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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博2077
山佳 2022-11-22

当自然资源变得 稀有,科技从量子层面考量,化石能源被聚能、电能、风能等新能源代替,支撑着工具运作。壁炉里燃烧的条状木材已经成为上层阶层怀念旧世界的奢侈品。金钱和权力把这个世界分成两半,最上等的人和最下等的人。那些处于中间毫无立场的墙头佬,要么成功把自己卖入上层,而更多的是沦为无法创造更多价值的下层。机器甚至可以取代一切,如果不是玄而又玄的情感,我想,机器人已经取代了一切。

旧世界的电影中,总用漂浮的绿洲与失落陆地,强调差异。但其实,用不着这么具象化的表现。我们可以和谐相处,就像两种物种和谐地处在同一片丛林。

如果你只能看到百货大厦外女郎的全息投影,像永动机一样不眠的夜晚,欢迎来到魅力无限,尽情畅想的2077。但如果你与这里共同呼吸,就会发觉已经坠入无解的失乐园。

 

黑色玻璃包裹着日升大楼,吸收着穹顶莹亮的月光。顶层的房间里,壁炉燃烧着的白蜡树木段,是这个空间内唯一的光源。火苗不规则地跳动,所发出无序的噼啪作响是良好的催眠背景。皮质的铝架座椅上搭着柔软的动物毛皮。火光把绒毛烤得鲜活,R把头埋在靠背上,面庞被照得明暗不定,描绘出五官蜿蜒起伏的河谷山川。

R是天生的贵族,他的家族来自制定着规则的那几个,良好的运转与智囊团,让他的家族兴盛了几百年。时代日新月异,资本永不眠。

通讯铃声响起,R睁开眼睛,看向闪烁的屏幕,肖恩欠揍的脸投影到空中,连带着地下酒吧桃粉色的灯光。R皱着眉头,把视频转为通话,这一侮辱性行为严重引起了肖恩的不满。

“我哪敢叨扰您啊,小少爷。我就是来提醒您别忘了今晚和大鹰的约会。”肖恩是只有在拉兄弟下水的情况下才会殷勤联系的发小。

肖恩口中的大鹰是猎人,用来解决不宜活着的人。猎人或者杀手一直都有,但是随着秩序越来越混乱,猎人已经扩散到一般的黑市,像商品一样供平民选择。不过顶级的猎人只存在于隐蔽的关系网中,他们猎杀的是大人物,所以一旦暴露,就会像蝼蚁一样被碾死。

R从地下车库驾驶飞行汽车开往下城区,随着目的地的接近,路线变得杂乱无章起来。飞行汽车从价格上来说对于下城区遥不可及,反而单一动力的飞行滑板更适合下城区毫无章法的地貌。R加大马力,飞驰在空中,下城区的灯火逐渐清晰,直至完全展露在下城区颓废的夜雾中。

R低头看到桃色酒吧的停车位标识显示已满,只能转向停到不远的路边。R从车上下来,锃亮的皮鞋踏上路边反射着霓虹的积水,溅到身边的路人。R抬眼看他,眼窝深邃不吸纳什么光,也就没有反射什么感情,没有说话便转身离开。

“这可是下城区,妈的,山顶的公子哥在这还找什么优越感?淬。”R眼神让K觉得自己被当成一件物体,类似于路边的油桶。他用力把手搭在R的肩膀上,迫使R停下。

“你穿的是防水的登山靴,如果你需要道歉的话我也可以满足你。”R站在原地,身前已被他的同伴们围住,打量的眼神肮脏且贪婪,R生理上有种呕吐的冲动。

他极少接触这样的人,虽然他身边年纪相仿的人出于对老爹的叛逆,也会和下城区混迹一片。但R自在于这样oldschool式的生活方式,这样让他觉得自己的领地更加安全。

“你吗?”K低头看着自己从汉堡店的老板那里抢来的鞋,语气也变得玩味。松开R肩膀上的手,大步离开。围在R身边的几个男孩见老大并没继续为难,便也只好散开。

“老大,就这么走了?这地界还怕个小公子不成?”蕉皮看老大这么轻易就放过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诧异得很。

“你懂个屁。”K踹了一脚焦皮,自顾往前走。

K握住空无一物的手掌,在脑中里描摹着刚才那人看起来消瘦,骨骼膈手的肩膀,难以克制地用指尖滑动他被衬衫第一粒扣子包裹的锁骨。 K也很难理解,简单的触碰怎么就如此动情,又能跟上城区的贵公子扯上什么关系?毛关系。

R把刚刚作呕的波折甩在身后,暗门将酒吧的糜烂堵在门外,终于能有个安静点儿的地方呼吸。

“您可算来了。大鹰早到了”肖恩看见R进来,给桌上的威士忌杯倒上酒。R顺着酒杯看到大鹰面前摆着一杯矿泉水。可真够格。

肖恩姓邵,他就是属于对老爹叛逆的那一类,安于混在下城区。

大鹰长得很普通,不像鹰不像隼,过眼即忘。他与R合作过很多次,间接地帮助R家族掌控的日升集团排除掉了前行路上的许多棘手的问题。

“我知道你的目标是清能集团现在的执行官,你们的争端我无权过问。其实我本该直接拒绝这次的会面,但我还是前来赴约——因为我想劝阻,希望这件事情能够和平解决。”

R微不可察地蹙眉,随即就恢复公式的表情。

“大鹰你老了,老人就会开始喜欢说教。”R说完便起身从椅背上拿起西装,弯腰拿起桌上未喝完的酒,一饮而尽。

“敬你,我挚爱的朋友。”

就像之前所说,猎人最好隐蔽在暗处。当鹰在不久后的一天回到家,感受到脑门上的枪口,他自嘲似的笑了笑,倒在了扳机下。可能被杀死才是一个猎人合理的归宿。

R并不把任何人当作朋友,他只信仰最高利益,否则家族的高塔就会被仁慈不断腐蚀,即使黑金堡垒也逃不了坍塌的命运。

得知大鹰死讯后,肖恩对R生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气。具体的表现方式就是不给R打电话说些街区的破事;偷偷潜入R的地库,把他的红酒连偷带喝干了一柜。当然是在庄园摄像头的默许之下。

他们再一次见面是在二公子当街被杀之后,他们几乎与民众同一时间知道他死亡的消息。这件诡异的射杀就发生在二公子代表他的集团,愚蠢地去下城区访问民情途中。这项为他哥哥的选举拉拢平民的选票的举动,R差点怀疑刺杀是他哥的故意安排。

还是在原来的包厢,肖恩还是不信这不是R派人干的。死皮赖脸地想从R的表情中找出什么破绽。但R连眼神都不愿给他。喝着自己酒窖的藏酒,这人可真会拿。

“警察到现在也没有查到线索。你搜集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了吗?"R放下酒杯问。

肖恩皱着眉头,不得劲似的猛拍了一下大腿“没有!顺着子弹射击的方向去查,根本查不到。警察差点把流浪狗都逮起来问话。这几天警察局里全是街区的小混混。警察局长就差点把这个街区给炸了,要是再找不到凶手,谁倒霉就说不准咯~。”

“要是找到谁刺杀的,他死前我肯定送他一份大礼。"R讽刺道。

“农夫与蛇没您我可不看。”肖恩抬起酒杯向R敬了半杯麦卡伦莱俪威士忌。


R难得喝多,步子有些虚浮。从酒吧走到车子旁边,正准备上车时,一只手拦住了车门,R认出是上次小混混那张痞气十足的脸。

“老朋友又见面了。”K走到R身边,早已超过R对于他人的安全距离。

“启动报警装置,你的兄弟伙可能再也看不到你了”R比K要矮半肩,说出威胁的话语,在K玩世不恭的肢体下,倒显得像吵架的兄弟。

“别这么大火气,你不想知道干掉二公子的人是谁吗?”

R盯着K的眼睛,想从中确认眼前的人是否只是在开玩笑。

“上车。”R说完便坐到驾驶位。K从善如流地拉开车门.

" 核聚能发动机,全息控制系统,近乎无限的续航 ,啧啧,动物皮内饰,有钱人就是残忍,让我看看还有什么。上次坐上这辆车还是在我的美梦里“

K表达出对R座驾的浓厚兴趣,一上车就开始喋喋不休。毕竟稀少到连车展也见不到它的身影。

“说正事,否则继续呆在你的梦里。”R的耐心快被磨尽,直接打断K毫无重点的话语。

“好好好。”K说完之后停顿了一会,猛拍了一下身前的控制台。

“你说要杀二公子的时候,我就在包房正对的地下室。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况且我就是靠信息存活。杀死他那天,我在楼上看到二公子屈尊降贵来到下城区慰问,我想让戳破这如皇帝新衣般的虚伪。“

R有些惊讶,问道:“那你如何逃过警察的搜捕?”

“因为我的子弹会拐弯。”

K是天生的枪手。从他父亲那里继承来老式的M82A1狙击枪之后,K便很快沉迷在枪械的世界里。下城区宽阔的郊区变为天然的靶场,任何事物都能够成为目标。K利用子弹射击的弧形轨道,迷惑对手的判断,成功隐蔽自己的位置。

“所以,现在,我的退路只有你。—— 清能集团二公子死了之后,他们家那帮老东西势必要找出幕后黑手,如果拖延太久,这个街道甚至整个下城区都会遭殃。虽然我能逍遥在外,但是他们,我不能放下他们不管。黄毛已经被拘在警察局了。”

 “你应该知道,下城区的所有跟我并没有关系。甚至下城区的安定对我来说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换句话说,我为什么要大费周章为你找寻替罪羊?”

“我愿意以我的性命交换,完成您所有的指令。”

“伪善,愿意把性命交给我,却不愿亲自去警局自首。不过客观事实上你确实帮了我,这件事情我会解决的,下车吧。“

K临走时,把一张写有联系方式的纸条放到中控旁边,直至K关上车门,R始终没有偏头看K一眼,就像上位者永远不会给予奴仆垂青。他站在车门外,只能看到R清秀的下颚,一线火光亮起,R拿着点燃的纸条凑近唇间叼住的香烟,烟雾快速充斥着车内的空间,形成了更深的距离。

K自嘲地笑了一声,对啊,我不应该有什么期待的,谁会想和我这样的烂人有联系呢。K也低头点燃一只香烟,佝偻的肩颈与暧昧霓虹中逐渐远去的车尾灯背道而驰。

不出意外,K与R见面的第二天,替罪羊便出现在新闻报道中。这场闹剧般的风波就此平静,为了庆祝兄弟伙重获自由,K又吆喝一行人去老爹的汉堡店大吃一顿,顺便又敲走了老板一件挂在休息间的皮衣。

”真解气!早就该给那些有钱人一点教训。“黄毛大口嚼着牛肉汉堡一边忿忿地说道。

”好不容易被放出来了,就在这打马后炮。要不是枪击的人被抓到了,你还蹲着在。”眼镜适时泼了黄毛一瓢冷水。

听着他们的谈话,K在一旁显得很沉默,像是摁灭烟头一般把薯条碾碎到番茄酱上。对于R那一类人来说,找到一个替死鬼,平息一次动乱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但其实K并不在意这些,令K真正沮丧的是,他从R身上窥探到的,是自己几乎永远也不可能跨过的那条鸿沟。

K喜欢R,这是他也不明白的事情,就像拖拉机代表的园林种植技术在禅宗教的研究。K清楚地明白自己不会再和R这种人有什么交集,所以肆无忌惮地咀嚼仅有的记忆。当K脑中的影像淡去再淡去时,R却以极其狼狈的模样出现在K归家的巷子里。

凌晨的暗巷,只有零星窗户透出微光,曾经矜贵的脸上满是擦伤,西服下渗出更暗的鲜血。而暗巷出口的大道上,是坠落到地面面目全非的飞行座驾。

“你也有今天。操。”K把R架到自己身上,掂量了一下,这人真跟个姑娘一样瘦。K一只手摸到了兜里的钥匙,踉跄着把R抬进屋子。K看着昏迷不醒的R,心里哀乐陈杂。回过神来拍了拍头让自己冷静。

K熟练地把R粘连血肉的衣服剥下来,尽量不造成二次伤害。R身上子弹的擦伤看起来唬人,这种伤口K很熟悉,曾经在下城区为了赏金火拼时,难免把半条命搭上。

K一边拿着药水给R伤口消毒,一边对着昏死的R嘀咕“算你小子幸运,车子报废了,但至少人没被射穿,否则就得送到私人诊所,没等病好先被那个狗皮医生出卖捉走。”

一顿操作之后,R被捆成木乃伊状,又被塞下去两片消炎药。

K摊在R身边,紧张的神经终于卸下,索性就那样睡了过去。天蒙亮的时候,K突然惊醒,翻身起来查看R的情况,竟然有点发烧。从抽屉里摸出一片退烧药又给R塞进嘴里。就K这种治病的法子,R没被折腾死还得是他养尊处优底子硬。

R醒的时候,K正在厨房里熬汤,旁边的炉子熬着补气血的中药,整的房间也烟雾缭绕。如果不是万不得已,K是半步也不想踏入中药店。不是因为难闻的药物,而是因为美艳老板娘总是吃K豆腐。就进店那一会功夫,K就已经被摸了个遍。K之前也闪念过老板娘喜欢自己的话,要不要搞到手谈个朋友,但又觉得对大胸女人也确实没什么兴趣。

“别动” 这话是K说的。R清醒过来之后,挣扎地想要起身,K听到动静快步上前,把R扶扶起来,调整到一个舒服的姿势。

“我睡了多久?”R问道。

“没多久,你就躺了一天。”

“期间还有别人来过吗?”又是一句疑问。

“有别人来你还能好好躺着吗?我当时就不该把你捡回来,死了算了。”K摔了一下手中的汤匙,差点没被气笑。

“谢谢。我回去之后会给你酬谢。”R松了一口气,礼貌地道谢。

“真他妈是个小少爷,真那么牛逼也别落我屋里躺着啊。”K一听R充满上层滋味的话就来气。”你回去啊,现在外头条子满大街,就为了搜你这个香饽饽呢,你不如去警察局呆着。”K回敬起来也毫不客气,仿佛忘记二公子还是自己打死的。

“话说你怎么这么狼狈,不是已经有人认罪,怎么自己给搭上了。”这会轮到K问R了。

“只要做了,各方因果都会牵连。二公子一死,清能丢了好几个到手的合作,是我或者不是我,重要吗?”R耐心地跟K解释着,K有些受宠若惊。

“K,我暂时借住在你这里,不会太久。我的人不是吃干饭的。”上次在车里R烧掉了K给的纸条,但他收到了一份更完整的关于K的档案。别说姓名电话,哪个医院出生,几进宫也都清清楚楚。

“别讲客气话,我可不需要你讲礼貌。”说不欣喜是假的,但招架不住也是真的。即便是如此交集,自己也只是无意落到他皮鞋上的灰,能走一段已是幸运。


“要不要出门,我有个地方很漂亮。”刚过零点,K躺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说道。R的伤好得还算快,最近通过加密通讯联系自己的手下,说一些K听不懂地命令。虽然看起来还要隐秘一时半会,但是也快离开了。K有自己的私心。

“可以。”R从善如流地回答道。

那天夜里,K带着R穿过肮脏潮湿地背街,踏着积水反射的霓虹,拐到一栋大楼地地下电梯。

“有监控。”电梯门打开的一瞬间,R往回撤到死角。

K打开识别镜头,“开监控多费钱啊。少爷多虑了。”

R被K逗得一笑“我开始慢慢喜欢这儿了。”

两人坐上电梯直升顶楼,电梯门开之后,下城区旖旎的夜色扑面而来,再远处是上城区朦胧于凉雾中的高楼大厦,横江大桥。

“我从这可以看到你的公司,R”K两手一撑翻到顶楼的围墙上坐下。他低头看向身后地R,有些酸涩攥上眉头,随即又洒脱地朝远处望去。

“你可以从这射穿我的办公室吗?”R冷不丁地问。

“不可以,我狙击枪地射程只有两千米。这至少隔着二十公里。你有没有常识啊老板。”K显然不喜欢R的冷笑话。

K说完看R没反应,扭头看了一眼,对上R带着笑意的眼睛。他眼里不光有自己,还有身后喧嚣的灯火。

“那你非得为我卖命,否则我怕有一天你枪口指向的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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