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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灾之前：逃离切尔诺伯格（三）：被俘【明日方舟同人】
往期：
戏虐的叫喊声像是北乌萨斯的寒风一样吹过两人的心，将一切愤怒与争吵冻住，瓦连京感觉自己腹部像是被人狠狠揍了一拳，胃扭成了一团，心脏狂跳，他艰难的吞了口吐沫，看了眼对面的男人。男人原本因愤怒而涨红的脸一瞬间变得煞白，就连棕红色的毛发也显露出一丝枯败，耳朵向后紧贴，浑身微微发抖。两人一动也不敢动，死死盯着对方，瓦连京朝窗口怒了努嘴，用手指了指楼下，做了一个关门的手势，然后又指了下屋子的另一角，那是后门的位置。男人迟疑了一下，慢慢点了点头。
“别，我们这就出来。“瓦连京大喊一声，把手里的撬棍从窗户扔出去。男人回到屋内将孩子抱起，悄悄走到楼梯口，等待瓦连京的信号。瓦连京慢慢走下楼梯，举起双手慢慢走向大门，门外站着3个人，两个人手里是尚未点燃的燃烧瓶，另一个空着手站在他们身后，被兜帽遮住的脸看不见表情。
瓦连京走到门口，深吸一口气，猛地关住大门并牢牢锁住，门外传来愤怒的咆哮声以及玻璃瓶砸在门上破碎的声音，他不敢看发生了什么，赶紧向后屋跑去，男人刚刚从楼梯上跳下，跟着瓦连京身后冲向后门。
瓦连京撞开虚掩的后门，刚冲出去，一片黑影迎面拍来，狠狠砸在瓦连京的脸上，巨大的冲击力让他仰面摔倒在地，鼻子的剧痛将瓦连京的意识撕碎。
过了好一会，瓦连京感觉到自己被两个人架了起来，朝前拖去，巨大地轰鸣声在他的脑子里回荡，慢慢消散，随之而来的是潮水一般涌来的疼痛，鼻子应该已经断了。瓦连京用力甩了甩头，让自己清醒了一点，几点鲜血甩在了旁边人的身上，右边的人不满地哼了一声。
“我们的客人是一个整合运动和一个健康人，有点意思”，瓦连京费力地抬起头，鼻血流入嘴里，咸腥味在嘴里弥散开来，他看向声音的来源，一个戴着队长标志的小个子男人晃着肩膀走到他面前，抓住他的头发，戏谑的声音再次响起“这身衣服哪来的？”
瓦连京定了定神，站了起来，用力咽下嘴里混着血腥味的吐沫，低声说“大人，我是暴怒大人手下的，遇到军警，被打散了。”
“嗯？”小队长不满的嗯了一声，瓦连京感觉到旁边两人抓住自己的手更加用力，面前的小队长右手握在了腰间的刀柄，“在我腰上，右侧的腰上，那里能证明。”瓦连京赶忙叫到。
小队长并没有松开握着刀柄的手，冲着右边的手下点了点头，后者拉起瓦连京的衣服下摆，几块细碎的黑色晶体附着在皮肤之上，晶体周围的皮肤碎裂。他伸手摸了摸晶体表面，又用力想把晶体扣下来，疼的瓦连京一阵龇牙咧嘴。
男人向小队长点点头，小队长盯着瓦连京看了一会，突然说道“风暴”，瓦连京条件反射式的回到“烈火”。
“呵，还真是我们的人，原来是误会，你说你是谁的手下？”小队长又回到刚才那种戏谑的语气，但抓住瓦连京的两人一点松手的意思都没有
“对对，误会，误会，我是暴怒大人的手下”
“说吧，这是怎么回事”小队长冲着一旁抬了抬下巴，瓦连京扭头看过去，恶毒先生正喘着粗气被两个人按在地上。
“他……他想出城，答应出去后给我一大笔钱”瓦连京边说边看着小队长的脸色，又看了看还在地上挣扎的恶毒先生。
控制住恶毒先生的两人中的一个瘦高个在他身上摸索了半天，掏出一把匕首扔在地上，还有一个证件，低头看了一眼，然后向小队长大喊“是个平民。”
“哼，算你运气好。看在暴怒大人的面子上，先让你活一会。暴怒大人怎么养出你这样的狗？”小队长摆摆手，瓦连京被猛地推了一把，踉踉跄跄差点扑倒在地，他蹲坐在地上摸了摸鼻子，咬着牙把鼻子掰正，用袖口抹了抹脸上的血，站起来环顾四周。
整合运动一共有5个人，恶毒先生被其中两人按在地上，瓦连京没有看到小婴儿。正在向恶毒先生走去的小队长个字不高，黑色的兜帽衫外面套着简易的盔甲，领口别着的标志表明他并不是瓦连京这种在组织里的混混，而是经过训练的战士，腰间插着一把整合运动统一样式的砍刀，右臂小队长标志下还有个奇怪的徽章，瓦连京知道那表明这人同时也是个术士，虽然他并不清楚各级别术士的标识有什么不同，但不管是哪个级别，瓦连京都不想惹。
瓦连京再看向其他人，按住恶毒先生的两人一胖一瘦，右边的胖子没有带面罩，脸上淤青，右眼肿起老高。左边的瘦子兜帽下隐约能看到白色绷带。一个中等身材的男人背着一个小包，一瘸一拐地跟在小队长身后，腿上缠着绷带。而刚才扣自己身上源石的是一个身材矮小的壮汉，正死死盯着瓦连京，脚边有一块破碎的木板，看来打倒自己的就是这人，瓦连京看着他鼻子又痛了起来，赶忙冲他挤出一个自认为善意的笑容，却只换来对方的又一声冷哼。
这5个人都穿着和他一样的黑色兜帽衫，瓦连京松了一口气，他们和自己一样都是整合运动的外围人员，并不是印象中那些所谓的精锐部队或者难缠的佣兵。瓦连京又看了看四周，并没有发现其他人，只有远远街口有几个口袋一样的黑影悬吊在半空中，瓦连京知道那是什么，赶忙收回目光，心里暗暗盘算着如何脱身。
虽然整合运动的外围队伍并没有十分固定的编制，但一个小队远不止5人。但看这几个都挂彩的样子，估计和自己一样遇到了军警，从前线刚撤下来的。瓦连京悄悄伸手揣进裤兜里，从兜里的破洞模了摸藏在大腿内侧的匕首，心里有了底。
“没看出来你还挺有钱的，你准备掏多少钱送你出城？”小队长走到恶毒先生身前，用脚踩了踩他的脸。被死死按在地上的恶毒先生并没有说话，只是费力的喘着粗气，嘴边的尘土被一阵阵吹起。
小队长看着趴在地上一句话不说的男人，叹了一口气，像是没有得到心仪玩具的孩子，无趣的踢了两脚，然后挥挥手说“没意思，吊在街口。”
“哇~~”一阵嘹亮的婴儿啼哭声打断了正准备行动的几个人，瓦连京心中一紧，被按在地上的恶毒先生再次用力挣扎了起来。小队长指了指瓦连京身边的壮汉，向刚才的屋内挥了挥手，后者迅速冲进屋，而那个大腿受伤的男人则走到瓦连京身边继续盯着他。不一会，壮汉怀里抱着一个襁褓，手上还拎着两人准备好的背包出现在门口，啼哭声不断从襁褓中传来。
瓦连京握了握拳，不知道该怎么办。小队长回过头看了看瓦连京，又看了眼在地上奋力挣扎的恶毒先生，俯下身低声说，“你的孩子吧。”
“放了她”恶毒先生低沉的声音从胸膛中传出。
小队长嘿嘿嘿笑了几声，走到抱着孩子的手下面前，打开包裹严密的襁褓。“不要碰她”恶毒先生大叫道。
但小队长手并没有停，从手下怀里接过襁褓，走回到恶毒先生面前，用手指逗弄着哭闹中的孩子。
“把你的脏手拿开”恶毒先生愤怒的声音从喉咙深处传出
“怎么？怕我感染了你的宝贝孩子？”小队长站起来嘲讽到，“这种接触怎么会感染呢。”小队长示意手下将恶毒先生架起来，居高临下看着跪在地上的犯人。
“与感染者进行皮肤接触是不会被感染的，SB！”小队长突然一脚踢在恶毒先生的肚子上，恶毒先生惨叫一声，身体佝偻下去，却被身旁的两个大汉再次架起。“近距离说话！一起吃饭！同处一室！共同生活都不会被感染”伴随着每一个词就会有一脚踹在恶毒先生身上。
恶毒先生吐出一口鲜血，剧烈的咳嗽一阵，然后抬起头咬着牙说“把你的脏手拿开。”
“呸！”小队长一口吐沫吐在恶毒先生脸上。“再给你科普一下，这样也不会感染。”
“不要用你的脏手碰我女儿！”
“呵呵呵……哈哈哈……”小队长笑了，笑的很大声，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笑了一阵，长叹一口气。“唉……你们这些所谓健康人吶，有着所谓良好的教育、可以随时随地获取知识和信息，但愚昧程度就和冰原深处的野人一样。恐惧和偏见，让你们连最基本的常识都不相信，一帮SB。”
瓦连京张了张嘴，他知道恶毒先生并不是担心女儿被感染，而只是拒绝沾满无辜者鲜血的手。但他最终并没有说话，他也知道小队长为什么愤怒，每一个感染者都在愤怒，因为人们的偏见与恐惧导致的毫无理性的歧视和敌意，还有从上而下整个国家整个社会对感染者的迫害，在这样环境下，个人的看法又有什么意义呢。
小队长继续逗弄着怀里的婴儿，看了看跪在地上的恶毒先生，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身对身边的壮汉说了几句话，壮汉跑进屋不一会拉出一部担架车，小队长示意他们将担架车摆在恶毒先生面前不远处，把怀中的孩子放在上面上，开心地说“今天再给你科普一下，一个健康人怎么才能感染矿石病，啧啧，没收你钱真是太亏了。”
小队长一边说一边从怀中掏出一个玻璃瓶，轻轻摇了摇，黑色的粉末在瓶子里晃动，然后抽出刀，捉住哭闹婴儿乱晃的手臂，来回比划着。
“住手！”瓦连京认出了瓶子里的黑色粉末是帮助施法用的源石粉末，立刻明白了他想做什么，急忙想冲上去阻止，却被身边的受伤男死死抓住。急得他赶忙大喊“你不能这样做，她还是个孩子，她不能被感染！”
恶毒先生也明白过来将要发生什么，再次挣扎起来，同时爆发出一连串的咒骂声。
“让他闭嘴！”小队长对按着恶毒先生的两人喊道，胖子一记重拳狠狠砸在恶毒先生脸上，用破布将咒骂声堵在嘴里，只留下一阵含糊不清的叫声。
“你说什么？抱歉我没听清楚，再说一遍？”小队长转过身看着瓦连京，不满的说到。
“我……我说她还是孩子”瓦连京看着神色不悦的小队长，又看了眼周围的手下，不由声音低了几分。
“对，是个孩子，所以呢？”小队长握着刀走向瓦连京，瓦连京缩缩脖子，硬着头皮说“她还小，感染了矿石病这一生就毁了。”
“嗬，大家听到了没，多么令人感动，我们的队友，一个整合运动的感染者在考虑一个健康人的未来，我要是教皇一定会在你的名字里加上一个圣字。”小队长张开双臂，语气夸张的向周围的手下说到，引起后者的哄堂大笑。
“可是，圣人，他们有可怜过我们吗？”小队长声音突然一变，冰冷的声音犹如冬天的寒风一样吹跑了现场的笑声，“我们的孩子在矿洞、在工厂、在贫民窟的烂泥里染病的时候，他们有谁站出来说一句，‘这还是个孩子’”
“可是……她……她太小了，会死的，源石粉末会要了她的命！”瓦连京提高了声音。
“死？我们的孩子在死去的时候，有谁阻止过？”
瓦连京还想争辩，但小队长已经转过身去，对着在场的其余4名手下说到“我们还有我们的孩子暴露在源石下的时候，有谁考虑过我们吗？”
“没有！”手下同声回答。
“我们的孩子，健康的孩子一个个染病，有谁考虑过他们吗？”
“没有！”
“我们在矿洞、在刑场、在荒野中死去的时候，有谁考虑过我们吗？”
“没有！”
“因为矿石病，他们歧视我们、屠杀我们，但也因为矿石病，他们害怕我们！矿石病让我们遭受了苦难，但也让我们团结起来。矿石病夺走了我们的一切，但也给与我们力量。因为矿石病，让我们能够感受彼此的痛苦，让原本的陌生你我成为一家人。”小队长停了停继续说“这个孩子现在是无辜的，但她是个健康人，等她长大的时候，她会和其他人一样，仇视我们、屠杀我们，我们遭受的那些苦难，未来她会一项不落的施加到我们的儿女身上。你们能答应吗？”
“不能！不能！不能！”伴随着高亢的喊叫声，瓦连京的心逐渐低沉了下来。
“但我们和他们不一样。”小队长抬手示意其他人安静，“我们是仁慈的，我们不会向无辜的孩子举起屠刀。为了避免未来的悲剧，只有她也成为感染者，成为我们的家人，能够感受理解我们的痛苦，她才不会成为和她父母一样冷血的屠夫和帮凶。”
“你TM给我住口！”瓦连京大喊一声打断了小队长的演讲，着急想向面前的几人解释“你听我说，事情不是这样的……”
“你想当叛徒？”小队长没让他继续说下去，“别以为你是感染者，套了身整合运动的衣服我们就不会把你怎么样，你现在还活着那是看在暴怒大人的面子，我完全可以找个罪名把你吊死在路灯上，就和这个房子的那条感染老狗一样！”
“医生？医生怎么？”瓦连京浑身一震
“医生，对，他是个医生。”小队长冲街口随风摇晃的黑影抬了抬下巴。
“医生，医生死了？”瓦连京不敢相信的看了看街口，又看了看小队长，浑身颤抖着缩成一团。
“你认识他？呵，怪不得和那老狗一样，他一个感染者，居然敢拒绝和我们合作，还想给敌人治伤，这种叛徒就该死！”小队长抬手指着路口摇摆的黑影，恶狠狠的说，“你要是想找死，我现在就把你和他吊在一起！”
瓦连京低着头不说话，大滴大滴的泪水掉落在地上，毛发也紧贴在身上，整个身子像是小了一圈。
小队长看到低下头去不断颤抖的瓦连京，以为对方害怕了，鄙夷的啐了一口，转身走到病床前，拿起那瓶源石粉末对着天空端详了一会，低头看着小婴儿说，“吃下混着我血液的源石粉末，如果能活下来，你就会获得新生，我、他们、所有整合运动都会是你的家人”他轻轻拍了拍哭闹的婴儿“宝宝别哭，只要你能活下来，你就是我们的家人，到时候叔叔阿姨还有哥哥姐姐都会疼爱你的，不怕不怕，就疼一下，疼一下就好了。”
在不远处，被两个整合运动死死按住恶毒先生，塞满布条的嘴里只能发出悲凉地呜咽声，泪水顺着脸庞流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