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启程了,而云贞的心,划过一丝丝心酸,回想曾经在山上的日子,毫无隔阂的姐弟之情,怎会沦落至此?!他,竟容不下一个孩子,是了,她不是一般的孩子,她身负皇脉。看来,必须重新审视这段姐弟之情,有共同的敌人时,可以合作,但多年的朝政根基,外加现在的孩子,皇弟开始忌惮了。云贞不动声色地拿出了丝帕,蒙起了脸。
没走多久,天空开始飘起了雨,所有人找了地方避雨,可雨越下越大,没有要停歇的意思。众人的心里各有所思,静静地等待着这场雨停。
雨停后,行至岔路时,车夫提议绕道而行,避免途径上次遭遇埋伏的竹林,但为首的人拒绝了,理由看似很充足:他们人手充裕,且急需回城复命;云贞未有所言语,车夫亦不再争取。
雨后的路,泥泞难行,行进的步伐明显的慢了,玄清一直观察着四周,对于皇上派来的人,他着实不放心。
丞相的人马一直伺机而动地跟着,车内地麝香毒是连夜派人去涂的,只要小皇帝和长公主心生嫌隙,对他们来说就是机会;而公主府的人,则马不停蹄地 在往公主这里赶,希望能暗中跟公主联系上,保护好公主,亦能答复楚幕僚。
这夜,入住客栈。
云贞进了房内,便有些脚步不稳,玄清连忙扶了一把,问道,“哪里不舒服?”
“马车内,有奇怪的味道,今日我已蒙面,明日想办法换了那马车。”
“好,我去安排。”玄清应声便出去了。
云贞的头有些疼,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待玄清再返回时,看见云贞睡得正香,便在边上随便找了地方,打发了一晚。
翌日,马车换得更宽敞了,玄清便上了马车,为首之人亦不敢多言,就这样出发了。
一路上,玄清都觉得周围太过于安静了,便坐得离云贞更近,手也扶住了她,将她包围在自己的怀里。
“嗖——嗖——嗖——”弓箭从四面八方射来,马车外得人应接不暇,玄清则将云贞得身体压得比座位低,又怕压伤她,自己则完全挡在她身上,不多久,马车就被射成了一个刺猬,外面得人死伤过半。但弓箭反而停了!
为首的人拉开门帘,顾玄清扶着边沿起了身,另一只手扶了一把云贞,两人刚坐下,云贞便看到玄清的腹部,中了箭,血不断冒出来,云贞急切地问道:“金创药有吗?”说着,便撕开了自己的袖口,药递了进来,云贞对玄清说道:“忍一下。”玄清点头,“唔......”,箭已拔出,所幸箭上没有毒,云贞将金创药撒在了伤口上,用布条用力扎紧了玄清的腰腹,“先简单包扎一下,你别动了,免得崩开伤口。”
云贞说道,“这群人偷袭意图这么明显,可见他们没有实力硬拼,想要消耗我们的人马,现在我们的处境更加危险了。”云贞不难想到,偷袭的必是丞相的余孽,可剩下的路怎么顺利的到达呢,何况玄清又受了伤。
他们的目标无非是自己,只要自己跟玄清分开,他就没有危险。
让玄清继续坐马车前行,自己带着一小队人马,骑马回城,他们会选谁呢?玄清内力未恢复,又受了箭伤,实在是折腾不起。可如果自己一个人要做,玄清必然也不会同意。怎么办?
唯一的方法也是最冒险的方法,试还是不试?云贞看了一眼玄清苍白的脸,决定,赌一把!
“玄清,原谅我......”云贞点了玄清的昏睡穴,便下了马车,吩咐车夫陪着他,因他不信任何人,而车夫担忧公主的安全,云贞说,“这,本便是皇族之争,是应该我肩负的责任,旁的本不关玄清的事,你的心意我一直都知道,如果这次...你和玄清,亦可相伴余生。”
车夫看到了公主眼里的坚韧,答应了。
云贞翻身上马,手抚上小腹,心中默念,“坚持一下啊!”,翻手抽动马鞭,骏马奔驰了起来。
玄清在马车内昏睡,呼吸沉稳,似乎这段时间太累了,睡得很沉,车夫望着一骑绝尘得公主,叹了口气。
云贞一路飞驰,一路在树上发现了记号,是自己人。宫内一定出了什么事,否则楚幕僚不会派出暗卫。
在离都城不远得地方,云贞找了一处歇脚,亦同样在树上留下了记号,让暗卫去接玄清,一切到皇城再做定夺。
暗卫分两队,一队暗中护送公主,一队便去接应了玄清。
暗卫不方便露面,只能找车夫接应,将上好的金创药交给了车夫,另一路相随。
两队人马先后,到达了皇城。
楚幕僚接信,早已等在城门口,云贞大致猜到了皇弟的意思,“不必担心,我自会同他解释。你且回宫等着,玄清受了伤,等他到达,先带他治伤去。”“好!”
——御书房
“姐姐一路辛苦了。”
“辛苦?这场辛苦,不是皇弟安排的吗?”云贞一路奔波劳累,此刻强打着精神。
“是,朕也是考虑到皇嗣的安危。”
“是吗?那真是多谢皇弟了。”
“这是,楚幕僚呈上的公主府日常事务。”皇上翻出了折子。
“皇上意欲何为?”
“朕自登基,一切都是皇姐在安排,现在可以轮到朕自己做主了吗?”
“本宫现在只求自保,别无他意。”云贞觉得小腹有些胀痛。
“皇姐认为朕不足以信任吗?需要自保?”
“这是本能,无关乎是谁。”云贞的额头沁出了汗珠。
“好,皇姐一路辛苦,这自保之事,我们明日再细谈,皇姐先回去休息吧。”皇上看出了皇姐的异样,有些心软,
“好!”云贞是有些勉力,没走出几步,一阵晕眩,便倒了下去。
“皇姐!”皇上大步向前,喊道,“来人,宣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