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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离别戏2
不认真的人 2022-07-13

我将暴风般的爱情藏于心底,为的是不给对方压力

                                                                               ——节记

 

    面对摄像头,面对闪光灯,她感到一阵阵的难受。不喜欢这样被人当作外星生物一样的关注,因为她明白,当一个人成为被镜头捕捉的对象时,她将失去拥有秘密的权力。不过还好,她那段黑色过去并没被翻出,应该感谢组织的隐秘,和变小了的灰原哀。

 

    他从各种渠道得知了不少关于她的消息——她的生日,她之前在美国的生活……才知道她也是有着一段阳光明媚的日子的,她不是从小就不会开怀大笑。只是,父母的早逝和组织的恐惧在她的生活中投下越来越大的阴影,终于把阳光全部遮蔽,终于把快乐彻底冰封。这样一个女孩子,是可怜的吧!柯南学会了叹气,因为他能真切的感受到,爱的人死了,留下的是什么。

 

    二十岁生日这天,她一个人回到自己的小别墅,在厨房里忙碌着,为自己准备一份丰盛的生日宴。拒绝掉男士礼貌的邀约,拒绝掉电视台盛情的请求,她只希望一个人静静地守在这幢只属于自己的小别墅,她管这里叫家。幼年的时候,她以为有父母的地方才叫家,16岁的时候,她认为有姐姐的地方才叫家,十八岁的时候,她也曾梦想过一个永远也不可能属于自己的家,现在,她终于明白,好好活着,只有自己能给自己一个家。

 

    美味的菜肴铺满了餐桌,她点燃蜡烛,在火光中许下心愿:能够赎清自己的罪,能够忘了他……在暖暖的橙色里,她过了平生最隆重的生日。

 

    她二十岁生日这天,他和少年侦探团无聊地在空地上踢球,心里盘旋着无数想法:也许,该给她寄点礼物打个电话,他的手不经意地插进兜里,指尖触碰到自己“顺便”找到的她的住址和电话。但最后,他还是任时间一点一滴流走了,没有去买礼物,没有拨通电话,因为不知怎样才能面对,那个他亏欠了太多,又了解不了的女孩。回家的路上,三个小鬼一遍一遍地问,小哀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啊?!柯南疲惫地摇着头,在心里对自己说,灰原死了,死了……或许,在工藤新一决定陪小兰一起死去的时候,世界上就不再有灰原哀这个名字了。那么,我岂不是杀死哀的凶手了?柯南苦涩地笑,说了近十年的真相只有一个,最后,福尔摩斯却变成了凶手,谁又来惩罚我呢?柯南仰卧在床上,低低的天花板看不到星星,这原本是灰原的床,现在变成了他的。她把一切都带走,或扔掉,周围好像是从未出现过这样一个人似的,除了在大家的回忆里。他认定,灰原哀是他生命中的一颗流星,一颗拥有轻盈舞步和七彩华服的流星,突如其来地出现,又匆匆离去。他曾立足的恒星毁灭了,于是无暇再欣赏流星。

 

    工作之余,她跑遍欧罗巴洲的绝大部分国家,在这一大串地球上的钻石地带留下自己淡淡忧伤的侧脸。她站在丹麦的海岸上,看着冰冷的礁石上美人鱼等待的目光,站在阿尔卑斯山麓美丽的村庄里,仰望白得刺眼的雪峰,站在斯堪的纳维亚半岛高耸的脊梁上,俯瞰雾气弥漫的朦胧森林,站在海平面下阿姆斯特丹Keukenhof的土地上,远眺一望无际的郁金香花田……看着看着,总有一种想哭的冲动,她每次都忍住,忍到自己都觉得痛了的时候,就抬头看看天空,无比凄凉地微笑,然后赶往下一个目的地。也有时候,她就花一整个上午立在卢浮宫内,在维纳斯的雕像前,或者在达·芬奇的蒙娜丽莎画像前,静静接受回忆带给她的刺痛。最后回到伦敦,伸手抚摸着头顶上灰色的天空,灰色的天空像灰色的高原,志保自嘲地冷笑。

 

    这天,志保一个人徜徉在伦敦的街头,忽然想起那次险些致命的游戏中十七世纪的伦敦,还有那个无所不能的福尔摩斯……突然,一种久违的感觉如潮水般袭来,猛回头,街角晦暗的地方一个女人披着黑色的风衣,静静地盯着她,锐利的目光如同翱翔在暗夜里的秃鹫,有着黑色的翅,黑色的尖喙。

 

    “Sherry,好久不见。”黑衣女子笑盈盈地走了过来,“怎么,就你一个人?”

 

    “Vermouth,你找我有什么事?”志保皱了皱清秀的眉。

 

    “昨天Gin在梦中告诉我,他一个人在地狱呆得很无聊,他说他想你了……”Vermouth邪恶地笑着,从黑色的风衣中掏出一柄装有消音器的黑色左轮手枪,用准星套住志保的心脏,缓缓扣动了扳机……

 

    这几天他有些心神不宁,连续十天一直没有她的消息,神通广大的记者此时也显得力有不逮,博士看出了他的忧虑,于是建议他打个电话看看,他终于鼓起勇气,拨通了那个虽早已印在脑海中却未曾拨出的号码。在数十声等待音过后,电话“啪”地转到留言功能,一个有些陌生的女声响起,“这里是宫野家,有事请留言。”清冷的声线由细细的电话线传来,柯南愣了五秒钟,挂断了电话。她会去哪儿呢?烦躁地靠在沙发上,他重重地叹气。

 

    Vermouth细长的手指扳动扳机,“咔”的一声。没子弹?志保微微惊异。

 

    “吓着了吧?”Vermouth收起枪,将一只手搭上志保的肩头,“叙叙旧,怎么样?”

 

    “随你。”志保耸耸肩,刚才,就在枪指向她的那一刻,她竟然有种只求速死的念头,为什么?她在心中问自己,使我不再知道死亡的恐惧,还是,我早已死了?

 

    昏暗的咖啡馆,柔软的沙发,志保把自己深深陷在里面,却不敢放松,面具戴得久了,分不出哪张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脸。

 

    “看你现在过得很不错嘛!这些本就是该属于你的。”Vermouth用手指拨弄着咖啡杯,却像在拨弄酒杯,“Gin如果地下有知,一定会很开心,其实他真的很爱你,只是爱的方式有些偏激罢了。”

 

    “不是每个人的爱你都承受得起的,到了地狱,我会向他好好道歉的。”志保喝着不加糖的苦咖啡,任由这棕黑的液体刮伤自己的胃。“有些爱情只能藏在心里,不管它多猛烈……”

 

    “听你的口气……”Vermouth诡异地笑着,“你现在和那个小侦探怎么样了?进展的应该很顺利吧!?”

 

    “你说工藤?我怎么会和他有联系。”

 

    “怎么会没有?你以为我们都是瞎子么?谁看不出你对那小子有意思啊?”顿了顿,她继续说道,“而且,没有了Angel,他当然会发现,其实你在他心中一直是有地位的,不同于其他人的地位……你还不明白么?Gin杀掉Angel的真正理由?”

 

    “你……你说什么?”志保觉得指尖开始颤抖,“他是因为我才杀的毛利兰?”

 

    “是啊!只有这样你才有机会跟工藤新一在一起嘛!”Vermouth诧异地看着志保,“难道你一直都不知道吗?”

 

    “怎么可以这样!”志保被愤怒和愧疚充斥,“这就是你所说的他爱我的证据?你们在把人命当玩笑吗?就算我不和工藤在一起又能怎样?即使毛利死了,我和那个侦探也已经没有联系了,他并没有变回去,所以我们永远也不会在一起。”

 

    “为什么?他不和你在一起还能和谁在一起呢?你也是啊,你不和他在一起还能和谁在一起啊?”

 

    “我们宁可一辈子单身,这样回答够清楚了么?”志保冷冷地说,“我不想再见到你,别忘了,我们是因为证据不足才对你免于起诉的,如果你还不知回头,Gin就是你的榜样。”

 

    “你在威胁我么?”Vermouth拉过志保的手腕,“你也别忘了,Angel是因你而死的,你永远是恶魔,这是无论你救多少人也无法赎还的罪过……”

 

    “……”志保站起身,将10英镑放在桌上,走出了咖啡馆。

 

    这晚,她无法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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