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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阿,阿嚏——”
又是繁花竞放时,在这一万物勃发的时节,泰拉的广袤大地便难免遭受大大小小传染病的侵扰。这不,又一个受害者用敏感的鼻腔替病毒与细菌吹响了进攻的冲锋号——
“阿,阿嚏——”
虽说多萝西看着确实是一副娇弱的模样,但也不能全怪到她抵抗力差上……轮番倾泻的淫雨加以无情炙烤的骄阳,二者如此交错现身,铁打的躯体也很难不被折磨出病态的锈迹,更毋庸论大地上你我这样的血肉之躯了。
“抱歉,博士。我……阿嚏!”
刚把口罩拉下来透气的男人又把口罩拉上了,抬起眼睛看向门口正抹着鼻子的扎拉克少女。
“怎么了,多萝西?”
扎拉克那对标志性的耳朵应激般竖起,表示自己的回应。
“没事,没事……外头有点冷,博士你,你记得多,多穿一件——阿嚏——”
话声未落,便又被有些滑稽的喷嚏声打断。少女抖动着身躯,竭力遏制住鼻腔的痒意。
“这样可不行啊。来,坐下。”
没有拒绝的权利,她感到一件厚重得有些结实的外衣披上肩头,还残存着前主人的舒适体温,给她一种被人怀抱着的幻觉。
不知是突如其来的热意还是什么别的原因,她的脸上浮现出闷烧一般的潮红。
一直以来都是自己去照顾别人,结果现在除了埃琳娜,照顾自己的人的名单里又多了一个名字。
“这个,喝了吧。”
端来的茶杯里激荡着淡黄色的液体,在无风的空气里肆意溢散开莫名的清甜。他把杯子放到嘴边吹了吹,然后递给正拉紧衣服的多萝西。
轻抿一小口,然后是又一小口。扎拉克谨慎的性格在眼前少女的身上得到了名为可爱与天真的新诠释。
虽与博士相识不久,但建立起的信任已足以让她毫不犹豫地接受任何他奉上的饮食,服从他所提出的任何任务。虽然仍保有扎拉克特有的踌躇与狡黠,但相较她那些狡诈的从商同族已是一个里程碑式的飞跃。
“坐着吧,不用你帮忙了。你的实验先放放吧,我有空帮你看看。”
他顺手递过案前的一本旧书,试图把安静的小老鼠安置在一个舒适安全的地方。
少女发出了满意的哼声。无论如何,摸鱼与放松总是令人愉快的,病假也是如此。
“嗯~博士你真好~”
男人只是微微挑一挑眉,算是接受了扎拉克的谢意。
“博士这么照顾我,是为了我吧?”
她向前微微探出身子,朝着重新回到座位的博士粲然一笑。
事物始终向上发展,两人长时间的相处也不可能总是停滞不前。至少,在平常只对埃琳娜袒露的小小刁蛮与任性,现在也会在与博士的日常里频繁出现,也算是信任增长酝酿的表现吧。
“没有。你别传染我就好。”
调侃的语气笨拙地展现着博士少的可怜的幽默感,但却并没能让多萝西开心起来。
就是这样,做着最简单的事,说着最呆板的话,但表达不出最真挚的感情,这就是博士。扎拉克失望地缩回博士的外套里,泄气般的嘘声埋怨似的模糊传出。
“切。只关心自己的自私鬼。”
极致的讥讽,往往只需要朴素直白的言语。男人又抬起头来,这次眼睛里只有无奈了。
“你什么时候能跟着你的实验室一起被喷嚏刮走?”
转移目标,这显然是博士穷途末路无计可施的下下之计了。
多萝西饶有兴致地翻开书本,纤细的手指夹着书页轻轻摩挲。她假装没听见博士有些刻薄的“诅咒”,不时的喷嚏声甚至带上了一丝轻快与刻意的气息。
“乖,多萝西小姐。希望你在奥兹国也能愉快地完成你的工作。”
“啊,你说这个呀,”短暂的沉默后,她捏着书脊扬起手来,脸上健康的笑颜完全看不出她的不适,“真有趣,这小女孩名字和我一样……啊,还有,罗德岛也能像多萝西的房子一样飞上天空吗?”
被自己讲的俏皮笑话逗笑,她剧烈地咳嗽起来,夹杂着间断的喷嚏声,让整个办公室充满了经由她欢快心灵里涌出的快活的空气。
“还是安静点吧,免得你在罗德岛之前被自己的喷嚏轰上天。”
今日的斗嘴以博士的“命令”告终,但谁知道生活这条公式还能填上多少个修正的系数?
“呐,你要的双缩脲。”
博士很庆幸自己绵薄的化学知识到了泰拉也能用得上。纵使矿石病肆虐人间,政局经济昏暗不明,这片大地上总归还有些东西是永恒不变的,比如规律,那些操控万物运转的规律。
“谢谢博士。”
扎拉克只有在实验室里才会表现出的异样的偏执与严苛,此刻也没能在他精细完美的配比下施展效用。
公式就摆在那里,按照系数填进去,震荡,完成。
“不愧是博士。您休息吧。”
少女把试管放在架上,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正在低速旋转的离心机。
“放松点,多萝西。给你要杯咖啡好吗?”
她把视线移到身旁的博士上,轻轻摇了摇头。
的确是有些困倦,但为了保持无菌的环境,自己还得再忍受一下口中的干涩。
“那聊聊天怎么样?”男人倚靠在实验桌前,向她倾过身来,“你的感冒好些了吗?”
“已经好很多了......啊,博士你的衣服我还没......”
男人摆摆手。
“再穿多两天吧,天气时冷时热的。”
“嗯。”
实验室大概不是一个适合聊天的好地方。两人很快陷进了沉默,视线一同看向那个正运转着的离心机,看着里面的试剂摩天轮一般打着转转。
“那,能聊一下你的实验吗?比如公式什么的?”
少女总算有了些精神。
“公式呀......一条大纲,几个系数,把实验数据代进去,求解就好啦。”她信手拿过笔筒里的铅笔,在纸上随意勾画几下便写出了一条常用的公式。
“那要是有解不出来的系数呢?或者说,存在一些你不知晓的其他因素的影响?”
扎拉克骄傲地摇摇尾巴,脸上温柔的笑容里隐藏着几分得意。
“试嘛,多试几次,都会出来的。至于你说的那些未知因素,嘻,我们会揭开它的。”
这就是多萝西,莱茵生命源石技艺应用科主任,一个自信乐观的科研工作者。
“真好……生活要是像你的公式那样简洁就好了。”
一声轻叹,虽然可能只是博士对工作所发的牢骚,但还是牵引起少女敏感的思绪。
“生活呀......是指工作,生活,情感什么的吗?”
“是啊。”
“哈哈,博士也会有烦恼的时候呀。”她伸出手指戏弄地戳戳博士,希望能看到他脸上的愁云散去。
“跟你的感冒一样,这谁能控制啊。”
多萝西在椅子上坐直,认真在眼眸里坚定地映射。
“我能。我会写出我的公式,填好每一个空缺,然后用规整完美的姿态去拥抱生活,去改变这片大地。”
博士刚想说话,便又被她坚定的重复打断。
“每一个!”
博士怔怔地望向方才才和自己谈笑的少女。她与自己相似,都在为了自己所在意的东西前进;但她与自己不一样,在自己迷蒙松散的目标前,多萝西的意志坚固得令人难以相信,这份执着来自于什么?
他不得而知,大概也只有在以后的岁月里才能略知一二了。
“好了,没必要这么紧张啦。不一定要一切都至美至善的。”他伸手摸摸少女直挺的耳朵,“还有很多东西不是单靠计算就能得到的。”
少女的耳朵耷拉下来,博士的安慰显然有些挫败了她对面前人的信心,而非技术与能力的执念。
“那博士有自己的公式吗?”
“我?没有诶。那种东西怎么可能写得出来呢。”博士趴在桌子上,闷声从桌子的振动里传来。
“虽然不能写到纸上,但形状总会有的,不然活得浑浑噩噩的多不好......来,”她拉拉博士的衣袖,“我可以帮博士一起填哦。”
苦笑着的男人被强行拉到自己身旁,有些无奈地看着扎拉克一笔一划地在纸上描绘着图景。认真得有些执拗的动作带动她的大耳朵颤动起来,给一旁的博士送去携带着些许消毒水清新的凉风。
“事业,生活......博士你怎么想?”她的指尖随着纸上的曲线缓缓移动,似乎真的是在慎重地规划博士的一生。
没有回应。他只是无言地看着眼前的少女,看着她煞有介事地帮助自己拯救混乱随意的生活。
“好吧,那先跳过......情感呢?博士的情感,如果用系数来衡量的话......”
多萝西仰起头来看看博士,正对上他波动的眼神。那里面有镜面般的涌泉,暴风掀起的狂沙鸟群般掠过湖面,掩盖住苍蓝下的静谧,唯余翻涌的金黄浪花。难言的悸动让她移开了目光,那张活泼的脸上再次蒙上感冒时的红晕。
她简洁坚固的公式里出现了一个无法契合的空缺,纵使她如何将水泥与钢铁糊上去,都不能完美地描摹出原先那精确优美的形状。就像清风与岩石一般的迥然不同,她已有的知识构造实在理解不了这艰涩复杂的新领域。即使将那个系数强行揪出,也对完美解决这一问题无济于事,她始终在拙劣地摸索着它的大门,尝试窥见博士内心的奥秘。
那系数里,有我吗?
她没有说出心里唐突的想法,羞赧的微笑抱歉地避开了这个话题。
“多萝西,机器停了。”
“哦,哦!”
她匆忙地把电源断开,细小的轰鸣声戛然而止。
实验室里是如此安静。
多萝西脱下实验服,室外的凉风又似乎要激起她沉寂片刻的喷嚏。
“阿,阿嚏——”
又开始了。
上次借给她的衣服还放在宿舍,这次博士身上没有厚重的大衣可以给她了。博士自己也就套着一件简单的外衣,如果她开口,博士是一定会脱下来裹在她身上,但她实在是不敢在他面前展露过多的任性。
“你这样会着凉的啊。”
“没,没......我回宿舍就好......”
她把身后单薄的兜帽扣上,还没迈出两步又被喷嚏逼得停下。
“来,过来。”
只是迟疑片刻,他温厚的大手便将自己搂进怀里,体温的热力在压缩的空气里迅速蔓延,将扎拉克的娇躯迅速地传递上了他的温暖。
即使是成熟稳重的大姐姐也很难抵御得住博士笨拙却有力的关爱。方才汲取的温度集中上涌到面部,羞涩几乎要莽撞地飘出通红的脸颊。
“博,博士,可以了,好热......”
她有些抗拒地扭扭身子,为这天降一般的亲密接触感到有些不知所措。
“多萝西的耳朵还挺软和的嘛。”
博士“霸道”地无视了她的婉拒,脸摩挲着扎拉克的耳畔,缕缕发丝在风里飘散。
“嗯,嗯......”
有些难堪地接受博士的赞美,多萝西将头凑近他的胸膛,感受着被博士关心的惬意。
长大以来,除去埃琳娜外,自己还没有被其他人如此亲近地拥抱过。
忙碌的神经霎时宕机,松弛地传送着麻木而安心的舒适感。就像沙海中跋涉数载,忽见绿树绕泉,她不再是为其他同路人端水照顾的角色了。在清凉灵动的泉水中,她肆意地洗涤沾染全身的尘土;在长久眺望蔓延目不可及的黄砖路后,她收回目光,停下脚步来看看身旁为自己忙碌的身影。
这时,她才真正记起,自己也是一个需要被关心的人。
“谢谢你,博士。”
陈旧的齿轮嗞嗞地转动起来,翻书一般读取着胶片的痕迹。
就像她的公式一样,这些古老的收藏同样承载着一个个亟待讲述的故事。她讲述的是信念与理想,那里面也是。
她默默地注视着画面上的人物,心跟着那个画面上的小女孩一同飘向那个翡翠般的碧绿城池。
返回家园,找寻大脑,获得心灵,祈求勇气,他们就这样聚集到一起,挽手走到那黄砖路上。
她在找什么?
她穷尽一生,将所有处于迷雾中的模糊系数一一拭亮,填进她简洁稳固如线的公式,再将此骄傲地搭成理想的丰碑。无论如何,她总会走到那条路的尽头,那里有着最后一个系数,一个能使那条无限趋近于完美的公式达到质变的未知系数。
但博士说她填不上。有些东西就是填不上,即使榨干科技这个柠檬里的所有汁水都不行。
是这样吗?那也太可惜了。那这样一条公式还有什么价值吗?
她要为信念,为自己有些偏执的理想主义而去推动西西弗斯的巨石,还是说应该像博士那样,摆着已有的残缺公式,在看似毫无规律的混沌里找寻生活偶尔赠与的小惊喜?
一个复杂的问题。自己还是将思想集中在电影上吧,这是放松的时间。
“‘我要得到一颗心,’铁皮人回答说,‘因为心能使得一个人快乐,快乐是世界上最好的事情。’”
真好,一个简单的愿望,她应该向它学习。她有一颗仍然赤诚热烈的心,身旁还有一个能让自己感到快乐的人,这总比那个算不出来的系数、梦中那条完美的公式有价值多了。她歪头看向博士,黑白电影的微弱光亮在他脸上闪烁,不时映亮他瞌睡的模样。
她掩住一声轻笑,伸手搭上他宽广的额头。那上面有他经久积攒的热力,还有百战不败的好运。现在,她希望能把自己也装进去。
“我真幸运。”
惺忪的男人睁开眼睛,迷惑地看着阻挡视线的纤臂。
“嗯?怎么了?什么幸运?”
扎拉克把手松开,同时抹去他渗出的汗珠。
“没事。继续看吧。”
放映的微光继续闪烁着,将坐在放映室中央的两人罩在它和谐安宁的光幕里。
“啊,还有这个......”博士直起身,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已然有些发皱的纸,像是被反复地折叠翻查过。
“嗯?”
他把它摊开,勾勒的线条上面涂抹着灰蒙蒙的一片,宛若楼群里弥漫不散的阴云。
她的公式,还有给博士写的公式。多萝西侧过头,眯着眼睛辨认着上面的涂画。
“抱歉,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填。呐,还给你。”
她接过纸片,终于看清上面密布着细密的计算与检验。尽管仍然粗陋,但可以看出他确实在很努力地创造出专属于他的公式,依照她的意愿。
为了不让她失望。
“没关系,博士。公式什么的都不重要,只要开心就好。”
在博士的惊愕中,多萝西缓缓撕碎了那张描绘人生的圣卷,然后把纸屑塞到博士敞开的衣兜里。
“这......那多萝西你的......”
扎拉克少女的眼睛在暗光下更显闪亮。
“我也不需要了。博士,你说得对,”她笑着补充道,“确实有些系数填不上。”
“这样啊......那你不会很不舒服吗?”
多萝西的手指戏弄地戳在博士的脸上。
“我有博士呀,这就够了。”
毕竟,没有公式的路途,有博士在身旁伴同;而当真正需要公式之时,她坚信他会和她一起去填那个未知的系数。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也算是种两全。
话语声沉寂下来。电影里的多萝西穿行在丛林中的窸窣声渺渺传来,她正抬起头来观望四周,自己大概离翡翠城不远了。
一篇扔在b站上的多萝西,也在这里留一份纪念吧。
写得不怎么好,各位看看就成。
初来乍到,不太懂这个社区的规矩......暂且如此吧,社交中心还是在b站,但除此之外找个新地方放松一下也不错。
凉梁不量 https://www.bilibili.com/read/cv17545551 出处:bilibil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