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喻川,是一名卧底缉毒警。
在接下这个任务的时候,我就知道,自己不会有一个好结局。
可在云南与缅甸交界的边境,每天有无数家庭因为吸毒家破人亡,我见过太多本该幸福美满的家庭因为毒品而破裂,此后一生都困住对毒品的渴望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是一名缉毒警,或许可以用我一个人的命,拯救几十个人,几百个人,这是我的责任,也是我的夙愿。
我在云南的一个大毒枭手下卧底了三年,成为了毒枭的心腹手下。我为云南缉毒警方传递了很多重要情报,破坏了毒枭许多生意,但也拯救了很多人。
今天,他们抓到了一个企图混入交易场所救人的缉毒警。人虽然被救走了,可缉毒警却被毒贩们抓住了。
我随着毒枭去审问那个缉毒警,我一路上想了无数的办法,试图帮助那位缉毒警逃出去,可还没等我想到,我就见到了那个缉毒警。
我控制着自己的表情,拳头死死地攥着,指甲深深地陷入肉里,但我仿佛没有痛觉一般,维持着表面的平静,看着面前遍体鳞伤的人。
那是我曾经的同事,风晨。
风晨的双腿被活生生打断,他被绑在椅子上,手腕鲜血淋漓,腕上的筋被挑断,无力地下垂。他的脸上青青紫紫,被刀割烂的衣服露出了无数条伤疤,有新伤,有旧伤,有的仍在流血,有的已经流脓溃烂。
他费力地抬起头,看着我,青紫的脸上看不出表情,但我知道,他认出了我。
“老大,这小子嘴硬得很,把他肋骨都挖出来了,都不肯吭声。”一个小弟跑到毒枭面前献殷勤,指着旁边托盘里一根血淋淋的骨头。
我看着风晨的前胸,有一块软塌塌地凹了下去,那有一条很长的伤口,一看就是暴力用刀捅开的的,先将肋骨打断,再随意地划几刀,挖出断掉的肋骨。
我不敢直视风晨,我死死地咬住了后槽牙,明明心里痛苦无比,却无能为力。
我对毒枭道:“老大,要不用枪?打在不致命的地方是不会死的。”
毒枭思索了一会儿,同意了我的意见。
我拿起手枪,对准了风晨的小腿,没有犹豫地开了枪。因为我知道,只有开枪,才能让他早点解脱。
“砰”的一声,子弹没入小腿,风晨的脸上露出了极度痛苦的表情,却还是强忍着没有叫出来。鲜血溅了出来,沾湿了我的裤腿。旁边的人都在笑着称赞“川哥厉害”,毒枭也笑着拍拍我的肩膀道:“阿川啊,还是你办法多!给他个教训,让他下辈子都不敢惹咱们!”
我的手微微发抖,却不得不强行让自己镇静下来,我看了一眼风晨,对上了他的眼睛,他的眼睛漆黑平静,深处却藏着释然的一点笑意。
我别开眼,对着他的腹部开了第二枪。他突然将头低了下来,用头部挡住了那一发本该没入腹部的子弹。
顿时血花四溅,子弹没入了头颅,风晨霎时停止了呼吸,他的身体软软地倒在椅子上。
他的速度快得我们都没有反应过来,一帮人愣神地看着风晨的尸体。
我装作不屑道:“真没劲!这么想寻死!真是便宜他了!”我握紧了手上的枪,抿着唇,指尖用力地微微发白。
当初我刚去卧底的时候,风晨还笑着为我送行,送了我一朵迷迭干花,说希望不是最后一次见到我,希望这朵花派不上用场。
他不是最后一次见到我,但也是最后一次见到我。
我也是最后一次见到他,这朵迷迭花没有用在我身上,反而用在了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