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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莉亚仰面躺在冰冷的街边，她的脸因为贴着雪地，而被冻得发红，与她因失血而惨白的面色形成鲜明的对比。她腹部的伤口还在滴着血，疼痛早已模糊了她的眼睛和心智。

她把左手伸进她大衣的口袋，拿出了一只怀表。这只怀表是基洛夫一直带着的。

基洛夫在几天前死于城中因政变带来的暴力事件。他的颅骨被反对派们无情的钢管敲裂，这只怀表是他的战友捡到的最后遗物。

基洛夫既是一位好战士，也是一位好男友。

剧痛止住了达莉亚的胡思乱想，但也把她推向晕厥。反对派用生锈的尖铁棍刺穿了她的腹腔，把她留在这零下十度的夜晚。

就算没有失血而死，感染了破伤风也会死的吧。达莉亚迷迷糊糊地想。

达莉亚摸出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划亮了手机屏幕。

找到基洛夫的社交帐号可是那时闭眼都能做到的事情。可这时她面对他的对话框陷入了犹豫。

终于她打开了语音输入，用颤抖的嘴唇轻轻发声：

“你们那里一定很暖和吧...我好冷啊...但没关系，我们很快就会见面了。”

她把手机丢到一边，夜幕黑得像死神的斗篷，而死神的手指已经在竭力让她眼皮合上了。

她终于闭上了眼睛。

她耳边好像传来了钢琴的柔和声音。对，是学校里的那架三角钢琴。那根高高的柱子是什么？好像是一棵白桦树？

他的身影在那棵树下出现了。达莉亚冲向了微笑着的他，他也张开了他的怀抱。

达莉亚的身体再也不疼了。一切都那么轻盈，绰约。

达莉亚在雪地上做了一个很舒服的梦，梦见了基洛夫，和他温暖的声音。

“天气已经不冷了。这个冬天，已经结束了。”

达莉亚不自禁的扬起嘴角，笑容在冰冷的夜晚凝固了。

第二天，反对派彻底控制了城市，在他们巡逻的时候，他们发现了达莉亚不知是冻死还是受伤而死在街边。

他们没有惊奇，也没有多说什么。

他们把她葬在学校残破的废墟遗址上，那棵白桦树边。

反对派的首领把手放在达莉亚苍白的额头上，俯下身子说：

“都过去了。”

在这个城市，再没有这样的寒冬，再没有他们初见的学校，再没有基洛夫和达莉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