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咒乙｜让我留在你身边 1-24话 + 番外
1.
转学以前，你对于咒灵、咒术、咒术师完全没有半点概念。
你是神社主持的女儿，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你对于大大小小的祭祀暸如指掌，符咒也是闭眼就会写的东西，但偏偏你却不愿意侍奉神明。
这天被父亲叫到神厩去，你以为他又要劝导你，要时时刻刻保持信仰，怎知道他用着很诡异的眼神看着你，嘴里还念念有词，向你走近了便伸手戳在你的眉心上。
一瞬间你觉得天旋地转，你甚至怀疑他要把你的魂魄给捅出来，你用力地闭上眼睛，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居然看见你不曾看过的景象。
你父亲的手里，躺着一只紫色巨型苍蝇，瞪圆了的眼珠子像是快要从眼眶掉出来。
“那是什么鬼东西？！”你下意识想往后退，但头还是晕着，使你失去平衡跌倒在地上。
你父亲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严肃地说，“我们的家族世世代代都能看见咒灵，我只是在你与你哥哥出生时，把你们的咒力封印了。”
说着，他从衣袖里掏了一张符咒出来，口中又念着什么，然后把符纸覆在那只东西身上，一下子它就燃烧了起来。
“你不想信奉神明，那从明天开始你就转学去咒术高中吧。”
“什么高专？！”你久久未能从震惊中平复，跌坐在地上，一脸不相信的样子看着父亲。
不晓得咒术高专是什么地方，也不知道你看见的到底是什么鬼东西，你一夜未眠，直到天刚亮那会儿，便看见外面有一辆黑色车子停在你家门口。
下车的是两个看起来跟你年纪差不多的学生，你觉得他们有点不良少年那味儿，一个染了整头的白发，另外一个虽然是黑发，还整齐地梳起了发髻，却留着一摄奇怪的浏海，耳垂上甚至带了耳饰。
这是哪门子的学生？
你挨在窗边，在心里面默默吐槽着，怎知道黑发的那个人居然冷不防地与你对上了眼神，你吓了一跳，马上蹲了下来不让他看见。
2.
“就她？凭什么要我们两个特地来？”白色头发叫五条悟的那个人，把墨镜摘了摘，用着天蓝色的眼睛去打量你，那张脸上全是不带修饰的嫌弃。
“悟，她跟我们一样是二年级生。”黑发那个叫夏油杰的人拍了拍他的肩，然后眯起眼睛笑着看你，“你收拾好东西了嘛？”
“哦⋯”你提了提手里的包，面对眼前的两个人也不晓得该作何表情，别别扭扭地说，“嗯，我可以走了。”
“只有这个？”夏油杰向你走近，想从你手里把包拿过去，被他触碰的那个瞬间，你不自然地把东西往身后藏，他也明显感觉到了，只是笑笑就退后。
“可以了吗？老子早上起来啥都没吃，饿死了。”五条悟不耐烦起来，挠着后脑勺懒洋洋地往门外走。
“我们走吧。”夏油杰仍然是那个表情，只是你总觉得他的笑容不是出自g
双手提着包，正想跟出去，一直沉默着的父亲把手搭在你的肩膀上，“你在那里要好好学习。”
“嗯⋯”很不愿意去什么咒术高专，就连前面那两个人都是如此不讨喜，你欲言又止，最后吐出一句，“我知道了。”
坐在车子里，五条悟在前座按着手机，夏油杰在你旁边，若有所思地别过头出看窗外面，谁也没有说话，而你又不是那种外向的人，便合起嘴巴沉默地坐着。
“你的术式是什么？”夏油杰的问题有点没头没尾，你不晓得他在跟谁说话，转过去才发现他在看着你。
“术式？”你听不懂那是什么玩意，疑惑地歪歪头。
“哈？”五条悟扭过头来，还是那个欠揍的嫌弃样，“现在连门外汉都能来高专学习了？”
夏油杰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然后不晓得从哪里变了一只跟昨晚差不多的异形生物，“这你要怎么祓除？”
“我⋯”突然被他们两个人注视着，你感到无比的压力，说实话你昨天才开始看见这些奇怪的东西，还说什么祓除呢⋯
但再这样下去，那个叫五条悟的家伙肯定又会说些什么让你难堪的话，没办法只好从口袋里掏了一张父亲塞给你的符咒，学他那样念着经文，然后把符纸一巴掌呼到那只东西的身上。
你心里万般希望这能行得通，要不然他们该把你想成是神神叨叨的迷信分子了。
下一秒符咒果然奏效了，劈哩叭啦地燃烧起来，夏油杰完全没有意料到你的术式会是这样的效果，烫得马上把手里的咒灵扔掉，殊不知那火球久久未熄灭，甚至在座垫烙下了一个洞。
你跟夏油杰对望了一下，微张着嘴巴却组织不了任何言语，大眼瞪着小眼，然后又几乎同时笑了起来。
3.
到了高专才知道，二年级生只有寥寥的四个学生，你觉得十分荒谬，完全想不通为什么在一间正常运作的高中里，一共才只有十个学生。
但那个长着一张大叔脸的班导师跟你解释了，咒术师就是这么稀有的存在，于是你跟恶劣的五条悟、还算亲切的夏油条，以及还没见过面的家入硝子成为了同年级生。
再来就是原来咒术师有能力等级之分，一般从最低的五级到最高的特级，其实特级在咒术畀里一共就出了三个，而五条悟和夏油杰两个偏偏是其中两个。
“来，让老子看看你是哪级的。”五条悟一把从你手里抢过去学生证，“准二级？什么啊，这不是比一年级生还要弱嘛。”
“悟，把东西还给人家吧。”夏油杰双手插着口袋，从教室门口走进来，看见你一副被欺负的样子，微微皱起眉头，“我们今天下午有咒术实习。”
“哈？先说好了，老子不要跟她一起去。”五条悟对你根本有什么偏见，总是摆起那张不耐烦的表情。
“没说你呢，你自己去就行。”夏油杰把学生证从五条悟那拿回来还给你，“而你就跟着我去吧。”
“杰，你让她去只会拖你后腿，那倒不如让她留下来跟硝子玩好了。”五条悟站了起来，说完便朝你们挥挥手走出教室。
“我真的有这么弱吗⋯”虽然你对咒术和这一切都不熟悉，但好歹你也被评定为准二级，其实也不算太差吧⋯
夏油杰拉了把椅子过来，坐到你的桌前，单手托着腮帮子，“别管他了，我不是看过你的术式嘛，其实你的比我的强多了。”
“不可能吧，你再怎么说也是特级⋯”
他笑了起来，但那笑容看起来却是苍白无力的，“你看了就知道。”
4.
第一次实习你有种上战场的即视感，紧张兮兮地攥紧了放着一叠符纸的侧包，和夏油杰两个人走在小巷里。
你不晓得会遇到什么东西，但老师用着阴阳怪调的语气说那是以夏油杰的实力一下子能解决，而你大概会有点吃力的咒灵。
因为下了帐，四周都是昏暗的，光线像是被什么阻隔了一样，你觉得视力不好了，甚至不晓得从哪里传来诡异又清晰的水滴声。
突然走在前面的夏油杰停下脚步，伸手挡住了你，定睛一看才看见那只巨大的虫型生物，正卡在狭小的巷子里蠕动。
那只咒灵肯定也感知到你们的存在，张开了嘴巴，露出一圈又一圈的尖牙，居然就猛地向你们进攻。
你本能地想转身逃跑，但夏油杰却淡定地召唤了一只庞大的咒灵出来，牠只是张开嘴巴怒吼一声已经足够震慑住对面的咒灵。
然后夏油杰便伸长手臂，那只大虫马上像被什么拉扯住一样，朝着他的掌心被吸引过去，最后化作了一个细小的球状物体，被夏油杰吞到肚子里去。
不晓得咒灵是什么味道，但从夏油杰的表情看来，绝对不是滋味的，他也是皱起眉头，紧闭着眼睛把圆球吞下去。
“看到了吧，我的术式。”夏油杰疲惫地转过来看你，“我可以吸收任何的咒灵，不管是弱的还是强的。”
你打从心底觉得佩服他身为特级的实力，但看着他不太好的脸色，你觉得再多的赞美说话听起来只会像挖苦他罢了。
任务完成了帐便随之解除，高专的辅助监督已经在外面等着你们，碰巧你看见了隔壁的便利店，便马上快步跑了过去。
再跑回去的时候，手里拿着饮料，向夏油杰递了过去，“呐，这个给你，甜的。”
他先是一怔，然后才笑着说谢谢。
5.
在咒术高专里，除了正常的上课，也需要出任务的，当然作为特级的五条悟和夏油杰经常都会被委派一些艰难的任务，而你因为未达到二级的水平，所以未获批准独自行动。
同年级里面，根本没有人跟你实力相若，所以你更多时间被分派与一年级生出任务，只有在偶尔老师才会安排你去辅助夏油杰。
因为有了几次祓除咒灵的经验，所以再次与夏油杰搭档的时候，你已经有了一定的自信，虽然你知道其实他自己一个人都能轻易搞定。
“这次要对付一级咒灵，我也不晓得为什么夜蛾老师会让你跟我去，但反正你跟着我就行。”
“其实我也能帮上忙，你整天吞下那些咒灵不是很难受吗？”你的确没有他与五条悟那样强，但至少也不想成为别人的负累，你停下了脚步，想着就觉得委屈。
夏油杰默了默，他只是习惯了自己一个人对付咒灵，因为跟五条悟一样同为特级，因为在所有人眼中是最强，所以在无数次的祓除与吸收里，大家都视为理所当然，却从来没有人问起过咒灵的味道。
“一级咒灵对你来说太棘手了，硬是去勉强的话会受伤的哦。”他走过来，伸手轻轻摸了摸你的脑袋。
然后换你说不出话来，他很快便抽回了手，但你仍然感觉到刚才他触碰到你的时候，心好像跳漏了一拍，那种感觉又是那样的挥之不去。
“走吧，要是你真的想试试去祓除，我可以辅助你。”
夏油杰是个很温柔的人，即使是在其他人的口中你也能听到这样的评价，实力无疑是最强，也不会让人产生距离，反而想靠近一些再靠近一些。
6.
那只咒灵的攻击速度很快，没有学过体术的你光是闪躲便已经很吃力，更不用说靠近过去，然后将符咒粘到牠身上。
最后还是夏油杰出手，三两下就把那咒灵压在了地上，故意没有把牠吸收掉，反而让你过去动手把咒灵祓除。
结束了之后，夏油杰语重心长地对着你说觉得你应该要好好锻炼身体，要不然你这种短距离才能发动的术式，只会增加自己受伤的风险。
这样说着，没过几天夏油杰居然真的把你抓到高专的体育场上去，说要为你进行特训。
你开始怀疑那不过是好听点的说法，因为你已经在跑道上跑了一圈又一圈，夏油杰就坐在边上，两手抱在胸前，眯起眼睛笑着看你。
你都喘得上气不接下气了，他还用手势示意着你继续跑，后面又多跑了五圈，他才拿着一根棍子走过来。
“好了，做好了暖身运动，我们正式来练习吧。”
把木棍扔了给你，他走到草坪上，让你随便进攻，直到你可以击中他为止。
你根本没有任何打斗的经验，拿着棍子都已经十分笨重了，杂乱无章地向他挥动木棍，他甚至已经是两手放在身后，侧过身子左右闪躲，你已经完全触碰不了他。
“你要想想怎么样才能击中我，不是乱挥就可以的。”
夏油杰眯着眼睛去看你，就好像在看什么好玩的东西，眼神里带有戏谑的意味，可愈是这样，你就愈不服输，用心地观察他的步伐，直到找到机会，便抓紧木棍，对准他的身体挥去。
怎知道他一手便抓住了棍子，伸腿绊在你的脚前，毫无防备的你一时没站稳，见你马上要摔倒了，他便迅速地把你接住。
本来以为要摔个狗吃屎的你，居然不偏不倚地跌进了夏油杰的怀里。
下一秒就听到有人在远处大喊，“你们在干嘛？！”
7.
五条悟拉着懒洋洋的家入硝子，快步往你们跑来，其实你在听到他的叫喊的瞬间，已经马上退后几步。
夏油杰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若有所思地看了你一眼，便转过身去跟他们说，“特训，她的体术不行，跟硝子没两样。”
“你什么意思？我又不像你们，整天出去打打杀杀的。”硝子把烟刁在嘴边，双手插在口袋里，夜蛾老师明明多次告诫过她不能在学校里抽烟，但她还是照样爱理不理。
五条悟左右张开双脚，开胯拉筋，然后把校服袖子卷了起来，一脸坏笑地对你说，“老子陪你练练吧，这种机会可不是每天有的，你要好好把握呢。”
其实你不太愿意，因为待会儿他肯定又要嫌弃的，你本来已经没什么自信，再被他那样说，只会令你心态更不好罢了。
但没办法，五条悟已经从夏油杰手上夺过了木棍，递到你面前，“我顶多解除我的无下限术式，要不然你永远不可能碰到我。”
“嗯⋯”你努努嘴巴，又说不出来反驳的话，毕竟人家是最强啊。
你聚精会神，双手抓住木棍，因为太想击中他，给他点颜色看看，你感觉到有股暖流在你身体里运行，你沉着气把那股力量注入木棍里。
“喔，懂得用咒力了？不错嘛。”五条悟显然有些意外，挑挑眉看着你，只是在你进攻的下一秒，他游刃有余地躲开了，然后毫不留情一巴掌呼在你的后脑勺，“好，你死了。”
你疼的捂住头，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又再次朝他挥棍。
“你又死了。”
“死了。”
“又死了。”
“好了。”夏油杰皱着眉走到你们之间，抓住了你本来想挥过去的木棍，“悟，你就别欺负她了。”
你根本是被五条悟恶劣地玩弄，他一次又次的躲开攻击，又轻而易举地靠过来打你的头，你觉得又愤怒又挫败，直到夏油杰挡在你面前，你才懂得停下来。
“真没趣。”五条悟嘴里发出啧啧的声音，便回头去找硝子了。
夏油杰伸手去覆住你因为攥紧木棍而发白的手，温柔跟你说，“休息一下吧，不要无理去勉强自己。”
8.
没过多久，夏油杰和五条悟就被委派了去保护让天元大人同化的星浆体，你根本不知道天元是谁，但听一年级生说，他是咒术界里特别重要的存在。
本来以为这只是对于最强的他们，不怎么棘手的任务，但很快你便收到了他们被术师杀手伏黑甚尔所伤的消息，家入硝子匆匆赶了过去，而你只能焦虑地待在高专里。
总算等到他们回来，除了满身血迹，都没有什么大碍，应该是家入硝子早早已经帮他们使用了反转术式，但夏油杰那空洞无生气的眼神，偏偏不是家入硝子轻轻挥动手指就能改变的。
你听说五条悟死过又复活了，成为了真正意义上，无人能及的最强，那件事情以后，他更多的时候都在外头，忙着执行各种任务，倒是夏油杰的状态太过岌岌可危，日渐的消沉使他更沉默，终日困在自己的房间里。
夜蛾老师说，他需要一点时间，毕竟星浆体，那个年纪比你们小的女孩，中枪死了在他的眼前。
总是待人温柔的夏油杰，此刻肯定把所有责任怪到自己头上。
你愈是这样想着，就彻底的坐不住了，马上跑回去宿舍夏油杰的房间，停在了他的门外，你敲着门但迟迟没有得到他的回应，只听到房间里窸窸窣窣的声音。
是在睡觉吗？
你轻手轻脚地打开了他的房门，便看见他合著眼侧躺在床上，直到走廊的光线照了进去，他觉得刺目才勉强地睁开眼睛。
“我见你今天没来上课，所以⋯”你随便掰了个借口，实际上他已经两周没出现了。
他疲惫地坐了起来，没有心思打理的长发散乱地披在肩上，显得他有些狼狈，“怎么了吗？”
“就是⋯”明明跑过来的时候，满脑子都是想着安慰他的说话，但在看见了他之后，话又卡在了喉咙，你合上了嘴巴，向他走过去。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你渐近的身影，直到你完全靠近，把从床上坐了起来的他抱进怀里。
“我不可能明白你的心情，但无论你想说什么，我都会在这里听着。”
9.
夏油杰僵硬地被你抱着一会儿，才伸手去环上你的腰。
有的时候并不需要什么言话，只是这样安静地待他身边，让他知道无论他觉得世界有多糟糕，至少，至少还有一个人愿意去捂暖他冷下来的心。
一直以为咒术师只要祓除咒灵就好，像你上回那样遇到比自己强的咒灵，的确也有受伤的可能性，但是死亡，尤其是一条生命在自己面前骤然结束，那种冲击对于十来岁的你们终究还是太沉重。
你轻拍他的背，试图给他一点安慰，过了一会儿才打算开口说些什么，可是肚子却偏偏在这个时候发出咕噜噜的声音，你尴尬得马上把他推开，然后便看见他的脸上总算浮现了一丝笑容。
“饿了吗？去吃饭吧。”
夏油杰站起来的时候，你才发现他消瘦了些多，走起路来都有种虚弱的感觉，走到桌前，他随手拿起一根发圈。
“我可以帮你吗？”你冲口而出，才后知后觉帮别人绑头发其实是一件很亲密的事情。
他转过来看你，犹豫了一会儿才坐到椅子上，“麻烦你了。”
光是靠近已经足够让你紧张不已，从他手里拿了发圈，你抑压着颤抖的双手，小心翼翼地抓起他的头发。
长度及肩的黑发意外地柔顺，手指穿插在佢的发丝间，为他梳理着，指腹有意无意地触碰到他的头皮，透过镜子看过去，你便瞥到他眯了眯眼睛，像极了被顺毛的大猫。
你没有为其他人绑发髻的经验，所以动作显得有些笨拙，或许是你扯疼了他的头发，他抬起手来抓住你的，居然开始手把手地教你。
被触碰到的瞬间你还是脸红心跳起来，直到绑好了发髻，他才放开你的手。
“谢谢你。”
10.
夏油杰的状态好了不少，不敢说那是自己的功劳，你给予的仅仅只是陪伴，实际上根本没有为他分担到什么。
因为五条悟可以独自完成很多的任务，所以同是特级的夏油杰很快也被安排只身去祓除各种咒灵，一般只要他外出了，一整天也不会回来学校了，要等到晚上，你通过房间的窗户，看见他顶着早已透支的身体回来。
那个夏天还是很忙的，可能是因为受到去年灾害频仍的影响，连作为准二级的你，也是每天和学弟们早出晚归。
所有学生里，就数家入硝子最闲了，她不用外出执行危险的任务，整天在学校里无所事事，所以当你看见她与夏油杰坐在自动贩卖机边上聊天，还是觉得有点意外。
不晓得她刁着烟漫不经心地说了什么，但眼下顶着乌青的夏油杰还是因为她的话，捧着肚子笑了起来，就连站在远处的你都能清楚听到他的笑声。
反转术式确实无法触及内心，但或许根本与咒术无关，说不定在夏油杰眼中，家入硝子才是特别的存在，不然她怎么做到不费吹灰之力，便能使他开怀大笑？
因为都是几乎朝夕相对的同年级生，所以你根本没想过那些情情爱爱的可能性，就如你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心其实早已被一个人占据。
“前辈，不是说买饮料的嘛？”灰原雄突然冒了出来，拍了拍你的肩膀，才把你从思绪中拉回来。
他的大嗓门吸引了夏油杰的注意，当然他的视线也带过了站在旁边的你，本来并不想走过去，但灰原雄已经推着你的肩，嘴里喊着夏油前辈家入前辈迎了上前。
“灰原雄你看起来精神不错呢。”家入硝子也站了起来，还是那个懒洋洋的样子。
夏油杰快速地上下打量你，然后便收回视线，“最近你们很常一起出现的嘛。”
11.
“嗯！前辈和我是最佳搭档！”灰原雄大剌剌地搂住你的肩，他本来就是个自来熟，甚至是跟他同年级，性格稍为有点难搞的七海建人也被他整得贴贴服服。
你不自然地笑了笑，然后轻轻把他的手扒拉下来，“因为我的实力远远不及你和五条悟，硝子也不出任务嘛⋯”
“欸，前辈在我看来也很强啊，不是吗？夏油前辈。”
夏油杰若有所思地看了你们几眼，才弯起眉眼，但那笑意里却没了平日的温度，你不确定那是不是你的错觉。
“你们就别互相抬举了吧。”家入硝子忍不住发话了，倒是没什么表情，只是把一直没点燃的烟放回去口袋里，“杰，我走了啊。”
因为有了一层滤镜，所以在你眼里，夏油杰连看她的眼神也是暧昧的，然后便听到他对着家入硝子说，“回宿舍吧？那我也回去好了。”
不知咋的，你冲口而出了一句话，“要喝点什么嘛？”
说完又觉得这话说得有点奇怪，又继续补充，“一年级他们想喝饮料，让我请他们。”
家入硝子摆摆手，“我看我还是先闪了，要不然等下夜蛾老师又抓我去上课。”
说着她便愈走愈远，倒是夏油杰居然留了下来，走到自动贩卖机前掏出到钱包，“我请客吧。”
灰原雄可高兴了，毕竟夏油杰和五条悟这两个人在一年级生眼中，可是神一般的存在，屁颠屁颠地走了过去，嘴里说着怎么好意思呢，结果连七海建人的份都给买了。
你站在后面没说话，反而夏油杰弯下身从取出口拿了一罐汽水，向你递了过来，“我听说你最近进步了很多，明天跟我出任务吧。”
12.
其实与夏油杰出任务，你也只是去打酱油的，怎知道他居然说这次是夜蛾老师下的考核，关乎你能不能从准二级荐升为二级咒术师，所以他只会在旁辅助。
作为二级咒术师，理应能独自对付二级咒灵，在这段日子里，你也不是没碰上过战力很高的咒灵，但始终一年级们都是二级，有他们在你也说不上是吃力。
这次偏偏是对你的个人考核，夏油杰在旁又使你十分紧张，所以当帐下来了，你们走在学校里面，你又像第一次出任务那样死死抓住侧包的背带。
“夜蛾老师肯定是觉得你够资格才会安排这种任务，不用太担心，有我在。”夏油杰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一脸漫不经心的样子，但又让人觉得很安心。
只是你的自信在看见那只二级咒灵之后几乎全失，虽然体型不大，但没走近几步就已经能感觉到压迫感。
察觉到咒术师的气息，那只咒灵马上转过来面对你们，怒吼了一声便从嘴里朝你们吐出什么，你及时躲开了，回头便看见地上那滩液体腐蚀着地板，甚至冒出了白烟。
你紧张了，但夏油杰看着你眼神卻是十分坚定，你接连闪躲开咒灵的攻击，全神贯注地找个机会靠近过去，嘴里念着经文，然后把符咒粘到牠身上。
咒灵一下子就燃烧了起来，那是你意义上的第一次凭自己的力量祓除咒灵，因为太高兴了，你往夏油杰冲过去，身体居然比脑袋抢先了一步，上前抱住了他。
然后便听到他轻笑了一下，张开双手回抱了你，直到被他环住身体，你才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好事，心跳不受控制地急剧加速，你甚至感觉到脸都发烫了，才匆匆挣脱开来，转身就要逃走。
没想到他却抓住你的手臂，再次把你拉进怀里，轻轻把你的脑袋摁在他的胸口上，“你真棒。”
13.
刚刚的举动让你的脸红得快要滴血了，直到现在你也是低着头走着，完全不敢望向他。
夏油杰也肯定看出你的害羞，对于刚才的事情只口不提，二人有默契地沉默着走出帐，还没坐上车夏油杰的电话就响起来了。
是家入硝子。
不是你故意偷看的，而是他接电话时的语气和表情都在表明，电话另一头的人是他很亲密的人，你心里不是很滋味，明明没多久前才做出那种让人误会的事情，结果现在又跟其他人说说笑笑了。
挂了电话，心情很好的他跟你说硝子今天也在外面，所以特地打过来约晚饭。
来到了竹下通，家入硝子早就在那等着你们，但五条悟却是仍旧缺席，于是你们就成了奇怪的三人行组合。
“硝子，穿着校服就注意点吧。”夏油杰把她嘴边正点燃着的香烟夺了过去，在垃圾桶顶上灭掉火苗。
“好饿啊，去吃饭了。”家入硝子没怎么在意，只是从栏杆那直起身板站起来。
“去上回你说想吃那家吧。”夏油杰说。
他们两个的互动过于自然，你看的出来他们以前已经约过很多次一起出去吃饭了。
在餐厅里面坐了下来，家入硝子便开始埋头去看菜单，兴致勃勃地用手指在上面指指划划，与她旁边的夏油杰讨论著。
整顿饭下来，他们一直在聊天，其实你都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总觉得插不了话，他们两个又是有说有笑的，你只好默默垂下头吃饭。
吃完饭，家入硝子提议去江边走走才回去学校，夏油杰点头说好，其实不是特别想去，但要是你拒绝了也是很扫兴的，于是才跟了过去。
结果他们走着走着便随便找了个草坪坐下来，家入硝子狡猾地露出了笑容，居然从包里掏了几罐啤酒出来。
14.
原来五条悟从来不会参与他们的局，是因为他们总在学校外面喝酒，之前就已经被夜蛾老师抓到过一次，然后连带安分守己的五条悟，都一并被“指导”了。
你也是从来滴酒不沾，说实话作为高中生的他们根本也不应该喝酒的，但他们却丝毫不忌讳，家入硝子甚至把啤酒递到你面前来，怂恿着你尝尝。
好奇心驱使下，你喝了一口，没想到原来啤酒的味道是又苦又涩的，你觉得十分难喝，但家入硝子辩解，刚从冷箱里拿出来的会更好喝。
“改天我带你偷偷去夜蛾老师的房间里拿，他藏起来的酒可贵了。”家入硝子调皮地做了个鬼脸。
夏油杰从你手里把啤酒拿了过去，“你别把她带坏。”
自然地呷了一口你喝过的啤酒，夏油杰没有看你，表情里也没看出来什么端倪，但你却感到那种心跳快蹦出来的局促感。
他总是做着让人误会的事情，但你偏偏又会因为种种小事而心动不已，愈想愈觉得自己很蠢，你脑子一热就从夏油杰手里把啤酒拿回来，咕噜咕噜喝了几口。
你理所当然喝醉了，其实喝的也不多，但对于从来没有接触过酒精的你，这个分量已经足够让你头晕脑胀起来。
肯定不可能以这个状态回去高专，很不巧地夜蛾老师又已经陆续向你们三个打来电话，他们都急了，只有你一个还迷迷糊糊坐在草坪上。
最后还是家入硝子决定的附近的便利店给你买解酒液。
夏油杰就坐在你旁边，任由你倚在他的手臂，你抬起头来便对上了他的视线，酒精作祟让你有了不晓得从哪里来的勇气，口齿不清地问出这样的一句话，
“你⋯喜欢⋯硝子对吧？”
15.
“你喜欢硝子对吧？”
夏油杰先是一怔，很快就移开了视线，你脑子晕晕乎乎的，就连他的脸都成了两，根本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对吧？我就知道⋯别看我这样⋯其实我很会看眼色的⋯”你继续说。
“说什么呢。”夏油杰把你摇摇欲坠的脑袋固定在他的肩膀上，“下次不要再乱喝酒了，你看你都成什么样了。”
“我没有说错啊⋯你每次看到硝子⋯感觉都⋯”
话没说明白，倒是夏油杰掐住你的下巴，让你面对着他，然后一个很轻很轻的吻就落在你的嘴唇上。
只是短短的一瞬间，然后马上又挪开了，他轻咳了咳，便扭过头不看你，可是那抺从颈脖慢慢往上爬的粉红，即使在夜里还是特别的明显。
你感觉一下子从醉意清醒过来，心脏剧烈地跳动像是快要炸裂开来，你也不敢去看他，垂下眼睛看着草坪，都快要看出个洞来了。
“不要再乱说话了，我跟硝子一直都是朋友，没有更多。”他连语气里都夹带着紧张，完全不像平日祓除咒灵时，那样自信满满坦荡荡的。
他没有说更多的话，你甚至开始怀疑刚刚那个亲吻是不是错觉，但那个触感又是如此真实，抿着嘴唇，你偷偷瞥了他一眼。
这个时候硝子就回来了，一脸不解地望向夏油杰，“搞什么啊？你的脸怎么也红成这样？喝醉了啊？”
16.
回去高专的时候，夜蛾老师像是早已在门口等候多时，看见了你们，一发不言就揪起家入硝子的衣领子，把她带走。
晚上还是有点凉，尤其高专又是在深山里面，你微微缩起了肩膀，没想到夏油杰居然察觉到了，但身上又没有什么可以给你披上。
走了又走，他纠结了好一阵子，最后才鼓起勇力靠近过来，伸手搂住了你的肩膀。
因为几乎紧贴着他的胸膛，你紧张得僵直了全身，心跳又像疯了一样跳动起来，怎么样也无法平静下来，你都要害怕他会听到那噗通噗通的声音。
“其实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才会觉得我跟硝子之间有什么？”夏油杰像是把这个问题憋在心里很久了，终于走到宿舍楼下面才忍不住开口。
“啊？”因为一直被他搂住，所以大脑几乎都运作不过来了，瞪着眼睛迟钝地望向他。
夏油杰摸了摸鼻子，表情有些懊恼， “你说我喜欢硝子的那件事情。”
没想到他居然会再次提起，但你也不可能直白地承认自己总是关注他的一举一动，所以才会偏执地把一些细节不断放大，然后自个儿在心里笃定夏油杰的心意。
“是因为你在意我吗？”夏油杰停下了脚步，然后像是想到什么，突兀地笑了一下，“还是在意硝子？如果真的是那样，那我就服了。”
你被他的脑回头弄得有点无奈，明明平日里是个不怎么幽默的人，怎么偏偏在这些时候又有心思去搞笑呢？
只是下一秒他拽住了你的手臂，专心致志地看你，漆黑的眸子里映着你的影子，显得十分真诚。
“难道你就完全没有感觉到我喜欢你？”
17.
糊里糊涂地被夏油杰告白了，你觉得一点都不真实，若不是他紧紧抓住了你，让你感到手臂有点发疼，你大概会觉得这只是一场梦。
无可否认你是喜欢他的，但就是没想过他跟你有同样的感觉。
“本来想着找个机会好好跟你告白。”夏油杰的耳垂也红透了，就连那暗紫色的夸张耳饰也完全藏不住，其实也不用看他的表情，都能感受到他的害羞，“你愿意跟我在一起吗？”
他的说词很正式又让人十分心动，你抬着头去看他，微张着嘴巴欲言又止，可是因为迟迟没有得到回应，又使他的心急了起来，“你可以慢慢考虑，我只想让你知道我喜欢的一直都是你。”
其实很想去答应他，但脑海里不知咋的居然想起前阵子星浆体的那个任务，你后来才听说他被砍了两刀，差点连硝子都救不活他。
因为是最强，他要背负很多很多的重担，而你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甚至在五条悟口中很弱的咒术师，你无法与夏油杰并肩作战，甚至要他反过来保护你也说不定的。
若是在喜欢这个感觉上面，多加一层恋人的关系，万一，万一以后，真的发生什么大事了，到底又是谁哭着去送别谁呢？
这不是悲观，但毕竟你也是每天对付咒灵的人，太清楚每次执行任务的危险性，愈是这样想着，脑海里便冒出一个强烈的想法，要是你们都是平凡的，没有咒力的人就好⋯
只是，只是。
“我不想在将来失去你。”没头没脑地说出了这句话，却又最能够表达你的心声。
18.
“因为我是咒术师吗？”夏油杰的眸子暗了下来，其实你想到的他也不是没有思考过，只是不把对你的心意说出来，内心肯定会留下一块很大的遗憾。
“我以后不一定要当咒术师，反正比我实力更强的大有人在，也不缺我一个，但你不一样啊。”
夏油杰默了默，便松开了你的手，“其实我真的很讨厌自己是特级的事实，每天把咒灵咽下去，那味道跟擦过呕吐物的抺布没两样，你知道我多么希望这个世界没有咒灵吗？”
手臂上被他紧攥住的那个位置一下子腾空了，反而又有种空虚的感觉，你盯着那个地方，沉默不言。
“没有人懂我的心情，同是特级，五条悟那家伙比我轻松多了，现在只要动动手指头，已经能把咒灵祓除，而我每天还是要吞下那些让人呕心的东西。”夏油杰说着，声线都激动了起来。
你抬起头便看见他十分痛苦的表情，真的会让人忍不住想要抱住他，给他哪怕是一点点的慰借。
“当我觉得打从心底里无法在这个世界笑出来，是你走进来了，就像那天你推开我的房门一样，我明白你在担心什么，我也不能保证不会发生那种事情，我只能努力变得更强。”
其实很难不被他的说词打动，他的一字一句都是那样真诚，连他对你的喜欢，都能准确地传递到你的心里。
对上他坚定的眼神，甚至开始让你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杞人忧天了，心里面在琢磨着这些，你就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紧紧抿住嘴唇。
最后还是他打破这僵住的局面，大手一把将你拉进怀里，轻轻亲吻了一下你的额头，“跟我在一起好吗？”
19.
其实到了最后你也没有实际答应他什么，但你感觉到他看你的眼神都不同了。
就好比现在。
他十分少有地出现在教室里，你都快要忘了上一次看见他进来上课是什么时候了，就连夜蛾老师看见他都挑起眉头，调侃地说怎么我们班里来了个新学生。
故意把桌子挪到你旁边来，他整节课一直用着热烈的目光去看你，在夜蛾老师转过去写黑板的时候，他甚至光明正大地去拉你的手，让你看看他。
家入硝子坐在旁边，其实也不用特别去说什么，已经能够看破夏油杰的心意了，她没好气地用眼神告诫他好好上课，夏油杰倒是不以为然，向她做着鬼脸。
“够了，你们到底要不要上课？！”夜蛾老师怒了，一掌拍打在教师桌上。
家入硝子举起手来告状，“是夏油杰在闹，平日不见人影，今天来了就故意捣乱。”
不出所料，他被夜蛾老师“指导”了。
下课后委屈兮兮地趴在桌面上看你，明明之前从来没有发现他的脸上会出现各式各种的表情，你觉得他可怜又好笑。
走过去他的桌子前，便被他一把牵住了手，家入硝子买完饮料进来教室，很不巧地碰上了这个画面。
“拜托你们行行好，别在我面前腻歪了。”她皱着眉，抬起手挡在眼前，一脸嫌弃地问，“你们到底是什么时候谈上的？那次出去吃饭也不是这样。”
“我们没⋯”
“要你管。”夏油杰根本没有给你时间否认，已经抢在你面前发话了，说着又不忘炫耀似的在家入硝子面前晃了晃你们牵住的手。
“反正我们就是在一起了。”
20.
没过几天你们交往的事就传遍了整个高专，就连刚刚完成任务回来的五条悟都要立马过来问个到底。
每每想要否认，夏油杰又会眯起眼睛，笑而不语地走过来牵着你，怎么说呢，你现在看来总觉得他的笑容背后藏着很多的心机。
没想到他用这种几乎无赖的方法，半强迫着你跟他交往，觉得无语又无奈，但这种甜密的负担卻又意外地让人心情很好的。
“我们要不要去哪里约会啊？”夏油杰双手交叉抱在胸膛前，倚在你房间门口。
刚刚醒来的你在浴室里刷着牙，本来想骂他没经过女生同意，就胡乱进来人家房间是很不礼貌的事情，但把头探出去，又看见他穿着外出服，梳起了半丸子头，慵懒地站在那看你。
你顿时说不出话来，然后猛地想起自己现在不修边幅的乌样，就马上回去浴室里，好好漱口梳洗。
快速地洗了个澡，你出来的时候他还是站在门口那里，就是把门关上了，房间里只有你们两个，光是这样想已经足够让你的脸烧起来。
“你以后不可以突然过来我的房间。”
你用浴巾遮盖着大半张脸，虽然平日在高专里你也没怎么化妆，但互相表露了心意以后，又莫名奇妙觉得十分别扭。
他像是看穿了你的心思，轻笑着把你拉过去梳妆台，让你坐下来。
“你这样不是很可爱嘛。”他伸手把浴巾拿了过去，便开始轻轻帮你擦拭湿漉漉的头发。
结果他的手指稍微触碰到你，你就夸张地跳了起来，他被你的突然的举动吓到了，愣了愣才把悬在半空的手收回去。
“我⋯我自己来就好！”
21.
没想到会让人如此害羞，就连现在你们肩并肩走在街上，你的心跳却一刻也无法平静下来。
“难得迎来了休息天，你有什么地方想去吗？”夏油杰总是喜欢看着你，眼神里面的爱意又是不加掩饰的。
其实也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于是便临时起意，在附近找了一家看起来装潢挺漂亮的咖啡店走了进去。
随便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来，看好了要点些什么，夏油杰便主动起来去点餐。
本来也没有特地去留意，结果却出奇地听到隔壁坐刚坐下来的两个女生居然激动地讨论著夏油杰，你托着腮帮子去看他，把他整个人重新细细打量起来。
个子很高的他站在人群里其实算是相当出众，虽然直到现在你还是觉得他的浏海有点意义不明，但这完全无阻他的高颜值，排队点餐的时候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漫不经心地抬着头看菜单，那侧脸又是十分的好看。
你看得有点出神，耳边一直传来那两个女生说他好帅好帅之类的话，直到他端着餐盘走回来，你才迟缓地对上他的视线。
“发什么呆啊？”他放下手里的东西，便伸手刮了刮你的鼻子。
不想被他看破你的心思，你垂下了视线，随口回答只是在想些无聊事情，然后便拿了饮料喝起来。
“你这样太犯规了。”
不晓得他没头没尾的在说什么，你一脸疑惑看着他把手伸过来，把你嘴边的奶油擦干净，然后放进嘴里吃掉。
22.
和夏油杰的感情稳定了下来，在学校里甜蜜地交往着，前阵子你又通过了等级考试，成为了二级咒术师，总算获得批准可以单独执行任务。
第一次接到个人任务的那天，夏油杰早早就起来了，出门之前一直叮嘱你要时刻小心，就连在饭堂里吃着早餐，他还是说着同样的话，结果旁边的五条悟首先受不了，吐槽你已经不是小孩子，让夏油杰别对你过分保护。
偏偏他的担心成真了，对付咒灵的时候你不小心跌进了那张满布牙齿的嘴巴里面，你晕了过去，再次醒来的时候，你感到无比的难受，全身也使不上劲。
就连把符咒拿出来的力气都没有，你根本无法自救，其实只要时间到了，帐被拉起的时候，监督没看见你的踪影，自然会找人来救援的。
就是不晓得能不能撑到那个时候，你觉得愈来愈虚弱，慢慢开始喘不过气来，只能卷曲身体躺在冰冷的平面上，你最后闭上了眼睛。
你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起来的时候甚至能感觉到因为躺了很久的全身酸痛。
睁开眼睛便看见家入硝子坐在你身边，你听她说那天最后是五条悟把你救出来的，其实最先到现场的是夏油杰，因为找遍了整个地方都没看见你，他们猜测你在咒灵体内，偏偏他的术式又只能把咒灵吸收，所以才把五条悟叫来。
因为差点被诅咒完全侵蚀了，硝子即使用反转术式，也无法彻底消除你体内的诅咒，所以你才昏迷了好几天。
夏油杰日日夜夜守在你的病床边，直到刚刚才回去宿舍梳洗，没想到你就醒来了。
你急不及待想过去他的身边，想必这几天肯定让他担心坏了，家入硝子简单地为你检查，确定没什么大碍才让你离开的。
其实呼吸还是有点不顺畅，你无法走得太快，花了一段时间才终于回到宿舍，你在远处已经看见夏油杰坐在了尽头。
“杰。”
23.
夏油杰的颓废你不是没看见的，即使你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了，但他脸上也不曾出现在一丝笑容。
你知道他在责备自己，明明是特级，却无法把你救出来，那天他即使释出咒灵，在打斗里又怕会伤害到被吞到肚子里的你，反而五条悟利用六眼的能力，准确地把咒灵从胃的位置切开两半。
一直跟他说不是他的问题，也完全起不了安慰的作用，他宁愿每天出去执行任务，一天吸收十几只咒灵，去麻醉自己心里因为无法救你出来的自责。
没想到过了一两周，突然传出了灰原雄在执行任务时失去性命的消息。
在你还是准二级的时候，就数他最常跟你出任务，你们有段时间甚至是形影不离的，你无法做到进去殓房里面看他最后一面，倒是夏油杰进去了。
他出来的时候十分沉默，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只是把哭不成声的你搂进了怀里。
“为什么⋯我怎么可能接受⋯我怎么可能⋯”宁静里单单只有你的颤抖的声音在楼道里回荡。
整个高专也被抑压的气氛笼罩着，你也是沉沦在失去同伴的悲伤里，哭干了眼泪，还是无法排解内心的痛楚。
夏油杰的状态不比你好，本来就是很疼受后辈的他，那天灰原雄出任务之前，夏油杰还跟他说过话，没想到最后一次跟他的对话，却是自己漫不经心地让他买甜的回来当手信。
不止是你们。
那次跟灰原雄出任务的七海建人甚至每天晚上都会做恶梦，因为他的房间就在你旁边，在好几个夜里你都能清楚听见他撕心裂肺的叫喊。
24.
偏偏这个时候点，夏油杰叛变了。
那天他早早出了门，听说是接到任务去某一条偏僻的村子里，调查有关两个有咒力的小女孩。
结果不知道什么原因他把整条村子的人都杀光了，当你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根本无法相信，一直疯狂拨打夏油杰的电话号码，但他却一通都没接。
夜蛾老师把这事告诉了五条悟，他的反应也是一脸难以置信，心里面的怒火怎么样都掩盖不了，拿着报告书就往外跑。
最后却是家入硝子最先找到他，其实也说不上是她主动找的，以她的说词是在街上遇到了，你二话不说马上赶去家入硝子說的那个地方。
“夏油杰！”你大喊他的名字。
他看见了从远处跑来的你，居然还有心思笑着向你挥手，那个样子跟报告上面说杀了自己双亲的根本判若两人。
“你告诉我为什么？！”你激动地跑过去，顾不了周边所有人的目光，用力地捶打他的胸膛上，嘴里哽咽着不断质问他。
他肯定觉得疼的，但只是站着默默承受，直到你力道减轻了，他才轻轻抓住你的手，就像平日那样面对面双手牵着你。
“我做的所有事情都是有意义的，我已经决定了接下来要走的路，但我不会强求你跟着我。”
你诧异地瞪圆了眼睛看他，漆黑的眸子里仍然有你的身影，但你觉得他的眼神里却没了光彩冷冰冰的，不只是对你，是对于这个世界的一切一切。
“我们就这样？”你还是不死心。
夏油杰抬手去轻抚你的发丝，温柔地对你说，“即便我们分开了，也是有意义的，既然我选择了这条路，就不可能后退了。”
你死死抓住他的衣服，你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使劲地摇头，最后还是听到他说，
“但我会如最初一样喜欢你。”
番外
听说夏油杰成为了盘星教的教主。
家入硝子和五条悟不敢在你面前提起他，但其实他的消息早已传遍了在整个咒术界。
故意不去想不去听，并不代表就能遗忘的，高专里的每一个角落仍然残留著有他的身影，教室里、走道里、宿舍里⋯
就这样渡过了高专的三年，毕业以后你在外面当了咒术师一段时间，但最后却又回起了这个充斥着你们所有回忆的高专里，和五条悟一样当着老师。
后来大家提起夏油杰的时候，已经不再是叛变的咒术师，而是诅咒师。
再次看见夏油杰，是他带领着其他诅咒师回来高专，穿着袈裟的他气定神闲地当着所有人，宣告他将会举行百鬼夜行。
“夏油杰。”
你叫住了他，就如当年他叛变的时候，你在那个的街头，大喊着他的名字。
他本来被那两个看起来像高中生的诅咒师催促着，但走了几步最后还是停住脚步，侧转半个身子看你，却没有说半句话。
“夏油杰。”
除了他的名字，你居然想不出来要说什么，鼻子一酸，你感觉到泪水开始在眼眶里打转，模糊了视线。
他站在那里默默看了你一阵子，直到五条悟站到你身边，对着夏油杰说，“你以为我会轻易放你走吗？”
夏油杰只是微笑着使出一只咒灵，挡在了你们和他之间，然后跟着他的诅咒师们离开了。
如果⋯
如果你知道⋯
那已经是你和他的最后一次见面⋯
或许那句“我还喜欢你”就能传递出去。
近ちかづけるのに、届とどかなかった
まるで、静しずかな恋こいのよう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