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告:大笔一挥,何立在你胸前写下自己的名字,一撇一点,贯穿整条锁骨。
“但凡是狗,就得给它雕块牌,带出去遛的时候,别人打眼一看就知道,这狗是我何家的,万一哪天跑丢了,没人敢养,只能送回来。”」
“办个案子,不至于这么粗鲁吧?”
你在泪光中抬头,先看到一袭墨衣,然后是腰带、玛瑙、折扇,何立为你说话,目光却不在你,反倒环绕在其他几人身上,暗自审度。
“哎哟哟,这么可人儿的小娘子,怎么给打成这样啊。”武义淳带着夸张的语气,蹲下来扶你,却发现上身尽是血迹,无从下手。
孙均脸色一黑,向二人抱拳示意:“下官是个粗人,案子怎么办,还请大人赐教。”
何大人微笑不语,袍子一撩,蹲下来看你。
“红色蓝色,喜欢哪个?”
你努力睁眼,气息很微弱,张了张嘴,没能说出半句话。
“我有一把诡刃,内有机簧,机簧就藏在红蓝玛瑙之间,刀尖锁住便杀人,刀尖缩回便无恙,是红是蓝,我们一试便知。”
说话间,何立绕到你身后,抽出诡刃,卡住你的脖子,刀尖恰好抵在你的颈动脉处。冰凉的触觉让你从死亡的徘徊线上稍微回过神。
“大人。”你使出最后力气唤他,几乎都是气音,竟让何立一时有些失魂。
“嗯?”
“扶摇...身上都是血,别脏了...大人的...锦罗玉锻。”
你在彻底晕过去之前,看到的最后一幕,是何立晦暗莫测的脸。
等你再醒来,案子已经了结。何立挑出三个花楼的姑娘,施以同样把戏,对方很快就‘招了’,是她们在陪酒过程中下了药,让一众同党有可乘之机,取了金人使者的性命。至于你,不过是同样从花楼找过来,却一问三不知的无辜姑娘罢了。
何立保了你,还是在众人面前。
顾不得身上重伤,也不听下人劝告,你在院子里跌跌撞撞找何立,外衫都跑掉了,终于在书房门口看到熟悉的身影。何立走起路来,左手喜欢提着长袍下摆,加上他身姿挺拔,肩宽腰窄,在人群中是乍眼的好看。
“大人!”
跑到何立面前,二话不说,滑跪在地上叩首,“谢大人救命之恩。”
你还没恢复好,跪在地上,刺激到伤口,小猫似的团成一团。何立并不牵你,反而立定欣赏——好一副伤损美人图。
头顶许久没有动作,你不敢抬头,更不敢起来,持续在地上跪着,紧盯自己膝盖。
“下一句。”
男人的嗓音很低,压在你身上。你愣了愣,什么下一句?
何立弯腰,用折扇挑起的你的下巴,迫使你看他。
“何某救了姑娘一命,姑娘谢也谢过了,下一句是什么?”
折扇不自然地摩挲着,你看到何立嘴角带了笑,却是轻蔑、玩味、怜悯般的笑。
“扶摇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
“哈!”何立收回折扇,眯起眼睛,笑容里透露着满意,“既然如此,日后姑娘的命,就给我何某用一用吧。”
何立把你安置在院里,虽挂了下人身份,却不用干下人的活,按他的话讲,你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几个胆大的丫鬟私下议论,何大人这是要金屋藏娇。
藏不藏的不好说,但你可不是真的娇。孙均怀疑的没错,金人的死,和你脱不了关系。
你和张大商量好了,金人一死,案子必须破,自有的是机会将孙均逼到绝境,迫使他带兵反秦桧。为保计划顺利执行,必须要控制好另外几个变数。武义淳算是隐患,但他不够聪明,最危险的,当属秦桧身边的大红人——何立,何大人,
昨夜你刚得了手,张大就失踪了,没人出来和你接应。孙均的拷问手段层出不穷,磨人得很,本以为就要交代在这了,没想到何立出现了,他非但不是隐患,反而出手相救。
金人一案,其中的众多疑点,你不信这只老狐狸看不出来。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他何立也想反。
仔细想想,秦桧一除,何立两边受益——既可以将其勾结金人的证据递交当今圣上,亦可填补秦桧的缺漏,继续与金人从交易。
利益摆在明面上,反而好盘算,接下来的路,就看何立怎么给你铺了。
没想到何立压根不着急。他偶尔唤你过去,不过是干捶腿研墨的活,你便也乖乖伺候着。
“姑娘在何某的府上过得可好?”
何立不抬头,却向你提问。
“大人待扶摇好极了。”
“那为何几日过去,不见你笑?”
声音忽然变冷起来,你心里一慌,极力隐藏,“大人日夜操劳,愁眉不展,扶摇心疼大人,所以不愿笑。”
何立一挑眉,扔下笔,笔杆在桌上滚了几圈,落到你裙子上,染出一片污渍。
“在花楼待了那么久,就没学几个让人放松的好招式?”
你把笔捡起来,擦净,重新送回何立手边,“大人喜欢画画吗?”
“还行,怎么了?”
“扶摇知道一种画布,笔触极好,用得妙的话,定能产出佳作。”
你站起来,慢悠悠将自己身上的外衫褪了,底下的罗裙,脱一半,盖一半,犹抱琵琶半遮面这句话,被你用到了极致。
何立饶有兴趣地看着你,要脱不脱,要露不露,关键部位虽然都挡着,但入眼也是雪白一片,锁骨上落了几缕细发。在玩味的同时,何立脑海里闪过一句话。
伤口恢复得不错。
笔杆送到何立手里,大着胆子,一根根手指帮他握住,“大人要不要试试?”
何立的手摸过来时,过于冰凉的触感,你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仅是这一个动作,让何立刚刚荡漾的心,一下又沉到了底。你的颤抖被他当作嫌恶或不顺畅,又想到你的花楼出身,这一招不知道对多少男人用过,心里不免发狠。
按住你的肩膀,压在桌子上,为防止乱动,何立的手吃了力气,间或的疼痛让你轻咬下嘴唇。这自然又被当作一种勾引。
大笔一挥,何立在你胸前写下自己的名字,一撇一点,贯穿整条锁骨。
“但凡是狗,就得给它雕块牌,带出去遛的时候,别人打眼一看就知道,这狗是我何家的,万一哪天跑丢了,没人敢养,只能送回来。”
何立为人阴险,性子变幻莫测,难以揣摩。比如现在,你压根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明明上一秒还好好的。
“听懂了吗?”何立收了笔,用扇子拍你大腿,“说话。”
“听懂了。”你乖乖点头。
何立退了几步,欣赏自己的书法大作。
“明天随我出去一趟,身上的字,不许自己擦。”
你抢在何立反问前给出答案:“扶摇明白。”
这下何立的心情才算真的好了点。
当晚宴请,谈笑间,何立询问武义淳:“武大人平日去花楼作画吗?”
“去花楼...哪有心情作画啊,何大人这不是说笑嘛。”
“写字呢?”
“字...也是不曾写的。”
何立心情彻底舒畅,酒连饮三倍。徒留武义淳一人抑郁——去个花楼,还得写字,还得作画?我的天呐,这就是文化人的世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