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
14/ ooc/ 1年上4年下/ 道德预警/ 专业内容纯粹是瞎写出戏预警
(下)
果不其然的那次将太郎被朴元彬传染了重感冒,虽然事后两人也没真的做*到最后,但是朴元彬知道是因为自己不断索吻导致的。呵,谁叫他前一晚还跟另外的情人鬼混,活该。
他知道将太郎病倒已经是一个礼拜后了——虽然自己那时也刚刚恢复没多久——那是他第一次去到他家,才发现其实他家就在离他俩上班都不远——市区里贵得要命的高级公寓大厦里的19楼。他之后也很常从将太郎家直接去上班,那间公寓也在不知不觉中有了他生活的痕迹,而公寓主人显然不在意。
但是朴元彬从来不知道的是从自始至终知道那间公寓大门密码的只有大﨑将太郎跟他而已,甚至连大﨑将太郎的妻子都不知道。
成年人的交往模式就是在工作跟生活里取平衡,并不会像年轻时老是需要腻在一起,更何况朴元彬的对象是大﨑将太郎——属于很多人的大﨑将太郎。
所以一个礼拜后朴元彬因为电话里将太郎异常沙哑且咳不停的情况才让他毅然决然地跑去他家找病人。或许正好大﨑将太郎那时被病毒折磨得意志薄弱导致,才让朴元彬趁机要到了他家的地址还让他进到了家里。一直被他朋友笑称时间管理大师的大﨑将太郎,实在很少会犯这种“失误”,如果他朋友知道他竟然会让区区一个情人知道他的住处,一定能把对方吓得要*死。
虽然那次朴元彬其实也只是半无奈半生气地跟将太郎说如果他又要上班又想要来照顾他、看看他的话怎么办呢?他平时下班都是半夜啊!而且将太郎也知道他家房门密码啊,差别在哪呢?——之类平凡无奇的话就说服了将太郎。
对于大﨑将太郎这种从小便要学会读懂空气并且在成长的过程中经历并理解过各种隐晦曲折的暗喻,甚至在自己也成为了他小时候讨厌的圆滑世故、能言善道的成年人,就那么轻易地被朴元彬的耿直还有干脆的话语给说服了。
大概是从那次重感冒之后他发现自己似乎很难再对着小猫说出欺瞒的话语,或许是在夜晚因为发烧睡得断断续续的半夜看到小猫手握毛巾趴在他床沿的睡脸;或许是在白天因为自己抱病不得已得出席重要的视讯会议时小猫会忍着睡意陪着他但最后还是在他书房的沙发上窝着陷入睡眠;或许是在自己上班出门前看着小猫在床上熟睡的样子;或许是在自己下班后以为会回到空无一人的家时在餐桌旁发现慢吞吞进食的小猫——小猫说他正做好饭,刚好能一起吃饭,晚点他就要出门上班了。
大﨑将太郎突然觉得这一刻或许就是他想像中平凡的、美好的生活,但他知道终究想像只是想像而已。
他有太多的迫不得已——迫不得已得成为世世代代流传下来的庞大家族企业的一员,只能听从祖父母及父母的安排与家族企业利益上有帮助的相亲对象结婚生子,依照指示生下合格的继承人。
他有太多的欲望——对于能摆脱家族束缚的自由是那样的贪婪,但又会不自觉地被自己身份的特权的思想控制,认为自己犹如天之骄子只会成功且只能成功,正是因为这个身份他也知道自己注定不会是一个凡人。
他有太多的自私——从小到大真正想做的事情被一次次的阻扰只让他学会了为了达成目标而除掉障碍物的自私,曾经爱的海誓山盟只会被金钱一次次的打发让他拥有了只爱自己而不相信他人的自私,成长的过程不断地被父亲用金钱控制和威胁只让他明白自己得拼命的工作并有庞大的收入才能不被操控而有了视工作为第一顺位而不顾一切的自私。
因为这样大﨑将太郎自暴自弃的在朴元彬面前不会刻意隐瞒他有其他情人的存在且依旧有在联络其他情人的事实,虽然他发现自己渐渐地不会随意跟朴元彬之外的情人发生性*关系,但他一时兴起时依旧能享受与别的情人做*爱的快感,他总会说服自己开始有愧疚的情绪只是因为小猫太过让人怜爱——并不是因为小猫在他心里有多特别,只是他漂亮又听话。
但这段让他同时有了安心与不安情绪的关系,让他越来越煎熬。
终究,在大﨑将太郎与妻子早就协调好的家族旅游前一日,他坦白的跟朴元彬说他明天会离开S市飞回家族所在的T市与妻小相聚后出游两周。他观察朴元彬的表情边跟他说的,不出所以料他显得很惊讶因为自己从来没提过自己妻小的事情,但他从来不刻意隐瞒只是确实他与妻子感情并没有多好也没有时常联络,他从头到尾只是要扮演好“父亲”的角色才会安排家族旅游的。
小猫当下眼里写了满了惊讶,然后他咬住了自己的下唇,但迟迟没有提出任何疑问,他想原来小猫也没有那么在意他的事情吧,所以这段关系或许也没有他想像的那么深刻吧,那么或许他也不用太过在乎吧。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那时的他早已因为太过在乎而失去了理智判断的能力。
——因为爱让人无法理智。
朴元彬那天之后绞尽脑汁想了好几天到底将太郎是想要表达什么,但还是想不明白便也无可奈何的就把这些问题放着,他想反正两周也很快就会过了,到时候再好好面对面谈谈开就行了。
不过事与愿违这件事情不管是认为自己人生多顺遂的人都一定会遇到的,更何况朴元彬一直都认为自己不是特别幸运的那种人。将太郎在出游回来后突然比之前忙碌了许多,他变得较少出来应酬,更多的时候是待在办公室里又或是需要常飞回T市处理事情。
在某天他一样碰运气的在下班后去到将太郎的公寓扑了空,想了下要不然在那边过夜的话总会遇到人吧。但隔天被公寓里每周固定打扫管家给弄出的声响吵醒,看到的是旁边依旧空着的床位,他突然想通了原来那时候将太郎的意思其实就是想要他离开呀,他怎么现在才明白。
因为前一晚将太郎明明跟他说,他会回家见他。
他跟管家说了主卧室可以收拾之后,就随便弄了吐司夹蛋当早午餐后到了将太郎的书房,第一次他仔细地四处观察这间书房,书架上都是些他永远读不明白的标题的书,还有些是将太郎来了S市才有的兴趣类的指南书,剩下的就是些旅游相关的书。仔细看可以发现有的做标签的页数其实是他们俩去过的地方,还有他们俩说过未来要一起去的地方。
将太郎的书桌上摆着几个小小的装饰品是他们俩出游带回来的纪念品,那时将太郎跟他说这些纪念品看到了就要买下来,不要想着未来还会有机会再去同样的地方。那时的朴元彬不明白只是在国内旅游甚至不是出国有什么好珍惜的,只是因为他是日本人吗?但这时候他好像突然明白了,很多人事物就是那样转瞬即逝,并且未来总是变化多端的。
不知不觉朴元彬在书房的沙发上又睡了过去,再醒来时太阳已经西下了,他看着窗外的夕阳是他熟悉的场景却也是他不熟悉的情境。两人交往不长不短的时间里,他在这张沙发上醒来时的场景他好似都还记得,但是在交往后被这样随意的冷落却是第一次遇见的情境,因为将太郎跟他一起时总是时时刻刻地注意他的情绪,即使他偶而还是会去见其他的情人。
他又草草地弄了东西来吃——虽然没什么胃口但如果不吃就会在bar里被酒给刮的胃疼——清理洗手台的时候想着,还是下次再把留在这里的私人用品带回家吧,如果真的分手的话。
“*。”大﨑将太郎在飞机落地后才发现自己开飞航模式前的讯息根本没发出去。整个航班除了延误之外还因为S市当地气候不佳让飞机额外盘旋了2个小时,原本7个小时的行程生生变成9个小时。
好不容易从机场回到了家也早就过了小猫的上班时间,他把行李箱擦过之后拉到客厅之后想着要先洗澡还是先吃点东西,便去厨房看了下冰箱。本该是没什么食材的冰箱里放了些新鲜的肉类及蔬菜水果,不用多加思考也知道是小猫买来放的,因为这些食材能组成的料理都是小猫拿手的家常菜。
五味杂陈地拿出手机看了通讯软体里他与小猫的对话框最后停在他发出去但是被已读不回的讯息跟没有发送成功的讯息:
“我今天会回家但不会那么快,累了就先睡别等我”
“小猫,我的飞机才刚要起飞,可能赶不回去了,明天再去接你下班”
简单地用了点吃的之后想着还好在飞机上他已经把觉给补了,洗了澡之后可以再整理些资料就去接小猫下班也正刚好。一想到要见小猫他这个年上恋人可不能过于拉遢,还好还可以稍微打理下不用带着刚出差回来的风尘仆仆,毕竟也不是小年轻了还是需要好好打理。更何况这次还是带着怨气的小猫,从他的已读不回就可以知道这次怨气值有多高。
加班的过程没有大﨑将太郎想像中顺利,把出差的资料理好之后开始看出差这几天或许从下属那边漏看的cc邮件。在准备看后几天重要会议的内容的空档时发现小猫好像有来过他书房。他发现沙发上的枕头摆放的方向不是平时的样子,他起身把枕头摆好之间若他若有似无地闻到小猫的味道。
因为这个小插曲他才发现自己或许比自己想像中更期待见到朴元彬,他想着等下一定要问他是不是又在沙发上睡着了。
结果就是他在小猫下班前十分钟就提早到了,他今天穿帽T戴着棒球帽就出门了——是跟小猫交往后怕两人外表看起来年龄差大而又拾起自己年轻时的打扮——与平时来小猫店里消费时的装扮有出入,直接熄火下车等人也无所谓。因为快要入夏所以就算是凌晨4点左右的露天也不会让然觉得太过寒冷,稍微吹吹风也挺不错的他想。
对朴元彬来说心情烦闷时喝酒是一种解决方式,今天借着与同事研究酒单,额外调了几杯酒都自己喝了,于是下班状态属于是还能自行移动但是思绪能比平时大概慢个好几拍的程度。所以在下班后慢吞吞踏出店里正犹豫要回自己的公寓还是依旧到将太郎的公寓守株待兔时,看到将太郎在车旁等他下班的身影让他以为看到幻觉了。
“你喝醉了?” “你怎么来了?”两人面对面看到对方时很有默契的同时开口。
“我来带你回家,因为我昨天食言了,说好了会回家但是没赶上。”将太郎如实叙述,因为他知道每每小猫不开心时还说些五四三是会让他炸毛的,更何况现在还是喝醉酒的情况下,他看着小猫此时红通通的脸颊跟不是很清明却又含着不满的双眼。
“……哦,我自己回得了家啊,你今天不用上班?”朴元彬就着路灯观察将太郎觉得他好像瘦了些,觉着他的双颊那边瘦出了线条但还是嘴硬。
“我带你回家吧,今天没什么事我可以休息,而且我…”
“…上车说吧,我同事还没走完,不是都不想让人看见你吗?”他侧身躲开了将太郎伸过来要拉住他的手,也打断了他想要说的话。
“…上车吧。”将太郎被他直接的话语给弄愣了下,但接着依旧毫无破绽地顺手帮他开车门就跟往常一样。
朴元彬上了车后反而像是泄气的气球一样觉得自己或许不应该说出那样的话,透过车窗往店门口看确实看到两三个同事在门口抽烟用着探究的眼神往他们这边看。
但是谁也说不清,他自己说不定也不想被同事看到他俩在一起的样子,谁都知道将太郎这样条件优秀的人一定有家室,他难道从始至终都不觉得自己或许是插足他人家庭的第三者吗?他难道就能忍受被同事揶揄他是第三者吗?谁又谁比还要高尚呢?
将太郎上车后倒是像往常一样,自然地发动车子后就往他公寓的方向驶去,开始慢慢地解释为何他昨天会没有来得及回家、出差发生了什么事、最近发生了什么事,他也像平时一样时不时地回应搭话。在回到将太郎的公寓后,看着他摊在客厅还没来得及整理完的行李箱,他终于没忍住伸手拉住了将太郎的衣角。
“…刚刚…对不起。”他埋着头说了句,将太郎没多什么就把他往怀里带,低头亲了他的说,“先去洗澡吧,我刚刚先洗过了。”
那日他们一如往常,大﨑将太郎拥着朴元彬入睡。朴元彬愣愣地盯着刻意留下的窗帘缝外的深蓝色天空,放空地听着将太郎平缓的呼吸,那瞬间他的眼泪流了出来浸湿了枕头,但是他不敢发出任何声音怕吵醒了已经入睡的恋人。
只有朴元彬自己听到那声轻轻的叹息。
过了好久以后,大﨑将太郎某日突然想起那日的他们。他想或许他们的故事注定是那样见不得光,因为他们都没有足够的勇气走到阳光底下,只敢自欺欺人地躲在阴影边缘感受着些微的光晕,望着彼此。
——因为爱让人盲目。
(后记)
他们没有走得多远,他们也没有走到最后。
如同他们确定关系时的雨水、如同他们年龄差距的鸿沟、如同他们身份背景的不同般预言他们的故事终究只是昙花一现、时空差距、身份差距下的产物。太多的否定到底要如何写成一个美好的结局,大﨑将太郎不知道,朴元彬更不会知道。
大﨑将太郎只知道在他们快要分手的时候,在一次的家庭聚餐后他父亲留下他说了些公事之后,在他转身要离去时轻飘飘地说了句,“外面捡到的野猫,终究是野猫,哪天死在路边也没有人会知道。”
朴元彬只知道在他们快要分手的时候,店里有来过些穿着一丝不乱的西装同时一看就知道不是来喝酒的客人,会观察他的一举一动但是从来没有主动跟他搭过话。有天来了位气质出众的日本女性指定坐在他面前的吧台位置,用英语叫了一杯不要橄榄的mojito但那位客人到离开前都没有碰过那杯酒。坐了一阵子她便跟他表示她要结帐离开,在她离开位置去洗手间回来后他还问了句是不是不满意他的调酒?她露出淡淡的笑容说,“Just me feeling enough, kitty.”当下他才看到她擦着手上水珠的手帕上也绣着花体字的“S. OSAKI”。
分手是大﨑将太郎一次次刻意的冷落朴元彬后见到他提出的,朴元彬其实早就已经猜到他们的结局,他在那一段段被冷落的时间里慢慢地、慢慢地把自己的物品从将太郎的公寓里搬出去,在他快要搬干净时将太郎就回来了。
他们最后像是把那段时间压抑的情感释放般,用尽全力拥抱、亲吻、撕咬,那也是第一次大﨑将太郎在朴元彬在身上留下做*爱的痕迹,那晚朴元彬没有留下过夜。
朴元彬安静地流着泪把自己最后留在将太郎家里的东西收好后回过身跟靠在门框边抱着自己臂膀的将太郎说:“如果你现在叫我不要走,我就不会走了。”
他看着将太郎慢慢地抬头看着他,他第一次看到他眼里泛起了泪,一秒、两秒、三秒…他并没有开口,但是他的泪水终于从眼匡里流了出来。
他们四目相对、四目热泪,但四周依旧安静无声。
朴元彬没有想到的是他最后要走出这个家时,将太郎还是拉住了他。但他也只是紧紧地从他身后抱住他从原本的啜泣到后面的放声大哭,他感觉到自己的双颊已经被自己的泪水打湿,而自己的脖颈则是被将太郎的泪水打湿,将太郎近乎恳求的把他攥着。
——爱让人难以自持。
将太郎最终还是只说了句司机已经备好车在楼下等他,会把他送回家因为外面下着倾盆大雨。
朴元彬还是在那间店里上班,将太郎公司的员工也依旧会来光顾,Bond squad的成员偶尔还是会来光顾但是再也没见到过将太郎一起来了。他想将太郎可能有他的理由才会连见到他都不想见,因为他知道将太郎是那样待他温柔且包容的人,他也知道那三年的感情是真实存在过的。
因为他每每打开衣柜翻找衣物时还可以看到将太郎在他家有次过夜后匆忙离去时没带走的领带,仔细端详的话会发现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将太郎打的领带。
大﨑将太郎好久不去朴元彬的店里光顾了,但是他透过底下的人发过来的照片,知道他把头发剪短了就像他们初遇般的样子。他又过了好久才偷偷地去他的公寓要看看他还是不是住在那里,才透过房仲知道朴元彬不久前搬走了。
他便二话不说签约买下了那间小小的公寓,拿到钥匙的那天他看着夕阳照在对面的公寓到对面的公寓一间间亮起了灯,他没有开灯站在那里好久、好久。
他伸手把放在西装靠近胸口的口袋里的手帕拿出来,看都不看地慢慢用手摩擦着手帕上的猫咪还有上面手缝的“S. OSAKI”——那是朴元彬跟他第一次过生日时送给他的生日礼物,他说你有这只猫就当我常常陪在你身边一样。
大﨑将太郎才发现自己好像从来没有对朴元彬说过爱,说过他爱他。
——因为爱让人盲目、爱让人无法理智、爱让人难以自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