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长生殿 [一]
【须知】
1. 本文魔童原作向。我所参考的官方设定,只有魔童1、2部电影(含先导预告)的情节与导演本人的采访发言。除此之外,任何有关人物设定的解读,不管是来自制作团队其他成员、配音演员、片方、院线方,还是经观众集体讨论从而“盖章”的看法,均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请不要以这些言论和立场来要求我必须遵守某个设定,除非这是饺子亲口说的。如果不能接受我只认同导演访谈与电影为唯二设定出处,也无需勉强辛苦赐教了。
2. 故事的时间线参考了《封神演义》小说第九八、九九卷,但故事本身走向与封神小说无关。此时,武王进入朝歌,周公旦先建立封神台,昭告天下周武王获封天命,姜子牙先回玉虚宫,随后...
【须知】
1. 本文魔童原作向。我所参考的官方设定,只有魔童1、2部电影(含先导预告)的情节与导演本人的采访发言。除此之外,任何有关人物设定的解读,不管是来自制作团队其他成员、配音演员、片方、院线方,还是经观众集体讨论从而“盖章”的看法,均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请不要以这些言论和立场来要求我必须遵守某个设定,除非这是饺子亲口说的。如果不能接受我只认同导演访谈与电影为唯二设定出处,也无需勉强辛苦赐教了。
2. 故事的时间线参考了《封神演义》小说第九八、九九卷,但故事本身走向与封神小说无关。此时,武王进入朝歌,周公旦先建立封神台,昭告天下周武王获封天命,姜子牙先回玉虚宫,随后下山张榜封神。当然,此时按照历史原貌,乃是商周交替,文中很多细节(譬如后世的格言、戏曲、僧人、食物、风俗习惯)不可能出现,请勿见怪。
3. 这是藕饼的三部曲之一。
只有一点那痴情,爱河沉未醒。
《长生殿》
一、 有谁知苦
“喂,小爷我今日可是有正事的,”哪吒伸手揪住申小豹的后领,冲着四周闹哄哄的人群皱了皱眉头,“你把我拉到这种地方来做什么?”
头顶四方天井,泻下昏昏日光,照亮了一方窄小戏台,里外堆得挤挤挨挨。
“歇歇脚嘛,”化身成小童的少年乐呵呵地搓着手,“咱们走了也走了,找也找了,大半天过去了,”他从怀里掏出一包热乎乎的炒果仁,抓了满捧,硬要往哪吒手里塞,“你吃不吃?”
申小豹自小在深山苦修历练,又摊上管教甚严的父兄,不像哪吒打小见遍人世热闹,方才一路过来,看什么都稀奇,这会子非要拽哪吒来看戏,倒也不奇怪。盯着那双亮晶晶的大眼睛,哪吒半晌无语,末了只叹了声气。
“得了,”他把花生推回去,拍拍小豹的脑袋,转头就走,“你自己开心看去吧。”
“你不看?”
“我没那工夫。”
“可是戏院里南来北往的人最多,”申小豹拽着他不放,“说不定也能打听到什么呢?”
哪吒停下脚步,扭头朝四面望去,大多是携家带口的乡民,眼珠子都恨不得粘在戏台上,实在不像正经寻仙问药之处,他眉头又一拧,正要开口,不想身旁忽然转过来个胡子花白的大叔,热情地问:“小哥要打听什么?”
话音未落,周围的人也齐刷刷地看过来,一副掏出热心肠的架势。
哪吒还没说话,申小豹嗓门嘹亮地问:“请问父老乡亲,可知道哪儿能买到振檀香?”
果不其然,谁也没有回答,只是依然热心且疑惑地盯着他们看。
寻常百姓怎么可能知道呢,他们恐怕听都没听过, 问了也是白问,哪吒无可奈何地吹了口气,瞧了瞧同样满脸失落的申小豹,“你还是专心看戏,散场了等我来找你。”说罢,抬脚要走,忽然听到人群外有个清脆的声音道:
“二位可是要救人吗?”
哪吒回头向声音来处看去,却看到个年纪半大的行僧,正笑吟吟地看着他。
“振檀香又名返生香,乃是回生木之根,以金瓮煮之,闻之百里尸起,有死而复生之效。”他徐徐摘下斗笠,露出个光溜溜的脑袋,不慌不忙地说,“我虽不知施主要此物做何用,但城外三百峰半山腰处,有座太子庙,每逢月初十五,山门前很是有些奇人往来,你不妨去那儿打听。”
没想到此处竟然能遇到行家,哪吒意外地挑起眉,见门外天色未晚,向和尚抱拳道:“谢了。”说罢跨出门外,绕到街角冷僻处,双脚一蹬,冲上云霄,夹在山坳间的小镇,片刻间便模糊了,那咿咿呀呀的唱调也散在风中:“今古情场,问谁个真心到底?但果有精诚不散,终成连理。万里何愁南共北,两心那论生和死。”
这一趟他本来没抱什么希望,没想到竟然柳暗花明,哪吒心跳如鼓噪,云外的湿冷扑在周身,腾出团团雾气,他攥紧拳,金光穿破重重岚霭,不消多时便看见了那座金顶小庙,绿树环抱,一道石梯劈开两半青山,直直伸去。
收起风火轮,哪吒在上门前落定,只见一座灰白的牌坊,上书四个金漆剥落的大字,“神灵精显”,几位挑担背筐的山民,正坐在下面歇脚说话,另有些妇人,面前摆着香烛之类的物什,正在向往来的香客兜售。哪吒仔细打量个遍,面容淳朴,憨厚老实,怎么看都不像身怀神药的奇人。
自从他打定主意要寻到三件至宝开始,便屡屡碰壁,一无所获乃是家常便饭,今日恐怕也不在意料之外,哪吒平复心头波澜,拾阶而上,决定再往里面碰碰运气。
最后十八级台阶之上,太子庙傲然屹立,身旁追着人卖香包的小贩正在吆喝,说此处是李哪吒三太子登仙之处,灵得不能再灵,见哪吒面露嘲弄之色,便壮着胆子上前,要他前去殿中求个庇佑,定能实现。
哪吒嗤笑一声,心想老子本尊在此,还用得着求那假货,甩开胳膊走了。
庙内虽然热闹,却看得出往日是极为清幽之地,一棵老柏撑开树冠,拢住了庭院大半,三道石桥越过水面,几尾赤红的鲤鱼似是有所感应,跃出水面,又噗通钻了回去。四面回廊,除了文人题刻,还有几幅壁画,不知描了多少遍,早已斑驳,露出灰白的墙里。
他本来只想去大殿内瞧瞧,凡俗给自己塑了怎样的金身,却忽然在壁画前停下了脚步。
一行小篆,“三太子勇擒龙”,余下的字磨掉了,画上锦云簇簇,层浪迭起,身披金甲、三头六臂的武将,正举起乾坤圈,向海浪里青面獠牙的怪物砸去。他和那钝圆壮硕的武将自是差出千里,而那面容丑陋可怖的家伙,长得倒有几分像敖丙的叔叔。他看得入神,没留神身后走来了游玩的香客,只听那人滔滔不绝地讲:
“那哪吒如何忍得,便道你这妖怪,要是惹恼了我,我连你爹的皮也扒了!说罢就与龙王三太子扭打起来,不出几下,竟把龙筋给抽了出来——”
“爹,爹!龙筋是什么样儿的?”
“爹也没见过,大概就像腰带罢,哪吒抽了龙筋,正是给李天王束甲呢。”
两人正说得热闹,忽然听到旁边得少年喃喃道:
“龙筋可不长这样。”
龙筋通体湛蓝,拿在手中,如玉似冰,鲜血浸泡后,反倒更加晶莹,且似有精魂般,一翕一张,仿佛脉搏,弱不可察,眨眼间便要化作乌有一般。
哪吒闭了闭眼睛,忽然没了兴致,他绕开满面莫名的父女,面无表情地走出了长廊,想了想,又停下脚步,回头问道:“这附近可有什么人卖些珍奇药材?”
男人吓了一跳,抱起女儿,小心翼翼地问:“不知公子要问什么珍奇药材?”
“振檀香,嗯,也有叫返生香、返魂香的。”
“嗨,这等稀罕物,”男人松了口气,“哪能卖得?都供奉在庙中啦,”他腾出手,指了指大殿,神秘兮兮地说,“据说当年陈塘关总兵府人偷偷在翠屏山修了哪吒行宫,那庙中金身便是回生木做的,后来哪吒金身被天王打碎,我们这儿有位道人捡了几块回来,重新放在太子塑像里,果真万分灵验。”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只是听到这不知道哪儿来的传闻,叫哪吒忍不住轻哧一声,顺口问道:“怎么个灵法?”
“当然是有求必应。”
哪吒撇撇嘴角,“我看也是。”抬手向父女二人道了声谢,回身念了个诀,不出片刻,原本等着进香的人都丢了魂似的往外走。哪吒见状,快步走进殿中,抬眼一瞧,这三头六臂的土偶不知道照着塑的,唇红齿白,面阔鼻高,和自己半份也不像,心下包袱更是一点也没了,再定睛一看,果然腹膛当中放着三两块木头,虽然早已干枯,却依然隐隐能闻到些许奇异的香气。
他抬手就要拿,忽然听到头顶大喝:“瓜娃子,还不住手!”
哪吒后撤半步,就听咚一声闷响,太乙真人从瓦片间爬起来,举起拂尘,指着他的鼻尖:“你这娃儿无缘无故破自己金身塑像,疯了嗦?”
“小爷在这儿好好的,”哪吒拨开拂尘,“别耽误我正事!”
“就算这塑像不是你,也受了人间香火供奉,”太乙真人拦在他面前,生怕他冲动,“你非要跟那几块木头过不去,是要做什么噻?”
哪吒咬牙,别过头去:“明知故问。”
太乙真人抖了抖衣袖,双手一拍,“回生木长在西海聚窟洲人鸟山,我跟你讲了几百遍,那山沉了千年,早都没得啦,连玉虚宫的库房里,都不见得能有这返生香,人间哪可能有嘞?就这几块破木头,人家说你就信嗦,那我说的话你咋个不信?”
见哪吒动也不动,他又叹了口气,指了指屋顶,“而且你瞧,那不是——”
哪吒眼皮一掀,瞧见头顶破陋处闪过蓝白衣角,只是不屑地吹了口气,看太乙真人一脸无奈,不耐烦道:“我讲了你又不信,我做了你还要拦,到底有完没完了?”
“我看你才是有完没完,”太乙抬手扶住他的双肩,轻轻晃了两下,“你这娃儿真是个横木头,人家亲爹都不觉得是赝品,你在这儿嚷嚷个啥子?”
“就算天下所有人都信,我也不信。”哪吒被他缠了一通,反倒冷静下来,任由太乙摇晃,硬是纹丝不动,“他不是真正的敖丙。”
“你到底为就是不信嘞?”
“我凭什么要信?”
听得两个人争得不相上下,屋顶上的人终于忍不住跳了下来,挥袖挡在中间,“都别吵了,”面容清俊的少年撩起手腕,先修补了破碎的瓦片,又好声好气道,“不要因为我伤了和气。”
乍一看这张久违的面孔,眉目依旧,神情似昨,哪吒不由地心口一紧,然而只是失神片刻,他便立刻清醒过来,冷着脸道:“少装好人,让开。”
“哪吒。”
敖丙站在他面前,一动不动,开口叫了声名字,却欲言又止,只是蹙着眉,担忧地瞧着自己。哪吒别过脸,不愿再正眼瞧他,更不去看太乙的脸色,只把目光投向那尊塑像,“今天我一定要拿到返生香,都给我让开!”
叹了口气,敖丙向前一步,走到他面前,温声道:“所发生之事,我都已经听师父与师伯说了,”见哪吒只是把目光别得更远,他又绕了半步,“你若是不信,不妨直接来问我——”
“问你?”哪吒嗤笑一声,终于肯转过头来,“谁知道元始天尊那日做了什么手脚,问不问你能有什么区别。”
说到底,他并非有全然的把握,不止是自己,除了真正的敖丙,谁能知道敖丙心中到底有多少别人不可能知道的事,又有多少是自己知道确切答案,能用来当凭证的?问什么、怎么问,到头来都是死局,倘若眼前这位敖丙非要否认,到头来不过是你怎么知道我不知道之类的废话原地兜圈子。他原本就没这样的耐心,眼下更懒得花时间。
对面的人被他嘲弄一番,并不退缩,只是定定地望着他。
哪吒沉默半晌,道:“既然你死缠烂打,那我就问你一件事。你若答得上来,眼下此事就作罢,你若答不上来,就不准拦着我取返生香。”
敖丙道:“好。”
“如果你是真正的敖丙,那龙筋你又怎么该解释?”
敖丙像是早已料到他刁钻的发问,诚实地回答:“我不知道。”
“那不就得了,”哪吒冷笑,“滚开。”
说罢,绕开面前两人,径直向三太子塑像冲去。
“等等,你取木何必伤人金身——”
又来了,哪吒恼火地咬了咬嘴唇,手下一顿,绕到塑像身后,探出手,隔空将三块木头拿出,用混天绫裹好,随即头也不回,撞破房梁,腾云而去。
回到镇上,戏院早已散场了,只剩申小豹独自坐在门槛上,正托着腮等着,忽听见头顶细响,便抬起脸来张望,瞧见云中那簇金红的光亮,顿时站起来招手。
“哪吒,你回来啦!”他兴高采烈地问,“找到了吗?”
“嗯。”
见哪吒没半点雀跃的心情,申小豹疑惑地眨眨眼,声音也低下来,“那咱们该回去了吧?”正要化身离开,哪吒却拎住他的脖子,“你独自走不安全,我送你。”
申小豹乐呵呵地蜷起爪子,变回人形,蹦起来蹭蹭他的胳膊,“那我给你讲讲戏好不好?”
“讲吧。”
“讲的是一个人间的皇帝,和他心爱的娘娘。”
“然后呢?”
“那个娘娘为了不连累皇帝,就自、自——”
“自尽。”
“对对,自尽!皇帝很伤心,就四处找她的魂魄,找啊找啊,天上地下到处找,可辛苦了,”申小豹转了转眼珠,“可是没你辛苦,他派人找的,你是自己找的。”
哪吒原本紧绷的脸松动了些许,“那他找到了吗?”
“找到了!”申小豹高兴地说,“他们后来在月宫里团圆了。”
“嗯,故事不错。” 说话间,已经越过了几重山岭,哪吒低下头,渐渐散去的云雾间,露出几间茅舍,有个老头正在院子里叮叮当当地练剑,“你到家了,走吧。”
申小豹刺溜跃下,大喊道:“爹——!”
不等父子回头,哪吒便转身飞速离去了。走到半路,才发现申小豹还拿了人家戏班子的台本,竟然随手别在自己裤腰上了。哪吒抽出来瞟了两眼,摇了摇头,回到府中,只扔到一旁不管。他先从怀中掏出返生香,小心翼翼地放入锦匣内,念了道咒,封存了起来。
随后,他又从床头托出一只琉璃皿,放妥当后,掌中化出一根粗长的银针,反手刺入胸中,取满心头血,这才又打开盖子,慢慢地滴下去。
血珠掉进碗中,发出轻响,一根闪着微微蓝光的龙筋浸在当中,缓缓吮走了金光灵气,仿佛只是在睡梦中轻轻翻了身,又再度陷入死寂之中。哪吒不舍地瞧了几眼,“今天我找到返魂香了。”他轻声说:
“敖丙,等我救你。”
—T.B.C—
图片《长生殿》是用王羲之的帖集的字,让我蹭个大的。
说到做到的约定(JevinXTunner)
新坑新cp第一作,可能会存在ooc
是蓝卡其,可能会存在一些官方未提及的设定,注意食用!
Tunner总是去忙案子。
Jevin不想忘掉每天早上怀里结结实实躺着一个爱人的感觉,向来不希望Tunner去忙那些危险的事情,还不如好好的在晚风吹过的大街上,和他肩并肩的巡逻——也是一种享受了。
“J,相信我,好吗?就像每一次我都会平安回来那样。”Tunner握住Jevin的手,身体轻微上移点了一下他的脸颊,每次这么做Jevin都会妥协的,“我不会有危险,我有帮手,我有我的枪,如果不够我还有我的帽子——和你。”
Jevin的脸上像是泛起一阵阵温暖的涟漪一样,爱人的温度还久久温存。眼神渐渐软...
新坑新cp第一作,可能会存在ooc
是蓝卡其,可能会存在一些官方未提及的设定,注意食用!
Tunner总是去忙案子。
Jevin不想忘掉每天早上怀里结结实实躺着一个爱人的感觉,向来不希望Tunner去忙那些危险的事情,还不如好好的在晚风吹过的大街上,和他肩并肩的巡逻——也是一种享受了。
“J,相信我,好吗?就像每一次我都会平安回来那样。”Tunner握住Jevin的手,身体轻微上移点了一下他的脸颊,每次这么做Jevin都会妥协的,“我不会有危险,我有帮手,我有我的枪,如果不够我还有我的帽子——和你。”
Jevin的脸上像是泛起一阵阵温暖的涟漪一样,爱人的温度还久久温存。眼神渐渐软下去,捧起Tunner的脸深深吻了一口。
"...答应我小心点,好吗?"
“嗯....”Tunner稍微加重了一些呼吸,为了不让自己的眼神被Jevin的黏住,Tunner连忙钻出他的怀。
看着Tunner匆匆离开家门的背影,Jevin也在心里重复着。
“他不会有事的。”
他舔舔嘴角,目送Tunner上了车,临行前,Tunner对着家门口为他驻足的Jevin笑了笑。
Jevin兜帽下的嘴角也扬起一些角度 ,用口型默念。
我相信你。
就像往常一样,Jevin整理好床铺后前去洗漱,随意给自己做了份三明治后坐在餐桌前开始祷告。
以前他只会祈祷祂给予自己庇护,现在他会贪心的再让祂保护好Tunner的平安,每一天都如此。握在手心里的十字架与窗框重合,平常这个位置本来应该是Tunner坐在这里和他一起祷告,然后他们一起共进早餐,阳光会把他衬托的像天使一样。现在那一缕清晨射进来的阳光突然之间被飘过的白云遮挡住,慢慢暗下来后,Jevin草草的吃掉三明治就出发去Tunner的办公室了。
今日也如此,Tunner不在的日子里,他总要去逛逛Tunner在过的地方的。
他有Tunner办公室的钥匙,这并不稀奇。就像Tunner的同事也会日常给他打个招呼一样,一切都很安宁,今天用不着他的小治安官在镇子里巡逻或是管理秩——不,他今天不在。用钥匙打开门,办公桌上有一些散落的纸张和文件夹,那些大概是他忙太晚了没来得及收拾。他想起上一次Tunner在办公室里呆到凌晨四点,他也陪着Tunner忙到凌晨四点,最后两个人趴办公桌上睡了一晚上被同事叫醒了。
Jevin那会还抱着他的尾巴,教徒的口水给那条尾巴来了个洗礼。
可惜今天Tunner注定不在,他只能坐在Tunner平常坐的地方帮他整理资料,以便Tunner回来工作时桌面整洁干净心情会好一点。
整理一堆页角被翻得弯曲的纸并不需要太多时间,Jevin整理完抬头休息一下的时候,墙上那时钟才懒洋洋的挪了一步。
于是他又踏上了警局门口的石砖,戴好兜帽沿着Tunner平时巡逻的那条路走去。
“货呢?”
“在二楼,这次又是你来?“
“害,我们老大手下都没空,就让我跑腿来了...”
“这一批的质量可不低...我看你手上那个包里没多少钱吧?“
“我们老大放话了,你们有多少我们吃多少,多的钱都在外边那货车上呢。”
为首的那个兜帽男子用手轻轻撬开一点点那个狗腿子手里的包,扫了几眼点了点头。
“那就上来吧。”
Tunner潜藏在隔壁楼房的三楼,透着窗户悄悄的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有那么微不足道的一瞬间,他看着那兜帽想到了自己的爱人,只会对他一个人笑的Jevin。但看向楼下那个人渣,他的眼里只会有憎恶。
他也不是没想过诸如“如果不是你们这群人渣我早就能下班回去陪Jevin了,他这会一定很想我”的想法,但他现在便充当着正义的一角,他不能让这些想法影响自己的任务。
对不起,Jevin,你先暂时让一让,好吗?
他晃了晃四只耳朵,压了压帽子,这一切不过是一眨眼,他便理清了思绪。
“T,他们上楼了,做好准备等我指令。”队友在他的耳麦里敲了敲他,Tunner也握紧腰间的枪。
要是快点结束就好了,Jevin还在家里等他呢。
“J..Jevin哥哥?”
Sky正在树下望着树杈,转头看见了Jevin。
“...Sky?“
Jevin有些印象,Tunner有时候会提到他,尚未成年的他显出一股青少年的活力与天真。好像没少被Tunner照顾,有时候会带着一起巡逻做些好人好事。
”Jevin哥哥知道这几天Tunner哥哥去哪了吗?“
“...他在出任务。”
“这样....“
Sky将手指向树上,仔细看去,上方的树杈上正卡着一只泰迪熊。
”..这是怎么上去的。“
不要问,反正它就是上去了。
“怎么办...”Sky望着
Jevin脑海中闪过一个拖着蜥蜴尾巴的大家伙,如果是Tunner的话这会已经三下五除二爬上去再跳下来。
还能做五十个俯卧撑不带喘气的。
Jevin拉紧了些兜帽,他看向Sky。
果然,Sky那星星眼的表情已经盯上了他。
“...我来爬树,真的假的。”
于是Jevin开始了和树的斗争,Sky站在一边看着Jevin刚扒住树底往上扭,马上又滑了下来。
在经过1分钟32秒的尝试后,Jevin本来被兜帽遮住部分的脸更显阴翳,他有点想砍了这棵树。
Sky看着Jevin尝试多次无果而有些憋屈的样子过去拉了拉他:“那个...我们换个方法?哥哥可以把我背起来就够得着了..”
。。。
对哦。
“谢谢Jevin哥哥!”Sky抱着终于脱离险境的泰迪熊眉头舒展。
看着孩子的笑容,Jevin还是感到而他也知道Tunner也能享受这样的愉悦,真是太好了。
“Tunner平时会带你做什么?”
帮助Tunner做些好人好事也算是他为爱人分担的心意。Jevin选择带上Sky一同巡逻去。
顺便也问问Tunner平时都会做什么好了。
...
“Vineria姐姐!”
“唉?是Sky啊,又来看姐姐的花么,噢这位是...Jevin?你为什么和Sky在一块?“
“我在...带小孩。”
“嗨!!Sky!!”刚刚还抱着花盆的Pinki看见Sky立刻一蹦一跳地飞过来抱起了Sky转圈圈。
“Pinki,那里太窄了,小心危险呀!”刚提醒完打闹的两个人Vineria回过头看向捏着十字架的兜帽男。
别误会,只是到点了,为Tunner祈祷先。
“我记得以前都是Tunner带他来的呀?“
“他这几天出任务。”
“嗯...不管怎么样,你要来帮帮忙么?我记得Tunner每次走之前都会带一些花走。”
确实,这让Jevin想起有时候Tunner会带一束花回来送给他,而他每次都说什么“我受不了你们成年人浪漫。”然后再好好的养在花盆里(最后都死了)
“...好..不对,算了吧。”Jevin看了看跑到花房里的那俩活宝,又看了看那些漂亮的花儿与四叶草,他们的主人——也就是面前这位,一定把它们打理的很好,还是不要把Tunner那些花都死掉的消息告诉她好了,事实证明,Jevin并不擅长打理花草,所以他也没敢想去帮忙的事,简单应了两句就走了。
往常这个时候,Jevin该和Tunner一起去喝杯咖啡的。
不知不觉间踱步在咖啡馆门口,不如去喝一杯。
Jevin挑了个能瞥见角落卡座的位置坐下,那角落的卡座本来属于他和Tunner的一下午,但今天他不去那里,他怕自己太想Tunner而喝不下。
“J,喝一口吧?”
Jevin对Tunner杯子里那一潭黑乎乎的玩意皱了皱眉。
“我...可以拒绝吗?”
确实,这也太为难他了。
“搞不懂你...咖啡这么苦你为什么喝?”
“如果想忙一晚上的话,就得提前喝咖啡呢。苦不苦的,喝习惯了其实甜甜的。”
“..至少还挺暖和的,不过我不希望你用来熬夜。”
Jevin不想评价Tunner对咖啡的见解,那玩意看起来根本就不可能甜。
Tunner抿了一口,摆出一副丧丧的表情。
“要你废话,有得选我就睡大觉了。不说别的,这咖啡这么好喝你喝一口嘛!”
“不喝!”
“喝!”
Tunner的尾巴把Jevin缠过来,Jevin索性就势按着Tunner的头吻上去。
“咕...!”
怀里的人用另一只空闲的手敲打他拍打他,Jevin才舍得把对方放开一点。
“你真是..够了...这里还有别人....我们回去再...”刚刚差点大声辩论起来的Tunner这会声音都被Jevin亲了回去。
“我不在乎。”说着Jevin又把Tunner按住。
Tunner不知道Jevin这会发什么疯,他只感觉对方湿润的嘴唇在将他拉过去,舌尖轻轻撬开白齿肆意探索,再和自己的舌头绵绵密密。来了个比之前长十秒的吻后Jevin才轻轻松开,唾液在两人唇边搭了座桥。
Jevin舔了舔嘴角残留的唾液,笑道:“嗯,我信了,果然是甜的。”
Tunner拉下自己的帽子缩一边平复心情,Jevin也趁机转过头。
妈的,好苦,他舌头要没了!!!早知道刚刚就不整什么湿吻了,他的味蕾在哭喊这东西怎么能这么苦!!!
Jevin还记得他们喝完咖啡的下一天,他和Tunner激情接吻的照片在Tunner办公室里满天飞,Tunner为此没少给他灌苦咖啡。
自那之后Jevin一有机会就要和Tunner去泡咖啡厅,在Tunner软磨硬泡的攻势下他同意和他一起喝一杯暖洋洋的咖啡——Tunner给他特意选了一杯焦糖玛奇朵。
此刻那杯热腾腾的焦糖玛奇朵躺在面前,牛奶的拉花周围晕染着焦糖,正正好渲出了他爱人的卡其色。
真甜。
咖啡的甜味将他的思念也泡进去,不怪Jevin,这颜色太让他睹物思人了。
Jevin忍不住再次瞥向角落,还是空落落的。
他举起十字架向那个卡座祈祷。
咖啡...真的很甜。
Tunner,这次也一定平安归来,好吗?
我太想你了,想到目中所及的地方都感觉有你的身影...
Tunner手中的枪对准了眼前的罪犯。
“你没退路了,束手就擒吧。”
转轮弹仓里还有三颗子弹,怎么看都是他赢。
“Jevin...等我忙完就回来找你。”他内心默念一声,然后呼叫队友过来制服罪犯。
对面那罪犯看起来状态不佳,腰腹间的伤口还隐隐流血,看起来已经是强弩之末。他咬了咬牙,举起了手。
此时,Tunner正一步一步靠近这个罪犯准备给他戴上手铐...
突然间,他身后冲上来一人,想要袭击Tunner,Tunner在三步外就已经听见了钢管呼啸的风声,立即转身闪躲开枪击倒偷袭者,但与此同时,那个受伤的罪犯也发狠冲上来。
Tunner原想立即后撤远离,奈何还是被他一下拍中了手腕,一瞬间的脱力,枪管已经被对方握住强行抢了过来。
“完了。”Tunner内心一瞬间闪过一个念头。
再想冲上去制服对方已经不可能,对方立即举枪瞄准了他。
仅仅在那两秒里,Tunner只来得及举起手而说不出话。
“我失误了,我完蛋了。”
“怎么..怎么会被抢去?怎么会这样?..我...我要死了?Jevin怎么办?他和Jevin约定过自己要回去的啊?怎么办?Tunner,怎么办?“
“不..一定..一定还有办法,只要他..”
然后,对方对准他的头,毫不犹豫的开了枪。
他直直向后倒去,脸上的震惊定格在一瞬间,他最中意的帽子上留了一个洞,随着血花砰的一声倒在地上。
终于...结束了。
那罪犯举着枪的手垂下去,腹部的疼痛加上刚刚的暴起让他眉头扭曲,既然都走上了这条路...这条子...死就死了吧。
他另一只手捂住伤口,双腿发软已经快站不起来,他将Tunner的枪丢在地上扶着墙边准备去给自己包扎。
冷,好冷。
为什么,他还能感觉到冷?
“...我没死?”Tunner感觉到眉头剧烈的痛楚,可他敏感的战栗的感官分明告诉他他快死了。
他在发抖,他好害怕。
对死的危机感被对Jevin的担心盖过,他恐惧与爱人分离。
眼泪顺着眼角淌下,急促的呼吸着带动胸口一起一伏。
血液从他头后外溢,他的眼瞳都掉到眼底。
不,他还没死,他还不能这么死掉,Jevin还在家里等他,罪犯还没有亲手捉拿住,他不能死。
Tunner挣扎着爬起身,眼前滴落的血液时刻提醒着他他离死不远。
别他妈再颤抖了,动起来啊!
他握住胸前悬挂的小十字架项链,那是和Jevin在一起的第一个生日礼物,在光照下会闪出漂亮的光泽。
“Jevin...Jevin...救救我...Jevin...保护我...Jevin...Jevin....”
Tunner颤抖的身体渐渐被Jevin的脸平息,呼吸也渐渐平静下去,
他瞥见地上的枪,连忙捡起来,弹仓里还剩一颗子弹。
握把染上了鲜血,但他管不了那么多了。
“Jevin...如果真的有用...保佑我...Jevin...”他握住小十字架的手颤抖着隐隐发红,血腥味已经涌上他的喉间了。
他感觉自己时间不多了。
他扶着门框,看见房间尽头,那罪犯正在给自己包扎。
“Jevin...保佑我...一定要中...Jevin....”
在他晕倒前,弹仓内的最后一颗子弹被撞针击打出去。
在他倒下时,他手心快握出血痕的吊坠,悄然间失去了色泽。
当Jevin接到Tunner正在抢救的消息时,他都忘了手机放在耳边握住才能听电话。
他从没有哪一刻想要跑的这样快,走之前他连桌上的饭也没吃完。
怎么会,怎么会?
Tunner,你个混蛋,你不是约定平安回来吗?
教徒一赶到抢救室外,护士起身。
“您是Tunner先生的亲属吗?”
“我是他男朋友,他怎么了?”Jevin兜帽下的眼神如此的惶恐与无力,他迫切想要从眼前的护士那知道,他勇敢的正义的小治安官到底怎么了?
“受了很严重的枪伤,过来签字缴费吧,医生已经在全力抢救了,请相信我们,至少他送来的时候还活着。”
Jevin几乎是刚刚浑浑噩噩的签完自己的名字,又付完了一系列费用。
急诊室外,只有他一人。
当他坐定时,他才来得及哭。
“Tunner...Tunner...别死啊...别死啊..”
教徒将自己祷告的十字架握紧,泪水没有停下哪怕一刻的流淌。
“主...保佑他,请保佑他...我祈求您...保佑Tunner...”
“Tunner...Tun...”他狠狠的抽了口气,膝盖发软跪在墙边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静心祈祷。
脑海全是一个人的笑容,到底有多么痛苦?
你说过你会平安回来的,混蛋。
求你了,这一次也信守承诺好不好?
信仰与你,我都绝不想失去任何一个......
不知他在心里虔诚默念了几千次爱人的名字,抢救室的门终于打开。
“医生...医生!”
Jevin顾不得别的,几乎连滚带爬的赶过来,眼神震颤着闪躲着等待着宣判。
“病人暂时脱离了危险,不得不说,您的...爱人,对吧?运气已经是万中无一的好,他刚送来时,脑袋那个血洞让我不敢相信他还活着...那颗子弹非常精准的穿过了大脑的间隙没有伤到一点神经...“
“谢谢...谢谢您...您一定...是祂派下的使者...谢谢您..."\
得知Tunner脱离危险,他绷紧的心终于可以轻轻的放下一点。随即便是巨大的委屈涌上来。
他真的好怕,他真的害怕自己要失去对方了。
“病人目前还在昏迷状态,我们不知道他多久会醒,还需要留院观察,你去签个住院手续吧。”
Jevin坐在病床旁,正默默的祈祷着。
Tunner现在至少是休息了。
Jevin握着Tunner的手,不忍心去看头上缠了一圈又一圈的绷带。
爱人的手倒十分纤细,指节分明的,不过还是体感的温度更让他安心。
他坐在这里已经快有3个小时了,Tunner还未醒来。
在Tunner醒来之前,他哪都不会去的,他怕自己一离开,Tunner又会陷入危险之中,他绝不想再经历之前一整天撕心裂肺。
...
不,厕所还是得去上一个。
Jevin洗了把脸,他尽力让自己保持清醒,惶恐自己睡去Tunner也会醒不过来。
主,拜托了,就算要死也让他和Tunner一起死好吗?
Vineria已带Sky来探访过了,他们留下了一束花和一只泰迪熊,希望Tunner快快康复。
Vineria本提出代替Jevin守候一会,这阴暗的可怜蛋被他的黑眼圈衬托出了史无前例的怨气感。不过被拒绝了。
Oren,Simon,Brud等很多人也先后来过,不管怎样,平日对他们帮助有加的治安官如今不省人事,他们也感到很难过。
“你真的不要紧吗?”Wenda端着一盒盒饭过来,“看你好像很久没吃东西了,吃点吧。”
“...谢谢,你们去忙吧。”
“天都黑了,我就先走了。”
...
Wenda回头看了一眼默默祈祷的Jevin,离开了。
病房里又剩下他和Tunner。
Jevin草草吃完饭,一如既往守候着Tunner,他又握住那只被他揉捏过好多次的左手,他希望自己能快快唤醒Tunner。
“Tunner..平安无事的醒来...好吗...”
他将自己的额头贴在Tunner的手心里,闭着眼睛为他祈祷。
...
这是什么感觉?
他感觉眉头动了一下,不,不是他自己,而是...
“Tunner?Tunner?”
爱人的手指在抽动,他看见Tunner皱了皱眉。
“.... Jevin...Jevin?”
“Tunner!亲爱的...我在...Tunner..”
Jevin的声音都颤抖起来,他急切的扶住Tunner的肩膀。
无数的委屈再次将眼泪推出,一点一滴润湿了洁白的被单。
“Tunner....你还好吗,哪里不..不舒服?”
“我没有...J...亲爱的..”
醒来第一眼看见的不是衡量他罪恶的天使,而是他的挚爱,真是...太好了..
Jevin泪如雨下,Tunner尝试着抬起手,轻轻拭去他的泪水,托着他的脸。
“J..别哭..好吗...我信守承诺了...”
Jevin将彼此的距离拉进,想要索取一个吻,犹豫了一下又改为轻轻捧着Tunner的头吻他的脸颊。
“我真的害怕...我真的怕...我不想失去你...”
“Jevin...我也好怕...我差点...差点...一定是你救了我...”
Jevin扶着Tunner坐起,然后紧紧的将他拥入怀中,怀里结结实实躺着爱人的感觉,真的太好了。
他不想再失去这种感觉,再也不想。
担心Tunner休息不好,Jevin又轻轻扶着他躺下。
“我几乎...每时每刻都在祈祷...我....”
Jevin趴在Tunner身上,握着他的手不愿松开。
“Jevin...我爱你...真的...太好了...”
“我活下来了...我真的以为...Jevin...”
“我爱你...Jevin...”
脑中模糊痛苦的片段已被一扫而空,他只想要在爱人身边再好好感受活着。
“Jevin...Jevin...Jevin?”
Tunner微微挺起身,看向趴在他身上的Jevin
他已经睡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