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犀噶西噶

我的心直接碎了💔💔💔

十几岁的昏爹一个人带着痛苦与后悔在炮火中度过了原本应该幸福的童年……年轻的身体被枪弹弄得全都是伤,失而复得的童年好友得而复失,每天只是仇恨又迷茫地服从命令冲锋陷阵……

黄昏拥有福杰一家之前真的过的太苦了……

我的心直接碎了💔💔💔

十几岁的昏爹一个人带着痛苦与后悔在炮火中度过了原本应该幸福的童年……年轻的身体被枪弹弄得全都是伤,失而复得的童年好友得而复失,每天只是仇恨又迷茫地服从命令冲锋陷阵……

黄昏拥有福杰一家之前真的过的太苦了……

摩卡

【约克莱】席间慢语

一些兄弟互相看来看去的片段

原作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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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间,约书亚又开始用勺背碾胡萝卜。炖得软烂的胡萝卜被勺子压成一个椭圆的平面,叮叮当当的响声不断,等他回过神来,胡萝卜已经变成了一小团胡萝卜泥。

餐桌上人声鼎沸,母亲坐在餐桌对面,眼神锐利如鹰,面露不悦。约书亚扭过头,刻意避开了母亲的视线。他的目光撞上了另一对蓝眼睛,半沉在阴影之下,像波光粼粼的湖面一样清澈。

哥哥没有开口,只是静静地注视着约书亚。两人一起用餐时,克莱夫总会等约书亚吃完再一起离开。约书亚扫了一眼餐桌,发现哥哥盘中果然已经一干二净,也不知道看了多久了。

约书亚低下头,再次看到软烂地粘......

一些兄弟互相看来看去的片段

原作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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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间,约书亚又开始用勺背碾胡萝卜。炖得软烂的胡萝卜被勺子压成一个椭圆的平面,叮叮当当的响声不断,等他回过神来,胡萝卜已经变成了一小团胡萝卜泥。

餐桌上人声鼎沸,母亲坐在餐桌对面,眼神锐利如鹰,面露不悦。约书亚扭过头,刻意避开了母亲的视线。他的目光撞上了另一对蓝眼睛,半沉在阴影之下,像波光粼粼的湖面一样清澈。

哥哥没有开口,只是静静地注视着约书亚。两人一起用餐时,克莱夫总会等约书亚吃完再一起离开。约书亚扫了一眼餐桌,发现哥哥盘中果然已经一干二净,也不知道看了多久了。

约书亚低下头,再次看到软烂地粘在一起的胡萝卜泥,他的脸颊也变得像胡萝卜一样红。

一只手伸过来,手掌上覆着薄茧,清爽得不像刚用过餐。掌心贴在约书亚额头上,亲昵地按压,后来又换成手背,手背比掌心要凉。碰过额头,手背便下移去触碰脸颊。约书亚睫毛颤抖,像是蜂鸟振翅。

“好像……也不热啊。”克莱夫咕哝了一句。

约书亚红着脸站起来,抓住了克莱夫的手。碾碎的胡萝卜开始散发出胡萝卜特有的香气,约书亚闻得头晕,再也不想在餐厅滞留。克莱夫抬起头,烛光照进他的蓝眼睛里,终于使那双宝石一样无神的眼睛染上了光彩。

“我们走吧,哥哥。”约书亚用只有两人听得到的音量说道。

 





大门的轻响被风声盖过,克莱夫坐在桌前,一字一句地斟酌给几位合作人的回信,全没注意到闪进室内的身影。他习惯背对大门而坐,这导致他完全错过了注意到来人脚步的机会。

因此,那只手忽然搭上肩膀,还亲昵地揉捏他的颈肉时,克莱夫吓得放开了笔。笔尖刺啦一声滑过信纸,给他半个小时精心编织出的字句划出了一条歪七八扭的线。

但他很快反应过来,能够出入这里,还会积极地与自己进行身体接触的人不会是敌人。克莱夫对着桌面叹了口气,把笔捡起来放在一边,没能完成的回信也推到桌角。

“抱歉,吓到你了?”

约书亚站在克莱夫身边,单手举着一个托盘。克莱夫迷茫地看着弟弟,虽然他没有生气,但弟弟出现的时间和姿态都有些异常,令他一时陷入了思考。

“你没去吃晚饭。”约书亚无奈地说,同时把手里的托盘放到桌上。

“哦……是啊。”

托盘中盛着温度还没散去的菜肴,一放松下来,克莱夫忽然被饭菜的气味深深吸引。如果不是约书亚还在身后看着,他大概会忘记进食的诸多礼仪,用禀赋者时期养成的习惯狼吞虎咽吧。

克莱夫拿起餐具,又扭头看了一眼约书亚。除了弟弟刚才如同侍者一般的举动,他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约书亚也一起吃吗?”

约书亚摇了摇头,站得笔直,两手交叉抱在胸前。不知为何,他面上一直挂着淡淡的笑容。

“我吃过了。”

“嗯……”克莱夫踌躇了片刻,决定默许约书亚留在自己房中。也许弟弟有什么事情要谈,而且他也不想拂了弟弟的好意。

克莱夫看向自己手握刀叉的双手,不禁开始和记忆中的用餐礼仪对比。银色的刀叉握在指间,手指忽然看起来有些陌生了。腹中明明空空如也,克莱夫却吃得很慢。他嚼得慢条斯理,每一口都要用半分钟才咽进肚子里。

身后的地板发出吱呀的响声,听起来那么明显,令克莱夫十分困惑,刚才他到底是怎么忽视弟弟进来的声音的?

饭吃到一半,克莱夫头顶已经冒了一层汗。他的五感都比往常灵活,把约书亚的吐气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约书亚……”克莱夫放下了刀叉,回头看向弟弟,“你有什么事吗?”

约书亚微微睁大眼睛,“没什么。”

“那你回去休息吧。”克莱夫说,“时间也不早了。”

约书亚摇摇头,解释说自己不累。

“其实,”克莱夫硬着头皮说,“这样感觉有点奇怪。”

“什么?”约书亚把一只手撑在了下巴上,绕有所思地看向克莱夫。

“只是看着也很无聊吧。”克莱夫把食器往桌子中间推了点,“一起吃吧。”

“没有啊。”约书亚俯视着克莱夫,“我已经吃过了。”

“但是……”克莱夫看向食物,手无意识地抠着桌角,“也没什么好看的吧。”

“嗯?”约书亚拉长了声音,向前凑了半步,紧贴在克莱夫身后,“我倒是觉得哥哥吃饭很可爱。”

“可、可爱?”克莱夫反应很大,脸颊涨得通红,一直到耳根都在发红。

“我很喜欢看哥哥吃饭。”约书亚俯下身,从背后抱住克莱夫,“就让我再看一会吧。”

克莱夫一时感到有点睁不开眼。分别的时候,他从没想过还有机会和约书亚重逢,更别提像这样共同生活。漫长的禀赋兵生涯改变了他的习惯,他不再像贵族那样慢条斯理地用餐,通常只能把得到的食物尽快塞进嘴里,既尝不出味道,也体验不到半分快乐。

约书亚的手指穿过他的发间,漫无目的地滑过,好像在安抚陷入恐慌的宠物。克莱夫低下头,抬手抹去了眼角的的泪水。

“这样我可吃不了饭啊。”克莱夫半开玩笑地说,只有嗓音的震颤透露出他刚刚经历了一场强烈的情绪波动。

约书亚松开手,直起腰背,走到一边,站在克莱夫看得到的地方。克莱夫重新拿起餐具,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夜风依然呼啸,烛光仍在摇曳,运气好的话,他们还可以享受很多个这样平静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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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克莱】逃亡 上

写了提前觉醒的if,就要有晚觉醒的if

本来是想写主仆play的,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ooc,bug注意,稀烂注意

准备放缓更新的速度了【躺】

希德回屋时发现桌子上有一封信。

能送到藏匿处的信必然和他有关,希德随手拿起来拆开,读到内容才发现是坎坦寄来的信。

“我要把这封信裱起来挂在墙上。”他和进来给他送东西的加布说。

加布自然知道他不会真的这么干,他进来给希德送一些他收集的情报,大多不怎么重要,阴云笼罩在风暴大陆上空,所有人都知道有事要发生了,又不知会是什么样的事,大多数人只能在这样的氛围里惴惴不安的度日。

藏匿处的人大多不是被动的性格,但在这种情况下能做到的也只有更积极...

写了提前觉醒的if,就要有晚觉醒的if

本来是想写主仆play的,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ooc,bug注意,稀烂注意

准备放缓更新的速度了【躺】

希德回屋时发现桌子上有一封信。

能送到藏匿处的信必然和他有关,希德随手拿起来拆开,读到内容才发现是坎坦寄来的信。

“我要把这封信裱起来挂在墙上。”他和进来给他送东西的加布说。

加布自然知道他不会真的这么干,他进来给希德送一些他收集的情报,大多不怎么重要,阴云笼罩在风暴大陆上空,所有人都知道有事要发生了,又不知会是什么样的事,大多数人只能在这样的氛围里惴惴不安的度日。

藏匿处的人大多不是被动的性格,但在这种情况下能做到的也只有更积极的去生活,加布上来前被种植园的玛蒂尔委托带果子给希德,只有一个,被他压在写满情报的纸上。

他本想转身就走,听到希德的话他脚下打了个转,又回来了,“我下次去失落之翼的时候会告诉坎坦的。”

希德读信很快,加布话音刚落,他已经读完了内容,刚刚的轻松态度被他收了起来,看他这样,加布也严肃了表情,失落之翼不在他这次收集情报的范围里,但是看表情,这绝对不是件小事。

想想也是,能让坎坦写信过来,必然是十分棘手的问题。

“怎么了?”

希德向他挥了挥手里的信纸,“他说有两个麻烦的家伙来到失落之翼,暂时住下了。”

“麻烦的家伙……”加布思索着。

真要说麻烦,失落之翼里的人,有一个算一个,都麻烦的很,坎坦本人更是最大的麻烦,加布实在是想不到究竟什么样的人才能被一个麻烦称之为麻烦。

“他说可能是显化者。”

显化者也就那么几个,加布快速在心里过了一遍,除了希德和过几天要去救的希瓦,剩下几个都在自己该在的地方。

藏匿处的行动不太涉及显化者,加布多数时候只是关注他们在哪里,真要说,这完全够了,近期也没有什么突然失去踪迹的显化者。

加布懒得再想,藏匿处的领导者就在眼前,希德远比他更关注显化者的情报,所以他干脆直接开口问,“还有剩下的显化者吗?”

“有啊,而且不止一个,”希德把信纸丢到桌子上,“一个可不会把坎坦吓成这样。”

“罗扎利亚的凤凰和13年前在桑布雷克大闹的火之召唤兽,正好两个。”

那封信最后也没被装进相框,希德说坎坦写信过来就说明事态不是很紧急,他回一封让他等两天,他边说边满桌子找信纸。

希德的桌子上堆满情报和图纸,他找半天找不到一张白纸,干脆扯了坎坦的信纸在背面给他写了回信。

加布接过信,觉得希德下次去失落之翼大概率还得睡地板。

情报有误,或者是希瓦和泰坦实力相当,以至于冲突结束的比预计的要快,希德不得不花了更多时间去追赶铁王国的军队。

小姑娘对他的出现十分警惕,这是自然,突然出现一个莫名其妙的人说来救你,大概只有傻子才会信。

希德为了把她带回来,先是和她打了一架,然后又不得不杀到船上去,屠了大半铁王国士兵,带回来一群孩子。

一回到藏匿处,希瓦的显化者——她没说自己的名字,显然还是不相信他——就昏倒在地,幸好藏匿处人手够多,还不需要希德把人送去医务室。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希德锤着腰,一路回了屋。

他倒是还记得坎坦那边的事,但拉姆也不是铁打的,藏匿处还没有下一代合适的领导人,在此之前,希德还得稍微惜着点命。

他想着休息一下,明天再去桑布雷克那边,结果他刚把自己丢到床上,加布就冲进了他的房间,斯托刺站在他头上,这可爱小鸟突然变得面目可憎了起来,希德认出来,这是坎坦的那只。

“不好了希德,”加布说,“失落之翼被袭击了。”

希德只好翻身下床。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他咒骂到,翻身下床往外走去。

加布跟着他一路往外走,坎坦带来的话里没说太多,大概是时间不够,现在失落之翼里一切情况都是未知,加布猜希德一个人搞不定,总得再带一个斥候。

果然希德对他的同行没说什么,他们在陆行鸟棚牵了鸟,骑着一路往失落之翼赶去。

他们赶到时临近午夜,借着月色,可以看到戈唐农场里满是战斗的痕迹,葡萄架也被摧毁了大半。

“好激烈的战斗。”加布感慨了一句,他加快了步伐,却突然感觉到希德放慢了脚步。

“怎么了,希德?”

“我们白跑一趟。”希德摊开手。

希德这样说那肯定没有错,加布也不再着急,转而观察起葡萄园里的痕迹,他冷静下来后很快发现原因,他们一路走来只看到一方的尸//体,如果不是被清理了,就说明另一方战斗技巧碾压式的高超。

加布扫了一眼尸//体上的盔甲,是沃鲁德军。

“是显化者出手了?”他很快想明白发生了什么。

坎坦的事加布没有那么清楚,希德好像知道一点,但是两个人都对此十分忌讳,加布便也不再去查,他只知道坎坦手下的人多少会用武器,有几个还常年在外做佣兵的活。

加布不知道他们有多厉害,但是要说能杀死至少一队的沃鲁德军,这绝对是做梦。

加布不傻,多少猜到坎坦的“私事”要见血,如果打的过沃鲁德军,这“私事”早就做完了。

希德嗯了一声,点了支烟,带着他往村子里走。

失落之翼的人都聚集在酒馆,村子被破坏的乱七八糟,但是看起来没人受伤。

坎坦正在吧台后面整理东西,有村民见他们进来,叫了声希德,老板直起身子看了他们一眼,算是打招呼。

加布过去和村民们说话,希德把自己支到台面上,手指点了点木板,“我可是接到讯息就火急火燎的赶过来了,这不是没事吗。”

“你来晚了,早来一点还有事。”

希德换了个姿势,把自己整个人都架在吧台边上,“白跑一趟,好歹来杯酒。”

坎坦把一杯清水砸在他面前,“只有这个。”

希德哼了一声,凑凑活活拿起来喝了,坎坦拿着块布擦拭手里的杯子,因为战斗,屋子里现在就没什么干净的东西。

“沃鲁德军怎么会来?”希德问。

“我听到他们说要占领不远处的诺凡堡,”坎坦说,“脑子要多有病才会直接去攻占位于敌国中间的城堡?”

希德耸耸肩,没接他话,只是问,“显化者出手了?”

坎坦大致说了一下整体情况,显化者是一对兄弟,哥哥脸上有禀赋者的刻印,他们最初来时装成一对主仆,哥哥沉默寡言,弟弟相较之下更活泼一点,他们不知道从哪里得到这里的消息,便从罗扎利亚启程赶过来。

“我听说这里没有对禀赋者那么深的偏见,所以就带着哥哥过来了。”弟弟——他后来自我介绍说叫马古瑞思,他们暂住下来后,坎坦对他们没有完全放下戒心,交代村人带他们去酒馆套套话。

他说这话时酒馆侍女给他拿来一杯葡萄酒,他拿起来要喝,被他装了一路听话禀赋者的哥哥劈手夺下,换了一杯热牛奶给他。

马古瑞思只是笑,他也不说什么,乖乖喝他哥哥换给他的牛奶。

这对兄弟并不相似,从长相,到性格,弟弟一头金发,长相俊俏,举止谈吐都显现出十足的教养,而哥哥一头黑发,长相和举止都更为粗犷,所以最开始没人相信他们的说辞,直到此刻两人才终于有了些兄弟相处时的样子。

他的哥哥,因为是禀赋者,所以在介绍时说自己没有名字,这很正常,村子里的禀赋者相比马古瑞思,对他更为宽和,问他,“你没有给自己取一个吗?”

名字不止是代表身份,有时也是一个方便别人叫的称呼,失落之翼的禀赋者大多会给自己取一个,名字对他们而言意味着更多东西,是自由和新生活开始的标志。

禀赋者兄长摇摇头,马古瑞思在旁边搭腔,“我说要给他取一个,他怎么都不愿意,你们也帮我说说他吧。”

然而不论其他人怎么说,禀赋者只是摇头,看来对新名字十分抗拒。

“既然要住下来,总得有个方便叫你的名字吧?”坎坦说。

他们刚进来时就有人和他们说,在失落之翼必须要听老板的话,禀赋者安静的垂下眼睛,他们只是暂住,并不想惹麻烦。

最后名字还是由马古瑞思起的,他念出几个名字一一征求哥哥的意见,听的酒馆众人都在心里摇头,算是明白了哥哥为什么不想要名字。

他一直念到哥哥紧皱眉头才停下。“好了,不开玩笑了,”他笑着说,“就……暂时叫沃夫怎么样?”

他哥哥眉头一松,点头同意了。

他们就这样住下了,并且相当积极的在试图融入村庄。

他们会在闲暇时去周遭的溪流里钓鱼,也会帮忙整理葡萄架,沃夫有一双非常灵巧的双手,他搭建,修理葡萄架都十分结实,很快受到村人们的欢迎,除此之外,他也跟着防卫队一起清理过在村子边游荡的魔物,身手十分了得。

相比之下,马古瑞思能做到的事少一些,但很快他就拿起书本开始在村子中间教小孩子们念书,他很会教书,课讲的很有趣,村子里有人得空时,也愿意去他那里坐一会儿。

“这不是很好,”希德把杯子推给老板,要求再来一杯,“你是怎么发现不对的?”

坎坦扫他一眼,把杯子拿走收起来了。

他们融入的很好,就连坎坦都差点放下戒心,他能发现不对,还是有次深夜,他在倒吊者亭整理东西,吹熄蜡烛摸黑走出去的时候,看到那兄弟二人正往村子外走。

坎坦怕被他们发现,干脆上了楼,借着夜色隔着半个村子观察他们,他的眼睛其实相当好,只不过看不清暗处,只能模模糊糊看清两个影子。

二人一路走到村口,大概是确信不会被看到,弟弟抬手做了团火焰用来照明。

“那火焰不对,”坎坦说,他平日里也算是见过各种水晶或是禀赋者用出来的魔法,与那团火焰给人的感觉都大相径庭,“要说,就是你魔法给我的感觉。”

希德假装手里有杯子,对着老板举了一下,“你居然还记得我的魔法给你的感觉,我真感动。”

坎坦懒得理他。

马古瑞思的伪装做的非常好,他甚至还在身上带了一小块水晶,他本身就不常用魔法,偶尔使用,还会特意把水晶拿在手上,他自己说,“担心哥哥过来帮忙导致石化病加重。”于是沃夫不用魔法甚至不需要找借口。

在此之前,坎坦还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而发现之后才会发现哪里都是破绽。

对于显化者和禀赋者来说,使用魔法像是本能,哪怕拿着水晶也很难使用,一般人使用水晶魔法,魔法会从水晶上出现,因为水晶是媒介。

而显化者和禀赋者使用魔法,魔法更像是凭空出现,他们本身就是媒介。

托希德的福,坎坦在他使用魔法时仔细观察过,在村子里禀赋者使用魔法时也细细看过,于是在之后马古瑞思使用魔法时,他一眼看出他不需要使用水晶,又从火焰的形态推断出他不是禀赋者。

坎坦不准备留这么个麻烦在手底下,这两人看着安稳,但终究是不确定因素,坎坦怕哪天他们一时兴起,掀了他这不大的失落之翼。

在事情办完前,他不准备承担这样的风险。

“所以你写信给我,是想我过来和他打一架?”希德表情夸张,“你雇我是没问题,但是哪有老板连杯水都吝啬的?”

坎坦啧了一声,倒了杯葡萄酒堵住他的嘴。

收到希德的回信后,坎坦将这件事暂时放下了,毕竟他也不可能对显化者做出什么,那两人也没有明确表现出敌意,他完全可以维持这个相安无事的局面直到希德过来。

和平在今晚随着沃鲁德军的到来被打破。

沃鲁德军不知从哪里得到的消息,目标明确,一开口就是把显化者交出来。

整个失落之翼里除了坎坦和兄弟二人,没人知道显化者是谁,他们茫然的面面相觑,没多久,领头的金发女人便不耐烦的丢下手下自己离开了。

那对兄弟安静的依偎着彼此坐在村人中,沃夫的剑一开始就被收走,他下意识的抵抗一下,就松开手回到了弟弟身边,村民们被收走武器多是这样的反应,所以他混在其中并不突兀。

坎坦不准备把他们供出去,相比这群突然闯进来的沃鲁德军,他对这对兄弟反而更信任些,谁也不知道说了之后这群人会把他们如何。

他看着被留下的沃鲁德军来回逼问了几个人都得不到结果,终于不耐烦的拔出武器。

“喂,你们,”领头的士兵说,“从那头开始一个个杀,直到这胆小鬼出来为止。”

就在这时,沃夫动了,坎坦只看到一阵火光,那领头的士兵就被拦腰斩成两半,切口被火焰灼烧,发出阵阵糊味,没有血流出来。

沃夫手中握着一把纯粹由火焰凝成的剑,只是一个眨眼的瞬间,他就出现在另一名沃鲁德士兵的身前,抬手砍下了他的头颅。

这毫无疑问是一场屠//杀,有着战//争//疯//子之称,可以打赢桑布雷克的沃鲁德士兵在他手下毫无还手之力,连抵抗都来不及就被他全部斩杀。

这绝不是一个普通禀赋者该有的实力,直到他停下来,坎坦看清他手中仿佛缭绕着血的深色火焰时,才意识到他也是一个显化者。

马古瑞思从人群中走出来,从角落里随意拿出一把武器递给沃夫,“借用一下。”他说。

没人敢应他,一方面是村人们大多被刚刚的景象吓到失语,诚然村子里的人多少都见过血,也杀//过//人,但是刚刚的场景实在太过惊人,就连坎坦也反应了一会儿。

其次是,村里的武器都是由铁匠批量打造的,从长度到刃宽都一模一样,根本分不清是谁的武器,只有沃夫的长剑是他来时就带着的。

红色剑柄,宽刃,剑身极长,护手有如展开双翼的巨鸟,不说锐利与否,仅从外观一看便知道是一把非常名贵的武器。

也因此,他的剑没有被放在角落,而是被先前离开的士兵一并带走。

村里铁匠打造的武器对于沃夫来说太短,他勉为其难的拿在手上,下意识想随手插//进身后的剑带里,动作到一半又停住,他身侧没有可以放武器的地方,最终只能拎在手上。

马古瑞思笑着看他哥哥对陌生武器手足无措的样子,结合他之前给沃夫起名的场景,他性格里指不定有非常恶劣的一面。

“走吧。”他说。

他这句话语焉不详,走哪里,干什么一概不提,倒是沃夫,他哥哥——这个敷衍了事的假名已经没有什么存在的必要了——点点头,转身往外走去,金发的显化者跟在他身后一起离开了。

他们之间有种难言的默契。

坎坦猜测他们要去拿回剑,至少这是要做的其中一件事。

“所以他们也不一定会回来?”加布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坐到吧台这里,他嘴边还沾着些酱料,不远处的村民们烤了几只鸡,分给他半只。

坎坦对加布态度要好的多,他倒了半杯酒给他,回答道,“是这样。”

希德今天奔波一天,从尼萨峡谷到欧列贝尔丘陵,只有在回藏匿处时才休息了一会儿,稍微吃了一点东西,他饥肠辘辘,目光在加布嘴边的酱料,远处的烤鸡和坎坦的脸上徘徊。

“所以我这一趟可能是白跑,”他说,“没有辛劳也有苦劳,我好歹是过来了,你不能当没有这回事。”

“你直接回去也可以。”

加布从村民那边要来些面包和鸡肉放到希德面前,他人缘好,其实希德的人缘比他更好,只不过相比他这种,更多人可能喜欢和希德吵两句,最后该给他的还是会给他。

“他们大概率要回来,”坎坦说,他最后还是倒了杯酒推给希德,“弟弟的身体不是很好,失落之翼周围都是森林,他们应该会回来过夜。”

他话音刚落,从外面走进来两个人,热闹的酒馆瞬间安静下来,希德抬起头,看到刚刚故事里的两个主人公出现在他面前。

黑头发的哥哥背着他那把名贵的剑,随手把那把不知是谁的普通铁剑立在门口,他身上只有很少的血迹,希德扫了一眼,那把剑的剑身有融化的痕迹,只能说勉强还能用,基本还是废了,大概是为了避免血溅身上,用魔法加热过剑身。

他弟弟跟在身边,拽着他哥哥的手,打了一个哈欠,如果真如坎坦所说,他身体不是很好,那对一个体弱的人来说,这么折腾一晚着实受罪。

他们看到希德这个在袭击后突然出现的生面孔,没有表现出丝毫的诧异,两人眼神在他身上转了一圈,弟弟弯弯嘴角,笑着向他点点头作为招呼。

他动作不给人轻佻的感觉,像是在路上碰到意料之外的熟人,希德感觉他认识自己,看来对方手里也有非常完善的情报网。

相比之下,哥哥只是看他一眼就移开了视线,“暂时安全了,”他不知是对着坎坦还是对着希德说,“剩下的事明天早上再说吧。”

“稍等一下。”希德叫住他们,那对兄弟本已经转身往外走去,闻言停住脚步,重新回到酒馆。

希德也站起身面对着他们,显化者大多不拿自己当人类,对于普通人自然也没有什么同类意识,但是面前的两个显化者显然不是,他们肯隐姓埋名在失落之翼这么个小小村庄里住下,就代表他们与大多数显化者的不同。

“我要事先声明,我没有恶意,”希德举起手,表明自己的态度,对面两人对他这番举动没有什么反应,大概是真从哪里拿到了有关希德的详细情报,希德把这点记在心里,继续说,“只不过,现在村子里大家都很不安,如果可以,还是希望你们说一下详细情况,拜托你们了。”

他一顿,然后念出两个名字,“克莱夫·罗兹菲尔德和约书亚·罗兹菲尔德。”

哥哥眉头皱了下,刚想拒绝,弟弟上前一步,拦住他,“没事的,克莱夫,你不需要这么担心,这么多年我的身体如何你不是最清楚的吗?”

他笑了下,“还是这么叫你舒服。”

克莱夫垂下眼睛,点了下头,他们一起走到吧台边坐下。

“麻烦老板给我们一杯水,”约书亚看了一眼希德,“忒拉蒙先生也请坐吧。”

希德挑了下眉,知道这是对于自己刚刚叫出他们名字的回敬,他没说什么,只是坐下来继续吃东西。

坎坦递给约书亚一杯牛奶,又给了克莱夫一杯水。

克莱夫呼出一口气,“留在失落之翼及周边地区的沃鲁德军已经全部清理干净了,但是他们的主力,由贝妮迪妲·赫曼代领的密探部队已经攻下了诺凡堡。”

他看了一眼希德,男人只是回给他一个无辜的眼神,于是他继续说,“距离桑布雷克军反应过来还要几天,这期间留守的士兵如果一直不回去,那边会派人过来查看。”

就他们出去的时间,必然不够从失落之翼到诺凡堡走一个来回,只能是他们手下的情报网传回的情报。

“所以你打算怎么解决?”希德问。

克莱夫闭上嘴,没有回答他。

“忒拉蒙先生是来做什么的?”约书亚岔开话题,他不太介意转移话题的意图明不明显,希德也明白克莱夫说的方法绝对不是什么温和手段。

至少没有温和到可以在这里说。

他配合的转移了话题,“我想来问问你们,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去藏匿处。”

罗兹菲尔德兄弟看过来,希德拿起杯子,做了个碰杯的动作,“你们看,你们躲躲藏藏过了13年,要不要去我的藏匿处过几天安生日子?”

他的邀请突如其来,兄弟俩谁都没说话,这让希德感觉自己像是个在北境外围市场卖东西的商人,藏匿处就是他推销的商品,天可怜见,当初他拐卡戎奥托他们来藏匿处都没有这种推销产品一样的感觉,但是他不能停,不管是从方方面面的角度考虑,还是在旁边站着等他把人带走的坎坦——虽然他觉得这两人怎么都不会再留在这里了,但是这种事不需要和酒馆主人说——综合来看,他能把人带回去是最好的结局。

但要说紧张急切倒也没有,希德对自己的口才颇有自信,他只是清楚,在这里放过这两个人,他大概会再也找不到他们。

坎坦在一旁抱着手看戏,希德索性给他也编排了一番。

“我的藏匿处比这里还要安全哦,面积也比失落之翼大,是个人烟稀少的安静地方,大家都是禀赋者,也不会有什么歧视,最主要的,我那里没有坎坦这么麻烦的家伙。”

他的话逗笑了约书亚,坎坦充满威胁的咳了一声,希德充耳不闻,继续说,“这人对着奔波了一天,什么都没吃赶来看望他的朋友连杯水都吝啬,我那里的厨师长不管多晚都会起来给你做热腾腾的饭菜吃。”

“您不用说了,忒拉蒙先生,”约书亚说,他正在把玩他哥哥的一只手,两人都摘了手套,他一根根捏过克莱夫的指节,出于礼貌,他看着希德,但是难掩他的漫不经心,“我之前就对您那里略有耳闻,听说您来之前救下了吉尔·沃里克?”

他不装了,希德也懒得继续和他装,“对,你消息真灵通。”

“毕竟吉尔也是我们的朋友,得到她的消息也不过是前几天的事,您知道,铁王国那边的消息不太多。”

因铁王国信奉水晶正教导致的水晶狂热,对风暴大陆的人来说很难理解,也很难往里安插人手,铁王国视伐利斯杰亚其他地区的所有人为异教徒,因此也拒绝和其他国家有任何往来。

这导致铁王国成为了一个不下于沃鲁德的神秘国家——至少沃鲁德不会拒绝和风暴大陆的国家有贸易往来。

“既然话都说到这里了,不如我们现在就走。”

“不行,”拒绝他的是克莱夫,“太晚了,对约书亚的身体不好。”

约书亚应了一声,他看向克莱夫,低声说了什么,希德没听清,克莱夫回了他一句,于是约书亚又开始笑,随后他转过头,那笑容从脸上消失了,只剩疏离的客套。

“明天我们还有些事需要处理,忒拉蒙先生……”

“叫我希德就好。”希德插了一句。

约书亚从善如流的改了口,“希德先生,您不介意可以明天和我们一起去,我猜您也是想去的吧?”

希德不知道他到底查出多少东西,话已至此,继续互相试探已经没有意义,他大致猜到所谓的“事情”是什么,只是不知道面前的两人会做到哪步。

他点点头,“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你们明天几点出发?”

“黄昏,”克莱夫回答他,“到地方正好是晚上天最黑的时候。”

约书亚拉着他哥哥站起身,“那我们先回去休息了,希德先生,明天见。”

他们往外走去,希德跟着走了两步,站在门口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

。希德晚上如何过夜↓

希德回到酒馆,看到加布正在和坎坦说话。

“啊,老板,我们多少也是担心你们才在这个时间过来的啊,真的不能给我们一个带床的房间吗?”加布问。

坎坦不耐烦的啧了一声,“就是看在你们辛苦过来才没让你们睡在陆行鸟棚的。”

“别这样啊老板,或者只有我行不行,让我睡床,你让希德去睡陆行鸟棚。”

希德冲回吧台,“喂,加布,哪有让老人家去睡陆行鸟棚的!”

坎坦烦不胜烦,“明天帮忙去拆村口的拒马,楼上的房间给你们睡。”

“还要拆拒马?”加布震惊的瞪大了眼睛。

希德见好就收,拽着加布去房间,生怕跑慢了刁钻的老板又要加点别的什么。

临上楼前,希德停下脚步,对还在吧台后的坎坦喊,“坎坦,你在这么拧巴下去小心以后被大家嫌弃!”

坎坦回了他一个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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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克莱】逃亡 下

希德+弟兄

lof这个tag整的,我现在什么粮都吃不了【无能狂怒】

ooc,bug注意,鬼知道我在写什么【

反正这if还有一篇【有人看吗

最后希德也没在早上看到约书亚。

他一大早被拉起来和其他村民一起去拆拒马,数量惊人,希德离开沃鲁德才五年,却已经觉得自己跟不上沃鲁德军的思维。

失落之翼只是离诺凡堡比较近,桑布雷克军支援的路线远不止这一条,甚至因为位置偏僻,这里都不会有人走。

希德想不出除了折腾人,这堆拒马还有什么别的意义。

加布被他一早遣去打探诺凡堡的消息,相比只有一个人的加布,可能罗兹菲尔德兄弟那边的情报会更加详尽,希德摸不准他们手下的情报网延伸到哪里,但是前罗扎利亚......

希德+弟兄

lof这个tag整的,我现在什么粮都吃不了【无能狂怒】

ooc,bug注意,鬼知道我在写什么【

反正这if还有一篇【有人看吗

最后希德也没在早上看到约书亚。

他一大早被拉起来和其他村民一起去拆拒马,数量惊人,希德离开沃鲁德才五年,却已经觉得自己跟不上沃鲁德军的思维。

失落之翼只是离诺凡堡比较近,桑布雷克军支援的路线远不止这一条,甚至因为位置偏僻,这里都不会有人走。

希德想不出除了折腾人,这堆拒马还有什么别的意义。

加布被他一早遣去打探诺凡堡的消息,相比只有一个人的加布,可能罗兹菲尔德兄弟那边的情报会更加详尽,希德摸不准他们手下的情报网延伸到哪里,但是前罗扎利亚大公一脉手下的探子怎么想都不会太差,不过他们现在处于一个还在互相试探的阶段,他总归不能手里一点情报没有。

重要的劳动力少了一个,希德只能拖着自己的一把老骨头去干活,幸好村民们对他没有太多要求,仅是多个人帮忙他们就很开心了。

希德拆到一半,手下的拒马有两根木头卡住拆不开,他上脚踹了两下,没踹开,倒是旁边走过来一个人,蹲下身,伸出手拆开了木头之间的勾扣。

是克莱夫。

希德没想到能在早上见到他,不由略微有些诧异,随后反应过来,昨晚和他说“早上说”的正是克莱夫,反而是约书亚,只是很宽泛的给了他一个“明天见”。

“早上好。”克莱夫说。

希德没想到他会和自己说话,反应慢了一点,等他回应的时候,克莱夫已经转回头,专心在拆拒马了,也许他根本没有想等希德回应他什么。

经过一晚上,村民们缓过来不少,坎坦手下没有简单的人,他们已经可以神色如常的和克莱夫打招呼了,称呼也换成了克莱夫,有时就连希德都不得不敬佩坎坦手下人的坚强程度。

“约书亚呢?”希德向禀赋者搭话。

“在教孩子们读书。”

“真认真,”希德赞叹到,“明明今天是最后一天在这里。”

克莱夫点点头,“要有始有终。”

他对话的意愿不是很强烈,刚才的问候很大可能只是出于礼貌,但好在有问必答,希德对罗扎利亚最后一任大公略有耳闻,知道是位少见的明君,此时只是看克莱夫,就能大致感觉到埃尔文大公是位怎样的人。

如果罗扎利亚没有灭国,在建立藏匿处时,希德大概会试着和罗扎利亚接触。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希德试着和克莱夫聊天,这时村民们去了远处,他们听不到,希德可以聊一些不好给他们听到的问题。

他们一起转移到另一个拒马。

希德挑起话题,“十三年的逃亡生活一定很不好过吧?”

克莱夫笑了下,他手下动作不停,毫不犹豫的回答他,“还好。”

到底是不是还好希德不好评价,毕竟他不是当事人。

但是桑布雷克的悬赏令一直没有撤下,在桑布雷克境内和罗扎利亚属地还是贴的满处都是——对达尔梅奇亚来说,它没必要帮其他国家找一个显化者。

悬赏令的对象只有约书亚,上面还是他十三年前的画像,之前有一年他们试图画出长大后约书亚,希德去桑布雷克办事路过时还仔细端详过,看完只能评价为“很有想象力”,就昨晚的观察,那张画像实在与本人的样貌完全不沾边,不过他们很快又把画像换了回去。

至于克莱夫,他在通缉令上,纸上画的还是他显化的火之召唤兽,只要求提供相关信息,毕竟没人指望谁能把一个显化者抓到奥利弗列姆去。

希德没有亲眼见过克莱夫显化的召唤兽,在看悬赏令的同时也欣赏了一番通缉令,如果克莱夫的显化真的长成这样,希德真的会觉得克莱夫有点可怜。

他突然问,“对了,名字是什么?”

他的问题突然,没头没尾,克莱夫愣了一下,居然很快明白过来他的意思,“伊芙利特。”

“不错的名字。”

希德基本当了甩手掌柜,他点了支烟站到一边,看克莱夫一个人辛辛苦苦的拆拒马,黑发的显化者也不说什么,颇有点任劳任怨的意味在。

希德对他有点好感,没人不喜欢这种踏实肯干性格的人。

他再次开口邀请,“真的不考虑一下去我那里吗,我那里人都很好,也不需要东躲西藏,是一个安全而又隐蔽……”

“不安全,”克莱夫打断他,“隐蔽,但是不安全。”

希德看向他。

克莱夫直起身,他还看着那些要拆掉的拒马,这些木头拆回去也做不了其他东西,顶多做一些餐具或者小型的摆件,最大的概率是劈成木柴拿去填炉子,所以拆成什么样其实并不重要。

希德跑去一边偷懒,剩下克莱夫一人实在不好拆,他像是有事要和希德说,至少他认为这是件很重要的事,至少不能在手上还干着活的时候说。

现在他显化者的身份已经暴露,因此他也不再隐藏,他伸手摸过拒马中间连成一条直线的连接处,火焰烧开木头之间连接的部位,啪嗒一声从中间裂开散落在地。

他能力用的很好,甚至好的有些惊人了,木头的切面被火焰烧的光滑平整,甚至看不到一点烧焦的痕迹。

希德看的心惊,罗兹菲尔德兄弟到现在还没表现出过敌意,这再好不过,最好的结果就是双方促成合作,如果打起来,二打一,希德确信自己逃得了,但是绝对不会轻松。

他也看向希德。

“藏身在魆黑地带确实出其不意,但是只在普通走过去就能到达的地方一点也不安全。”

在此之前希德只以为他们是在尼萨峡谷看到他带走了吉尔,现在更大的可能,不,是一定,他们看着他带着吉尔回了藏匿处。

希德让自己冷静下来,如果他们有恶意,现在,别说藏匿处,失落之翼都应该被掀了个底朝天了。

“这么说的话,你觉得在哪里比较安全呢?”

“湖里。”克莱夫说,“在从岸边看不到,视野开阔的湖里。”

他说完这句话就离开了,像是一早跑来帮忙拆拒马的目的就是为了和希德说这个。

希德思考着他说的话,发现确实有道理。

在藏匿处建立的最初,他思考的只是几个人的容身之所,他们大多没有仇人,包括后面救回来的禀赋者,对他们来说,只需要一个不被人注意的,可以安静平和度日的地方。

希德自己再清楚不过,如果他下定决心开始破坏母水晶,他就会成为整个伐利斯杰亚的大罪人,被所有人讨伐。

到了那时,诚如克莱夫所言,现在的藏匿处并不安全,他当时可以在那时选择离开,但是难保不会有人为了寻仇摸索到现在都藏匿处。

他思索着,没注意坎坦从远处走来,一看到他,就大声发问,“希德,你偷什么懒,还有一半的工作没做呢!”

“什么?”希德问,他从思绪里出来,才发现堵在村口的拒马只拆掉了一半,克莱夫只做完自己那部分就离开了。

他只得继续去拆剩下的拒马。

“我是瞎了才会觉得他老实。”他骂道。

希德拆的还算快,中午的时候已经拆的差不多了,剩下零星几个有村人过来说交给他们就好,于是希德愉快的扔下没拆的部分回了酒馆。

罗兹菲尔德兄弟正坐在酒馆吃饭,希德要了块陆行鸟肉排,坐在了兄弟二人旁边。

他们今天中午要了一只烤羊腿,羊腿个头很大,克莱夫拿着刀叉正努力的把肉从骨头上剃下来,而约书亚埋头把垫在盘子下面的胡萝卜都挑进哥哥的盘子里。

注意到他来,约书亚微笑着对他点点头,他看起来心情不错,挑完胡萝卜就托着脸,等待着克莱夫把肉放进他的盘子。

“很香啊。”希德说。

“因为很新鲜,”约书亚回答他,“克莱夫刚猎回来的。”

这附近没有羊魔物,克莱夫这趟打猎至少快跑到北境边缘了。

去收集情报吗,希德暗自思索着,他总觉得再这样和这位心眼多的凤凰互相试探下去,他迟早折寿,但是他们认识还不到一天,怎么都不到可以交底的程度。

“这我可得尝尝,”希德脸上不动声色,他对坎坦喊,“老板,给我一份羊排。”

“吃干净盘子再点。”坎坦回他。

正巧这时加布回来,希德热情的对他招手,让他坐自己身边。

“辛苦了,”希德把盘子推给他,肉排他还没开始吃,丢给别人完全不心虚,“我觉得你差不多快回来了,来,吃吧。”

克莱夫手下动作不停,他头不动,但是眼睛转过来,看着希德,他弟弟明目张胆一些,也托着脸看过来。

两人看热闹的意图再明显不过,希德只当他们不存在,把手里的刀叉塞进加布手里。

加布神经粗,他没觉得哪里不对劲,只不好意思的挠着头,“哎呀,也没那么累。”

“哪里,一个上午在这里和诺凡堡往返,一定累坏了吧,”希德给他倒了一杯酒,放到盘子旁边,“快吃吧,快吃吧。”

随后他看向坎坦,无比自然的说,“老板,我的羊排麻烦快一点。”

坎坦白他一眼,转身进去了,罗兹菲尔德兄弟也收回视线。

希德让加布先吃饭,他自己等着坎坦把羊排做好,无所事事的观察两兄弟。

克莱夫切下羊肉,配上除了胡萝卜以外的蔬菜在盘子里一起切碎,再放上一些酱料,一起放进旁边的一张饼里,卷好了递给约书亚。

这是达尔梅奇亚那边的吃法,除了在当地吃,怎么都不会太正宗,主要是酱料难以复原,和制作手法无关,最大的可能是用的水不一样,因此哪怕使用的香料一样,在其他地区做出的酱料味道也不一样,而成品贩卖又容易在运输的途中变质,只是为了一个酱料,就使用魔法或是禀赋者一路冷冻反而得不偿失,因此算得上是只有去那边才能吃到的食物,在桑布雷克和罗扎利亚知道人不算太多。

希德对于他们知道这种吃法倒是不怎么惊讶,这十三年他们在风暴大陆碾转,大概率已经走遍了每一个角落,那时不像现在,现在已经没什么人在意他们的悬赏令了,最开始查的严,约书亚长的又和悬赏令上一样,他们大概率在达尔梅奇亚躲了很久。

“诺凡堡情况如何?”希德问。

这种情报没有藏着掖着的必要,罗兹菲尔德兄弟没有对这边展露出一丝一毫的兴趣,希德猜到那边情况应该正如他们昨天所说,没有变化,克莱夫去打猎时也重新侦查过城堡的状况。

诺凡堡那边果然没有太大变化,密探部队于晚上攻下城堡,刨去急行赶路后的休息时间,现在应该还在城堡里整顿和查找情报,这个过程视情况需要一到两天。

这是正常潜入的流程,希德只在沃鲁德的骑士团呆过,说不好这种特化部队的流程。

“有关沃鲁德的情报很少,只能暂时以正常潜入的流程对待了。”约书亚说。

他吃东西吃的很文雅,不大的卷饼他吃了四口,期间一点酱料都没有沾到嘴边,他吃完一个,他哥哥马上递给他第二个,克莱夫非常清楚他的食量,一连递给他四个,当他吃完最后一口,克莱夫递给他一张手帕,他接过来,擦去嘴边不存在的食物残渣。

加布看的目瞪口呆,希德切着刚端过来的羊排送进嘴里,刚猎回来的肉和其他肉确实不同,也有可能是克莱夫在狩猎时仔细挑选过的原因,相比一般羊肉,这只羊吃起来并不膻,肉很嫩,坎坦根据肉质,也没有进行过多处理,算得上是一次非常愉悦进餐经历。

克莱夫自己吃的比他弟弟糙的多,直接撕下大块的肉配上蔬菜和酱料裹进饼里,随意一卷就囫囵塞进嘴里,希德也曾在达尔梅奇亚见过这种吃法,这种吃法唯一的优点就是吃的快,大多是像搬运工这种底层人会这样吃,他们休息的时间不多,通常吃的哪里都是,看着非常脏,但克莱夫吃的很干净,良好的教养体现在这里,他只是吃的急,并不粗鲁。

这时加布吃的差不多了,希德准备让他回去,去诺凡堡有他们三个显化者完全够了,他们都处理不了的事,加布也处理不了。

希德拍拍他的肩膀,把准备迁移藏匿处的事和他说了,也告诉了他原因,这事不算太急,还得花时间去找合适的新址,希德把这件事托给加布。

这事弄的加布一头雾水,但是希德说的有道理,安全一点总没有错。

希德交代完这些事,看着加布离开酒馆,重新把注意力放回眼前的兄弟身上。

“所以,你们准备怎么做?”希德问约书亚。

约书亚一直看着他哥哥,闻言漫不经心看他一眼,很快把视线移回他哥哥身上,克莱夫还在吃,于是他递过去一杯水,“在尽量不引起桑布雷克注意的情况下解决就好。”

他这话说的笼统,倒是没什么大问题,身为拥有强大力量的显化者,他们想把整个密探部队屠一遍问题都不大。

他突然反应过来,这可能正是他们准备做的事。

希德不准备对此提出什么,他本就是从沃鲁德骑士团脱离出来,最明白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他救助禀赋者绝对不是因为什么恻隐之心,他也没有多余的闲心去可怜敌人,挡路的该杀就杀了。

他看得出来,这对兄弟把对方看的比什么都重要,为了对方怕是什么都敢干。

这其实无所谓,相比其他显化者,至少他们还会在意普通人的性命,他们没有直接杀进奥利弗列姆白龙宫或许就是最好的证明——毕竟桑布雷克是风暴大陆知名战争疯子,与周边国家多有摩擦,最后无一不发展成小规模战争,因此巴哈姆特也需要随军四处征战,一年中大部分时间都不在圣都,这兄弟俩要是有心,桑布雷克现在可能叫罗扎利亚。

不过……

“贝妮迪妲……密探部队的首领,我可以和她先说几句话吗?”希德问,他现在和罗兹菲尔德兄弟还算不上朋友,只是合作,鉴于对面有两个显化者,希德觉得自己还是稍微识时务点的好。

约书亚没有看向他,只是随意的点点头。“您请便,”他不甚在意的说,“能说动她带着她的人放弃抵抗再好不过。”

希德不管其他人,说穿了他又不认识他们,他也不在乎他们的死活,他只在乎贝妮迪妲。

希德其实对说服贝妮迪妲不抱太大期望,孩子自从长大了就一直不太听话,希德也不好做一个扫兴的家长,孩子到了年纪,总归要放手。

他只是……

他只是偶尔会想起,那个小小的孩子蜷缩在尸体堆中无助的样子。

而那时他伸出了手。

吃完饭,约书亚说要午睡,“晚上大概睡不了,您要不要也去休息一下?”

他说完拉着他哥哥离开了,两人进了属于他们的那间屋子,砰一下关上了门。

这要是换成坎坦那个没情调的,指不定会去扒窗户听听他们是不是真的去午睡,希德不至于那么没眼力见,就像他感觉到兄弟俩为了对方什么都敢干,他也感觉出来兄弟俩之间那种特殊的氛围,希德不会去评价他们,于情于理,这都是他一个外人不应该去评论的东西,如果他们更熟悉一点,他指不定还会在他们关门时吹声口哨。

希德去找了坎坦,他年纪大了,晚上熬不住,比两个年轻人更需要为了晚上的事情休息,但是这性格拧巴的大麻烦说什么也不肯再借他的房间,也不在意下次他去藏匿处有没有床睡。

幸好现在是麦子的收获季,希德拉了个村人,得到同意之后去谷仓睡了一下午。

黄昏时希德醒来时只觉得腰酸背痛,记得年轻时,在加入骑士团之前,他不管睡在哪里起来都活蹦乱跳,有谷堆睡更是最大的幸福,他不由感慨人真是老了。

罗兹菲尔德兄弟在村口等他,希德一路捶着腰走过去,抬头就看到和他一样捶着腰站在大门口的克莱夫,看到他过来,动作一顿,明显是怔住了。

他们对视几秒,克莱夫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放下手移开视线,希德噗嗤一下笑出声,终于是觉得他有点年轻人的样子了。

约书亚牵着两只陆行鸟与他擦身而过,他没说什么,脸上倒是也带着一点笑意,想必是也看到了刚刚那幕。

希德跟着他走过去,才发现有条大狗卧在克莱夫脚下,看到他过来,一下子站起来。

“这是托加尔。”克莱夫摸了摸托加尔的头,向他介绍。

灰毛的大狗叫了一声,尾巴扫了两下,算是欢迎。

他们没说托加尔从哪里过来,之前为什么不在,又为什么突然出现,于是希德什么也不问,他只试探性的伸出手,托加尔没有躲,于是他拍了拍大狗毛绒绒的头,“你好啊,托加尔。”

托加尔又叫了一声。

约书亚把手中的缰绳递给克莱夫一根,那是只稀有的白陆行鸟,希德还有些印象,他记得最后一位罗扎利亚大公的坐骑也是只白陆行鸟,这只想必是那只的后代。

“出发吧。”约书亚说。

他和克莱夫翻身上鸟。

在黄昏从失落之翼骑陆行鸟急行,差不多会在入夜后没多久到达诺凡堡。

诺凡堡是标准的防御工事,城内没有平民,除了士兵不设任何生活设施,不然也不需要这么麻烦,他们大可一早潜伏进去,只需等待夜晚到来。

希德不清楚诺凡堡内部结构,这属于桑布雷克高级极密,就是为了防止内部被潜入导致被攻破,这点现在已经成了笑话,但是看兄弟俩准备提早出发,显然是也不知道内部如何。

现在只剩下一个问题。

“我怎么办?”希德问。

两兄弟转过头看向他。

“你的陆行鸟呢?”克莱夫问他。

“被加布骑走了。”

“不是应该你们一人一只吗?”

“那只是失落之翼的,”希德做了个手势,“上次骑走了一直没还,坎坦这个人,你们也知道。”

言外之意是这次基本别想再借了,三人沉默间面面相觑,随后希德将视线投向了一旁的托加尔。

托加尔是只聪明狗狗,它敏锐的从希德的视线中察觉到一丝不怀好意,它嗷了一声,猛的向后跳开。

克莱夫从陆行鸟背上跳下去安抚它,约书亚也皱着眉头看过来,希德看出他们之间感情挺好,摆摆手,“开玩笑的,我可骑不了。”

最后克莱夫把陆行鸟都牵了回去,虽然希德说让他们先走,自己随后就到,但毕竟是他们先问的希德要不要一起走,就因为这个在这里把他丢下自己先走了,实在算不上一个诚恳的合作态度。

“城堡内部结构应该都差不多,也就是隐藏门的区别。”克莱夫说,也不知是说给谁听,或许只是为了缓和他们三人不得不一路走过去的尴尬氛围。

稍微熟悉一点之后,希德发现克莱夫真的很好说话,相比他弟弟,他心更软,人更柔和,只不过常年被当做禀赋者行走在伐利斯杰亚的各个地方,导致他和其他人的交流较少,因此稍微有些不善言辞。

不过他这话说的没错,他们此行目的也不是寻找情报,对兄弟二人来说——说直白点,他们要去灭口,对希德来说,他想把二人带回他的藏匿处,如果可以把贝妮迪妲一并带回去再好不过。

希德知道自己不是神,也保护不了所有人,但是他看着每一个收到压迫的,挣扎着想活下去的人总是忍不住伸出手。

他希望人人都能死得其所,而不是变成一尊一碰就碎的石像,被当做无用工具一样死在无人知晓的角落。

或许他期盼的,是一个任何人都不需要逃亡的世界。

他迈开脚步,跟上前方的二人一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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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克莱】安身之所

希德+贝妮迪妲+弟兄

这个if也写完啦,还有两个if,应该是各一篇

ooc,bug注意,私设如山

本文无任何mob,因为我不吃

都没问题的话↓

“所以当时发生了什么?”吉尔问。

她和约书亚顺着楼梯,从藏匿处的二层走下来,临近午饭的时间,酒馆内熙熙攘攘,两人找了一张空桌子,刚坐下,贝妮迪妲便给他们端来茶水。

“请用。”她说。

“谢谢,贝妮,”约书亚说,他倒出两杯茶水,推给对面的吉尔一杯,热气伴随着茶香从杯口悠悠飘出来,他夸赞道,“还是那么香。”

“谢谢夸奖。”

“判若两人呢。”吉尔笑着说。

“是吗,”贝妮迪妲也笑了,“那不是很好嘛。”

她几个月前刚来到藏匿处还不是这...

希德+贝妮迪妲+弟兄

这个if也写完啦,还有两个if,应该是各一篇

ooc,bug注意,私设如山

本文无任何mob,因为我不吃

都没问题的话↓

“所以当时发生了什么?”吉尔问。

她和约书亚顺着楼梯,从藏匿处的二层走下来,临近午饭的时间,酒馆内熙熙攘攘,两人找了一张空桌子,刚坐下,贝妮迪妲便给他们端来茶水。

“请用。”她说。

“谢谢,贝妮,”约书亚说,他倒出两杯茶水,推给对面的吉尔一杯,热气伴随着茶香从杯口悠悠飘出来,他夸赞道,“还是那么香。”

“谢谢夸奖。”

“判若两人呢。”吉尔笑着说。

“是吗,”贝妮迪妲也笑了,“那不是很好嘛。”

她几个月前刚来到藏匿处还不是这样的。

那天晚上,约书亚和克莱夫一路杀上诺凡堡最高处,速度之快让希德跟在他们后面咋舌。

贝妮迪妲被他们打的猝不及防,她没有接到一个通报,这对兄弟没有放过看到他们的任何一个士兵离开。

这导致贝妮迪妲被攻击时甚至没有反应过来,克莱夫甚至是下的死手,她在最关键时刻感受到杀气,才躲过了这一击。

“什么人!”她怒吼道。

她并不记得约书亚和克莱夫,对她来说,这两个人不过是偏僻小村庄里的两个居民,不值得她费心去记。

但她认出了希德。

“希德法斯·忒拉蒙!”

希德连忙摆手,“这两个人可不是我招来的。”

随后他看向两兄弟,“先让我们说两句?”

“打到不能抵抗之后随便你说。”克莱夫回答他。

他这时正和约书亚一起攻击,两人丝毫不考虑礼节或是公平问题,配合默契,贝妮迪妲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她向后跳开,翅膀打开时的气流将所有人远远推开,自己也随风飞到半空,约书亚喊了一声“托加尔!”,巨狼便踩着克莱夫的后背高高跃起,将半空的贝妮迪妲撞回地面。

克莱夫和约书亚等候多时,向她丢出一颗由二人火焰组成的巨大火球,克莱夫拔出剑,紧跟在火球后向前突进。

贝妮迪妲躲开火球,随即被克莱夫一剑将左翼斩下。

她发出怒吼,跌坐在地,半显化出的部分终究不是身体真正的一部分,所以她仅感受到疼痛,却没有受伤。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克莱夫没有说话,约书亚想了一下,杀//人//灭//口这种事终究不好直白的说出来,他委婉的说,“希德有事找你。”

希德站在他们身后目瞪口呆,他自觉这辈子活的放荡不羁,只有他给别人找事的份,结果一朝踢到铁板,还是这么个要命的情况。这两人一上来就把人打个半死,然后把原因全推到他身上。

贝妮迪妲果然瞬间爆炸,她被这两个人打的毫无还手之力,希德看得出来,她这时候有点破罐破摔的意味在,倒是让他又看出点那个被他一手带大的女孩的影子。

“希德法斯!”贝妮迪妲歇斯底里的喊,“你有病吗!”

像是打开了一个开关,女人开始滔滔不绝的怒骂起来,其中夹杂着数不清的埋怨,给希德骂的灰头土脸。

最让他哭笑不得的是,贝妮迪妲居然是从他刚捡到她开始算账,从他晚上回家不洗漱直接睡觉开始,一直骂到他五年前不辞而别。

希德老底全给她揭了,感觉脸都丢尽了——如果他还有这个的话——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但希德还是被骂的恨不得落荒而逃。

他低着头,眼角余光看到托加尔坐在克莱夫脚边,晃着尾巴,也低着头,耳朵耷拉下来紧紧贴在头上,时不时偷看他一眼。

希德差点没给它气笑了,这狗明显在看他笑话。

贝妮迪妲发现他的走神,气的冲上来想打他。

克莱夫本来站在一旁,贝妮迪妲骂的难听,他怕自己弟弟听了学坏,于是伸手捂住他的耳朵——要希德说,他一肚子坏水的弟弟不需要担心这个,但是克莱夫要捂,约书亚不介意他捂,两个人恨不得黏在一起,他希德法斯也只能闭嘴——这时贝妮迪妲冲上来,克莱夫还以为她要攻击他,伸手就将贝妮迪妲整个锁进怀里。

随后他们所有人都看到绿色的以太从贝妮迪妲身上飘进克莱夫的身体。

变故发生的突然,克莱夫松开手,后退两步,他看起来有些不适,但还在可以忍受的范围里,他愣了一下,下意识看向约书亚。

约书亚也在看他。

随后他反应过来,“啊”了一声。

“所以,就是这个?”约书亚问。

克莱夫点点头。

希德和贝妮迪妲对视一眼,她刚才发泄了不少情绪,又被吓了一跳,难得安静下来,老老实实的站在这里。

“你们,”希德点点克莱夫,又指指约书亚,“在打什么哑迷,谁解释一下刚刚发生了什么?”

克莱夫皱了下眉头,希德以为他不想说,正准备调侃他两句,就听他说,“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

“直接说结论的话,”克莱夫看了一眼贝妮迪妲,希德注意到他的视线,也发现一旁的约书亚手动了下,他下意识挡在贝妮迪妲身前,然后他听到克莱夫说,“现在迦楼罗在我这里。”

贝妮迪妲一脸不敢置信,她推开希德,风在她手中聚拢又散开,她试了又试,然而不再聚拢的风只告诉她一个事实。

她已不再是风的主人。

那之后的事希德希望这辈子都不要再遇到第二次,贝妮迪妲崩溃的大喊大叫,压倒性的实力差距让她生不出和罗兹菲尔德兄弟拼命的想法,而失去迦楼罗后她更是没了半点反抗的方法,她在哭泣,她认为她人生的一切都随着迦楼罗的离开而失去意义。

克莱夫仿佛成了一个坏人——虽说他们过来本就动机不纯,但是吸收掉迦楼罗实属无心之举,他尴尬的站在那里,不知要如何处理现在的场景。

毕竟在此之前,他天天和约书亚相处,甚至什么都做过了,而凤凰还好好呆在他弟弟体//内,这导致他一度以为教团查阅的文献有误。

当时教团曾试图用强硬手段把他们拆开,克莱夫不信任教团,但也害怕自己伤害到约书亚,因此在是否离开的问题上游移着,还是约书亚厉声制止了他们。

“如果有问题,凤凰早就不在我这里了。”那时15岁的约书亚如此说,他身上向来有君主的气质,又是教团教宗,他开口,教团只能劝诫。

约书亚充耳不闻,他只紧紧抓住克莱夫的手,像是溺水之人抓住唯一的木板,他问,“你不会离开我的,对吗?”

克莱夫看了他很久。

“是的,”他回握住他的手,再一次向他许下约定,“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那之后约书亚将大部分教团成员都四散开去搜集情报,仅在总部留下几人负责整理情报和做一些必要工作。

有关伊芙利特的情报少之又少,就像克莱夫不知道怎么吸收,他也不清楚要怎么还。

约书亚把他从贝妮迪妲身后拉走,他们一同退到顶楼的楼梯前,力图弱小自己的存在感。

“我们帮不上忙的,”约书亚摇摇头,“让他们自己去解决。”

于是克莱夫伸手,给他看手心里的小型龙卷风。

从楼梯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兄弟俩站在门口,正好给来人抓个正着,他们没在下面看到这个人,大概是之前在哪间密室查看情报。

克莱夫压着他,约书亚拔出武器正准备杀了他,来人挣扎着抬头,“大姐!”

约书亚瞬间把剑插回去。

那边希德正苦口婆心的劝说贝妮迪妲,正苦于没有第二个人可以给他作证,结果被他突如其来一声大喊吓了一跳,他扭头看过来,那表情瞬间变得像是狼见了肉。

他向二人招了招手,克莱夫沉默的把人给他压过去。

希德认识他,在他离开骑士团之前这小子天天碍眼的跟在贝妮迪妲身边转悠,他看这小子不顺眼很久了,也就是贝妮迪妲对他没有那方面的意思,希德才没天天把这小子拎进训练场揍。

眼下没有别人可用,他又不能指望罗兹菲尔德兄弟帮忙——主要是不可信。

他揽住格鲁夫的脖子,手下用力,就连笑容都带上了杀气,他想着要是这小子不配合就干脆把他头拧下来。

“贝妮,迦楼罗不是你的一切,或者说没了更好,这样你才能相信我们真正爱的人是你,”希德的手摸到格鲁夫的头顶,指尖用力,随时准备吧他头拧下来,“你说对吧,格鲁夫。”

格鲁夫像是没有注意到希德的威胁,“大姐,你没有迦楼罗了吗?”他看着贝妮迪妲,注意到她躲闪的视线,一把拉住她的手,“我们逃吧,贝妮,就在风暴大陆定居下来。”

“不用管他。”希德拽着他的衣领给他扔到后面,然后向贝妮迪妲伸出手,“跟我一起回去吧,贝妮。”

他耐心的等贝妮迪妲将手放进他的手心,就像多年前,他们第一次见面时那样。

“你可以重新开始,重头学习一门手艺,每天睡在柔软的床铺上,没有人打扰,没有危险,所有人都会向你露出微笑,在需要帮助时,他们也会向你伸出手。”

贝妮迪妲握住了他的手。

这次出行可谓收获颇丰,希德一个人去诺凡堡,一口气带回五个厉害的帮手——格鲁夫被他一起带了回来。

贝妮迪妲在最开始试了很多,她试着补衣服,结果希德连着三天因为没有衣服穿而出不了门,她试着整理东西,那几天希德连根笔都要出门找塔雅拿。

这让希德一度怀疑她是不是在趁机报复自己五年前的离开,但是贝妮迪妲向他保证没有这个想法,只有约书亚拉着克莱夫躲的远远的,生怕触了霉头。

当她提出要去厨房试试的时候希德还有些担心,他的房间在酒馆正上方,下面发生事故难免波及他的房间,不过令人意外的是,她在这方面意外的有天赋,很快成为继肯尼斯后藏匿处的第二位大厨。

这帮了大忙,加布寻找新藏匿处的速度非常快,没几天就在贝努湖上找到一处可用的遗迹,现在已经带着工匠们进入装修阶段,他们目标明确,先建设基础设施,确保住人,再将其他能带走的慢慢搬过去。

虽然没人催他们,但他们准备尽快完工,因此做了常驻的打算,也因此,除工具外,他们每次回来需要携带大量的干粮离开。

光靠肯尼斯和茉莉不足以完成他们需要的量,好在贝妮迪妲的加入让事情简单不少。

格鲁夫也被塞进队伍里,希德对他还不是完全放松,不可能放他出去乱跑,没扔进牢房都是看在他帮忙说服了贝妮迪妲的份上。

送去修缮新藏匿处是个好方法,加布自告奋勇,承担了看住他的任务,最近听说表现不错,希德在考虑把他塞进石剑,反正只要别在藏匿处呆着爱去哪去哪。

克莱夫也在帮忙,他纯粹是闲不住,又放不下心,藏匿处确实如希德所说,十分隐蔽,虽然算不上安全,但是确实抓了容易被忽视的空子。

有这么一个固定的地方住,也确实比他们之前住一段时间就离开的生活要好。

但安全也确实不安全,克莱夫怕哪天希德,或是随便什么人的仇人找上门,虽然希德说没有,但是克莱夫懒得理他,对他来说,越快搬去新藏匿处越好。

这使得他对这件事的上心程度比希德和加布还高,在新藏匿处的建设上也提出不少合理建议,再加上他人好,没有架子,脸上还有禀赋者刻印,他融入藏匿处的速度简直快的惊人。

他甚至一度跃跃欲试想跟着加布一起过去,他确实擅长这些工匠活,最后还是约书亚无可奈何的拉住他,才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

“我先去忙了。”贝妮迪妲说。

“今天克莱夫是不是说要来帮忙?”吉尔问。

最近忙,贝妮迪妲差点把这事忘了,她想了一下,“好像是说过,他让我教他做饭。”

约书亚的表情一言难尽。

被拦下后,克莱夫这几天找塔雅做了刻印去除手术,这手术有一定危险性,约书亚不想他冒险。

但是以禀赋者的身份走在外面确实充满不便,去除掉刻印也方便他在外面打探情报,坦白说,不管是克莱夫还是约书亚,对不死鸟教团都不是完全的信任。

对克莱夫来说,在凤凰门那晚教团一事无成,约书亚被带回桑布雷克的一个月也不见他们有所作为,甚至等他们逃出来后又过了很久才找到他们。

这期间他们过的很是艰难,克莱夫带着刻印,没有地方愿意收留他做工作,而约书亚还那么小。

那是一个偏僻的村庄,桑布雷克的悬赏令到不了这里,这就给了他们一个机会,他们装成主仆二人,由约书亚去接清理魔物的任务,而克莱夫去执行——约书亚想一起去,但是克莱夫拒绝了。

最开始村子里的人还会用怀疑的眼光看着他们,但几次之后,一些比较困难的讨伐任务便都交到他们的手上,他们手上也渐渐富裕起来。

他们在村庄停留半年,正准备离开时教团才敲开他们的门。

克莱夫不信任他们。

但是约书亚不能一直跟着他过这样的生活,他还在长身体的时候,还需要学习。

克莱夫当着他们的面关上门。

“你怎么想,约书亚?”他半跪下身体,轻声问。

“克莱夫呢?”他反问到,装成主仆的这段时间,约书亚不好直接叫他哥哥,时间一长,等克莱夫意识到的时候,约书亚已经更习惯叫他名字了。

不过克莱夫并不会在意这种事,他皱着眉头,将自己的想法告诉弟弟,最后说,“我不信任他们,但是我尊重你的意见。”

约书亚点点头,“我也不信任他们。”

但是克莱夫说的没错,于是他们打开门,随着教团离开了。

约书亚想起那段时间,由于没钱,所以克莱夫最开始是准备做饭的,几天之后,他还是老老实实去酒馆买面包了。

吉尔注意到约书亚的表情,问他,“怎么了吗?”

“不,没事。”约书亚朝她笑笑,眼角余光看到克莱夫走进餐馆,“克莱夫来了,不耽误你时间了,贝妮。”

贝妮迪妲点点头,离开了。

约书亚看着她招呼克莱夫进厨房,他哥哥注意到他们,笑着向他们挥挥手,进去了。

他把注意力重新转回这边。

“那时发生的事啊……”

约书亚在昏迷中被安娜贝拉带到桑布雷克,他身体不好,受了刺激又觉醒了凤凰大闹一场,多重刺激下,他大病一场,哪怕医生在安娜贝拉的要求下使劲调理他的身体,也几乎是在床上躺了快一个月才勉强清醒。

他醒来时,托女仆去找狄翁,巴哈姆特的显化者很快来到他的房间。

狄翁进屋时,安娜贝拉也在,约书亚继承了她所谓的高贵血统,又是个显化者,还是她在桑布雷克可能快速掌握话语权利的筹码,她自然对他好。

她对狄翁的恶意几乎不加掩饰,约书亚轻咳几声,拉住她,“母亲大人,”他轻声说,“是我让他过来的。”

安娜贝拉声音高而尖锐,“我绝不允许……”

约书亚打断她,“你需要他的,母亲大人。”

安娜贝拉刚入住白龙宫,又是背叛罗扎利亚,她正处于风口浪尖,自然需要处处小心,她有野心,也不是个蠢货,只是自视甚高,平等的看不起每一个人。

“您先出去吧。”约书亚说。

他看着安娜贝拉出去,厚重的门扉发出一声闷响,他终于不再装乖巧,眼里的厌恶几乎要化作实质。

“真是要命啊。”狄翁走上前坐在他的床边。

平时这里都是克莱夫的位置,这一个月里,约书亚短暂醒来过几次,有次碰巧狄翁过来看望他,约书亚清楚他的为人,托他寻找克莱夫。

那之后狄翁往他这里来的勤快了一些,大多数时候他还在昏睡,有次碰到他醒着,挥退下人后告诉他,克莱夫被安娜贝拉刻上禀赋者刻印,扔进了地牢。

那次约书亚清醒的时间比较长,狄翁多陪了他一会儿,和他说了一点克莱夫的近况。

他说克莱夫的状况很不好,因为不听话,每日不断遭到毒打,士兵用审讯犯人的做法对待他,由安娜贝拉下命,他们誓要把他变成桑布雷克一条听话的狗。

狄翁曾趁着无人时偷偷给过他一些面包,克莱夫很警惕,狄翁实话实说,说自己是受约书亚所托过来寻他。

听到约书亚的名字,青年的眼睛里瞬间有了光,他问,“约书亚还好吗?”

“他还在卧床休养,”狄翁小声回答他,他看着克莱夫,突然明白了他真正想问的问题,“他没事,也没有受伤,你母亲……安娜贝拉她不会对他怎样的。”

克莱夫点点头,不再言语,他接过面包的手上满是伤口和绳子留下的青紫痕迹,他的房间没有地方可以藏东西,只能仓促间把面包囫囵塞进嘴里咽下去。

“你快回去吧,”克莱夫看着狄翁,哑声说,“不要被发现了。”

他说的没错,以狄翁在桑布雷克的处境,如果被抓到是无论如何也解释不清的,因此狄翁没有过多停留,快速离开了。

约书亚的神色冷下来,狄翁看的出他快撑不住了,现在还能维持清醒全靠意志力撑着,他伸出手抓住狄翁的胳膊,只说了一句话,“狄翁,我们要离开桑布雷克。”

这不是件小事,狄翁决定帮人帮到底,他拉着泰伦斯,花了几天画出了一条从约书亚房间到地牢,再逃出去的最佳路线,终于在今天约书亚彻底清醒后将这张路线图交到约书亚手上。

“你要做好准备,”狄翁忧心忡忡的对他说,“这里毕竟是白龙宫,哪怕是守卫最少的路线人也不会太少。”

约书亚将图纸收好,“谢谢你,狄翁。”

安娜贝拉到来后,狄翁在桑布雷克处境越发尴尬,那女人仗着自己有约书亚,对狄翁的敌意越来越明显,几乎是完全不藏,他能帮约书亚到这一步,约书亚已经很感激了。

对约书亚来说,逃脱的前半程他都可以用自己现在“桑布雷克皇子”的身份压过去,但是最艰难还是在他救出克莱夫后。

实在不行显化飞出去吧,他想。

约书亚从不高估自己的身体,他大病初愈,清楚逃离的想法最好过段时间再实施,但是他耳边回荡着狄翁和他说的话,伤痕累累的克莱夫好像就在他的眼前。

我要保护他。

他每走一步都感觉自己的身体在往下坠,还没有倒下全凭借着一口气,他运气很好,远处人声嘈杂,听声音像是有人越狱,人全去了远处,他这边一路过来反而一个人没有遇到。

这是好事,不然以他现在的状态,很有可能被强硬的送回房间。

脚步声突然向这边靠近。

约书亚站在原地,凤凰火焰捏在手中,他现在的身体状况不可能找地方躲藏,如果被挟持或是受伤,导致逃脱计划再次后延才是大事不妙。

脚步声近了。

那个身影一路向他冲过来,在距离他不远的地方猛的顿住。

火焰从他手中消散。

是克莱夫。

他身上套着件沾满血的不合身上衣,下面露出被划烂,沾满血和污渍的裤子,他身形微晃,迈出的每一步却都很稳,看到他,眼睛明显亮了一下,一把抱起他继续往前跑去。

而他抱紧哥哥的脖子。

约书亚双手捧着茶杯,微热的茶水透过杯子,烫的他的手微微发红。

茶水其实不烫,只是约书亚的体温常年偏低,可能是因为幼时身体不好落下了病根,哪怕现在觉醒了凤凰也没有痊愈。

但是克莱夫永远那么是那么的温暖。

“哥哥。”他充满眷恋的轻声叫到。

克莱夫应了一声,长时间的缺水导致他几乎说不出话来,后有追兵,他不再给怀里的约书亚一个眼神,转而在宛如迷宫般的走廊里仔细挑选着前进道路。

约书亚很快明白过来他不是在寻找大门,大门连接外界,人自然源源不断从那边涌来,克莱夫需要的是另一种“出口”。

他一脚踹开一个房间,抱着约书亚跑到窗户边,从这里往下看距离地面约有十几米的距离,克莱夫确定高度,不做多想,将弟弟护在怀里一跃而下。

庭院里也有些士兵,但不多,趁着他们没反应过来的间隙,克莱夫把约书亚背到背上,右手则拔出刚刚抢来的长剑。

“然后,克莱夫就觉醒了?”吉尔问。

约书亚点点头。

作为风暴大陆最大的国家,桑布雷克白龙宫的庭院异常宽广,最开始士兵还不多,但是随着战斗的进行,桑布雷克的增援陆续到来,就算有约书亚趴在克莱夫身后帮忙,也终究是不敌对面的人海战术。

让我显化吧,约书亚想说,但是克莱夫先他开口。

长时间的奔跑和战斗磨的他嗓子里满是血,很难受,但是反而方便他说话了。

“约书亚,”他说,“接下来,我要显化。”

约书亚怔住了。

“我不知道,会显化出什么,可能会失控,所以,你要逃。”

他不等约书亚回答就将他塞进了一旁的灌木丛,约书亚只来得及从茂密的枝叶中挣扎着探出一个头,他看到远处的克莱夫身上冒出火焰,火光冲天而起,附近的桑布雷克士兵被卷进去,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就化作灰烬。

未知的火之召唤兽出现在庭院里,正如克莱夫担心的,他果然失控了,士兵们尖叫着逃离,巨兽喷出一口火焰,将他们都烧成灰烬。

约书亚怔怔看着它,突然听到有士兵高声喊到,“狄翁殿下,谁去叫狄翁殿下!”

神皇的寝室,包括狄翁的房间都靠近庭院后方,那边临海,就算皇宫被突然袭击也相对安全,坏处在于,现在前方发生这么大骚乱,后面可能还没有得到消息。

士兵们急急向大门里涌去。

他们不傻,没人想不开去和召唤兽打,这里也不是战场,在实力悬殊的情况下,没人想死。

巨兽跟着他们,甩着尾巴,白龙宫的一角被整个砸烂,它一拳打到那个华丽的大门上,在惨叫声中,大门整个坍塌下来。

这么巨大的动静一定会惊动最深处的人。

约书亚深吸一口气,“不能让巴哈姆特过来。”

他挣扎着从灌木丛里出来,克莱夫要他跑,可他最开始的目标就是和克莱夫一起出去。

“哥哥!”他跌跌撞撞的向那边跑去,试图唤回克莱夫的理智。

短短几步路的时间,白龙宫已经被摧毁大半,他的声音淹没在石块崩塌的声响里,周遭的空气灼热,触动身体的自我保护机制,长长的凤凰羽毛显现在他身后。

他趴到巨兽的脚爪上。

肆虐的巨兽动作一顿,困惑的低下头,几秒之后,它将约书亚小心的捧起来。

约书亚站在它的手心,抬起手,去触摸它的尖牙,意外的不烫手,很温暖,是克莱夫的温度。

“我们走吧,哥哥。”

克莱夫轻轻点了下头,它把约书亚护在掌心,准备就这样冲出去,从一旁半坍塌的白龙宫传来尖叫,是安娜贝拉。

“我的约书亚!”她尖叫到,“你这下等低劣的怪物,你知道你手上的是谁吗,放下他!”

狄翁从远处的窗子里悄悄探出一个头,他看到约书亚那样放松的站位巨兽的手中,像是明白了什么,他笑着向他们挥挥手,从窗边消失了。

“之后你们就逃出来了。”

约书亚点点头,他又给自己倒了杯茶,“狄翁帮助我们很多,如果哪天他有需要,我们一定会去帮助他。”

“当然,作为你们的朋友,我也会去帮忙,”吉尔说,她注意到另一个问题,“你们离开时安娜贝拉看见了,但是克莱夫不在通缉令上。”

“这个啊……伊芙利特暴走的时候弄塌大半白龙宫,地牢好像也被踩塌了,士兵说的话她又不会相信……”约书亚摩挲着杯口,回忆着那之后打听到的情报,年代久远,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他实在想不起来太多了,“她大概是以为克莱夫死了。”

“那也挺好,”吉尔回答他。

她明显还想再说什么,然而底下,从厨房传来贝妮迪妲的怒吼。

“你为什么要加那把黑胡椒!”

嘈杂的酒馆瞬间安静。

怒吼还在继续。

“已经这么大火了别加木柴了!”

在怒吼中传来克莱夫底气不足的声音,“可是,火还……”

约书亚拉着吉尔起身,在她困惑的视线中带着她无声穿过酒馆中围观的人群,走到大厅里。

托加尔趴在卡戎的商店柜台下面,它一来到藏匿处,就迅速获得了商人婆婆的喜爱,卡戎每天变着花样的拿出各种东西喂它,现在托加尔休息时已经不回屋了,卡戎拿软垫给它搭了个窝。

它不回屋对约书亚来说也方便,或者说,除了克莱夫,大家都挺满意的。

不过不知是不是吉尔的错觉,托加尔看着好像比几个月前大了一些。

约书亚的注意力还在酒馆里,他看他哥哥按照贝妮迪妲说的一步步做,又忍不住往里加些没说可以放的菜,气的贝妮迪妲恨不得抄起锅扣克莱夫脑袋上。

“说了多少次了别加柴别加柴!你们火之召唤兽对火多大没概念吗!”

吉尔担忧的看向约书亚,“克莱夫没问题吧?”

约书亚托着下巴,“应该没问题,”他斩钉截铁的说,“会炸。”

吉尔:“?”

她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

“会炸。”约书亚重复道。

他话音刚落,就听里面传来惊天动地一声巨响,人群慌乱的冲出酒馆,刚刚为了看热闹飘到吧台上的涅克达尔倒了大霉,被爆炸的气流掀出来,咕波波的飞出去好远。

随后酒馆屋顶的木制结构发出危险的声音,伴随着断裂的声音,屋顶破开一个大洞,希德直直从上面摔了下来。

“什么,怎么回事?”他躺在一片狼藉里迷茫的问。

旁边的木板被人推开,克莱夫护着肯尼斯,灰头土脸的从下面站起来。

“不小心爆炸了。”他说。

“什么炸了?”

克莱夫认真给他解释,“我做饭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会爆炸,从13年前开始就这样了。”

他顿了一下,眼神游移,“我还以为找个会做饭的教我就好,果然还是不行吗……”

他话没说完,旁边一块木板被人一拳打飞,愤怒到极致的贝妮迪妲站了起来。

“克莱夫,”她的声音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说了不要再加柴了不要再加柴了,你是听不懂吗!”

她抡着拳头跳起来就要打克莱夫,克莱夫拔腿就跑,贝妮迪妲追着他的样子远比她还是密探部队队长时的样子还要勇猛,正巧加布带着人回来补给,一道回来的格鲁夫看她打人的英姿看的热泪盈眶,喊了一声“大姐”就要扑上去,结果被刚爬起来的希德一拳撩到。

“站住,克莱夫·罗兹菲尔德,”贝妮迪妲咆哮着,“我宰了你!”

“对不起,贝妮,我真没想到,等等,你先冷静,别追了……”

肯尼斯在站在酒馆门口,哭笑不得的安慰他们,“没事的,我们可以在大厅架个火,今天大家就一起烤肉吃吧。”

约书亚站在旁边,笑得直不起腰。

加布贴着人群边缘走到他们身边,“怎么回事?”他问。

回答他的是吉尔,大致说了一下变成这个情况的经过。

约书亚还在笑,但总算是过去帮他哥哥了,他拉住贝妮迪妲,克莱夫躲在他们十多米远的地方疯狂解释自己不是故意的。

加布看着他们,他还记得在倒吊者亭那两人冷淡又充满戒备的样子。

希德给格鲁夫绑起来扔到一边后也走过来,他剥了颗糖塞进嘴里——贝妮迪妲回来后,希德说希望她戒烟,作为回报,贝妮迪妲把他的烟一起扔了。

“很热闹吧?”他含糊不清的说。

加布点点头,“是啊。”

“每当看到他们的笑容,我都会再一次确定自己走在一条正确的道路上,毕竟……”

那边肯尼斯招呼着大家架起火堆,不知道谁过去把布莱克索恩打铁用的炭都搬过来了,气的铁匠破口大骂。

“一个所有人的安身之所,总不会是错的,对吧?”

不是四月是巳月
不是每个神父都会给糖,小心自己...

不是每个神父都会给糖,小心自己被吃掉啊!

不是每个神父都会给糖,小心自己被吃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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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克莱】目标

在诺凡堡克莱夫追上去的if

if剧情还剩一个,希望不会写太长【躺】

写完if去写ABO了

不过我得先把舟这次的剧情看了【

ooc,bug注意,私设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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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莱夫冲了出去。

他动作太快,甚至毫不犹豫,希德,甚至是托加尔都没反应过来,他们谁都没能拉住他,希德本以为克莱夫至少还会惜命,或至少会在确保复仇的成功的情况下才会冲出去。

现在看来,对于这种时刻想着死的人,不能以正常人的标准评判。

“喂,克莱夫!”

“不能被他逃了……”

克莱夫丢下这句话,从一处裂开的地面跳了下去,托加尔慢了一点,紧跟着他一...

在诺凡堡克莱夫追上去的i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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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完if去写ABO了

不过我得先把舟这次的剧情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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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莱夫冲了出去。

他动作太快,甚至毫不犹豫,希德,甚至是托加尔都没反应过来,他们谁都没能拉住他,希德本以为克莱夫至少还会惜命,或至少会在确保复仇的成功的情况下才会冲出去。

现在看来,对于这种时刻想着死的人,不能以正常人的标准评判。

“喂,克莱夫!”

“不能被他逃了……”

克莱夫丢下这句话,从一处裂开的地面跳了下去,托加尔慢了一点,紧跟着他一同跳下缝隙。

诺凡堡经过克莱夫和贝妮迪妲一番大闹,再加上突如其来的爆炸,整个建筑都称得上摇摇欲坠,希德来不及思考——他总不能放他们自己去送死——也跳下那处裂缝。

这是克莱夫第一次来诺凡堡,但是城堡的构造大多大差不差,他想着审讯室的位置,一路往那个方向冲过去。

他不确定自己能找到那个房间,就像他其实也不确定找到后对方还在不在,不过没关系,他冷静的想,顶多从几十米高的地方跳下去,摔断两条腿。

但是和对方距离如此之近的机会一旦错过就不再有了。

他在城堡崩塌的声音里听到惨叫声,这声音埋没在石块碎裂落地和火焰炸裂的声响中,并不明显,稍不注意就会被忽略。

但克莱夫对这种声音再熟悉不过,在这13年间,在13年前,在每一次午夜梦回里,他听到声音。

他向着声音而去。

一路上数具烧焦的尸体为克莱夫指引了方向,他一路向前,终于在路的尽头找到两个身形。

他理智尚存,还记得失落之翼的村民告诉他,显化者身边有一名女随从,他一眼扫过,看到那个带着兜帽的熟悉身形和他身边的女人,提着剑便冲了上去。

克莱夫听到托加尔在叫。

怎么了?

它怎么跟上来了?

模糊的念头一闪而过,他满心都是复仇的念头,火球朝着他的脸袭来,克莱夫只是微微偏头躲过,他防备着显化者接下来的攻击,然而对方出乎意料的毫无动作,反而是一旁的随从持剑冲了过来。

随从的剑术还算可以,比一般人强点,但也仅此而已,和真正在生死之间磨练出来的技巧还差的远,克莱夫不想和她做过多缠斗,架开她的剑后就一脚将她踢开。

他冲向显化者,剑尖对准心脏。

然后他停住了。

剑尖悬在心脏前,差一点点就能碰到宽松的斗篷,克莱夫抖着手指,剑掉到地面,在崩塌和爆炸声都渐渐变小的空旷走廊里发出清脆的响声。

显化者在他冲过来时拉开兜帽,露出一张克莱夫熟悉而又陌生的脸。

“哥哥。”那人叫到。

克莱夫怔怔看着他,“约……书……亚……”

随从的剑从身后砍来,原本瞄准着他的脖颈,克莱夫毫无所觉,托加尔从旁边狠狠撞向她的身体,她重心不稳,剑也随着改变角度,砍在克莱夫的左肩上。

皮带被利刃砍断,肩甲掉落在地上,血从伤口里喷涌而出,几次呼吸间就在地面上聚集了小小一摊,约书亚抬起手向他走近一步,像是要帮他治愈伤口。

克莱夫随着他的动作下意识后退一步。

约书亚像是没想到他会后退,动作一时停在那里,托加尔轮流看看他们兄弟二人,叫了一声,摇着尾巴跑到约书亚的腿边。

它的动作给约书亚解了围,他蹲下摸了摸它的头,轻声说,“你还记得我啊。”

希德姗姗来迟,最先注意到克莱夫的伤口,伤口很深,流出来的血没有变小的趋势。

“喂,克莱夫,”他皱着眉头,走过来试图检查他的胳膊,约书亚看着他,没有动作,“你胳膊……”

克莱夫侧身躲开他的动作,他垂着眼睛,谁也不看,只是胡乱的摇着头,“没事,我……不需要管我。”

看他如此抗拒,希德也不好强求他,他看看在场几人,提议到,“我们先出去吧,桑布雷克军应该很快会派人来查看情况。”

爆炸和坍塌已经停止了,诺凡堡毕竟是军事堡垒,根基稳固,一场大闹和一场爆炸终究难以对这个易守难攻的城堡造成什么危害,现下已经没有了坍塌的风险。

但是动静毕竟不小,发现异样的桑布雷克军很快就会从临近的城镇调兵过来,尤其是作为首都奥利弗列姆最后一道屏障的北境,更是有大批的士兵可以调动。

如果不想同一国宣战,最好还是现在离开。

他们从城堡侧门离开,远远的已经可以看到桑布雷克的士兵往这边赶,约书亚左右看了看,说他们在附近森林里有个落脚的小木屋,一行人可以先去那边稍作休息。

希德向来不知道客气是什么,当即觍着脸说那就打扰了。

约书亚本就打算带他们一起离开,他略微偏头,看向站在最远处的克莱夫,他坠在队伍最后,低着头,神情恍惚的不知道在想什么,刚刚在诺凡堡里,他离开时一度忘记拿剑,还是约书亚递给他的。

“谢谢,”克莱夫接过剑,他并不看约书亚,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局促窘迫的感觉,他停顿了一下,小声而又犹豫的叫了约书亚的名字,“……约书亚。”

约书亚轻声应了他一声,克莱夫明显想和他拉开距离,这在13年前从未发生过,他们分别的时间太长了,约书亚曾以为自己是最懂克莱夫的人,然而现在他完全不知道克莱夫在想什么。

希德跟在他身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他聊一些无关痛痒的事,他们都很警惕,谁也不肯把重要的事情拿到上面来说,毕竟将他们联系起来的只有游荡在最后的克莱夫。

“这么说来,跟在你身边这位小姐是?”希德问。

“这是悠蒂。”约书亚说,他余光注意着后面的克莱夫,敏锐的发现他微微偏头,往这边看过来。

“悠蒂小姐感觉很厉害啊,”希德夸赞道,“我听说了,在桑布雷克士兵手下撑了很久吧。”

说不好是他这番夸奖是不是随口一说的奉承,在他们接触的短短时间里,约书亚仅能确定他没有恶意。

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约书亚干脆顺着他说,“是啊,悠蒂很厉害,也能帮上很多忙。”

克莱夫脚步一顿,在约书亚看过来之前又恢复了正常。

他左肩的伤口随着时间,血勉强止住了,现在走在队伍最后,除了左臂摆动时稍微有些不协调之外,看着已经没有大碍了。

但约书亚清楚他不可能完全没事,悠蒂那一下力度不轻,她受到教团激进派的影响,认为克莱夫非除不可,虽然在约书亚的压制下,教团有所收敛,但能抓住这种机会,他们一定会下手。

最好还是别让克莱夫走在后面,他想着,停下脚步看向身后的克莱夫,“伤口还好吗,哥哥。”

“嗯?”克莱夫没想到他会突然搭话,过了一会儿才低低回应道,“没事,不用担心我。”

“别走在后面了,这里已经不会有人追上来了。”

刚才克莱夫借口可能有追兵,主动走在后面,现在走到这里,距离诺凡堡已经有了一段不远的距离,怎么都不会有士兵追到这里。

克莱夫也清楚,他应了一声,走到希德的另一边。

希德看了他两眼,又看了约书亚两眼,大概是终于察觉到两人之间的生疏,他也安静下来,不再说什么了。

落脚的木屋不算太大,内里东西还算齐全,食物也有,几个人折腾了这么久,又累又饿,悠蒂撸起袖子,生火做饭。

约书亚走过去,点了几样菜,都是以前克莱夫爱吃的,悠蒂应了一声,看得出来,她确实是约书亚的好帮手。

希德拉着克莱夫坐在房间角落,先前一直没有时间,很多话不好当着那对主仆说,现在几人终于有了点距离,希德看着那边,小声问他,“那是你弟弟?”

克莱夫也看着那边,“嗯……是啊,他是我弟弟。”

“你不是说……”

克莱夫垂下眼睛,自从他和他弟弟重逢后,他就一直是这样,好像突然退却了,之前为了弟弟什么都不怕的劲头一下子消失了,让希德不禁有些担心他。

“是啊,”在希德想要说点什么前,克莱夫回答他,他说,“是啊。”

这时约书亚从房间里翻出绷带和药,他走到克莱夫身边,“伤口怎么样了,多少包扎一下吧,哥哥。”

克莱夫知道这次他不能再拒绝了,他伸出手,想接过约书亚手里的东西,“我自己来就好。”

约书亚没给他,他定定看了克莱夫一会儿,在他哥哥放下手前,把绷带和药放在他的手里。

克莱夫脱下上衣给自己包扎。

他的身上有很多伤疤,其中大部分状态非常糟糕,可以明显看出伤口有多次撕裂的痕迹,而且直到痊愈也未经过任何处理。

桑布雷克对禀赋者的严苛之出名,不下于他们战争疯子的称号,但希德确实第一次看到如此恶劣的一身疤痕,更令人惊讶的是,身体的主人在承受这么多之后居然还能活着。

约书亚显然也被这一身的伤疤震惊到,他闭了下眼,再睁开时眼里混杂着心疼和恨意,“桑布雷克……母亲居然……”

克莱夫垂下眼睛,短暂的沉默后,他突然露出一个笑容,“没事,”他安慰到,“都过去了。”

他像是放下了什么担子,笑得希德心惊肉跳,他们认识的时间不长,但也差不多够希德了解克莱夫是个什么样的人,这还是希德第一次看到他笑,惊悚程度不亚于他看到巴拿巴斯和席尔维斯脱//光了抱在一起大跳交际舞。

但同时他变得更担心了,希德这辈子活的算得上精彩,基本什么事都看了个遍,也不是没有满脑子复仇的恨过,所以他才会在之前劝克莱夫再想想,他清楚复仇永远不是全部,只可惜时间太短,克莱夫大概还没来得及思考。

约书亚像是松了口气,他还年轻,阅历尚浅,大概不明白有时候突然的释然意味着什么,这和聪明与否无关,希德想着一会儿要拉他出去和他好好说说。

他们才认识不久,这样的举动或许有些冒失,但是希德不讨厌克莱夫,说是他年纪大了,看上进的年轻人都觉得欣赏也好,还是说他也是从那个年纪走过来的,看克莱夫就像看年轻的自己也罢,反正在诺凡堡他就放不下克莱夫,那么在这里自然也放不下他。

或许他一辈子就是操心的命。

有些话不能当着克莱夫的面说,希德刚想开口叫约书亚和他出去一下,那边悠蒂饭已经做好了。

她真的很能干,又很细心,没有人特意嘱咐她,但她依旧记得给托加尔烤了一大块肉。

克莱夫给自己上了药,草草包扎了一下,很快把衣服穿了回去。

“快去吃饭吧,”克莱夫催促道,“你被沃鲁德军关了那么久,身体还好吗?”

他半推着约书亚坐到椅子上,像是两人只是长时间未见一样,问约书亚这些年过的如何,他细细的问,认真的看着约书亚的脸,像是要把这13年的空隙全补回来一样。

期间,他看到约书亚又把胡萝卜从盘子里挑出来的时候,甚至笑着说,“你还是不吃胡萝卜啊。”

“胡萝卜味道很怪啊。”约书亚回答他。

“还是跟小时候一样。”克莱夫说。

他脸上表情太过自然,约书亚恍惚间仿佛回到还在罗扎利亚的旧日时光,那时每次吃饭,约书亚就会把胡萝卜扒拉到盘子边缘,而埃尔文会笑着给他打掩护,让他把胡萝卜都扫进他哥哥的盘子里,克莱夫总是茫然又震惊的看着盘子里多出来的胡萝卜。

约书亚脸上怀念的表情太过明显,希德恨铁不成钢,一把抓住他往外拉,他表情严肃,约书亚诧异了一下,没挣扎,悠蒂不放心他,猛的站起身跟在他们后面。

希德出去前还不忘嘱咐克莱夫,“我们马上回来,你别乱动。”

克莱夫没有动,他微笑着看他们出去。

希德带着约书亚往外走了些,正对门口,离屋子不远不近。

希德不想克莱夫听到他之后要说的事,有些伤人,至少从希德这两天和克莱夫的接触来看,他估计不会很喜欢接下来的话。

因为不熟,所以希德免去了客套的废话,开门见山,“克莱夫现在的状态很危险。”

“什么?”果然约书亚愣了一下,随即皱起眉头,“怎么可能。”

“在我和克莱夫相处的这几天,他明确的目标一直是给你报仇,甚至可以说,这就是他现在活着的全部意义,”希德不准备和他在外面耗太长时间,长时间放克莱夫一个人呆着他也不放心,“但是你现在还活着。”

问题就在这里。

新的情报教团还没来得及送到约书亚手上,最近的消息还停留在希德从尼萨峡谷的战场上带走克莱夫,如果希德真如情报上说的一样是个滥好人,那么他一定劝说过克莱夫去寻找新的人生意义。

问题就在于,这之间的时间太短了,克莱夫甚至可能还没来得及思考这个问题,他仅剩的生存意义就已经被剥夺了。

约书亚清楚,克莱夫的生活一直很简单,在过去,是罗扎利亚的一切,在罗扎利亚已经灭国的现在,就是他。

而他……

约书亚猛然意识到,他刚刚无意间夺走了克莱夫生存的最后一个锚点。

他推开希德冲回木屋,打开门,只看到空荡荡的房间。

克莱夫离开了。

托加尔摇着尾巴,和克莱夫一起走在魔物踩出的小道上。

“你怎么和我一起出来了?”克莱夫问它,托加尔半支起身,前爪搭在他的腰上,它的主人随意拍了拍它的头,“他不需要的只有我,跟着他不好吗?”

托加尔呜呜咽咽的叫了两声。

“嗯,不会再丢下你的。”

在出来前,或者说,在他们刚重逢的时候,克莱夫心里的疑问很多。

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些年过得怎么样,现在在做什么?

为什么不来找我?

这么多年,你知道我在哪里吗?

问不出口。

他是哥哥,他是凤凰骑士,克莱夫曾在罗扎利斯城的觐见厅,当着罗扎利亚的大臣和将军们发过誓,他说他要保护约书亚,哪怕付出生命。

“我真是一个不合格的骑士,”他轻声说,“所以活该被抛弃。”

在听到约书亚说到安娜贝拉时,克莱夫就已经全知道了,约书亚一直知道他在哪里,只是一直没有找他。

或者说,不需要。

他被抛弃了。

确实,悠蒂远比他聪明能干,也忠心,而且,脸上也没有耻辱的禀赋者刻印。

她可以跟着约书亚去到任何他想去的地方,代替他去和人交流,这些都是已经是禀赋者的克莱夫永远也做不到的。

去哪里呢,他本已没有继续活下去的目标,但是托加尔一定要跟着他一起走,克莱夫看着这只找了他13年的小狗,实在狠不下心再次将它丢下。

至少要养活托加尔,他想着。

「穆托斯。」

他听到呼唤。

克莱夫猛然抬头,看到远处肆虐的巨大龙卷风。

“那是什么?”悠蒂问。

那绝对不是一般会有景色,令人惊奇的连一路鲜少开口的随从都不由得开口。

森林广阔,克莱夫铁了心不想让他们找到,离开的脚步轻而无声,约书亚知道他误会了,心中焦急,又不知道从哪里着手寻找,悠蒂听到肆虐的风声,她抬起头,透过茂密的树冠,看到卷起无数泥土树木的巨大龙卷风。

希德也看向那边,脱口而出,“贝妮!”

他下意识迈出一步,又停住,他清楚贝妮迪妲的迦楼罗没有如此高的破坏力,而且迦楼罗的能力,至少是大部分的能力已经被克莱夫夺走了。

他的心凉下来。

“希德先生要过去吗?”约书亚问。

希德沉默了一下,他的胸膛起伏着,最后只是摇头,“已经没有意义了。”

“迦楼罗暴走,过去也没有意义,”希德闭上眼睛,不再看那边,“现在重要的是克莱夫。”

他重新睁开眼睛看向那边,眼里满是悲伤,随后他表情一凛,“那个龙卷风,是不是在往这边移动?”

“约书亚大人,”悠蒂走到约书亚身前,单膝下跪,“这里危险,请先离开这里吧。”

约书亚点点头,“没办法,先走吧。”

他们正准备离开,却看到托加尔从风暴里向这边跑来。

“不是吧……”希德睁大眼睛。

然而约书亚已经向着风暴冲了出去,他动作很快,毫不犹豫,希德一天不到的时间里第二次没拉住人,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跑远。

“这对兄弟怎么回事?”他忍不住向身边的悠蒂抱怨,“一个两个说干就干,拉都拉不住。”

然而悠蒂也喊了一声“约书亚大人”,追着男人离开了。

希德叹了口气,“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他也向着那个方向跑去。

越是靠近风暴眼,迦楼罗的造物就越多,约书亚心下焦急,被这堆风元素弄的烦不胜烦,干脆半显化出姿态,一把火烧死大半造物,而悠蒂和希德也很快追上来,和他一起着手解决这些风元素。

托加尔一看到他过来就改变了方向,仗着自己矮小灵活跑在前面,时不时回头看一眼确定约书亚没有被造物缠住。

离得近了,猛烈的风暴刮的人连站稳都困难,树木和石块被风裹挟着抛到半空,一些松散的地块干脆被整块卷上天空。

托加尔在风暴边缘站住脚步,仰起头,大声叫着,约书亚挡住眼睛,在细碎的沙土中努力向上看去。

一块大的惊人的地块悬浮在风暴眼上,迦楼罗趴在上面,看动作像是在与什么人战斗。

地块太高,约书亚仅能勉强看到迦楼罗的身影,与它战斗的另一个人,不需要看,约书亚也能猜到是谁。

“克——莱——夫——”

他的声音被风撕的粉碎。

“太远了,听不到的。”希德说。

他和悠蒂晚约书亚一步赶到,两人一左一右站在他身边抬头眺望着浮空的孤岛。

“太乱来了,”希德眼神复杂,他的视线无法控制的游移在迦楼罗身上,最后还是别开了视线,“以人类的身体直接和召唤兽战斗。”

这甚至算得上是前所未闻的事,召唤兽意味着绝对的力量,在战场上,出现召唤兽基本就意味着战争的终结。

约书亚摇摇头,“我去帮他,你们离远一些。”

然而还不等他们有动作,伴随着一声尖啸,迦楼罗从高空跌落,一个身影出现在边缘。

大概因为是凤凰显化者的原因,约书亚的眼睛远比大多数人更好,他看出那是克莱夫,低着头四处看着,好像是在寻找下去的方法,他左边肩膀的伤口裂开了,那边的衣服袖子被血打湿,沾满尘土。

约书亚松了口气,“我去接他下来。”

悠蒂双手抓住他的胳膊,“请等一下,约书亚大人,”她满眼恳求的看着约书亚,“风还没有停。”

正如她所说,风还在吹。

迦楼罗在下一秒重返战场,它扒住地块边缘,一把将克莱夫攥进手里,它洋洋得意,发出尖利的笑声。

“我去吧。”希德说这话时人已经在几步开外的地方了。

约书亚正把袖子从悠蒂手中抽出来,“谢谢,我马上过去。”

然而变故就在这一刻发生,他们谁都还没来得及显化,火焰从克莱夫身上迸发,灼热的温度烫的迦楼罗尖叫着松开手。

希德维持着显化前的动作,震惊的看着上方,“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了?”

约书亚站在他几步开外的地方,也看着上方腾起的火焰,“他要显化。”

“什么?”希德总算收起他那个姿势。

“他要显化。”

“我知道,我也是显化者,”希德后退两步,现下情况不明,他没有贸然显化,一不小心出现四只召唤兽的话,整个伐利斯杰亚大概会因战争乱成一团,希德暂时还不想成为战争的导火索之一,“但是他要显化成什么?”

约书亚轻声回答他,“伊芙利特。”

“他要显化成伊芙利特。”

克莱夫再次醒来是在床上。

床很柔软,棉质的被子盖在身上也很温暖,在温度较低的夜晚,能让他即使身上什么都没有穿也不觉得寒冷。

他怔愣的看着上方木制的屋顶。

“哈……”他慢慢吐出一口气。

原来如此。

希德推门而入,看到他醒了,挑了挑眉,“你弟弟在倒水,我路过,先替他过来看一眼。”

“好。”

没有预想中又哭又闹的寻死,他比希德预想中的要安静很多,反而希德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他做了很多设想,其中大半都是克莱夫醒来后直接自杀,剩下是要他们——希德或者约书亚,拔出武器直接砍了他的脑袋,为了不让前者发生,他甚至花了大力气劝说约书亚把克莱夫绑起来。

“不会的,”那时约书亚很笃定的说,“我在这里,哥哥不会自杀的。”

“但是万一呢,”希德说,这种事最怕一个如果,希德经历过,如果可以,他不希望任何人有和他一样的经历,“你们13年不见,你怎么确定他还和以前一样?”

“因为克莱夫就是克莱夫啊。”约书亚叹息道。

最后他们折中,给克莱夫搬进一间什么都没有的房间——除了床,衣服是约书亚脱的,他执意要自己动手,不需要希德或者悠蒂的帮忙——尤其是悠蒂,她因为性别不同,更是一开始就被他赶了出去,希德耸耸肩,让他随意。

希德看着克莱夫平静的表情,他还想说什么,又直觉这是罗兹菲尔德兄弟之间的私事,最后他只是说,“你好好呆着,我去隔壁看贝妮了。”

贝妮迪妲也是重伤,在最后,希德和约书亚插了一手,迦楼罗濒死,总算是解除了显化。

克莱夫对这事没印象,他的记忆停留在他准备给迦楼罗最后一击的时候,但是他对这事没有兴趣,因此只是回答,“好。”

希德刚一离开,约书亚就进来了。

这时克莱夫已经坐起来了,被子从他肩头滑下,回来时约书亚治好了他肩上的伤口,因为撕裂过,治疗又有些晚,最后还是留下一个有些狰狞的疤痕。

约书亚像是完全不惊讶克莱夫已经醒过来这件事,或许是在外面希德和他说了,他递给克莱夫一杯温热的水,随后在床沿坐下。

“你要……”

“我想……”

他们同时开口,又同时停下。

约书亚笑了一下,“我先来说吧。”

克莱夫点点头。

“我想你误会了一些事,哥哥,”约书亚把自己靠在克莱夫身上,感受到他哥哥身体一僵,又逐渐放松下来,“但是问题在我,是我应该和你说清楚的。”

“我想着我们刚见面,还有时间,却没想到出现了误会。”

克莱夫低低应了一声。

约书亚伸手拉住克莱夫空闲的那只手,感受到他指尖不安的略微蜷缩起来,“首先,我需要你,克莱夫。”

“但是……”

“先听我说,克莱夫。”约书亚温柔而又不容拒绝的打断他。

这让克莱夫从面前熟悉而又陌生弟弟身上找到一点儿时熟悉的感觉,那时约书亚想做什么事,而他又不同意的时候就会这么说,“先听我说,哥哥。”

他不一定是对的,甚至有时只是任性的要求,但他总是能达成目的,因为只要对约书亚无害,克莱夫的拒绝就只会流于表面,到最后,他永远不会拒绝约书亚。

克莱夫永远不会拒绝约书亚。

他垂下眼睛,静静等约书亚继续说下去。

“你曾向我发誓,你会作为我的剑,我的盾,永远保护我,陪伴在我身边,对吧?”

那是骑士宣誓时克莱夫说的话,但是不管是凤凰门,还是刚刚的显化,克莱夫显然一个都没有做到。

他对此感到耻辱。

约书亚知道他在想什么,“你已经做到了最好,无需对此心怀愧疚。”

克莱夫的指尖小幅度颤动着,约书亚感受到了,他转而紧紧扣住克莱夫的手。

“当我接受时,”他说,“就证明我也同样希望你永远陪在我身边,毕竟,陪伴是两个人之间的事,对吧?”

“嗯。”

“所以我永远不会不需要你。”

“你有远比我能干的人在身边了,”克莱夫低声说,“她能做的远比我更多。”

“那不一样,克莱夫,”约书亚摩挲着克莱夫手背上的一块皮肤,那里没有伤口,没有握剑磨出的茧子,隐藏在防滑手套下,摸起来同记忆里一样的光滑,他的声音越发轻下来,似乎是不想让除他们之外的任何人听到,“悠蒂是不死鸟教团的人。”

克莱夫知道教团,虽然唯一一次真正接触还是在十三年前的凤凰门,但是埃尔文曾经和他说过教团的事。

“他们忠于罗扎利亚凤凰,但是不忠于我。”

克莱夫感觉到自己的胃被攥紧了,虽然约书亚就是凤凰的显化者,但他不完全是凤凰,他曾经一度很担心这种事,凤凰是一个符号,一个象征,而约书亚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有感情,有偏好,会累也会沮丧。

克莱夫不希望他被局限在一个冰冷的框架里。

他有些急切的问,“他们对你好吗?”

“我怎么说都还是教宗,”约书亚笑了一下,“基本上还是会听我的话,但是在一些小事上……我管不了。”

“所以……”

“我只能尽量约束他们不去杀你。”

约书亚感觉到克莱夫的手回握住他,又或者只是在他下意识握紧拳头时,突然想起约书亚的手还在这里。

在长久的沉默之后,克莱夫只是问,“为什么不呢?”

“我是……未知的火之召唤兽,是十三年前,凤凰门事件的罪魁祸首……”

克莱夫的手颤抖着,水杯从他手中滑落,又滚落到地上,水打湿了被子,又滴落到木制的地板上,他看着自己的手,“我害死了那么多人……又把你……”

“克莱夫,克莱夫,”约书亚抓住他颤抖的手,缓慢拉到自己身侧,克莱夫也跟着半转过来,他低着头,约书亚扶着他的脸,靠近他,他们抵着额头,鼻尖紧紧贴在一起,“先听我说,这是我接下来要告诉你的,这不是你的错。”

“我和教团一起查阅了很多资料,我们查到,在伐利斯杰亚,有一个可以被称为神的存在。”

克莱夫不信神,不再信了。

“我们查到,这个存在,雅尔提玛,是伐利斯杰亚所有魔法的起源,祂对显化者也有一定的影响,尤其是对你。”

“我?”

“你十三年前暴走,很有可能有雅尔提玛在暗中操控,包括这次,你有看到一个戴兜帽的人吧,希德告诉我了。”

“我还听到有人在叫我……”克莱夫突然迟疑了,他坐直了一些,约书亚没有动,抬起头看着他,“那是……叫我吗?”

“他叫你什么?”

那不是克莱夫认知中的任何一种语言,他也不确定自己理解的是否正确,那声呼唤好像来自他的灵魂,他犹豫着,“穆……托斯。”

“克莱夫,雅尔提玛窥探你的身体,”约书亚发出了一声叹息,他重新把克莱夫的手拉到身前,紧紧握住他的手,“我会保护你的。”

克莱夫迷茫的看着他。

约书亚想了一下,换了个说法,“他想占据你的身体。”

“为什么?”

“不知道啊,”约书亚失笑,“但是别担心,我会保护你的。”

“应该是我保护你。”克莱夫下意识说。

他迟了一秒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约书亚正微笑着看着他,克莱夫被他看到有点不好意思,最后也露出笑容。

他曾以为自己永远失去了约书亚,失去了自己愿意付出生命去保护的对象。

而现在,他又可以说出这句话了。

“我会保护你。”他重复道。

约书亚摊开他的手,指尖划过他柔软的手心,他眷恋的将脸埋进克莱夫的手里,“你还会离开吗?”

“不了,”克莱夫温柔的回答他,“永远不会。”

PS.最后四只召唤兽突然出现在龙巢平原,还是在桑布雷克引起很大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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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克莱】家人

在达利米尔两人重逢的if,你要问我在写什么,我也不知道【ntm】

玩到约书亚送走悠蒂那里的我be like:正主回来把代餐一脚踹开的渣男【别当真】

在悠蒂看来,这兄弟俩一定是很神奇的组合吧,分别的时间远超过相处的时间,却无时无刻不在挂念对方

还有我对教团真的喜欢不起来【目移

ooc,bug注意,私设如山

悠蒂觉得不安。

这种不安从早上开始,到她带着约书亚在达利米尔的酒馆暂时住下后达到了顶峰,几乎称得上坐立不安。

她这种心神不宁的状态影响了约书亚,在他第十次询问她怎么了的时候,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这很重要,他们绕道这里本就是因为约书亚身体不适,又有教团成员在这里...

在达利米尔两人重逢的if,你要问我在写什么,我也不知道【ntm】

玩到约书亚送走悠蒂那里的我be like:正主回来把代餐一脚踹开的渣男【别当真】

在悠蒂看来,这兄弟俩一定是很神奇的组合吧,分别的时间远超过相处的时间,却无时无刻不在挂念对方

还有我对教团真的喜欢不起来【目移

ooc,bug注意,私设如山

悠蒂觉得不安。

这种不安从早上开始,到她带着约书亚在达利米尔的酒馆暂时住下后达到了顶峰,几乎称得上坐立不安。

她这种心神不宁的状态影响了约书亚,在他第十次询问她怎么了的时候,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这很重要,他们绕道这里本就是因为约书亚身体不适,又有教团成员在这里开了家酒馆,悠蒂对陌生人有种天然的不信任,约书亚偶尔会劝她放松一些,她做的已经很好了,而且约书亚现在无名无姓,没多少人要害他。

但是悠蒂很难放松,主要是她总是希望自己能做的更好一些。

约书亚不是一位严厉的领导者,相反,他继承了罗扎利亚最后一位大公的一切美好品德,他仁慈而又英明,目光长远,做事果断,整个人堪称完美,唯一的缺点就是身体算不上太好,也因此,悠蒂总是希望可以把他照顾的更周到一些。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之后,悠蒂又开始忙碌,她从楼下接了水,又端上来饭菜,时间临近中午,酒馆的招待不多,都在下面大厅忙的团团转,悠蒂把东西端走时,同为教团成员的老板递给她一个歉意的眼神——他同时还是酒馆的厨师,让悠蒂插个队大概是他现下唯一能做的了。

“还有一份汤,”老板亲手把托盘递给她时说,“记得下来拿。”

悠蒂点点头,嘱咐他,“稍微咸一点,约书亚大人需要补充一些盐分。”

老板给她回了个没问题的手势,又一头扎进热火朝天的厨房里。

进屋时约书亚坐在床边,正低头看整理好的笔记,他脸色还有些白,但是看着比刚刚精神了一些。

“约书亚大人,先用餐吧。”

“谢谢你,悠蒂,”约书亚抬起头,带着点笑意,“总是麻烦你。”

他对悠蒂一直是这种态度,很客气,又有一点歉意,像是身体不好的哥哥对待一直照顾自己的妹妹。

或许是最开始五年由她照顾约书亚的原因,悠蒂偶尔会觉得自己才是年纪更大的一方,因此被这样对待她会有一种怪异的感觉。

这并不是说她不尊敬约书亚,她只是希望能被约书亚更多的依赖一些,不止是现在这些照顾他的事,而是更进一步,像是家人,或是别的什么。

至少不是这样,用稍微有点疏离的态度把悠蒂从身边推开。

或许她应该满足,约书亚对所有人都是这个态度,而悠蒂至少比其他人走的更近一点,如果……

悠蒂推开门走下楼梯又去端汤。

汤盛的有些满了,悠蒂不想洒的到处都是,她需要很小心的稳住手,躲开来往的人流。

这废了她一点功夫,进屋时约书亚背对着她低着头坐在桌边,饭菜还没动,伴随着书页翻动的声音,约书亚的声音和吹过窗帘的热风一起飘过她的耳边。

“还是找不到太多关于雅尔提玛的信息,哥哥,我要怎么做才好。”

如果没有克莱夫·罗兹菲尔德大人……的话。

悠蒂摇摇头,把不好的想法都甩出去,“约书亚大人,”她不对还未动的饭菜发表任何言论,只是把汤放在约书亚手边,“喝点汤再吃饭吧。”

“汤就够了,”约书亚收起笔记,“我稍微有些没胃口。”

悠蒂知道他还是不舒服,这种情况以前也发生过几次,因此她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把盛的更满的那碗放到约书亚面前。

汤是奶油土豆汤,放了些面粉和香肠丁,黏黏糊糊的,倒也可以充饥,悠蒂喝了两口,发现味道正好,甚至有点偏淡。

汤不是老板亲自端给她的,有可能是拿错了,悠蒂想着,站起身,“我去拿些盐过来。”

约书亚对吃的东西不是很挑,除了胡萝卜怎么都吃不下以外,他其实怎么吃都行,因此也只是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房间的木门很厚,可以隔绝大部分声音,悠蒂推开门才发现下面有些嘈杂,出于安全考虑,她没急着下去,而是现在栏杆前往下看。

事情发生已经有一会儿,足够坐在大厅的客人跑的一干二净,悠蒂向那边看时,正好看到一个沃鲁德士兵被一脚踹到墙上。

在沃鲁德士兵刚进入这里时,悠蒂就对他们上了心,不论在哪里,士兵都是最容易引起骚乱的角色,现在事情的发展正如悠蒂所想,只不过唯一的意外就是,他们从施暴者变为了被施暴者。

混乱结束的很快,将麻烦一脚踹到墙上的罪魁祸首有着远超一般士兵的实力,悠蒂看着那个佣兵提着剑,从吧台的阴影里走出来,背后的角落里有士兵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挥剑向佣兵砍去,黑色的佣兵灵巧的躲开攻击,用剑柄砸在他的腹部,随着身体倒下的声音,战斗结束了。

随后佣兵收起剑,一边拉下兜帽一边转过头,悠蒂看着那张熟悉的脸,放轻了呼吸。

是克莱夫·罗兹菲尔德。

悠蒂和他其实只在五年前的源龙之首有过一面之缘,剩下对他的了解,全部来自于一份份送到手上的情报,它们共同组成了悠蒂对克莱夫这个人的浅薄认知。

但悠蒂绝不会说自己“认不出”他。

血缘就是如此奇妙,罗兹菲尔德兄弟长的并不相似,他们分别从父母身上继承了不同的特点,然而刨去那些外在的,容易注意到的地方,仅是在五年前的匆匆一撇,悠蒂就发现他们其实有着很相似的眉眼。

和悠蒂从小一直注视的人如此相似。

“怎么了,悠蒂?”约书亚在她身后问。

大概是因为她出来的时间太长,约书亚担心她出了什么问题,担忧的出来找她。

悠蒂猛的回过神,转身就想把约书亚推回屋子,“下面发生了骚乱,我们赶紧离开。”

这间屋子是特意安排过的,在窗子外面垒了很多木箱,可以踩着木箱子一路安全的逃离旅馆。

在骚乱已结束的现在,离开其实已经没有了必要。

但悠蒂不想他们见面。

这主要是希利尔的命令,身为教宗的约书亚并不知情,悠蒂大概知道为什么,也能理解,时隔十八年,伊芙利特的威胁是否解除,他是否是安全的依旧有待商榷,为了教宗的安全,适当的隔离是必不可少的。

除此之外,是教团对克莱夫的排斥。

悠蒂不清楚原因,这件事也不会拿出来摆在明面上说,但是——那时还是上一任书记官,在约书亚来到教团后不久就被换下来,没过几年就死在了外面——据说在罗扎利亚大皇子四岁的时候,教团曾想把他带回来。

自然,被当时的大公拒绝了。

这种事说不好会不会成为他被记恨的理由,但是仅从在凤凰门时,教团选择扔下克莱夫来看,他们的立场已经很明显了。

悠蒂不排斥克莱夫,或许有一些,但和教团绝对不是同一个原因。

她心里清楚,如果他们重逢,相比起她,身为凤凰骑士的克莱夫更适合站在约书亚身边。

悠蒂为这样的自己感到羞耻。

约书亚从她今天这一系列异常的举止中敏锐的嗅出一点不同寻常的味道,他没有动,只是温和的躲开悠蒂推他的动作,隔着栏杆,向着一片狼藉的大厅看去。

与此同时,站在大厅里的克莱夫举着一根凤凰羽毛,抬头遥遥看过来。

他们同时看到对方。

“约书亚!”

“哥哥!”

他们向着对方奔去。

而悠蒂只能站在原地,看着他们兄弟二人时隔十八年的感人重逢。

他们在楼梯上紧紧拥抱对方,约书亚几乎是从上面跳进他哥哥的怀里,而克莱夫完美的接住了他,还在酒馆里的人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们以一种仿佛要把对方揉进自己身体的力度抱着彼此。

悠蒂从未见过约书亚如此激动——甚至可以说是失态——的样子。

书记官特别交代的事出了差错,但是悠蒂,完全没有想到这个,她只是看着,看他们拥抱对方。

很快,因为酒馆被砸的一团乱,女招待将所有人都请了出去,因为罗兹菲尔德兄弟的意外相认,住在二楼的悠蒂和约书亚也被一并被从一楼清理出了酒馆,所幸因为拜伦提前补偿过,几人还算平安的被赶出去了。

招待们都是住在达利米尔的普通人,老板躲在最里对他们挤眉弄眼,又指了二楼的方向,悠蒂知道那边有扇和外面连通的门,于是带着几人穿过人群,从二楼悄无声息的回了房间。

老板给他们在外面打掩护,确保不会有招待过来,发现他们还在这里后便离开了,房门被他轻轻带上,咚的一声。

拜伦从刚才就一直看着约书亚,眼泪在眼睛里打转,只不过刚刚一直在人多的地方,他不好有太大的动作。

其实他和约书亚算不上太熟,约书亚身体不好,安娜贝拉看的又紧,他几乎只有在去罗扎利斯城时才能和约书亚有见面的机会,即便如此,他们相处的时间也及其有限。

但是爱不会因此变的浅淡。

“拜伦叔父。”约书亚张开双臂走向拜伦。

拜伦抖着手和他拥抱,“啊,约书亚,”他的眼泪终于落下,命运在夺走他如此多的东西之后,终于有所垂怜,他闭上眼,感受这手下这具温暖的,结实的身体,“还活着,还活着就好。”

约书亚由着他抱了一会儿,拍了拍他,然后从他的怀里退了出去。

克莱夫正看着他们,脸上带着一点笑意,他看起来很放松,他一直知道约书亚还活着,但是知道和确实看到还是有所不同。

约书亚也向他打开双手,“来吧,克莱夫。”

克莱夫便走近又同他拥抱。

“我好想你,”悠蒂听到约书亚轻声说,“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我也是,我也想你。”克莱夫说。

约书亚放开克莱夫,带着他走到桌边。

大厅的一切发生的太快,又有老板拦着,桌子上的食物还维持着他们刚刚离开时的模样,这里是教团下的酒馆,悠蒂又希望他多少吃点,于是要了不少东西。

约书亚摘下手套,用指背按在馅饼的饼皮上,烤的酥脆的饼皮发出一声微弱声响,油脂混合着碎屑沾到他的指背上。

还是热的。

约书亚笑了一下,“刚刚底下发生那么多事,你们吃好了吗?”

克莱夫摇摇头,事发突然,他还要迎战沃鲁德士兵,自然是一口没吃,他看向拜伦,“拜伦叔父吃好了吗?”

拜伦拍拍肚子,他吃的有点急,但是绝对不少,尤其躲在吧台后面时还拿了不少没端上去东西吃,饱的简直不能更饱,甚至可以就桌子上一半的东西味道如何做出一个评价。

他扫了一眼,最后指着约书亚喝了一半的汤说,“汤稍微有些咸了。”

言外之意是其他东西都不错。

他哈哈笑着,“小姐很会选啊。”

悠蒂向他行了一礼,“谢谢您的称赞。”

其实食物并不是悠蒂选的,她也是第一次过来这边,在选择方面,她全权交由老板决定,身为厨师,他最清楚自己擅长做哪些菜,只不过这些事没有必要多说。

抬起头时,她发现克莱夫正在看她。

“刚刚时间紧迫,没来得及向你道谢,”克莱夫说,“谢谢你一直照顾约书亚。”

刚刚他们一被赶出去,约书亚就向所有人介绍了悠蒂,周围人多,因此只是简短的介绍了一下,“这是一直照顾我的悠蒂。”

悠蒂迎着他的目光看回去,克莱夫目光平和,嘴角带着一点笑意,温柔的看着她。

她这才发现罗兹菲尔德兄弟俩远比她最开始认为的更像一些,微笑时微微眯起的眼睛,嘴角上扬的弧度,这是基于同样的教育和家庭环境下——并不包含安娜贝拉——养成的相似的性格和观念,哪怕是不熟悉的人看到他们二人同时笑起来,也一定会觉得他们是兄弟。

悠蒂其实想过很多种和克莱夫见面时的场景,克莱夫可能暴跳如雷,只因为悠蒂陪伴约书亚的时间更长,或者他会无视她,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然而都没有,这大大出乎了悠蒂的预料。

她低下头避开克莱夫的目光,“这是我应该做的。”

“再来吃点吧,”约书亚拉着克莱夫坐下,“悠蒂也是,你刚刚也没吃太多。”

其实是一点也没吃,汤也仅是动了一口,但是现在这个情况也不方便再出去了,汤不咸,大概是招待拿了他们的汤端给了克莱夫和拜伦。

“来吧,”克莱夫也招呼她,“你要了这么多呢。”

确实很多,悠蒂没说,老板就干脆把所有招牌菜都端上来了。

他们之后还要继续往水晶自治领的方向走,路途遥远,延路除了进入自治领前的宝克拉德集市外再没有大的城镇,由于没有商人证,他们甚至会选择绕开宝克拉德集市,选择一条只有少数人知道的小路。

这是接下来的路途上最后一顿正式的饭,悠蒂不会在这种事上任性,她很干脆的坐下了。

拜伦让他们先吃,他说要先在附近看一圈,收集些情报。

克莱夫点点头,他没指望靠拜伦收集什么情报,他们的叔父只在赚钱方面天赋异禀,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是笨蛋,不适合政治方面的事只是因为性格不合,因此克莱夫并不担心他,只是叮嘱了一下,“注意安全。”

“放心吧。”拜伦说,打开门做贼一样溜出去了。

在悠蒂出去的时间,约书亚的汤喝了大半,他贴着他哥哥在桌子边坐下,把剩下的汤推给克莱夫。

“你也没怎么吃吧?”克莱夫问。

约书亚摇摇头,“我没什么胃口。”

“又不舒服了?”克莱夫摘下手甲摸了摸他的额头,不烫手,约书亚按住他的手,眷恋的把脸埋进他的手心,他小时候常这么做,因此克莱夫由着他动作,只是劝他,“多少还是吃点。”

约书亚应了一声,克莱夫的手心压着他的鼻子,声音有点闷。

克莱夫另一只手拿起叉子,快速的将桌子上的菜都尝了一遍。

菜的种类很多,大部分是肉,沙漠居民以肉食为主,克莱夫没去试那些满是油光的烤肉,在肉里有一道水煮的羊肉肋骨,在底下铺着土豆,红薯和胡萝卜块,面上浮着几根油菜芯,克莱夫尝了一口,便将整盆肉都推给约书亚。

一同推过去的还有一盘沙拉,很新鲜的绿叶菜,拌有一些水果和玉米粒胡萝卜,这小小一盘放在下面能卖出天价,但确实适合约书亚现在吃。

“来,张嘴。”克莱夫略微抬手,叉起一块胡萝卜递过去。

约书亚不上当,“胡萝卜,”他笑到,终于抬起头,“你小时候老这么骗我。”

克莱夫耸耸肩,把胡萝卜塞进自己的嘴里,“这么大了还挑食。”

“只有胡萝卜。”

克莱夫笑了两声,从羊肉里捞出土豆和红薯放进约书亚的盘子里,最后又盛出两块肉,他做这些的动作很流畅,并没有因为十八年的间隔而有所生疏。

“吃吧。”他切下一块馅饼放进自己的盘子。

悠蒂看着他们,他们不谈论自己近几年做了什么,克莱夫对约书亚表现出一种全然的信任,而约书亚,他像是清楚自己的哥哥什么都不会问,也非常享受这种被信任的感觉。

他们在闲聊。

“哥哥是要去源龙之牙,”一小块土豆被切成四瓣,放进嘴里甚至不影响约书亚说话,“这次的对象是源龙之牙的母水晶?”

克莱夫嘴里塞满了食物,两颊鼓鼓囊囊的,但是因为嘴巴周围很干净,所以并不让人觉得他吃的脏。

这时他们又不像是兄弟了,约书亚吃的优雅斯文,一看便知道受到过良好的教育和照顾,而克莱夫,如果不看干干净净的桌子和嘴角,他吃饭时的样子和那些佣兵或是劳工没有半分区别。

这两种人通常谁也看不上谁,但两人还算和谐,意识到这点的时候,反而又觉得他们是兄弟了。

克莱夫没急着回答弟弟,他快速嚼着嘴里的东西,还从盘子里切下馅饼的一角放进约书亚的盘子里。

馅饼是牛肉的,牛肉在锅里炖了一上午,又软又烂,铺在饼底,各种豆子做成的豆酱铺在上面,经过调味,包在饼皮里烤成馅饼。

这算是酒馆的招牌菜,悠蒂也在吃,她看约书亚像是刚刚切土豆一样,把馅饼也切成小块后放进嘴里。

“我去找胡戈·库普卡,”克莱夫把嘴里的东西都咽下后说,“我有几笔账要找他算。”

“罗扎利斯城……”

克莱夫点点头,“那是其中一笔。”他停顿了一下,略带犹豫的问,“你有去看过现在的罗扎利斯城吗?”

约书亚摇摇头,“我还没去,但是已经听说过大致情况了。”

那是前几天教团里的人让斯托刺带来的情报,被悠蒂亲手交到教宗手里,约书亚不介意,于是悠蒂和他一起听了这次的内容。

非常的……惨烈。

克莱夫显然也是这么想的,他握住约书亚的手,“不去看挺好的。”

“总有一天会回去的,”约书亚另一只手搭在他哥哥的手上,“终有一天,我们会重建罗扎利亚的。”

克莱夫沉默着,最后露出笑容,“是啊,”他说,像是说给自己听,却又真切的从其中感受到安慰,他重复了一遍,“我们会回去的。”

他收回手继续去吃东西,约书亚切下一大块烤肉放进他的盘子。

“你接下来要去哪里?”克莱夫问,“要去我那边吗?”

“我要去水晶自治领那边,现在局势混乱,还有雅尔提玛的威胁,如果能得到狄翁·勒萨若殿下的帮助,应该能减轻不少负担。”

“巴哈姆特吗?”克莱夫思索着,狄翁算是各地吟游诗人口中的常客,他也听说过不少传闻,传闻不可全信,但也必定有其道理,因此他只是说,“注意安全。”

约书亚笑了下,“还是哥哥那边更危险吧,我去那边可不是为了打架的。”

他顿了一下,继续说,“我相信哥哥,但还是要注意安全。”

克莱夫拍拍他。

一场用餐结束,桌子上的食物被吃下去大半。

克莱夫在哄约书亚吃饭上向来有一套,他清楚约书亚只是因为身体不适不想吃,而不是真的吃不下,他会把食物少量多次的放进弟弟的盘子,哄他一点点吃下去。

约书亚本就体弱,如果再因此不吃东西,他的身体只会越来越差。

“那么,我要出发了,哥哥。”约书亚说。

克莱夫替他整理好披肩,“路上小心。”

约书亚突然抱住他,克莱夫愣了一下,很快回抱住他。

“我在双端市等你,克莱夫。”

“我很快过去找你。”

他们并肩走出酒馆,这次重逢很短暂,他们都有自己应尽的责任,但是两人都清楚,他们再次相聚的日子就在不久的将来。

他们是走在同一条道路上的家人。

然而真正临告别时,克莱夫突然愣住了。

约书亚察觉到他的不对劲,问,“怎么,落下什么东西了吗,哥哥?”

克莱夫表情僵硬,最后他捂住脸,“我把托加尔忘记了。”

与此同时,在外面等了很久的托加尔:?

泡沫幻想

称呼

依旧我流不安哥

  

   

“克莱夫……克莱夫…”

约书亚趴在克莱夫身上,凑在耳边叫他名字,声音随着热气呼进耳道,回响在脑内。

 

克莱夫不喜欢约书亚在床上叫他名字。毫无理由,这个念头某天早上就冒出来了。

 

“克莱夫”这个名字很长时间被遗忘,甚至连他自己都会质疑,他到底是谁。一介禀赋者士兵名为飞龙,整片大陆的母水晶破坏者名为希德,即使在如大家族般的藏身处,又有多少人知道他本名叫克莱夫·罗兹菲尔德,曾是罗扎利亚公国的第一王子。

 

“克莱夫!吃中饭了吗?要不一起去浴盆王冠喝一杯?”嘉布小跑过来,笑嘻嘻像是抓到个宝。“难......

依旧我流不安哥

  

   

“克莱夫……克莱夫…”

约书亚趴在克莱夫身上,凑在耳边叫他名字,声音随着热气呼进耳道,回响在脑内。

 

克莱夫不喜欢约书亚在床上叫他名字。毫无理由,这个念头某天早上就冒出来了。

 

“克莱夫”这个名字很长时间被遗忘,甚至连他自己都会质疑,他到底是谁。一介禀赋者士兵名为飞龙,整片大陆的母水晶破坏者名为希德,即使在如大家族般的藏身处,又有多少人知道他本名叫克莱夫·罗兹菲尔德,曾是罗扎利亚公国的第一王子。

 

“克莱夫!吃中饭了吗?要不一起去浴盆王冠喝一杯?”嘉布小跑过来,笑嘻嘻像是抓到个宝。“难得看见你这个时间在藏身处。”

近来克莱夫很忙,跑遍风暴大陆各地解决各地的危机,世界一日比一日危险,也就嘉布还能这么嬉皮笑脸。或许正是乐观的态度才让大家坚持在这个黑死地带中心生活。

克莱夫同嘉布一起用完午餐,去医务室报道。前些天受的伤该换药了。

“还算准时,克莱夫。”

今天医务室只有一位石之剑的伤员,伤势不重,躺在外面房间休息。塔雅在里屋瞥见克莱夫推门,出声应到。

“进来吧,外套脱掉。”

克莱夫听话照做,他可不想再惹塔雅生气,强制静养三天躺床上发呆可比去各个城镇跑腿难受多了。

检查完下楼来到沙龙,奥拓正在前台布置任务,看到克莱夫出现,“希德!”和“克莱夫”的招呼声同时响起。

克莱夫挥挥没受伤的右手,停下聊了几句,向奥拓汇报大陆各地局势和完成的委托。

“克莱夫你可别太操劳了,藏身处可少不了‘大罪人’希德的带领。”

这几天的违和感又出现了,克莱夫愣了一下,不被察觉地轻微皱眉。奥拓到底是把我当作“希德”的继承人还是另一个和前任希德完全不同的领导者,其实克莱夫知道答案,但就是抹不去那一丝疑问。

 

哈尔波克拉特斯和克莱夫互称其名,是在上一个藏身处第一次见面后就心照不宣的默契。当时被希德收留的两人都无亲无故,唯一值得交换的也只有抛开外因最简单直接的称呼。

书库里只留哈尔波克拉特斯一人,环顾四周没找到想见的人影,克莱夫不忍心打扰趴在大开本古籍上专注阅读的老者,轻轻关上门回到大厅。

焦躁的火焰从胸口一点点蔓延,克莱夫加快脚步穿过外部栈桥,绕到居住区。宽敞的杂居房里没人,靠墙角落整齐排放着被褥和日用品,看来这个点大家都在自己岗位上工作。

 

“也不在这里……”

“希德!希德!快来看米德老师新教我们搭的船!”

克莱夫刚出居住区的木桥就被一群小孩围住,有的拉着披风,有的抓住手甲,把心不在焉的“希德”领到学习桌前。桌上是一个小巧的木船模型,构造简单,连桅杆都没装,和米德工作室那个半成品企业号模型的精致程度相去甚远。

“这是你们装的?真厉害。”克莱夫如往常一般摸摸小孩的黑发给予鼓励。

“嘿嘿,希德夸我们了!”

“希德” 。过去这么围着他转,会因为一句夸奖开心一整天,会叫他另一个称呼的只有约书亚……

 

“哥哥,你在这里啊。”

“!”

约书亚刚好从植物园上来,远远和克莱夫打招呼。

“希德的弟弟也来了!”

克莱夫安抚完越发兴奋的小孩们,快步走到约书亚身边。

“约书亚。”

“嗯?怎么了哥哥?”

“跟我回房间。”

于是路上众人都看见希德几乎是拖着他弟弟回的房,以为出什么大事。

 

“哥哥,什么事这么急?”

克莱夫进屋后关上门,带着弟弟走向靠窗的沙发。绯色天空洒下的暗光透过隔窗照进屋内,下午时分显得室内有些昏暗。

两人坐定,克莱夫盯着约书亚眼神热切地开口。

“叫我一下…”

“哥哥?”

“…再叫一下…”

“…克莱夫?”

“不是…”

约书亚摸不清眼前突然表情僵硬的人在想什么。为什么不是“克莱夫”?他唯一的哥哥,克莱夫·罗兹菲尔德,就在面前,不是克莱夫还是谁?

“哥哥你到底怎么了?”

克莱夫颤抖了一下,随后将脑袋靠在约书亚肩头,毛躁的发尾散在颈间和金发缠绕。

“我是你的哥哥,对吧。”

“当然!”

“……有时候我分不清…大家需要的是成为希德的我还是作为克莱夫的我…”

“或者只是需要一个领导者,不是我也行…”

“只有你,约书亚,只有你会叫我‘哥哥’…”给予我存在于此的意义。不再是飘忽不定的称谓、对外的一个识别代号,约书亚·罗兹菲尔德的出生让克莱夫·罗兹菲尔德和世界拥有了联系。

“哥哥在害怕失去自我?”

“…可能吧,你叫我的时候…才觉得安心。”

约书亚有些惊讶,克莱夫对外几乎不会表现出不稳定的情绪,从来都是尽心尽力以诚挚的态度帮助大陆各地的人们,就连这样的哥哥都会有不安的一面。

他侧过头埋进黑发,一手安抚性拍着克莱夫看起来缩小的背部,“克莱夫,你永远都是我最重要的哥哥。”

 

十六夜冷彻

【约克莱】Running in the dark_15

→火骨科年下,故事背景及设定魔改自明日方舟

→缩图请走隔壁505⑥2601

→大概可能也许还是会有错别字,我原意只是想写小年轻谈恋爱啊为什么到现在都没什么进展呢你们俩orz

  以上,下拉谨慎

[图片]



→火骨科年下,故事背景及设定魔改自明日方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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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wes

【约克莱】强制标记 上

A弟B哥,我也不知道问题在哪,反正标题也一起【】了吧【

连续三次,已经什么都不敢多说了【

写的比想象的长太多,截一下【

写前:一百字的【】真的有存在的必要吗

现在:快1w字了先发一半吧

上半主要是魔改的世界观

ooc,bug注意,私设如山

summary:天时地利人和,但是很难相信约书亚对此没有蓄谋已久

偷摸加点吐槽:被屏了三次,三次啊三次

托朋友放某红白了,去不了的和我说下,我再想想办法【

A弟B哥,我也不知道问题在哪,反正标题也一起【】了吧【

连续三次,已经什么都不敢多说了【

写的比想象的长太多,截一下【

写前:一百字的【】真的有存在的必要吗

现在:快1w字了先发一半吧

上半主要是魔改的世界观

ooc,bug注意,私设如山

summary:天时地利人和,但是很难相信约书亚对此没有蓄谋已久

偷摸加点吐槽:被屏了三次,三次啊三次

托朋友放某红白了,去不了的和我说下,我再想想办法【

哀歌流刑地

【FF16约克莱】I’m your wings铭爱之翼 番外1

•最终幻想16
•约书亚/克莱夫
•现代背景


预警:首先庆祝ff16更新了第一弹dlc!
本文是因为玩了dlc之后产生的诸多想法于是激情爆肝的产物。
本文是第一弹dlc战斗结束当夜的时间设定,与现代主线剧情不是一个时间线,我觉得这个dlc发行的时间真的很绝妙,让我觉得此时写出这篇番外,既可以解释克莱夫复活约书亚的理由,也可以铺垫接下来约书亚一切不顾自己的行动的动机。
当然因为是延续了游戏原作的时空,不看我的这篇未完长文也是完全没关系的。
因为对dlc感慨良多,于是把工事中的第七章抛在一边,周六临时决定插入这篇番外,我也不知道现代主线剧情得写多久了【叹气
最后温馨提醒:本文内容纯属我自娱自乐的yy,请谨......

•最终幻想16
•约书亚/克莱夫
•现代背景


预警:首先庆祝ff16更新了第一弹dlc!
本文是因为玩了dlc之后产生的诸多想法于是激情爆肝的产物。
本文是第一弹dlc战斗结束当夜的时间设定,与现代主线剧情不是一个时间线,我觉得这个dlc发行的时间真的很绝妙,让我觉得此时写出这篇番外,既可以解释克莱夫复活约书亚的理由,也可以铺垫接下来约书亚一切不顾自己的行动的动机。
当然因为是延续了游戏原作的时空,不看我的这篇未完长文也是完全没关系的。
因为对dlc感慨良多,于是把工事中的第七章抛在一边,周六临时决定插入这篇番外,我也不知道现代主线剧情得写多久了【叹气
最后温馨提醒:本文内容纯属我自娱自乐的yy,请谨慎购买dlc【来自一株乖乖被割的韭菜


感谢第一弹dlc让我实现了再度看到他们一起踏上旅行的愿望,但我又如何驱散心中这一股挥之不去的惆怅


——Side Story 1 Silent Starlight——


他静静地看着手中的水晶。

那并不是一块寻常的水晶,与这片瓦利斯泽亚大陆早已司空见惯的水晶不同,自己手中的这块水晶既不纯净澄澈,也散发不出璀璨夺目的光彩。与之截然相反,这块水晶通体黑漆漆的,如同将凝滞的混沌封存其中,无论怎样审视都会给人带来不祥与诡异的心惊胆颤之感。

这种黑色的水晶,名为暮光水晶。

以黄昏为名,却与夜色一同弥漫着深邃幽静的黑暗。

他在水晶之上点燃了一簇微小的火焰,然而不及那团火花温暖自己的指尖,施展魔法的媒介水晶就发出了碎裂的声响,在暗夜的映照下化为了一片片漆黑的残渣,甚至留不下任何可供追觅的光影。

大部分的暮光水晶,用过一次魔法之后就会损坏。即使是这样的劣质品,最近也在坊间的交易市场中迅速流通了起来。

想到这里,他的嘴角不由浮现出了一抹苦笑,在清风与流水那仿若交织着惆怅的余音中,抬眸望向了没有一丝星辰与月辉停驻的天空。

然而在这片没有光芒存在的沉寂中,他的眼前却浮现出了那个强大耀眼的身影。

 

脸上没有丝毫的迷茫与踌躇,眉眼间凝聚着刚毅与坚定的信念,挥下大剑的瞬间,就在剑锋之上燃起了炽灼鲜红的烈焰。

他的哥哥,浑身浴火,仿佛化作毁灭一切的修罗,为那场愚不可及的渺小之梦画上了终结的句点。

人类,到底是多么不自量力的存在呢?

天空文明的子民,纵使拥有着当今世界所无法解析的高度发达与先进的技术,也曾试图探究水晶的奥秘,幻想着凭靠人类的智慧与能力制造出母水晶,随心所欲地运用以太这种无处不在的庞大力量。

母水晶是神明赐予的奇迹,也是一切魔法之力的起源。

本该是高不可攀、永远只能瞻仰与虔信的存在,昔日的人类却通过名为魔导的技术,操纵着模仿召唤兽的兵器,踏上了一条妄图向神明发起挑战的禁忌之路。

他亲眼目睹了那颗人造母水晶核心的破灭,也终于知晓了天空文明陨落的真相。

人类对力量的追求无穷无尽,结果却创造出完全无法掌控之物,浑然不知自己所做的一切只是在一步步向着那场注定难以颠覆的毁灭迈进。

复制神明的力量无法打破水晶的牢笼。

 

那么,他们呢?

现在的他们又如何呢?

比昔日的天空文明子民更加脆弱无力的他们也正准备挑战奠基了真理的神明。

然而讽刺的却是,尽管他们顽强不屈地走过了遍布荆棘的抗争之路,打破了所有捆缚自由的母水晶,这世间众多的平凡之人却更愿意寻求这些水晶的赝品,也不愿觉醒起来依靠自身的勇气与双手。

他又如何呢?

他又有何资格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去苛责他人的选择呢?

他又何尝不是一样的卑微与弱小呢?

就算誓约为自己的哥哥拼尽自己的一切,他所能依靠的,不过是栖居在体内的那只名为不死鸟的召唤兽,形同诅咒一般的、神明所赋予的显化者之力。

想到这里,他禁不住抬起自己的右手,紧紧地握住了依然剧痛不已的左臂。

 

“约书亚大人,您是不是又过度勉强了自己的身体?”

身后传来一声温柔的问询,他转身望去,见到了正为自己担忧不已的女性随从——悠蒂。

约书亚不是没有察觉到悠蒂向自己走近的脚步声,只是他方才过于沉浸在自己的思索中。他总是这个样子,独自一人的时刻就会陷入这种凝眉沉思的状态,但是无论如何动用自己的知识与才智,他也看不清隐匿在重重迷雾中的未来将会通往何处。

他的烦忧无从消解,眼下为了减轻下属对自己的担心,他也只能选择默默地跟从,随着悠蒂回到了自己的住所,任由那名女性开始了对自己伤口的处理。

他没有使用不死鸟的能力治愈自己在今天的战斗中所受的伤,因而在悠蒂为他脱下左手戴着的手套时,他也无法阻止那名女性的眸中流露出来更多的难过与心痛。

虽然只是人类制造出来的召唤兽复制品,但也拥有着太过强大的力量,一个不留神,或许就会丧命当场。往日的人类为了弑神而创造出了那样可怕的武器,频繁地让他这个真正的召唤兽显化者感到力不从心。

这大概就是对他不够坚强的惩罚吧,那场过于严酷的战斗才会在自己的左臂之上留下如此触目惊心的伤痕。

悠蒂的包扎小心而仔细,生怕弄痛了自己。但他的口中却说不出一句能让属下安心的话语,只得用温柔却疏离的眼神向为他的手臂包好绷带的悠蒂发出离去的示意。

 

摇曳的烛火晦暗不明,一如他动荡起伏的心境。

空中游弋的静谧在胸中激起不安的残响,无视自己的意愿与挣扎,绝望就开始兴风作浪,引发胸前的伤口再度作痛了起来。

今日的战斗,他一如既往地拼上了全力,在与哥哥每一次的并肩共战中,释放了自己最强大的火焰,在身后飘扬起了璀璨鲜红的尾羽。

光辉耀眼的不死鸟早已在过往悲剧的创痛中涅槃重生,他不该在举步维艰的当下依然驱散不尽心底的恐惧。

桌上摆着几支喝空的药瓶,明明刚刚把缓解石化痛楚的药品一饮而尽,他却感到那股一直持续消减自己生命力的疼痛仍在执着地钻心剜骨,令他压抑不住唇齿间倾泻出一声声弥漫着血腥气的喘息。

他想尽快平息下来这份折磨着自己的痛苦,不知不觉间额前流下的汗水竟模糊了视线,让他一时分辨不清自己此时此刻的危急处境,放任意识一脚跌入了朦胧的深渊。

然而就在自己即将向前昏倒的那个瞬间,一双坚实有力的臂膀却稳稳地接住了他。

 

再次醒来的时候,约书亚发现自己已经被转移到了床上,只是他的身体并非躺在柔软的床面,而是彻底地陷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

那双强力有劲的手臂依然紧紧地拥抱着他,力度之大几乎令他有些喘不过气,这样的姿势无法让约书亚看清背后哥哥的表情,但他还是努力恢复了呼吸,试图以最平稳的姿势伸出手,抚上了克莱夫的脸庞。

不出所料,他摸到了些许濡湿的痕迹。

心痛骤然掀起喧嚣的风雨,他怎么会没有想到呢,悠蒂都能发现自己在战斗中过度使用了力量受了伤,他又如何指望自己的哥哥不会看穿自己的伪装呢?

但约书亚还是强装着镇定,用手指轻柔地为身后的哥哥拂去了那些残留的泪水。

“……我没事的,哥哥。”

克莱夫却一言不发,不但对他的安慰毫无回应,也完全没有减轻拥抱的力道。

 

这场无声的相偎注定被无情的时光划开残酷的伤痕,压抑且滞重的沉默在彼此之间肆意流动着,掀起了激烈且汹涌的焦灼与不安,狠狠地折磨着心事重重的两人。

正因为他们拥有着亲生兄弟的紧密连结,就算此刻做不到互相坦诚心中最真实的想法,克莱夫与约书亚却始终保持着心有灵犀的默契。

他们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对眼下正在迎面的沉痛现实闭口不谈,而是采取了另外一种亲密无间的方式,试图令两人重归安宁的平稳之中。

克莱夫松开了抱住弟弟的其中一只手,并用手指轻轻地将弟弟那张苍白的脸庞转了过来,约书亚在瞬间就理解了他想要做什么,即使此刻依然被虚弱束缚,也坚持露出了一个明亮的笑容,在他的注视下静静地闭上了那双璀璨的蓝色眼睛。

克莱夫吻上了约书亚的唇,这个越界的举动在最初的时刻或许克制而隐忍,但双唇相接的形式却过于轻而易举地就将理智击溃,在两人之间引燃了一片火热的氤氲。

他们全心全意地沉沦于这场难舍难分的亲吻之中,不遗余力地互相索取对方的所有,又竭尽所能地向着彼此交出自身的全部。

 

可是心间的忧愁却总是驱之不散。

即使深陷如此缠绵悱恻的亲吻之中,克莱夫也不肯放任自己闭上眼睛,通过凝视着弟弟的那道炽烈的视线,妄图看穿约书亚小心藏匿起来的无助与迷茫。

你为什么不肯使用不死鸟的复苏之力治愈自己的伤口呢?

你为什么总是在战斗中不遗余力地使用出自己的火焰呢?

你为什么能毫不迟疑地与我一同踏上险象环生的旅行呢?

与阿尔蒂玛的最终决战近在眼前,他们已经做出了携手共战的约定,然而这场抗争究竟能让两人迎来从使命中解脱出来的自由吗?他们真的能够驱散阿尔蒂玛播散在天空中的所有阴霾吗?他们会凭借自身的力量为这个黑暗的世界再度唤回永恒耀眼的星辰吗?

被胆怯桎梏决意并非他可以拥有的任性,身为因果之子,身处命运漩涡的最中心,身上肩负着那么多人的愿望与期待,他又如何能够放任心中的阴云遮蔽一往直前的勇气?

心脏砰咚砰咚跳个不停,唇舌的纠缠令周遭的空气愈发旖旎了起来,克莱夫情不自禁地闭上了眼睛,沉沦其中的同时甚至还产生了一种不切实际的幻想。

他克制不住自己加大了手臂的力量,将约书亚紧紧拥在怀里,又竭尽所能地对口中的掠夺做出回应。

 

伊弗利特的破坏之炎,可否将人与人之间的界限燃尽?

全力挥舞烈焰的双拳,又能否将心脏的壁垒彻底击碎?

他妄想斩断一切阻隔,让彼此的灵魂实现真正的交融。

拥吻的动作越来越激烈,明明他心甘情愿地承受来自弟弟的侵略,但他却错觉自己抱紧弟弟的双臂为约书亚构筑了一座无形的牢笼。

他渴望就此碾碎那具束缚灵魂的躯壳,将属于对方的所有彻底融入自己的骨血。

他甚至渴望就这样迎来生命的尽头,令这段属于两人的时光在记忆中永恒停留。

但或许他唯一的渴望,仅仅只是试图通过无尽的深情掩盖心中痛楚的剧烈轰鸣。

然而就算他想要从痛苦之中彻底麻痹,就算他想要让自己沉没在欲望之底,就算他想要被奔涌的激情永久封闭。

潸然泪下的瞬间也会让最后的幻想结晶碎裂一地。

伊弗利特怎么可以渴望着让光辉璀璨的不死之鸟陨落在地,那对鲜红自由的双翼注定要向着希望的远方振翅离去。

 

刹那注定无法成为永恒,分离会被谱写成定理,美好也在晶莹的泪滴中变成伤人的荆棘。

约书亚骤然爆发出不可思议的力气,猛地一把推开了克莱夫,从情热的禁锢中一举解脱了出来。

亲吻结束得猝不及防,令克莱夫错愕不已地睁开了自己的双眼。

约书亚却在自己的面前气喘吁吁地抓紧了胸口的衣襟,他紧紧地蹙着眉,一张俊美的脸庞也被痛楚剥夺了血色,喘息的幅度之大甚至带给人他即将走向破碎的感觉。

克莱夫瞬间惊慌失措了起来,慌忙地拍起了约书亚单薄的后背,试图通过这样悉心安抚的方式,为自己的弟弟缓解胸中积压着的巨大疼痛。

阿尔蒂玛,又在内部破坏你的身体了吗?

他问不出口,就算现在看不到,他也曾经亲眼目睹过那犹如要将人撕裂一般的伤痕。

石化,已经在你的身上扩散了多大的范围呢?

他不敢确认,却敏锐地察觉到方才那场炽烈的亲吻怎么都无法温暖弟弟冰冷的指尖。

克莱夫禁不住拉起了弟弟缠着绷带的左手,小心翼翼地握在手中,因为即将漫溢而出的心疼而泪流满面。

“我到底还是太勉强你了吗?”

 

明明卡戎都说了已经拜托说书人去调查与暮光水晶相关的记录,他脑海中涌现的第一个想法,却是,自己的弟弟或许也知道些什么。

遍布各地的不死鸟教团总能及时地传回一些非同小可的事件传闻,以及他们正在追查的某些关键性信息。

可是,或许因为他们是一对亲密无间的兄弟,或许他们经历了一场太过漫长的分离,或许久别重逢过于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后知后觉的克莱夫直到此时此刻才终于意识到了一个不容小觑的严重问题。

他是不是过于依赖自己的弟弟?

很多关于水晶、以太沉积区以及阿卡夏体引发的危机他都只身一人前去解决,他才是这个藏身处中拥有最强力量的人。多年来一直坚持精益求精的剑术,抑或是体内吸收的几大召唤兽的魔法,无论凭借哪一种力量,他都有独自战斗的能力,也有能够令自己平安归来的自信。

为什么,这一次牵扯到暮光水晶的问题,他却先去找了自己的弟弟。

明明知道约书亚倔强的个性,一直在坚持与他共赴危机,并肩作战。

但是,从根源上来说,这或许只是他自己一人的问题。

是他总在不知不觉地就被耀眼的弟弟吸引,是他总是习惯在战斗中优先使用不死鸟的火焰,是他不够坚定的意念在作祟,总要在约书亚的身边才能安心。

 

“是哥哥你太小题大做了啦。”

约书亚用受伤的左手紧紧地回握住了克莱夫,试图通过这样的举动驱散哥哥的担心。

“我们即将前往始源,总要为最后的一场大战节省一些力量。”

“再说,哥哥你看,我既没有咳嗽,也没有吐血啊,虽然贤者之塔怪物确实很棘手,但哥哥你都没意识到你的过度保护几乎发作了一路吧。”

“我被你保护得很好,只是最后的欧米茄,实在是强大到令我们所有人都措手不及,就算是哥哥你也无暇分神,所以不要再为我的伤自责了好吗?”

温柔的话语轻轻地抚慰着他的心,但提到欧米茄,那只人造弑神召唤兽的名字,克莱夫眼神中的光芒还是黯淡了下来。

昔日天空文明的子民,凭借高度发达的技术,制造出了母水晶和召唤兽,妄图向高高在上的神明发起挑战,却还是与他们一样,迎来了漆黑绝望的天空,坠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他自己都不得不承认的一点,与欧米茄的战斗他其实打得很吃力,他甚至依然后怕不已,就算艰难地消灭了那只人造的召唤兽,也并不意味着他们就拥有了弑神的能力。与阿尔蒂玛的最终之战,克莱夫并不清楚他们将会走入何种结局,是否终究难逃全军覆没的绝命危机。

沉默的猝然到来不可能毫无缘由,约书亚却像是立刻就看穿了克莱夫隐藏在心中的纠葛与忧虑一般,选择开口将话题偏移。

 

“哥哥,通向贤者之塔入口的那片漆黑森林,我想现在和你一起再去一次。”

 

本该有那么多的理由可以劝阻,本该有那么多的借口可以征用,可是为何,他在那个最适合反驳的时刻,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而是在这样夜色浓重的时候,与自己的弟弟手牵着手,一起走上了这片漆黑静寂的森林。

这片森林,如今只是徒有其名,森林总是给人带来一种茂密繁盛的印象,象征着激扬勃发的不朽生机。然而被冠上漆黑之名的这片森林,只有许多光秃秃的大树纵横交错,枝桠上已经寻觅不到任何一丝翠绿的色彩,甚至被笼罩上了一层更绝望更腐朽的焦黑之色。

大地一片魆黑,彻底失去了滋养万物的以太,一旦被黑暗染遍,就再也无法诞生出新的生命,化作寸草不生的死亡之地。

尽管是这样一片诡异恐怖的荒凉之地,克莱夫的心里也存在着唯一值得庆幸的事情。

以太枯竭的地方,说明不会出现危险的魔物。

就算是寻找天空遗迹时遇上的那些存在于远古时代的哥布林,在贤者之塔完全崩塌的现在,也不会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

这也就意味着,他几乎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地保护约书亚的安全,能够短暂地放下心中的万千忧虑,只是陪伴在弟弟的身边,一同携手走过这一段静谧狭窄的路。

随后迎面一切因果的起源之地——不死鸟之门。

 

“就是在这里……我一度杀死了你……”

 

克莱夫松开了牵着弟弟的手,蹲下身去,用自己的手指却触摸仍然残留在地面之上的那些疮痍的痕迹。

黑死地带已经如此靠近不死鸟之门的遗址,但这里却依然翠意盎然,遍地丛生的杂草虽然无法带来赏心悦目的美丽景象,耳边轻盈愉快的风声也在高歌赞颂着复苏与新生。

仿佛只有这里,不曾被肆虐的战火波及,不曾被卷入水晶的浩劫,明明阿尔蒂玛所掀起的这片黑暗永驻的天空,彻底地带走了漫天璀璨的繁星。

他却骤然产生了一种温暖的感觉。

这就是不死鸟的力量吗?复苏一切的转生之炎,象征着希望与重生。

罪孽的烈焰不曾将这里彻底烧却,往日自我忏悔的光景仿佛被自愿停驻的时光贴心地守护了起来。

 

烧毁不死鸟之门,杀了约书亚的火之召唤兽——伊弗利特。

的的确确就是我。

 

一直相信着我。

一直依靠着我。

一直支撑着我。

 

可我,却用这只手。

这只被阿尔蒂玛赋予了因果之力的手。

亲手将你拖入了痛不欲生的地狱。

 

“哥哥……?”

 

“哥哥你那一天并不知道我也来到了这里吧,就跟在你的后面。”

约书亚一步步地走向前面,将自己缠绕着绷带的左手高举在胸前,不畏任何痛苦与摧折,以坚定不移的眼神点燃了耀眼夺目的火焰。

“哥哥,你那一天究竟是为了什么来到这里呢?”

他握紧了拳,猛地甩下一道烈焰,在身后飘扬起了鲜红的尾羽,随后张开了不死鸟璀璨的双翼,在空中转过了身,以一双凝聚着无限光芒的蓝色眼眸望向了自己的哥哥。

 

“你并不是为了向我赎罪。”

“你并不是为了吊唁不死鸟。”

“你并不是为了陷入彻底的绝望与破碎而来。”

 

“我的哥哥,无论何时,你在我的眼中,永远都是那样的强大与耀眼。”

“你曾经为了追求真相而来。”

“你此刻则是为了寻找光芒而来。”

 

“只有顽强不屈的你,只有伊弗利特燃尽一切的火焰,只有你才能在剑上燃起不灭的觉悟之炎。”

“照亮这片黑暗的天空。”

“驱散一切哀伤的悲鸣。”

“为我们带回永恒闪耀的繁星。”

 

约书亚向着克莱夫伸出了自己的手,露出了一个温柔无限的笑容。

他知道的,他的哥哥不会一直被迷茫绊住行进的脚步,无论承受了多少他所难以想象的艰难困阻,他的哥哥也总会重新启程,不惧一切地披荆斩棘,向着希望的曙光英勇前行。

他也知道的,他的哥哥虽然一直在担心着他,但始终都不曾怀疑过他,甚至开始理解他的决意,尊重他的选择,相信他的力量,就算会伤心难过,也不会拒绝让他陪在身边,一起向着宿命的尽头并肩共行。

 

“那么,请你再一次接受我的祝福吧。”

“接受不死鸟的火焰,接受我赐予你的力量。”

“打倒阿尔蒂玛,挣脱水晶的牢笼,夺回自由的黎明。”

“让我们一起在坚信的道路上前行吧。”

 

克莱夫愣了一下,短暂地抱怨了几句为何自己的弟弟总是如此胡来,不愿意动用不死鸟的复苏之力治愈自己,却催动如此大量的火焰在他的面前显化成璀璨耀眼的不死之鸟。

 

繁星陷入了沉寂

皎洁的月光也穿不透浓重的阴云

而你,却愿意为了我

将你无上的光芒展现

将你无尽的深情挥洒

将你的全身全灵只向着我一人倾尽

 

克莱夫紧紧地握住了弟弟向他伸过来的那只手,双手相连的瞬间,他也燃起了同样炽灼强大的火焰。

烈焰在约书亚缠裹着绷带的手臂上化作一个个耀眼夺目的光圈,仿佛寄宿着独属于哥哥的温柔与思恋,缓缓地为他驱散了一切的纠葛与疼痛,并最终集结在了他左手的无名指上面, 刹那间,变换成了一枚光芒璀璨的火焰之戒。

 

我的弟弟,你可知道?

正是因为你站在我的身边,正是因为坚持着守护你的信念。

伊弗利特才会燃尽一切,斩断一切,冲破一切。

为了我们共同美好的明天。

 

他再一次许下了骑士的誓言。

“我愿以身为盾,永世守护不死鸟的火焰。”


阿咩

曾为我兄者趴

友帮我翻译了(是的一个原文是日文而我懒得翻回中文了)

虽然我知道很OOC弟弟是光之矿工,但我就是很喜欢这种两片面包夹芝士的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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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夜冷彻

【约克莱】冬日夜话

→全员战后存活HE背景的火骨科年下

→依然感谢龙骑组有情客串

→是踩着圣诞尾巴的相声短打,虽然我原意是想写病弱哥哥的orz

  会有错字,下拉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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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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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饭vd @一屋谷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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