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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将至

《红线的谎言》 胜出ABO 47

爆豪有一个他不知道的儿子的故事。

一些基本的问答,算是设定。


第四十七章


大家都心知肚明,上鸣电气说的是绿谷晓的职场体验意愿书,派阀三人最感兴趣的就是他的职场体验去向,结果压根没有收到绿谷晓交上来的意愿书。

不过他们倒是看到了对绿谷晓抛出橄榄枝的事务所名单,果不其然在名单上看到了爆豪胜己的事务所。这分钟他们不敢打趣爆豪胜己,都当做不知道,没看见。

爆豪胜己回答道:“他的情况有点复杂,暂时不用管他。”

“你不会是把他的意愿书扣押下来了吧?”上鸣电气不过脑地问了一句。

随后他就被爆豪胜己踢了一脚,倒在地毯上夸张地哼唧。哼唧几秒后,上鸣电气重新坐直,关上电脑说道:“...

爆豪有一个他不知道的儿子的故事。

一些基本的问答,算是设定。


第四十七章

 

大家都心知肚明,上鸣电气说的是绿谷晓的职场体验意愿书,派阀三人最感兴趣的就是他的职场体验去向,结果压根没有收到绿谷晓交上来的意愿书。

不过他们倒是看到了对绿谷晓抛出橄榄枝的事务所名单,果不其然在名单上看到了爆豪胜己的事务所。这分钟他们不敢打趣爆豪胜己,都当做不知道,没看见。

爆豪胜己回答道:“他的情况有点复杂,暂时不用管他。”

“你不会是把他的意愿书扣押下来了吧?”上鸣电气不过脑地问了一句。

随后他就被爆豪胜己踢了一脚,倒在地毯上夸张地哼唧。哼唧几秒后,上鸣电气重新坐直,关上电脑说道:“整理完的东西我已经发到你的邮箱了,你看看,没问题我就回家。”

听到上鸣电气说“回家”二字,切岛向爆豪借了厨房,把带来的夜宵热了热,现在的上鸣电气能喝酒了,他们还替爆豪胜己开了一瓶,小聚的时刻正式开启。

能够倾诉或是直白地说出发生了什么时的人不用过于担心,闭口不提的才最是危险。朋友们清楚地意识到,这件事上有人犯错,真相不用说都能察觉到若不是有错不会走到这一步,不会让脾气有些暴躁的人仅仅体现出不耐,而这种不耐又代表着某种迷茫。

可惜这不是切岛锐儿郎的单身派对,没有能让爆豪胜己豪醉的酒,更没有真相不明时放肆的畅想和胡言,气氛谈不上压抑,不过绕着真相打转,听者不敢深听,答者无意深答。

后半夜将要来临前,爆豪胜己问两位在事务所里上班的老友:“你们最近收到风声了么?”

“你指的是什么?协会还是什么敌人团伙情报?”濑吕接话。

切岛知道濑吕口中的敌人团伙情报,他们聊了几句,发现两人知道的差不多,爆豪没吭声,在他们二人讨论完后才补充道:“协会调查的事情,现在应该进行到第二阶段了。”

“第二阶段?那爆豪你知道的比我们多嘛。话说回来,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这几天大家人心惶惶的。”濑吕范太只是事务所里上班的职英,不是老板,他任职的事务所等级是一家老牌事务所,但不代表他知道的会更多。

“人心惶惶?”

濑吕晃了晃空掉的啤酒瓶,叹气道:“听说职英内部有内奸。”

 

 

绿谷晓压根就没有上交他的意愿书,这是欧尔麦特的意思,让他先按兵不动。那天爆豪胜己离开后,绿谷晓联系了欧尔麦特,从上到下地仔细询问爆豪胜己所说是否为真,结果欧尔麦特卖起关子,只让他留下职场体验意愿书不要上交,他们会作安排。

他也不知道这个安排到底指的是什么,到底什么时候到来,绿谷晓一分一秒都不想等。

虽然年轻人与爆豪对垒的时候说着做好了万全的心理准备,可希望这种东西无法控制,那种不可阻拦的期盼一旦种下便会茂然生发。

回校的第一天他便被班上的众人围住,几乎没有喘息的空间,大家问东问西,一会儿摸摸他的头发,一会儿质问他那爆破的个性到底是怎么回事,除了爆豪胜己在教室时能压住同学们的躁动,换了其他老师都不行。

向他发来邀约的职英事务所不算太多但也不少,可惜哪一所他都不能选,不然他还挺想去那位轰焦冻先生的事务所实习。轰苍马已经决定去他小叔叔的事务所实习了,但他们二人对了对发来邀约的事务所名称,发现属于两家不同的分事务所,轰苍马十分遗憾,绿谷晓拍拍他肩膀没有多说。

毕竟绿谷晓连选择权都没有,甚至还不能告诉轰苍马这件事。

回校那日天气不佳,绿谷晓撑着伞在雨中走着,轰苍马忽然出现在他身边,摘掉了绿谷晓戴着的帽子,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朝他笑了笑。绿谷晓微怔,直到被轰苍马再一次揉了揉发顶之后,才反应过来对方已经接受了他这头怪异的金发。

由于预见到午休时绿谷晓一定会被八卦的同学们围困,轰苍马一下课就拉着绿谷晓狂奔,去了楼顶天台的角落。轰苍马带了仅有今日能享用到的便当,拆开便当盒,他递给绿谷晓一份,说道:“我让妈妈做了双份,来吧。”

绿谷晓接过便当,抬起眼看向轰苍马,对方捕捉到他的眼神,坦然地笑道:“金发的事情我好像早就发现了,至于别的,不要放在心上。”

“对不起。”绿谷晓捏着手里的便当盒,忽然他有想道歉的冲动,平日里显得冷淡疏离的他这一刻为他的失礼感到羞愧,短信的无视也好,迟迟没有祝贺对方在体育祭拔得头筹也好,哪一件都值得他说一声对不起。

轰苍马用肩膀顶了顶绿谷晓,“比起道歉,我更希望你能开心一点。”轰苍马这么说道。

 

 

如果没有昨日轰苍马的安慰,绿谷晓不会在今日冷静地站在校长办公室的门前。他以为自己还要等许久才能等到自己的去向安排,没想到第二日一睁眼就看见了清晨让他去校长办公室的短信。

他叩门,听见根津校长说道:“请进。”

绿谷晓推门而入,根津校长朝他招招手,绿谷晓微微欠身,这才发现沙发上坐着一个人。那个人穿着干练的战斗服,表情凛冽严肃,头发半红半白,左边面部有一块特别的疤,嵌在英俊面容中有一种兽的野性,衬着冰蓝色左眼则更像是焦地中兀自生发的奇晶。

轰焦冻起身,朝后背伸出手来,自我介绍道:“你好,我是轰焦冻。”

绿谷晓回握,忐忑地道:“您好,我是……赤谷晓。”原本他想感谢轰焦冻向他发来了职场体验的邀约,但想想他命不由他,谢了也没用,只能干巴巴地自我介绍回去。

根津校长让他们二人坐下,他看了看表,说道:“既然你们到了,那我们就开始吧。”

 

“希望赤谷同学不要因为我没能让你参加职场体验而感到愤怒和失望。”根津校长虽然这么说着,但语气并没有多么诚恳,不过大家都习惯了他这般面貌,没人能知道校长到底在想什么,就连那抛砖引玉的道歉都让人摸不透本意。

绿谷晓摆摆手,端坐在沙发的另一端,直着背脊不敢松懈,他问道:“所以爆豪老师说的……确实是真的?”

“我猜他肯定跟你说了什么,”根津校长朝他眨了眨单边的眼睛,语气略显轻快地说道,“但他知道的应该没有我现在要说的那么详细,只不过……赤谷同学既然要听,就要付出代价哦,爆豪同学转达的消息也只是火药的引线罢了。”

轰焦冻坐在一旁无言地看着根津校长恐吓绿谷晓,不过这“恐吓”也实在有必要。他知道接下来这孩子要面对什么,做好心理准备也是应该的。

绿谷晓一听校长向他索要代价,心便抖了一下,不知道能以什么来抵这知道真相的价值,根津校长将椅子转了一圈,悠悠开口道:“刚才是开玩笑的,只不过我还是要再提醒一句,身为学生,安全最重要哦。”说罢,根津校长伸出一根粗短的动物手指,煞有介事地警告绿谷晓。

后者点点头,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校长的语气和生态都很轻松,但他还是不敢轻举妄动。

轰焦冻适时地提醒道:“请您直入主题。”

校长再看了看表,道:“那我得快一点了。”

“不论之前爆豪同学或者欧尔麦特跟你说了什么,现在开始请绿谷同学以我所说的作为唯一事实。”

“最近日本职英协会发现了一些问题,需要跨国交涉,在我们进行调查的时候,发现你的父亲绿谷出久在其中作为重要线索存在,加上他是已知案件相关人员中唯一一位失踪者,我们有理由相信,能跟随他的线索得到重要信息。但我们不知道你父亲到底在这件事里扮演怎样的角色,他有可能早已死去,有可能还悄无声息地活着,最坏的打算是他可能成为敌人,这一切我们都说不准。现阶段——我们认为他仍是已故者。”

这一段话信息量实在太大,绿谷晓突然就被揭穿了自己的身份,甚至比前两日遭遇的更加直白,他看了看校长,又看了看轰焦冻,似乎大家都知道了这件事。

校长对绿谷出久的那段描述也无法让人不在意,如果只有爆豪胜己跟他说“绿谷出久的下落”,绿谷晓会觉得那仅仅是“下落”,是活人的可能性不大,因为他下意识认为,爆豪胜己不可能和他在那样的气氛下谈他或许活着的父亲。

爆豪胜己难道不应该不耐烦或是压根不谈吗?

但同样的话被校长说出,可信度就完全不同。校长像前日爆豪胜己所做的那样,同样也朝绿谷晓泼了盆冷水,可第二次泼这同样的冷水已经不会让绿谷晓感觉透心凉,反倒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你还有一些事实没有说出来,那个只有极少数人才有资格了解到的秘密。”校长没有避开轰焦冻,因为轰焦冻此前就表示,如果他不适合得知那秘密的全貌,那他就不会对秘密产生任何兴趣,自然也不必告知他。


作者有话要说:一百二十章预定,剧情线拉长慢慢写

大雨将至

《红线的谎言》 胜出ABO 44

爆豪有一个他不知道的儿子的故事。

一些基本的问答,算是设定。


第四十四章


欧尔麦特不知道自己这么做究竟是对是错,但他在这件事上的考虑很简单——无论他们要做什么,有什么样的打算,对于晓而言,父亲永远只有一个,那就是绿谷出久。

所以如果要从晓那儿掀开翻案的幕布,他们要对他坦诚,要给他主动权。

十五岁的绿谷出久能不顾一切地在All·for·One眼皮底下密谋拯救爆豪胜己,欧尔麦特有理由相信,十五岁的绿谷晓也可以子承父业,说不定会瞒着所有人独赴险境。若欧尔麦特再年轻二十岁,他或许会选择瞒得密不透风的方式,他有余力去保护他们,还能替他们收拾烂摊子...

爆豪有一个他不知道的儿子的故事。

一些基本的问答,算是设定。


第四十四章

 

欧尔麦特不知道自己这么做究竟是对是错,但他在这件事上的考虑很简单——无论他们要做什么,有什么样的打算,对于晓而言,父亲永远只有一个,那就是绿谷出久。

所以如果要从晓那儿掀开翻案的幕布,他们要对他坦诚,要给他主动权。

十五岁的绿谷出久能不顾一切地在All·for·One眼皮底下密谋拯救爆豪胜己,欧尔麦特有理由相信,十五岁的绿谷晓也可以子承父业,说不定会瞒着所有人独赴险境。若欧尔麦特再年轻二十岁,他或许会选择瞒得密不透风的方式,他有余力去保护他们,还能替他们收拾烂摊子,然而现在他做不到了。

“是什么改变了您的想法?”

时针走过,轰焦冻已然了解校方和协会的考虑,当欧尔麦特告诉他“坦诚”时,他有些意外,这似乎从来不是职英行事的准则和信条。

欧尔麦特回答道:“我们平时的准则对他们一家人不适用,或者说,正因为是面对绿谷和爆豪的儿子,所以不要用谎话或者借口去敷衍他。”

“在这个年纪的孩子,都不喜欢大人隐瞒重要的事吧?”欧尔麦特想到绿谷出久对待绿谷晓的一贯态度,他对他的儿子坦诚,所以迄今为止晓少年都保持着别样的头脑清醒。绿谷出久相信无论多么残酷的真相,只有直面才有可能破解,所以他站在最差的境地摸到最艰难的牌,跌跌撞撞一路往前,却如此耀眼,在外人看来,他离他的目标近在咫尺。

身为绿谷出久在职英道路上的领路人,欧尔麦特想念绿谷出久,在他的儿子身上寻找他的影子。而绿谷出久是绿谷晓这一生最重要的领路人,他培养晓的方式是最强力的隐形标尺,欧尔麦特只是不自觉地在沿袭罢了。

 

这一夜漫长如斯,漩涡中心的人们没有一位得到安眠,每个人都仅仅窥见其人生的一角,细节只能以想象填充,各自彷徨,各自追忆。

成年人需要承负坍塌的世界,年轻人需要带来希望。他们各司其职,命运悄然错层。

绿谷晓的那夜简单又坦然,他隐隐觉得,在交出那份遗物之后,他所背负的一切便转交给了爆豪胜己,那种孤独的平衡被骤然打破。少年人回想白日里看见静坐在沙发上抱着书包的所谓师长,他的面容神色失去三分狂妄,现下应当都转移到了自己身上。

少年人闭目,痛快又狂妄地反复回想那一幕,像是抓住了爆豪胜己难得出丑的画面,恨不得要行以注目礼来羞辱他,可想着想着又觉得万分难过,他找不出难过的缘由,眼泪流下又被擦干,然后继续流下,昭示着他是个爱哭的孩子,这又让人感觉似曾相识。

 

爆豪胜己在第二日醒来时,对着镜子看了看仿佛被魔鬼摧残过的自己,洗漱完之后抓上外套,早起赴约。他半夜给他的公关部门留了信息,主管晨起看见留言,和他约见在某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咖啡厅。

任谁也打不倒钢铁一样的爆豪胜己,咖啡厅里的猫都要被爆豪胜己打扰清梦,两个人在咖啡厅的角落里,对话几乎要变成争执。

 

“职英隐婚常见,隐婚生子也大有人在,现在公开他的身份只是亡羊补牢,平息他在体育祭上引出的身世风波……况且如果一开始就选择这么做,你应该让我往清白的方向处理。”

“他想要的不是这种‘清白’,我也不想发布这种糊弄人的解释。公开表示他与我无关不是我想要的结果。”

“我有一点不是很明白,他既然是你的儿子,不愿意公开你和他的关系,为什么又要去体育祭上出风头?还要和你在公园见面,打上新闻头条?”

“不是为我,他想要公开的是另一份关系,只不过我现在不允许他这么做,现在还不行。”

“所以最后的结果是,你要让我推掉和媒体的协议?那电视台节目那边怎么办?”

“电视台那边我也发了邮件,等我买了新手机就去联系他们。媒体那边你看着办,本来老子也不是特别在意这种东西,他们平时想写什么也没来征求过老子的意见。”

“……会反弹的哦,爆豪君,所以一开始干脆就想着不要公开比较好啊。平时就和媒体不合的你,估计会被疯狂报复吧,毕竟还摆了人家一道。”

“我知道很麻烦,你尽力去办。”爆豪胜己握着咖啡杯,一口气便将杯里的咖啡喝见了底。部门主管看了他一眼只能叹气,也知道自己的老板确实不擅长应付这种事。

之前他们考虑过的用以做绿谷晓身份公开跳板的电视节目,现在看来也没法上;被摆了一道的媒体得不到想要的新闻,估计会爆出以前积压的爆心地丑闻吧,联同以前造谣的那些爆心地绯闻一起炒起来。

爆豪胜己这些年已经适应了怎样在长枪短炮里,利用职英的身份挡掉很多不必要的灾祸,但还有很多是他躲不掉的,爆心地的支持率始终上不去也拜这些人所赐。

部门主管从包里拿出一部新手机,递给爆心地,说道:“给你,下次不要在最紧急的时候捏爆手机,这样大家都很难办。”

“谢谢,我会把钱打到你的卡上。公园的事你处理了么?”爆豪胜己接过手机,里面连电话卡都配好了,可见他高薪聘来的主管业务能力之强。

部门主管摇摇头,叹气,再抿了一口咖啡,这才幽幽说道:“有点棘手,估计会被当做噱头来挑起你的舆论吧。”

这倒是不出爆豪胜己的意料,昨天夜里他也已经想过这个结局。他没能妥善解决的事,也不能强求他的部下能做好。部门主管详细地向他交代了后续可能会发生的情况,事务所的应对方式基本以冷处理为主,只不过他希望爆心地这段时间能够冷静一些,无论遇到怎样的挑衅也不要太过暴躁。

他不知道爆豪胜己最近到底发生了什么,老板也没有向他说明的意思,他最后只问了一个必要的事实:“那个孩子不想承认和你的关系也很正常,毕竟是突然出现的孩子。他想公开的是他和他母亲的身份是么?”

这位部门主管在爆豪手下也已经任职数年,是爆豪事务所建立时就存在的老人,爆豪在体育祭刚结束的那个晚上就和他联系过,算是清晰地交待了绿谷晓的事,因为如果不告诉主管真相的话,对方没办法帮他和绿谷晓处理这场身世风波。

爆豪回答他:“你倒是猜得很准。”

现在也不是什么说风凉话的时候,主管拍拍他肩膀,说道:“小孩子都这样,我儿子也因为我不经常回家,现在只和妈妈亲近,更不要说你那种情况了。”

爆豪胜己挑挑眉,不置可否,只不过他有一点确实需要忏悔,即是低估了绿谷晓的反抗情绪。体育祭那天晚上绿谷晓处于不清醒的状态,造成一种顺从的假象,那天下午和晚上所布置好的一切,昨天就被全部推翻,算是狠狠地打了爆豪胜己的脸。

 

之后去电视台也不是什么愉快的经历,爆豪胜己还是和部门主管一同前去的,靠着员工熟练的公关技巧稍微获得了喘息的余地,但最后还是没能取消,只是商量改为延期。

爆豪胜己至今为止仍感觉压抑之中透出一丝不爽,他处处被动,身为大人的预判被推翻,昨日一天都以失态示人,今早憋了一肚子火,中午原本打算和欧尔麦特见个面,对方却推了时间,改成第二日傍晚,这让爆豪胜己心中更是焦灼。

他甚至不能在电话里与欧尔麦特确认那些关键的细节,这件事机密程度很高,除非面谈,其余场合谈论都不合适。爆豪以极高效率处理了迫在眉睫的第一件事,细节繁多的第二件事又被搁置,最后他只能选择重新去找绿谷晓。

兴许是绿谷晓也意识到了前一日太多信息如天火坠落那般会砸得人措手不及,收到爆豪胜己的信息时,他显得比前一日平静许多。

绿谷引子今日也是守在家中,害怕绿谷晓再做出什么傻事,比如和别人约架约上了新闻,对象还是著名职英。她从昨日晚开始就看到公园斗殴事件在周边新闻栏里闪烁,今日终于被撤换下来。

幸好他们所住的这片区域里人并不多,即便有目击者,数量也很少,更遑论模糊的视频。有人似乎眼尖地认出了沙尘中央的人,但好在没有人后续追问。绿谷晓没有接到什么体育祭后的媒体采访,某种程度上他并不知道爆豪胜己替他挡掉了多少麻烦,只是稍稍有所感知罢了。

爆豪胜己的信息发来,写道:“在家么?一会儿我会登门拜访。”

绿谷晓觉得爆豪胜己大概是疯了,绿谷引子今天再看见他上门,大概脸色会更加难看吧,她的情绪好不容易才安抚下来。于是绿谷晓回道:“不必了,我们学校见。”

“不是学校的问题,跟你也没关系,是废久的事。”

收到短信的绿谷晓手一震,瞳孔微缩,酝酿着如何回复的时间里,爆豪胜己紧接着又发送了一条信息。

“是你不知道的,废久现在的下落。”

 

恐怖至极,绿谷晓几乎能听见自己脑浆炸裂的声音,爆心地是在和他开玩笑么?还是说以爆心地这样的职英,若是想起了绿谷出久,只消一夜就能找到这么重要的线索?绿谷晓一头雾水,伴随着一丝恼怒,像个拔了引线的手榴弹,数着秒等待爆炸。


作者有话要说:咔:我是你爹,是成年人,你可以睡大觉我不可以,一万件事等着我擦屁股。

晓:哦。

大雨将至

《红线的谎言》 胜出ABO 43

爆豪有一个他不知道的儿子的故事。

一些基本的问答,算是设定。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自动更新。


第四十三章


轰焦冻推开门,身上是未换的战斗服,显然才从事件中脱身就赶来参加会议。他并不在雄英高校附近活动,落座后他没有选择茶水,而是接过服务生递来的矿泉水拧开后一饮而尽。根津校长看出轰焦冻的疲惫,场面暂时沉默,后来还问轰焦冻道:“你要不要去换件衣服?”

红白头发的男人拒绝了,虽然身上的战斗服罕见地带了点污色,显示出他之前的任务结束得并不利落,平日礼数周全的轰焦冻一定会换件干净衣服来见长辈,今日却急切地加入了会议。

“之前我接到协会的调查通知,也对事务所近几年来牺牲的职...

爆豪有一个他不知道的儿子的故事。

一些基本的问答,算是设定。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自动更新。


第四十三章

 

轰焦冻推开门,身上是未换的战斗服,显然才从事件中脱身就赶来参加会议。他并不在雄英高校附近活动,落座后他没有选择茶水,而是接过服务生递来的矿泉水拧开后一饮而尽。根津校长看出轰焦冻的疲惫,场面暂时沉默,后来还问轰焦冻道:“你要不要去换件衣服?”

红白头发的男人拒绝了,虽然身上的战斗服罕见地带了点污色,显示出他之前的任务结束得并不利落,平日礼数周全的轰焦冻一定会换件干净衣服来见长辈,今日却急切地加入了会议。

“之前我接到协会的调查通知,也对事务所近几年来牺牲的职英进行了调查,有一位不幸卷入事件,这是我应该优先解决的事。”轰焦冻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拿出了资料,递给根津校长。

他看了看欧尔麦特,没有想到欧尔麦特也会在这里,他眼珠微转,思索欧尔麦特来的原因。

现在的欧尔麦特对轰焦冻而言,仍算是和平的象征,可现在的他更带有一些人情味,前些年欧尔麦特在公益活动上遇见过轰焦冻,逐渐老去的人已然从大英雄变成了大家长。他不知道其他人是否还和欧尔麦特保持着联系,至少他没有。

根津校长和轰焦冻商量事务的节奏非常快,主要是交代了几个要点,让轰焦冻重新回事务所提取出事职英的详细事件报告,同时他替警方给轰焦冻转交了材料,赴美的事宜提上日程,这倒是轰焦冻没想到的。

此时,欧尔麦特开口道:“我记得在雄英的时候,轰少年和绿谷少年是好朋友吧?”

“嗯,”轰焦冻用鼻音应了一声,补充道,“应该是。”

这些年轰焦冻一直没有绿谷出久的音讯,早些年人偶逐渐销声匿迹的那段职英时期里,轰焦冻偶尔会和绿谷出久有事务上的合作,但工作结束之后,绿谷出久会表示,他现在有些不可说的原因需要回家,最多和轰焦冻在居酒屋里小谈一会儿。

可能正是因为绿谷出久率先开始的疏离,加上绿谷所表示的希望对自己隐私的保护,最后轰焦冻尊重了绿谷出久的意见,只留下“有需要时随时找我,我会尽力帮忙”的承诺。

只是这些年绿谷也没有主动联系过他,据轰焦冻那贫瘠的社交,他与雄英的老同学们寥寥的联系里,他得知绿谷也没有主动联系过其他人。几年后甚至查无此人,在职英的网站上再搜索他的下落时也因为权限的问题而被阻隔在门外。

 

谈到绿谷,轰的内心存在一丝挣扎,总觉得是绿谷率先疏离了他们所有人,即便有什么不可说的原因,到头来却象征着绿谷对剩下所有同学的不信任。

所以在欧尔麦特提到“好朋友”这个词时,他斟酌地回答,用了“应该”二字。

 

欧尔麦特看出了轰焦冻的犹豫和面色不佳,眉眼间还流露出一丝埋怨和不解。他知道这背后发生的所有事,也知道这选择对双方来说都很不公平,但任凭谁处于绿谷那个位置,都会有百般考虑。

他之所以觉得轰焦冻能来接手这件事,也是寄希望于轰焦冻能冷静地处理这件事,没有人能比他处理得更好。

于是欧尔麦特继续提及绿谷出久:“虽然由我来将这个秘密告诉你,对绿谷少年不太公平,但现在已经到了时机……可以说是巧合吧,总之,有些当年不能告诉大家的事,现在大概可以慢慢揭露出来了。”

“绿谷少年当年卷入了一个案件,他本人在案件中失踪,但由于案件细节问题,普通人很难得知他究竟发生了什么,就连像轰少年这种等级的职英都不能触碰到真相。他的失踪本应该可以告诉你们,但由于他的家庭原因,加上事件后续的卷入可能,最后这件事也因为家属的意愿而统统保密。”

“至少我可以保证,这七年来绿谷少年并非有意地疏离你们,而是他没有办法和你们再联系。”

轰焦冻冰蓝色的左眼望着欧尔麦特,眼神冷峻,沉默数秒之后,在场两位前辈只能感觉到轰焦冻的愠怒,直接越过了他惯常平静的情绪。

“为什么会这样?”轰焦冻的手摩挲着茶杯,肉眼可见地,茶杯边缘开始结冰,他过后又道:“您知道这件事,应该考虑轻重之后适当告诉我们真相,而不是七年后再告诉我们,绿谷这些年凭空消失了。”

“刚失踪时还有机会找回,不应该以这样的结果收尾。”轰焦冻不理解为什么绿谷不求助,他不求助就算了,也不给朋友一个帮助的机会。

然而他没有想过,就连相泽和欧尔麦特那个层次的职英在竭力探查和搜救之后都没有收获,他当时一个二十来岁的职英去了也只会像几位长辈一样,这几年内都持续消沉。

根津校长道:“这是绿谷同学遗留下来的一段秘密,结合我找你来的理由,现在或许还不晚。”

轰焦冻拿到一段目击证词的节选,因为事件复杂,且目击者记忆混乱,为防止警官在记录时进行诱导性提问,记录者记录了双方的对话,与简单的事件记录完全不同。

 

……

警:你还能回忆起来,你父亲跟你说了什么吗?

绿谷:(沉默)

警:你刚才说,你父亲总共将你转移了三次,在这期间他让你不要出去,等他回来接你,还说了些什么吗?

绿谷:他说他一定会回来找我。

警:还有吗?

绿谷:还有……除了他之外,不要相信任何人。

警:在场会有其他人救你么?

绿谷:爸爸好像说,他看见了职英。

警:你在场内见过那位职英吗?

绿谷:我不记得了……

警:你父亲有没有给你留下什么忠告?

绿谷:(沉默一分钟)没有。

……

 

轰焦冻的目光停留在这一页,根津校长交给他的证词总共三页,这是最后的部分。他惊讶了片刻,这位“绿谷”显然不是绿谷出久本人,他很容易就能猜到那是绿谷的孩子——这件事比他想象得更复杂,他忽然意识到,如果绿谷出久的孩子是目击证人的话,后续卷入事件的可能性极大。

他对谈话里的“职英”非常在意,问道:“这位职英是谁?”

欧尔麦特回答道:“他在这场事件里殉职,起初我们以为这是不幸的巧合,然而现在看来,绿谷少年的直觉可能与腐败案有关。”

根津道:“虽然证词里有很多模糊的地方,目击者的年龄也太小,但当时进行笔录的警察能保证他的证词没有问题,他的个性就是‘审查真言’。”

“这个孩子现在还好么?”轰焦冻无法不在意老友遗留下来的孩子,经受过事件的折磨,之前的证词里还提到他目睹绿谷出久被围攻的场面,让轰焦冻感觉到后背发凉。

“你关注过这一届体育祭么?”

轰焦冻对这倒是有所耳闻,毕竟他的侄子也参加了这一届体育祭的比赛,他的脑海中划过一个身影,带着不确定的眼神与根津对视,根津一边倒茶,一边淡淡地说道:“那个炸掉场地的孩子,就是绿谷同学的孩子。”

这么多年过去,轰焦冻已很少和爆豪胜己再交流,大多公事公办,对他担任自己侄子的班主任一事也颇为不满。他在来之前就听闻这次一年级A班有个孩子与爆豪神似,轰焦冻也并不会为所谓私生子之类的传闻感到惊讶。

只是他觉得现实比小说还要精彩和跌宕起伏,“所以那个孩子和爆豪有没有关系?”轰焦冻问着,登时觉得自己被卷入了一场家庭伦理剧,就连旁听都觉得颇为失礼。

欧尔麦特点点头。

轰焦冻举起手中的资料,一字一顿道:“爆豪知道这些么?”

欧尔麦特继续点点头,道:“我今天已经把腐败案件的事件说明转交给了他,他的事务所才成立不久,没有经历过职英殉职的事件,协会没有向他传达调查的需求。”

“他既然没有调查需求,得知这个事件的唯一理由,就是绿谷君了。”轰焦冻冷静地分析,然后道,“我现在知道的只有遗体被偷渡的可能性,我以日本职英协会领头的跨国事务所的负责人去美国进行深入调查,你们的意思是,绿谷可能还活着,但只有我能去调查,是这个意思么?”

“但你们又通知了爆豪,我不知道这有什么意义,反倒会扰乱我的工作。”轰焦冻将资料摊在桌上,语气不善。

他是真的不想和爆豪胜己合作,今晚他得知他的老友和爆豪纠缠不清,爆豪近期恐怕还要卷入私生子风波,就连他会如何对待这个孩子都是个未知数,让他知道绿谷的消息,不如一无所知来得好。

然而根津解释道:“因为接下来我们要再以事件调查为理由回访那个孩子,现在的爆豪不可能任由我们随意行动。”

“那之前的他在干什么?他和绿谷君隐婚了么?怎么会出这种事?”

刚说完,轰焦冻就觉得不可能,就算是隐婚,也应当建立在爱情之上,但倘若几年前绿谷出了这样的大事,爆豪看上去也太过若无其事。他稍稍一猜便能猜到爆豪胜己对此一无所知,接下来绿谷出久的秘密便应声而破。

 

他的秘密是那个孩子。绿谷出久和爆豪胜己的关系并不好。

正因为如此,轰焦冻更觉得他们通知爆豪胜己是无用功,他也并不想卷入他人的家庭伦理剧。爆豪是个麻烦人物,在这件事上,轰甚至不想和他打交道,因为两位能力顶级的职英在很多方面都显得水火不容,如果一个Omega和一个Alpha纠缠不清,另一个只能算友人的Alpha在这种情况下无论做什么,看上去都像干涉。

但既然让轰知道了绿谷的事,他便不可能袖手旁观。

“我想听实话,爆豪知道这件事究竟会给我们带来什么好处,才能让你们忽视掉他会带来的麻烦。”

根津校长许久没遇见过这样执着的人,他料想过轰焦冻知道真相后的态度,要么冷静地接受一切,要么执拗地打破砂锅问到底。所以他道:“美国职英协会那边的态度不明朗,至今没给我们有用的线索,我们需要现役顶级的职英参与现场事件调查。”

“爆豪不一定愿意去找绿谷君。”

欧尔麦特道:“他会的,爆豪少年对绿谷少年的直觉和细节把握远超我们任何一个人,我们的确在利用他,也在利用绿谷少年作为突破点。”

“那个人啊,他像狼一样敏锐呢。”根津笑了笑。


大雨将至

《红线的谎言》 胜出ABO 42

爆豪有一个他不知道的儿子的故事。

一些基本的问答,算是设定。


第四十二章


爆豪胜己比对着时间,理出下一份材料。接下来的这些纸页比较零散,但绝非没有重量。绿谷出久在绿谷晓出生后经历了一系列人事变动,根据他在国内入职的情况,从绿谷晓出生算起,爆豪胜己发现他中间有一年的空休期。之后绿谷出久在静冈县的小职英事务所工作,登记名仍是“人偶”,但不知为何,他自那时就开始变得隐蔽。

他打开电脑,搜索着那家职英事务所的名字,十多年前的新闻已难寻踪迹,可爆豪胜己还是找到了一些照片。后来他恍然大悟,为什么有名的“人偶”——那身显眼的绿衣服没有再出现在众人面前。

因为绿谷出久更换了战斗服...

爆豪有一个他不知道的儿子的故事。

一些基本的问答,算是设定。


第四十二章

 

爆豪胜己比对着时间,理出下一份材料。接下来的这些纸页比较零散,但绝非没有重量。绿谷出久在绿谷晓出生后经历了一系列人事变动,根据他在国内入职的情况,从绿谷晓出生算起,爆豪胜己发现他中间有一年的空休期。之后绿谷出久在静冈县的小职英事务所工作,登记名仍是“人偶”,但不知为何,他自那时就开始变得隐蔽。

他打开电脑,搜索着那家职英事务所的名字,十多年前的新闻已难寻踪迹,可爆豪胜己还是找到了一些照片。后来他恍然大悟,为什么有名的“人偶”——那身显眼的绿衣服没有再出现在众人面前。

因为绿谷出久更换了战斗服的设计,甚至把绿色的配色全部更改,变成滑稽的红色。那时的战斗服更像绿谷出久第一次进行实战练习时所穿的兔耳侠的设计,也不知是用从哪里买来的连体衣改造而成的。

就连挂在脖子上的面罩都更换成旧的款式,生怕别人知道他是绿谷出久,是当年夺目的雄英毕业生,是欧尔麦特的得意门生,是新生英雄里耀眼的明星。

 

爆豪胜己不理解绿谷出久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一时刻的爆豪胜己甚至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在为绿谷出久的决定恼怒。他为什么要站在那个人的角度为他的决定感到不满?他从来都不是一个熟练的观点采择者,甚至是反面的典型。

或许是绿谷出久所做实在太过荒谬,爆豪胜己认为,绿谷出久大可以正大光明地做人,正大光明地成为优异的职英,即便他们会在无数场合对垒,互相疏远,也不过是成为竞争对手而已。

他这么做未免显得自己过于软弱,爆豪胜己不能理解为什么他会因为一个孩子而放弃自己的梦想,一个坚持了二十多年的梦想,那个被自己辱骂和殴打都没有放弃过的理想,那时义正言辞地反驳着爆豪胜己,却在几年后自我放弃。

爆豪胜己那时还没有意识到他自己在这件事中所起的作用,他像邪神影响着绿谷出久的心智,使他害怕,使他恐惧。爆豪胜己没有遭受过这样的害怕和恐惧,因为直到十多年后的今日他仍旧不理解,绿谷出久之死昭示着他已永远离开,在他看来,回溯这一切仍是在徒劳地延续着他内心那正逐渐消退的信心,爆豪胜己若失去信心和自尊会变成何种模样?无人知晓。

他没能意识到自己二十一岁时恨绿谷出久仍像恨一个仇人,他们若再次相遇,诋毁必然不可避免。人心都是肉长的,绿谷出久需要一个避世的环境来疗愈,当他觉得自己痊愈了的时候,已然发现梦想甩下他很长一截。

或许这个问题,质问绿谷出久也无下文。千万个人想念他并为他遗憾,却不能为他承担来自一个人的击杀。他并非彻底放弃了这个行业,他仍是职英,力所能及地拯救身边每一个人,事实上爆豪胜己也做着一样的事,他也不应当无视绿谷出久看似低调实际与他别无二致的工作。

绿谷出久若赌,可能会撞上爆豪胜己这块铁板,不说二十一岁的爆豪胜己,即便二十六的爆豪胜己都没有成为父亲的心性——他若爱上别人还有图景可想象,绿谷出久的孩子就只能押中百分之九十的几率,爆豪胜己会暴怒,然后两家都不得安生。

绿谷出久若不赌,便是现在这条路。爆豪胜己在心中质问他为何不赌,可能也算是某种多年以后迟钝的释怀。可惜爆豪胜己只会质问绿谷出久不坚持他的梦想,没能想过人偶的孩子暴露出来会是什么场面,他没猜过自己这样的人是否会因为知道绿谷晓的存在而做出其他举动。

他压根没有想过自己会有一个孩子,还是他当年最讨厌的绿谷出久所生。

失去了发泄疑惑、不满和怒气的对象,爆豪胜己被迫冷静,他越看那些纸片越觉得匪夷所思,直到他看见绿谷出久选择进入大学学习,并签订任教的类似转业文件里的说明,他才知道这代表着绿谷出久那段时间的心态。

 

绿谷出久写道,如果有机会的话,他还想成为职英,只不过现在不行。现在的他需要给家人一个安稳的生活环境,给身边的人安全感,要有时间去照顾小孩,如果要顾忌如此多的条件,那他便不能全心全意地当职英。

不管多少年,他都会回到职英的舞台上,他已经追逐这个梦想十多年,即便暂停也不会影响他对那个位置的向往,他也想不管不顾地去达成他的愿望,可是这样未必是正确的。

 

爆豪胜己觉得绿谷出久走进了一个死胡同里,他恨透了绿谷出久自我牺牲时的自我感动,但当他想起绿谷晓,想起绿谷引子,如果绿谷出久现在还在,他会过得不错么?他还会回到职英的舞台上么?三十多岁的人偶还拿什么与爆心地争,所谓“最棒的英雄”究竟意味着什么?

下一份资料则清楚地告诉爆豪胜己,请不要再想活人的可能性。

近几年爆豪胜己很少抽烟,即便在事务所刚建立时让他焦头烂额,他都控制住自己不要抽烟。今天他久违地推开窗户,从抽屉里拿出一包没开封过的烟,也不知道它是否过期,点了一根放空思绪。

他很讨厌这份资料,可他不得不翻开——他愈抵触,愈觉得那个事实在逼迫他,爆豪胜己怎么能忍受这种折磨,谁能强迫爆豪胜己去爱一个人,什么能强迫爆豪胜己去接受一个他否定了百次的意志。

“混蛋。”他低声地骂了一句,猩红双目环顾四周,最后落在杂乱的桌前,他觉得此刻抽烟躲避的自己像个懦夫,心下越发焦躁。

在踟蹰多时之后,爆豪胜己读完了死亡证明,读完了附带材料,现在的他坐在满地烟头里,手里是绿谷晓的目击证词。读到这里,他未免觉得胸闷,心烦的感觉已经尽数拂去,这是对绿谷晓的优待吗?明明想起绿谷出久时心中还有烦躁,回到绿谷晓时他却平静了。

若是绿谷出久知道爆豪胜己现在对绿谷晓的态度是这般,恐怕会气得复活吧,然后一边喊着“小胜一定要这样针对我么?”一边拍拍身上的尘土。

爆豪胜己想到这里,没有来由地觉得有些滑稽,可这滑稽下一秒尽数转化成悲哀。绿谷晓的目击证词足足一摞,虽然是绿谷晓在转述,可所有的事都围绕着绿谷出久之死。

所以这烦躁究竟是为谁消失呢。

 

下午离开的欧尔麦特,晚上和根津校长见面,他已经将遗体偷渡的事件调查拿给爆豪胜己,可惜那个家伙已经把手机砸了,短时间也没有和他联系的意思。

这件事情并不简单,甚至如果暴露出来,会对日本职英界带来强烈打击。警察在跟进这件事之后,近期已和职英协会交洽多次,甚至爆发了激烈的争吵,认为身为公职人员的职英已然和商业和政治结合过密,竟然还会发生这种事,要求职英协会自查。

上次峰田实在同学聚会前,来到雄英高中便是向根津校长带来这个消息。现在职英协会内部开始一级级地往下筛查,在职英任教的老师们或许还感受不到严峻性,毕竟筛查十分隐蔽且在暗地进行。以根津校长的意思,他现在对这件事重视又谨慎,甚至怀疑当年某些案件就是巨大阴谋的前奏曲。

直至昨日,根津校长才向欧尔麦特透露了这个信息。他认为绿谷出久的事件可能就是这起腐败案的早年开端之一,因为这起跨国腐败案的典型特征就是针对职英下手,且职英的尸体不翼而飞,目的尚不明确,但单单跨国这一性质就让人感觉可怖。

职英协会近期进行了双线调查,一条线是在职职英,一条线是近年在事件当中去世的职英的家庭回访。前一条线仍未有所获,后一条线却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按理说职英去世后会进行火葬,骨灰无法进行DNA检测,但职英协会的检验科有个性专司此事的职英,能觉察到死物的部分生前记忆,一一进行排查后,还未完全统计完,但已得知,有八位职英的骨灰不是原主。

光凭这样的证据不能证明什么,但进行重新调查后,这些职英的战斗现场情况均有一些共通点,绿谷出久原本作为失踪案件,是不应与这件事有过多联系的,因为他是唯一一个没有经过现场确认死亡,再经过某种手段调换尸体的人。

可根津校长在介入调查之后,特意提到了绿谷出久的案件,以他的智商,做出怎样的推理都不奇怪。最后竟然发现,他们从这起失踪案件里得到的信息竟然是最多的,皆来自于绿谷晓的目击证词。

更具体地说,是来自于绿谷晓的一句转述,绿谷出久当时没有直白地告诉绿谷晓,却在几年后被根津校长捕捉到真相。

所以根津和欧尔麦特商量过后,原本想要让绿谷晓再参与一次调查,虽然可能时隔多年,但这对找到绿谷出久究竟在哪里意味着全部。

职英的尸体被偷渡出去,却能在发现时检测出微弱生命迹象。或许他们能给这个孩子一点希望,但又怕事实会令人更加失望。欧尔麦特也不确定要用怎样的方式传达给绿谷晓,第二天就发生了这样的事。

今晚,根津校长和欧尔麦特的见面,请来了另外一个人,一位欧尔麦特十分熟悉的后辈。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手速很慢,昨天才交掉无料的稿子,今天500字每小时愣是磨完了,好久没更,一点手感都没有,我的锅。

祝前几天的月妹妹生日快乐。

大雨将至

《红线的谎言》 胜出ABO 41

爆豪有一个他不知道的儿子的故事。

一些基本的问答,算是设定。


第四十一章


浴缸是家里多余的大型摆件,一个男人在家中装上浴缸,一生中迈入的次数也不会超过十次。

爆豪胜己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窗外的天已然全黑,家里的人都入睡了,他没想过自己会在凌晨醒来。

他以为他会睡得很沉,直到第二日中午;或者他根本睡不着,安眠药像废物一样吃了便吃了,毫无作用。可他的作息是那么正常,几乎是八个小时后准时醒来。

夜深人静,他去了餐厅,冰箱里有做好的饭菜,用保鲜膜罩起来,可爆豪胜己没有将它们取出来吃掉,而是拿了一瓶啤酒,再关上冰箱,回到二楼。


台灯点亮,像从夜海里骤然升...

爆豪有一个他不知道的儿子的故事。

一些基本的问答,算是设定。


第四十一章

 

浴缸是家里多余的大型摆件,一个男人在家中装上浴缸,一生中迈入的次数也不会超过十次。

爆豪胜己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窗外的天已然全黑,家里的人都入睡了,他没想过自己会在凌晨醒来。

他以为他会睡得很沉,直到第二日中午;或者他根本睡不着,安眠药像废物一样吃了便吃了,毫无作用。可他的作息是那么正常,几乎是八个小时后准时醒来。

夜深人静,他去了餐厅,冰箱里有做好的饭菜,用保鲜膜罩起来,可爆豪胜己没有将它们取出来吃掉,而是拿了一瓶啤酒,再关上冰箱,回到二楼。

 

台灯点亮,像从夜海里骤然升起一颗伪造的人工星体,映亮波涛翻腾,可在广袤苍穹下,星体像萤火扑闪明灭。没有温柔坚定且永恒闪耀的光,只有一枚不知谁人所造的假星,偏要去用徒劳引力去平息这汹涌。

啤酒打开,泡沫漫上,爆豪胜己的手指摩挲着冰凉的罐体,水雾紧紧地贴着易拉罐,凝结的水珠滚落下来,落在桌面,离那些纸页约有五厘米的距离。

爆豪胜己看着灯光下抖动的细尘,空气里传来泡沫升起又破碎的细小声响,纸页的边角被折损,有些墨迹淡了。那些字他很熟悉又很不熟悉,茫然感此时是不应出现的,爆豪胜己不会看不懂小学生都能懂的文字,更何况某个名字他熟知了几十年,应当一见如故。

 

看这些资料与看他搜集来的资料,感觉完全不同。纸页里透出浅淡的柠檬香气,在爆豪胜己察觉到的那一瞬又烟消云散。

这些资料在逃,而之前那些不会。这些文字在挑逗,在期盼他注意到自己,却在注意到的那一刻又与他捉迷藏,而之前那些便老实得多,僵硬得多。

 

如果不是这样,他不会看不进去,也不会在心中产生一种追逐的不耐烦感。爆豪胜己用手指揩掉桌面上的水滴,将啤酒拿开,用纸擦干留下的一圈水渍,然后将那些资料摊开。

绿谷出久可怜虫一般畏缩又狡猾的那些时光毫无保留地展现出来。他过得如何,做了哪些错误的选择,如何将他的废物本能一而再再而三地投向他的生活,他不奇怪绿谷出久做出这一切,他奇怪为何自己要耐心地看他踉跄走过的痕迹。

爆豪胜己拿起绿谷出久当年去美国的实习报告,他记得这件事。

那个雨夜里绿谷出久造访的理由相当简单,又相当荒谬。这家全球知名事务所先收到了绿谷出久的实习申请,后来了解到人偶与爆心地相识的事,于是也向爆心地抛出橄榄枝。爆心地起初在邮件里答应了对方的邀请,后来对方回复他,他可以和日本的另一位职英——人偶一起前来。

这件事纯属巧合,如果不是绿谷出久向那家大型事务所投递简历,或许那家事务所根本不会注意到日本的新生代职英也进入了成熟期。然而那家事务所后面收到了爆心地的拒绝邮件,里面的理由非常直白,他拒绝和人偶一同参加实习。

绿谷出久因为这件事来找他无可厚非,那个老好人什么都会做,劝一劝爆豪胜己也是稀松平常的事。后来的事不提也罢,总之最后爆豪胜己还是没去美国,绿谷出久也应该知道了他们自之前的事开始就已成陌路人,不应再强行续上这段故事。

 

人偶满怀期待地去了美国,预计两年的实习,在半年后就草草地了结。他的实习报告只有半年的部分,不过这已经是全部,因为他怀孕了。

这件事被记录在实习档案上,虽不至于成为违反条约的污点,但简单的记录里透露出一丝微妙的遗憾,不知是事务所留下的还是绿谷出久本人留下的。

一位Omega职英在怀孕的前三个月照常出任务,一次任务失败后被送进医院,后来做了两个月的幕后工作,最后辞掉实习回到日本。这份档案很简单,而稍厚一些的报告里无非是绿谷出久记录他的实习日常,没有任何提到怀孕的细节。

受伤便受伤,复工便复工,那次受伤是他在某场龙卷风席卷后的救援工作中被摇摇欲坠的残屋烂瓦给压了一次,虽然他及时地全开One·for·All扛住了那根最关键的横梁,但最后他还是进了医院,因为头上被砖石砸开了花。

爆豪胜己看到了档案袋里的医疗记录,报告里空缺的病理信息被病历补齐。颅骨骨折让这个不怕死的家伙头晕眼花,他不是在脱离险境之后就立马住院的,而是在急救点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又回去继续救援,做完了片区的收尾工作之后才上报自己的头晕症状。

他的伤在需要手术的情况边缘来回游走,医生最后决定还是不做手术,让他修养。怀孕的事是在后续的检查中暴露出来的,医生替他开具了Omega的休假证明,无论在哪个行业都通用,但参照档案上的细节,爆豪胜己知道,绿谷出久没有立刻递交休假申请。

换句话来说,他根本没有想过休假这回事,而是工作到了掩饰不了的那一刻,直接递交了辞呈。

也不知道这个家伙找了什么理由,从前线的工作转到幕后,档案上的结果便是他后两个月都留在办公室里做远程的侦查和事后的事件复盘和经验总结等工作,有时会跑通讯和媒体工作,偶有几次出外勤,任务都不轻松。

美国的职英体系要比日本更为严谨和分工明确,更贴近警察的日常生活。节奏很快,似乎透过这些档案能嗅见浓浓的咖啡苦味,爆豪胜己不是没有想过这样的生活,不过时隔经年,他一直不为这件事遗憾,毕竟废久占了的路,他不会那人屁股后面亦步亦趋地跟着。

他晃了晃手中的纸页,不知不觉他就看完了这份档案袋里的东西,总觉得缺了很多东西。所有东西都如同雾里看花般看不真切,就算对着光也不可能再从里面找到隐藏的字迹。

 

下一份资料是绿谷出久回国后的入院资料,是一沓更加详尽的病历。大概因为绿谷出久在里面住院几个月的原因,这一包零碎的纸片鼓鼓囊囊,从诊断到药单到各类报销的单据,爆豪胜己摊了满满一桌,看了让人头痛。

爆豪胜己根本看不懂医生的字迹,手写的那些诊断他无法辨明,一些检查的指标他也不熟悉,今晚他只将记录了收费的那些纸片拢在一起。他从抽屉里找出十多年前用过的计算器,电池已经没有余电,好在他的抽屉里有备用电池。

等爆豪反应过来时,他把那些数字都加起来,算出一个总数,得到一个不小的数额。20岁的爆豪胜己一年所赚的实习工资有这么多吗?爆豪胜己想不起来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去算那一串数字,算完后心中感觉更为怅然若失,就算减去那些报销的钱,这也是绿谷出久那个家伙攒下来的三年周边钱了吧。爆豪胜己想着那段日子应当是有绿谷家的补贴撑住这开销才对,但到了还是太傻。

“傻”字从何谈起?爆豪胜己脑内一拐,又落在这个字上。

绿谷晓的出生证明放在桌上,爆豪胜己的视线落在这张纸上,发现绿谷晓的出生日期是情人节前一天。

他其实早就看过绿谷晓的资料,他的出生日期写得明明白白,只不过那时的爆豪胜己就算看到2月13日也毫无所动,这是什么特别的日子么?此时再看见,忽然想起情人节,爆豪胜己看了看绿谷晓出生时的体重,堪堪五斤多一点,爆豪胜己想象不出五斤的手感。

职英熟悉五十斤、五百斤和五吨的手感,五斤太轻,轻到让人不得不正视其脆弱,这脆弱的小东西是人偶的儿子,他父亲和他比起来简直是脆弱的反义词。


作者有话要说:读一读留下的遗物……可能社畜写这方面就很有感触吧……

具名不知

我要笑死



傻敷敷的咔  太有既视感了






“你老婆没了”



“……啊。”



“你儿子要退学”



“……………啊。”



“你这个直A癌,你老婆产后抑郁你知不知道”



“……………………啊。”



“你根本就不懂!你太冷漠了!”



“……………………………啊。”



困饿交加,懵逼咔咔。



惨惨der又傻敷敷der,突然心生怜爱






是说这种情况完全能理解,身体超负荷运转头脑是会变钝的,太累了,...

我要笑死








傻敷敷的咔  太有既视感了








“你老婆没了”




“……啊。”




“你儿子要退学”




“……………啊。”




“你这个直A癌,你老婆产后抑郁你知不知道”




“……………………啊。”




“你根本就不懂!你太冷漠了!”




“……………………………啊。”




困饿交加,懵逼咔咔。




惨惨der又傻敷敷der,突然心生怜爱








是说这种情况完全能理解,身体超负荷运转头脑是会变钝的,太累了,情绪都没了,整个人有点木木的。当头大棒子敲下来也感觉完全不会痛,只是有点耳鸣。




想了想觉得更惨了,吃饱睡好回过劲来这些延迟的情绪都会回来的。老婆生前的各种文件又不能不看,要看得很细,一边认真思考一边心脏暴击。然后还要把日记本也看了。




噫。

大雨将至

《红线的谎言》 胜出ABO 37

爆豪有一个他不知道的儿子的故事。

一些基本的问答,算是设定。


第三十七章


绿谷引子对这个话题不太能接受,但还是强忍着悲痛坐在原地。所谓真相,她要是此刻不去听,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听见,也没人再告诉她这一切。

身为母亲,她也想问爆豪一些问题,可她觉得自己问出这些问题来又会太过尖锐。再说,她就算说出那些话,也不过是为她儿子换来一点同情罢了。她儿子不缺那点同情,爆豪胜己的同情像毒药一样恐怖,根本不知道这到底是事后的补偿还是假惺惺的示好。

不过爆心地并不屑去做这些示好的吧,她这样想道。况且他们本无关系,就算说是补偿,也是言重了。

绿谷晓发现了爆豪胜己表情上的松动,兴许是刚...

爆豪有一个他不知道的儿子的故事。

一些基本的问答,算是设定。


第三十七章

 

绿谷引子对这个话题不太能接受,但还是强忍着悲痛坐在原地。所谓真相,她要是此刻不去听,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听见,也没人再告诉她这一切。

身为母亲,她也想问爆豪一些问题,可她觉得自己问出这些问题来又会太过尖锐。再说,她就算说出那些话,也不过是为她儿子换来一点同情罢了。她儿子不缺那点同情,爆豪胜己的同情像毒药一样恐怖,根本不知道这到底是事后的补偿还是假惺惺的示好。

不过爆心地并不屑去做这些示好的吧,她这样想道。况且他们本无关系,就算说是补偿,也是言重了。

绿谷晓发现了爆豪胜己表情上的松动,兴许是刚才的问题刺中了内心某处,他把话题绕回来,说道:“其实我本来就不想去雄英,因为我对成为职英没兴趣,但那是我爸爸的母校,我想去看看,感受他曾经感受过的,而且我也想证明自己。”

“等我成为一个能独当一面的大人时,我自己也会想办法告诉大家,我是人偶的儿子。”绿谷晓挺直了腰板,显得这件事是一件很令人骄傲的事。

他不能理解为什么爆心地得知了他的身份后会显得有些急迫,但之前有点苗头,爆心地家访时说过一些“欣赏他”的屁话,这让绿谷晓不禁想到,如果自己像爸爸一样是无个性的存在,那他还会欣赏自己吗?

这时,在旁边沉默了许久的爆豪胜开口道:“其实……这件事我们也是刚才才知道,我和光己之前一直都不清楚胜己的感情问题,对于他做的事,我们没有什么发言的立场。”

“我早就跟他说过,如果不喜欢出久,就和他保持距离,何必一天到晚追着他又欺负又骂。”爆豪光己扶着额头,头痛极了,她在这一点上从来没把爆豪胜己的脾气给拧过来。如果没有喜欢的因素推波助澜,Alpha和Omega之间本来就应当保持一段礼貌的距离。

绿谷引子摇摇头,低声道:“我很清楚,小久他不想保持距离,大概这整件事,除了晓的存在之外,剩下都是错误吧。”

“其实小久他过得挺好的,在发生那件事之前。你们也不用担心,晓的监护权现在在我手上,我会替出久好好照顾他。”绿谷引子说的是实话,虽然绿谷出久休停了职英事务,上交了执照,但在母亲看来,他换了一份平稳的工作,带薪读大学,毕业之后还能留校当一个安稳的老师。

所以爆豪的爱与不爱也无所谓了,如果出久还活着,他们现在依旧不会有交集,日子也会越来越好。只是出久之死带给绿谷晓太大的冲击,让他对剩下的这位父亲实在太过在意。

绿谷引子站起身来,也朝爆豪胜己鞠了一躬,非常礼貌地道:“我希望晓能退学,我已经失去了小久,不能再失去晓了。”

“我不希望晓退学。”

爆豪胜己给出了一个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答案。

绿谷引子叹气,她不想和晓的另一位亲生父亲谈这个问题,如果他不答应的话,那她还能做什么呢?谈点别的吗?

爆豪缓缓说道:“我相信当年适合出久的东西,现在依旧适合晓。”

 

这是爆豪胜己时隔多年来,第一次认认真真地用“出久”这个称呼来喊绿谷出久。他没有喊绿谷出久为“DEKU”,也没有把他喊作“那个人”。这个说法稍显亲昵,但亲昵得有些怪异,绿谷晓不喜欢这种做法,觉得爆豪胜己是在打感情牌。

“爆豪先生,你不懂当母亲的感觉。”

绿谷引子直说了。她现在也没有太多实感,对于爆豪胜己的身份,她最多也只能接受他是绿谷晓的班主任这一层。绿谷出久曾经爱上他,以及后面生下晓,这些事看上去都像是单方面的,她也没办法给爆豪更多的身份,让她能控制住那种倾斜的欲望。

“我也是Omega,虽然小久的爸爸常年在海外上班,但在我怀孕的那年,他也回来陪了我一年,因为Omega怀上Alpha的孩子之后,不能没有Alpha的陪伴。我怀小久的时候情绪大起大落,经常发火,控制不了自己,孩子他爸稍微离开几天我都会觉得喘不过气来,Alpha带来的生物磁场是保护怀孕Omega最好的护盾,一旦没有这个护盾,Omega会面对这世上所有的恶意。”

“小久经历的远非你能想象,所以晓对我来说很重要。为了他,我可以亲自去找校长谈谈让他退学的事。”

“晓他以前不是这样的孩子,就算在学校里被欺负,也不会擅自使用个性去欺负别人,就连还击都小心翼翼。现在他会在公园里和你打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是我们出久的晓变了吗?”

她望向绿谷晓,其实她对绿谷晓的行为也有不满,才几个月没见,孩子就变得如此暴戾。这几乎就是在告诉她,绿谷出久当年的教育,现在已经完全被推翻了,可他也才去世了七年而已。

绿谷晓没有回答奶奶的问题,他是爸爸的儿子,这一点永远不会变,其他的东西就算变了又如何?活着本就是一件痛苦的事,得不到承认,失去了挚亲,罪魁祸首近在眼前,可绿谷晓却不能轻而易举地抹杀掉他。

此时爆豪光己插话道:“胜己,你真的不知道一个怀孕的Omega会经历什么。”

“所以你想说,我不懂晓为什么对废久和引子阿姨那么重要?”

爆豪光己摇头,她刚才低头陪着爆豪胜己翻了几页资料,现在她用手指轻轻拨开那些纸页,抽出几张医院的证明,她刚才就留意到了,只是找不到机会取出来仔细看。她踟蹰着,最后还是决定把所谓真实告诉给他那个仍旧沉溺在模糊感官里的儿子。

她指着其中几栏告诉爆豪胜己道:“小久在医院住了整整三个月,这里有病历……‘Omega-Ⅲ型孕激素紊乱综合征’,他一直都在住院治疗,直到晓出生。你如果很了解Omega,就会了解为什么晓对绿谷一家都如此重要的原因。”

“我在怀你的时候也曾经住院过一段时间,隔壁病床的女人就患了同样的病,我调养好之后就出院回家了,几天后听说那个女人跳了楼,从医院的最高层跳下来的。”

她竭力地控制着自己说话的语速和语调,不显得过于悲愤。这种感觉不当过母亲很难体会,她在听臭小子告诉他这个消息时,就几乎可以笃定,他来绿谷家除了被事实迎头一棒击来之外,恐怕别的什么都做不到。

爆豪光己不介意自己做那个挥棒的人。

这一摞资料里,实在太多让人揪心的地方,爆豪光己都不禁想,是不是职英才会有这么强的承受力,去面对生活的所有压力和不顺。她由衷地佩服绿谷出久,这个孩子的存在会因为病症而折磨母亲,进而迫害到母亲的存在,可出久把他生了下来,所以出久也不是那个能被拿来轻率地讨论的人。

“我能理解你为什么不让晓去读雄英,说实话,我今天知道这件事之后,是不希望胜己来找你们的。你们应该得到安静的、不被打扰的生活,而不是所谓的……自以为是的挽留。”爆豪光己将手中的资料放了回去,她甚至想赶快带着这个臭小子离开这里,不要打扰别人的生活,求求他了。

然而,绿谷引子道:“晓还有话想跟胜己说。”

正当这时,绿谷家的门铃响起,绿谷引子站起身来,对着围坐在一团的人解释道:“应该是欧尔麦特来了。”

 

 

而大洋彼岸的绿谷出久,自前一夜在电视上看到了绿谷晓的身影,再看见他止步于第二场淘汰赛时的遗憾,再搜索新闻发现这一届雄英的1-A班班主任是爆豪胜己。他几乎是流了一夜的冷汗,尤其是看到一些偏门消息猜测爆豪胜己和场上的赤谷晓有亲缘关系,当晚绿谷出久就只能给酒保留了纸条,让她等到后半夜老板来了的时候把纸条交给她。

体育祭直播的那晚。

后来酒保看出了绿谷出久的魂不守舍,问道:“你是看中了哪位选手了么?”

绿谷摇摇头,但看见酒保渴望的眼神,他还是回答道:“其实我已经有了一个儿子。”

酒保给绿谷再调了一杯鸡尾酒,这次的度数可以稍微高一些,因为绿谷出久很有可能今晚都睡不着了,需要这样一杯猛酒来催他入眠。他一边晃动着手上的调酒杯,一边道:“怪不得你可以去做腺体失活的手术。”

“刚才电视里……那个金色头发会爆炸的孩子,就是我儿子。”

酒保惊呆了,虽然在黑街里,大家的身份都是谜,家庭也都是谜,但绿谷出久说电视里那个威风凛凛的孩子是他儿子……绿谷出久看上去也才二十五六岁的样子,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儿子?

“那你为什么看上去这么难过呢?”酒保觉得绿谷的儿子已经很了不起了,如果不是不小心破坏规则,他拿第一的宝座估计都没有悬念。

绿谷出久趴在吧台上,脑内要闪过千百种方法偷渡回日本——他必须回去,再不会去的话,恐怕晓和小胜的碰面会带来史诗级的碰撞,就像行星撞地球一般,简直要将整个世界都毁灭。

他回答酒保道:“我想抱抱他,安慰他,什么都不说,就只是……抱着他,然后安慰他‘没事的,你做得很好’,这样就够了。”


作者有话要说:一点才到家,写到现在。凌晨更,就是会更的……

但我希望你们该睡的睡,该玩的玩,别太把我当回事,你们可以一觉醒来看的,真的。

大雨将至

《红线的谎言》 胜出ABO 36

爆豪有一个他不知道的儿子的故事。

一些基本的问答,算是设定。


作者有话要说:逐渐交代更详细的故事,继续酝酿情绪。说要看咔心理描写的,要跟着剧情发展才能看到,没有什么可以一蹴而就QAQ


第三十六章


我带着你自己的呼吸离开你:如同蒸汽自你的身体消失。

我在无眠与睡眠中离开你,并且自你的回想消逝。*


“这些够了吗?”绿谷晓问道,他的声音很轻,像蛾子点过祭坛的火烛时下落时一霎挣扎的扑嗒声。

爆豪胜己点点头,理好手里的资料,爆豪光己伸手来拿那叠资料,他将它们扣住,不让爆豪光己拿走。爆豪光己想开口问些什么,看见绿谷引子的表情后,他们连声音都不敢发出。绿...

爆豪有一个他不知道的儿子的故事。

一些基本的问答,算是设定。


作者有话要说:逐渐交代更详细的故事,继续酝酿情绪。说要看咔心理描写的,要跟着剧情发展才能看到,没有什么可以一蹴而就QAQ


第三十六章

 

我带着你自己的呼吸离开你:如同蒸汽自你的身体消失。

我在无眠与睡眠中离开你,并且自你的回想消逝。*

 

“这些够了吗?”绿谷晓问道,他的声音很轻,像蛾子点过祭坛的火烛时下落时一霎挣扎的扑嗒声。

爆豪胜己点点头,理好手里的资料,爆豪光己伸手来拿那叠资料,他将它们扣住,不让爆豪光己拿走。爆豪光己想开口问些什么,看见绿谷引子的表情后,他们连声音都不敢发出。绿谷晓算是有勇气的人了,在这样的氛围下还能步步前进。

为什么孩子总能肆无忌惮地在成年人面前袒露悲喜,不顾后果。绿谷晓拿出这些东西来,无疑是揭绿谷引子的旧伤,也是在揭他自己的。但绝不能说他是把所有人都拖下水,最多起一个提点的作用,告诉一群溺死的人,他们在这些年里早就与他一同在潭底作伴。

绿谷晓拿了一张餐厅的椅子过来,与他们一同围坐着茶几。年轻人英勇无畏,便这样就开始了同爆豪胜己的谈判。

“你真的会公开我和爸爸的关系吗?”绿谷晓盯着爆豪胜己的眼睛,这样问道。

爆豪胜己道:“如果这是你想要的,我会帮你。”

他们在之前,除了师生关系之外,从未发展过任何一丁点与亲情有关的关系,所以说话时冷冰冰的,就像在学校时,绿谷晓偶尔会要求爆心地给他的战斗评价,但爆心地的评价并不完全“对”,又是也会被绿谷晓反驳回来。他们现在正是用这样的语气,虽熟稔,但生硬。

 

绿谷晓以前一直没想过,有朝一日他终于能以“人偶的儿子”这样的身份,光明正大地生活下去。

他也有过一段年纪特别崇拜职英,但那时的人偶就已经在退役边缘,或是已经“退役”。休停事务后,人偶就交回了他的职英执照,以后若是要重回职英行业,他必须要去重考。他特别不理解为什么著名的人偶会选择退役,但当时也没有太多感觉,只是将职英崇拜转移到别的职英身上,比如爆心地。

人偶不是不能好好地完成工作,反倒是工作太上心,到最后根本平衡不了家庭和职业发展。他生下晓后就已经歇业一年,将孩子的存在告诉绿谷引子之后,绿谷引子会来帮忙照顾孩子,人偶就重新回到岗位,但人偶去的是比较繁忙的大事务所,那种地方看重资历,刚入的职英自然被交予了更多任务,但工资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高。

加上人偶有意在压低自己的曝光率——某些与职英相关的产业很喜欢挖掘职英的私生活,虽然被法律明令禁止,但私下流通相当夸张。绿谷出久并不想让别人知道绿谷晓的存在,所以他只能做一个籍籍无名的职英。

即便是这样刻意压低曝光率,但前期他积累的人气一直很不错,在晓出生后的第二年,人偶回归的那年,绿谷出久几乎不敢随便带绿谷晓出门,久而久之他也在想,为什么他要这么做。

绿谷晓知道绿谷出久曾经想过,把孩子的存在公布,然后等那个人找上门,打官司也好,撕破脸也好,人偶应当有这样的魄力,自己做了的事就应该自己承担,这些挑战应该迎头上去面对,兴许这样还会让晓幸福一些。

但最后放弃的原因还是出于对爆豪胜己的忌惮,绿谷出久似乎坚信,绿谷晓就应该离爆豪胜己远远的,或者反过来说,让爆豪胜己离绿谷晓远远的。有一股恐惧至始至终萦绕在人偶的心里,世上没有那么好的事,他想让绿谷晓光明正大地活在世人的眼下,作为“人偶的儿子”骄傲地活着,但或许“爆心地那个恬不知耻的私生子”的名头会压垮一切。

人偶很快就放弃了这个想法,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在人偶回归工作后,接连执行了几次大任务,都是受伤归来。由于人偶曝光率降低,职英的广告收入和其他占比较大的收入渠道都很惨淡,大多数职英在进入事务所的前三年都属于积累资历的阶段,但很多新星职英都有其他收入来源,要么培养人气,要么付出时间,这两点人偶都很难办到,家里还有一个孩子等着他。

所以后面人偶发现,他交上职英的税金之后,自己剩下的收入只能堪堪维持家里的收支平衡,养孩子非常花钱,而且事务所大多都有比较稳定的等级结构,绿谷出久虽然快要熬过第一个三年,但之后肯定会花更多时间在职英工作上。得到的金钱和投入的时间不成比例,孩子也越来越大,正是需要悉心照料的时候。

职英协会每年会提供一些项目,方便职英“转业”,有些身体不再适合从事这种高强度工作的职英会选择这些项目,绿谷出久就去留意了一下。后来他看到某所离家很近的大学开设了“职英入学入口”,可以带薪读大学,毕业后留校任职,专门在职英相关的研究学科提供实战经验的讲授。

人偶正是选择了这样一条比较稳定的道路,他不是没想过回到职英岗位。绿谷晓知道,等自己成年之后,绿谷出久就会考虑重新回到职英的行业中,在此之前,绿谷出久必须要保护绿谷晓,也要给他留出丰满羽翼的时间。

 

归根到底,让“人偶的儿子”这个身份曝光在众人眼前,对绿谷晓是非常重要的事。在爆豪胜己那通电话打来之前,他甚至根本没有想过,自己能以“人偶的儿子”的身份改写掉他过去所有的遗憾。

 

绿谷晓一想到这里,那个问题又回到心里:如果爆豪胜己早些时候就知道了他的存在,他会怎么做?

想到便说了出口,绿谷晓道:“我六岁的时候就知道了你和我的关系,还差点去找你,如果那时候真的去找你了,你会像现在一样吗?”

爆豪胜己很讨厌回答假设性问题,但此时此刻却跟着绿谷晓的话开始思考。

绿谷晓六岁的时候,他二十六岁,那时的爆豪胜己已经是他以前承诺过的纳税大户,各项收入源源不断地进账,他还在为自己的野心积蓄力量,像是不知疲累一样,优异地活跃着。他想了想,如果那时候,真的有一个六岁的孩子来找上自己。

然后告诉他,自己是绿谷出久和他的孩子,眼里充满崇拜。

爆豪胜己想到了当初家访绿谷晓家时,在洗手台下面看见的那些贴纸,有些已经泛黄或是翘起了贴纸边缘,的确旧了,但当时被孩子贴上去时必然是崭新又明亮的。

爆豪想了想那时候的自己,什么都不愁,那年甚至因为家里介绍了相亲而翘掉了新年,直接留在事务所过了年。爆豪回答他:“那时候我处于事业上升期,脾气不太好。”

“你的脾气一直不好!”爆豪光己补充了一句。

“有些电视台邀请你去小学做活动,那时候我一直期待你出现在静冈,但是你没来,所以我想去找你。只不过我去找你的那天不小心被爸爸捉住了,他说我不能去找你,爆心地在我出生之前就不喜欢我,也不喜欢我爸爸。”

绿谷晓挠了挠脖子,说出这些话,显然十分不自在,但他还是坚持说完了,有些地方停顿了片刻,说出这些话的时候,他至始至终不敢看绿谷引子。

这事情绿谷引子不知道。事实上,绿谷引子不知道很多独独发生在绿谷父子身上的事,现在说这些是一种全范围的屠杀,绿谷晓很清楚他本可以私下质问爆豪胜己,可事实就是事实,换一个场合,爆豪胜己的答案也不会是那个温柔的答案。

“我也知道你做了什么,在我出生之前。”

绿谷晓为了让自己不显得太过于理直气壮或是嚣张,补充道:“不过现在我爸爸已经过世了,那是你们之间的事,既然找不到人解决,就算了吧。”

他是真心实意为绿谷出久多说一句,也是为自己。或许他的出生就是一场意外,但他也不想就“自己究竟应不应该被生下来”这个问题再和爆豪胜己多说什么,事已至此。

 

爆豪胜己迅速在脑内过了一遍当年的事,昨晚他很多细节都没能想起来,现在他又零散地想起了一些画面。他昨晚甚至忘了自己在医院对绿谷出久说过什么暴言,现在他想起来了,他那天的态度十分暴躁甚至称得上恶劣,他觉得绿谷出久在算计他,他恨透了这种Omega绑住Alpha的下作手段。

即便当时的绿谷出久没怀孕,那也称得上一场“演习”了吧,爆豪胜己迅速地从那段关系里抽身,他信了绿谷出久是个什么都敢干的人,他敢跟在自己身后,然后说着什么“喜欢”、“爱”之类的话语,以前只觉得瘆得慌,那天的风波彻底点爆了爆豪,一想到他会和绿谷出久有个孩子就觉得万分恐怖。

 

可现在看到一个他和绿谷出久的融合体站在自己的面前,他甚至想过直接公开他和绿谷晓的父子关系,事实上他对自己的公关部门也是布置了这样的任务,几天后他准备正式公开。但现在看来,他觉得自己荒谬得可笑。

包括回家找父母坦白这件事,都是一个错误。他想让他父母来拜访绿谷家先替他探听虚实,他内心下意识地抵触着对绿谷出久的正面回忆,更不想去直接面对一些事情。后来这摞纸塞到他手上,他想要的绿谷晓的全部的目击证词都在这里,厚厚一本,每个字都证明这个孩子失去了他挚爱的父亲。

爆豪胜己之所以觉得荒谬,是因为他越过了所有“远离绿谷出久”的机会,他一边想着当年的恐怖体验,却闭着眼走到了某个地方。眼睛看不见时只剩心可视物,然后他发现自己,兜兜转转,多年后,回到离开的那个“起点”。

最最荒谬的是,越可笑越是心口发紧,他宁愿现在自己内心再捞回当年的一点点厌恶,这样他就能做一个始终如一的人,可现在他的行为告诉了他,始终如一是闭着眼也会往前直走,周而复始才是闭着眼绕一个圆。

他感觉自己又被绿谷出久攫住了,当初他用信息素让一个Alpha在发情期时接受了他,现在是那个人的亡灵回来了吗?

世上没有亡灵,如果这是事实的话。爆豪胜己也不会喜欢绿谷出久,这也是事实。可是爆豪胜己总感觉绿谷出久如影随形,所以这世上究竟有的是亡灵,还是某种自以为是的错觉?

 

我将成为血,而你将在你劳动的手掌以及嘴中的酒里找到我。

我将变成你的内脏,燃烧于我再也听不到的你的脚步声里,

燃烧于寂寞海洋般彻夜疯狂敲击的你的痛苦中。*

 

*选自米斯特拉尔的《离去》


大雨将至

《红线的谎言》 胜出ABO 35

爆豪有一个他不知道的儿子的故事。

一些基本的问答,算是设定。


作者有话要说:写到泪流满面,作者调整情绪去了,这依旧是定时发布。


第三十五章


来不及互相说些什么,双方父母们都往那烟尘弥散的中心跑去,爆豪胜拉住了爆豪光己,却看到绿谷引子冲进战火中央,那一瞬间能从绿谷引子身上看到一股赴死执念,她不管不顾冲进去,发胖微老的身躯能阻拦住什么呢?

爆豪胜己和绿谷晓二人一言不合再次开打,甫一动手便像是要一招致对方动弹不得,爆炎与爆炎对冲,气浪翻滚将二人都顶开一段距离。在爆豪胜己看来,绿谷晓是那个需要被“打服”之人,他留七分力,用三分华而不实的“杀招”让这个孩子消停消停,可绿...

爆豪有一个他不知道的儿子的故事。

一些基本的问答,算是设定。


作者有话要说:写到泪流满面,作者调整情绪去了,这依旧是定时发布。


第三十五章

 

来不及互相说些什么,双方父母们都往那烟尘弥散的中心跑去,爆豪胜拉住了爆豪光己,却看到绿谷引子冲进战火中央,那一瞬间能从绿谷引子身上看到一股赴死执念,她不管不顾冲进去,发胖微老的身躯能阻拦住什么呢?

爆豪胜己和绿谷晓二人一言不合再次开打,甫一动手便像是要一招致对方动弹不得,爆炎与爆炎对冲,气浪翻滚将二人都顶开一段距离。在爆豪胜己看来,绿谷晓是那个需要被“打服”之人,他留七分力,用三分华而不实的“杀招”让这个孩子消停消停,可绿谷晓是来真的,像是把爆豪胜己视作必须被打漏的沙袋全力出击。

倒在地上的绿谷晓艰难地爬起来,不远处的那个男人还站在原地,穿着普通人的衣服,手上却扑闪着火星——这场景无论怎么看,绿谷晓都觉得自己像某些少年漫里徒劳的主角,反派岿然不动,手里攥着无数用以要挟的条件,如果主角此时此刻不站起来,一切都完蛋。

正当这父子对垒的关口,其他人生怕是敌袭降临在这个儿童公园,却有人大无畏地冲进去,把绿谷晓扶起来。

绿谷晓想甩开这桎梏,烟尘散去却看见是熟悉的亲人。绿谷引子扶起绿谷晓,她的眼泪止不住,却面色沉静,拽住绿谷晓的手微微颤抖,她红着的眼眶反衬着她的故作镇定,绿谷引子一面用干净的袖子去揩绿谷晓脸上的灰,一面说道:“你知道如果出久看到这个场景,他该多难过吗?”

她算了解绿谷晓五分,现在只有搬出绿谷出久这个名字,才能让他瞳孔聚焦望着自己,而不是继续死盯着那个男人。可绿谷晓回答道:“我只想让他难过。这些年来我们难够过了,只有他一个人快活,这不公平。”

绿谷引子忍耐不住,更用力地用袖子擦着这小子脸上的灰,他的另一边脸侧流着血,想想自己脸上挂了彩,他和爆豪胜己的“对话”才刚刚开始,谁来拉走绿谷引子?他焦灼地想推开绿谷引子,但又怕伤了她的心。绿谷引子带着哭腔一直在他身边碎碎念,让他不要打架,欧尔麦特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为什么要打架呢?为什么不能好好说呢?

因为绿谷引子无畏地冲进来拖延了几十秒,后来爆豪家也加入了战局。绿谷晓被绿谷引子时不时拉退几步,似乎怕他们二人再打起来。刚才他们站着的地面被炸出一个浅坑,空气里还弥散着焦糊味。

绿谷晓看到爆豪胜己也被他的亲人给围住,爆豪光己却不像绿谷引子那样拉着爆豪胜己后退,反倒是死死地拉住儿子,母子二人几步便跨走过来,让绿谷引子无可后退,爆豪光己看见绿谷引子时什么也没说,深深地鞠了一躬。

维持着鞠躬的姿势,她向身旁已是高大男人的儿子严肃地吼道:“胜己!”

爆豪胜己的身后突然有人伸出一只手,推压着他的背,似乎就是这一猝不及防的助力,让爆豪胜己这鞠躬自然而然地发生。爆豪胜收回手,只听见爆豪光己说道:“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家的孩子实在是……”

“我家的胜己实在太混账了。”爆豪光己收住眼泪,在指责爆豪胜己这件事上,她一点柔情都不想带有。同时,她也不指望爆豪胜己能说出什么好话,她甚至害怕这儿子下一秒能当着绿谷引子的面说出更多混账话出来,趁着爆豪胜己鞠躬,她赶紧捂住了一旁儿子的嘴巴,抬起脸来,再郑重其事地道:“对不起,给引子你添麻烦了……孩子他爸——你快过来把这个臭小子牵走!”

爆豪胜己猝不及防地被他妈给捂住嘴巴,老女人的力气还大得很,甚至把自己的头给夹在臂弯之下给箍住,这丢脸样子若是放在十多岁的爆豪胜己身上尚且能看,青少年的叛逆期而已,可现在爆豪胜己都三十多岁,被他妈当众教训,脸上当众爆出青筋,爆豪光己松手时他对他妈道:“老太婆,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根本没想过你们会出来打架!爆豪胜己!你为什么要动手!?”爆豪光己简直要尖叫起来,她看到那个孩子的脸因为刚才蹭到地面而流血,左手垂着,她才在新闻里看到这孩子左臂受伤的新闻,现在爆豪胜己说什么“不是她想的那样”,她要是不知道这个孩子和爆豪胜己的关系,恐怕会认为爆豪胜己刚才当街在和仇人动手。

在爆豪光己怒骂的时候,爆豪胜己无可奈何地把手机开机,恰好一个电话打进来,他接起,电话那头的员工也吵吵嚷嚷,直到部门的部长开口时,大家才安静了一些。部长说道:“这可是彻头彻尾的丑闻,爆心地啊,你是认真的么?”

“那就让丑闻发酵吧。”爆豪胜己一边这么说着,一边看向绿谷晓。“让我的丑闻发酵,把这个孩子的事情继续掩盖下去。”

“这恐怕很难……”

“脏水都给我!如果真的有难缠的家伙找上你,告诉他这孩子是‘人偶’的儿子,我和人偶的资料会发给你,把脏水往我身上引,这个应该不用我教你吧?”

“你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放屁,去做好你的分内事,做不好就闭嘴等着事务所倒闭。”说罢爆豪胜己挂了电话,直接把电话捏碎了,吐息几次,早知道绿谷引子会赶过来的话他就应该把这个孩子再提住几分钟,或是再吃一个朝脸炮而已。绿谷引子几句话就把那小子给拉住,显得爆豪胜己作为班主任抑或是某个父亲都很徒劳。

周围渐渐围着越来越多人,爆豪胜己问绿谷晓道:“要换个地方吗?”

“不了,要么打架,要么散场……”

绿谷晓刚放出一句狠话,就被绿谷引子学着刚才爆豪光己的动作捂住了嘴巴。

虽然爆豪胜己是个狠厉的人,可绿谷晓的嘴巴实在让人不适,激得人手痒。此时此刻说话的权利彻底交还给了家长们,绿谷晓没有发言权,他胆子太大,惹事时不顾及后果,在绿谷引子看来,他大概是真的恨爆豪胜己,她听见爆豪胜己和事务所通电话,但其实这种急迫的情况一旦暴露在公众眼光之下,事情就变得复杂许多。

 

“去我家吧。”绿谷引子道。

她的话是场上最不容拒绝的,绿谷晓想挣开绿谷引子的手,他坚决反对,他一开始就想反对这种场景的上演,最后却回到同一个结果上。

爆豪胜己自然而然地走过来,利落地趁绿谷晓被禁锢时把他的双手给反剪到身后。那一瞬间,绿谷晓简直以为自己变成了犯人,他最后是被爆豪胜己扣着送回绿谷家的。

可悲的是,家里没人对此有异议。似乎他俩在场上只有互相牵制才能像正常人,不然爆豪胜己总有降服绿谷晓的冲动,或是绿谷晓总有挑衅爆豪胜己的冲动。

只是此刻谁拳头硬谁说话罢了。

 

久违地跨入绿谷家,爆豪胜己将绿谷晓推进门后,松开了禁锢绿谷晓的手,把门关上。绿谷晓毫不留情地再抬手,绿谷引子道:“晓,过来倒茶。”

“我来吧。”爆豪胜己看了绿谷晓悬空滞留的手,看那小子的火星渐渐熄灭,爆豪胜己换了鞋兀自进屋。爆豪光己和爆豪胜坐在沙发上,生怕停留在玄关的孩子又要打开门跑走,但绿谷晓冷静了一会儿,也换了鞋进门,回了绿谷出久的房间。

绿谷引子一如当年温和善良,可她看见是爆豪胜己进厨房来帮忙时,无言地自己端着盘子走出来,没有理睬爆豪胜己。

在她以为这场对话中不再会有绿谷晓的插嘴时,绿谷晓从绿谷出久的房间里出来,怀里抱着一个很旧很旧的黄色书包。霎时间绿谷引子的脸色都变了,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书包会在出久以前的房间里,她一直一直以为当时警方没有找回这个书包。

“……”爆豪胜己数不清绿谷出久到底有几个黄色书包,感觉每个也只是有细微差别而已。这个他从未见过,可已然变得老旧,绿谷晓抱着那个书包,打开书包,爆豪胜己以为他会掏出绿谷出久这么多年来从未停记过的笔记本们,结果是一沓又一沓的纸质材料。

从当年绿谷出久入住医院修养的资料,再到绿谷晓的出生资料,再到休停职英事务的申请材料,再到他后来改名带职补读大学时的材料,再到他入职大学的资料……最后是他的死亡资料。

这些纸是绿谷晓和绿谷出久相互依靠的唯一凭证,绿谷晓道:“如果要公开我和爸爸的关系,是不是需要这些?”

爆豪胜己本想回答,其实不提供这些也可以,但绿谷晓最后把那个旧书包也塞给了爆豪胜己,道:“这是爸爸去世那天的现场遗物,这样就是所有东西了。”

绿谷引子伸手从爆豪胜己身前拿走绿谷出久的书包,她问绿谷晓道:“你在哪里找到的?他那天不是什么都没留下来么?”

“爸爸藏起来了,藏在了只有我能找到的地方,我自己去找回来的。”绿谷晓站在那里,表情让人捉摸不透,悲伤和坦然结合得太过自然,他偷溜出医院回到被封锁的博物馆现场,找到藏起来的遗物这种事也被一言带过,更让人难以置信。

 

那些纸落在爆豪胜己膝盖上像是发烫,但颤栗一波一波涌来,他浑身发冷,听着面前祖母和孙子的对话,仿佛那个人的死亡确有其事一样。明明这些资料爆豪胜己大部分都看过,可他此时此刻坐在此地,被交予了这些纸质资料,仿佛被递交了绿谷出久的骨灰盒。

这骨灰盒里是焚烧过往十几年来剩下的寥寥几笔,绿谷出久的短暂的半生和绿谷晓堪堪走过的半生都装了进去,现在,都交到了爆豪胜己的手上。


大雨将至

《红线的谎言》 胜出ABO 34

爆豪有一个他不知道的儿子的故事。

一些基本的问答,算是设定。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看到这更的话说明作者高潮没写完。她现在正在奋笔疾书……这是定时发布。

作者回来加一句:今晚没二更,睡了吧,我字数都摊到每一更里去……每天比原定数量多写1K5左右是我的极限了,手速慢(土下座)


第三十四章


电话那边的爆豪胜己刚坐上饭桌,一家人都陷入沉默,虽然之前爆豪光己说让孩子他爸送走孩子,但爆豪胜己难得的不抵抗和退战上楼,又让爆豪光己感觉到无可奈何。

倘若爆豪胜己没有内心挣扎或是所谓“松动”,他又怎么会不据理力争?爆豪胜当面说他做了错事,这难道不值得爆豪胜己反驳吗?然而他没有,无...

爆豪有一个他不知道的儿子的故事。

一些基本的问答,算是设定。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看到这更的话说明作者高潮没写完。她现在正在奋笔疾书……这是定时发布。

作者回来加一句:今晚没二更,睡了吧,我字数都摊到每一更里去……每天比原定数量多写1K5左右是我的极限了,手速慢(土下座)


第三十四章

 

电话那边的爆豪胜己刚坐上饭桌,一家人都陷入沉默,虽然之前爆豪光己说让孩子他爸送走孩子,但爆豪胜己难得的不抵抗和退战上楼,又让爆豪光己感觉到无可奈何。

倘若爆豪胜己没有内心挣扎或是所谓“松动”,他又怎么会不据理力争?爆豪胜当面说他做了错事,这难道不值得爆豪胜己反驳吗?然而他没有,无论是他因疲劳而无话可说,还是真的有所思索,事已至此。

饭桌上是比较简单的午饭,光己想做的汉堡肉最后也没做成,他们家今天吃午饭比较早,因为她从她儿子的状态就能看出来,这小子指不定几顿饭都忘记吃,所以和他们呛声的时候都底气不足。

然而一通电话,就让爆豪胜己放下了筷子,爸爸妈妈不知道他到底接了谁的电话,又说了什么,只见爆豪胜己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原本爆豪胜己接公事电话应该离开餐桌,但赤谷晓短短几句话就让他被钉死在椅子上,因装满绿谷出久资料而过负荷的脑子像是“轰隆”一声炸开,绿谷晓的话是氢弹弹头,一触即炸出漫天蘑菇云。

“我是赤谷晓,我想从雄英高校退学。”

“为什么要退学?”爆豪胜己从来没想过这个可能,因为在他看来,每个进入雄英的孩子都不会想离开。但也有例外,那就是当年的英雄杀手斯坦因。

他从没有将赤谷晓和斯坦因联系在一起过,但当年斯坦因是从教育体制看出了英雄观的腐败,才生出一股执意要去执行自己的正义。赤谷晓又是对什么不满?爆豪胜己再问道:“你不想成为职英吗?”

“是的,不想。我不想成为职英,不想成为像你一样的职英。”

绿谷晓在电话那头这么说的时候,绿谷引子倒吸起一口冷气。她很惊讶晓会直接打电话过去,更惊讶他会这么跟爆豪胜己说话。这是他想离开雄英的理由么?还是说这只是气话而已?

她更仔细地观察晓的表情,晓很淡定,好像说出了再自然不过的事。事实上这是他一直以来的主张,只是他不会光明正大向爆心地如此坦白罢了。绿谷引子甚至觉得绿谷晓不是在打电话和他的班主任沟通,而是隐隐要引发一场吵架。

 

那头的爆豪胜己没法再吃这顿饭,面对父母带有好奇的目光,只见爆豪胜己一推碗站了起来,一边走一边说道:“什么叫像我这样的职英?这就是你要退学的理由么?”

“为什么所有人都要向你解释这些东西?你是爆心地,你自己最清楚。”

绿谷晓的话字字尖锐,但本质上还是不愿意当着绿谷引子的面再说些什么事实,所以把皮球再踢了回去。

爆豪光己和爆豪胜听到了“退学”这个词,夫妻俩对着口型,后来爆豪光己起身拉住了爆豪胜己,无声地问他:“是那个叫‘晓’的孩子吗?”

爆豪胜己点头,眉心一阵黑气,他在玄关打电话,简直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昨天这小子还好好的,今天就佯装着冷酷来和他说什么“退学”,刚才那句“我不想成为职英,不想成为像你一样的职英”简直让爆豪胜己难以置信,他是多少人的偶像,却唯独在这个人心中是职英之耻。

“不要说什么气话,体育祭的事不会影响你的学业。”爆心地奇迹般地压住了自己这口怒火,他想,原来有时候他妈和他吵架时,强行让自己平静下来时就是这种心态,防止下面再被孩子的话气死。

换个同龄人来指着爆豪胜己这么说他,他早就把人骂得怀疑人生,反思自己是不是一只虱子般渺小的垃圾。其实他原本也能骂赤谷晓,他也不是没有骂过,在这孩子刚入学的时候没少挨自己的冷嘲热讽。

可现在赤谷晓告诉他:“这不是气话。”

“你在哪里?我们需要谈谈。”

“你不要说气话。”绿谷晓反而在电话那头说道。

玄关里爆豪光己站在爆豪胜己旁边,小心翼翼地捕捉着手机听筒里传来的断断续续语声,那个说话的人就是赤谷晓吧?爆豪光己想,这是她的孙子啊,可是她却一次都没见过,现在连声音都听得胆战心惊,不由得再伸手打了一下爆豪胜己的手臂,她真的很难受。

几轮深呼吸下来,爆豪胜己几乎已经要迈出门了,结果最后还被他妈拽住,用身体语言告诉他,不要意气用事。爆豪只好回道:“你的未来不应该这么草率,体育祭输了而已,一些流言蜚语而已,如果逃避的话,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没有意义。”

“我知道,我的存在其实就没有意义。”

绿谷晓的声音放轻,他不能说是流露出真情实感,反而可以说,他是在想起以前真正崩溃时面对心理医生时的语气,然后将当初的故事重新演一遍。他听见爆心地愤怒的气声和强装镇定的劝说之语,不觉得难过,反倒觉得有一点有趣。

不出他所料,爆心地在那头对他说:“还记得我家访时和你说了什么吗?”

“记得,你说要找我那个当职英的爸爸算账。”

绿谷引子听得云里雾里,什么时候家访?她怎么不知道?什么算账不算账?她一边疑惑着,一边看见绿谷晓站起身来,单手收拾着书包,似乎又要出门。

还没等爆心地回应,绿谷晓仰起下巴,叹息一声,然后朗声道:“现在要出门算账吗?”

“……”

“我觉得男人就应该用拳头谈谈。”绿谷晓天不怕地不怕,他和爆心地打一架还出气呢,他要是受伤了,恰好就有理由从雄英退学,毕竟和班主任打架这事不被开除也困难,反过来说,一个雄英的老师会和学生打架,这个学生就算离开雄英也是正当的。

绿谷晓还存有一方面私心,不希望引子奶奶出面,她已经很内疚了,他不希望她更内疚。

况且绿谷晓一开始就不想太过平和地解决这件事,他期待爆炸性的场景,不喜欢不痛不痒的坦然相见或是故作解释。他所有少年人的把戏,都只为刺伤一个从未受过伤的人。

 

爆豪胜己拉开他妈,大步流星地从他家出来,电话里的小子和他约了一个地方,离爆豪家和绿谷家都很近,就在他们幼年时一起玩的公园里。他心中默念着“绝对不能动手”,脸上的表情却完全不是这样一回事。

另一头的绿谷晓也出了门,绿谷引子想要留住他,可他却对绿谷引子道:“这件事总要解决,爸爸已经不在了,那只能换我来。”说罢孩子鞠了一躬,关上门,让绿谷引子呆滞当场。

 

两边的家长都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现在这样。爆豪家似乎还没有那么奇怪,因为爆豪胜己站在玄关一边穿鞋一边打电话时就像是要出门找人算账了,现在他摔门而去,爆豪光己只能摘掉围裙,返回客厅,拉上爆豪胜,一起出门。

绿谷引子在家里打了个电话给欧尔麦特,通话结束后她也抓上包,想要出门阻止这场几乎可以预见到的腥风血雨之战。

 

那个公园离爆豪家和绿谷家只有十分钟路程,绿谷晓先到,所以爆豪胜己一眼就看到绿谷晓那个孩子站在滑梯旁,他看着正在玩闹的小孩们,明明自己也没比那些孩子大多少,可眼神却很悲伤。

绿谷晓没有戴帽子,一头金发在昼光之下,和爆豪胜己的头发呈现同一种泛白的光亮。他站在孩子堆里,看着那些奔跑嬉闹的孩子,他到底在想什么?爆豪胜己这一刻忽然十分好奇。

然而绿谷晓回头,看见爆心地已经站在公园入口,绿谷晓用手指了指一块空地,他们一同走过去。他远离那些正在嬉闹的孩子,甚至要远离回忆里的那段缩影——绿谷晓知道,这是他父亲们儿时就结下缘分的地方,命运就可能发生在这种不起眼的地方,在无人知道的时间里。几十年后回头重来,什么都没变,什么都变了。

 

绿谷晓堪堪站定,爆豪胜己就对他道:“男人在用拳头谈谈之前,你得首先是个男人。”

“我不是的话,难道你是?”

这里没有熟人,绿谷晓的话十分不客气,完全算得上冒犯,当然,他认为是爆豪胜己先冒犯了他,凭什么骂他不是男人?

“你只是个毛都没有长齐的小孩子罢了。”爆豪胜己蹙眉道。

绿谷晓的手机忽然震动,他拿出手机来,看到来电人是欧尔麦特。爆心地同样也瞥到了那个来电人,然后绿谷晓当着爆心地的面挂了欧尔麦特的电话。

绿谷晓说:“我们的事,就在我们之中解决。”

“我同意。”爆心地把手机关机,他毫不怀疑他和绿谷晓现在站在公园里,五分钟之后就会有人拍照上传SNS,五分钟又三十秒后,他事务所里的公关人员就要打电话来问他究竟是怎么回事了,他不想被其他人打扰,甚至欧尔麦特。

至此为止,爆豪胜己都认为,他在忍让绿谷晓。他用了十多年学会在话语上给别人让步,在语气上放弃占领主导权,最后只为了套出绿谷晓更多的话,无论是当年的事实还是现在的感想,爆豪胜己宁愿让绿谷晓说,他听。

爆豪胜己看见绿谷晓深吸一口气,在战火硝烟弥散的气氛里,却先这么说道:“其实我一直想这么做,但我害怕被你杀掉。”

说罢,One·for·All全开,男孩儿像炮弹一样冲出去,身体上光华流动,爆心地一边想着“杀掉”这个词的来源,一边微微侧身,闪过直冲来的一击,然后熟练地躲过从背后袭来的踢技,爆心地躬身再转向,伸手拽住绿谷晓的衣领,试图让他停下。

这小子果然是来找他打架的,可他是这小子的班主任,平时这小子惯用的伎俩,他心里会没有数么?

绿谷晓想以速度取胜,One·for·All带来给他的身体改造是敏捷和力量,其实敏捷排在力量之前。就算被爆心地拽住衣领,绿谷晓也没有被限制住,因受伤而不能直接用来攻击的那只手摊开掌心,在离得爆豪胜己极近的那一刻,爆炎扑面而来。

这个坏习惯究竟是和谁学的呢?爆炸在他们二人之间炸开,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但到最后,那只手还是死死地拽住自己的衣领。

绿谷晓沉气后退,他的衣服可能会因为此举被撕破,但被炸了脸的爆心地在硝烟散去后,虚起一只受伤的眼,另一只眼瞪着这小子,转而扣住他受伤的左手,拉近,一声怒吼传来。

“你就只有这个水准而已吗!?如果你不是我儿子的话,我早就把你打成可笑的肉饼了。”

爆心地的声音又低又哑,却带着一股撕裂皮肉的狠劲,像狮子狂吼。他没想动手,但也不想和这个小子在这里打一场幼稚无比的所谓对决。他早就想过他们之间有一战,爆心地甚至准备好了舞台,让他们打个够,所以孩子此时此刻展露出的疯犬式袭击看起来尤为可笑。

但这可笑中透露出一股辛酸,绿谷晓的左手被提起,带得他整个人都不得不被提起来,与爆心地直视。

“和别人打架时要看着对方。”爆豪胜己甚至在教绿谷晓怎么打架,才不显得那么丢人。

绿谷晓此时此刻直视他,不甘下风地回道:“睁开你的右眼看我啊!和人打架时要看着对方。”

父子俩的狠话仿佛从同一个模子里倒出来。

而周围不出所料地,有人已经聚集起来,似乎发现这个平和的儿童公园里有人在私斗,还惹出了很大的动静,扬起地上沙坑里的砂土。爆豪的父母和绿谷引子在公园门口不期而遇,只听见那扬沙的中央又传来两声巨响,将人骇住,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大雨将至

《红线的谎言》 胜出ABO 32-33

爆豪有一个他不知道的儿子的故事。

一些基本的问答,算是设定。


第三十二章


赤谷晓久违地回到奶奶家,绿谷引子准备好了早餐,在赤谷晓下出租车前甚至站在楼下等他。许久不见,奶奶又胖了些,赤谷晓看到奶奶时不由得这样感慨,但也就是内心想想,胖胖的引子奶奶让人觉得很有安全感,但赤谷晓也知道,绿谷引子的胖不无自己的原因。

进了家后,绿谷引子担心地问赤谷晓道:“体育祭的时候有受伤么?还好么?当时转播里很恐怖的样子,柱子又高又危险,还要在上面比赛……”

一进门绿谷引子就拉住赤谷晓坐在沙发上,仔细地询问着,赤谷晓在体育祭上伤了手臂,不过不是什么大问题,只是一周内尽量要避免手臂发力...

爆豪有一个他不知道的儿子的故事。

一些基本的问答,算是设定。



第三十二章

 

赤谷晓久违地回到奶奶家,绿谷引子准备好了早餐,在赤谷晓下出租车前甚至站在楼下等他。许久不见,奶奶又胖了些,赤谷晓看到奶奶时不由得这样感慨,但也就是内心想想,胖胖的引子奶奶让人觉得很有安全感,但赤谷晓也知道,绿谷引子的胖不无自己的原因。

进了家后,绿谷引子担心地问赤谷晓道:“体育祭的时候有受伤么?还好么?当时转播里很恐怖的样子,柱子又高又危险,还要在上面比赛……”

一进门绿谷引子就拉住赤谷晓坐在沙发上,仔细地询问着,赤谷晓在体育祭上伤了手臂,不过不是什么大问题,只是一周内尽量要避免手臂发力攻击,其他倒还好。绿谷引子对电话里说的“个性使用过度”很在意,赤谷晓则表示这只是诓她的,并没有这种事。

“真的没问题么?”绿谷引子盯着赤谷晓,就连赤谷晓上桌吃饭后,她也在观察孩子的动作,忧心忡忡,生怕他有别的什么伤却不告诉她。

赤谷晓吃完早餐之后,绿谷引子收走了餐具。家里这么多年来,几乎只有她带着当年的绿谷出久过着生活,绿谷出久的爸爸常年在国外工作,七年前照顾赤谷晓的责任几乎又全部落在了绿谷引子身上。望着她发胖的背影,赤谷晓还是凑上前去,帮忙洗碗,收拾厨房。

赤谷晓对爷爷的印象不深,只知道爷爷一直在海外工作,只有当初绿谷出久“出事”的时候,爷爷回家待了一段时间,但由于自己一直在相应的机构里进行心理治疗,也没能见到爷爷几次。

奶奶说,爷爷大概再过两年就会回日本,他终于可以退休了。这几年绿谷引子的日子尤其难过,她自己也有工作,赤谷晓又不愿意住在以前的绿谷家,而是执意住在他和绿谷出久当初一起住的房子里。

绿谷引子也能理解孩子的想法,所以只能两头跑,一周抽出几天的时间去陪赤谷晓。绿谷出久还在的时候,她一周会去一次绿谷出久的家,大部分时候都是绿谷出久自己照顾孩子。他特别不愿意麻烦自己的母亲,就连晓出生的时候,绿谷引子都不知道这件事,硬是等到了一年后,那时晓都已经蹒跚学步了,绿谷出久才把孩子带回家。

 

那时候的绿谷晓还是小小的一团,头上顶着金色绒毛似的卷发,蓬松,柔软,胸前戴着绿色的围兜,饿了的小家伙还会一呼一吸间造出可爱的口水泡泡。绿谷出久背着熟悉的黄色双肩包,抱着小家伙,在绿谷引子打开门时把她吓了一跳。

绿谷出久握着绿谷晓的手臂朝绿谷引子摇了摇,对晓道:“这是奶奶哦,要笑一笑。奶奶早上好!”

小时候的绿谷晓是爱笑的,稍微逗弄一下就露出了灿烂的笑脸,冒出的几粒牙齿十分滑稽,绿谷引子简直要惊讶坏了,二月份很冷,她赶紧让绿谷出久抱着绿谷晓进来。

她几乎不知道该问些什么才好,自己的儿子一声不吭就带了一个小婴儿回家,她帮绿谷出久卸下沉重的书包,绿谷出久的手至始至终没有放下过怀里的晓,那一分钟绿谷引子就知道,这个孩子不会是什么出久在职英活动中收养的孩子,也不会是什么朋友家的小孩。

那是绿谷出久的儿子。

绿谷出久是个Omega,绿谷引子怎么可能会忘了这种事。只是按照绿谷出久的性格,如果他真的结婚怀孕,他一定会告诉家里人,为何等到孩子都一岁了才带回家呢?

还没等到绿谷引子组织好措辞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绿谷出久就说道:“这个孩子……是我经过深思熟虑才生下来的,其实直到现在,我也没有什么当爸爸的实感……不对,其实应该是妈妈吧,哈哈,所以还是忍不住把他带回家了。”

虽然绿谷出久说着“没有当爸爸的实感”,但他其实什么都做得很好。包里都是孩子出行必备的用品,从奶粉、奶瓶到尿不湿一应俱全,几乎没有带什么自己的东西,除了一套换洗衣物,剩下全是绿谷晓的东西。明明只是住一晚而已,却郑重无比。

“出久啊……你在美国结婚了吗?”绿谷妈妈小心翼翼地问道。

绿谷出久摇摇头。

绿谷妈妈又问道:“是男朋友吗?”因为绿谷出久其实已经在刚才的话里说清楚了,他是“妈妈”的角色,这个孩子是出久自己生的,不是什么女朋友或者妻子。

看见绿谷出久又摇头,引子有些难以接受,她像是失去了组织言语的能力一般,只得断断续续再问道:“那这个……为什么……孩子的爸爸呢?”

绿谷出久把绿谷晓放在自己的腿上,郑重其事地对绿谷引子道:“我希望妈妈替我保密这件事,晓是我的孩子这件事是个秘密。”

后知后觉地,绿谷出久才向母亲正式介绍绿谷晓,他道:“刚才忘记说了,我们家孩子叫绿谷晓哦,Midoriya——Akatsuki,他正好是拂晓时出生的,护士们都说他刚出生时就像小时候的太阳神阿波罗,金发很可爱,但感觉长大以后会很帅气,所以就决定叫晓啦。”

面对绿谷引子隐隐的发怒和不解,绿谷出久至始至终保持着平和又带有一点喜悦的表情,把绿谷引子的话题引开,虽然后面引子又追问了一次,但出久还是没有正面回答她。

那时候的绿谷引子想过最糟糕的情况是,绿谷出久在美国交流实习的时候找了一个金发碧眼的男朋友,分手失意,独自生下绿谷晓。当时的绿谷引子很生气,但也无可奈何,因为她很清楚绿谷出久在某些方面既执拗又不听劝。

一个从小就被判断为“无个性”的男孩,最后仍然坚定地走上了职业英雄的道路,还有什么是他干不出来的?很多人是那种不撞南墙不回头之人,但绿谷引子当年就有所预感,绿谷出久即便撞了南墙,也不会回头,硬是要将那墙撞穿,然后继续头破血流地走他想走的道路。

所谓“温柔的强硬派”就是绿谷出久本人了。

 

然而绿谷引子真正察觉到绿谷晓身世时,是在绿谷晓幼年个性初露时。绿谷出久带绿谷晓去做检测时没有告诉绿谷引子,自然她也不知道结果。

那天正巧轮到绿谷引子去幼儿园接绿谷晓,幼儿园的老师告诉绿谷引子,晓在学校不小心使用了个性,那个性似乎带有一定攻击性,所以吓到了班上其他几个孩子。虽然老师很快就把那几个孩子哄好,但绿谷晓本人却闷闷不乐。

老师让家长回家好好开导一下孩子,从教室里把绿谷晓牵出来,绿谷引子看见晓低落的样子,简直都要心碎了,拉着他的小手带他回家。

绿谷引子问他:“晓今天为什么会不高兴呢?”

绿谷晓的嘴角耷拉下来,还是不愿意说。当时的绿谷晓其实是遵守了他和爸爸的约定,他的个性同样也是“爆炎”,出久不希望晓随意在学校使用他的个性,尤其不能用这样的个性去欺负其他小朋友。

他下意识觉得自己做了错事,不敢和奶奶说,回到家看到爸爸,大眼睛里就蓄满眼泪,一副委屈的样子,但是想说又不敢说,惹得绿谷出久和绿谷引子十分心疼。后来绿谷引子是从孩子带着哭腔的叙述和展示出来噼啪爆裂开的火焰和星点才知道了绿谷晓的个性究竟是什么。

真相才是真正的苦难之源,而掩盖真相本身只是为残酷遮羞。

 

直至今日,绿谷家内部都互相隐藏,互相掩盖,大家给彼此留下秘密。小的谎言往大了说,便变成了大的谎言,试图欺瞒所有人,这种说谎的本身就是伤害,或许有些事从一开始就不该发生,也就不会带来所有苦果。

可无论怎样活着,人都会抱有遗憾,人都会经受痛苦,只是各有不同的痛苦罢了。绿谷出久选择了生下绿谷晓,他从晓那儿得到了足够的爱,他的爱也有了寄托的地方。

绿谷引子知道绿谷出久不后悔生下晓,绿谷出久对他的母亲说过:“即便我做了很多错事,但我还是很感谢晓能来我的身边,就像妈妈因为我感觉到幸福和温暖一样,我因为晓感觉到幸福和温暖。”

 

所以无论怎样,绿谷引子都会好好照顾绿谷晓,她和晓都失去了幸福和温暖的来源,某种程度上而言,他们变成世上寥寥几个可以相互依靠的人,这时再也不会有人指责彼此的对或错,他们只想要保护彼此,仅此而已。

 

绿谷引子很害怕晓受伤,那个孩子一旦回到这个家来,自然而然也该呼唤他为绿谷晓,而非赤谷晓了。她看着晓长大,从当年在幼儿园里使用个性吓到同学从而不敢使用个性的小孩子,变成了能在体育祭的比赛场上独当一面、威风凛凛的少年,绿谷引子不知自己是该感动落泪还是感慨基因的力量。

她还记得晓在上初中前就把自己的金发染黑了,不染成像绿谷出久一样的墨绿色是因为在他小时候,绿谷出久就把自己的头发给染黑,工作时也以黑发示人。

这是他们父子间的一个约定吧,而非什么草率或是叛逆之举。

见到久违的金发,绿谷引子情难自已地摸了摸绿谷晓的头发,绿谷晓问奶奶道:“我这个样子是不是很奇怪?”

“不奇怪,挺好的,我们晓无论怎样都很帅气。”绿谷引子笑了笑,低下头去打扫厨具。

她也不知道究竟怎样的引导才是对的,晓经历了太多,她实在太害怕这个孩子在这些秘密和压力下会迷失自我,尤其是他已经经历过和爆豪胜己的一夜“对峙”。她只想安慰他,保护他,竭尽所能地爱他,除此之外,她什么都不想去想。

 

 

第三十三章

 

对于绿谷晓而言,他和绿谷出久之间需要守护的最重要的秘密不是爆豪胜己的事,也不是任何一件发生在他们日常生活中的事,而是One·for·All。这是绿谷晓的秘密,也是绿谷晓的伤疤,是关于绿谷出久的Memento。

在昨天体育祭之后,关切绿谷晓的长辈并不少,欧尔麦特也早就给他发过短信,本来想安慰绿谷晓,但到最后绿谷晓却回复他:“没关系,我感觉从我进入雄英开始,碰到的大概都是命运和巧合,有些事是我想得太理所当然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在绿谷原来的家的缘故,绿谷晓感觉更加放松。昨天晚上他在爆豪家一直处于放空的状态,又累又懵。昨天的计划一直在被打乱,突然掉色的头发,第二场淘汰赛上被“夺走”过一段时间的One·for·All,因为发色加个性给人带来了疑惑,进而招致媒体的关注……实话说,赤谷晓也觉得很烦很崩溃,就算昨晚让他和爆豪胜己谈些什么,估计也谈不下去吧。

他觉得自己倒是挺心大的,在爆心地的床上能睡一夜,早上还借了他的钱直接走掉,现在的绿谷晓说不上来自己到底在期待什么,至少对于爆豪胜己这个人来说,他觉得现在跳上去一通质问或是其他方式都看起来很傻。

原本他应该是在体育祭里拔得头筹,然后再在体育祭结束后的那个夕阳下告诉爆心地,自己其实是人偶的儿子,如果硬要再算一个人进入“双亲”的行列的话,爆心地在血缘上也是他的父亲之一,但这些都不重要了,他会变得很好,然而这件事与爆心地将会无关。

但是他搞砸了,他本可以只在比赛中稍微透露一点点爆炎的个性的痕迹,只要让那个人看到就好……总之,他搞砸了,变得很被动,变得不能妥善处理,更不能潇洒退学。

显而易见地,绿谷引子很担心他,而且大概是因为失去了绿谷出久的原因,她对绿谷晓的安危更加看重,甚至已经到了一种焦虑的状态。绿谷晓本来想去绿谷出久的房间里再休息休息,却被绿谷引子喊住,坐回沙发,她很想和绿谷晓再谈谈。

她至始至终认为绿谷出久英年早逝的原因,正是因为她没能强硬地劝阻过他去成为英雄。最让她感觉到痛苦的一点在于,可能正是因为绿谷出久真正体验过并热爱职英生活,所以在他休停职英事务后,仍要冲上前去在那什么博物馆的事件里去救人,而那时绿谷引子还觉得绿谷出久终于放弃了当职英的念头,这样或许就能安全了吧。

然后她就接到了突如其来的死讯。她的孩子为了救别人而去世了。

现在她的孙子依旧进入职英,依旧在众人面前伤痕累累。绿谷晓在进入雄英之前就和绿谷引子产生过争执,他说服奶奶的原因是他想证明自己不是一个不应该被生下来的孩子,他至少很强大。

所以对于绿谷引子和绿谷晓而言,体育祭也是一个关键节点。绿谷晓向绿谷引子说过,他不想成为职英,不想成为像爆心地那样的职英,这让绿谷引子的心稍微好过了一些。

毕竟绿谷晓儿时也是被欧尔麦特看着长大的,就连这样的职英在旁,也没能给这个孩子树立起当职英的兴趣,说不定他真的只是想去证明实力给爆心地看。

爆心地成为绿谷晓的班主任纯属偶然,更大的可能是,爆心地也就只是通过新闻或者杂志知道有这样一个新星,实力强劲,这样就够了。日后倘若遇见,绿谷晓也有资本对爆豪胜己说,我坐过你曾经坐过的宝座,但我没兴趣再继续坐下去。

体育祭结束了,也该告一段落了,绿谷引子想和绿谷晓谈一谈。

 

“晓在雄英里怎么样?会不会很辛苦?有没有交到朋友?”绿谷引子很担心赤谷晓在雄英里仍然孤单一人,就像他初中那样,独来独往,刚开始因为比较沉默的性格被人排挤,但发过狠之后,变成没有人和他玩,也没有人敢来招惹他的状态。

绿谷晓想了想,道:“还好,朋友么……应该算是有吧。”那个用冰块的家伙真的是个很不错的人。

听到孙子在高中里交到朋友,绿谷引子高兴了一阵,随即又迎来了更大的失落,因为她想和绿谷晓谈谈那个问题——他们究竟还要不要继续就读雄英?

绿谷晓的成绩从小就很好,头脑灵活,如果他做完了想做的事,并且不想成为职英,绿谷引子考虑带绿谷晓出国就读高中,然后去做一个普通人,读大学也好,去干别的也好,可以带他迁去绿谷出久爸爸所在的海外,今后不回来也可以。

当然,这里面有一厢情愿的成分在,绿谷晓十分恋旧,光让他离开他和绿谷出久曾经居住过的房子都已经很困难,更别说离开日本去国外上学。

绿谷引子又问道:“如果奶奶想带你离开雄英,你会不会怪奶奶呢?”

她也知道这么问可能会引起绿谷晓态度的反弹,可出乎意料的是,绿谷晓回答道:“其实本来也没办法再继续读雄英了吧……”

看见绿谷引子有些难过的表情,绿谷晓解释道:“继续读雄英没有意义,我错过了最好的机会证明我自己,回去之后所有人也会因为我是谁的孩子而变得完全不一样,其实我本来就回不去了。”

这一点是实话,倘若爆心地不是他的老师,或者说他在体育祭上没有头发掉色加个性暴走,那他还有继续读雄英的环境,现在来看,他实际上变成了运气最差的那个人。

他的态度在犹豫,绿谷引子看了出来。

“晓其实是喜欢雄英的吧?”绿谷引子问道。

良久,绿谷晓才回答:“我不知道。”

出于绿谷引子私心,她不希望绿谷晓回去。但如果绿谷晓真的很喜欢雄英,她去阻碍孩子的梦想会让她很痛苦。但她正是当年支持了出久的梦想,现在才换来了更大的痛苦,绿谷引子其实心里已经有了决定。

绿谷引子道:“因为当年没有拦住你爸爸走上这条赴死的道路,所以我不能再让你走同样的路……”

“晓,奶奶不想让你继续在雄英上学了,到此为止吧。”

绿谷晓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奶奶,绿谷引子甚至拿出了几分魄力,但绝无强逼的感觉。绿谷晓明白引子的想法,但他脑中又冒起另外一种想法。这一刻,他甚至觉得一把火在心头点燃,总觉得现在忽然到了更为关键的分岔路,这个决定兴许会改变他的一生。

他拿出手机,调出那个人的电话号码,深呼吸后拨通。

 

“您好,是爆豪老师么。我是赤谷晓,我想从雄英高校退学。”


作者有话要说:我最期待的剧情又要来了(搓手

大雨将至

《红线的谎言》 胜出ABO 31

爆豪有一个他不知道的儿子的故事。

一些基本的问答,算是设定。


第三十一章


听见儿子的回答,爆豪胜单方面阻断了这场家庭会议。这种态度没有办法继续再谈,爆豪胜说道:“如果这件事你不能好好地解释清楚,就不要在家里说了。”

之后,爆豪胜看了看他儿子的表情,补充道:“我说的是‘解释’,你的确做了错事。”

长辈对这个事直接定性成“错事”,爆豪胜己离席,决定不谈。实话说,他现在也觉得脑内很乱,客厅里妈妈的哭声令人心碎,爸爸在安慰着,但似乎没有起什么作用。爆豪胜己站在楼梯上下视,停留了片刻,最后还是上了楼,回了自己的房间。

他之前的想法是,向父母交待赤谷晓的事,然后想让爆豪光己...

爆豪有一个他不知道的儿子的故事。

一些基本的问答,算是设定。


第三十一章

 

听见儿子的回答,爆豪胜单方面阻断了这场家庭会议。这种态度没有办法继续再谈,爆豪胜说道:“如果这件事你不能好好地解释清楚,就不要在家里说了。”

之后,爆豪胜看了看他儿子的表情,补充道:“我说的是‘解释’,你的确做了错事。”

长辈对这个事直接定性成“错事”,爆豪胜己离席,决定不谈。实话说,他现在也觉得脑内很乱,客厅里妈妈的哭声令人心碎,爸爸在安慰着,但似乎没有起什么作用。爆豪胜己站在楼梯上下视,停留了片刻,最后还是上了楼,回了自己的房间。

他之前的想法是,向父母交待赤谷晓的事,然后想让爆豪光己去确认一下绿谷家的情况。从昨晚到今天,爆豪胜己脑海里一直盘旋着关于绿谷出久的某个去向,那就是绿谷出久确实是去执行了什么隐秘的任务,就像之前他们同学聚会时大家所猜想的那样,隐姓埋名多时,也不能出现在众人眼前。

身为职英,熬夜执行任务的次数也算不少,爆豪胜己回到自己儿时住了多年的房间,神经放松了些,揉了揉眉心决定把所有资料再整合一遍。睡觉是件奢侈的事,爆豪胜己确信自己现在睡不着。

明明才过去一天,却像是十年过去,爆豪胜己昨天晚上了解到的情况是绿谷出久确实遭遇了“2.16博物馆事件”,具体事件是一个暴徒集团袭击了新开的自然博物馆,从袭击发动到闻讯前来的职英到位仅仅只有五分钟时间,但那五分钟内遇难者就已达到十五位,受伤人员超过百人,丧生者中包括一位职英,但那位职英并不是人偶。

绿谷出久的名字出现在失踪名单上,而他是两位失踪者之一,爆豪胜己对另外一位的名字十分陌生。在事件发生的四年前,人偶就休停了自己的职英事务,休停的理由大家都无从查之,或者说,他们这个级别的职英还查不到这些信息。

暴徒集团共十二人,当场击毙的有九人,后面却只抓捕到了一人,剩下二人仍旧在逃。政府把这件事压了下去,害怕引起社会恐慌,可暗地里与职英协会联合增加了相关的新规,因为引起了职英守则的变动,所以这个事件在职英内部非常有名。

爆豪胜己通过自己在警察那边的人脉,得到了一份绿谷出久在事件中的调查报告,报告主要由目击证词和现场鉴定结果组成。大部分目击证词的提供者便是来自赤谷晓,剩下的证词多是当时商场内的人员目击到战斗过程,“那个人”把战火从人群中引走,这才导致后面没有更多人伤亡。

赤谷晓的目击报告没有提供完整版,仅仅是一些凝缩的语句和总结。原目击报告封存在档案库中,不可被随意提取,而且职英与警察之间的来往说紧密很紧密,说疏离也算是疏离。这属于警察的档案库,他就算想看全版,也没办法拿到。

从只言片语中,爆豪胜己得知,在博物馆遭袭时,由于博物馆的大门是战斗最初发生的地方,也是伤亡最惨重的地方,人群拥挤,暴徒是从正面突入,赤谷晓和绿谷出久在二楼,袭击发生后绿谷出久踹开了走廊尽头的某个房门,赤谷晓被安置在尚在搬迁的空办公室里,而且他对赤谷晓说,如果害怕的话,就躲进更衣柜里,很快就会有职英来救他们。

说完这话,绿谷出久就离开了办公室,赤谷晓也确实躲进了那个铁质衣柜里,透过微小缝隙,他紧张地等待着,等待他爸爸回来。

原本那战斗离他很远,只发生在大厅部分,可不知为何,在赤谷晓躲起来过后没多久,周遭的动静就变大了,再一次看到绿谷出久是透过被腐蚀的墙壁和门,暴徒的个性极其凶残,七八名名暴徒团围住绿谷出久,原本绿谷出久有机会打破走廊尽头的窗户,跳窗离开战局,可他以一己之力拖住了所有前来的暴徒,最后换来了血的教训。

没人知道当时绿谷出久究竟是怎样吸引了大部分暴徒的火力,也没人知道为什么绿谷出久一个休停职英事务四年的前职英会选择这样的方式去送死。

报告上警方分析道,如果没有绿谷出久吸引暴徒的注意力和火力,或许伤亡人数会猛增。根据后来警方抓捕到的唯一一位活着的暴徒的犯罪心理分析,他们是一群狂热的宗【分隔】教分子,那天是邪神降临日,必须要有“血的祭品”,所以他们会不顾自己生死选择了人最多的地方去发动袭击,甚至罔顾自己的生死。

警方调查,为什么会有人失踪,这个人的一切供词都是:“是吗?那些家伙不是死了吗?尸体什么的我们不感兴趣。”

一派鬼扯,爆豪胜己心头火起,这又不是什么大型火灾事件,这种袭击方式下,尸体怎么可能会失踪?爆豪胜己看完这份报告,更是觉得这死亡不可信,除非有人一定要绿谷出久的尸体。

这样的话,倒推因果,袭击的理由就不可能是什么狗屁宗【分隔】教事件,要么是有人在说谎,要么就是事件背后还有另一起事件。

可即便这般思索一番,爆豪胜己也不了解事件的过程。他想知道赤谷晓的全部证词,而他忽然意识到,当初他带赤谷晓去做过精神状态的评估,这孩子患有PTSD,那这个事件的可信度就完全建立起来了,爆豪胜己放下了资料,想起当时心理医生转述赤谷晓所说的那句话。

“如果当时我不在那里的话,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吧。”

鉴定报告和赤谷晓的目击证明完全契合,出血量达到2.5L,现场已失去意识,赤谷晓亲眼看见他爸爸如何拼死抵抗,最后却被一次又一次的重击摧残至失血休克,赤谷晓的原证词没有在报告中呈现出来,鉴定组根据现场的血液量和喷溅痕迹估算出了失血量,完成了这份报告。

但最可怖的是,没有人知道绿谷出久去了哪里,就连目击最多的赤谷晓都没能看见,他几乎是一眨眼,他爸爸就消失在他的眼前了。

爆豪胜己想知道为何赤谷晓如此笃定绿谷出久是死了,而不是被什么人给带走,抑或是那根本就是个幌子,绿谷出久真的人间蒸发去执行某个机密任务。但为什么赤谷晓又会把罪行往自己的身上揽,明明绿谷出久可以发动One·for·All抱着赤谷晓直接从二楼的窗户破窗跳出,逃离现场,将孩子安置在场外再回来救援……不对。

这条逻辑在爆豪胜己这儿无法自洽。他能从这个报告里察觉出秘密的痕迹,因为绿谷出久在现场应该有无数种方式去解决一群狂热邪【分隔】教暴徒,他是经验丰富的职英,不可能莽撞地为了争取时间而送死,然而最后为何火力会集中在他身上?

 

正是这些细节带来的疑惑,让爆豪胜己想要最后确认一次,绿谷出久到底在哪里?他到底在干什么?为什么绿谷晓会变成赤谷晓,最终来雄英找到爆心地?

 

爆豪胜己见过不少遭受过灾难或是袭击的青少年,所以他在和赤谷晓接触不多的时候能从他的状态里推算出赤谷晓背后的一些情况,事实上,他推算的也没错。他猜错的只是赤谷晓是绿谷出久的儿子,而不是什么随便崇拜绿谷出久的被营救的粉丝。

但爆豪胜己也明白,就算他在这儿找出无数个逻辑上的疑处,事实就是绿谷出久没有再出现在他的面前过了——至今为止,就连赤谷晓和绿谷引子都露面,唯有绿谷出久还在阴影处沉默无言。

 

忽然,爆豪胜己的房门被敲响,他让外面的人自己开门,发现是爆豪胜走上楼来,对他说道:“午饭做好了,下来吃饭吧。”

爆豪胜看见爆豪胜己的桌上摊了无数的纸页,房间里的打印机多年后终于又亮起象征启动的绿灯,那些纸页上面零碎地记着很多东西,甚至将整张桌子都铺满,而他儿子点点头,再看着那些纸页思索了一会儿。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开始真正进主线了,晓朋友给的证词有一部分是假的,而咔现在“真的不认为久死了”,不过后面晓会“说服”他。

最近大家看文都很心急,我想说的是,大家跟随人物的视角一起推进是正常的,我没有站在全知视角写文,而是经常跳转叙述人物,以便大家体会人物的心路历程。但这种写法很容易让读者陷入某种叙述思路里,难以跳出,影响对故事的整体观感,所以有时需要大家要自动站在上帝视角来感受……

后面的剧情会变得复杂,不过马上晓和咔的爆发点就会来临了,又在给虐蓄力ing……下章出久上线,然后出久出现的频率会变得非常非常多。

大雨将至

《红线的谎言》 胜出ABO 30

爆豪有一个他不知道的儿子的故事。

一些基本的问答,算是设定。


作者有话要说:以后每天十点更。


第三十章


爆豪光己像是没听清楚一般,对爆豪胜己道:“你再说一遍?”

“没听清就算了,只是通知你一声。”爆豪胜己转身要走,结果爆豪光己把刀往砧板上一磕,那声音听来像是把刀给凿进了砧板里似的,然而爆豪光己并没有这么大的力气,她放了刀,摘下围裙,指着厨房外,对爆豪胜己道:“出去,先把话说清楚,什么叫‘我有个儿子,已经十五岁了’。”

爸爸赶紧坐到沙发上,看见爆豪胜己双手插兜走出来,看上去似乎不把这当回事,但当爸的一眼能看出儿子动作中的别扭——他能感觉到爆豪胜己的紧张。爆豪光...

爆豪有一个他不知道的儿子的故事。

一些基本的问答,算是设定。


作者有话要说:以后每天十点更。


第三十章

 

爆豪光己像是没听清楚一般,对爆豪胜己道:“你再说一遍?”

“没听清就算了,只是通知你一声。”爆豪胜己转身要走,结果爆豪光己把刀往砧板上一磕,那声音听来像是把刀给凿进了砧板里似的,然而爆豪光己并没有这么大的力气,她放了刀,摘下围裙,指着厨房外,对爆豪胜己道:“出去,先把话说清楚,什么叫‘我有个儿子,已经十五岁了’。”

爸爸赶紧坐到沙发上,看见爆豪胜己双手插兜走出来,看上去似乎不把这当回事,但当爸的一眼能看出儿子动作中的别扭——他能感觉到爆豪胜己的紧张。爆豪光己紧随其后,气冲冲的样子恨不得把他儿子变成今天的午餐。

她实在是太——生气了!这消息在爆豪光己脑海里闪过的不仅仅是“十五岁的儿子”这一简单概念,而是包含“隐婚”、“隐婚生子”、“隐婚连家里人都瞒住”……种种一系列窒息操作。她把爆豪胜己赶到沙发上,一家三口坐在一起,他们家已经数不清有多少年没这般严肃地齐聚一起,讨论家庭大事。

“这是怎么回事?”爆豪胜忍不住终于插嘴,他把手机上的新闻递给爆豪光己看,身为爸爸的他,这分钟也忍不住蹙眉直问儿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就突然冒出了什么……私生子之类的。

这可不是爆豪家能容忍的事。

最主要不是不能容忍这个孩子,而是不能容忍爆豪胜己这个态度。每次提到成家立业的话题,他都不屑一顾,今天却突然冒出一个“儿子”,显得十分不庄重。这不是一个可以开玩笑的事,爆豪胜己刚才的语气给他一种用这件事在拿他和光己开涮的感觉。

爆豪胜己不想和家里人再暴吵一通,今天的他没有太多精力发火,自然语气也平和了一些,不过也就只是“一些”罢了。他回答道:“具体的事情我还在调查,但我的确有一个儿子,那些小道消息不用看了,那个叫赤谷晓的小子就是我儿子。”

爆豪光己把手机丢回给老公,她怒道:“什么叫‘具体的事情还在调查’?你什么时候结婚了?对象是谁?这是你的学生,为什么你学生会是你儿子?”

问题像连珠炮一样射出,老太婆的声音拔高几度,爆豪胜己头疼,不由得也没好气地回道:“什么结婚不结婚,可恶,我没结过什么婚!我昨天才知道他是我儿子,臭老太婆烦死了,今天回来就是为了这件事。”

“这不是重点,”爆豪光己挥舞着手臂,她追问道:“这个孩子的妈妈是谁?”

她在问出这个问题前,内心已经涌上极度不安的慌乱,因为早上爆豪胜己那通电话。她可以说不了解她儿子有时候到底在想什么,就像她不理解为什么爆豪胜己从小就老去欺负绿谷家的孩子一样,但她毕竟是爆豪胜己的母亲,这方面的直觉极其敏锐。

全家又一次陷入沉寂之中,爆豪胜己良久后才结束这诡异气氛,道:“绿谷,绿谷出久。”

他说出这个名字时,有种浑身过电的麻木感,说不上是什么体验,像解除了某种禁制,恶魔逃逸了出来,用三叉戟戳着他的脊梁骨,让他不适又无可奈何。

他说完之后,爆豪光己几乎是跳了起来,她不能接受这个答案,在沙发背后来回走了两三趟,站定问爆豪胜己道:“你们在一起了吗?”

爆豪胜觉得他老婆的情绪状态不对,她并不是不满意爆豪胜己的儿子的母亲是绿谷出久这件事,而是不满意她儿子。这语气简直像诘问,虽然只是短短几个字,但背后语气却是“你竟然会对小久出手”再加上“为什么你和小久的孩子会是私生子”,总之是埋怨。

可爆豪胜己实在不想谈这件事,他自己都理不清楚,火气渐渐又冒上来,回道:“没有!我不可能和废久在一起的……”

“什么废久……是‘人偶’才对吧!这些年你到底在干什么?说着自己没有和别人在一起,自己有没有儿子也搞不清楚,还得意洋洋地开职英事务所,回到家问到这个问题就说不关我们的事……”

爆豪光己觉得这太荒谬了,她这么多年来压根不知道她儿子竟然会这样对绿谷出久。绿谷出久到底是倒了什么霉碰上自己这个儿子,要去忍受他这个态度。

爆豪胜插了一句话进来:“胜己,你承认这个叫赤谷晓的孩子是你的儿子,却不承认绿谷出久,我很失望。”

这是爆豪爸爸第一次对爆豪胜己说出“失望”这个词,这世上对爆豪胜己能说出“失望”二字的人屈指可数,有资格对他说“失望”的人也屈指可数。爆豪胜己皱眉,他爸是在逼他去直视绿谷出久这个人乃至这整件事么?

所以他道:“我现在只能先处理赤谷晓的事,其他人的事我过后再谈,不行么?”

一句反问抛出来,的确,他的想法就是先处理舆论,舆论直指赤谷晓是他的私生子这件事,加上他本人就很欣赏赤谷晓这个孩子,他想要先解决这件事。至今为止,他对这发生的所有事都没有实感,他和他爸妈一样也是满心疑问,他要去问谁?

可爆豪胜这样回答他:“你既然都不承认绿谷出久,为什么要承认你们的儿子?你觉得小久他会同意么?”

“……”

爆豪光己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对爆豪胜道:“孩子他爸,把臭小子送走,我大概知道他今天为什么要回家了。”

“为什么?”爆豪爸爸不解。

爆豪光己是真的想让爆豪胜己今天走掉,他早上问自己绿谷家是不是还在老地方,又问到妈妈们的往年交往情形,她终于知道爆豪胜己今天为什么回家,他的目的不在于回家看看,说不定是要去那个人的家里看看。

这些年来绿谷家的气氛一直不好,爆豪光己即便不能深问也能感觉到,她对爆豪胜己道:“我不能接受我和你爸爸一无所知地去绿谷家拜访,却不知道你做了这些混账事。”

“小久现在在哪里?在原先的绿谷家么?”爆豪光己头疼极了,只能自言自语,试图理出一个逻辑来。她又想到了什么争夺抚养权之类的电视剧剧情,她儿子的语气太伤她的心了,她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教出这样的小孩。

“如果真的不喜欢,就不要去碰人家啊,你平时欺负他的事就已经够过分了,现在说什么‘私生子’,即便如此,他也是绿谷家的孩子,你到底明不明白?”

“我不明白。”

爆豪胜己不悦地接住爆豪光己的质问,那句“我不明白”掷地有声,然后他道:“但我知道一件事,那个人已经不在了。”

那个人,爆豪胜己心里和脑里都想着的是“绿谷出久”这个名字,可是说出口时不自觉地就变成了“那个人”。他不知道的是,他前后的语气变化很大,可他自己都没能察觉到。

他看见他妈妈双手合拢捂住嘴,难以置信的模样,而他爸爸眼中的失望更甚,甚至变成了不解,再到后来就变成了愤怒。

那个人是指哪个人?

爆豪光己彻底无言,未过一呼吸的瞬间,她的眼泪就下来了,她转过脸去问孩子他爸,问道:“那个人是小久么?”爆豪胜不知道如何回答,他看向爆豪胜己。

这是爆豪胜己第一次惹他妈妈哭,在他的记忆里,他妈永远是那个吵嚷最大声的臭老太婆,无论何时都是十项全能老妈,就连看爱情电视剧时都会吐槽女主角好蠢的尖锐的妈妈,爆豪光己从来不是多愁善感的人,如果落泪,那必然是伤了她的心。

爆豪胜己忽然觉得今天或许要比昨天还要多舛,就连这第一步都能让他家大乱,更不要说跨出他家,去到绿谷出久曾经住过的房子里,面对绿谷出久的妈妈。

可爆豪胜己内心仍有一种执拗在顶着他往前走,不允许他返身。他道:“他只是不在了,不是死了,你在哭什么?”

他内心有个声音忽然在疯狂重复着他所说的话:他只是不在了,不是死了。

是的,他说的没错,爆豪胜己舒出一口气,他终于抓住了那个惹他不耐烦的恶魔,对着那可怜的小家伙的耳朵怒吼道:“绿谷出久是不可能会死的!那个废物怎么可能会死?少拿这种借口骗我,我还在这里,他想去哪里?”

他期望那个恶魔饶命似地大叫道:“他哪里都不会去!”可那恶魔,寂静地在他手中烟消云散,没有给他任何回答。


大雨将至

《红线的谎言》 胜出ABO 29

爆豪有一个他不知道的儿子的故事。

一些基本的问答,算是设定。


第二十九章


爆豪胜己以前从来没有用过事务所的权限去调查某个人的事情。身为一家职英事务所的老板,他手上的确有这样一个渠道,但他平时是用来调查工作事务,仔细想来,绿谷出久的事,他一次也没有搜索过。

无论是绿谷出久本人也好,还是他前段时间知道的赤谷晓当年遭遇的“2.16博物馆事件”也好,爆豪胜己都没有抽出时间回事务所一趟好好查个清楚。绿谷出久的事直到今天他才重新去捡起,昨日虽然托了朋友找了一些信息,但爆豪总觉得有遗漏之处。

今日凌晨回来他用了一个多钟头把所有相关信息一并下载了下来,丢进移动硬盘里,这几天雄英因...

爆豪有一个他不知道的儿子的故事。

一些基本的问答,算是设定。


第二十九章

 

爆豪胜己以前从来没有用过事务所的权限去调查某个人的事情。身为一家职英事务所的老板,他手上的确有这样一个渠道,但他平时是用来调查工作事务,仔细想来,绿谷出久的事,他一次也没有搜索过。

无论是绿谷出久本人也好,还是他前段时间知道的赤谷晓当年遭遇的“2.16博物馆事件”也好,爆豪胜己都没有抽出时间回事务所一趟好好查个清楚。绿谷出久的事直到今天他才重新去捡起,昨日虽然托了朋友找了一些信息,但爆豪总觉得有遗漏之处。

今日凌晨回来他用了一个多钟头把所有相关信息一并下载了下来,丢进移动硬盘里,这几天雄英因为体育祭放假,他要把这些东西都看一遍。爆豪坐在办公室里的皮椅上等待资料下载完毕,没看那些已经下载好的资料,已经是四点过,他一直心神不定,现在什么都看不进去。

 

待到爆豪胜己回到家看到赤谷晓离开时,他想的第一件事不是去找赤谷晓到底在哪里,而是回了自己的房间,定了两个小时的闹钟,倒上床强迫自己休息一会儿。

即便是两个小时,爆豪睡得也不踏实,最后醒来时感觉自己只是闭目养神,没有切实入睡的疲劳缓解感。醒来后他靠着床头清了清手机的留言和信箱,有人担心他,也有人像八卦的上鸣电气昨晚轰炸了爆豪胜己的信箱,结果爆豪一条没回,连“已读”的标识都没有。

手机上没有未接电话,爆豪滑动昨天的通话清单,看到一串号码。爆豪比对了昨天的时间,回想起那通电话到底来自何人,于是在手机里创建了新联系人——“绿谷引子”。

所有事端都在昨天似火山喷发般炸裂开来,岩浆溅得遍地都是,爆豪胜己当时接到电话,电话那头说道:“您好,我是赤谷晓的奶奶……请问晓还好吗?今天我看到了体育祭的转播,,他没有接电话,我很担心他……”

那声音很熟悉,但并未自报家门,爆豪胜己礼貌地回道:“他在体育祭上的表现太突出,记者们对他很感兴趣,但他个性使用过度,我先送他去我在学校附近的家里休息一晚。今天学校里有很多媒体工作者和外来人员走动,我不能保证他留在宿舍或者让他自己回家会安全。”

其实爆豪胜己是在睁着眼睛胡扯,雄英的宿舍管理相当严格,不会随便放外人进去,只是赤谷晓已经被他安置在了他家,今天他不想让这个孩子走,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他忽然希望他的公寓就像牢笼一样,得把这只不安分的雀鸟给锁住,免得他一溜烟就消失,在天际化作芝麻星点,找都找不到。

绿谷引子回道:“这样太打扰您了,我可以去接他么?”

爆豪道:“您可以自己联系他,我的地址随后发给您,不放心的话您可以去接他。”

当时爆豪胜己确实把他的公寓地址发给了绿谷引子,但他有很大的预感赤谷晓今晚不会走。赤谷晓之前连绿谷引子的电话都没有接,他从这孩子的眼里还能看出执念,如果不是这股执念趁着今天少年心绪大乱时把他拖到了爆豪的公寓里,这孩子或许真的会当场离开他的车,乘电车自己回家。

同样地,他也不觉得绿谷引子会找上门。绿谷引子都能拿到身为班主任的爆心地的电话号码,难道还会不知道他是爆心地吗?

印象里绿谷引子是一个顺从孩子想法的传统母亲,同样也会是一个传统奶奶。如果绿谷引子对赤谷晓足够了解,就会理解他们为什么今天碰面的时间不可被打扰。

不过爆豪胜己那晚也没能回去。罢了。

今天赤谷晓要么是回了自己家,要么就是去了绿谷引子那里吧。爆豪胜己父母仍住在当年的老街区,有时爆豪会经过绿谷家的楼下,看见房里还有灯,但现在爆豪不确定,那房子的门牌上现在仍写着“绿谷”二字。

 

思索片刻,爆豪胜己拨了一个电话。

听筒里的嘟声响了一会儿,爆豪心想,他家的臭老太婆不会还没起床吧,正当这么想时,电话接通了。爆豪光己的声音传来:“臭小子,还打电话来干什么?记得回雄英当老师,不记得回家的臭小子。”

这几年来爆豪妈妈对爆豪胜己的态度一直不是很好,爆豪胜己倒是自己门清,态度这东西是两方面的,他对家里态度也很一般。成立事务所之前,他回家的次数就不多,在成立事务所之后,他更是连联络都省去了,反正家里爆豪爸爸会好好照顾他家的臭老太婆,打电话过去还要招来老太婆的碎碎念。

今天是实在迫不得已,爆豪胜己忍着心头的暴躁,问他妈道:“臭老太婆,问你件事……”

“我挂电话了。”

“等等!”爆豪胜己确实感觉到了爆豪光己的怨念,他只好道:“我今天晚上回家,不要再耍脾气了。我有个问题想问你,绿谷一家还住在老地方么?”

电话那头的爆豪光己正好买完菜回来,正巧经过绿谷家公寓楼的楼下,她仰头看了看熟悉的窗户,道:“应该还住在以前那里哦,怎么了,你怎么突然想到问绿谷家的事情?”

她记得很清楚,几年前他们一家人吃饭,她提起了绿谷出久,想问问爆豪,小久那个孩子的近况如何,结果爆豪胜己丢给她一句“管他去死”就单方面结束了话题。这么多年来,他们的关系始终不太好,爆豪光己也实在想不通,只不过她偶尔会去拜访绿谷引子,大概一年三四次的样子,平时也会有交流。

但那拜访在某年突然戛然而止,绿谷引子在电话里声音低落,向爆豪光己道抱歉,她大概想冷静一段时间,暂时就不要再互相交流了。爆豪光己简单地问了问情况,她猜到可能跟绿谷出久有关,但绿谷引子始终不愿意说。

至此之后,她和绿谷引子的“好邻居”关系也就被迫中断。爆豪光己一直觉得自己这个Alpha儿子不太省心,当妈的不免会往“分手”那个方向去想,但她又觉得看自己家臭小子的态度,可能连分手的前提都没有,也有概率是绿谷家的孩子受够了臭小子吧。

爆豪光己自己也没想到,她就随便猜猜,结果真的猜中了这倒霉的事实。

她驻足看着绿谷家的方向,听见爆豪道:“你还和绿谷阿姨有联系么?”

“最近不太多了,但偶尔会在街上遇见她,会和她打招呼。”爆豪光己实话实说。

爆豪继续问道:“你知道绿谷家还有别人么?除了废久之外。”

“唔……这个不太清楚。”

然后,爆豪光己听到她儿子在电话里说,他等会儿就过来,爆豪光己忍不住补了一句道:“这几年绿谷家似乎不是很顺利的样子,如果你回来是要去他家的话,你最好省省,收起你那得意臭屁的样子。”

这么多年过去了,爆豪家母子俩一说话还是硝烟四起。爆豪胜己干脆挂断了电话,爆豪光己在路边无语,每次都是他这个儿子先撂电话,这样的性格怪不得要单身到三十五岁。

 

爆豪胜己笃定他需要去找一趟绿谷引子,他带着电脑上车,先去了一趟他曾经家访过的地方,明知道赤谷晓今日大概率不在自己家,但爆豪胜己还是上去敲了敲门,确认了赤谷晓家空荡荡后,他才开车折返,准备回爆豪家。

到家时爆豪光己正在准备午饭,在厨房里忙活着,爆豪胜己回家后,得到了意料之中的碎碎念攻击,他无语地指了指楼上,问他爸道:“我回房间一趟,午饭什么时候好?”

“没有你的午饭啦!”爆豪光己的声音从厨房里传出来,很是不满意的样子。

爆豪胜己默默上楼,电脑放好,想了想他妈这个态度,觉得还是趁早交待事实比较好,因为等会去拜访绿谷家还需要他妈牵线。

所以他登登登下了楼,走到厨房,拉开厨房门,对爆豪光己道:“有件事我觉得要先和你说一声。”

爆豪光己中午准备做汉堡肉,正在用刀把肉碎再剁碎一些,刀落在砧板上的钝声有些凛然,爆豪光己让爆豪胜己自便,要说什么赶紧说,

“你今天没看新闻么?”爆豪胜己先这样问道。

爆豪光己回应:“聊新闻去找你爸。”

看来他家的臭老太婆没有看新闻,还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于是爆豪胜己便说道:“我有个儿子,已经十五岁了。”

言简意赅,直截了当,爆豪光己停下了剁肉的刀,回头错愕地看着他儿子,而爆豪胜“正巧”经过,握着手机的手颤了颤,手机上正显示着疯传的某小道新闻,说是这一届雄英体育祭上疑似出现爆心地私生子。

霎时间,爆豪家一片死寂。


作者有话要说:家庭连续剧走向……(开玩笑)咔酱先让妈妈把刀放下吧(……

大雨将至

《红线的谎言》 胜出ABO 28

爆豪有一个他不知道的儿子的故事。

一些基本的问答,算是设定。


第二十八章


赤谷晓早上五点准时睁开眼睛,少年猛然清醒。

他体育祭前一天晚上没有休息好,体育祭上又是一顿措手不及,除了比赛和战斗之外,最让人窒息的是他的失控。少年人的失控像海啸,现在他起床了,一地狼藉,全是没有解决的事。他记得他应该是炸懵了全场,顺带把自己炸了个半懵,今天他醒了。

第一预感是离开这里,赤谷晓睡在爆豪胜己公寓里唯一的一间卧室里,房里理所当然地只有他一个人。他蹑手蹑脚地开门,害怕那个男人就睡在沙发上,结果看到沙发上空空荡荡。

一旁的餐桌上放着笔记本电脑,说明昨晚爆豪胜己回来过...

爆豪有一个他不知道的儿子的故事。

一些基本的问答,算是设定。


第二十八章

 

 

赤谷晓早上五点准时睁开眼睛,少年猛然清醒。

他体育祭前一天晚上没有休息好,体育祭上又是一顿措手不及,除了比赛和战斗之外,最让人窒息的是他的失控。少年人的失控像海啸,现在他起床了,一地狼藉,全是没有解决的事。他记得他应该是炸懵了全场,顺带把自己炸了个半懵,今天他醒了。

第一预感是离开这里,赤谷晓睡在爆豪胜己公寓里唯一的一间卧室里,房里理所当然地只有他一个人。他蹑手蹑脚地开门,害怕那个男人就睡在沙发上,结果看到沙发上空空荡荡。

一旁的餐桌上放着笔记本电脑,说明昨晚爆豪胜己回来过。赤谷晓身上揣着他的手机、家门钥匙,身上没有多少钱,但他看见鞋柜上压着爆豪胜己昨天留给他的外卖钱。趁着天色还未完全亮起,赤谷晓做了一个勇猛的决定。

下次会还你钱!谢谢!——赤谷晓

他留下这样一张纸条,数了数自己身上的钱和爆豪胜己留给他的外卖钱,离开了爆豪家,在街边招了的士,直接回家。

 

赤谷晓知道他现在的行为绝对是逃避,昨天爆豪胜己很晚才回来,早上也不在,这不正是给了赤谷晓一个离开的机会么。他甚至觉得,爆豪胜己给他留外卖钱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他说不定昨晚就会走。

少年有些自负地想,他已经等了一晚上,昨晚既然爆心地不说,那今天就不要说了。他坐在的士上,心想如果今早起来铺天盖地都是“爆心地私生子”的新闻,那他也是“无所谓的私生子”,事实是一回事,态度是另一回事,只要他不想当任何人的私生子,那他就不是。

破晓撕裂阴夜,昨天他的心猛烈地搅浑,今日澄明。

司机没有注意这个戴着帽子的男孩究竟是不是新闻人物,夜班即将结束,出租司机打着哈欠。街上一片清晨来临前的静谧,这样的时刻有助于人思考,就连空气都是新鲜的良药。

事情在发生的当下和发生后的思考状态完全是两种,赤谷晓打开手机,信箱和社交软件上自然是炸开了锅。他昨天体育祭后再也没有看过手机,生怕打开来铺天盖地都是大家证据确凿地指认他是某人的孩子,或是过多的关心涌来,无论熟悉还是不熟的同学都来象征性地问候一句“你还好吗?”

那分钟当然不好,赤谷晓想,不过今天就好多了。新闻上果然报道了他在体育祭上的壮举,第二场淘汰赛上的明星选手,破坏性的绝招给人留下深刻印象,配图是他在硝烟火云散去后站在残损的水泥柱上的残影,赤谷晓竟然觉得自己还挺帅的。

 

确实有很多媒体猜测他的身份,但都是些八卦新闻网站。那些著名的新闻网站上只有对体育祭的客观评价,他们专设了版面对一年级新生的表现进行评价,有知名职英点评人专门提到这位叫赤谷晓的学生,点评他是“双个性的宝藏”,但也说他是“不熟练的掠食者”。

赤谷晓很喜欢“掠食者”这个点评,不过看到新闻的评论区里很多人提到他过于残暴,把同学轰出玻璃屏障之外,事后消失得无影无踪,有很多指责涌出。有好事者贴出了他的个性分析和爆心地的个性分析,半开玩笑地问:“这个孩子和爆心地也太像了吧?”

事件……似乎还没有发酵?赤谷晓翻看着新闻,猜测他身份的新闻确实不少,不过看上去比例不大。

赤谷晓不知道的是,那些著名新闻网站和报刊的记者其实第一时间就找了雄英求证,校长三言两语把皮球踢了回来。他们思前想后,考虑到底要不要触爆心地的霉头,亲自找了爆心地,也被爆心地用“无可奉告”给堵回来。

结果晚上爆心地自己开的职英事务所里的公关部门就联系了这些公司,说三天后将会出官方声明,那时候愿意配合这几家媒体进行联动报道,但这几天务必把风声压下去。

所以这些社会影响力较大的周刊杂志都暂且把精力集中在体育祭后的反馈上,等候着三天后的大新闻。

手机信箱和SNS留言爆炸,赤谷晓头痛地一条条地看完,轰苍马连发了好几条来确认他的身体问题,怕他会因为个性使用透支出事什么的,后来他终于从同学们的短信里推算出了爆豪当时是怎么和1-A的同学解释赤谷晓的缺席。

当时爆豪胜己大概是用了“个性使用透支所以送到了更高级的医院进行治疗”这样的理由糊弄了这群学生吧,校方看上去也替爆心地一起撒了这个谎。赤谷晓长舒一口气,接下来他需要思考的只剩下一个问题。

 

他还要继续留在雄英高校吗?

 

赤谷晓在入校前就没有太多当英雄的欲望,他只是憧憬绿谷出久。倘若他在体育祭上获得了第一名,兴许完成之后他就走了,换一所学校再读也无所谓,不读职英培养摇篮的那些高校也可以。可现下看来他输得轰轰烈烈,多少有些丢脸的意味在里面。

他想向爆豪胜己证明自己的能力,这证明应当建立在获得体育祭第一名之上,但他现在没有拿第一,说明他还没能将这胜利作为筹码,证明自己存在的理由是天生优越。

少年人的反叛心来得电光雷鸣。丢脸使他羞赧和退怯,但丢脸之后的反弹使他暂时给自己又找到一个新目标。

 

他下车,关上车门,回到自己家里,坐在沙发上继续看手机信箱,发现自己的奶奶在昨天早上就给自己发了短信,问他道:体育祭结束之后,要不要来奶奶这里住几天呢?

再一看好几通未接电话里,就有一通是来自绿谷引子,时间是昨天下午,大概就是体育祭结束的时候,结果他没有接。

奶奶啊……赤谷晓握着手机,觉得昨天体育祭后头脑一片懵然的自己实在有些不负责任,现在时间还早,他没有多作休息,起身去洗了个澡,之后他出来收拾了一些衣服,带上前段时间买的小说,理好书包放在沙发上。

时钟指到了七点,赤谷晓打电话给绿谷引子。

电话很快被接起,绿谷引子担心的声音传来:“是晓吗?昨天我看了电视……你还好吗?昨天我问了你的班主任,爆豪老师……他说你在他那里,是真的么?”

“嗯……我在爆豪老师那里借住了一晚,现在已经回家了,我现在去奶奶家好么?”绿谷晓没多说,只想去绿谷引子那儿看看她。自己自从来了雄英以来,去奶奶家的次数越来越少,而她也不再年轻,有时候想想,让奶奶这么担心自己,其实让他真的很愧疚。

绿谷引子连忙应下,让他注意安全,赤谷晓“嗯”了一声,背上书包出门。

 

 

爆豪胜己彻夜未归,早上七点回到家的时候,发现家里已经空无一人。他推开房门看到空荡的床,被子还被叠得整整齐齐,顿时觉得有些莫名好笑。

他看到了赤谷晓给他留的纸条,爆豪胜己心想,这孩子大概是把这外卖钱拿去当路费了吧,因为昨天晚上回来时他看到这钱没有被动过。

爆豪胜己很难说赤谷晓是“逃”回去的,其实昨晚爆豪有机会早归,先趁着赤谷晓没有离开的时候多问些东西,但是是爆豪自己选择了在外面奔波,看那些几年前就积灰的资料。没有人去细查这些东西,或者说,没人能再往下细查。

他没有在多古场海滨公园一直候到日出,而是半夜回了一趟自己的职英事务所,那是在另一个地区,开车来去的时间就让他耗到了早上天光大亮。事务所里放着很多职英事务的档案,还有专属于职英事务所的一部分高级调查权限,那些软件只安装在他事务所的电脑里,他半夜去了一趟,把加班的公关部门员工吓了个半死。

当然,他设立这个部门是十分必要的,毕竟爆心地的脾气差出了名,在职英形象经营和维持方面,有人来负责当然是最好的。也正是这些员工拿着超高的薪水孜孜不倦地帮爆心地洗煤球,才让他现在坐稳职英高位榜,成为国民度极高的职英。

员工问他:“老板……你说的三天后给答复,真的是那方面的答复吗?”

爆心地回答:“我会提前通知你们,现在你应该去做好你的本职工作。”

员工冷汗直流,其实他也很好奇那个孩子到底是不是爆心地的孩子,除了他们部门的上司敢直问这个问题,得了爆心地一个“他的身份要换一种方式公开”的答案之外,其他员工什么都不知道。上司似乎有了判断,但其他人还处于八卦而无从求答的阶段。

他只能听从上司的话,把网络上讨论的风向带偏,顺便压一下又蹿出来的那些所谓“爆心地情史”的陈年绯闻。

他们事务所的每个人都知道,他们老板以单身出了名,虽然是个极其优秀的Alpha,可他身边真的没有出现过所谓恋爱对象的存在。工作狂是不可能有对象的,你看,他现在半夜回事务所继续处理事务,哪里像是会有谈恋爱心思的人?

而且爆心地特别讨厌那些所谓“情史”的绯闻,员工只能心戚戚地继续干着手头的工作,生怕爆心地看到那些新闻让这深夜办公室的气氛再冷几分。


作者有话要说:还是现实篇写得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