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艺闫万年】《我们俩》
小甜饼,很短。
你在左边 我紧靠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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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亲你吗?”
王晨艺几乎半趴在闫永强身上,闫永强能感觉到他温热的呼吸撒在了自己脸上,痒痒的,酥麻的语调转了几圈粘腻的空气又滑入闫永强的耳道中。
“干嘛。”年纪小的弟弟板着和平时无差的脸,看着脸皮薄的哥哥不好意思弯着眼睛越来越红了的脸,王晨艺把干涩起皮的嘴巴抿了又抿,几乎不愿再看他。...
小甜饼,很短。
你在左边 我紧靠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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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亲你吗?”
王晨艺几乎半趴在闫永强身上,闫永强能感觉到他温热的呼吸撒在了自己脸上,痒痒的,酥麻的语调转了几圈粘腻的空气又滑入闫永强的耳道中。
“干嘛。”年纪小的弟弟板着和平时无差的脸,看着脸皮薄的哥哥不好意思弯着眼睛越来越红了的脸,王晨艺把干涩起皮的嘴巴抿了又抿,几乎不愿再看他。
猛地一下起身,王晨艺忍不住摘下头上的帽子盖住自己的脸,腿上乱踹呐喊着藏在闫永强身后:“我都说了不要…让我演这种戏份啊!”
“哎呀——”高秋梓忍不住发出一声不知道是高兴还是遗憾的叫声,“你看人家永强都没有怎么样嘛。”
周英俊忍不住学起闫永强刚刚的表情:“刚刚小闫真的坐怀不乱,不知道还以为晨艺问的是我们等会一起去吃饭好吗?”
“要是吃饭说不定他还会惊喜问吃点什么呢!”赵让忍不住插嘴,“上次他跟我们聊起吃饭可是一顿点菜,什么大龙虾三文鱼……”
大家嘻嘻哈哈中王晨艺总算坐直了身子,听着闫永强一顿反驳。
此时他们已经认识很久很久了,比王晨艺飘忽着的思绪还要久,比《闪亮的日子》录制得还要久,久到他们都笑说谢兴阳和高秋梓总算合作了,而陆虎也终于安排上了每个人的单曲,于是出现了上述的一幕。
毕竟在《闪亮的日子》里他们也没有什么放不开的了。
虽然王晨艺还是会脸红,就像刚刚那样。
2
“哥,”闫永强张着五指在他眼前挥了挥,“咱就是说……你是不是没听我们刚刚讲话啊。”
王晨艺忍不住揪了揪散落在脸侧的头发:“什么?”
“吃火锅啊!刚刚公主说的。”
闫永强恨铁不成钢地抓着他的手臂晃了晃,看着他有些发呆的脸庞还是笑了笑,眼睛亮亮地晃眼。
“我听见了啊,”王晨艺理不直气也不壮,“走吧。”
没走出两步路就被闫永强跟上了,他们肩并着肩,夕阳的余光把影子在地上拉得渐长,闫永强敛着眉轻轻哼歌,这世界有那么多人,多幸运有个我们。
今天节目余下的冰棍被他们抓在手里,王晨艺说,快融了,快点吃。
“你不早说,”闫永强的声音不似抱怨,带着点纷飞的笑意,王晨艺看他快走了几步出现在自己前面,被闫永强捏住的冰棍因为温度流了他一手,滴滴答答掉落在滚烫的水泥地上变成一滩深色的水渍,“我都吃一手了。”
闫永强背着光的眼睛很亮,亮得王晨艺的心也开始滚烫,他忍不住笑了起来,眉眼和略有些长的发丝一起晃来晃去,很畅快又很来劲地眯着眼睛。
“哥,王教授,”闫永强忍不住喊他,“别笑了,给我来张纸啊。”
王晨艺明白闫永强根本不会生气。他想,闫永强身上有一种特殊的能力,不管你说什么做什么,或是在他自述那些可爱的故事的时候,他永远都瞪着一双亮眼认真地看你,朝你眨眨眼睛,然后再眨眨眼睛。
余晖擦过闫永强的发丝落在王晨艺的脸庞,闫永强冲着王晨艺眨眨眼,然后又眨眨眼。
3
因为是节目结束后的聚会,他们的车上只有自己拿着的GoPro,节目组美其名曰让他们拍个vlog。
王晨艺和闫永强之间出现了短暂的空白,他们各自低头处理着自己手机里未回复的信息,好半天互相对视一眼,王晨艺对着自己手里的相机说这个人都不理我。
闫永强急忙张大眼睛说了句哪有,哥你不要瞎说。
GoPro被两人夺取的手抓着晃来晃去,闫永强盖住镜头说:“这段剪掉!”
说完两个人又笑了起来,镜头在闫永强的手里氤氲出一层薄雾,车窗外擦过彩色的风景,他们互相看着对方脸上的光影,明明灭灭又断断续续。
好近。王晨艺心说。
王晨艺试图抽出闫永强手里的相机,却看闫永强突然回了头。
王晨艺笑起来很乖,嘴角弯弯的,眉眼也毫无阴霾,被突然吓一跳却也没停下笑意,眸子里闪烁着期待和温柔。闫永强被他看得好像呼吸都停滞了一刻,在王晨艺手心里的手又冒出汗意来。
“哥,”闫永强的声音很轻。
王晨艺嗯了一声。
“可以,”闫永强的耳尖开始烫了起来,但他灼灼的目光还是向着王晨艺。
“你可以亲我。”
闫永强终于完整地笑了起来,就像王晨艺那样,眯着眼睛弯着嘴角。
【艺闫万年】《万花筒》
伪现背,私设很多。
4k+,艺闫。
“你是我的谜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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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闫永强其实不喜欢王晨艺的笑。
他觉得太像那种很璀璨的万花筒,漂亮得让人忍不住靠近去了解。被三棱镜折射捏造成的景象在眼中丝丝展开,闫永强眯着眼睛打量,他觉得王晨艺眼睛是漂亮的,跳舞的身姿是好看的,连头发尖尖都能给人带来难耐的心痒。
闫永强总是躲不开,迷人的万花筒在他眼前转啊转,眉眼都带着笑意...
伪现背,私设很多。
4k+,艺闫。
“你是我的谜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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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闫永强其实不喜欢王晨艺的笑。
他觉得太像那种很璀璨的万花筒,漂亮得让人忍不住靠近去了解。被三棱镜折射捏造成的景象在眼中丝丝展开,闫永强眯着眼睛打量,他觉得王晨艺眼睛是漂亮的,跳舞的身姿是好看的,连头发尖尖都能给人带来难耐的心痒。
闫永强总是躲不开,迷人的万花筒在他眼前转啊转,眉眼都带着笑意的弯弯,离闫永强那么近,他能看到王晨艺的柔软和熨帖,永远热切而期待。
他好像什么都不怕,笑起来总是好天气,坚定又温柔地坚持自己所坚持的事情。
又好像什么都怕。
害怕越界所以不动声色在闫永强因为没有听见时再问时转移话题,害怕会回应得不够理想而反反复复吐露自己的心声,害怕密室餐厅而紧紧抓住过闫永强的手臂,因为剧情扮演而扣上的手铐箍得闫永强发疼。
虽然有些是后话,他想。
但闫永强觉得王晨艺好像永远不会生气。
在闫永强没有回关的时候不会,在密室被安排奇怪的关系的时候不会,在被npc追着吓的时候也不会。
他到底什么时候会生气呢。闫永强在密室回头的间隙想到过这句话,在被经纪人抓去问的时候想到过这句话。他想不明白自己明明能看见王晨艺眼里的光,斜斜划过眉眼朦胧的晚风,却好像看不懂他。
彼时他们对对方的了解就像横跨银河,从浩浩荡荡又短暂简单的密室队伍的这头到那头,有灯从旁边乍出,伴随着王晨艺的叫声,闫永强面无表情走在最前面,好像两个不一样的空间将他们割裂开来。
他们那时候只凭着几纸合约凑到一起,被一起放入小小的密室里被摄像头记录着,说熟悉又不熟,说认识又不认识。
“我和哥之前就认识了。”
闫永强说这句话的时候是很认真的,那些被拍下来记录的综艺片段,被密室安排好的好笑剧本,站在队伍前面的弟弟和躲在队伍最后的哥哥,这些都是他们认识的证据,也是一种不可言说的秘密。
我比你们都早要认识他。闫永强想。
早在王晨艺和闫永强都没发现的心动之前,又在他们凭着栏杆试探之前,仅仅靠昏暗的光线和看着略微有些长度的室内通道中,无名的线从这头连接那头,所以哪怕所谓不熟又不认识的体验,都能够让人雀跃万分。
王晨艺站在时光的两头,说:“我们通过这个节目互相了解。”
于是他们成为最熟悉的哥哥弟弟,肋骨间的心跳被放大了,闫永强松垮的肩忍不住挺直,他们肩与肩并立。
闫永强听见王晨艺的笑,是那种万花筒的样子。
2
从录制棚里出来,王晨艺远远地缀在人群的最后面,看着那截被刻意踹的鞋带,呼啦啦飞起来又随着人走动的动作掉在地上,穿它的人好容易才找到合适的台阶蹲下想要把他系紧。
他余光瞥了几眼,看到了闫永强和自己身上一样的,别在领口的回形针。
王晨艺停下来站在正在系鞋带的闫永强的身边,说,走吧。
那个时候王晨艺想的是什么呢。
是刚刚棚子里被起哄的情人节吗,好像不是。
王晨艺以往在情人节这天其实也曾见过好些人,这也不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和别人过情人节.但是当闫永强说情人节我给你做饭的时候,他心里挂着紧张却又绽放出一片烟火,灼灼耀耀地明灭。
闫永强说,哥,我已经买票了,就是说你可不要拒绝我啊,不然我多尴尬啊,是吧。
他听见自己同意的声音,夹杂着不够熟稔的礼貌。
是感叹闫永强系鞋带低下头时的柔和的轮廓吗,好像也不是。
在路灯一点一点亮起来了的时候,闫永强的脊背弓着,脖子也柔软地曲了下去。
王晨艺看见他系好鞋带抬头冲自己眨眨眼睛,他看不懂那是一种什么目光。
但或许他又是懂的。
直到他被闫永强拉着向前跑,有风晃过他的眼睛,红绿灯的绿色在视线擦出一片片残影,踏上斑马线的那一刻他才想起来——
他想,他差点忘记的是那个偶然都被夹在前胸领子上的回形针,刚刚贴上皮肤时闫永强还说了句凉凉的,垂下的眉眼显得乖顺。
和王晨艺从前在密室隔着人群看他的时候不一样,那时他总是挺拔地立在最前面,看见他回头的王晨艺回给闫永强一个笑,但闫永强好像没看见。
那时候他想这个弟弟好酷,像回形针冰了一下,王晨艺心里骤然出现一小团温度想把它烤化。
可惜他高估了自己,只好把关注又取消,闷闷地想弟弟太酷了也不好。
但如果现在要让王晨艺说一个形容词来形容闫永强,他一定会说是可爱的,俊俊是可爱的。
不过闫永强大概不会喜欢这个形容,哪有男孩子被喊着小名夸可爱会感到喜欢的啊。
但是王晨艺就是要说,说他明明很会对人好却总是默默地,说他做饭超级无敌好吃,说他被夸的时候可爱得眼睛都是亮的。
“你别老这么笑。”闫永强又看见万花筒的碎块景象晃啊晃。
这话说完他自知有些冒犯,忍不住缩了缩脖子,盯着王晨艺的脸看了又看。
“什么样啊,”王晨艺眯着眼睛软绵绵地逗他,“什么样啊。”
哎呀,哥,哎呀你别笑了,好了啊,你不能这样子的哥,stop!
3
——看着你像秘密。
闫永强唱这句的时候虽然是即兴发挥,但是却藏着他的得意。
得意他哥知道自己不喜欢他这样笑,却还是那样对他好。
“你这样笑真的好烦人的。”
闫永强说这句话的时候有些恶狠狠的,好像害怕从他脸上看到生气的样子,明明亮着的眼睛那么跃跃欲试。
他总是想要试图从王晨艺的笑脸上看出什么不一样,想看他会不会像自己一样有着奇怪的想法和叛逆的行迹,虽然他知道自己早就过了那个应该做这种事的年纪。
他的性子里好像天生带点燥意,这样的脾气夹在孩子气和礼貌客气中间,只保留了少少的一条缝隙,带着些许恶劣的态度对着和他差三岁的哥哥。
闫永强是客气的,哪怕在镜头底下也能自如回答媒体的提问,真挚又谨慎。但是面对王晨艺的闫永强就好像打开了百无禁忌的阀门,他不断得寸进尺地进入哥哥的生活,然后一点一点挤压他的温顺和耀眼,非要看看王晨艺待他和别人的那些不一样。
或许他是有些讨厌王晨艺的。
讨厌那些乖顺和温柔落在他身上变成目光,把闫永强的勇敢和固执卷来卷去,变成王晨艺的样子。
哥,你来,我告诉你。
闫永强冲他喊。
王晨艺看他不知道往哪瞥的眼神觉得好笑,怎么这会又觉得不好意思起来了,之前他都要以为这小孩的态度是一点都不喜欢他了。
他哥又在笑。
他总是在笑,明亮的,温柔的,恍若山谷峭壁中的一道流水,夹着光影的波色。
“我骗你的,”闫永强压低音色,就像他唱歌的时候,他们站在阳台上有风吹过,“我只是不喜欢你对别人笑。”
闫永强得意于他在试图了解万花筒的内心时,却发现万花筒和外表一样漂亮得让人动心。
王晨艺于他而言简单又神秘。从前没有过多交流的时候,闫永强就站在他身前张开手臂挡住身后的王晨艺,只是凭着直觉想要哥哥因为惊吓而跳动的心脏为他停留片刻。
“那什么,就是说……嗯,哥你别多想,我没有不喜欢哥。”闫永强的手肘支棱在栏杆上,有粉色从他耳朵上蔓延开来。
“啊,”王晨艺拖长了尾调,“那就是喜欢哥,对吧。”
王晨艺忍不住舔了舔干燥的唇瓣,有刺刺的感觉划过舌尖,不由自主地发问,带着敲着鼓的心脏。问出口后就开始后悔,但泼出去的话不能收回。
“嗯,嗯,不讨厌哥,没错。”
心跳被一句话放大,好像在互相较劲的话让王晨艺忍不住怀疑闫永强是不是故意的。
内室的灯勾在闫永强的脸上,他眼睛里的光被阖了起来。有些心知肚明的话从喉咙咽下,含着甜蜜和忍耐,含着温柔和笑意,在吉他的声音中慢慢被勾勒出来。
——看着你像秘密。
在朦胧的灯光中和着吉他,在围成圈的人人中间。
王晨艺喜欢的人,唱歌给他听。
4
“那是雪球,这是石妹。”王晨艺蹲在一堆器械旁边,指着在狭窄空间里蹲着的小猫向闫永强说。
闫永强伸手去摸角落里的小猫,软滑的猫毛擦过他的指尖,“欸,它们俩都不怕我。”
王晨艺对着仪表镜把帽子又理了理,把包又拽了拽,张了张嘴又回头去看在撸猫的闫永强:“那我走了啊。”
闫永强冲他挥了挥手,拜拜,哥。
小没良心的。王晨艺心想。
直到出了公司门看到立在那的闫永强时,王晨艺才放下心里一直念着的独自一人待在他家的弟弟。
闫永强背后是一片暗沉的乌云,好像要落下雨来。
“哥!”
留有半边光亮的影子逐渐被拉长,闫永强蹦起来朝他挥手。
喜欢上闫永强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就像王晨艺觉得他可爱那样。
闫永强好像他的第三只猫。总是在你不经意地时候招惹你一下,又在你想要抓住他好生教育地时候坦露出柔软的肚皮。
就像他说不喜欢自己的笑,也都是想要看人反应的招摇。生得可爱又明亮的花支出窗棱,带着一种跳脱的少年热血。
王晨艺不介意闫永强恶劣地、强势地想要进入自己的生活,反而很享受曾经他觉得不好接近的弟弟的靠近,王晨艺没有觉得领地有被威胁或是变得逼仄,这是他默许的,也是乐意的。
或许他们明明是一样的。
不然他怎么会在采访的时候说出,“我的绯闻男友”这样的字眼,太明目张胆也太真情实意。
他的那些慢吞吞的温润好像都少给了闫永强一些,对着对方他们可以走出自己设定好的安全区域,变得敏感,变得拈酸吃醋,笑意里带着对方的模样。
于是王晨艺问闫永强是喜欢对吗。
那突然露出的一点凶性,虽然他们都没有点破。
王晨艺听风带着发丝擦过脸庞的声音,他双手控制着自行车的方向,闫永强的话语就在他耳边。
“毕业了就回来呗。”
他听见自己这么说,却在闫永强的询问下又岔开了话题。
是害怕吗?
不过这次好像是闫永强猜错了,他哥并没有在害怕。
好像在情人节那天的嬉笑中,王晨艺就坚定了对方一定会在自己的未来留有重要位置的想法。
车水马龙的景象里悠出了闫永强的声音:“这世界有那么多人,多幸运我有个我们……”
怦怦、怦怦。
这就是王晨艺的信心,是他坚定迈出亲密关系的一步,是他说要念自创诗时闫永强递过来卷作话筒的手,是不敢时被闫永强帮忙打的圆场,是烈火烹油,鲜花着锦。
——对于一定会实现的事情,哪来的害怕。
5
飞往内蒙的飞机上闫永强睡得正香,毯子被他卷起拱在怀里,王晨艺的的肩膀变成了他的枕头,于是只好两个人缠作一团。
气流的颠簸让王晨艺不安地皱了皱眉头,闫永强随着他的动作也挣扎地睁开了眼睛。
“哥。”闫永强含含糊糊叫道。
机舱里只有零星几盏灯亮着,王晨艺感觉闫永强的脸正贴在他的脸旁。
闫永强口罩的棱角划过他的脸颊,柔嫩的肌肤被擦出一道红痕。在几近看不清对方的昏暗里,王晨艺觉得他却能看到闫永强的眼睛,明亮的,璀璨的,像有颗星子。
他们的手臂交错在一起,王晨艺几乎半抱着闫永强,两张小毯子被分得七零八落。
闫永强把脸贴到王晨艺已经发麻的掌心里,落在王晨艺心里轻飘飘的痒。
永强,小闫,俊俊。王晨艺小声喊他。
心中的痒意飘了出来,呼吸声隔着口罩交错了起来,王晨艺曲卷着把手指伸到闫永强的后颈,他的手掌擦过皮肉,贴着闫永强的骨骼,这样柔软的脖颈他曾经看过,却还是第一次如此贴近。
颠簸的光景里,王晨艺看见闫永强闭上了眼睛。
他们隔着口罩接吻,呼吸声里充满着对方的呼吸,好像有蝴蝶在眼帘里展翅飞出,飞向盘根错杂的枝叶,停留在窗棱的花瓣上。
雨水落满机舱小小的窗口,在有情人的心里留下了一小洼水潭。
6
“闫永强——”
王晨艺拖着调子喊他。
闫永强一个鲤鱼打挺从半躺着的姿势坐起来朝着声音的地方走去:“怎么啦哥。”
“怎么不吹头发啊。”老头背心的一边肩带被王晨艺用手拽过,略带责备的声音在闫永强耳边响起。
滴滴答答的水滴从发梢滑落,随着吹风机的声音甩得到处都是。
闫永强忍不住闭上想起飞机上让他的世界静谧的那一刻,王晨艺温热和潮意的指腹在他后颈厮磨,他哥按着他脖颈的姿势还怪强硬,和平日的柔软错开来,袒露着只有闫永强才能看见的片段。
王晨艺的笑意能够隔着口罩传到闫永强的心里,因为他能够在这可见可触的间隔里描绘到对方的唇形。
我不讨厌万花筒了。闫永强想。
那是他最开始觉得潋滟的美丽,是王晨艺身上的温柔和圆润,是王晨艺滑落脸侧的泪水,是离开昏暗密室的明亮录制棚。
王晨艺之于他之所以特别,不只是因为闫永强被当作弟弟照料时的贴心,不只是漂亮又灿烂的害羞笑容,还有只属于他才能瞧见的王晨艺的内里,他落在自己玩笑话里的“回家再说”,他看出自己想要得到夸奖的毫不吝啬,还有想要逗弄哥哥的坏心思,还有开始更多时候展现在他眼前的万花筒的笑意,还有不想结束的录制、被接纳的所有勇敢、一起约定的情人节、跳舞时不协调的肢体、打趣说捏个唢呐的话语,还有爱。
他在飞机上再次入睡的前想,大他三岁的哥哥明明这么薄一片,穿着永远在他身上飘飘荡荡的衬衣,闫永强靠在是他从前没有见过的窄窄的肩,却能感受难得安宁。
闫永强觉得自己好像一只树袋熊,攀着爱他的大树。
【艺闫万年】《圆》
“可知有情人永远 结尾才是新的开端”
全文1.4w+,一发完。
前半部分群像描述居多,结局NE预警,cp基本无差但偏艺闫,注意避雷。
可以配合《圆》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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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失真的声音透过扬声器传了出来,被主持人称为青年歌手的闫永强坐在绿色幕布前,和身上严格考究又因为他在新MV的想法而显得花里胡哨的服饰有一些奇妙的冲击感。
俞更寅靠着电梯,缓缓上行的风声刮蹭着金属壁,和着闫永强的声音。
闫永强笑着...
“可知有情人永远 结尾才是新的开端”
全文1.4w+,一发完。
前半部分群像描述居多,结局NE预警,cp基本无差但偏艺闫,注意避雷。
可以配合《圆》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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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失真的声音透过扬声器传了出来,被主持人称为青年歌手的闫永强坐在绿色幕布前,和身上严格考究又因为他在新MV的想法而显得花里胡哨的服饰有一些奇妙的冲击感。
俞更寅靠着电梯,缓缓上行的风声刮蹭着金属壁,和着闫永强的声音。
闫永强笑着给自己打板,有些圆滑地避开主持人不动声色的抬举。主持人从他正在摸索的MV开始问,还不时带几句他近几年的荣誉。即使《闪亮的日子》已经播出第六个年头了,但关于这个节目的标签还在每个人身上烙下了一个引子,那个在小片里吹着被称为“音乐流氓”——唢呐的闫永强,更是靠着自身的努力和天分,让更多人认识到了这个乐器的魅力。
先前几个问题还是中规中矩地提问,闫永强早就知道如何在长枪短炮中谨慎表达自己的看法,连回答都有着无可挑剔的真诚,只是偶尔瞥见他被灯照的熠熠的眼睛和几乎没什么变化的笑容,才觉得他也就26岁。
或许是现场的气氛活络了起来,主持人忍不住往闫永强那边倾斜了一些,有些天马行空地问他:“如果可以回到过去,小闫最想回到什么时候?”
在闫永强所遇见的形形色色的采访里,他被问过很多不同的问题。对公众人物的好奇心好像是一种奇怪的本能,总会有人想要透过这些时刻了解他的想法。闫永强保持着一贯的认真,侧耳聆听每一个问题,不过这倒是第一次遇上这样的问题。
俞更寅看他垂下眸子看着地面思索,电梯门在俞更寅面前缓缓打开,滑动的声音像一幅奇妙的画卷被展开,走廊的声控灯受到感应啪一下亮起,手机屏幕里的闫永强笑着说:“我最想回到……21岁。”
2
俞更寅在电梯门打开的时候就看见了那个身影。
北京从凌晨三四点就开始堵车,光怪陆离的景色和掠起的潮气映照在他的脸上,经纪人绕着弯子好久才总算把俞更寅送回家。
“永强……?”
俞更寅有一瞬间戛然熄火的哑然,不太明白此时本应该在上海的闫永强是怎么瞬移到北京的。尤其是闫永强今天还在群里说自己有个工作走不开,连《闪亮的日子》的录制都只好先推掉。
“小俞哥!”闫永强猛的一下站了起来,久蹲的眼前有一轮发黑。
“你怎么在这?”
“哇……不是吧,俞哥,我的巡回留宿这一站是你家啊,你刚刚还说进门要给我一个惊喜呢,我一个转身你人就不见了。”
听罢俞更寅好像想起来什么,脸上有乍见的喜意:“你是故意说没空然后突然来给我一个惊喜的对不对,哎哟,有什么不能提前说的啊,走走走,进去啊永强。”
“等……”
话音未落闫永强就被俞更寅带进了屋子里。
闫永强拽着书包带子差点没飞出去,欲言又止了半天才开了口:“就是说,俞哥,这就是你给我的惊喜吗……”
“什么惊喜啊?不是你给我惊喜吗?”俞更寅皱着眉头发问。
两个人忍不住在客厅里大眼瞪小眼了半天,闫永强无意识地推了推手里的行李箱,在光滑的地板上发出骨碌碌的声音。
“不是吧俞哥,你给我装啊,”闫永强找回自己的声音开口道,“今天不是我们金牛座生日聚会吗?我的21岁生日欸。”
“什么21岁啊,”老实如俞更寅都没法陪他演下去了,“你都26岁了。”
“开什么玩笑……”
俞更寅的手机进门就放在鞋柜上,闫永强轻触了一下屏幕,骤然亮起的屏幕亮起时间。
2027年。
四目相接的电流啪一下,两人的脑回路好像突然接上了。
客厅里静了好一会,对着手机摆弄半天的俞更寅总算抬起头:“那个,永强,小闫,我可以拍一张你的照片不?”
俞更寅把手机翻转屏幕对着闫永强,说群里都闹着要看。
说是群里,实际上就是几个还没睡的夜猫子在群里吱哇叫,前面全是一些质疑,后面就逐渐变成挑衅地说骗人是小狗。
“什么21岁的闫永强,俞更寅你睡懵了吧。”高秋梓套着手膜试了好半天打不了字,撅着嘴敲键盘又太慢,只好下巴贴在语音键不甚清楚说。
“公主熬最晚的夜,用最贵的护肤品啊?”谢兴阳紧跟其上,“闫永强说他21岁你就信啊,我还老说自己十八呢。”
很光荣吗谢兴阳?你没事吧?高秋梓又嗤一下飞出两条语音。
“21岁的闫永强是啥样我都快忘了,毕竟永强越来越帅了,”陆虎做歌到半夜,手机叮咚一下有声音就抓起来看,“小俞拍个照发来看看,不然咋知道是不是21岁的,万一是永强闹着玩呢。”
“发发发!快点发!”赵让看热闹不嫌事大,“俞更寅不发是小狗,谁信啊。”
对啊,咱是爱开玩笑,但是玩笑可不能这么开啊。陆虎道。
闫永强点开其中一条语音,赵让的声音就传了过来,一句“不发是小狗”被他说得自带波浪号,让人忍不住狠狠打他脸少这么得意。
“拍呗,又不是没见过。”
闫永强拿过手机打开拍摄功能随便咔嚓了一张,45度角仰望天花板,半长的头发上还挂着一些奶油,生日聚会的残留物。
群里只见不知道是谁先说了句惊叹式脏话,接着一溜烟都跟着排了个队型。
“我真服了昂……这大半夜给我手机丁零当啷的,”张星特操着一口学来的东北口音缓缓出现,“这是闫永强???”
“愚人节是吧,我懂,我马上接着睡了,我看是我没睡醒。”周英俊眨了眨眼睛道。
高秋梓说有点像真的,不确定我再看看。
“你的梗好老,”谢兴阳对着图片看了又看, “确实有点像真的,不确定,我也再看看。”
赵让说应该是真的吧,现在都没人用这么傻的自拍方式了。
闫永强气不过抓着俞更寅的手机跟他在群里表情包大战八百个来回。
“欸,你们谁给永强打电话了吗?这事儿他本人知道吗?”还是老大哥陆虎先想起来这回事。
“我啊,”周英俊道,“也不是打电话,是我们今天白天还有一个节目一起工作,一会天亮了我就和他见面了。”
“永强应该不会置工作于不顾,所以……”
俞更寅低头把这句话发出去,手机屏幕瞬间出现无数个感叹号,差点没给手机卡死。
木桌前坐着两个面面相觑的人,好半天是俞更寅先开了口。
“所以你是怎么来的啊?”
“咱就是说,就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说我就是说一种可能,有没有一种可能……”闫永强顿了顿,“我也不知道。”
“就是说,咱也不要说了!”俞更寅都忍不住抓狂了,“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买都买了,都是孩子,大过年的,来都来了,就是说,所以说,五年后的我现在什么样啊,给我看看呗俞哥。”
俞更寅一边给闫永强找他刚刚在电梯里看到的闫永强的新微博,一边说:“这你能看吗永强,不是说穿越时空不让提前预知未来吗?”
“大不了给我变回去嘛,”闫永强振振有词,“让我来不就是让我看的?”
闫永强点进去那条微博,结果好半天都还是一个旋转着的圆圈图标,根本进不去。
“俞哥,”闫永强偏头看俞更寅,“你这手机是不坏了,要不就换个新的吧。”
“怎么可能,我之前看都好好的。欸,我这刚换的啊……”
拨弄了好一会还是没能打开,俞更寅只好对闫永强说你先去洗洗澡吧,把头上的奶油和发胶洗洗,一会一起去吃早饭。
好容易等闫永强前脚刚从浴室里出来,后脚总算听见了俞更寅喊了声:“能看了!”
视频里闫永强坐得直,有一些不自觉的疏离和不动声色的坚韧,音色平稳,对答如流,五年的时光让他看上去和21岁的自己不甚相同,但却仍然保持着那一份谦逊和真挚,缓缓地向大众输出着自己的观点,也浅薄讲述着五年的成绩。
视频的最后,主持人突发奇想问了一个问题:“如果可以回到过去,小闫最想回到什么时候?”
闫永强没有把这个视频看完,因为随着渐亮的北京,俞更寅家的门也被敲响了。
但他也早已在俞更寅从电梯里带着声音出来那一刻听过了这个答案,那个大五岁的自己的答案是——21岁。
3
“当当当,”陆虎一下就从门后把头伸了进来,“是我!”
高秋梓的声音也紧跟其后:“还有我!”
闫永强的头上还挂着一条毛巾,是刚刚用来擦头发没放回去的:“你们怎么来了?”
“我们再不来的话,小俞的求救信号就要冲破群聊了。”陆虎一边进屋一边说。
闫永强回头看了看站在他后面的俞更寅,说没想到你表面风平浪静还有两副面孔。
“欸,不是我说,”高秋梓说,“21岁的脸就是嫩哈,以前咋没发现呢。”
“我还以为这种情节只会在小说里有。”俞更寅摇了摇头。
人一多也热闹了起来,一个说赵让和张星特一会带着早餐就来,一个说可惜英俊姐在上海来不了,另一个又说谢兴阳在超市大采购,一会儿晚点吃火锅。
高秋梓说闫永强怎么这么自恋看自己采访,陆虎才反应过来说:“欸,就是这么巧,永强你就是21岁。”
26岁的闫永强没能回到21岁的时候,但21岁的闫永强却来到了他26岁的时候。
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闭环了,虽然不知道另一个自己会不会觉得很惊讶。会的吧,毕竟这都是科幻小说才会有的故事。闫永强想。
不久张星特和赵让就敲响了俞更寅家里的门,张星特人还没进门呢,声音就已经传进来了:“没想到啊没想到,我有一天也能做哥哥了。是不是得先叫我声哥啊,小闫?”
话音未落就给闫永强截胡了:“欸,你们不是说带早餐吗?”
“就这样还想当哥哥呢,早餐都没给人家带。”赵让抱臂笑他。
“你少说我,你不也没记得?哼。”
于是等谢兴阳到了的时候面对的就是十几双期待的眼睛,看着他起哄说影帝大人总算来了,让粉丝们好等。
起锅放底料,红色的辣椒刺激着味蕾和视觉,清汤锅也冒出咕咚咕咚的声音。
闫永强说我上次和大家这么吃火锅还是在虎哥公司那次。
有蒸汽铺盖上了眼睛和眉毛,闫永强随便夹起一块肉放入嘴里,舌尖爆炸开咸香鲜辣的气息,又烫又辣,咽下去的时候整个喉管都麻木了一下,他吞下口中的肉片,假装面色不改说:“大家都尝尝,贼好吃。”
赵让第一个中招,撅起嘴巴作喇叭状,好久才咽下去,手还不停在嘴边扇风,差点没跳起来舞一段。
“喝点汤啊。”俞更寅把早就盛起来放凉的汤放在闫永强和赵让面前。
闫永强的碗里早就堆成一个小山了,喝汤的碗刚撂下,又给填满了,连明明是最小的张星特也不断在给他夹菜。
“永强,”陆虎喊他,“多吃点,长高。”
闫永强一边眉头和脸皱在一起一边把肉塞进嘴里,半抱怨半嗔怪道:“虎哥你这真的是……怎么2027年了这个梗还在啊。”
他们好像真把闫永强当小孩了,都抢着逗他。
气氛就好像火锅一样升温,明明有五年的时间差,但他们却一直像一家人一样。这个跟那个拌拌嘴,那个跟这个抢丸子,每个人都是真情实感的开心,带着一种令人沉迷的安逸,好像翻山越岭后安宁的憩息。
“那什么,”闫永强夹起一块毛肚,“我哥呢?”
空气好像静了一瞬。
说是好像,是因为闫永强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这一瞬间。
他之所以觉得有这一瞬间,是因为在他短暂地眨了一下眼的时候,有晨曦的微光从窗户中透出,远处一簇光芒乍现,是一片不能目视的玻璃,斜斜地把光照在每一个人的脸上,有一种失帧的卡顿。
在那一瞬间的眨眼中闫永强忍不住放慢了呼吸,当然也许是他自己想象的——他感觉自己好像有看到一颗保存许久的种子被埋进了土里,在里面扎根错节,有雨水和阳光亲吻过这片土地,但却没有绚丽的花从中生长。最后一只蝴蝶停留了在这里,永久地栖息。
“什么?”到底是女孩子心思比较活络,高秋梓几乎没有滞涩地就接下了他的话,“你说旭光啊,”
她半阖着眼睛去戳锅里的丸子,圆滚滚的白色球体随着她的动作在汤里漂浮,一上一下,滚来滚去。
“他啊,”总算把丸子从筷子中间穿过,高秋梓抬头朝闫永强一笑,“忙着呢。”
“噢,对,”陆虎又给闫永强夹了一筷子菜,“忙着呢,估计这会也赶不过来。”
闫永强还想问那他哥怎么也不回个微信啥的,群里叮叮当当被这群里发了好几个99+,看了都得眼晕。不过他还没出声就先被赵让截胡了:“欸,我这新下了个游戏,2027年的游戏你肯定没玩过吧,一会吃完我们一起玩呗。”
于是闫永强转念一想,王晨艺忙起来估计也没空看微信,何况这才大早上,也就他们这群人一大早就盼星星盼月亮求着这一顿火锅吃了。
陆虎在桌底下死死按着谢兴阳的膝盖,张星特被赵让踩了一脚正龇牙咧嘴试图缓和表情,俞更寅见状又给闫永强添了一筷子菜,有油从碗边流淌下来,落在雪白的桌布上一片刺眼的痕迹。
4
“要说吗?”俞更寅夹着锅里的贡菜,好似心无旁骛。
陆虎也跟着压低音量:“这能说吗?”
“王晨艺到底在忙什么?”高秋梓状似无意地看了眼三个凑在一起正在大声欢呼着玩游戏的男生,她少见地没喊王晨艺为王旭光。
陆虎努着嘴说,还没回我消息,可能是装没看见,估计觉得过来会正好撞上永强。
俞更寅忍不住还是开了口:“说什么,说他们秘密谈恋爱吗?这能说吗?”
于是眼观鼻鼻观心,几人又沉默了下来。
欢呼声中突然传出来闫永强问:“不是说我马上到了吗,到哪了?”
这是周英俊刚刚在群里提起的,说闫永强因为工作原因结束了就会立马从上海飞北京,等到时候永强就可以见到小闫咯。
他们叫26的闫永强为永强,喊21岁的闫永强叫小闫。
小闫歪了歪头,心想都没差。
“工作的时候没来得及找机会跟他说……不过他手机没电了,应该还看不到消息,估计还不知道这个surprise。”
竟然真的是真的,可惜了我要开工。周英俊依依不舍结束了话题回归工作。
他们在一起从来不缺话题,从《闪亮的日子》早已完成800期的KPI说到谢兴阳和高秋梓的新剧,从陆虎俞更寅的新歌再说到赵让和张星特的舞台,小闫没有遇见过的五年就像画卷一样在他面前展开,有一种不真实感又觉得这确实是他们这群人能做出来的事。
谢兴阳问小闫:“你是生日那天穿来的,欸,这不就是我之前那个角色吗,身体穿越的那个,对哦,那岂不是要给小闫点个蛋糕?”
他的话又多又密,思维还很跳跃,小闫一时之间都不知道从哪开始回答。
“对啊,我今晚——在我那个时间里,今天晚上还是我们一起过生日呢,”小闫的手跟着说的话比划,晃来晃去的,“谁知道一眨眼,我就到这里来了,我都服了,真就一眨眼。”
“啊,”高秋梓拉长语调,手下一点没看地劈里啪啦打字,给王晨艺发信息说这边的情况,在一声声“吁”中忍住想给每个人打一顿的冲动,“那你岂不是刚刚还在看年轻五岁的我,姐那会脸上也可是胶原蛋白啊——虽然我现在也很年轻貌美好吧。”
——我们都在,你来不来?
石沉大海。
——这个小闫是从生日那天过来的。
高秋梓看着那个对方正在输入中,又给王晨艺发了一条。
——2022年4月28日,闫永强21岁生日。
最后还是没收到王晨艺回复,反倒是闫永强先在群里冒了头。
好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半天总算安静下来的群里只有闫永强一个人发的一个表情包。
一个360°旋转的6。
谢兴阳说你可算开机了,我电话都要给你打爆了。
“你在哪呢铁子。”赵让直接一个视频电话打了过去,奈何闫永强在高铁上网太差,刚接了就断开了。
闫永强爬完了楼,抖着手回复他:“搁去北京的高铁上……飞机航班改签没改上,我坐高铁来了。”
“卧槽,”闫永强把手机翻过来盖在高铁的小桌板上,皱巴巴的充电线正在给手机回血,“卧槽。”
有什么比你结束了工作,好不容易准备先休息个几天,于是决定先跑到下一个工作地点提前等待开工,结果路上突然看到好友群的消息瞬间炸开的时候,你的朋友们告诉你说,对,你没做梦,21岁的你穿越到了你26岁的现在。
闫永强点开语音的时候,蓝牙耳机还没能连上手机,张星特扯着嗓子喊叫的“闫永强21岁的你穿越过来了”一下子在整个车厢里来回旋转上升,所有人都在侧目看他。
“卧槽。”闫永强忍不住无声地张张嘴。
早知道不瞎说最想回到21岁了,尤其是知道小闫是生日回来的时候。好像有什么秘而不宣的故事在薄纸上被捅穿了,苍白地暴露在大众视线中。
5
26岁的永强紧赶慢赶总算在太阳落山之前到达了俞更寅家,进门就看到一群人没形象地躺在沙发上,奶茶和外卖的盒子扔了一桌子。
“小闫……我人呢?”
坐在沙发椅背后面的地毯上的小闫直起身子抬头看他,好半天才秃噜出一句:“嗨。”
一时之间吹口哨的、鼓掌的,什么声音都有,最后还是陆虎hold住了全场,让他们进了客房好好进行一场自己和自己的心灵和肉体上的对话。
这话怎么听怎么奇怪,但却很在理。
闫永强21岁的时候就不是什么热情主动的人,面面相觑了半天结果两个人同时问了句:“吃了吗?”
自此空气才好像流动起来。
闫永强拍拍床沿,自己拖过房间内唯一的椅子:“坐呗。”
“我看过你的采访了,”小闫不跟他客气,一屁股就坐下了,“我还蛮高兴的,26岁的你,不,应该说是26的我还在坚持让更多人看见唢呐,而你也成功了。”
面对采访的自如在21岁的自己的目光下消失了大半,闫永强忍不住摩挲了一下自己的掌心。
小闫看了看他,和自己不甚相同的脸却有着一样的小动作:“不过,你是不是跟哥吵架了啊。”
闫永强刷一下瞪大了眼睛。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不告诉我,”小闫说,“但是你们应该在谈恋爱吧。”
小闫喃喃自语说难道是怕我不接受?
闫永强忍不住问他:“你怎么知道的?”
可能是有着五岁的压制,闫永强觉得从前的自己大概不会像现在这样聪明,却没想还是自己低估了自己。
小闫眨眨眼睛指了指他脖子上挂着的项链,说:“就是说,那个,是戒指吧?”
闫永强看着半倚在床头的小闫,年轻的脸庞有着横冲直撞的勇敢。
“这个啊,”闫永强把脖子上的戒指取了下来,圆环随着银白的链子来回滚动,“是戒指,这可是我的护身符。”
闫永强让小闫伸出手,把戒指放在了小闫的掌心里说:“见面礼。也没能在路上给你带点什么,就把这个当作礼物送给你了。”
素净的圆环躺在小闫的手里,有一种尘埃落定的细碎热意,两个人的体温叠在一起。不论是小闫还是闫永强,从前都很少戴这种首饰,所以小闫才能一眼看出他的不一样。小闫想了想把戒指套在了自己的中指上,闫永强忍不住问你是知道什么意思的吧,戒指戴在中指上。小闫抬手逆着灯光看手里的戒指,银色的戒面反射出光泽,他说我知道啊,这不是热恋吗,我收了你的礼物,于是替你宣告世界呗。
“欸,”小闫忍不住问,“你给我了这个戒指,晨艺哥哥不会生气吧。”
闫永强无语让他少吃些自己的醋,说我的不还是你的。
“26岁的闫永强还喜欢王晨艺吗?”
闫永强说你在明知故问啊,明明很得意发现26岁的自己即使穿过无数人潮,见过无数风景,踏遍无数城市,却还是喜欢着21岁时喜欢的人。
“喜欢,非常喜欢,最喜欢,”哪怕只是面对着自己,闫永强还是偏过了头,明明是一个人在说话,结果两个人都闹了个大脸红,“最喜欢王晨艺。”
小闫咳嗽一声,有些慌张地转移话题:“那后来呢,你们俩的事迹我都在外面听大家讲过了,就没有什么独家爆料吗?”
闫永强也不知道他想听什么,于是捡着印象深刻的告诉了他。虽然每一件和王晨艺的事都历历在目,好似昨日重现,一时也让他抉择不出到底是哪一件更值得说,又到底是怎么说才能显得不那么尴尬,毕竟也不是每个人都会有对着自己说情史的经历。
他想起有次他见王晨艺的头发太长了——王晨艺实在钟爱顺毛时几近能遮住面前风光的发型,于是闫永强只好从他众多的小皮筋中选出一个来给王晨艺抓了个小苹果头。这种事他干得多了也就得心应手了,王晨艺眯着眼睛开心地亲了他一口,落在嘴角软绵绵的,说我们永强真好。
闫永强有些坏心思涌了上来,他的手在王晨艺后脖颈的发丝里穿过,滑溜溜的:“哥,要不我给你剪头发吧。”
雪球和石妹晃着尾巴跳上沙发,闫永强和王晨艺坐在地毯上,电视机里放着早前的仙侠剧,有女声说着台词:“喜欢你的感觉,直到现在都没有消失过。”
闫永强期待地看着王晨艺,而王晨艺总是拒绝不了这种目光,煎熬不定的心来回摆动,一边顾虑着自己的宝贝头发,一边又惦记着自己的宝贝。闫永强向他反复保证说我就剪一点点,着头发都有点挡住你视线了。王晨艺死死扒着自己的刘海,说我往两边一放就好了,你看这不就能看叫了。
最后是闫永强憋出来一句说你这样我亲你都看不到你眼睛,王晨艺才勉强咬着后槽牙答应了。
电视剧的情节播到了高潮,但没人去接着往下看:“我真的很喜欢你,我强求过,放弃过,忘记过。到最后,我才发现。这一切,不是我所能控制的,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这份情安安静静的放在心上。不要去打扰,不要去惊动。好好的接受它。我不是为了要得到你,而是为了要看着你好……”
闫永强的呼吸扑在王晨艺脸上,用手贴着王晨艺的脸颊摆正:“哥你别动。”
王晨艺能怎么办呢,于是乎投降般举起手,看着眼前的恋人睁圆了一双眼睛,认真地对自己的头发上下其手,而自己的手正搭在他的腰上。
不知道是谁按下了暂停键,可能也只是家里的小猫不小心压了一下,原本在播放的电视剧停止在了演员满目满脸的泪上,有些悲痛的薄凉。
此时靠在床头的小闫已经半躺下去了,不甚清醒地挣扎着想起一个问题:“你们后来有去看日出吗?”
日出?
“有啊,”闫永强笑,“不过一开始是和一群弟弟一起去的,等你的时间线发展到那的时候也不用太伤心,之后你们会单独一起去的。”
21岁的闫永强是想去看日出的,因为那承载着王晨艺的向往。喜欢上你之前,我是谨慎的,在这个世界上努力做好自己的每一刻,让自己成为更好的自己。喜欢上你之后,希望你的故事与我有关,希望你和我并肩而立,希望你所希望的一切,希望你开心快乐,平安顺遂。
6
小闫是在一道目光下醒过来的,他很少有这样浅眠的时候,但今天就是如此心电感应一般醒了过来。
王晨艺看他揉着眼睛,洗过的头发柔顺地垂落在脸颊两边。从前他也曾这样长久地凝视着21岁的闫永强,夜晚漆黑无边无界的时刻,闫永强就是这样蜷缩在他怀里,随着胳膊越来越麻,闫永强的依赖化作实质,好像有成百上千的蚂蚁噬咬着他每一寸肌肤,给他宛如侯鸟归巢般的安定。
“你醒啦。”王晨艺有些不好意思笑笑,大概是觉得自己打扰了小闫的好觉。
小闫说,哥,被你这么注视就是躺板板了,估计都忍不住想说也太温柔了吧。
这五年王晨艺更加自信了许多,但面对这种直白的夸奖却还是有些害羞,更何况他不仅很久没见26岁的闫永强了,真要叠加起来,那就是更久更久地没见过21岁的闫永强了——虽然对小闫来说,他们甚至在头天晚上还见过面。
“我还以为你没空来呢,”小闫伸了个懒腰,老头背心的边缘从T恤中跑了出来,“毕竟你也没回群消息。”
王晨艺说那我当然得来啊,这种场面谁见过啊。
小闫看着眼前的王晨艺,不是他熟悉的王晨艺的样子,他见过的王晨艺是内敛而温柔的,虽然29岁的王晨艺仍保留着这样的温润,但原本犹如剑鞘出剑般的锋利好像被磨平了棱角——不是说不好的意思,而是变成了一种不再只是乍见的锋芒,哪怕只是坐着这里都闪着灼灼的光芒。
但是还是待他一样好的王晨艺。
21岁的闫永强之前就觉得,像他哥这样麻花性格的人,见了闫永强却舍得在麻花外头沾上厚厚的糖浆,早早为他们定下每年情人节再相见的戏码,轻声在车水马龙的路上说毕业了就回来呗,推着生日蛋糕带来惊喜,放在他肩臂上的手好像要把闫永强当成蜡烛融化掉。
彼时他们都不知道那样的承诺来得太重,以至于命运总会有不同的险阻来阻拦他们。
前年北京的冬天很冷,白茫茫的雪笼罩着午夜清冷的城市,闫永强打着方向盘找了好久的车位,最后发现王晨艺家附近就有一个。有种踏破铁鞋无觅处的感觉,也算是一个简单的好消息,他回头看了看在副驾驶的王晨艺,看他脸色不虞望着前面的路不知道在想什么,只好也跟着沉默下来。
右转打死把车倒进车位,很完美的一次入库,但闫永强的心里却提不起开心来。
久亮的路灯照着一簇一簇的白雪,细碎地融化在开着暖气的车的窗子上,粼粼留下一片水渍。有一种无言的疲惫感笼罩在两人身上,明明身边是最亲密的爱人,却没有一个人先开口。王晨艺看着闫永强把车停下,把他准备熄火的手抓到怀里,最后还是开了口:“不是说不来了吗,明天还有演出。”
闫永强的眼睛在光的折射下显得亮亮的,又或者说他的眼波是永远带着点剔透的水润的,有些自带涟漪的钩子:“哥,我来找你你怎么还生气啊——我刚刚都差点不敢出气了。”
“少来,”王晨艺把头偏向一边看着窗外,手里摸索着和闫永强十指扣在一起,“我只是觉得你太辛苦了,这么来回跑。”
闫永强笑嘻嘻跟他说不辛苦啊,来见哥怎么会辛苦。
王晨艺拿他没办法地亲了闫永强一下,听着闫永强说你可是我哥欸。
可王晨艺知道闫永强是飞机刚落地就来找了自己,一会送完王晨艺回家又得带着一身雪落下的潮意登上飞往上海的飞机。从《闪亮的日子》开始,他们更多地开始出现在了镜头前面。闫永强总说好像住进了一个玻璃罩子里,一举一动都被人观察着。但好在就像陆虎说的,他们的活儿也变多了,舞台开始一点一点增多,工作也挤进了生活中,每次再回到录制棚都被好一顿调侃,但也都是衷心为对方而高兴。
他们在享受镁光灯的照耀的同时,也越发得少见面了。
小情侣哪有不想见面的,可是他们都太忙了,脚不沾地的生活中把情绪摆弄成支离破碎的样子,距离一下把两颗心拉得好远,午夜才推开房门想着明天又得奔赴下一个镜头前,就有些寂寥的空荡。他们之间因为被挤压的时间而变得越来越少聊天,偶尔也会只是盯着屏幕里互发的信息发呆,最后什么也没有发。但与之相对的,属于梦想的心被填得好满,有熠熠的星子穿过玻璃罩子在他们身边发光,签名照写了又写,机场喊他们的名字的人来了又来。
“哥,你明天会来我的演出吗?你来的话我们一会一起走吧。”
早就说了闫永强的眼睛是漂亮的,尤其是在他期待的时候,亮着晨曦微光样子。
“永强,”王晨艺的手心里一片湿濡,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恋人的目光,“我还有工作……抱歉。”
闫永强是很不喜欢他哥道歉的,因为王晨艺向来是很顺着这个小三岁的弟弟的,一旦道歉就是有什么他也没办法改变的事情发生了,又或是哪怕还没发生,但是被他敏锐的预想到了,王晨艺是那么的敏感,温柔得彻底,于是先给别人打了个预防针。
闫永强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在暖气烘烘中感觉自己的指尖发凉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手从王晨艺手中抽出的:“没关系,哥,上次你舞台不也邀请我去了么,我也没去。”
“我们扯平了,哥。”
王晨艺看着他半张脸隐入黑暗中,有些失衡的冷静在两人的脸上,好像本就岌岌可危的天平又放上了一块砝码。
最后闫永强在王晨艺家收拾了几件衣服,他哥的衣服太多,从前闫永强都只把人带来了就好,王晨艺自然会给他收拾得妥妥帖帖的。
可他自这次后,再没来过了。
此刻王晨艺反扣着的手机里是和闫永强刚刚的聊天记录。
王晨艺问:“他知道了吗?”
“知道了,我骗不了我自己。”
于是坐着的王晨艺和小闫之间带着一些心照不宣的沉默。
王晨艺看向小闫中指上挂着的那个戒指,从前他想不明白很少戴首饰的闫永强是哪里来的戒指,还挂在中指上有种特殊的意义。
现在他明了了。
银白的圆环有一种泯然众人的普通,但恰好是一个圆,21岁的闫永强总有一天会回到他的时间线上,而这个戒指,就是26岁的闫永强和29岁的王晨艺送给他的礼物。
“26岁的闫永强很爱你,”小闫垂下了目光,有一滴泪在眨眼间坠落,“但我现在21岁。”
“21岁的我坐在这里,就是想告诉你我21岁的时候就,”小闫有些气短,但还是倔强地盯着王晨艺,“非常喜欢你,甚至最喜欢你。”
“不是说我往后的我对你的喜欢有所减少,所以21岁的我才最喜欢你,而是现在21岁的我在这里,告诉你,此时此刻的我最爱你。”
小闫偏了偏头,笑得有些难过:“此时此刻21岁的闫永强和26岁的闫永强都最爱你。”
他们一直都在爱同一个人,于是哪怕从头来过,也只会做出一样的选择而导致一样的结果。穿越时空不会有圆满的改变,只是提前预知了未来,但未来的他和现在的他都一样,一样地爱王晨艺,也一样地被王晨艺爱着。
从前闫永强听过一首粤语歌,他记不住里面粤语的语调,但记住了歌词:
“我没有为你伤春悲秋不配有憾事
你没有共我踏过万里不够剧情延续故事”
王晨艺想起他和闫永强蜷缩在沙发上看电影的时刻,依王晨艺的胆子他们通常不会选择恐怖片,而是选了一些爱情文艺篇来看。两个人靠在一起,被子半披在他们身上,客厅的空调无声无息地释放凉意,他们看着暖黄色调的剧情,听着电影里的台词说"当我站在瀑布前,觉得非常难过,我总觉得,站在这里的应该是两个人”,蓝色的灯和蓝色的天乍现。
“我感觉我要走了。”
小闫好似没再难过,只是问王晨艺说,哥,我们后来有在一起过情人节吗?
“有啊,”王晨艺点头时有泪滑过脸颊,“每一年的节目里,我们都有一起在过情人节。”
成年人说话总是点到即止。小闫想他是有些痛恨长大的,因为他在不知不觉间也变成了一个成年人,在这样明显缺斤少两的话语里却能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小闫说,你真狠,你们都是。
7
“我爱你。”闫永强靠在门框边上,冷白的灯光打在他脸上带着剔透的冷意。
王晨艺感觉有泪从眼眶里氤氲,他看着发光的灯条,把喉头的哽咽往肚子里吞:“我也是。”
他们早就不是坐在小小录播室对着对方生活随时被牵动情绪的样子了,王晨艺看着闫永强因为赶高铁略显疲惫的脸,泪光的朦胧好像给闫永强镀了一层月光。
他们站得不远,闫永强甚至能看到王晨艺下巴没刮干净的一点胡茬。
“我爱你。”闫永强又没头没尾地说这句话。
“我……”
闫永强抬手在嘴巴前面嘘了一声,王晨艺熄了声。
“哥,哥,”闫永强看着王晨艺用过长的袖子擦擦眼泪,呜咽声从王晨艺的喉咙盖不住地冒出,“你哭了啊。”
闫永强的声音里颤抖着带着一些笑意,好像在报回忆里不知道哪个角落的仇。
“我知道你爱我啊,就像我爱你一样。”
闫永强自顾自说着,头半抬着瞧王晨艺头顶的一缕翘起的发丝,好像这样就可以止住泪意。
“可是我早就不是21岁的闫永强了,你也不是24岁的王晨艺了。”
王晨艺一直觉得小他三岁的弟弟是勇敢的,密室里闫永强是永远走在第一位的铁坦,节目里闫永强是携梨出逃说这是黑凤梨的逗哏,就连每次爱意的发表都是闫永强先洋洋洒洒先展露出来的,就像刚刚那样。
“为什么啊……”
时间就是一本书罢了,在分手那一刻被画上了一个句点。
分手是他们默认的。
他们就是有无穷无尽的不言说的默契,哪怕是在分开的时刻。
但是名为时间的书还没有被完整写完,句点又不是“全文完”,于是他们被时间推着一路朝前走。如果不是21岁的闫永强突然来到现在这个时间点,王晨艺和闫永强大概也很难在那些作为借口或是真的忙碌的行程里找到对方的踪迹。
为什么啊,为什么会分开,为什么还爱对方,为什么21岁的你会出现在29岁的王晨艺的生命里,为什么明明相爱却不能在一起。但又为什么非得在一起才是爱呢,尊重对方因为成长而长成的棱角,体会互相对事件的看法和让步,21岁的闫永强就像是一面澄净的镜子,映照着他们相知的那些年,却也明晃晃告诉着他们爱情好像和从前所想都不一样,相爱为什么一定就能在一起呢。
“哪有这么多为什么啊,你不是也知道吗。”
闫永强向前走了一步,白炽灯的光在他脑后,显得他的面容突然暗了下来,王晨艺眼前的世界也跟着暗了下来。
王晨艺伸手捧着他的脸,衬衫袖子沾着闫永强的眼泪,有颗扣子在袖口擦过闫永强的脸,又蹭过他的眼睑,和带着热意的泪一起融化。
闫永强很少这样哭,这样被泪水湿透的脸庞,在王晨艺的袖子上洇出一块痕迹。
不是不合适,是不能够。
哪有不合适啊,我爱你不仅爱你对我的承诺,对我的好,我爱你像我一样是浪漫怪物,站在内蒙的草原看烟花升空,我爱你是锅子里被我扔了咖喱块的生米,你说那也很好吃,我爱看着你把它一点一点吃光,因为真的很幸福。
王晨艺爱闫永强的勇敢和真诚,说他像小狗,永远眼睛湿漉漉的。有时候王晨艺觉得他好像不那么聪明,世界上很多大人都有些市侩的狡猾,想要从小狗身上得到什么,但是小狗却永远都认真对待自己的梦想和业务。闫永强爱人的时候从不只嘴上说说,小狗不会说太多的好话,只知道给你他认为最好的。
怎么能不觉得幸福呢,这样全心全意被一只小狗爱着,听他说和自己相处就像夏天的风,笨拙地躲避开语言陷阱说我做的面最好吃,让人忍不住一次次替他说话,看他认同而好像得救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王晨艺觉得自己确实也是狡猾又聪明的人类。
但其实在闫永强的心里,他哥也像一只猫,明明每次都心痒痒想要尝试什么,但又总是在别人的怂恿下才敢上前。灵活的舞姿和漂亮的外貌,总是吸引着闫永强想要靠近再靠近。猫好像就是这样的,在你和别人贴近的时候忍不住呐喊说让他自己来跟我说,然后在你想要给他顺毛的时候又傲娇道回家再说。
怎么会不觉得开心呢,约定好的每年情人节,赛马时他靠在闫永强膝盖的脑袋,因为他磕到脚而惦记着给闫永强冰敷,王晨艺永远是温柔且包容的,让他在唱出“这世界有那么多人,多幸运我有个我们”的没有半分犹豫,脑电波的感觉一路通到了嘴边,就那么哼了出来。
可是你看我这么爱你,你这么爱我,我们却不能在那个被密封起来的玻璃罩子中抱着你真真切切告诉你,我爱你。在外界看来他们从未对自己的私生活透露过一星半点,但是高度透明化的生活让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被放大。他们曾在玩笑中饰演恋人,也曾在北京车水马龙中说一起回家,但当褪去好笑和综艺的外衣,他们却无法背离自身的身份而再以对方爱人的身份自居。
“梦想是很值钱的。”
这句话是王晨艺说的,他也不记得自己是从哪听来的了。彼时他们半躺在沙发上,雪球趴在王晨艺的头顶,闫永强把石妹抱着举起。有光从窗边散散地漫了进来,不知道是路灯还是月光。
这句话的含义他们早在很久以前就知道。当向往和执着都太投入同一件事的时候,好像就没法完全脱身而去了。他们都努力在这条路上向前跑了太久太久,那些被记录或是没被记录的日子,摄像头能拍到或是拍不到的地方,有汗和泪一起跟着落下,邀请的飞行嘉宾没法到达现场和演出现场空着的一排一座,只留下一些空落落的悲悯。这条路走得太远、坚持太多,他们都没办法回头了。
就当是,敬梦想。
陪妹妹玩遍游乐场后被王晨艺反复念叨的希望有个出圈作品的愿望,向妹妹介绍说闫永强是青年艺术家,游戏结束时闫永强说把你的歌大大地写在这,日出时他看闫永强双手合十闭目的时候,有冰凉而绵密的雾气钻入毛孔,王晨艺猜闫永强的愿望一定延伸出去好远,从青翠的山间飘到带着话筒和唢呐的舞台,有天光乍破的颜色落在薄薄的眼皮上,顺着壮阔又恍然清晰的色调缓缓上升。
王晨艺把手拱成话筒的样子,他喊道,我希望弟弟们的梦想都能实现。
希望他们都是那轮灼灼的日出,在各自的领域闪闪发光。
于是梦想成真。
有的故事就是会在高楼建成时轰然倒塌,就像闫永强本来写好了的那首歌,大概是一首恋歌,写密室,写录播室,写凌晨的北京,写不爱吃香菜的王晨艺,王晨艺的身边坐着一个挑香菜的闫永强。但那首歌因为没有及时保存好而归零,他坐着好久没动,哑然到天亮,再也弹不出那首本来已经写好了的demo的任何一个音符,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都觉得自己再也写不出东西。
后来走出来是为什么呢,也是因为对方的爱。
我猜你一定不希望我过成这样,不想随意消遣自己的日子,于是只好一遍遍磨炼自己的业务能力,希望在我发光的时候你也能看见我,希望我们能被对的光而照亮。
爱真的好无力啊,但也真的给了他们很多帮助和鼓励。
说它无力是因为他们明明爱却走到了这一步。但是也还好走到了这一步,不然王晨艺和闫永强怎么能在更大更好的舞台看到对方呢。
意识到自己没法再爱对方的时候,心脏和肉身都会产生一种钝痛,好像有人拿了个尖尖的锤子一点一点敲击着身上每一寸地方,闫永强的耳后王晨艺亲过,王晨艺的后颈闫永强抚摸过,他们每每想起总会觉得钝痛中带着一点甜意,甜蜜中却带着有什么曾经长久依存的东西被抽离走的苦楚。
“我们只是分开了。”
我是不愿意承认相爱的人注定要分开的事实的。王晨艺想。
王晨艺身上总是有很多浪漫主义,闫永强总是不忍心看他的柔软被卷进生活的浪潮里。
闫永强懂他,但是就是太懂了,所以每次都只能叹一口气。
“那我们还会再像这样拥抱吗?”
“当然啊,你可是我哥。”
不用平行世界,我永远是你的弟弟。
8
“小闫为什么想要回到21岁呢?”
闫永强想起21岁生日那天,王晨艺推着蛋糕缓缓走进来,他的目光一寸一寸跟随着王晨艺,看他唱生日歌的样子,看他送所有人礼物的样子,王晨艺送给他一把光剑,说他从前就是看着他那样出现的。他想起自己飞去北京为王晨艺做饭的情人节,他结巴着问王老师,这顿饭够不够蹭你一节舞蹈课,王晨艺说,好啊。于是王晨艺带他跳舞,闫永强在昏暗灯光下对他唱看着你像秘密,名为黑凤梨的梨,网络不好的网课,一时冲动想要结伴的日出,爱意开场遗憾而终的恋爱,太多太多。
在不知名的角落里,闫永强中指的戒指上缠着一个气球,是王晨艺哄他说小孩都喜欢这玩意给买的。王晨艺小声喊他俊俊,旖旎得让人想要蜷手蜷脚。吻像星星一样坠落在闫永强的唇瓣,王晨艺总是不爱擦润唇膏,有翘起的死皮刮蹭过嘴巴,他们好像一个半圆找到另一个半圆,于是铸成各自梦想的圆满。
光是相爱就不能说是遗憾了。
他们已经互相爱了好久,这样的关系也一定能再爱好久。
闫永强看了看还在对着他的镜头,好像一个巨大的瞳孔在凝视着他,他张嘴先笑了笑,是26岁的闫永强总是展现在镜头前的样子。
“因为21岁的时候最想去看日出。”
他听见自己这么说。
-
写在后面的话:
看到内蒙游时闫俊手上的戒指而想到的故事,没想到越写越长,最后就变成了这篇《圆》。
NE的意思是normal ending,指不是最好也不坏的结局。
感谢观看。
-
*1:“可知有情人永远 结尾才是新的开端”:歌曲《圆》的歌词。
*2:“喜欢你的感觉,直到现在都没有消失过。”、“我真的很喜欢你,我强求过,放弃过,忘记过。到最后,我才发现。这一切,不是我所能控制的,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这份情安安静静的放在心上。不要去打扰,不要去惊动。好好的接受它。我不是为了要得到你,而是为了要看着你好……”:电视剧《轩辕传之天之痕》的台词。
*3:“我没有为你伤春悲秋不配有憾事 你没有共我踏过万里不够剧情延续故事”:歌曲《春秋》的歌词。
*4:"当我站在瀑布前,觉得非常难过,我总觉得,站在这里的应该是两个人”:电影《春光乍泄》的台词。
【宇宙超任】《巴别塔》
宇宙超任 是由写一半被搁浅的信件、各站一边的舞台、说不尽兴的遗憾和没有暴雨的秋组成的。
全文1.2w+。
有一句话艺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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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教传说中的高塔“巴别塔”是《圣经·旧约·创世记》第11章故事中人们建造的塔。根据篇章记载,当时人类联合起来兴建希望能通往天堂的高塔;为了阻止人类的计划,上帝让人类相互之间不能沟通,计划因此失败,人类自此各散东西。
01
第一秒的任胤蓬坐在采访的镜头前。
“你懂我意思吗?”...
宇宙超任 是由写一半被搁浅的信件、各站一边的舞台、说不尽兴的遗憾和没有暴雨的秋组成的。
全文1.2w+。
有一句话艺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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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教传说中的高塔“巴别塔”是《圣经·旧约·创世记》第11章故事中人们建造的塔。根据篇章记载,当时人类联合起来兴建希望能通往天堂的高塔;为了阻止人类的计划,上帝让人类相互之间不能沟通,计划因此失败,人类自此各散东西。
01
第一秒的任胤蓬坐在采访的镜头前。
“你懂我意思吗?”
这是任胤蓬第八次问出这句话。
握着话筒的手微微发力,常年掌控大提琴的腕子让他的手看起来很稳。他的目光有些渴求想要得到赞同的感觉,这样的紧张让他的身体前倾,指尖也捏得发白,看过来的眼有种清澈透亮的诚意。
在还没开始之前工作室就有了解过他,编辑部的桃子听说我们要对任胤蓬进行采访,嚼着薯片的眼亮了一下,我问她看到帅哥这么开心,要不要一起去采访啊?她摆了摆手,有薯片碎碎的渣子飞扬在空气中,最后又落回被她抓着发出窸窣响声的薯片袋里。她说不要,语调有些拖长了,像是熬夜写稿子的后遗症,脑袋的思维混乱在一起,显得嘴在前面说,脑子在后面追。
“我觉得他……哎呀,我看过他们那个节目,其实我觉得他就是那种,看起来就脾气很好的青春男大学生嘛,”桃子忍不住笑了一下,回想的眼睛顺着思考眯了起来,“网上不是老有人说他和胡宇桐的视频吗,你看过吧……对呀,他看起来就很乖,你懂我意思吗?”
算上桃子说的这次,这是我今天第九次听见这句话,你懂我意思吗。
这句话就像是强调重点的双引号,一遍又一遍在我耳边来回蹦跶,两把锯子似的在我脑子里磨来磨去,只留的少年人期许又明媚的脸庞。这样的小心翼翼又语无伦次的话在任胤蓬说话的时候总会来回蹦出,他好像舌尖含着糖块的小孩,带着懵懂而又天真的歪头看你,词不达意但是你又能从他的眼神领会到很多。
在任胤蓬反复强调又含糊其辞的断句里,我突然从他没头没尾的说话线头里,抓住桃子提起的胡宇桐和任胤蓬的那个节目——这个关键点。那时正是少年意气正盛,哪怕是对这些娱乐综艺不甚在意的任胤蓬也难得提起兴趣,于是参加了在一众选秀综艺中不太一样乐团节目。他是幸运的,大提琴的特殊性让他在海选中脱颖而出,加上姣好的外形和温顺的性子,倒是看起来人和大提琴无差,一样优雅俊秀。
但他也觉得自己是不够幸运的,提及遗憾的时候任胤蓬一下直了直身子,望向镜头的眼神一下有些怯,又带着还没被磨平的锐气,但还是有些直白地说:“我觉得人生就是会有遗憾的。”
“这个问题要实话实说吗?但我说的话,其实我觉得人生就是会有遗憾的……你看我在盟里,”任胤蓬顿了一下,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耳朵,“那个时候,我和桐哥……就是,遗憾,你懂我意思吗?”
这是在采访中常见的任胤蓬式语出惊人,倒不是说他总是这样,而是就着他带着重庆口音的语调,那样软绵了些的发音让人听他说话总是有些亲切的轻松,于是每次在危险边缘试探的脚步都显得润物细无声,然后歘一下给你炸了一片惊雷。
任胤蓬身上的拉扯感让他看起来有些坐立不安,很多时候的任胤蓬即使对着镜头会一下不知道说些什么,但还是十分有自己的态度和想法的,对自己的学业总是坚持,对自己的粉丝也总是正向回馈,于是他的这些不安的多动一下看起来就十分明显,那样手足无措和发红的耳廓。
胡宇桐。
这不是我们做好功课之后预设的答案,即使任胤蓬是作为《明日之子》节目里的大提琴手走入观众的视线的,关于“盟”的标签还是在他身上贴上了不可磨灭的印记,但至此离那档综艺已经过去了一年多了,在大众的视角中也大概早已翻篇。我开始不可抑制地顺着他的思维走到任胤蓬偷偷揭开盖子的那口井,难得深入去想他眨巴的眼睛里是不是还有别的含义,关于胡宇桐和任胤蓬的故事在不久前刚被桃子科普过,现在对我来说提起不过是记忆里简单的一页,单薄到我随便夹在哪里都会隐藏消失。
可就是这样的一页,在任胤蓬看来却来之不易又刻骨铭心。
“本来都要忘了……”任胤蓬的脸上突然出现令我看了就头晕目眩的怀念,“但偶尔还是会这么想起。”
任胤蓬抿着唇不好意思笑,又冲我眨了眨他的眼睛,很多时候任胤蓬的眼睛都会自动追踪镜头,他就像自带镜头雷达,在拍摄过程中也会跟我们沟通说可不可以用这个角度拍,又或者说我觉得那样会不会显得我不太好看啊,而当他的眼扫过来的时候,我好像能听见任胤蓬胸口鼓噪的心脏,有鼓棒代替想念一下一下敲击着肋骨,连带着颤抖的前胸。
是了,任胤蓬反复提及的胡宇桐,正是《明日之子》中的夺得导师六星称赞的最好鼓手。在反复被观众翻阅和提及的那六分钟选人里,胡宇桐和任胤蓬作为主角,一个身穿红衣张扬又带着傲气贴近话筒,一个含蓄又内敛配着黑色外套,这是鼓和大提琴的第一次碰撞,带着轰轰烈烈的宿命味道,强势地闯入两人之间的那些初见的拘谨中,而后出乎意料又料想之中落下了帷幕。
当时在办公室的我和桃子又看完一遍那六分钟,就着胡宇桐那句有力的“你定”,配着任胤蓬摸着耳朵说“我耳朵都红了”,倒是像一些电视剧里的精彩节选,鼓手滚烫的眼神几乎要在小兔子似的大提琴手身上打下自己的烙印,说着退让的话语却带着前进的态度,任胤蓬要是真的长着兔子耳朵,估计早就忍不住炸毛了。哪有人上来就喊人“我的大提琴”的啊,还得寸进尺问“你喜欢他什么,你告诉我”。到这里我总算是理解桃子为什么跟我提及这个片段了,确实是后期敢剪而节目组敢用,不过到底是这两位确实也敢说,哪怕磕巴还是吐露“我觉得我的乐器能带给你力量”的“一直很关注”鼓手的大提琴手,明明话都说不明白也不停颤抖,却还是认真回答。
看着胡宇桐对着任胤蓬逗趣说他说都不会话了,我忍不住笑说:“任胤蓬不是说为了他们这个队吗,那他们以后一定还会再见的吧,然后鼓和大提琴应该能有更多的火花。”
有些回想不起桃子的眼神了,但感觉一定在笑我的天真。此刻直面任胤蓬的想法和话语时,我才感受到那六分钟的记忆反而像一部不完整的电影,但导演却告诉我说它早已落下幕布,这就是结局。就像任胤蓬嚼了又嚼才细碎透露的怀念,有些故事含着就化了,于是说话的时候总是找不到前言后语,变成那些含糊又说不出口的话。
在这档综艺还没走到尾声的时候任胤蓬从来不觉得自己此前和胡宇桐的一言为定会成为一部残缺影片的前端,也从不认为他们就此就会停滞走入新的篇章,无锡是个宜居又好玩的城市,早在参加节目之前任胤蓬就给自己留了个“后手”,如果没有成功,那就继续做快乐的男大学生嘛,于是带着做了几天功课的旅游线路就来了。在乍暖还寒的春里,一切就应当是万象更新的喜意,好多时刻他都觉得自己一定行,咬咬牙又跺跺脚,就着绵绵的日光迈向自己觉得浪漫的进程,一程山路一程水,最后才发现无锡不止有充满希望的春,还逢着暴雨和坠满脸颊的泪,戛然而止变成薄脆的纸张写着半边的诗。
越是不敢回想就越想,越是不能怀念就越念。
而正是越遗憾才越回想和怀念。
02
有些摇晃的车开在盘旋的路上,嘈杂的说话声充满小小的空间,任胤蓬合着眼睛坐在靠走道的座位,旁边是支着下巴看向窗外的胡宇桐。
早晨的光被车窗滤了一层,显现出一种波光粼粼的样子,把窗户变成一片小塘,框着他们像两尾鱼。后座是闫永强和杨千野,闫永强抓着杨千野那本《月光落在左手上》,磕磕绊绊念着不成句的诗,杨千野说你管这叫模仿我啊,我哪有这样。
倒是有些意外的催眠。
于是胡宇桐回头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任胤蓬的后脑勺,他曾经也把手揉捏过那处头皮。上网冲浪看见的帖子在那一刻浮现在胡宇桐思绪上,旁边其他学员看着他对那颗圆脑袋上下其手都笑了,连着胡宇桐自己也笑了,说我来探探秘,只有任胤蓬还低着头任胡宇桐用什么按摩手法似的按着自己的后脑勺,阖着眼就像现在这样。
胡宇桐买过一把躺椅放在休息室里,每当胡宇桐看向躺椅那边的时候也能看到这颗圆脑袋,就像此刻这样,胡宇桐把任胤蓬比作熟睡的宝宝,大概是因为那一刻和这一瞬间的任胤蓬都实在是软糯,手脚蜷缩着闭着眼睛。
任胤蓬的睡意在地心引力作用下把他的脑袋一点一点下压,像小鸡啄米,又在车的晃动中摆来摆去,最后被安全带固定在座位上,只有脑袋还在歪斜着想要找到一个支点。
胡宇桐抬眼看到在车窗上方挂着的时间,九点十二分过八秒。
是什么样的美梦呢,连带着日光都变得暖呼呼的。
还差一点。
胡宇桐想,就只差一点,他把肩膀往任胤蓬那边送了送,试图让那颗圆脑袋落在自己的肩上。
任胤蓬在摇摆不定的车厢中,脑袋一点一点倾斜。胡宇桐心里敲着倒数声的鼓点,最后却在车子的一个拐弯后,任胤蓬倚着没有胡宇桐的那边沉梦。
胡宇桐攥着的手猛地松了那股劲,被捏紧的手心里浮现惨白的月牙,指甲的痕迹镶嵌在皮肉。他没有说话,只是学着任胤蓬合上了眼,闫永强颠三倒四半天总算把这首诗读明白,于是一个熟睡的人和一个装睡的人保持呼吸一致,听他念:
“我被天空裹住越来越紧
而我依旧腾出心靠左边的位置爱你
真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真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胡宇桐想起他们被粉丝提及的那些错过,那些他没看见的默默看着他的任胤蓬,那些只有他看见过的任胤蓬,任胤蓬就像一位固执的火车乘务员,呼啦啦鸣着笛冲向胡宇桐的轨道,哐当哐当行驶在有胡宇桐的地方,但却只能在短暂的相会后,变成此刻错位的肩颈。
人会总错过吗?
胡宇桐不知道,但是他和任胤蓬却总在错过。
03
吃饭的时候总是闹腾的,选手人多又话多,被拼凑起来的长桌横七竖八乱成一气,任胤蓬手捏着桌角把它们合在一起,又被不知道谁的一个胳膊肘又给推走。错开一条缝冲着任胤蓬的强迫症,像无尽下坠的崖,在他精神边缘试探地跳跃。
“欸,这哪个是我的啊?”在任胤蓬第不知道多少次试图摆正桌子后,他用一只手虚掩着那贴合的桌角,对着身边的闫永强发出提问,寻找他那被随手一放的罐装可乐。太用心拧巴把劲儿往一处使了,别的都来不及记着,只记得那可乐罐被他放在桌子上,就此搁浅了,最后一眼看见的时候还能看到因为移动桌子而溅出的深褐色液体。
闫永强顺着他的目光把视线放在桌子上,他把那一个个可乐罐拎起来晃了晃,冲任胤蓬努努嘴:“这个吧,这个都没喝多少的。”
“啊……”任胤蓬皱着眉看他拿过来的罐子,舔着齿列心想万一不是我的呢,“不会是你喝不下了故意给我的吧。”
闫永强被他说笑了:“那你还我!”
说着就要去抢,可乐罐被任胤蓬瞬间举高抽得老远,闫永强骂他幼稚鬼,懒得理他又往自己嘴里塞了几口肉。
不知道谁的可乐罐里装了酒,虽然他早听说有选手这么干,但还是没想到这玩意能在吃饭席间被混杂乱丢,结果正好就被闫永强拿来搪塞任胤蓬。现今那还透着可乐甜丝气味的罐被任胤蓬送到嘴里抿了口,本是笑着挑衅闫永强的,结果抬眼的时候白炽灯晃了一下他眼睛,麦芽的气味沾满口腔,他几乎是咳嗽着把嘴里的液体吞了下去。这一下刺激得他的智齿暴风骤雨似的疼,任胤蓬几乎控制不住深呼吸了几下,皱着眉把可乐罐放下然后挪远了,忍不住往镜头看了又看,生怕落下个马脚,嗓子眼都是滚烫的火辣。
闫永强给他顺气说大哥,你干嘛?
任胤蓬几乎疼的没力气和他皮:“大哥牙疼。”
有无言的汗从毛孔跑了出来,任胤蓬的舌尖从中间划过,一点一点往后探,表情看起来皱皱巴巴的,从中间数到后侧,他小声念叨着数数,是第八个。
任胤蓬的脸啪一下垮了下来,蔫巴巴说:“完了,肿了,不帅了。”
直到往外走了好一段路,任胤蓬都想不明白他怎么长了个智齿,又怎么莫名其妙在这个时候疼得发慌。
落日的余晖把浅黄的糖霜洒落一地,影子被拉得渐长,任胤蓬摸着自己脸的那侧,但其实一点都看不出来,他的脸还是那样小,哪怕有人仔仔细细端详上半天,也只会摇摇头,而不是发现他那块肌肤下的疼痛。
他伸腿想要去踩自己的影子,只尝了一口的酒液延迟反上了他的喉咙,一下只觉得嘴巴和脑袋里都是不甚清晰的味道。任胤蓬眯着眼抬头去看太阳的方向,西边的天台有人靠在那,侧身贴着栏杆,任胤蓬总觉得那蓝颜色的栏杆像是油漆未干,浓烈刺鼻的颜料味和鲜亮的颜色都让他退避三尺。
这是任胤蓬第一次主动靠近天台,灿灿落日把栏杆渲染得柔和许多,踏着几近听不见的脚步,他看见胡宇桐就那样靠着那道蓝色,一面被光亮得耀眼,一面晦暗渐隐。
任胤蓬一瞬不瞬看着他,忍不住立在原地,有烟从胡宇桐夹着的指缝溜出,被浅薄的风吹得散开,很轻很缓慢,像无声电影里的每一帧。尼古丁的味道难闻得紧,是任胤蓬一辈子都无法理解的感觉,但他只觉得胡宇桐的背影是他想靠近追随的,连胡宇桐指尖手背绵延的那道火星都吸引着他的目光和心神。
扭头看到任胤蓬的时候胡宇桐正用食指点了点烟身,落下一片小灰,和瓷白的烟灰缸一点都不搭。
“蓬蓬?”胡宇桐有些惊讶,本以为大家都在内室吃饭,应该不会有人发现自己早已出走。
任胤蓬向他抬步走来,身姿纤长好看,被粉丝们来回夸赞的腿也笔直,闷声应了胡宇桐一句:“哥。”
胡宇桐笑了一声,有些无奈把烟掐了,火苗熄灭在烟灰缸里留下黑色的印记。明明不喜欢烟味还向他靠近,也不知道直接说声让他把烟灭了就好了,脸都皱一块了,这小孩。
胡宇桐的指尖按在他眉心,挥之不去的烟草味萦绕在任胤蓬鼻尖,任胤蓬感觉自己被推进了一个满是烟泡就而成的酒池子里,难喝的酒和难闻的烟,只听见胡宇桐对他说回去吧,小朋友。
他突然想起很多次在渐亮的舞台和长明的排练室,胡宇桐等他拉大提琴一曲毕又一曲,任胤蓬也会听见鼓被敲击的嗡鸣,琴弓和琴弦摩擦在一起发出动听的声音,鼓槌和鼓面贴近颤动落在耳膜上,他问哥你怎么在这里等我,胡宇桐说悄悄话似的压了压嗓子,说我来看看大提琴。
他的智齿又疼了起来,疼得任胤蓬几乎要掉下泪来。
这不是胡宇桐第一次对他说这句话,在无锡的燥热的夜晚几乎每见胡宇桐他都会这样跟任胤蓬说,说蓬蓬走吧,回去吧,然后叫他大提琴,一如初见那会,贴近的话筒变成任胤蓬的耳廓,汗津津的发丝伴着胡宇桐身上的热气,他就是像现在这样坚定走到任胤蓬面前的。
那样的夜晚任胤蓬疼得睡不着,眼睛疼,脑袋疼,智齿疼,浑身上下每一块骨头都好像在经历生长痛,绵软无力却又稳步成长,把任胤蓬拆碎了重组,变成一个更坚韧的大人。他有段时间经常在发黑的夜里,睁着眼看向上架床的床板,木板的纹路在黑暗中早已看不清,但他就是那样清醒地描绘着。很多时候任胤蓬都会很难过,咬着拉琴的指节,和自己和解又决定翻篇,那样的难过是不可抗力的,是凭着无锡自由生长的梦,是让人掉眼泪的过期的情绪浮现,是月亮半弯末梢的星子点点,是未知的未来和既定的与胡宇桐的结局。
聚光灯落在他们身上,一眼就能看到头的结局就坐落在舞台的两端,他们各自走到自己的队伍里,泪意混着苦味送到嘴边,于是说话都凝结成哽咽。
闫永强问他会不会后悔啊。
彼时的他们都带着青涩难脱稚气的脸,任胤蓬笑说我干嘛要后悔。
于是任胤蓬没头没尾问胡宇桐:“哪个peng?”
任胤蓬好像延后才发现胡宇桐从前那段话,那段被誉为六分钟的故事,那被胡宇桐认真提过的弦乐和鼓,那把大提琴。在缤纷灿烂的夏来临的前奏,他开始认真追问小朋友和大提琴的意义,哪怕在所有人觉得已经早已过去,但是任胤蓬在乎。
任胤蓬在乎,于是胡宇桐说给他听。
胡宇桐说:“任胤蓬的蓬。”
我干嘛要后悔。
被月光眷顾的人,应该庆幸才对。
04
“这雨下得有些奇怪。”
其实也没有。
不过是晴天里掉落了一些水花,斜斜地就擦到了人脸颊上,阳光普照下任胤蓬伸出手去接那点雨丝,有些没话找话地侧着脸对同在屋檐下的胡宇桐说出了那句话。
明明胡宇桐手里就抓着一把伞,可是他们都只是在屋檐下待着没动。站着的台阶边有一槽水道,雨天的涨潮滚动成为一弯水池,沿着那条凹槽流动,然后一路裹着细碎的泥沙溜走,胡宇桐问任胤蓬,哪里奇怪?
胡宇桐觉得这一瞬间好像被静止了,他不用转头就能看到任胤蓬的侧脸,小得比他巴掌都要小得多,寸骨支棱成飘进胡宇桐眼里的雨,一节一节淋湿睫毛和眼眶,把熬红的血丝蒸发,变成难得的宁静片刻。
任胤蓬感觉到胡宇桐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呼吸都忍不住放轻了,他说,我总觉得它能跑到重庆去。
“重庆也会这样下雨吗?”
胡宇桐顺着任胤蓬的目光看向天空,有几片厚重的云缓慢涌动,亮堂得一片刺眼。
山城总是落雨,任胤蓬说他去歌乐山,那里有好多树,有这么这么多,他比划着想要告诉胡宇桐,却没想把胡宇桐搭在他肩膀的手给抖了下来,话也一下卡壳,好半天才接了下去,说我以为躲在树下就不会淋到雨,但是还是一身湿哒哒了。
胡宇桐把那把闲置了许久的伞打开,握着伞柄的手洇出汗渍,在暑日的照射下他把伞偏向任胤蓬,觉得有些费劲的高。只有在这些时刻胡宇桐才会认真想,小朋友好像也不完全是小朋友,大概像他口里说的遮天蔽日的歌乐山大树,窄肩却有一种尘埃落定的踏实。
好像只要任胤蓬在他身边,胡宇桐就能看见自己早已裹满风霜的领地进入雨季,然后变成高树的任胤蓬就在他旁边,说哥我也可以为你遮风挡雨欸,带着炫耀的厉害。任胤蓬大概没法理解为什么把他比作一棵树,他是很高啦,但又不是最高的那个,这样形容总觉得自己好像不是特殊的,只是歌乐山里普通又随处可见的一棵。
胡宇桐摇摇头说:“你很特别。”
“是,是吗?”任胤蓬有些磕巴,“可是你都没有看过歌乐山的树。”
胡宇桐歪着头,眉眼有些辗转的流波:“那我等你带我去。”
笃定的语气在任胤蓬耳边响起,他们一起踏在潮湿的水泥地上,肩并着肩,手碰着手,稳步朝着有些雾气的前路走去。
任胤蓬把胡宇桐倾斜的伞摆正,说,哥。
胡宇桐偏头看他。
任胤蓬笑着说老胡你的伞太小啦,我挤不下了,我们车上见吧。
于是他就那样先行于胡宇桐一步走向那层薄雾里,姿态自如又腰背挺直,好像一个方向标立在晴雨里。
那样的笑胡宇桐见过,在他生日闭眼许愿前一秒,不亮的室内被蜡烛照出一圈火光,透过薄薄的眼皮还能映照出任胤蓬的笑脸。任胤蓬跟着一群人来起哄,悄悄为他许愿的几十秒紧张万分,衷心祝愿胡宇桐的愿望一定能成真,笑着看胡宇桐双手合十,然后看胡宇桐把灿灿的蜡烛光说成耀眼的舞台光,隔着不过几十公分的距离,任胤蓬把隐晦的爱意放在自己眼里,瞥一眼送给胡宇桐,然后又瞥一眼。
任胤蓬说我不和你挤一把伞了,但还是谢谢你把那把伞偏向过我,那个时候我说的是真的,比如你。
把下巴抵在笔记本电脑上的时候,任胤蓬就坐在他面前拉生日歌,那一刻任胤蓬是他的大提琴,在没日没夜的工作和辗转无期的赛程里,变成蝴蝶带他飞过歌乐山。
05
“这什么?”闫永强问胡宇桐。
胡宇桐看着他,带着一脸莫名其妙:“票啊。”
闫永强白他一眼说,废话,我当然知道这是票,我又不是不认识字。
胡宇桐把闫永强拿着票的手推回去,说你帮我带给蓬蓬啊。
“不是,”闫永强又翻来覆去把那张票看了又看,没看出来有什么不一样的名堂,“你的巡演他又看不了,这你又不是不知道。而且你直接给他不就好了,怎么还扭扭捏捏的。”
彼时闫永强还想不通胡宇桐为什么要给一张任胤蓬根本去不了的巡演票,也理不清楚这俩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有几个瞬间他脑子里好像抓住了什么,然后又放弃了那些稀奇古怪的想法。
直到冷冽的春总算过去,任胤蓬踩着四月的尾巴踏上回京的路。
闫永强的生日就挂在那个月份的末梢,他闭着眼睛许愿的时候,任胤蓬问他:“你许了什么愿望?”
闫永强只睁开一只眼上下扫他,拇指抵着下巴双手合十靠近鼻尖:“干嘛?”
任胤蓬没说话,闫永强干脆又闭上眼,四月绵长的雨下不停,屋子里全是水汽。
“在我许愿的三十秒里,你是希望我祝你永远高飞做自由的鸟呢,还是说我干脆把那许愿机会让给你。”
“切,破梗,”任胤蓬无语,“我要你那愿望干什么。”
“嗯,你不要,”闫永强看他,“是我故意要给你的,也是我们都想要给你的。”
闫永强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春天已经过去了。
春天已经过去了。
那些绵延沉寂的梦也过去了,没有光的日和夜终究能安心合上眼睛,被点开地狱模式的游戏也看到了ending的字样。闫永强形容选秀就像飘渺无边的干冰,展现在舞台也破碎在舞台,华丽到眨眨眼就会消失,甜蜜到随手一拨就搁浅,运气好一些的话,再好一些的话,就能踏上彩带铺撒的台阶。
任胤蓬只是摇摇头,就像胡宇桐问他有没有人欺负你啊的时候,他的手心捂在自己的脖子上搓动了一下,轻轻摇了摇。任胤蓬固然羡慕那彩带雨,也有好几个瞬间他觉得自己又可以了,这把好像是大顺风,结果最后水晶被点爆了他也就麻木了,平静地看着一切发生,只做好自己份内的事情。
“就是觉得努力都是值得的,”任胤蓬忍不住对着手机在座椅上晃来晃去,明知道话筒对面的胡宇桐看不见自己却还是小心翼翼,“想到外面还有你们呐。”
你们呐,就是我那小小防备心里独立的一角,可能是个开满鲜花的小花园,也可能是一个采光良好的阳台,但不论是什么,花园还是阳台,但只要你们住在那里,那里的花就一定会开得漂亮而阳台也自在舒适。避风港的意义就是爱,是胡宇桐期许着惦记任胤蓬的票,哪怕他们又踏上那艘叫遗憾错过的船,是闫永强掰碎了掺着梗分给他的那个愿望,哪怕被任胤蓬皱着鼻子说你没事吧。
但他们还是期待任胤蓬去做那只飞鸟,肩线垂落跟着提琴起飞,掠过寒意的春,胡宇桐说,北京的秋天很舒服,早点来。
任胤蓬想,或许这就是他把胡宇桐与其他人区别开来的那条界限了,因为他说北京的秋天很好,不是说一定是北京,也不是说非要是秋天,只是你说一句早点来,我就迫不及待淌过那些寒冷,去摸那轮皎洁又明亮的月。
胡宇桐给的那张票后来就放在任胤蓬比赛时寝室的枕头底下,但他却只在很少的闲暇时刻想起来,然后在越来越深的夜里把手伸进去贴着那张票。开始拿到的时候任胤蓬说我还以为真是船票,你们来带我跑路了。他说真的好累,我都记不得明日的时候有累这个环节了,以前就是心累,现在是身和心一起累。
那一刹那闫永强才觉得顿悟,票啊,送给任胤蓬的那张票。是胡宇桐敲过的无数遍的鼓积累的心血,是无法亲自到达的加油,是留给任胤蓬安心稳定的船票,就好像说,没关系,我们永远都在,就像你期望的那样。
“如果多一张船票的话,你会不会跟我走?”
胡宇桐又怎么会不知道巡演的日期他们根本不能见面呢,但是他就是为他留下了那一张票,变成空着的位置,变成最后一张没有卖出的专辑,变成穿越千里代替他去看任胤蓬的心愿,然后包裹住任胤蓬的无数个不确定和后退的心,电影里没有多的一张船票,但是他胡宇桐有,彩带雨没有圆任胤蓬的梦,但是胡宇桐跟他说,下次见。
于是任胤蓬回他,嗯,马上来。
06
第六秒的时候任胤蓬听见有人在喊他的名字。
好多下记忆闪回在他脑子里,最后只定格在自己还在编辑着没发出去的那条微博上,他的草稿箱有很多未发出的东西,能发的不能发的,准备发的和已经发过却没来得及整理删除的,他的手无意识划到最后,是一篇长微博。
闫永强叫的他,问他搁这做啥,任胤蓬回头看他脸上惨白的面膜吓一跳,拍着心口顺了一会气:“蹭网啊,你们这网好。”
闫永强把手心朝上摊平:“给钱。”
“滚,”任胤蓬一巴掌把他的手拍走,“又不是你家的网。”
面膜被闫永强掀上去一半,他往自己嘴里塞了颗瓜子:“我男朋友家。”
“哎哟,”任胤蓬直接脸色一变开始给闫永强敲敲腿敲敲肩膀,“这不是得多亏了您,不然我哪能蹭上这网呢不是。”
闫永强歪七扭八又躺了下去,王晨艺的猫颠颠儿跑到他脑袋旁窝了下来,他一边眯着眼回信息一边说:“确实。”
“欸,胡宇桐给你朋友圈评论了。”
闫永强翘在沙发上的脚踹了任胤蓬一下,差点没给他踹出内伤来。
“蓬蓬你一会要去机场啊?我也是欸……你说他这话什么意思?”
“你说他是不是想和我一起走啊?”任胤蓬没什么底气说道。
“他干嘛要跟你一起走,”闫永强不甚在意又把朋友圈滑了过去,“人家就是随口一提吧……就像上次那样。”
任胤蓬几乎下意识问他上次哪样,是上次说好的北京见面却被暴雨冲垮,还是上上次组织的飞盘游戏活动却没有时间,又或者久远一点,上到初次见面时,胡宇桐选人喊他的那一下,说那我等你带着主唱来见我。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发。”闫永强不知道什么时候凑到他旁边看任胤蓬的手机屏幕,一只手指着任胤蓬刚刚发出去询问胡宇桐的话,另一只手顺着雪球的后脖颈上的毛,“有时候我真觉得你蛮勇敢的,蓬蓬。”
他说,我之前没觉得你们有事儿,然后过了好久,也就是今年吧,我才觉得好像不是我想的那么简单。再后来我自己搞了对象了,我寻思这可不是简单不简单了,这压根就是,不能够啊,不能够啊。
“我向我从前笑你们道歉,虽然你应该知道我只是,嗯,开玩笑?”
“那你刚刚还笑说觉得我勇敢呢。”任胤蓬白他。
闫永强仔细端详了任胤蓬一轮,看得他心里有些发毛,说对啊,你很勇敢,比从前那个时候好很多。欸,我不是说之前不好的意思啊,只是我觉得你有进步。
如果向心上人主动发消息问行程也算一种进步的话,那任胤蓬确实很接受闫永强这句话的夸赞,并且也不止这些,还有他那条写着“击鼓之后,我们把在黑暗中跳舞的心脏叫做月亮,这月亮主要由你构成”的小红书,又或者是那条他不用点开就能看见艾特名字的微博,独立相册里存着偷拍的照片,彼时他挑选半天才终于把那条长微博发了出去。
拖着行李箱走出楼的时候,有黄透了的叶子飘落在他行李箱上,打了个旋又跟着风跑了。
“尼玛。”任胤蓬发了这句之后立马撤回了,良好的教养让他几乎如鲠在喉。
“胡宇桐说他机票改签了。”
闫永强对着屏幕叹息一声,心说你骂吧,下次你还是会这样。
“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命运啊。”
这句话是胡宇桐对着闫永强说的,那个时候闫永强觉得他莫名其妙又伤春悲秋,哪有奇怪的命运,命运不就是既定的事实吗,怎么会有人感叹命运奇怪呢。
于是闫永强在阻拦任胤蓬走向自己那个方向的时候没有犹豫,彼时胡宇桐蹲下的身子像一头红色毛发的狮子,小兔子蔫巴着鼓起勇气走过来,结果被闫永强截了胡,又抿着唇返回。在那一刻任胤蓬就是勇敢的了,在面对胡宇桐的时候他总是能迸发出很多的勇气,拒绝的勇气也好,每次都想要cue胡宇桐的想法也罢,闫永强笑他一身反骨,但其实他们都知道,不是的,那就是一只兔子想要爱上一头狮子的勇气罢了。
“其实我觉得胡宇桐像猫。”
一只兔子怎么会觉得狮子像猫呢,无非是狮子给他展现那一面总是别人没能看见的那些温柔和有趣,会逗他也会惯着他,偶尔也对兔子使点坏,但那不都是猫打趣的样子吗。就连合奏的时候,哪怕隔着再远,也忍不住把鼓敲得轻一些,再贴合琴声一些,好让兔子对他再靠近些,近到鼓起勇气搬着塑料红凳子坐在他的旁边,说我来跟你合一下。
“他们好奇怪。”闫永强说。
王晨艺把石榴剥好皮放在碗里递给他:“因为爱嘛。”
因为爱才会迸发勇气嘛,也因为爱才不惧怕一次次的错过嘛,哪怕这次碰壁,但下一次再试试也不错。
但也只是因为爱嘛,所以才会难过啊。
07
“那,后来呢?”我忍不住追问任胤蓬,他跟我说他刚出机场的时候没带伞,那雨劈头盖脸打在他脸上怪疼的。
听了我的话,任胤蓬的表情有点怪,好像说这你都不知道吗,然后回我:“后来?后来不就是现在嘛,我在回你的采访。”
我几乎气笑,说你小子。
任胤蓬有些得意的摇头晃脑,恶作剧成功的小孩简直不要太坏,眯起眼不像曾经那只乖乖兔子,像蔫坏了的黑兔子。经纪人冲他打打手势,然后又指了指正在录制的摄像头,不只是我采访带来的,还有任胤蓬新接的综艺。
距离我上一次对他进行采访已经过了好久,久到我都有些恍惚。有雨在这座城市落了下来,雨点劈里啪啦落在窗户上,我们都偏头去看外面划过那道闪电,在眼睛里闪了一下,大雨淋湿整座城市带来上升的躁郁,我突然想起来,这里是无锡。
采访被雷雨按下暂停键,难得我和任胤蓬都嘬了杯奶茶能悠闲说些没营养的话题。
“你说他今天会来吗?”任胤蓬兜着弯子跟我说了好久别的,突然转过头看我,目光有些期待殷切。
“谁啊?”我故意问他。
其实我知道他说的谁,毕竟那是我接下来的工作安排。但是看任胤蓬交叠着手心忍不住揉搓,肩膀到足尖都忍不住动来动去,就觉得有些好笑。我收回刚刚的话,任胤蓬还是我熟悉的那只兔子,只是估计又跟他经常忽悠人的哥哥学了些乱七八糟的话。
胡宇桐嘛。
“应该不会吧,”工作表就在手边,被我翻得哗啦响,“这么大的雨,他估计不会来了。”
任胤蓬的嘴巴轻轻扁了一下,小声说我还怪想他的。
常规的采访问题其实很快又很简短,不消片刻我们就把工作谈完了,收拾东西的时候我问他马上要结束的第二季综艺想好要表演什么节目了吗?
“大提琴啊。”任胤蓬模仿着他自己拉琴的时候的样子,眼帘轻轻垂下。
可能是我只是轻轻噢了一声,过于冷淡了,又或者是因为我已经好久没听过任胤蓬给我惊吓了,就是那种夹着温柔的炸弹,以至于我们都走到门口了,他总算想起来没打算放过我。就在我的肩膀触及门框的那一瞬间,他低下头小声跟我说,算了算了,还是不要来了,我还没想好到时候见面要说啥呢。
又是胡宇桐。
其实结束采访后任胤蓬就应该去赶飞回北京的飞机了,明天又得在棚里录制新综艺,但此刻他敛下的眉目让我想起他的微博头像,原来任胤蓬也知道自己是兔子吗,小心翼翼又只要一点点情况就能吓得瞪圆眼睛的兔子。
“下次嘛,”我也学他压低嗓子,“反正你们是一个公司的欸,又不是见不到。”
这栋楼没有电梯,任胤蓬一层一层往下走,好像在走一个无底的隧道,他把手机按得噼啪响,听说你今天也在无锡……听说,听谁说,为什么听说,任胤蓬挠了挠耳后,然后又一个一个字删掉,喀喀喀只剩下空白的聊天框。
从反正他们以后说不定还会遇上到反正你们是一个公司的,这样的话任胤蓬听了好久好久,久到他细数这些年见到的胡宇桐都清晰到不能再明了,因为太少又太珍贵,以至于想起来都那么地轻而易举。
我不差那点手机流量,也不差那点话费。
任胤蓬想。
任胤蓬差的是早从2020年开始就错开的瞬间,差的是无数时刻被遗憾填满的错过,差的是哪怕我鼓起勇气却还是擦肩而过,那时候胡宇桐的目光就像月光,落在他身上就注定任胤蓬不能坦荡走那一程,只要偏过头就能看见自己颤抖的手和不说再见的再见,闭上眼就能听见满世界的圣诞树,他开始理解那句“我醉酒的灵魂比这个世界上所有死去的圣诞树更悲伤”。
任胤蓬醉过,在游戏里掰手腕交握的双手,在明日宿舍里把牛排塞进嘴里的瞬间,在直播里被偏向他的那个镜头,最后是这一刻。他早已把智齿化作生长的痛,却见胡宇桐才是他骨头缝里的支撑点,在兵荒马乱的见证不一样的世界的时候,看向不同的舞台的时候,变成隐秘的苦楚,一路酸到他问心有愧而独自踱步。
那不是任胤蓬的月亮,只是某一刻月光照到了他的身上。
月亮眷顾过他,只要月亮还在皎洁明亮,那就是一直在眷顾他。
这就够了。
08
“然后,然后,另外我想对蓬蓬说,昨天晚上不是有些困惑想跟我聊天吗?”
排练室的长亮的光在昨晚也依旧亮着,隔着门板有些沉闷的打鼓声就这么传进任胤蓬的耳朵里,他紧贴着门,握着门把好久才鼓起勇气打开。
“我觉得很多事情,你要遵从你的内心,要勇敢地做你自己,将来的路都是你自己的选择,也希望你将来是一个人很勇敢的人。”
胡宇桐抬眼看他,鼓点落下最后一拍,说蓬蓬来啦。
他说话的尾调好像带点钩子,摇晃着任胤蓬一颗乱蹦的心,琴弦颤动的第八秒,鼓点也落得很轻。
“后来我睡着了,忘了回答你了……”
任胤蓬被灯光照得苍白的脸滑下一滴泪来,一路从被冷风吹透的脸庞跌落,在快要坠在胡宇桐的脸上时,好像时间停格一瞬间,也许正巧有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挥动,又或者一阵无名的风悄悄擦过,蝴蝶扇动翅膀扑棱一下,于是那滴泪滚落在胡宇桐脸侧的垫子上,洇湿的痕迹离胡宇桐不过方寸距离。
但从未落在胡宇桐的脸上。
-
开始的落脚点是遗憾,结尾也是。
于宇宙超任来说 或许遗憾才是常态吧。
希望你们都很勇敢 勇敢到遗憾化解成庆幸。
应该会写一个HE番外(吧。
【宇宙超任】《一只兔子的自我剖白》
时间线混乱,第一人称叙事,注意壁垒。
全文4k+
感觉会大改大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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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好啊。
本来应该写成信件格式的,但是给我整忘了,就直接写吧。
这封信之所以写给你呢,是因为你是我很多次选择里的首选这件事——你知道我知道,大家都知道,我也就不反复赘述了,毕竟写起来还是蛮累的嘛。尤其是还是写这种未必能公...
时间线混乱,第一人称叙事,注意壁垒。
全文4k+
感觉会大改大修(
-
哥,你好啊。
本来应该写成信件格式的,但是给我整忘了,就直接写吧。
这封信之所以写给你呢,是因为你是我很多次选择里的首选这件事——你知道我知道,大家都知道,我也就不反复赘述了,毕竟写起来还是蛮累的嘛。尤其是还是写这种未必能公开的隐蔽想法的东西,我就更想要写给你了。
在明日之子出逃大赛中几乎每个人都有过逃跑的念想,有人被笑说跑过了十四公里,有人被从高铁站抓回寝室。在民宿客厅我们一起望向门外的时候,路灯在黑夜里有些晃眼,你问我怎么不想逃,我顺着你的目光看有些摇曳的树影,你顿了好久,可能是在想自己怎么继续说下去,好半天对着我说蓬蓬你应该不会要逃。
我问你为什么,我想不通你敛下的眉目为什么这么认真,也不明白为什么话题聊到了这里。大概是四目相接时,你看见了我脸上清晰的疑惑,告诉我说,因为我就是那种循规蹈矩的乖小孩,灰暗的路在我眼里也不过是月亮被云遮住的时刻。那个时候我们都知道你算不上在夸我,我甚至觉得你算不上懂我,因为我没逃跑这件事,坦白讲是因为你。是因为想到和你的约定所以没跑,也是因为我是真的觉得我的乐器会给你带来力量我没跑,前者限制着我,后者激励着我,于是任胤蓬一直都没跑。
不过你应该想不到。
因为哪怕我已经是个二十一岁的成年人,在你眼里却还是像小孩,他们都说我是傻白甜小白兔,我想说不是的。
我翻过你的音乐软件主页,很多我没听过的歌在上面让我跃跃欲试,我把它们单独放在一个列表,在空闲时刻一首一首轮转下去。一次你路过我的时候看了眼我的手机,有些惊讶说蓬蓬你也在听这首歌啊,我忍不住晃了晃手机点头。其实是骗你的,那是我第几次听那首歌呢,从你常听列表里翻出来后的第二或者第三次吧。但和你并肩坐在一起的时候,我只觉得还好我还挺幸运,刚好随机到这首你喜欢的歌。只是后来我翻来翻去找不到我的蓝牙耳机想要分你一半,你看着我越发着急忙慌,笑了一声,伸手从我耳边把在我耳朵上的耳机摘了下来,你的指尖真的好冰,我的心都跟着你的动作抖了一抖。后知后觉我只觉得,天哪,我太尴尬了吧,我的耳机明明就在我耳边,但是你只是把耳机塞进自己耳朵里跟着音乐律动,肩膀随着动作和我的手臂碰在一起,还好没让我抠出一座城堡,不然真是有些遭不住。
那是我试图了解你的那些时刻,哪怕闹了些戏剧性的笑话。
你知道的,我们三十六个人如果不是因为这档节目,应该也不会遇见彼此。我看过一些科普,说人和人的相遇是很难得的,概率只有0.000478那么指甲盖一点,小得好像画图时被我放大无数倍后总算清晰的线条,但又只需要轻轻点下delete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所以我每次都偷偷地为这样的难得局面显得有些小心翼翼,哪怕已经有在预谋性进行一些行为——我说的勒些话绝对正南齐白的老实话,一点都没对你扯谎俩北,虽然结果又总是以落败的结局收尾。就像你装鼓的时候,我蹲在你旁边用食指指节敲了一下鼓面,明明是好奇,结果只小小咚一下的声音就把我思绪搅得乱七八糟。
我不是故意装笨的,只是我在你面前大概真的不是很聪明罢了。
如你所见,我二十一岁的阅历大概就只摆在了那里。作为一个普通的男大学生也不会曾想自己能靠一把大提琴勇闯乐队综艺,这都是我从前没有想过的,但是遇见你之后我开始相信我们真的可以靠鼓和弦乐走出一片天地。这是你告诉我的,我管你叫哥,所以我信你。不是说就单是哥这么一个称呼所以我就傻乎乎把什么信任不管是谁都能交付,只是那是第一次有人告诉我,哪怕只有打和拉这两样我们也能创造不一样的奇迹,所以桐哥你是不一样的。正所谓年轻嘛,就正如你说的我,我才二十一,总该有些生机勃勃又熠熠生辉的做梦时候,我合上眼都能看见那些精彩未来闪现。
我很难说我为什么总是在你面前要来回紧张,大概是你是这个节目第一个肯定我的人。怎么说来着,雏鸟情节吗,就是那么个意思,你应该懂我意思的。因为初次印象真的很深刻啊,你穿红色真的很好看欸,张扬得好像在舞台就烧了把火,一下就把大家燎得血液滚烫——当然了,那个大家也一定包含我嘛,我整个目光都被你抓走了好吧。
但是我说这个词不是说飞鸟就光知道依恋的,你也知道我不是一只鸟,所以我是想说谢谢你。
写到这里的时候我也不知道怎么下笔了,说谢谢总觉得好像很疏远,你总跟我说怎么老这么礼貌,搞得好像很不熟的样子,我先跟你说,不存在,但是我就是觉得提到你就很难不说这句话。我记忆力真的挺好的,这应该不算自夸吧。不过我想你大概已经不记得了,一开始下车的时候你就帮我扶过一下大提琴包,抓着我手腕带我往前走的时候我觉得你人好好,连路边有些燥热的蝉鸣都变得有趣了些,而不是只让我觉得这天的太阳实在太大,晃得我觉得烦。其实就是想说,谢谢你在我一开始就很懵懂迷茫的时候就牵着我走,虽然你真的走很快,我琴包挂在身上都颠了一下,不过一只兔子被带着飞行的感觉还是很好的。
其实我也很聪明,对吧,胡宇桐。
被我这一下想起来的事情其实不止这些,还有很多很多想写的话。但是刚刚闫永强让我少写字,他说看我甩手甩半天了,写得全是废话。你说他懂个锤子,写给你的话又怎么会是废话。
只是写太多真的会手很痛,所以我接下来就简单挑重点写了。
毕竟没写到的事情,总有一天也会告诉你的。
就像我总是能在一些时刻迸发勇气,这样的时候你应该也见过了不少。比如说我搬着红色塑料凳小步快走到你身边坐下的时候,又或者我在大巴车里坐在你身边心怦怦直跳的时候,还有就是模拟乐队游戏我给你选了大提琴队友的时候,真的太多喽,我承认提起这些我是有些得意的,我能掰着手指头跟你数到暮色四合直至月光洒落。
不过我想那些时刻都比不上今天,谁叫今天是你的生日呢。
所以我决定在这个六月的晚上原谅你。
你看到这里会不会觉得莫名其妙啊——只是我去找你而你睡着那天,我反省过是不是自己的话题太无聊还是你太累了,抓着两个选项的小人在我心里吵了许久,我一是不想你因为我为难又或是觉得我是一个无趣的人,二是不想你太累,这种想法我有了很久,久到我每次看到你眼下的乌青都想为你先叹一口气。卯到最后我还是没分清到底该信谁,因为我谁都不相信,哪怕是我心里交战,我也只相信由你说的。
那天我本来想劝说让你加入我们的,加入我们队伍。但其实你知道的,最开始我一直觉得我会成为一个普通的拉琴大学生,哪怕我来了这里也还是。但这样说不是说你出现了给我带来了光或者勇气什么的,这样讲太空泛了。只是你喊我名字那一刻,我又想起我二十一岁这件事,是被你说没有逃跑冲动的二十一岁,也是我想哪怕是飞过的雀都得原地多看我几眼,路过的绿灯都得为我停留几秒的年纪,那一刻我只觉得希望你下垂的眉头为我舒展,而我就是有那个决心——我年轻,所以我想让月亮奔我而来,也自然想追月做捞月的幸运儿。
但是没关系,也因为我年轻,所以就该承受更多遗憾。
下次记得还我啊,哥。
我一直觉得喜欢你一件很冒险的事情,我想比后来很多个晚上我们在民宿晦暗不明的路里见面的时候都要令我惊心动魄。只有照亮小小门口的那一方,你记不记得有一次踏进门的时候我问你你怎么跟谁都那么要好,下一步迈过门槛的我们都被灯光照得亮堂,你的表情好像被室内的风吹麻了一下,有些疑惑的扬了扬眉毛,然后回我说你说是你的魅力。我好像在你未开口就知道你要说什么,于是几乎是这句话刚到我耳边的时候,我直接笑说你真的很滥情。话音刚落我就看到你惊讶看着我,大概是想不通我怎么会用这样的词句,那一瞬间我熄火哑然,我的语弱又开始在你面前展现,不太礼貌的话语横跨在我们俩中间。
你愣了一下开始假装哭泣地摸了摸眼角,眼睛跟着动作有些眯了起来,说我们蓬蓬嫌弃我了。室内的光开了好几盏,把客厅的每一个缝隙都塞满光线,我能够不留余力看见你的表情,又或是因为我一直专注看着你所以才不留余力。在你都要忍不住收回表情的时候,我好像总算找到轻松呼吸的办法,我说没有,是你太受欢迎了,老胡。
我承认我是有些嫉妒的。
或许是因为我一直把你当榜样,学习你为人处世的圆滑,也学习你对待音乐的认真。虽然我觉得你还是很有态度很有棱角的,但是你真的很滥情,胡宇桐。沿边的花花草草你也会摸一下,路过的蜻蜓蝴蝶你也会停住目光,有时候我觉得你光是合上眼都能把其他三十四个人在你心里轮转一遍。
但我就是喜欢你。
从前我只觉得你像一幅什么大师的画,我买不起也抓不住。有时候我会想如果我早一些认识你,会不会就能凭着一点风筝线跟你飞到天空去,一起在天上做飘缈自在的存在,你可以飞累了就靠在我身上憩息,因为那个时候我是一只有翅膀的兔子,一只能和你相伴很久的兔子,这样你的目光就能落在我身上久一点。
但是后来我发现,不是这样的。
遇见对方这件事,早一点晚一点好像都会不一样,而就是恰好这一刻遇见你我才会觉得有些事情就是命中注定的。有一次允许外出的时候路过的红灯正在倒数三十秒,而恰好在绿灯的最后一个尾调你越过了车流,红灯的那三十秒里我在想我要不要掉头就走,因为我觉得这个红灯很长,长到我几乎抓不住你的身影。光是想这件事就已经花了我十秒钟还要多了,但我的脚步一动没有动,那一瞬间我就觉得我输了。你早就已经掠过了你的二十一岁,自然也就知道这个年龄的我都在做一些什么事,也知道我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你明白我的笨拙,也看透我的勇气,但还是一点一点往路边靠,直到停在车道边等我。那个时候我才想到,阴差阳错的红绿灯和命运基本无差,但是你会停下来等一只兔子。
夏天的风刮过树叶子发出沙沙的响声,你手下是草叶,眼里有飞过的蝴蝶,眼睛闭起带着笑意,你说,蓬蓬你听。
那一刻我忽然觉得虽然你对万事万物都有喜爱,但总归任胤蓬在你心里是不一样的。
哥你说这个以后你会看见吗,这些话。
不过没关系啦,时光胶囊的意义不就是要被挖掘出来吗。
胡宇桐,祝你生日快乐。
这是我陪你过的第一个生日——这句话说出来就有点令人期待的感觉,因为我想我今后还会陪着你过好多好多个生日,而今天才是一个起点而已。虽然还不知道你要许什么愿望,但在这一刻,我想借着你生日的光,把我期许写给你听。
胡宇桐,我祝你永远自由,永远向上,永远快乐,祝你在烟花棒绚烂点亮的时候都会觉得浪漫可爱,祝你每一段路都走得自在坦荡,也祝你无灾无难、平平安安,这是我最最希望的。我知道你总会操心,想每一个人的每一件事都能够圆满,哪怕这是你的生日,你也会更多地想着别人。所以我想还要祝你在阖眼许愿的时候所有愿望都实现,这样你留给自己的愿望也可以变得更多更多,多到二十七根蜡烛都变成喜悦的热泪。我想了想,哪怕你说想要天上的月亮,那我大概也能奔月去吧,毕竟我怎么说也算是只兔子。你看到这里就不要再说什么蓬蓬总算承认自己是兔子了吧,拜托,我早知道你私底下会看所谓的兔塑视频,下次探我后脑壳的时候真的不要再希望它能长出耳朵了,我都这样祝你开心快乐,就别拿我开涮打趣了。
在这个马上就要被我掩埋的信纸里,我盛满了给你的好运,希望它越过我们一同度过的春夏秋冬,总有一天生根发芽,随便变成参天大树又或者灿灿小花,只要你乐意,它变成一根草都没问题。你什么都不用在乎,也什么都不用去想,我的意思是,这我这里你可以永远做你自己。
哦豁,三斤花椒二两肉麻嘎嘎了,我耳朵都红了。
一会我得去那个我们常笑说隐蔽的秘密窗口拿外卖了,虽然你一时半会也不能看到这封信,但我还是想说,来拿你的花和蛋糕吧,我的寿星先生。
——任胤蓬
《朋友如此爱我》
又名《八秒之后》。
前文《巴别塔》
一分钟只有六十秒,而我对你的爱有八十秒,每分钟多爱你二十秒。
意思是,我也凭着那六分钟爱了你四百八十秒,今后会爱你四千八百秒、四万八千秒。不过我想应该再加上八秒,让你也多想我八秒。
-
“北京的秋天到了。”
大片的光影簌簌投落在眼帘,胡宇桐在几乎算得上热的秋里忍不住打了个哈欠,黄叶笼罩的地面被车轮碾过,九月尾巴的北京里他隔着窗户眯眼看日光想道。
车子渐行从隧道..................
又名《八秒之后》。
前文《巴别塔》
一分钟只有六十秒,而我对你的爱有八十秒,每分钟多爱你二十秒。
意思是,我也凭着那六分钟爱了你四百八十秒,今后会爱你四千八百秒、四万八千秒。不过我想应该再加上八秒,让你也多想我八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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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的秋天到了。”
大片的光影簌簌投落在眼帘,胡宇桐在几乎算得上热的秋里忍不住打了个哈欠,黄叶笼罩的地面被车轮碾过,九月尾巴的北京里他隔着窗户眯眼看日光想道。
车子渐行从隧道中穿出,呼啸的风声刮蹭着玻璃和车身。胡宇桐倚靠在车窗上,冰凉的窗贴着他的头发一侧,车身颤动带着人的脑袋在上面磕了好几下,他皱着眉把手垫在上面,总算不那么疼了。
他在刚上车的时候就发了一条朋友圈,倒是和秋日没什么关系,和渐黄的落叶也没什么关系,只是很老土的梗,胡宇桐随意在网上冲浪的时候看到的。他想不好发给谁,思想来去其实是心里早已有答案,但还是犹豫再三,于是那句话便出现在朋友圈里。
胡宇桐第六次点开微信,却还是没看到他想看到的那条评论。
“我的猫会后空翻。”
——胡宇桐发于36分钟前。
胡宇桐卸了口气抱起一旁的猫包,包里的猫懒洋洋乜了他一眼,甩了甩尾巴掉了头,用屁股冲着胡宇桐,他也只好咬牙切齿冲糊糊龇牙咧嘴了一番。
任胤蓬刷到这条朋友圈的时候觉得莫名其妙,不是没看过胡宇桐发朋友圈,只是没看过内容这么奇怪的,猫会后空翻,任胤蓬闻所未闻,但疑惑之下还是带了点好奇,毕竟这可是会后空翻的猫欸,最重要的是这还是胡宇桐发的。不少人已经给胡宇桐点赞又评论,闫永强占领前排说你的会不会我不知道,但是我的确实会。任胤蓬皱着眉先给胡宇桐点了个赞,然后问闫永强你养猫了,最后才是评论说,想看。
闫永强点开任胤蓬的私信,说我没啊。
“那你说什么你的猫会。”任胤蓬给他发的是语音。
“王老师确实会啊。”闫永强回他。
任胤蓬几乎有些暴走:“你有病啊?”
说的是猫,莫名其妙说什么人啊,有对象了不起是吧。
“?”
闫永强一个问号打出来之后跟着张截图,任胤蓬点进去后把图放大:“我家猫会后空翻……其实是一句情话?”
这下轮到任胤蓬发了个问号。
直到化妆师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好了,任胤蓬也没能理清楚胡宇桐怎么会发那样的朋友圈。说起来他和胡宇桐已经好久没有再见过面了,但这句话的是基于公司擦肩而过的瞬间不算,偶尔一起上节目晚会错开的瞬间不算,那怎么能作数呢,那可是工作,工作见面顶多是同是天涯沦落人的苦楚四目相对,再多再多,好歹也得两个人坐下来舒舒服服、明明白白喝上一杯咖啡才算数吧。
他握着手机盯着那条朋友圈看了又看,于是拿着手机录制vlog的闫永强进来看到就是一脸皱巴了的任胤蓬,闫永强伸手在任胤蓬脸前挥了几下唤回了他的心神,招呼任胤蓬对着镜头打了个招呼,然后自己对着镜头说:“我们要去排练了,拜拜。”
手机被闫永强放回兜里,他伸了个懒腰拽着任胤蓬往排练室走,遇到几个工作人员冲他们点了点头,待人过去后,任胤蓬欲言又止几次还是忍不住问闫永强你说他那朋友圈什么意思啊,闫永强把手插进兜里说你真当我百事通啊,我又不是胡总肚子里的蛔虫,我真有那能力我就去天桥底下摆个摊,先赚它一个亿。
开门的时候任胤蓬先迈了进去,对着里面的钢琴先随手按了几个音,不成调的乐声单薄得好像掀开琴时飘飘扬扬的灰尘,突然又泄气趴在钢琴上把琴键按出冗长又沉闷的感觉。
闫永强虽然自己也忧愁着,但还是看不惯他这个样子,拽着任胤蓬的兜帽就把他往上提溜说道:“要不我们想想那个鼓到底怎么办吧。”
王晨艺把闫永强乱成一气的头发理了理:“难道你们公司缺这么个鼓手吗?”
原本任胤蓬的节目里鼓手是由晓卉姐来担任,但由于突发情况,她需要返回公司处理紧急工作,现今他们只能另作他想了。王晨艺不太理解,任胤蓬和闫永强所在的的公司的名声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尤其是他们俩都是从一个乐队综艺出来被签约的,那样的公司怎么会缺少一个优秀的鼓手,他实在不明白这俩人究竟在愁眉苦脸想着什么。
闫永强长叹一气指了指任胤蓬:“你问他。”
“我不要,”任胤蓬几乎是撇着嘴,“强强你去说。”
王晨艺又把目光挪回到闫永强身上,两人对视一眼后又一齐看向任胤蓬,任胤蓬被他们盯得只觉得有些烦躁,他开始不可抑制去思考为什么又是胡宇桐。一个人的生活里如果另一个人的影子太多算一件什么事呢,从几年前的节目开始,任胤蓬的一颗心就已经为胡宇桐怦怦跳了这么些年,从前他早就明白胡宇桐是他可望不可及的漂亮月亮,而于任胤蓬而言他自己只是飞过他周身一段路程的小小探测器,但他却还是忍不住去追随胡宇桐,哪怕只是感受一刻月震共鸣,即使下一秒星系毁灭融入银河系,但环游宇宙的瞬间仍然值得铭记百年。
在往日岁月那些被密密麻麻的快门时刻,他们连共行的脚步都是那么一致,闪光灯亮成一道又一道白影,在闪烁下任胤蓬看过胡宇桐的发旋,像一个空落落没有回音的深洞,把约定碾碎成断线的风筝,越吹越远直到看不见。任胤蓬是念念难忘又愈挫愈勇,沿途的光景早就不再是初识的时候,却还是在越长越黑的的天色里,把那些他在采访反复强调的含糊其辞的属于胡宇桐的时刻想了又想。
胡宇桐下车的时候已经是晚上,白日还带着暖阳的秋在夜晚却显现出些冷意来,枯叶被吹得哗啦作响,有风把他的外套吹得掀起一块,看起来鼓鼓囊囊的。车里的东西被他一件一件拎出,先是千叮咛万嘱咐一般鼓要怎么放,然后又是自己小心翼翼拿上后座的盒子和猫包,反复看了几次没有遗漏才总算放心走向室内。
只走了几步就听见任胤蓬说这是在干吗啊,带着重庆腔的语调被拖长了,胡宇桐就那样踩着他被任胤蓬绵延着笑意的句点走进排练室。任胤蓬被闫永强按在座位上用双手蒙住眼睛,面上的几颗小痣在工作人员挪动物品的影子里若隐若现,胡宇桐想要定睛看任胤蓬片刻,却被其他嘉宾无声的催促打断,他把手里的盒子打开,生日蛋糕是他做的,奶油面上一个拉大提琴的男孩清晰映入眼帘。
闫永强一边倒数一边把任胤蓬眼上的双手准备往后撤,直到蜡烛扑簌的光亮投入任胤蓬的瞳孔,他听见胡宇桐在人群的欢呼声中几乎被埋没的话语,像断断续续又模糊隔着街道流淌的鼓声,只消一句就让任胤蓬觉得呼吸困难又头晕目眩,他说:“生日快乐,蓬蓬。”
胡宇桐就那么立在那,早已被关上灯的排练室只有蜡烛的光芒,微弱又隐秘像流淌的心事,任胤蓬想问你怎么来了,胡宇桐好像知道他要说什么,指了指不远处的猫包,无声向任胤蓬对着口型。任胤蓬忍不住盯着他的唇瓣一张一合,像秋日枯黄了的叶闻见了新鲜的春意,期待到没边没际,直到胡宇桐抿着唇笑的时候,有流露的蜜意从他眼睛里滚动,任胤蓬觉得自己应该是只蝴蝶,因为他从心底就开始尝到甜味,对住双眼的时刻胡宇桐的口型明明白白说,你说想看。
周边全是人,来到这个节目的经历被混剪成小片投影到墙壁上,光影陆离像能在秋天听到夏夜晚风的声音,胡宇桐陪他在宿舍门口的台阶坐到路灯亮起,一盏一盏的光泼洒地面,细小的虫子围着灯柱飞来飞去,手臂内侧的蚊子包被任胤蓬掐了无数个十字,透出一些不自然的红来,胡宇桐拉过他的手说哎呀,你这样我要没收你的手了。
而今他坐在胡宇桐亲手做的蛋糕面前,胡宇桐看他的小片看得起劲,看着任胤蓬红了眼眶也跟着沉默下来,偶尔看到他出糗又笑了又笑觉得有趣到不行,比任胤蓬这个当事人都要投入许多。属于夏天夜晚的蚊子包早就在他手臂无影无踪,但是他的月亮却在此刻这一帧,很缓很慢的这一帧,在这一帧里立在任胤蓬的身边,一如他记忆里那样。
在任胤蓬闭眼许愿的八秒里,胡宇桐几乎把这些年所谓的错过和无数的试探在心里过了几遍,他想他早该背离那被他暗骂多次的奇怪命运,和任胤蓬在没有目的的太空里逃离轨迹飞行,只要任胤蓬一句想看,他就能在熠熠耀眼的一颗露珠里看见一个完整的宇宙,连横跨千里都像令人酣然入梦的晚安曲,带着安心和醉人的诱惑,只要是任胤蓬。
“欸,”胡宇桐看着任胤蓬颤动着眉睫睁开眼,欣喜笑出贝齿,“你看到了吗,糊糊真的会后空翻。”
胡宇桐哑然摇摇头,他从没想过糊糊真的会后空翻这件事,不过是他拿来想要和小朋友逗趣的卖点,就只是吸引任胤蓬目光的一个小小手笔,就像塞林格在《破碎故事之心》里所写道的一样,“有人认为爱是性,是婚姻,是清晨六点的吻,是一堆孩子,也许真是这样的。但你知道我怎么想吗?我觉得爱是想触碰又收回手。”胡宇桐就是和任胤蓬在这样无数次想要触碰又收回的手里,磕磕绊绊又跌跌撞撞走到这里,生涩地让那支小小的天平颤颤巍巍维持平衡。
任胤蓬带着笑意吹灭蜡烛,说太好了老胡,你来了我就不用忧愁啦。
胡宇桐听他说他是如何头疼了一下午,又是如何在那一刻想起胡宇桐,当然任胤蓬没有直说,他只是说,那时候我想如果你在就好了,结果你就这么出现了。任胤蓬连蛋糕都不想吃了,看着被工作人员运来的胡宇桐的鼓说,这次是属于大提琴和鼓的合作了,对吗?
最后两个字被任胤蓬咬得轻飘飘的,好像一些抓不住的约定,期盼太久了以至于胡宇桐都不用细心去想就能回忆起那八秒钟的合拍,下了台任胤蓬挂在他肩颈撒娇,或许于任胤蓬而言那只是有求于人的软绵语气,但落在胡宇桐耳边却还是变成了暧昧一地的有名情书,字字句句落着任胤蓬的名字。昏暗的转角只能听见遥远的人声,胡宇桐的后背上是他的宝藏,一只猫和一只兔子依偎在一起。
待他坐在鼓前,只觉得从前在他手下自如调配的鼓好像都焕发出从未见过的光彩,被胡宇桐听过无数遍的大提琴音色就是在这时候响起的,潺潺好像流水一般,胡宇桐在光线细碎的朦胧里敲下第一棒,工作人员把灯一盏一盏打开,像路灯逐渐亮起的时刻,胡宇桐坐在台阶上抓住任胤蓬的手,琴音和鼓点响起这一刻淬亮的明月穿过人海又迈过距离,去与他的唯一探测器纠缠。
一曲毕了闫永强总算没忍住横插一脚,奶油抹在手上给胡宇桐和任胤蓬的脸上先来了一道,画面就是这样逐渐走向崩坏的。胡宇桐在一次给寿星抹奶油得逞后,笑说蓬蓬你们这个节目也挺抓马的,难怪叫离谱的日子,话音将落未落的时刻,眼前突然骤出一片黑暗。
“……更抓马了。”
突如其来的停电时刻把大家的动作都一下打乱,黑暗把人描摹得像水墨画,一行一走都是一片墨渍。任胤蓬早已对排练室了如指掌,为了不打扰工作人员对现场因为没电的重新布置,他摸着黑把胡宇桐拉着躲过四处忙碌的工作人员在角落一侧站定。
等到停住脚步,胡宇桐轻轻攥了一下任胤蓬的手,任胤蓬才发现自己的指节正扣在胡宇桐的手心,略凉的手指被掌心包了起来,胡宇桐感觉任胤蓬把手轻轻抽了回去,又缓又慢柔得像潮气四溢里的南方春天滚落的水珠,窗外有轮又明又亮的月,不声不响照着不知道谁的心事。
“我去年冬天去过重庆了,” 胡宇桐的手还粘着点雪白的奶油,被体温化得半开,“那么冷的天,我却想起来那年夏天。2021年,我们都穿着那套黑色的制服,在车里的时候你就像当初节目里坐大巴车那样坐在我旁边,我把一个面包掰了一半给你,你塞进嘴里整个脸颊都鼓起来,那样一件小小的事情我现在想起来都会觉得很幸福。”
胡宇桐把手放进嘴里轻轻舔了一下,甜腻的香气一下就充满口腔,生日蛋糕的味道他尝过很多次,但从没有一次像这样让他觉得头晕目眩。这一刻周边所有环境都陷入了黑暗,只有糊糊偶尔甩甩尾巴喵了几声,手机电筒的冷白光打在地上,他顺着任胤蓬的目光看向落地窗外的夜:“在重庆的那个晚上我做了个梦,那时候你变成了一只蝴蝶,我追不上你,我怕你飞走了我就跑啊跑,我跟着你跑过重庆的轻轨,跑过歌乐山的大树,跑过山城我所见过的每一处地方。”
“醒来的时候我就想,从前我告诉你勇敢一点,但是我不能只让你去做勇敢的人,如果可以的话,”任胤蓬就是这个时候回头看他的,光线笼罩在地上,散落在鞋面,胡宇桐看不清任胤蓬是什么表情,任胤蓬也摸不准胡宇桐要说什么,停电让原本无时无刻拍摄的镜头也停止了嘎吱跟随人的声音,静得好像只能让人听见自己的心跳几乎要飞到宇宙,“我知道你已经向我走了很多路了,其实我想说我也是。这一次我勇敢一点,我的意思是,我不想再只做你的遗憾了,任胤蓬。”
胡宇桐少见的没喊任胤蓬为蓬蓬,话音刚落的那一瞬间好像凭空出现一支话筒在任胤蓬手中,他又想起胡宇桐第一次在初选舞台喊他名字的时候,明明他早就摆脱了从前反复被说的语弱,但现在的任胤蓬却和从前一样,那样的手足无措,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任胤蓬伸手摸着自己的耳骨,顺着弯曲的痕迹来回揉捏,呐呐说我耳朵又红了。
但他早已不是几年前的任胤蓬,虽然面对这样的时刻会磕巴,但还是仍然能够通顺说下去:“有点晚了,哥。”
胡宇桐有些瞪大了眼睛,坦白说他从没想过这样的时刻,包括上面所说的话也不是提前打好的腹稿,或许是这样的光线太过曲折又太过暧昧了,那样的话在心底放久了于是信手拈来。远处城市其他地方却还是亮着,把站在窗口的他们割裂开来,变成小小的一块孤岛。
“胡宇桐,”任胤蓬没给胡宇桐多反应半秒的时间,学着胡宇桐说话的语气喊他名字,有些愤愤不平, “你要是早点说,我还能请你喝咖啡,你现在才说,咱俩只能喝西北风。”
说话的瞬间轰鸣恢复运作的机器声突然在耳边嗡嗡作响,只是灯还黑着,工作人员把蜡烛搁在盘子里端了进来,胡宇桐伸手接过小心翼翼捧着,暖黄的光莹莹照亮两人的脸庞,只把胡宇桐和任胤蓬包裹在一起。他们站的地方是一个准备上舞台的偏了些的角落,胡宇桐闷声笑了一下,克制了好久最后还是没忍住又笑出声来,对灯光骤亮的不适应让任胤蓬眯着眼摸索着想要帮胡宇桐捏着胸口的麦克风,他的手碰过胡宇桐的肩颈又蹭过他衣服的布料,最后才抓住随着胡宇桐笑声而震动的胸口上的麦克风。胡宇桐的笑在眼睛逐渐显现,从前任胤蓬就已经花了很长时间去惦记这张脸,即使不用看他都能描绘出胡宇桐此时的模样,但他还是要看并且爱看,然后跟着胡宇桐一起笑了起来。
光线滚落在任胤蓬的眼镜上微微反光,镜腿勾着一串晃来晃去的珍珠,碰撞的声音像夏日里被他们曾碰在一起的可乐罐,又或者是砰然转动的万花筒,投射的片段变成很多次提问时明明与任胤蓬无关,却又被胡宇桐落脚于关于任胤蓬的回答,变成闫永强问他为什么不能坦坦荡荡给任胤蓬呢,那个时候他觉得自己张张嘴又反复搁置,现在想来大概是要说“倘若我问心有愧呢”,再最后被旋转成很多次夏天里胡宇桐踩着树叶的影子走在任胤蓬的前面,那样的时刻他很少回头去看,因为他知道任胤蓬一定会在他的身后。
开始胡宇桐只觉得这件事还挺玄乎的,为什么他一回头就能对上任胤蓬的视线。早些时刻面对他的回头,任胤蓬只会想着躲避着挪开眼睛,到后来更多的熟稔充满他们之间的时候,任胤蓬开始在四目相对的时候对他笑。就像烛火摇曳的现在,浅浅的火烛声噼啪响,捧在手里就像他刚刚推进来的生日蛋糕,又像是在胡宇桐生日时被任胤蓬瞥的那几眼,那些被搁置的情感从春夏的暴雨淋湿到黄叶落下的秋,任胤蓬的视线又在他回望的时候映了过来,只落得明亮澄澈的爱意。
“……两位在演出开始之前有什么想说的吗?”
胡宇桐抓住话筒的手有些颤抖:“都在音乐里了,大家就听吧。”
“对,”任胤蓬的目光藏了些难以聚焦的光,“大家就听吧。”
八秒之后的乐声总算越过暴雨的无锡,迈过秋日的北京,一步一步走到逐渐洇开的日光下,圆蛋黄冒了些尖尖。任胤蓬的腕子掌控着琴弦,指尖触碰间流露出曼妙的音色,《我怀念的》的前奏就这样蜿蜒在不过方寸的小小舞台,只这样一片大小的天地,胡宇桐在把鼓敲响的那一刻忍不住想到,从前他几乎闭上眼就能梦到这样的场景,此刻落在他眼帘的任胤蓬连眼睫颤动都变得慢得不能再慢,被世人都默认结局的电影被主角续写成功,任谁看了都只会从眉梢到唇瓣都透露出一种热意来,烧得人心只燎剩一片滚烫。
谢幕的时候任胤蓬直起身子,灯光在那一刻熠熠落在他身上,跟任胤蓬一样被笼罩得明亮的胡宇桐和任胤蓬并肩而立,台下掌声如潮,任胤蓬脸上只垂下一滴泪来,一路沾湿他的脸庞到下巴。
胡宇桐伸出手,接住了这滴泪。
“刚刚为什么要按住镲片?”
之前排练中也并没有这一段出现,太过突然了,不像是胡宇桐的性子,任胤蓬垂下的眼睫向胡宇桐投去。
胡宇桐叹了一口气,几乎有些听不见。他明白任胤蓬并没有故意拿乔什么,只是自己的心跳声真的太大了,大到胡宇桐觉得耳膜都在鼓噪着叫嚣,全身的血液都沸腾着纠缠在一起。
“我在按住我的心跳,”胡宇桐灼灼回望他,“原来相爱是这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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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如此爱我》这首歌是我在写的时候一直在听的,但是代入宇任的时候只觉得说,朋友十二画 爱人十二画,友情和爱之间 你是最不可琢磨。
《八秒之后》是我在这篇想表达的,除开那八秒 我们宇任一定一定会有更多八秒。
《我怀念的》里的链接其实是《天黑黑》,我爱上让我奋不顾身的一个人。
合租同学 14.
哈喽,你茶来了,绝世甜文,入股不亏
私设OOC/杠精勿扰/请三连勿bp
主文轩,副祺鑫
昨晚发文被屏蔽了,先不补了
/
初雪
/
刚刚十二点,马嘉祺就接到了刘耀文的电话。
“马哥起了吗?”刘耀文笑盈盈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
“有事快说,你丁哥还没起呢。”马嘉祺的声音还带着些疲惫。
“哟,今天没有晨间运动吗?”刘耀文的声音转了个奇奇怪怪的弯。
“找揍?”马嘉祺伸手捏了捏鼻梁骨问道。
“嘿嘿,没有没有,今晚我和轩儿去你们那儿吃...
哈喽,你茶来了,绝世甜文,入股不亏
私设OOC/杠精勿扰/请三连勿bp
主文轩,副祺鑫
昨晚发文被屏蔽了,先不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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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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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十二点,马嘉祺就接到了刘耀文的电话。
“马哥起了吗?”刘耀文笑盈盈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
“有事快说,你丁哥还没起呢。”马嘉祺的声音还带着些疲惫。
“哟,今天没有晨间运动吗?”刘耀文的声音转了个奇奇怪怪的弯。
“找揍?”马嘉祺伸手捏了捏鼻梁骨问道。
“嘿嘿,没有没有,今晚我和轩儿去你们那儿吃饭行吗?”
“行啊,你把人搞定了?想吃什么?”马嘉祺就是善于从刘耀文的只言片语中发现一些东西。
“那个,能不能买点补的东西,轩儿他..”
刘耀文没有说完,马嘉祺就懂了,毕竟是过来人。
“行,晚上七点,你们来就行。”马嘉祺不等刘耀文回话就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他走回卧室,将手机放在一边,睡在床上的丁程鑫被他进门的声音吵醒,伸了个懒腰,揉揉眼睛糯糯的道:“谁呀?大早上来电话。”
马嘉祺爬上床在丁程鑫的额头上轻吻了一下,揉揉他的脸笑道:“刘耀文把轩轩搞定了,今晚过来吃饭,让我们买点好吃的。”
“好叭,走吧。”丁程鑫点点头乖巧的伸出两只手,马嘉祺拉着他的手,将他拽起来,搭到了自己背上,背着他走向浴室。
两人去市场买了点食材,关了奶茶店,忙活了一天,傍晚时分,刘耀文带着宋亚轩来了。
“哟,这是怎么了?”丁程鑫正在忙着摆餐盘,看着刘耀文扶着宋亚轩一瘸一拐的走进来,笑了笑。
明知故问,宋亚轩红着脸将头低的很低,刘耀文呲着牙笑了笑道:“他呀,平时运动太少了,稍微一剧烈运动就浑身酸疼,嘶..”
话音刚落,他就被宋亚轩猛地掐了一下,马嘉祺和丁程鑫相视一眼,笑了笑。
宋亚轩低头不语,这真是太丢人了,自己今天早上起来,哪哪都疼,尤其是后面,坐都坐不了,还好刘耀文拿了个药膏过来给他抹,说是什么丁程鑫给的,很好用。
现在一想又觉得不多,丁哥是不是知道他们会发生什么,给刘耀文这东西干嘛?这么一想,瞬间觉得自己被套路了。
“来,今天是特地给你们做的,年轻人精力旺盛,但也要注意身体呀。”马嘉祺将最后一道菜端上来看着两人笑了笑,宋亚轩不敢抬头,怕他们看到自己已经红成番茄的脸。
“给,特调奶茶,一般人喝不到。”丁程鑫把奶茶端上来,坐在两人对面笑了笑。
宋亚轩伸手拿过奶茶喝了起来,冰的,确实好喝,比马哥调的好喝!但为什么丁哥平常不调呢?感觉每次来生意的时候都是马哥在招呼啊..
但桌上三个人热情的夹菜已经让他没有想别的事情的时间了,全程都有一种媳妇见公婆的感觉。
一顿饭,把他的小肚子都吃起来了。
吃完饭马嘉祺开车送他们回家,走之前特地嘱咐刘耀文要注意次数不能太频繁,刘耀文点点头,宋亚轩看他认真的模样,松了口气。
回家以后宋亚轩抱着琴来到刘耀文的卧室,昨晚把他的床单被罩都弄脏了,洗了还没干,反正现在一起睡也没什么了..
家里停电了,两人就这么待在屋子里,宋亚轩坐在刘耀文房间的桌上抱着吉他。
他轻轻拨动吉他弦,他有一段时间没碰过琴了,弹了几个简单的曲子,把手感练了回来。
窗户开着,刘耀文躺在床上吹风。
“轩儿,你给我唱个歌听吧。”
“好啊,听什么?”宋亚轩抬头看着他。
“你唱什么我都爱听。”刘耀文躺在床上笑道。
“你怎么变得油腔滑调的。”宋亚轩踹了一脚刘耀文的屁股笑骂道,但还是低头弹起了琴。
刘耀文闭上了眼,晚风很凉,宋亚轩的歌声很轻,软绵绵的,困意渐渐袭来。
“轩儿。”
“嗯?”宋亚轩的歌声停了,他抬头看着刘耀文闭眼躺在床上叫着他的名字,不知是不是在说梦话。
“你不知道,其实我特别怕黑..”刘耀文依旧闭着眼,只是伸手指了指床头的台灯,勾了勾嘴角笑道:“我妈走的那天晚上,家里黑的很,外面打着雷,好像还下雨了,当时我一个人躲在被子里,听着外面的雷声哭,一晚上都没睡觉,从那天起,我就给自己买了个灯,晚上睡觉不开灯,就觉得浑身难受。”
刘耀文的声音越来越小,好像马上就要睡过去了似的。
“不过现在还好..有你陪我..我就..啊~不怕了..”刘耀文说着说着,打了个哈欠把手放下,动了动脑袋,不再说了。
宋亚轩转身,将吉他放进琴盒,爬上床钻进刘耀文怀中,刘耀文伸出胳膊让他躺在上面,他伸手抱着刘耀文道:“以后有我陪你了。”
“嗯..”刘耀文迷迷糊糊的应着:“所以..你也要再去唱歌啊..一定要去啊..”
困意实在挡不住,刘耀文便嘟囔着睡着了,宋亚轩躺在刘耀文怀里,抬头看着天花板,勾了勾嘴角。
“好,我一定去。”
/
宋亚轩继续去音乐教室练歌了,刘耀文整天跟个小迷弟一样,他走到哪刘耀文跟到哪,不知道的还以为校霸被他收了当小弟了呢。
不过庆幸的是,祁山再也没来找过他麻烦,好像是马嘉祺和丁程鑫出面帮他们摆平了这件事。
后来宋亚轩才知道,丁程鑫当年是这一代的地头蛇,马嘉祺是个家里贼有钱的富二代,和他们经历有些相似,马嘉祺本来考上了音乐学院,却为了丁程鑫留了下来,拿了家里的钱给丁程鑫开了一家他一直想开的奶茶店,不为赚钱,只为两个人开心。
“好羡慕你们啊。”宋亚轩趴在吧台看着马嘉祺,眼里满是羡艳。
马嘉祺低头笑了笑:“轩儿,我希望你们的结局与我们不同。”
宋亚轩抬眸,看不懂马嘉祺脸上的笑容。
冬天很快来了,天气越来越冷,家里人来学校给他送了几次衣服,宋亚轩都是在校门口拿了东西就跑,绝不给他们任何去宿舍的机会,也生怕被他们看出什么异样,还好,到目前为止都没人说什么。
一天上午无聊的数学课,宋亚轩正低头做笔记,不知是教室里谁说了一句:“下雪了。”
他抬眼看向窗外,果然飘起了雪花,他第一个想到刘耀文,刚要转头看表,下课铃就打响了,老师刚说下课,他第一个站起来窜了出去,他想去找刘耀文,和他一起看初雪。
现在他应该在马嘉祺和丁程鑫那里吧,他低头向教学楼外走去,跑过操场,从刘耀文之前带他走过的后门溜了出去。
朝着奶茶店的方向去,脚步不由的加快,就快到了。
进店的时候,外面坐着的只有丁程鑫一个人。
“轩轩?现在不是上课时间吗?你怎么跑出来了?”丁程鑫本来坐在沙发上玩游戏,见他来了,直起身子诧异的问道。
“刘耀文不在这儿吗?”宋亚轩环顾四周,没有看到他的身影。
“不在啊。”丁程鑫耸了耸肩道。
“好吧,那我先走了。”
丁程鑫看着门口有些愣,半天脑子里只有一句话。
“宋亚轩匆匆的走了,正如他匆匆的来~”
“怎么了?”马嘉祺本来在里面做蛋糕,听到开门的声音钻出来,只看到在沙发上愣住的丁程鑫。
丁程鑫转头一脸疑惑的看着他:“刚刚小轩轩来了,着急找刘耀文不知道什么事儿。”
“是吗?”马嘉祺绕过吧台出来走向门口,丁程鑫也放下手机起身跟他一起出去。
两人一推门,发现外面已经飘起了鹅毛大雪。
马嘉祺抬头看了看雪花,笑了笑:“可能是因为..下雪了吧..”
说着,伸手搂住了一旁的丁程鑫。
“听说,初雪要和最爱的人一起看。”
宋亚轩找不到刘耀文,有些失落的往回走,上课铃声应该早打了,他现在也回不去了,外面下这么大的雪,他出来的时候只穿了秋季校服,真的有点冷。
雪花落在他身上,马上就化了,打湿了他的衣服。
忽然,一个声音从背后叫住了他。
“小朋友,是在找我吗?”
他猛地回头,果然是刘耀文。
他急忙上前几步扑住了刘耀文,刚刚心里的失落一下变成泪水涌了出来。
他把脸埋在刘耀文的胸口嘟囔道:“你刚刚去哪了?”
刘耀文将手中的衣服披在了他身上笑道:“刚刚下雪了,我想着你今天出门穿的薄,就回去给你拿了件衣服。”
说着,揉了揉宋亚轩的头,伸手托起他的下巴,温柔的亲了一下他的唇角,柔声道:“放心,你永远都不会找不到我的,因为我会先找到你。”
宋亚轩眼角滑落泪珠,刘耀文想伸手帮他擦,宋亚轩却忽然踮起脚,吻住了他。
刘耀文为了回家给他拿衣服,又怕宋亚轩找不到自己,一路狂奔,跑的满头大汗。
当然,他怎么会让他的小朋友失望呢。
【文轩】楼梯间热吻
校园文
全文1.3k+
私设同性情侣 同居 双学霸(虽然这个学霸人设好像并不是那么重要)
🚫上升
正文
——————————————————————————
刘耀文和宋亚轩是学校高中部里出了名的大学霸。
当然他们还有一种关系——情侣。
这件事刚从两个人口中说出就传的沸沸扬扬的,所以现在整个高中部基本没有人不知道他俩是情侣。
刘耀文在高一,宋亚轩高三,每节下课刘耀文老会跑去高三找宋亚轩,宋亚轩也会来找刘耀文,但是很少,都是刘耀文来找他的。
下课铃又响了,刘耀文又是第一个飞出教室的。
但是他到了宋亚轩班门口,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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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设同性情侣 同居 双学霸(虽然这个学霸人设好像并不是那么重要)
🚫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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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耀文和宋亚轩是学校高中部里出了名的大学霸。
当然他们还有一种关系——情侣。
这件事刚从两个人口中说出就传的沸沸扬扬的,所以现在整个高中部基本没有人不知道他俩是情侣。
刘耀文在高一,宋亚轩高三,每节下课刘耀文老会跑去高三找宋亚轩,宋亚轩也会来找刘耀文,但是很少,都是刘耀文来找他的。
下课铃又响了,刘耀文又是第一个飞出教室的。
但是他到了宋亚轩班门口,发现宋亚轩不在班上。
他有点失落的走回自己班,却在路上看见宋亚轩和一个男生从厕所刚出来洗手,还有说有笑的,开水壶没一会就会沸腾一下。
原本找不到宋亚轩的刘耀文这时候更生气了,明明知道自己每节下课都会来找他,居然还和别的男人上厕所,聊天还聊的那么欢。
刘耀文咬牙切齿回到班级座位上,趴在桌面上想
“他是不是嫌我烦啊”
"他为什么还要和别的男人一起上厕所啊"
"啊——我不想理他了"
想完就把头埋进手里,身子一抽一抽的,像是哭了。
放学后,刘耀文又去找了宋亚轩,到班门口看见宋亚轩在整理书包,但是早上和他一起上厕所的那个男生还背着书包在他旁边等他。
刘耀文急了,还是先下手为强吧。
他半个身子侧进班里,敲了敲第一桌同学的桌子。
"同学,能不能帮我叫一下你们班班长"
对了,宋亚轩是这个班的班长。
那个同学看到是刘耀文一下就悟了,向坐在后排的宋亚轩大喊:
"宋亚轩!你男朋友来接你回家了!"
他这一叫班上多了一群笑声,更多的是起哄声。
宋亚轩快速整理好书包就出去了,那个男生也没好意思再跟着宋亚轩。
宋亚轩一到班门口,刘耀文就牵起他的手。
"走,回家"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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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点赞不要钱🙏
后续已更❗️❗️
bye~
(我发了这么久怎么现在屏蔽我。真是hu了快让我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