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邪恶的难以置信的
*男鬼大王和寡妇小王的日常,同系列查看合集
1
“你知不知道人家都说什么?”王昊哲无力地撑着额角,不愿抬头面对这张他已经很熟悉的脸,“人家说太粘人的老公不能要啊。啊?你知道吗?”
“那怎么办你退货吧,”王森旭小熊摊手,散发出无所畏惧的流氓气息,“你退货好不好?”
“我退你妈——哦不好意思这个还真退不回去……”王昊哲用力闭上眼睛,“大哥我求你了,出去、出去行不行?”
“不行,鬼知道……我就是鬼我也不知道这底层代码怎么写的,但我就是离不开你啊。”
“我操你妈你别说这么恶心的话。”
“我妈也是你妈,你别攻击自己母亲了。”
“操!”王昊哲悲愤地一捶大腿,“但我他妈被你看着要怎么上厕...
*男鬼大王和寡妇小王的日常,同系列查看合集
1
“你知不知道人家都说什么?”王昊哲无力地撑着额角,不愿抬头面对这张他已经很熟悉的脸,“人家说太粘人的老公不能要啊。啊?你知道吗?”
“那怎么办你退货吧,”王森旭小熊摊手,散发出无所畏惧的流氓气息,“你退货好不好?”
“我退你妈——哦不好意思这个还真退不回去……”王昊哲用力闭上眼睛,“大哥我求你了,出去、出去行不行?”
“不行,鬼知道……我就是鬼我也不知道这底层代码怎么写的,但我就是离不开你啊。”
“我操你妈你别说这么恶心的话。”
“我妈也是你妈,你别攻击自己母亲了。”
“操!”王昊哲悲愤地一捶大腿,“但我他妈被你看着要怎么上厕所啊!老子要拉屎啊你他妈赶紧滚!”
“我可以不看,”王森旭成为鬼之后似乎情绪稳定不少——也对,毕竟心脏都停跳了——“再说你以为我很想跟着你吗兄弟?我那是出不去啊!”
“那我问你,之前在家里的时候为什么没这毛病?”
王昊哲的内心好生绝望,本来婚假结束后的上工第一天就令人想死,这个背后灵竟然必须跟着他进卫生间,还他妈进隔间!他没养过猫,但在这一刻奇妙地跟所有养猫的人互通了感受,区别只在于这个盯着他上厕所的东西不仅不可爱还是个傻逼男鬼。他好不容易建立起跟王森旭和谐相处的心理准备,在此刻轻而易举地崩溃了。
王森旭还是那副不关我事的腔调:“我他妈怎么知道,可能我变成鬼之后认生?”
“认你妈啊。”
“兄弟我求你了,不是让你不要再攻击自己婆婆了吗?”
“我操你……傻逼吧王——”
“嘘!”王森旭啪一下捂住了王昊哲的嘴,朝外面偏了偏头,“有人来了,别出声。”
三秒后果然传来大门被推开的声音,然后是两个人的脚步一前一后进了卫生间。没有水声,反倒是打火机的响声在瓷砖之间反射回荡,不多时就有烟味透进了隔间内,引得王森旭叹息一声。
“好想抽烟啊,”王森旭低头看向被他捂着嘴的王昊哲,真诚地提问,“你能给我买一包吗?”
王昊哲对此的回答是奋力拽过那只手狠狠咬了一口,王森旭猝不及防痛得尖叫,外面的人却无知无觉,一边吞云吐雾一边聊起了八卦。
“哎,王昊哲今天回来上班了,你看到他那样了吗?”
“怎么可能没看到,像他妈被狐狸精吸了阳气了。你知不知道,我今天路过他的工位,总感觉背后冷飕飕的……”
“他之前不还给我们发白色的喜帖吗,那个时候我就感觉他精神不正常了。”
“有一说一那喜帖其实还挺好看的,你拆开看了吗?”
“没啊,我回头就给扔了,太瘆人了。”
“我看了,那上面另一个名字叫什么来着……忘了,反正也姓王,而且好像还是个男的,邪门得很。”
“男的啊?王昊哲原来是男同吗?”
“谁知道呢,也可能是被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啊。我操,越说越吓人,这根抽完回去吧。”
“行,说实话你有没有感觉今天这卫生间温度也有点低啊……”
“我日你别说了,哎走了走了,不抽了。”
话音刚落水声就响了起来,凌乱的脚步声随着大门的关闭逐渐远去,王森旭也把手放了下来,大发慈悲地放过了面色涨红的王昊哲。
“你听见没,人家说你被脏东西缠上了啊,”王森旭幸灾乐祸,“以后都没人敢跟你说话了怎么办?”
“咳!……那不正好吗?”王昊哲咳嗽着喘气,调整自己被王森旭弄乱的呼吸,“反正我本来也没想过跟这群人社交……还他妈得谢谢你啊,人形空调。”
“真谢吗,那能不能给我买包烟啊?”
“有多远滚多远,老子不抽烟你不知道吗?”
2
虽说王昊哲不抽烟,但家里有了只鬼之后,也不免烟雾缭绕起来——主要是这个玩意儿不知道为什么还得吃饭,而为了给他做饭,王昊哲每天都要对着他的牌位上三柱香,到了傍晚正好能给他把饭做上。
身为忙得要死的社畜,王昊哲的饮食其实极其单调,除了外卖和速食就是最最简单的番茄炒蛋一类的菜,没事的时候他就炒一顿量大的然后储存在冰箱,要吃的时候微波炉叮个一分钟也就够了。至于王森旭的饭,那就更简单了。
王昊哲拉开冰箱门,拿出一盆凉透的米饭端着走回客厅,摆到餐桌的另一头上。早就等在座位上的王森旭让他想起不经意间刷到的短视频里等待配餐的狗,只不过人家吃几百元的鲜肉,这只鬼吃几块钱的香灰拌饭。
“快点好不好,我都要饿死了。”王森旭敲桌子敲出了大爷的架势,让王昊哲很想给他一脚。
“你他妈本来就是死人啊王森旭,”王昊哲把香炉倒过来,仔细地拿王森旭专用的勺子把里面的灰刮进饭盆里,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都成鬼了还能饿死吗?”
“有可能啊,”王森旭接过他用完的勺子就开始大快朵颐,“……变成鬼已经不科学了,那鬼可能会死也很合理吧?”
“合理个鬼啊。”
王昊哲忍不住吐槽一句,也坐到他对面开始吃自己那份正常人该吃的饭,只是时不时就会偷偷抬头看一眼王森旭狼吞虎咽的模样。他从没告诉过王森旭,最开始让他能接受家里有这么个死鬼老公的理由就是他的吃相——明明吃的是看起来就很奇怪的香灰拌饭,但王森旭吃饭的样子却让人食欲大开——这不得不说多少拯救了苦夏里没胃口的王昊哲,让他能摆脱看腻了的吃播,转而拿面前的鬼下饭。
“我好看吗?”王森旭突然出声,差点没把王昊哲呛死。
“咳咳咳!……你?”王昊哲扯了张纸巾猛烈咳嗽,“你没照过镜子?这也问得出口?”
“不好看你干嘛一直看我,”王森旭惨白的脸在客厅吊灯的光下显得格外诡异,“暗恋我?”
王昊哲把那团纸砸到他脸上:“你真他妈是个死人啊王森旭!还要不要脸了?我暗恋你?是不是死了之后大脑也没了啊,这种话你自己说出来信吗?兄弟别真把自己骗了好吧……”
“那就好,”王森旭无所谓王昊哲对他动手动脚,反正也不能伤他分毫,“唉,不要迷恋哥,哥只是个传说——”
“啊啊啊我操你的闭嘴吧!”王昊哲崩溃了,大声怪叫试图盖过他的声音,“好好吃饭行不行?再别说我怕我被你恶心吐啊……”
“你别吐我碗里就行。”王森旭又挖了两勺饭送进嘴里,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含含糊糊地说,“哎,其实我还真没见过我死了之后的样子,镜子里照不出来啊。”
王昊哲把筷子摔了。
王昊哲:“你他妈存心的吧,就不想让我吃饭了是不是?”
王森旭很无辜:“但我是真的不知道啊!”
“呵呵,”王昊哲冷笑一声,“你他妈……脸全烂了、毁容了,别他妈笑了你的脸皮在往下掉啊,在滴血呢知不知道,就他妈跟那个裂口女似的。”
王森旭乐了:“那你还盯着我看,有异食癖?”
“操你妈滚啊!”王昊哲被他气到无语,疯狂翻起了白眼,“老子那是可怜你懂不懂?唉算了,跟你说了你也不懂……”
“不过,原来我被车撞得那么严重啊。”王森旭的声音忽然变得有些悠远,“还以为死了能体面点呢。”
王昊哲刚端起的碗又放下了。
“好好好,你他妈这么整是吧王森旭?”王昊哲愤愤地拖着椅子来到王森旭旁边坐下,“想开故事会你早跟你哲哥说啊,我他妈再给你买瓶酒好不好?”
“能配点花生米不?”
“滚,你他妈又吃不了。”
“唉这都不给我吃点好的,我命好苦啊……”王森旭假模假样地叹息,看得王昊哲又翻了个白眼,“王昊哲,你知道我是怎么死的吗?”
王昊哲抱着双臂:“不知道,我又不是因为你死得好看才嫁给你。”
“现在承认我好看啦?”
“呵呵,有丈育死鬼我不说是谁,反讽都听不出来你也是这辈子没了。”
“那我这辈子确实是没了啊。”
“……操,”王昊哲用力地闭了闭眼睛,“总感觉跟你待在一起我每天都在离地狱更近啊。”
“真有那天咱俩一起去呗,”王森旭语调轻快,“正好你给我带带路,我他妈到现在都没找着地府的门在哪儿呢。”
“也对啊你都没下地狱,那我应该是要上天堂了。”
“上天堂在哪,你这样的都能上天堂那上帝应该是死了。”
“能不能别说废话了,你是说废话把自己说死的吗?”
“我见义勇为死的。”
——?
王昊哲以极快的频率眨了好几下眼睛,像卡屏的彩电一样试图重启自己的大脑。或许还有耳朵。
“呃,什么?你刚刚——”
“我的死因是见义勇为啊,”王森旭好整以暇地撑着脑袋,歪着半边身子看他不知所措的样子,笑得十分开心,“就是你想的那种。”
“我……靠……”王昊哲还没缓过来,有种天天跟你网吧通宵的哥们突然考上了清华的感觉,“不是兄弟,真见义勇为吗?”
“这他妈还能有假的?”王森旭伸手就往他头上来了一巴掌,颇有古法修理电视机的风范,“你动动脑子好不好?不信你去问我爸妈啊,反正都住同一个小区。”
“没有没有没有,不是不相信你,就是有点……”对此王昊哲难以评价,“有点意外吧,你具体怎么见义勇为的?”
“哦,就离咱家三条街不是有个十字路口吗?那天我路过的时候,有个小孩突然就往马路中间走过去了,好像是要捡什么玩具吧,反正立刻就有辆车过来了……我当时看见就想,我靠,此生仅有的机会摆在我面前,一下我就冲上去了,然后……小孩应该没事吧,我都听见他哭了——我靠,你他妈什么表情?好几把恶心啊兄弟!”
刚有一点被感动的王昊哲光速变回司马脸,面无表情地心想这才对劲,这他妈才是沟槽的王森旭。什么见义勇为的英雄,那几把谁啊我不认识啊。
“怎么不说话了?不会真要掉小珍珠了吧王昊哲?”
“……他妈的老子刚刚是在想找哪路的神仙才能把你送走。”
3
后来王昊哲跟王森旭去了那个十字路口,王昊哲看着摆在路旁的菊花,好一会儿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憋了半天才憋出来一句:你有什么爱好没有,我给你烧点下去啊?
王森旭说我喜欢开卡丁车,你给我烧辆下来?
王昊哲说我他妈把我自己给你烧下去行不行?卡丁车都来了,当我不知道那玩意儿多贵?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隔天晚上王森旭就看到他偷偷摸摸在淘宝上问纸扎店客服能不能定制卡丁车,对方说没见过这种要求但可以的,有参考图片就行,王昊哲抓耳挠腮不知道那死鬼开的哪种,最后还是默不作声的王森旭从他手里拿过手机,自己上网搜了张差不多的发过去。
王森旭说,唉,就知道你还是被我的义举感动到了。
王昊哲急速红温夺回手机,但也无话可说,只好狠狠一扯被子:睡觉!
半个月后,他们总算等到了王森旭的纸扎卡丁车,尽管尺寸不大,但模样的确挺精致,让人觉得这钱花得不冤。晚上十点半,王昊哲拎着这辆卡丁车、带着他的背后灵王森旭又回到了十字路口。他蹲在路旁掏出许久不用的火机,轻轻点燃了纸扎的车辆。
王昊哲喊了声王森旭,说你收到之后大概只能当个手办,但你哲哥没钱啊,能给你买个这已经是极限了,你就知足吧。
王森旭说哇你对我实在太好了哲噶,怎么这么牛逼啊哲噶,心胸堪比耶稣啊哲噶……
王昊哲受不了了说你他妈闭嘴吧!是不是脑子真有什么缺陷啊?不行你骂我两句得了,你这么夸真有点恶心了——诶?那卡丁车,是不是烧没了啊?
是吧,只剩灰了都。王森旭肯定道。
不是兄弟,车呢?王昊哲想抓起他的领子大力摇晃,那他妈烧都烧没了!车呢?你收到了吗?!
啊……啊!对啊我他妈车呢?我车他妈搁哪儿呢?!王森旭也傻眼了,浑身上下地摸,然而再怎么用力也找不到那辆疑似去了阴间的车。
一人一鬼争吵了一路,到家之后甚至吵得更凶了。卡丁车仍然不见踪影,过了半夜他们才不得不承认:车,可能是去了地府,但,王森旭不在地府。
没事没事,王昊哲看着明显沮丧起来的死鬼老公,难得善心大发地拍拍他的背,就当我给你寄了个提前几十年的快递吧……
王森旭抬起头,眉眼耷拉:那你到时候能给我烧辆真的吗?
王昊哲:你他妈给老子滚。
我看到死人
*死去的老公突然开始攻击我
*真有小寡妇哭坟了,建设一下男鬼王哥
*清明节特供摸鱼
说实话,当王昊哲真正把那个沉甸甸的牌位抱在怀里的时候,他才有了自己即将嫁给一个死人的实感。
大龄都市青年王昊哲面临着跟很多人一样的问题,勉强够温饱的工资、几乎掏空口袋的房租、看不到头的工作以及时时刻刻紧逼的催婚。
“不是,我每天上班上得人都快死了,哪有时间谈恋爱?”
“什么?相亲?我现在在这边干得好好的,你真要我回老家相亲吗?”
“哎我真不是喜欢男人……但我现在对女人也没兴趣好不好!我喜欢死人,我去跟死人搞对象行了吧!”
站在居民楼下的王昊哲愤愤挂掉电话,疲倦地叹了口气。他年少就出来...
*死去的老公突然开始攻击我
*真有小寡妇哭坟了,建设一下男鬼王哥
*清明节特供摸鱼
说实话,当王昊哲真正把那个沉甸甸的牌位抱在怀里的时候,他才有了自己即将嫁给一个死人的实感。
大龄都市青年王昊哲面临着跟很多人一样的问题,勉强够温饱的工资、几乎掏空口袋的房租、看不到头的工作以及时时刻刻紧逼的催婚。
“不是,我每天上班上得人都快死了,哪有时间谈恋爱?”
“什么?相亲?我现在在这边干得好好的,你真要我回老家相亲吗?”
“哎我真不是喜欢男人……但我现在对女人也没兴趣好不好!我喜欢死人,我去跟死人搞对象行了吧!”
站在居民楼下的王昊哲愤愤挂掉电话,疲倦地叹了口气。他年少就出来打工,好不容易才在上海找了个稳定的工作,虽然挣得不算多,但好歹也能让他在这边独自生活下去,结果没想到年龄一上来,父母那边就跟被触发了什么设定好的程序一样,日复一日地催他成家,最好再带对方回老家发展。王昊哲当然不肯,可又不能跟家里撕破脸,只好这样僵持下去,两边人都累得心烦,却都无可奈何。
他倒也不是不想结婚,只是合适对象根本找不到,谈恋爱又没那个时间……
“小伙子,你刚刚说的是真的吗?”
“卧槽阿姨你吓我一跳!”
王昊哲被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大娘吓得差点把手机摔了,他回过神,抱着手机惊恐地看着她,很确定自己不认识她,社恐属性大爆发,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好在大娘也并不是要跟他扯家常,而是继续延续之前的话题:“你要真愿意跟死人结婚的话,喏,那边就有个机会。”
“啊?”王昊哲怀疑自己加班加出精神问题了,“阿姨你说的是中文吗,我怎么听不懂呢?”
“二单元一楼那户人家,”阿姨神神秘秘地贴近了,低声说道,“他们家的儿子最近没了,老头传统的来,非要给孩子娶个媳妇,还只要活人,但你说这年头哪个姑娘愿意嫁给死人守活寡?没办法,只能放宽要求了,八字合适的他们都要,男的也行。”
王昊哲的世界观受到了冲击,一时半会儿说不出话,脸上的表情十分精彩。
大娘看出他的疑惑和迷茫,好心解释道:“人家也不白娶,给彩礼的。”
“三十万,就要一个心甘情愿的媳妇。你……”
“我去!”王昊哲终于缓过气来了,他一把握住大娘的肩膀,“阿姨你看人真准!我可以,我愿意,我就乐意跟死人搞对象!二单元在哪边我马上去!”
“大门口直走再右拐,打白幡那家人就是。”
虽说王昊哲的确怀了买彩票的心思,但大奖真的砸到他头上时,他还是眩晕了。
王家人——对,那家人跟他是本家,他还庆幸了一下如果出嫁后要从夫姓,那他王昊哲也用不着改名——给他打来电话告知,大师已经看过了,他跟那位不幸逝世的王姓男子乃是天作之合,而且介于人都没了,这下不管哪天嫁娶都是吉日,只要王昊哲愿意,他随时都能嫁过去。
“那个,下周一行吗?”王昊哲恍惚地应答,“我去跟公司请个婚假。”
不得不说,婚假就是好用,当王昊哲把白色的喜帖放在领导桌上时,领导连看都没看就批了假。
也有可能是吓的,王昊哲乐呵呵地在公司发白色喜帖,欣赏每个同事拿到时的表情,甚至找到了一种属于鬼屋NPC的快感。
这种白捡三十万的快乐一直持续到他本人的婚礼当天。和装着三十万的牛皮纸袋一起摆在他面前的,还有写着他未婚夫名字的灵位。
王家人对这个大师亲口认证过的男媳妇十分和蔼,表示虽然散了喜帖,但婚礼流程十分简短,只要王昊哲抱着牌位拜个堂,再敬个茶,之后仅需他为丈夫守一夜的灵,就算完成了。
对此王昊哲没有发言权,他连钱都收下了,还能说什么呢?
王森旭倒是很有发言权,可惜他死了,就算想发言其他人也听不见。
不幸逝世的王姓男子本人、哦不,本鬼,全程围观了自己的婚礼,期间无数次想发表意见但都就此作罢。这事儿槽点实在太多,他就算想吐槽都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比如为什么一定要给死去的自己娶个媳妇,为什么这个媳妇还是个男的,男的就算了为什么要给他娶台电视机……等等等,但他最想说的还是现在这件事。
他这个电视机媳妇——王森旭飘到前头看了一眼他俩的婚书——王昊哲,进门的时候看起来还算像个好人,到了哭灵的时候怎么还糊弄鬼呢?
“不是兄弟,你要真哭不出来就算了,”王森旭实在忍不住了,就算他听不见也要说,“来之前备俩洋葱现切我都觉得你努力过了,滴眼药水算怎么个事儿啊?!”
“卧槽!你又什么地方冒出来的!”
王昊哲只觉得这年头的人怎么都神出鬼没的,动不动就来吓他这个脆皮青年。
他委屈地回头:“那我都不认识他,哭不出来多正常啊……”
王森旭理解,但不理解:“那你别哭啊,你知不知道你哭起来挺不好看的?”
“不是哥们,你说话有点难听了吧?”王昊哲擦擦顺着眼药水一起流下来的生理泪水,不满地看着王森旭,“而且你谁啊?这灵堂算我新房,你来闹洞房吗?”
“有没有一种可能,”王森旭叹了口气,站到光下,“这也是我的新房呢?”
“你的新房?你——”王昊哲说到一半,忽然发现哪里不对,这个人的脸怎么那么眼熟,而且他为什么、没有影子?他张大嘴巴,缓缓转头看向墙上的黑白照片,又转回来,就跟见了鬼似的,“你、你别告诉我你是……”
“我王森旭啊,”王森旭森然一笑,“你老公。”
“卧槽鬼啊——!!!”
王昊哲吓得把怀里的牌位都摔了,看得王森旭一阵呲牙咧嘴:“有话好好说你别摔我牌位啊!”
“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摔你别杀我!”王昊哲能屈能伸,抱起牌位又开始尖叫,“鬼啊——有没有人来看看啊!”
他鬼哭狼嚎的动静终于还是惊动了外面的人,王家人推门而入,却只看见他们家新过门的媳妇跪在地上,手颤抖地指着一个空无一人的方向,惊惧地大喊着王森旭回来了,他就在那里站着!
“在哪里!他回来看我们了吗?”
“你们都看不到吗!他就站在我面前啊!”
“唉,别白费劲了,”王森旭幽幽然贴在他身旁,“只有你能看见我、听见我……”
他搭上王昊哲的肩膀,笑得特别灿烂:“碰到我。”
王昊哲两眼一翻,抱着王森旭的牌位干脆利落地晕了。
再次醒来,王昊哲面对的就是医院的天花板了。
护士在床边给他换药,见他醒了便告诉他身体没什么大事,就是有点低血糖低血压外加免疫力差,输完这瓶葡萄糖就能走了。顺便,把他送来的那家人给他留下了一封信,就在枕头底下,一会儿自己看吧。
王昊哲吃力地坐起来,从枕头底下摸出信,一目十行地读起来,越看越心惊:不是,什么叫大师说因为他跟王森旭是缘分天注定,所以他俩结婚之后命格有了纠缠,阴阳颠倒之下他就能见着鬼了?!
“这是做梦吧,世界上怎么可能真有鬼呢应该都是我的幻觉吧,等太阳升起我就把昨天忘掉呵呵呵……”
“真不是做梦啊兄弟,”王森旭忽然出现在床边笑眯眯地看着他,“你真见鬼了。”
“大哥你别……”刚醒的王昊哲没力气尖叫,只能哭丧着一张脸低声下气地求他,“求求你了别吓我了,能不能不要再突然出现了,我心脏不好……”
“别胡说,”王森旭轻描淡写地反驳,“你被推进医院的时候做了全套检查,心脏没问题啊兄弟。”
“全套检查!?”王昊哲的脸瞬间变得比王森旭那张死了一个月的还白,“花了多少?对了我挂号费住院费药费交了吗?我、我手机——”
“慌什么啊王昊哲?”
“你当然不慌了你都死了!”
“……说得好像我很想死似的。”
王森旭忽然很可怜地缩起身子,像条走在路边莫名其妙被踢了一脚的野狗。王昊哲看着他的模样,偏过头抹了把脸,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转回来。
“不好意思啊兄弟,我刚刚有点激动了……你别介意。”
“没事儿,我懂,”王森旭一副理解万岁的模样,反过来安慰起他来,“费用没交啊,一共五千。”
王昊哲一个鲤鱼打挺:“五千?!他妈怎么不去抢啊!”
“你以为呢,这可是在上海啊,”王森旭撇撇嘴,像在嘲笑他对沪币的认知不足,“你手上好歹还有我家给的三十万呢,不至于吧?”
“三十万也才看得起……等会儿我算算啊,”王昊哲掐着手指算了好一会儿,“就能看六十次病!你还问我至不至于……”他越说头越低,感觉自己命太苦了。
“那没办法了,你只能争取少生病,然后拿这三十万做你想做的事,让我也找点乐子。”
“啊?”王昊哲满脸诧异地抬头看向王森旭,“你都成鬼了,自己出去找点乐子不比待在我身边强?”
“这就是问题啊,”王森旭双手一摊,非常洒脱地甩下一颗炸弹,“我哪儿都去不了,只能待在你身边了!”
“啊???”
“你好像很惊讶啊,我以为你醒来看到我就该明白了呢。”
“啊不、不是……”王昊哲语无伦次,“怎么就只能待在我身边……你这算什么,地缚灵的变异品种吗?那我是多了个背后灵吗?!卧槽这种事让个中二病遇见多好怎么是我……”
“你都抱着我的牌位跟我拜过堂了,还在乎自己多了个背后灵?”王森旭皱起眉头,不太理解他的想法。
“那他妈我拜堂的时候还是个唯物主义者呢!打倒一切封建主义牛鬼蛇神懂不懂!”王昊哲崩溃地单手挠头,“鬼知道真有鬼啊!我他妈、我要是知道结完婚就得见鬼,我……”
“你也会为了那三十万嫁过来的,”王森旭用手给他顺了顺乱飞的头发,“敢说不是吗王昊哲?”
“不要这样叫我的名字,”王昊哲不知道为什么非常尴尬,“显得我们好像很熟一样,啊?王森旭,你乐意我这样叫你吗?”
王森旭笑得没脸没皮:“乐意啊,再叫声老公听听呢?”
“滚啊我他妈不是给啊!”
“王先生麻烦安静,”护士黑着脸,“唰”地推开单人病房的门,“这里是医院,请不要大声喧哗。”
见病人乖乖闭嘴,她又“唰”一下关上门离去,留下一人一鬼面面相觑。
王森旭:“所以怎么说,真不叫老公吗?”
王昊哲把枕头砸在了他脸上。
真好啊,跟牌位结婚就送三十万,还他妈附送火热出炉的死鬼老公,天底下上哪儿找这么好的好事儿啊?
漩涡 01
-非典型哨向 可能ooc
-本节含jkva/stva
这次冉立凡挑了个新地方——几年前因为战争被辐射侵袭的废弃厂区,虽然已被中心塔重新净化过,但残余的精神污染风险让这里成为哨兵向导们避之不及的荒芜地带,只有零星普通人在周边居住。
电线杆上的小广告和警告标识已经被磨得看不清字,冉立凡靠在旁边点了根烟,夹在指尖还没燃到一半,便瞥见杨浩聪从上个街角匆匆拐过来的身影。
他没忍住笑出了声,倒不是杨浩聪穿得有多招摇,相反是那身恨不得武装到头发丝的...
-非典型哨向 可能ooc
-本节含jkva/stva
这次冉立凡挑了个新地方——几年前因为战争被辐射侵袭的废弃厂区,虽然已被中心塔重新净化过,但残余的精神污染风险让这里成为哨兵向导们避之不及的荒芜地带,只有零星普通人在周边居住。
电线杆上的小广告和警告标识已经被磨得看不清字,冉立凡靠在旁边点了根烟,夹在指尖还没燃到一半,便瞥见杨浩聪从上个街角匆匆拐过来的身影。
他没忍住笑出了声,倒不是杨浩聪穿得有多招摇,相反是那身恨不得武装到头发丝的all black穿搭、配上三步一回头的警惕动作,在这几乎荒无人烟的破旧街道显得太过浮夸,还有那只跟在他脚边打转的精神体——长毛腊肠圆眼睛滴溜溜转的模样简直和主人如出一辙。
杨浩聪丢过来的黑色医疗包外面是做了防水的软布材料,里面的东西不算重,只是被杨浩聪没好气地砸进自己怀里时用了些力道,正笑着掐烟头的冉立凡被撞得退了半步。
“你他妈当扔手雷呢?”
冉立凡一边笑着,一边按住撞在胸口的黑色软包。长毛腊肠已经扒着他的裤腿立起来,圆眼睛里倒映着不远处雪豹甩动的银灰色尾巴。
“你能别笑了么。”
杨浩聪拽下口罩露出发白的嘴唇,瞪了冉立凡两眼,但实在没什么杀伤力,而且跟在他脚边的长毛腊肠已经绕着冉立凡后面那只懒洋洋的雪豹转圈摇尾巴了,“再笑我就给向导素里掺辣椒粉。”
冉立凡蹲身捞起腊肠犬,抱进怀里揉了两把,感叹了下这毛茸茸的小东西手感一如既往地好,便满足地放它和自己的那只刚睡醒的大猫玩去了。
但冉立凡嘴上没放过调侃杨浩聪的机会,“穿成这样是生怕没人注意到你么,下回记得配战术目镜,到时候热心群众直接把你当成从事间谍活动的举报了…”
“哼,那你别用我的向导素。”
杨浩聪佯装威胁道,但他摸摸兜只是掏出烟盒和打火机,给自己点了根烟。
然后便沉默地抱起手臂,看着冉立凡在旁边打开医疗包。
躺在包里的向导素安瓿泛着浅蓝色荧光,让冉立凡想起朴英灿精神图景里最后那片海。
-
半年前战备竞赛的爆炸声似乎还黏在耳膜上,当时冉立凡跪在废墟里,看着朴英灿的德牧用染血的爪子刨开钢筋,而哨兵滚烫的额头抵着他肩膀,鲜血沿着作战服渗进他的皮肤。
一开始他还以为只是朴英灿的精神图景在战斗中受损。
手术室红灯熄灭时,他握着朴英灿缠满绷带的手尝试精神链接,却发现那片曾经能让他自由潜游的海洋变成了粘稠的沥青,他伸出的精神力触须像陷入沼泽般被缓慢吞噬。
最后他们在体检报告上,得到了冉立凡和朴英灿的匹配度从92%降到了55%的结果。
冉立凡看得出朴英灿的低落,连带着身后那只总是神采奕奕的德牧也变得蔫耷耷的。
整个J塔已经在各种竞赛中许久未尝一胜,再加上这次任务失败,冉立凡和朴英灿作为J塔匹配度最高的一对向导哨兵组合,现在面临匹配度骤降、无法再进行深度链接的结果,更是雪上加霜的一次打击。
中心塔的驳回函到来那天,冉立凡在淋浴间撞见刚结束狂暴训练的朴英灿。在蒸腾的雾气中,哨兵突然抓住他按在瓷砖上的右手,两人手腕的伤疤叠在一起,花洒热水冲得皮肤发红。冉立凡下意识缩手,却撞上朴英灿来不及收回的目光。哨兵眼睛里布满血丝,另一只手悬在半空,指节还保持着想要触碰的弧度。
最后一次尝试链接时,冉立凡感受到朴英灿突然咬住了他的后颈,哨兵灼热的呼吸烫红了他耳尖。他们在翻涌的浪涛中对视,远处德牧的爪子陷进雪豹蓬松的皮毛。
但不管冉立凡如何尝试,他都只能在朴英灿那片原本湛蓝的大海里伸手不见五指。
只是也好在他们并没有完成最终的结合,现在低于60%的匹配度,在战场上连最基本的精神安抚都做不到。
更不敢想象在哨兵进入狂暴状态时,匹配度过低带来的互斥作用将会让一对一绑定的向导面对怎样的精神反噬。
那段时间,冉立凡总是做噩梦。
起伏的浪潮托着他在海面上缓缓打转,一圈又一圈,原本死寂一般的大海中心逐渐翻涌搅动起来,形成一个越来越大的漩涡,海水一波波将冉立凡不断卷入其中,但那片海又太过温暖,让冉立凡完全忘记了挣扎,或许挣扎也没有任何意义,于是他只能任由漩涡将自己卷入不见底的更深处,他的意识和他的身体逐渐被淹没、被吞噬、最后好像也成了那片海的一部分。
那封驳回函上的内容简洁明了:【中心塔并未在战斗中监测到任何异常攻击。】
匹配度骤降的谜题最终成了悬案。
当杨浩聪的精神疏导成功在朴英灿精神图景筑起屏障时,冉立凡正站在观测窗外。防弹玻璃映出他模糊的轮廓,雪豹安静地趴在他的脚边,而玻璃另一端的德牧焦躁地来回踱步,但尾巴扫过地面时再不会惊起冉立凡精神图景的涟漪。
那些永夜般的梦境仍在继续。腐木在漆黑海面载沉载浮,血色残阳把云层烧成灰烬。当漩涡再次将他拖向深渊时,冉立凡突然在温暖海水中睁开双眼——无数金色光点正在水下闪烁,像极了曾经那副精神图景里无数次为他指引方向的星辰。
冉立凡离开J塔那天,雪豹罕见地主动蹭了蹭德牧的脖颈。
后来朴英灿的德牧追着悬浮车跑了半条街。
冉立凡把脸贴在车窗上,趴在他胸口的雪豹把头拱进他的怀里、发出轻轻的呜咽声,但最后他还是没有回头,只是看着后视镜里越来越小的黑点逐渐消失在隔离区的黄沙中。
-
冉立凡将最后一支向导素注射完毕,塑料针管被他随手丢进医疗包的夹层。冰凉的液体渗入血管,像一条细小的蛇游进血液,带来短暂的刺痛与随之而来的、虚假的安定感。
他抬眼时,杨浩聪已经蹲在街边抽了小半盒烟,烟头凌乱地散在脚边。
“你现在烟瘾这么大?”冉立凡走过去,脚跟踩住其中一根还未燃尽的烟蒂,火星在被完全碾灭时发出“嘶”的声音。
杨浩聪没抬头,只是又深吸一口,烟丝燃烧的火星夹在指尖忽明忽暗。他吐出一口白雾,偏过头,吐出的烟全扑在冉立凡的手腕上,“比不上某人注射向导素的频率。”
冉立凡笑了一声,伸手去抽他指间的烟,杨浩聪却猛地往后一躲,燃起的火星在两人之间划出一道微弱的弧光。
只燃了三分之一的烟掉在脚边,冉立凡挑眉,“怎么,怕我抢?”
“怕你猝死。”杨浩聪终于抬头瞪他,眼底泛着有些疲惫的血丝,“向导素和尼古丁一起进血液,你是嫌自己命太长?”
冉立凡耸耸肩,没接话,只是伸手揉了揉侧颈,那里还残留着注射后的酸胀感。他的雪豹不知何时踱到了杨浩聪脚边,长尾一甩,扫开了几根散落的烟头。
已经玩累了的长毛腊肠犬,这会儿正蜷在主人脚边打盹,被雪豹的尾巴扫到鼻子,打了个喷嚏,迷迷糊糊地往杨浩聪裤腿里钻。
“啧。”杨浩聪低头看了一眼,拎起直打哈欠的腊肠犬塞进冲锋衣,小家伙在他掌心不满地拱了拱,最终妥协地钻进他的外套前襟,只露出湿漉漉的鼻尖。
冉立凡看着杨浩聪准备离开的动作,忽然开口,“等会儿想吃点什么吗,上次答应你的。”
杨浩聪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烟盒在口袋里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不吃了。”杨浩聪背对着他摆了摆手,并没有要回头的意思,“下次吧,塔里今晚要调试精神屏障。”
冉立凡想起三个月前的那个傍晚——朴英灿还在楼下训练场里和机器人进行近战训练,而冉立凡攥着写好的离塔申请在楼顶点了根烟。
当他摁灭烟头,准备从天台离开时,长毛猎肠犬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突然蹿出来死死咬住他的裤脚,冉立凡回头找杨浩聪的身影,但却看见它的主人始终面对着狙击镜校准台,只留下一个绷紧的背影。
作为最早发现他向导素异常的人,平时总是在耳边叽叽喳喳的杨浩聪那段时间却一反常态地变得沉默。到了真正该离开的那天,杨浩聪也没有出现在送行的队伍里。
而现在杨浩聪手臂上的暗红色针孔全都藏在外套下面。
当初冉立凡手把手教他构建精神屏障时,怎么也没想到有天会靠着学生的向导素续命。
因为曾经和杨浩聪进行过血液输送,体检报告能暂时骗过机器扫描,但冉立凡比谁都清楚,这种饮鸩止渴的补给方式终有限度。
每当注射器推到底时,他都会想起现在那个在镜子里苍白的倒影出神——这个逐渐依赖他人向导素的身体,究竟还算不算真正的向导?
夜风卷起地上的烟头,冉立凡的视线落在杨浩聪撑着膝盖起身时,战术裤勾勒出的瘦削轮廓。能连续完成十二小时精神疏导的A级向导,现在每次为冉立凡完成向导素提取后都需要靠着墙缓上好一会儿。
腊肠犬从衣领探出头,趴在杨浩聪肩上、冲着冉立凡的方向轻轻“呜”了一声。
很多话都哽在冉立凡的喉头,但他只能看着杨浩聪头也不回地走进霓虹与夜色的交界处。雪豹突然蹿上围墙,暗色的瞳孔里映着那个一大一小的背影——就像过去无数次会面结束时一样,他们谁都没有说再见。
TBC.
「留霖」猫猫队长有话要说
空心主人6x猫猫队长0 微微微量stva福字
张柏霖是小区里的猫猫队长,自封的,其实小区里愿意陪他开猫猫大会的猫猫只有张峻程和冉立凡。
冉立凡来开会是因为张柏霖的选址总是阳光充沛,他可以躺着晒太阳睡觉。张峻程来开会纯属因为此猫娇妻瘾没地方发,找个地方大说特说他的亲亲人类。
“哎我跟你们讲,我家那只傻人。”张峻程又开始了,语气装作很嫌弃,但其实胡子都快飞起来了,“他竟然在家门口给我安了个猫玩具,他还真以为我是喜欢在那里玩吗?我是在等他回家呀。”张峻程眯了眯眼睛,把爪子垫在身体下,好似在回味,“哎这瞿东豪,真的傻。”
张柏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感觉心里有点酸,下意识仰着声音用惯常阴......
空心主人6x猫猫队长0 微微微量stva福字
张柏霖是小区里的猫猫队长,自封的,其实小区里愿意陪他开猫猫大会的猫猫只有张峻程和冉立凡。
冉立凡来开会是因为张柏霖的选址总是阳光充沛,他可以躺着晒太阳睡觉。张峻程来开会纯属因为此猫娇妻瘾没地方发,找个地方大说特说他的亲亲人类。
“哎我跟你们讲,我家那只傻人。”张峻程又开始了,语气装作很嫌弃,但其实胡子都快飞起来了,“他竟然在家门口给我安了个猫玩具,他还真以为我是喜欢在那里玩吗?我是在等他回家呀。”张峻程眯了眯眼睛,把爪子垫在身体下,好似在回味,“哎这瞿东豪,真的傻。”
张柏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感觉心里有点酸,下意识仰着声音用惯常阴阳的语气说:“笑死,还要你在家门口等着看他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吗?我家那个,门还没开就会在外面叫我了。”
“……那会不会扰民。”张峻程思考了好一大阵反击,愤愤地说。
“等朴英灿回来吗?”晒太阳睡觉的冉立凡突然出声,“我好像没什么这种经验……我一天都懒得动……朴英灿怕我白天不吃饭饿死自己……天天把我放猫包里背着我上班……哎也就那样吧。”
“不是,你们都这么爽的吗?”张峻程坐不住了,懒得反抗了,嘴里嘟嘟囔囔,“草了我就知道这个傻逼不够爱我。”一边作势回家收拾瞿东豪。
张峻程走了,奚落他带来的一点情绪波动,并没有给张柏霖一点压制不安的反馈。他其实有点羡慕张峻程,起码他面对瞿东豪这个“傻逼主人”可以说走就走乱发脾气。
“待不下去就回去吧,我不提供情绪疏导。”冉立凡适时翻了个身,告诉他不用陪着自己。
张柏霖走前问冉立凡:“你这么在外面待着朴英灿不会担心吗?”
冉立凡的回答是:“担心就担心呗,为我动下心怎么了。”
张柏霖回家后冲着白墙思考了很久,或许也没多久,他听见门外梁优好熟悉的声音:“柏霖柏霖,我回来了!”
等他下意识走到门口坐下,大门在不及他一寸的地方被推开时,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其实是巴普洛夫的猫。
梁优好一回家就给张柏霖准备猫饭,一般这个时候张柏霖就会趴在梁优好的肩头,跟他讲发生的事,今天也一样。
“哎你知道吗,张峻程真的很搞笑哎。会在门口假装玩一天但其实是在等着,看瞿东豪什么时候回家。”
“是吗?那会不会白天有点无聊了啊。所以我不想让你干等啊,每次开门前我再叫你,这样你就知道我真的回来啦,那时候再迎接我就好了。”梁优好在一堆罐头中拿出一个颜色最鲜亮的,转头问张柏霖喜不喜欢,得到肯定答复后将罐头打开,他又说,“其实你不迎接我也可以,你想在哪儿在哪儿,怎么舒服怎么来。”
张柏霖想说但是我每天都在门口接你了啊,但他觉得说出来有点斤斤计较了,选择转移了话题:“冉立凡也很搞笑,他还会天天陪他家的那个上班,整天睡在太空包里。”
梁优好把鸡肉干撕成一点一点撒在猫饭上,贴心地摆了个盘,一边回张柏霖:“可是我觉得小猫也是需要自由的,我怎么会让你天天和我待在一个地方呢。”
张柏霖看着梁优好摆在他面前的,精致的猫食碗,和碗里精致的食物,他有点发愣,他想说不是这样的,好像有点不对的,但他开口依然是:“手手你真的太好了……”他盯着今天的晚饭发呆,好像都能看见梁优好没有撕彻底的,大块鸡肉干的边缘纤维形状,那些细细线线张扬地舞在空中,挠了下张柏霖的心,“手手我感觉……你是不是有点……太完美了。”
梁优好笑起来:“柏霖你这是在夸我吗?”
张柏霖看着梁优好蛮不在意地嬉笑,登时有点喘不过气,他感到一丝崩溃,一簇焦虑,像是有只手把他的心脏扯到咽嗓,在他狭窄的喉管跳动,在不合适的地方展现自己的蓬勃。
他听见自己说:“不是的手手,可是我觉得爱是不可能完美的。”他听见自己在极力平稳自己的呼吸,“张峻程想要瞿东豪更多的关注所以会一直耍赖。冉立凡就很想只睡在太空包吗?他那么爱干净,肯定更喜欢睡在窗台晒太阳吧,但因为朴英灿想要一直看着他所以他也在委屈自己。”他听见自己自己在克制颤抖的声线,“但我在你这里没有遇到任何委屈,一点都没有。你很完美。”
张柏霖停顿了良久,端详了梁优好良久,久到他觉得风快把他和梁优好吹成钟乳石,塑成中世纪文艺复兴的雕像。
“我很完美吗?”
“但你真的爱我吗?”
两个声音突然同时划破时间。
梁优好立马接上了张柏霖的话,用他惯常小孩子般抑扬顿挫的语调,精心表演一场儿童剧般:“爱的呀,我真的爱的呀柏霖。爱你不是才会舍不得你为我迁就吗?”
张柏霖突然觉得没有进行下去的必要了,他在梁优好的视线中,跳出窗台离开了家里——你看吧,其实梁优好也不会拦。
张柏霖在小区里流浪了一晚上,他有点后悔。
最开始是后悔没有吃那碗饭,后来是后悔自己没有告诉自己的好朋猫让他们接济自己,最后他是无法共情几个小时前的自己。
为什么要说出来呢,明明粉饰太平就好了,这么久不都这么过来的吗,明明你也在享受其他猫投来的羡慕吧,梁优好对你还不够吗?
不够的,不够好的。张柏霖突然想。
冉立凡来开猫猫大会是因为想晒太阳,张峻程来开猫猫大会是因为想秀瞿东豪的爱,那我呢?我又并非有官瘾。
张柏霖好像想明白了,他来开猫猫大会是希望有人或猫随便什么东西倾听自己,他想要情绪价值。
梁优好是个很会提供情绪价值的人吗,答案是肯定的,没有人没有猫不赞叹他的周全,但张柏霖想说不是的。
张柏霖说得激动他就哇,张柏霖说得低沉他就哎,好像一个精准的计算机,你按下enter自动弹出“hello world”,可他要的是你好世界吗,不是的,他要的可能是按下enter后突然跳脱的输入法。不需要严谨,不需要符合,需要在意。
想明白是想明白了,但张柏霖还是无法共情自己,他好像抽离了情绪,平淡地审视焦虑的自己。他想回家了,他想无所谓吧,他想可是我很爱梁优好。
可是离开需要勇气,回头也要。张柏霖又忍不住责怪自己了,为什么一定要和梁优好冷战。
他又在街上游荡了一天,他好久没吃饭了。他不想思考自己就这样永久地消失,梁优好会不会难过,但这个议题一直盘踞着,像是氤氲不散的薄雾,有点看不清有点隐约,有点摸不透有点凉。
张柏霖心想自己真是被梁优好宠坏了,怎么家猫跑出去一天就已经快要死要活。算了吧,要不就这样和这个世界不告而别吧,做这个世界上平平无奇的又一只被饿死的小猫。
第二天他照常跟着潜意识在街上闲逛,他突然看见自己昨天呆坐一上午的草丛里藏了一个罐头,是他在梁优好面前装作很喜欢的口味。他再往前走了几步,看见了自己平时最爱玩的毛绒公仔。
张柏霖感觉自己猜到了,他跑向自己昨天下午经过的地方,果然正看见一个瘦长的人影在放猫粮。
张柏霖笑了起来,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跑掉的那一刻,心里其实有四成把握梁优好会找他,他本来就是一只很有冒险精神的小猫,都怪梁优好让他患得患失。
张柏霖把自己收拾好,回到了家里,坐在鞋柜上等待梁优好回家。
时间一点一点和他心跳声重合,没有听见“柏霖柏霖我回来了”,看见门打开是另一种惊喜。
他看见梁优好愣神,完美的天真假面突然裂开一条缝,有什么残忍被丢出去了。
“我回来了呀,手手。”张柏霖说,“我好饿哦手手。”
他又跳上梁优好的肩膀,看梁优好给自己做饭,梁优好指着一个罐头,张柏霖摇头说不喜欢,一直摇头到最后一个,梁优好问他:“那你想吃什么呢?”
张柏霖回答:“我今天可以勉强吃这个,但你明天要给我买新的,我喜欢的。”
“好的呀好的呀。”梁优好很欣然地接受了,打开罐头倒进餐盘里。
今天有点反常,是梁优好在说,张柏霖听。
“我本来觉得,你要走就走了,我也没必要再对你做什么。但是没过几个小时我就想,不行啊,还是担心你,怕你在外面受冷怕你吃不饱怕你喝脏水拉肚子,其实我很在乎你吧,比我想象的在乎一点。其实你说的那些,什么我很完美,可能是因为你也太完美了吧,所以我也并不觉得自己在被你亏待,就更不想亏待你了,我可能也没想到你要的不是这个,我以为这个好,我就给你了。”
张柏霖很受用,他蹭蹭梁优好的耳朵:“继续说。”
“如果你真的很想知道我的缺点,我可以告诉你我确实没办法理解你心里的弯弯绕绕,但我可以在你难过的时候拥抱你,如果你真的想听,我也可以在我难过的时候告诉你。”
梁优好又把鸡肉干撒在猫饭上,这次撕得很彻底,张柏霖感觉那些小绒毛逗得他胸口痒痒的。
梁优好把饭放在张柏霖面前,轻轻抚摸张柏霖背上的黑卷毛:“柏霖啊柏霖,你可以接受我的不完美吗?”
当然可以呀,张柏霖想,一直都可以呀。
【瓦|换乘恋爱】预告片:可以再见一面吗
cp牵扯一定乱炖非特定情况不打tag
请勿上升
参与换乘人员(按姓氏字母排序):梁优好,刘宇翔,朴英灿,瞿东豪,冉立凡,王昊哲,张柏霖,张峻程
演播室人员随机不固定
欢迎来到换乘恋爱——
“我们相遇其实是一个很戏剧化的情况,但是从那一眼我就知道我可能喜欢他。”
“我其实没想到我们会分手,我们一起真的走了很久很久。”
“我们在一起是很冲动的情况,但我是真的很喜欢他,不,是很爱他。”
“他那么冷静的一个人,那天突然因为没有收到我消息跑到我家楼下找我。”
“事实上可能我们真的不适合。”
“我们之间尝试过了,所以我觉得我们可能更适合做朋友。”...
cp牵扯一定乱炖非特定情况不打tag
请勿上升
参与换乘人员(按姓氏字母排序):梁优好,刘宇翔,朴英灿,瞿东豪,冉立凡,王昊哲,张柏霖,张峻程
演播室人员随机不固定
欢迎来到换乘恋爱——
“我们相遇其实是一个很戏剧化的情况,但是从那一眼我就知道我可能喜欢他。”
“我其实没想到我们会分手,我们一起真的走了很久很久。”
“我们在一起是很冲动的情况,但我是真的很喜欢他,不,是很爱他。”
“他那么冷静的一个人,那天突然因为没有收到我消息跑到我家楼下找我。”
“事实上可能我们真的不适合。”
“我们之间尝试过了,所以我觉得我们可能更适合做朋友。”
“我想无论怎样我都希望我是他记忆里的一部分,他会一直记得我就好了。”
“谢谢他,然后,我爱他。”
-都说我们是很配的一对,只有我们自己知道心动多少,有多么爱你
-我生来心脏可能就是为你而跳动
-我们分离了很久,想要对你说一句,好久不见
-我们还可以拥抱彼此吗,在这次重逢之时
曾经并肩,相伴走过一段路程后,因为种种原因分开的恋人们又聚到了这里……
EP01 即将上线 敬请期待
【钊康】电子厂爱情故事
-坏了,这次主播真的进厂了
张钊第一次见到郑永康是在凌晨五点的三和路边。
小孩圆滚滚的脑袋上带着一层毛寸的青碴,蹲在路边,在稀薄的晨光中,狼吞虎咽地吃着一份街边三块钱的泡沫箱肠粉。
他吃到一半,拿起旁边地上的矿泉水喝了两口,又站起来挤到卖肠粉的老板面前,一口带川味的普通话显得格外娇憨。
“老板儿,能再给我加点辣椒不?”
张钊隔着买一块钱瓜子和散烟的人群看郑永康,总觉得这小孩像是跟家里吵架了离家出走,一点都不像认真讨生活的麻木样。
这小孩,等着被骗呢。
张钊用力吸了最后一口手上的烟屁股,把烟头弹到地上,又伸出自己200块买...
-坏了,这次主播真的进厂了
张钊第一次见到郑永康是在凌晨五点的三和路边。
小孩圆滚滚的脑袋上带着一层毛寸的青碴,蹲在路边,在稀薄的晨光中,狼吞虎咽地吃着一份街边三块钱的泡沫箱肠粉。
他吃到一半,拿起旁边地上的矿泉水喝了两口,又站起来挤到卖肠粉的老板面前,一口带川味的普通话显得格外娇憨。
“老板儿,能再给我加点辣椒不?”
张钊隔着买一块钱瓜子和散烟的人群看郑永康,总觉得这小孩像是跟家里吵架了离家出走,一点都不像认真讨生活的麻木样。
这小孩,等着被骗呢。
张钊用力吸了最后一口手上的烟屁股,把烟头弹到地上,又伸出自己200块买的假AJ狠狠踩了几下,把自己的良心连同那点火光一起踩灭。
他晃晃悠悠穿过找工作的人群和大声叫嚷的工作中介,站在郑永康旁边的空地上,然后不紧不慢地蹲了下去。
小孩正对着那份加了过量辣椒的肠粉吃得正香,一点都没发现陌生人的靠近,直到张钊开口问他。
“哥们,找工作吗?”
“啊?”那个剃着毛寸的圆脑壳终于从泡沫塑料饭盒里抬起头来,嘴巴上都是辣椒油,眼睛透过镜片全是茫然,“哥哥,你问我吗?”
“对啊,”张钊觉得有趣。
这小孩真有意思,不为了找工作谁大早上五点蹲人才市场门口,是有病还是嫌睡觉不够舒服。
“啊我……我找的找的,我第一天来,还不知道怎么找。不好意思啊哥哥。”那团高原红的脸颊终于露出一个憨笑,然后两只眼睛瞪圆了看着张钊。
怎么逮谁都叫哥哥,不知道的以为哥们在什么色情场所。
张钊虽然心里对于这个第一次见面显得有点太亲昵的称呼不太适应,但是想了想自己的业绩,面上也没表现出来。
“我这正缺个人,在酒店当临时服务员,一天一百五包午饭,干不?”
“干!”面前的小孩似乎并不觉得这是一个不划算的零工,一只手把泡沫塑料的饭盒一夹,另一只手就提起自己身边的一个黑色双肩包要跟张钊走,两只眼睛炯炯有神像小太阳似的盯着张钊,“哥哥你叫什么!你人真好!”
站起来也这么矮,到底成没成年啊……张钊摸索了一下口袋里剩下数量不多的假身份证,盘算如果给面前这个小孩用了一张自己还能再找几个人。
“我叫张钊。”
“你成年了吗?”郑永康闷头跟在张钊后面,一句多余的疑问都没有,让张钊都觉得有种拐带未成年的罪恶感,于是在快走到拉人的白色面包车的时候,张钊停下来,转头问身后一直沉默的小孩。
“我我我,当然,我给你看我身份证——”郑永康没注意张钊突然急停,差点撞在他身上,听见这个问句之后把身后背着的双肩包甩到前面来,一只手拉开拉链,另一只伸进去摸索。这包看起来也挺乱……张钊在心里默默想着,半天了在书包里寻宝的小孩终于摸到了自己想找的东西,眼睛笑起来眯成一条缝隙,手从包里伸出来摊开,一张身份证展现在张钊面前。
郑永康……也才过18岁生日,怪不得这么显小呢。
看见年龄没问题,张钊也不再多犹豫,带着郑永康到了每天他拉人打零工集合的白色面包车前面。看见张钊轻车熟路坐进去,郑永康有样学样,进去才发现7人准乘的小车里大概塞了十个出头的人,后排几个男人挤在一起,把后车窗渗出来的光挡得死死的。
“欸,还不坐下干嘛呢!人齐开车走了!” 前面的司机看见郑永康上车了在中间杵着不动,把叼在嘴里的烟拿下来,巴着副驾驶座的头枕回头骂郑永康。
“哥,这小孩新来的,别跟他一般见识。”坐在旁边一个临时座椅上的张钊对着司机敲敲窗户玻璃,并且自己主动往窗户边上挪了挪,好歹挪出了半个屁股的位置,对着中间不知所措的郑永康拍拍,“你,坐这来。”
这一路开得挺远,怎么也走了四五十分钟,那张椅子并不是什么舒服的老板椅,只有半个屁股有支撑点的郑永康感觉屁股被椅子底下的钢架硌得生疼。同样共享这张椅子的张钊好像就没有郑永康这么多感想,他大多数时候脸朝着窗户外面抽烟。
细细的一根,郑永康不认得什么牌子,他看着张钊用自己细长的手指对着烟中间掐了一下,“啪”,一股蓝莓的香味从自己右边飘过来。水果的香甜气息引着郑永康沿着光线端详张钊的侧影,很锋利的下颌线,银框眼镜下的眼睛冷静淡漠,但是有一种斯文的质感,面皮很白很薄,和三和附近的临时工天壤之别。
真好看。郑永康一边看一边在心里发出感叹。
可惜感叹的对象一点都不领情,张钊感觉自己右半张脸被盯得发毛,转过头看见刚刚好心让他坐旁边的小孩正盯着自己看,眼神坚定程度恰似入党。
“看屁,”张钊知道自己嘴臭不会说话,但是和一个临时工他也没什么可讲究的,“扭过去,困了就睡觉,别看我。”
“哦……”郑永康把脸扭过去,像一只小动物一样趴在自己那个双肩包上,到下车为止再也没转过来一次头。
到了地方郑永康和拉来的一车人被张钊安排着下车,从一个酒店的后门进去,每人领了一套临时服务员的衣服。
“今天宴会厅有大公司年会,大家一定要打起精神,”满面油光的大堂经理拿着有沙沙声的对讲机站在两排服务员前,训话的声音介于过年宰猪和用指甲刮黑板之间,“辛苦一点,给客人吃好了好处少不了大家的!”
张钊蹲在旁边的水泥地上抽烟,一边抽一边算今天自己拉来了几个人,一个人他抽成五十,今天又能进账六七百块。他抬眼看见站在队伍最末尾的郑永康,小孩一边听着经理训话,一边把那套滑稽的制服套在自己T恤外面,白色衬衣是化纤的仿绸缎质地,外面套一个金光闪闪的西装马甲,同样亮眼的领结没被整理好,歪歪地挂在郑永康的脖子上。小孩好像第一次穿这么复杂的衣服,脸上汗珠滑下来,感觉整个人刚刚跟衣服打了一架。
看起来跟个小鸭子似的。张钊想到这,忽然笑了一下,连烟都差点没叼稳。
经理训话完了大家作鸟兽散,其实也才刚九点,离中午开席还有很长时间,正式服务员尚且懒懒散散,和郑永康一车被拉来的做日结的老油条不少,哩哩啦啦到旁边墙角在地上找烟屁股抽。
郑永康懵懵懂懂站在原地发呆,就听见身后一声“郑永康!”。他转过来,张钊叼着烟走过来,直接上手摆弄他刚刚自己搞了半天也没弄好的领结:“你这个系得太丑……忍不了一点真是。”郑永康看见张钊那双很漂亮的手在自己下颌下方摆弄,直到自己的领口出现了一个很漂亮的蝴蝶结;张钊也很满意自己的手艺,伸手呼噜了一把郑永康带着青碴的瓜皮头,“行了,滚吧。”
张钊也没注意自己说最后这一句话的时候是带着笑意的,连着爆珠的蓝莓味道一下冲进郑永康心里。
宴会厅的年会从中午一直开到晚上,十点半郑永康送走最后一个客人,回来勤勤恳恳把桌上的剩菜全都倒到厨余桶里。张钊一天没走,也并不加入成为服务员的一员,他是真的得监工,自己拉来的人不好好干活,万一以后断了自己财路怎么办?
不过这一天下来他也发现了,郑永康这小子太单纯,不会偷懒,什么重的菜都不躲着端,明明是别人把菜汤溅到客人身上赖给他,他也只会露出一个憨憨的笑容说“哥哥对不住嘛,我给你道歉”。
终于收拾得差不多,张钊每个人给发了一百五十块现金叫大伙回家。人群里脸上有道疤的一个男的先喊,早上给我们拉这么远,晚上不送回去路费又得花二十。张钊听了翻个白眼,说,“现在地铁还没停,你有跟我说的功夫不如早去赶地铁。”有了第一个人做榜样,其他人也跟着闹起来,其实就是想多拿二三十块钱,但是张钊也不是吃素的,他直接走到旁边拎起一个喝空的红酒瓶子,在地上“砰”一下磕掉一半,举着剩下带着参差茬口的一半指着那群人说,“来,不服就打一架。”
这下没人说话了,刀疤男骂骂咧咧先走,其他人跟在他后面也都稀稀拉拉地离开了。
等人散了,张钊才发现郑永康还在原地,拿一双圆眼睛直勾勾地看自己。
“怎么了小孩?”张钊偏过头,“你真想和我打一架?”
“不……不是的,哥哥,”郑永康往前措了两步,一只手伸进口袋把刚刚张钊发给他一叠纸币拿出来,犹豫着抽出一张软软巴巴的十块,“就是,我就是想谢谢你帮我找工作……我以后能还跟着你干不?”
干了这么久压榨别人劳动力的事,张钊从来没感到一点愧疚,但今天遇见郑永康可算他自己栽了。他很想抓着郑永康肩膀说,哥们儿你知不知道你辛苦一天给我挣了五十块,我还得谢谢你呢,但是他最后没有说,反而说了别的。
“你住哪?”
郑永康听见问话抬头,眼睛里还是一种熟悉的迷茫:“我……我今天早上刚到,还没找住的地方。”
“唉行吧,”张钊任命地叹了口气,领着郑永康走到停在酒店后院角落的自己的小破摩托旁边,把唯一的安全帽扔给跟在身后的小孩,“今天跟我回家,提前说好,就一晚上。”
郑永康的眼睛好像被张钊这一句话点亮,眼神跟冒星星一样把头点得像拨浪鼓,张钊看着,越看越像从小家里养的那只小土狗。
张钊住的地方在城中村,楼和楼之间摩肩接踵,中间的窄道泥泞湿滑,常年被街边小吃店的刷锅水和楼上晾着衣服滴下来的肥皂水浸润着。郑永康抱着张钊的安全帽,跟在他身后,挑着干净的地方小心翼翼地走。
楼道里没有灯,张钊点开了手机电筒,走到半层的时候张钊停下来,冲一扇虚掩的小门挑了下下巴。
“这是厕所,晚上没灯,你要是起夜别掉坑里。”
应该是一共爬过了4段楼梯,张钊带郑永康进了一个入户门,又打开一扇里面的房门,“啪”一下打开了灯。
整个房间不到十平米的样子,一边贴墙放了一张单人床,另一边放了一个桌子,旁边是一个简易衣架,貌似挂着张钊从春到冬的全部衣服。
“阳台有水池,你去洗洗脸,明天还得一早起来干活。”
张钊进了自己屋,熟门熟路把第一次闯进来的郑永康理所当然地当作自己的所有物安排,郑永康干了一天活,被晴纶面料的工作服闷出一身汗来,他其实本来想问问张钊能不能洗澡的,但他张了张嘴,最后没有问出口。
于是两个人都用阳台的水管子洗完了脸,郑永康连着用张钊给的毛巾把自己的毛寸头也擦了擦,然后就并排在一起躺在张钊蜗居的单人小床上,宛若两只待罐装的沙丁鱼。
张钊早就闭了眼,但是他没睡,他想的是郑永康刚刚用掉了自己留的新毛巾,是不是明天能直接在他工钱里扣十块……这小孩会不会干别的,读没读过书?要是能认清26个英文字母,他就能带郑永康在自己当流水线长的小电子厂找个活干,那可比干日结能捞的钱多多了……
张钊还没盘算完,就听见旁边郑永康的声音越过不知道是刻意还是偶然对着自己的后背说:“哥哥……有点热,能开空调吗?”
空调?
张钊抬了一下脑袋,看见悬挂在自己头顶上方的红色小灯,就是这一点点昭示着这个逼仄房间中除电脑之外贵气家电的存在。
他犹豫了一下,因为他其实根本没有遥控器,自从搬到这个屋里他没动过心思要开空调——当时租的时候跟房东说好了,开空调每个月另加50块电费,他舍不得。
张钊下意识想拒绝,但是黑夜里面,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郑永康的眼睛很明亮,像一只小狗一样炽热地望着自己,好像给自己这个破败的小屋,带来了一些额外的生机。
于是他鬼使神差地在自己手机上下了个万能遥控器的app,冲着自己头顶的红色小灯“嘀”一声,红色变成浅浅的绿色,有冰凉感的空气被源源不断地生产出来。
“好了,”张钊又把头往面对墙的方向转,他有点害怕郑永康了,这小孩一晚上让自己打破原则两次,再跟他说话不知道还得损失多少钱,“快点睡,明天还得干活呢。”
“好的哥哥,哥哥晚安~”
郑永康在遇见张钊的第二天成为张钊手下的一名流水线小工。
带人做日结只是周末的外快,平日的张钊不在早上五点去人才市场捡人。他七点起床,八点上工,在流水线混了两年,小组长也当上了,手底下管一二十个人。
“这是新来的同事,叫郑永康,我家表弟,大家平时多关照一点哈。
开工之前的训话很例行公事,但今天结束的时候郑永康被推到前面。他身上穿着张钊从自己办公室拿出来的自己刚进厂时候的工服,跟面前凝滞的人群笑了一下:“大家好,我叫郑永康。”
郑永康自我介绍的时候莫名的自信填满了他的胸膛,张钊谎称自己是他的亲戚,这让他无意识嘴角上扬,连焊接电子主板的时候焊出的接点也精密扎实。其实张钊对他没那么特别,因为整个组里有一半的人都是他的“亲戚”;但张钊对他确实是有点特别的,因为其他那些作为张钊亲戚被介绍到流水线上的人第一周的工资全部落入了张钊的口袋——美其名曰,介绍费。
郑永康在电子厂的生活步入一种奇妙的正轨,他每天七点和张钊一起在逼仄的出租屋醒来,跟张钊一起在厂里的食堂买没炒熟的米粉做早饭,晚上再坐在张钊的小摩托后座一起回家。
张钊知道自己嘴臭不会夸人,但他又打心里觉得郑永康这小子确实有点聪明,应该是第一次进厂,虽说电子厂流水线上的活都没什么含金量吧,但是他一学就会,干了一两天的功夫已经比来了大半年的人都熟练了。
“tmd扶稳点,摔下去爷不给你搭医药费。”张钊一拧油门摩托车猛地往前冲,郑永康坐在后座反应不及重心一偏差点掉下去,张钊差点没吓死,猛按刹车的同时摩托车轮胎在水泥地上“滋——”地划出一道黑色的痕迹。
“嘿嘿,没事没事,”差点被张钊害死的当事人反而是嬉皮笑脸的那一个,张钊不用回头就知道郑永康肯定又露着自己那一口不太齐的牙傻笑,“钊钊哥哥,我死之前也得买份保险,受益人写你。”
“一天天就知道恶心兄弟。”张钊不知道自己最适合扮演心口不一,一边说一边把郑永康的手往自己腰上顺,“扶稳走了哈。”
小摩托在郊区的路上颠颠簸簸,郑永康抱着他哥的腰,感觉隔着一层t恤单薄的布,下面隐藏的肉体紧实而柔韧。
后座的风吹得很凉,但郑永康还是脸红了。
每个月5号是发上个月工资的时间,张钊特意带着郑永康去厂区外面的银行,给他开户办卡再把卡号发给厂里的会计。
“这就行了?”从银行走出来,郑永康捏着自己的身份证和刚办的银行卡,两团高原红在脸上,呆呆地问他哥。
“等着吧,明天工资就进账。”郑永康看张钊的眼神好像在看什么绝世英雄,张钊被他盯得不自在,手到后屁股口袋里去摸烟,但只摸到了空盒。
“没了。”虽然空了,张钊还是拿出来,有点不舍地闻闻,然后随手丢在地上就要去骑车。
郑永康看看那个被张钊遗弃的盒子,他认得,是张钊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抽的,外国牌子,蓝莓爆珠。他看了看张钊的背影,最后蹲下来,把那个盒子重新捡起来。
这一晚张钊睡得很踏实,可能是发工资前夜的财运作祟,他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在市里的五星级酒店吃自助餐,每人限定一只龙虾,他刚要开啃,就感觉有人推他的手臂。
“钊钊哥哥,”张钊迷糊中认出来是郑永康的声音,不情不愿地睁开眼皮,看见一个小土狗似的郑永康守在他床边,手里举着一包蓝莓爆珠外国烟,新的。
“我的工资到了,我请你吃好的!”
郑永康的眼睛不小,但是近视度数很深,在玻璃瓶底一样厚的镜片背后总是不显得很明亮。
但此刻,就在张钊阴暗狭窄的出租小屋里,张钊觉得这个圆脸小孩的眼睛好像在燃烧。
于是在这个休息日的早上七点,张钊破天荒地坐在猪脚饭店里,面前是一碗刚出炉的猪脚饭,被刚发工资的郑永康豪气地加上了炖煮软烂的四点金。
“你怎么不吃啊哥哥,”郑永康今天自己做东,开饭得格外理所当然,嘴巴上已经糊满了亮晶晶的猪油,“再不吃凉了。”
张钊没说话,拿起筷子加了那块郑永康特意孝敬他的四点金放在嘴里咬了一口,忽然觉得自己梦里的龙虾没了也还行,不亏。
“诶你剩下的钱怎么花?寄回家吗?”吃到一半张钊用筷子头敲敲郑永康的碗,打断了他饿死鬼一样的进食速度。
“我屋头……没事,我不想让他们知道我在哪。”
“哟叛逆少年啊,”张钊从认识郑永康的第一天就没问过他为什么要来这,但他总觉得郑永康和其他那些来打工的人不一样,“离家出走?”
“算是吧,”郑永康扒拉着自己碗里的酸菜,“我有自己想干的事情,想休学,他们不让我休就这么吵了一架。”
张钊怕再问下去让小孩难受,就此闭了嘴。
自古人情都得是有来有回,虽然郑永康白住在张钊房间很久,但房间主人不在意,就似乎被忘记这也是欠款的一项。
张钊吃完郑永康请的猪脚饭,抽了郑永康送的外国烟,忽然有一种自己家孩子长大成人的欣慰感。
“走,带你去网吧打游戏。”
撸了一把小孩头发略长长一点的头发,张钊带着郑永康开了两台机子。
“怎么不打游戏?”
网吧不是那种很高端的网吧,烟、方便面和功能饮料的味道缠绕在一起,座椅虽然抱着一层装模作样的皮,但是已经被经年累月的使用盘出一层有点发黏的包浆。所有人的电脑屏幕上几乎都是黑白交替的游戏画面,只有郑永康的在播放着看起来很纯良无害的二次元动漫。
“……不想打。”郑永康特意为了回张钊的话把耳机靠向他的一边撸下来,酝酿了半天,张钊都快复活了才慢吞吞回了一句。
“无畏契约会玩吧?”张钊一边跟郑永康说话一边在自己队内频道打字,“下把我们差一个人,你来补个位?”
“行吧。”郑永康又皱着自己那两条很像蜡笔小新的眉毛答应,张钊看着郑永康的样子,嘴上没说但是心里觉得逗小孩真好玩。
郑永康的号很新,才十几级,连枪皮也几乎没有。
“你要什么?我给你发?”张钊看见端着原始模型的霓虹在自己面前跳来跳去,顺嘴问了一句。
“没事钊哥,我用这个就行。”郑永康的语气很平淡,但是和平常张钊听到的又不太一样,张钊听着总觉得这平淡的语气努力隐藏着一种跋扈的自信。
后来张钊终于知道为什么了。
郑永康是FPS天才。
13:1,唯一输的那局还是张钊被烟屁股烫到手不小心打了一下郑永康正在操作的胳膊。
“woc,开了哥们?”
队内和全体聊天刷过去一排一排的问号,郑永康的号一下涌进来好几个好友申请。
“行啊郑永康,”张钊拍了一下刚刚打完游戏坐在自己椅子上发懵的小孩,“FPS圣手是吧,怎么跟兄弟藏东西呢?”
“没有……”郑永康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张钊觉得他脸上的高原红好像更明显了,“纯运气,纯运气。”
骗鬼,张钊想,郑永康无意识的嘴角上扬他还是看得出来的。
和郑永康莫名其妙同居这么久,张钊终于知道了一点除了电子厂小工郑永康之外的郑永康,他的小狗弟弟原来喜欢打枪,而且打得相当不错。
所以之后张钊和郑永康的日常里多加了一条,去网吧,打无畏契约。
广东的天气没有鲜明的一年四季,但是他们还是经历了传统意义上的秋天和冬天,过年之前,厂里给每个人发了两百块红包,说过年这几天也不停工,留下来的双倍工资。
“郑永康,你过年回家吗?”巡视流水线的间隙,张钊挤了一下整个人被套在巨大蓝色冬款工服里的郑永康。
后者从自己手上正在焊的电子主板上抬起头来,露出一排牙,“我不回家钊钊哥哥,我陪你。”
“tm的你怎么知道爷不回家!”张钊佯怒拍了郑永康头顶一下,但是没注意到自己的表情也是笑着的。
人从农历的二十七开始逐渐走光,年三十早晨郑永康从张钊摩托车后座下来拿着饭盒想去食堂打早饭,发现连食堂的卷帘门也关着。
“今天六点下班,大家新年快乐。”
张钊在快六点的时候跟自己流水线上的工友说了新年快乐,其实剩下来的人不多,除了郑永康和他之外只有几个家就在本地的小孩,下了班急急忙忙骑着车回家吃年夜饭去了。
张钊带着因为假期加班费而多出来的那一点责任感,替厂里站好过年前最后一班岗,带着郑永康给工厂大门贴上“招财进宝”的横批的时候,附近的黑夜里已经能听到此起彼伏的鞭炮声音。
“郑永康,你想吃什么?”
显然张钊还是低估了春节晚市的威力,他们能消费起的餐厅基本都闭门谢客,当然他们也不能花掉一个月工资的一半去吃一肚子纸醉金迷的酒店制品。
于是最后张钊带着郑永康回到自己的出租房,手里拎着超市关门前抢来的面粉和菜。厨房在每一层靠近阳台的过道上,因为不在楼梯的一边,张钊住进来这么久光顾的次数也是寥寥。同层的室友都回家过年了,张钊在微信上找人借了厨具和调料,顺便道一句新年快乐,转过头看见像小猫一样玩面粉的郑永康,他就那么抓起来一小把,再让面粉从自己的手指缝中间滑回那个红色塑料袋里。
“啧,”张钊轻轻对郑永康的行为表达不满,“不帮忙也别给兄弟制造困难。”
“哪能呢钊钊哥哥~”被说了的小孩立马从坐着的桌子上跳下来,一脸讨好的笑容,“我在家擀过皮,我帮你擀皮。”
皮是擀出来了,但大小薄厚不一,还随时有破掉的风险。郑永康拍拍手上的面粉,在黑暗里带起一阵小小的白色烟尘,擀面杖也没有只能拿可乐瓶子擀,郑永康锐评,限制老子发挥。
张钊不语,只是一味地把馅塞进面皮里封口,他肚子饿得叫爹,恨不得把旁边的郑永康咬一口。
好在最后两个人还是在新年的钟声敲响之前吃上了可以称为饺子的东西,他们端着碗,在张钊的小床上并排坐着,面前的桌子上拿手机支架撑着张钊的手机。
“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新年快乐!”
听见小屏幕里春晚主持人的倒数,窗户外面的烟花也都放起来,一下子把没开灯的小房间照得很明亮。
“新年快乐郑永康。”张钊扭过头,看旁边正在吃饺子的郑永康,嘴边沾了一点韭菜,看上去样子很滑稽。
“嘿嘿钊钊哥哥新年快乐!”被祝福的后者放下碗,情绪比淡漠的张钊要饱满很多,两块镜片上映着窗外的烟花。
“有个东西送你。”
张钊有点憋不住了,他其实已经买了很久了,最后觉得还是挑在今天送给郑永康才不会显得很奇怪。
那是一个游戏本,接上电之后背板的呼吸灯在黑暗中发出莹莹的蓝光。
“帅啊钊哥。”郑永康眼睛里喜欢都要溢出来了,但他也不好意思直接去碰,毕竟是张钊花的钱,这么贵的东西,恐怕一个月工资要搭进去。
“试试手啊康神。”张钊对郑永康的反应很是受用,打开游戏本一气呵成地点开无畏契约登陆郑永康的号。
郑永康在他和张钊共同迎来的新年的第一个小时,在张钊的游戏本上留下了第一个五杀记录。
电子厂一共三天过年假期,郑永康天天在无畏契约加班。
占用游戏本时间太久,他也觉得不好意思,可是电脑的主人就是乐意让他占用,每次郑永康站起来说“钊哥你也打两把”张钊就说还是刷抖音有意思,再说张钊就拎着摩托车钥匙出门,找全年无休的网吧陪郑永康双排。
张钊的算盘打得很响,他只是觉得一个狙击手被埋没在这个小小的流水线上确实可惜。他没告诉郑永康,想给他一个惊喜;他也确实没骗他,他是刷抖音,一个一个战队号私信过去问:
“请问国服达到什么段位可以申请试训?”
员工陆陆续续回来,老板发了新年开工的利是,郑永康重新回到流水线上穿起他的蓝色工服。
这一年的情人节和正月十五撞上,张钊人长得秀气,在电子厂也算是个小领导,照理说在厂里的相亲市场非常吃得开,这一点不难想通,但是郑永康中午跑到张钊办公室找他吃饭,越看堆在桌子上的几个红红粉粉的巧克力盒子越生气。
“真不愧是钊~钊~哥~哥~”郑永康变成夹子,“这么多女孩子喜欢~”
“别恶心兄弟。”张钊一边斜着眼看夹子版本的郑永康一边穿好自己的外套,“你爱吃吃别来恶心我就行。”
那天下午郑永康四点开始跟张钊说自己肚子疼,疼得实在受不了了要早回家。
“啊?怎么回事啊?”张钊看小孩脸上高原红又变明显了,鬓角甚至有隐隐的汗,疼得呲牙咧嘴好像不像装的,“我开车送你回去?”
“不用了不用了,”郑永康被张钊的热心一下吓得失去表情管理,下一面又恢复之前的窘态,“钊哥我自己回去就行。”
“行吧,那你慢点。”张钊带着担心目送郑永康走出电子厂,下班前的几个小时都在想待会回去给郑永康带点什么药。
等晚上下班前锁门张钊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不对啊,那些巧克力呢?
他的办公桌空空荡荡,包装盒子们不见踪影。
“钊哥回来了!”
张钊刚刚走上自己出租屋的楼层,就被扑面而来的白色粉末偷袭,一边被呛得咳嗽用手挥散之后看见脸上蹭的一道一道白的郑永康。
他已经完全摆脱了病号的假象,为刚刚的偷袭自鸣得意,猖狂地大笑着张钊被糯米粉染白的头发。
“在张大点看见你扁桃体了。”张钊翻白眼,自己白担心小孩一下午,合着装病整自己呢,真是自作多情。
但下一秒张钊又被哄好了,郑永康从楼梯的另一边叮叮哐哐鼓捣一阵,端着一碗汤圆过来,笑容竟然有点难得的羞涩。
“钊哥尝尝汤圆,我亲自包的!”
张钊挪眼看了下,还行,没破,至少汤不是黑色的。拿勺子舀了一个起来咬破,一股甜蜜浓厚的朱古力味道渗进嘴巴。
很甜。
按照平时张钊肯定再抓着郑永康的厨艺嘴上几句,再颇为符合男子气概地常规厌恶一下这份糯唧唧的甜食。但是今天,没什么特别又好像有点特别的今天,郑永康的眼睛充满希冀的看着他,外面张灯结彩的红色有可能是灯笼也有可能是玫瑰,张钊被热烈的氛围浸泡着,甚至不敢张嘴吐出一个坏字。
于是他们俩就这么站着,郑永康捧着碗,张钊一个接一个地吃完了那碗汤圆。
“咳,”沉默被主动划破,碗里只剩空空荡荡的热水,但是张钊的眼睛尴尬地躲避着郑永康,“挺,挺好吃的。”
张钊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平时不好好说话到关键时刻夸人都觉得别扭。
“哦……那,那就好。”郑永康同样没等来意料之中的嘴贱,一时间竟然有点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在原地楞住三秒后终于在厨房找到了自己的救赎,“我去洗碗!”
张钊看郑永康的身影从暗处的楼道往阳台走去,突然想起来一些他很想要确认的问题。
“诶郑永康,我那些巧克力呢!”
“你送给老子就是老子滴,反悔不得!而且你自己都啃了嗦!”
郑永康的四川话骂骂咧咧从阳台传过来,张钊听着反而觉得比平时顺耳很多。
所以吃别人嘴短不是没有道理,张钊吃了郑永康做的巧克力馅的汤圆,虽然是借花献佛,但是只要佛本人开心,他可不在意花是哪来的。
“郑永康,我跟你说个事呗。”
晚饭之后的时间又是熟悉的日常,郑永康被张钊监工打游戏,监工本人窝在旁边床上刷抖音。打着打着,郑永康在岁月静好里突然听见这么一句,预瞄都歪了一下,被对面抓住timing颗秒。
趁着自己观战的时候,郑永康郑重其事摘下耳机,看着刚刚出声叫他的张钊,后者嘴唇张张合合,似乎对要说的事情很有顾虑。
郑永康心脏突突跳着,比残局端着大狙找人还紧张,他想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就在今天吧。
片刻之后,他的钊哥开口了。
“你想不想,去试试打职业?”
“老子不去!张钊,你再给老子提一句试哈,老子跟你绝交!”郑永康红着脸梗着脖子摔门,本来隔断墙就不怎么承重,被郑永康一甩连墙角的灰都要落下来。
张钊不明白自己刚刚说的话究竟为什么像一个打火机点燃了郑永康,郑永康摔门出去的时候,他脑子还在反思自己难道语气不够缓和?还是用了什么脏字了吗?
但是没有,他百分之一万确认他刚刚没有犯贱嘴臭,听到很平静的一个建议而感到不对劲的人是郑永康。
在路边找到郑永康的时候天已经快亮了,张钊一晚上没合眼,显然郑永康也是。尽管如此,小孩看起来还是气鼓鼓的,看见张钊靠近他猛地把脸转向另一边。
“抽根?”张钊终于放心,人找到就好,有事可以慢慢说,只是自己年纪轻轻怎么又干上安抚青少年这活了,他竟然也没觉得其实自己养小孩很久了。
郑永康闷闷接过张钊手上的那根蓝莓爆珠,叼在自己嘴上,语气很不好,“火。”
张钊觉得自己面对郑永康简直没脾气了,从自己裤兜里掏出来火机给郑永康点着,又拿出来一根给自己点上。
没见他之前抽过,张钊听见郑永康咳嗽,可能是第一次抽,张钊后知后觉反省自己是不是在带坏青少年。
“说说吧,为什么不想打职业。”
郑永康像一个闷葫芦,听完张钊的问题也不出声,一下一下抽着烟,每一口都吸得很深,好像要把蓝莓味狠狠吸进肺里,火星在晨雾里明明灭灭。
张钊就这么在旁边陪着郑永康抽烟,不懂小孩究竟在跟谁发狠。
“咳咳——”郑永康抽得太急,终于给自己呛到剧烈地咳嗽起来,张钊蹲在旁边下意识抬起手想要去拍郑永康的后背,但突然又停在空中不知道该不该拍下去。
“我离开家就是因为打游戏。”在僵持的当下,郑永康开口了,张钊其实已经没打算在郑永康嘴里听到关于自己问题的答案,但这个开头他有点始料未及,仔细一琢磨又好像有点道理。
“你家里人不让你打?”张钊有点不敢说话,他知道自己平常说不出什么好话,但郑永康摇摇欲坠的自尊心摆在自己面前,他害怕。
“不是,其实他们挺支持我的。”郑永康一夜没喝水,这会刚刚抽了烟,声音哑哑的,他转过头来看张钊,笑得很疲惫,和张钊印象里的小狗没一点关系。
“我小学就跟在我哥屁股后面打游戏,初中的时候就打到国服前几了,那会还不是打瓦罗兰特……”
嗯正常,张钊不觉得惊讶,郑永康在枪战游戏上的天赋他有目共睹,这个人就是FPS天才这毋庸置疑。
“后来认识一些高分的兄弟,打了点线上赛什么的,然后大概是高二的时候吧,我第一次被战队问要不要去青训。”
“你去了?”张钊好奇追问。
“嗯,去了,”郑永康自嘲地笑了一下,“但是那个战队成绩不好,也没人投钱,一年换了两三个项目,还给我们画饼说之后会有大型赛事的。”
“那……为什么不换个队试试?”
“我也想啊,”郑永康的笑意又扩大了一点,但是看起来阴森森的瘆人,“我当时很奇怪,为什么我的队友都被卖了但俱乐部不放我走,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当时他们跟我爸妈签了什么霸王条款,我在队里一个月,我家得给他们一万块钱。”
张钊沉默了,一万块可能并不是一个很大的数目,但对于一个有实力也有梦想的青少年来说足以压断他的脊椎。
“后来我就跟俱乐部经理闹,他们说要赔违约金,我拿曝光他们做威胁他们才放我回家,并且告诉我这辈子别想再打他们之前的项目了,没有俱乐部敢要我。”
“你这是……碰上诈骗了吧,正规俱乐部怎么会这样。”张钊很确定,郑永康不是对打职业彻底没了心气,他只是被骗怕了。
“我回了家之后一提打游戏就烦,学也休了只能在家躺着,每次一看到我爸妈还有我哥辛辛苦苦赚钱结果就为了我要打职业莫名其妙搭进去那么多钱……”郑永康说着说着情绪又变得激动起来,胸口随着喘气起起伏伏,声音里染上扭曲的哭腔,“我就觉得我真tm不是东西啊钊哥。”
张钊看郑永康的脸,两团高原红上的泪痕在昏暗的晨光里也依旧莹莹。他伸出手,抱住面前这个破碎的小孩,努力回想着自己小时候母亲如何安抚自己。
“不是你的错,郑永康,不是你的错。”
张钊就这么半抱着郑永康,直到早晨的天光逐渐亮起来,街边稀稀拉拉响起日结工招工的吆喝,张钊想起也是这样的一个清晨,他捡到了刚刚从家里出逃,不知所措的郑永康。那时候他还不知道原来自己和这个小孩的生命会这样快地紧紧缠绕,像两条藤蔓依偎在一起度过寒冬。
“打电竞总是连累我身边的人,以前是我家人现在是你,”郑永康好像终于哭够了,他脑袋的重量离开了张钊的肩膀,眼睛水汪汪怎么看怎么可怜,“我想你要是没找我,我就自己走,就像当时我离开家一样不给你添麻烦……但你还是找到我了,张钊,找到了就别扔下我,可不可以,别赶我走,张钊。”
张钊哑然。
他想起自己从小到大语文成绩不好,老师说自己写的都是流水账,教他如果不会更高级的就直抒胸臆开门见山。
但郑永康刚刚怎么好像一下子把自己的话全都抢光了,他为什么要捡郑永康回家,他为什么要帮郑永康找工作,他为什么要给郑永康买电脑……郑永康的台词把他想说的都说了——他每次给战队账号私信也都抱着一丝侥幸,别人大概不会理他吧?
“不赶你走,不赶你走,”张钊更用力地抱住郑永康,把他毛寸的圆头按进自己的视野盲区,“你还欠老子那么多人情,你走了谁还。”
郑永康还是电子厂小工郑永康,张钊也还是电子厂小领导张钊,不同的是下了班郑永康不再每天加班打瓦,张钊也不逼他了,两个人一起慢悠悠在厂门口小吃街买晚饭,一起坐张钊的小摩托回家,游戏本冰蓝色的呼吸灯一明一灭,屏幕里电视剧的光映着两个人端着饭盒的脸。
张钊觉得这样的日子也挺好,他都有点能理解人为什么会想要结婚了。
那天是一个周五,春天的空气里弥漫着花粉昂扬向上的烟尘味道,张钊把两份打包的重庆小面放在桌面上,熟练打开视频网站和郑永康一起找今日下饭视频。
张钊有时候也挺想装作自己眼瞎的,但是“无畏契约冠军赛”那么大的几个字占在视频网站的首页,晃来晃去很难不看到。
“要不……看这个?”张钊试探地把鼠标挪到那个首页海报上,看郑永康表情一如往常才点开了视频。
是决赛,很精彩,两边枪法战术都可圈可点,因为打满了BO5冠军彩带喷出的时候张钊才意识到两个小时前他们俩就已经结束进食了。
“郑……”张钊扭过头,想叫郑永康一起把吃完的垃圾收了,但只看见郑永康眼睛透过镜片盯着屏幕里的奖杯,像入定一样一动不动。
“诶郑永康,看傻了?”张钊伸手在郑永康眼前晃晃,被教训的对象这才回过神来。
“sorry啊钊哥,”郑永康嬉皮笑脸地连声道歉,从善如流地跟着张钊收拾饭盒,在拿着饭盒走出屋之前,郑永康又恋恋不舍看了一眼屏幕,那时候FMVP选手正在展示自己的专属手链。
“你说,这手链能好看吗钊哥?”郑永康没头没尾对着空气问了一句,也没期盼张钊回答,自己拿着空的饭盒去走廊扔。
张钊看看郑永康的背影,再看看屏幕里那条璀璨的,代表无上荣誉的FMVP手链,轻轻叹了一口气。
他知道郑永康问的不是手链,他也不在乎它到底好不好看。
于是张钊掏出手机打开许久之前加的联系人名片,发送信息:
“您好,之前说的让ZMJJKK试训的事,还能再争取一次机会吗,我想再劝劝他。”
郑永康的生日在三月的开头,这是一个春暖花开的季节,在南方的城市更为明显。
这是和我钊哥一起度过的第一个生日,郑永康起床的时候想,为此,他特意在工服里穿上了张钊给他买的新T恤,连打螺丝的时候都美得哼rap。
“郑永康,思春啊你?”工友调侃他,他也不生气。
“老子就是开心,老子今天生日还不允许老子开心?”
晚饭是在一家烧烤店解决的,不算高档但也绝不凑活,今天的生蚝很新鲜,金主张钊大手一挥,伙同郑永康一起干掉两打。
酒足饭饱两个人在海边一边散步一边抽烟,张钊告诉郑永康明天特意给他请了假,生日过得松弛一点明早晚点起。
郑永康太高兴了,他觉得这似乎是近几年的人生中最快乐的一天。
“还有个事,”张钊就坐在郑永康对面,但是夜色暗下来,再近的距离也显得暧昧模糊,张钊从烟盒里摸出新的一支,在盒子上敲了敲,“EDG同意你去试训了,我给你买了后天的车票去上海。”
张钊没抬头,只是把那支烟放进自己嘴里,他知道自己底气不足,连嘴唇都在抖,他也不敢看郑永康,明明是做了一件自己思虑很久很正确的事情,但感觉像一个渣男是为什么。
好安静的十几秒,张钊和郑永康的呼吸声淹没在在海浪拍打岸边的声音里面。
张钊在等,等他的小狗弟弟像火山一样爆发,最好揪住他的领子用火爆的四川话问候一下他全家。但他没有等到,他实在忍不住抬头看郑永康的眼睛,在月光底下亮晶晶的两道水痕从饱满的脸上流下来。
郑永康,在哭。
这种认知比火山爆发还可怕,郑永康没有质问他,而是已经把他划归到抛弃自己的人之列。
“不是……郑永康、康康你听我说,你过了生日就19了,人家说再不试训就真的耽搁了……”张钊着急忙慌把之前想好的说辞拿出来解释,但仍然显得轻飘飘的。
“所以你就不要我了是吗?”好伤心的一句话,语气委屈的像无家可归的小孩子。
“我没不要你,你本来也不是我的……”张钊没怎么过脑子就说出来了,他想说郑永康本来也不是自己的什么人,只是暂时借住在他这里,要是认真计较起来,自己还克扣了郑永康一些工资,郑永康不恨他就算自己捡大便宜了。
但张钊没来得及说完,下一秒他先看到郑永康的脸飞速靠近,自己的鼻子被另一块软骨撞得发酸,嘴唇上粘上了另一双嘴唇,蓝莓爆珠和烤生蚝的味道在两个人之间此起彼伏。
郑永康想象过很多次他们之间的第一次亲吻,但是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像春汛般湍急,唇舌之间夹杂着血腥的味道,比起温存不如说是害怕下一秒就要失去对方。
他吻得太急了,像小狗刨食,他恨不得用所有手段在这个生日的夜晚跟张钊表白,哪怕有最后一丝让张钊不要赶他走的希望他都愿意尝试。
但他没有想到,张钊居然回应他了。他夹着烟的手抬上来按住了自己的后颈,微微偏头轻易地就让郑永康张开了嘴,舌头的加入让整个吻马上从愣头青的强吻变成了缠绵悱恻的交流。
两个人就这么在奇怪的战场上较劲,像打死斗比谁先杀满一样比谁在亲吻中占了上风,直到空气实在不足支撑呼吸,才难解难分地推开。
“张钊,”郑永康明显更加喘一点,脸上的红色又浮现出来,“这tm就是老子不是你的什么?”
“……”张钊沉默了,他不是没有动这个方面的心思,但是为什么偏偏要在这个时候挑破,这无论是对于自己还是郑永康,都更难过。所以他没有正面回答郑永康的问题,而是接起了郑永康很久之前的那个话头。
“你那天问我,那个FMVP手链好看吗。我觉得好看的,戴在你手上的话,最好看了。”
这种有点商业互吹嫌疑的话他们俩平常没少说,要是在往常郑永康肯定得说点最喜欢钊钊哥哥的话来恶心张钊。但现在这话被坐实了,反而有点说不出口,而且张钊看自己的眼睛也太诚实了,他说得就好像,那条手链已经是郑永康的囊中之物了。
郑永康一直觉得张钊这个人嘴硬心软,让他说点什么好听话比登天还难,可是今天自己先狗急跳墙把张钊也给逼得打直球了,反而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了。
于是郑永康就只能在那个吻的余韵里,听他钊哥单方面输出。
“郑永康,我这个人一辈子没什么梦想,”张钊低下头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的蓝莓烟气在燥热的广东傍晚显得很清凉,“可是我tm今天就是看上你这个梦想了,算我求你,去实现它吧,好吗?”
梦想。
好遥远又好近的一个词,在几年前还对郑永康有致命的吸引力,但现在郑永康有点害怕谈及,因为它或许真的致命,也似乎让自己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离去。
郑永康抬头望住张钊的眉眼,他是单眼皮,眼角和名字一样锐利,五官都长得淡,像冷泉里淬出来的发光刀刃。没表情的时候这人看起来挺狠的,但其实郑永康不怕狠人,他知道张钊的温柔刀才是割进他心里的那一把。
如果是我自己的梦想,那可能就算了,但如果是我们两个的呢?
那我可能还愿意拼尽全力试最后一把。
郑永康离开深圳的火车在清晨,湿气浓重的晨雾里,张钊沉默着把郑永康装满了他的家当的背包递给他。那个包和郑永康第一天遇见他的时候是一个,只是来的时候空空荡荡,现在塞满了张钊送给郑永康的日用品和生日礼物。
“还有这个,”张钊再一伸手,劣质塑料袋里是一份塑料箱肠粉,明显被添加了过量的红油,鲜红的颜色从饭盒的缝隙里溢出来,“带着路上吃,多加辣,对吧?”
郑永康像玩偶一样麻木地接过,眼睛只是死死盯着地板。
从昨天收拾行李起郑永康就这样了,张钊警告自己不能心疼,不能心软,不能因为自己的一时放松就葬送了FPS天才的大好前途。
于是他掏出手机备忘录里跟俱乐部赛训那边反复确认的内容,像老妈子一样叮嘱郑永康:“你到了上海,会有俱乐部的人接你;和别人住一个宿舍多跟兄弟们打好关系别当孤儿;试训期两个月,我听说他们最近有主队替补位置空缺,正好你能赶上下个国际赛……”
“钊哥……”郑永康终于蹦出了这两天以来的第一个单词,因为太久没说话,居然有些生疏的嘶哑,“你能不能答应我,我去了上海,我们还是得一直有联系。”
“那当然了,”张钊抱住郑永康,“我又不是死了,回来你成了大明星,兄弟说出去也有面子啊。”
“开往上海的,D2290次列车开始检票了,请乘客前往B14/15号入口检票。”
乘车广播的声音在空旷的车站内部盘旋,两个人都知道再怎么逃避,火车也不会等郑永康,就像他的19岁和职业生涯一样,完全刻不容缓。
“那,我走了,钊哥。”郑永康获得了张钊的承诺,心情稍微缓和了一些,他也不想自己最后留给张钊的样子就是哭丧的脸,于是他努力地设法笑了一下,虽然在张钊眼里,这个笑容勉强得比哭还难看。
“去吧,康神,CN瓦没你不行。”张钊轻松地笑着,上前拍了拍郑永康的肩膀,目送着郑永康往那个检票口走过去。
别看了张钊。
张钊劝自己,一定得先掉头,万一郑永康回头看见自己看他,会更舍不得,于是他先往出站口的方向走过去,装出来的步伐好像和郑永康一起上班的每一天。
郑永康果然在张钊预期内回头,他看着那个背影,自己的老板、兄弟、室友……爱人。他的步伐好像很轻松,好像自己未来将要迈上的真的是一条康庄大道——他在为他高兴,真心诚意的。
郑永康好像被张钊的背影鼓励出一点勇气,他掏出身份证过了检票的闸机,他想,或许暂时的分别是值得的;他想,到了上海自己得拼了命地训练;如果有一天自己真的拿到了那条手链,那么第一个戴上的人是自己,那第二个只能是张钊。
张钊看着郑永康的圆圆的头通过了检票口,消失在火车站涌动的人流中。
他哭了,原来把郑永康从自己生活中剥离是这么一件痛苦的事情。
郑永康变成了青训选手郑永康,而张钊还是电子厂小领导张钊,每天的工作日复一日,好像跟郑永康在的时候没有太大区别。
不过还是有的,比如睡觉的时候张钊还习惯性贴着墙,早上醒来才后知后觉自己为什么要给另一个不存在的人让地方,伸开手脚后又觉得好像还是贴着墙睡好;比如骑上小摩托之后总在等后座沉一下压上另一个人的重量;比如买早饭的时候习惯性要了两份肠粉,然后在勉强吃完第二份的时候感觉又辣又撑。
那天张钊特别累,回家之后一屁股坐在床上,“滴”地一声头顶上的空调被启动,源源不断地送出冷风。张钊被吹得一抖,愣了一会之后,手机响起来,正好是郑永康的电话。
“钊哥!我进一队了!”
透过电波小孩的声音还是张扬无比,好像回到了两个人挤在小房间里的时候,张钊天天嫌弃郑永康鬼叫好吵。
两个人聊完之后张钊随手点开常去的论坛,看见无畏契约组的一个新的热度贴是关于郑永康的扒一扒。
“我勒个EDG一队新队员竟是我原来厂子的工友,哥们终于混上点人脉。”
“看楼上ip我也确定了……原来见面的时候没看出来啊,咱们打工仔也有电竞梦。”
“不过你们觉不觉得这个ZMJJKK原来总和另一个男的同进同出?”
“就是人家室友吧,这也怀疑?”
张钊从未想过平平无奇的自己有天也会和互联网人肉扯上关系,对他和郑永康关系的猜测众说纷纭,其中不乏对于性少数群体的解读,甚至出现了一些画质稀碎的两人旧时照片。
张钊有点害怕和心虚,他在互联网冲浪这么多年,知道一波节奏可能就能毁了一个人,他正愣在论坛的浏览页面,EDG的经理就给自己发来了消息。
“钊哥,如果这段时间方便的话,能先不和康康联系了吗?”
于是蒙在鼓里的郑永康在坐进EDG一队训练室的那一天收到了来自他钊哥的最后一份礼物,是最新版的鼠标和鼠标垫,加起来可能要张钊一个月工资的三分之一。他满心欢喜地在一队自己的位置把所有外设设置好,拍了张照片打算发给他钊哥,结果图片发出去,只得到了一个红色叹号。
郑永康一开始以为张钊只是给自己闹着玩,后来他渐渐发现不对劲,张钊的所有联系方式,包括音乐软件和支付软件甚至是无畏契约,都把自己拉黑了,好像下定决心要跟自己斩断联系。
郑永康萎靡了几天,连枪的准星都乱飘。最后主教练看不下去,单独谈话的时候塞给郑永康一包蓝莓爆珠烟说,他说他希望看见你夺冠。
“可是他都不在了,我夺冠还有什么用。”郑永康一脸死气沉沉地回应。
“我可是听说某人许下宏愿要把MVFP手链送给人家,这么快就不算数了?”主教练显然经历过更多风雨,对于郑永康的情圣行为不以为然。
对哦,FMVP手链。
那年的世界赛郑永康以轮换突击手的身份出战,宛如太岁神一样杀红了眼,手里的冥驹一响就是一条亡魂,他也因此坐稳了首发的位置,一路带领队伍高歌猛进,拿下了全赛区的第一个冠军。
张钊也自然而然地,看见了灿烂的冠军飘带下,郑永康带着那条亮闪闪的FMVP手链,笑得意气风发。
祝贺你,我的大明星。
距离EDG夺冠已经快一个月,这天张钊下班早,到了家实在不知道该干嘛,眼睛突然瞄到桌子上的游戏本,想说这么久了不如上号打两把。
这个号是他注册的新号,当时为了让郑永康找不到自己注册得太匆忙,名字起得也很随意叫“没钱开空调”,因为没什么朋友加过来他就只能自己排。
很快就排进去了,自己这边都是几十级的新号,有一个人秒选霓虹,看起来非常有信心。张钊留心看了一下,ID是“老板多加辣”。
一局排下来5:0,对面提前投了,张钊百分之一万确定这个霓虹绝对是来炸鱼的,把对面心态都打崩了,然后后知后觉感叹幸好我是他队友以及怀疑“这个打法怎么这么像郑永康”。
正想着,当事人就给张钊发来了好友邀请,张钊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击确认,然后左下角的私信就顶进来。
“钊哥,你FMVP手链收件地址给我一下呗。”
蛤,不是吧哥们,这也能精准定位。
张钊还没来得及吐槽一句,私信又发来了新的一条。
“顺便把FMVP也签收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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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写的时候很早,最后一部分写的时候很困,如果有小错误还请谅解
-如果喜欢的话欢迎评论!这对我真的很重要(♡˙︶˙♡)
【旭哲编】一个合格的前任向导(全文完)
避雷:三角!旭-哲-编,按理来说无差。孩子不懂事写着玩的,这一玩就是8k
修了一下前面,全文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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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碰到我飞哥了。
王昊哲万分兴奋就往前蹦,一把被王森旭扯回来。
傻逼吧,你上去给人当靶子吗?积分的名额只有八个!
什么靶子,那是我飞哥。他能打我吗。王昊哲咔一下关上保险。王森旭还想再说些什么,只见王昊哲那大尾巴狼已经从精神图景里毫不犹豫地奔出,直接把钟剑飞扑倒在地,尾巴摇得像螺旋桨,舔得对方一脸口水。
飞哥飞哥飞...
避雷:三角!旭-哲-编,按理来说无差。孩子不懂事写着玩的,这一玩就是8k
修了一下前面,全文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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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碰到我飞哥了。
王昊哲万分兴奋就往前蹦,一把被王森旭扯回来。
傻逼吧,你上去给人当靶子吗?积分的名额只有八个!
什么靶子,那是我飞哥。他能打我吗。王昊哲咔一下关上保险。王森旭还想再说些什么,只见王昊哲那大尾巴狼已经从精神图景里毫不犹豫地奔出,直接把钟剑飞扑倒在地,尾巴摇得像螺旋桨,舔得对方一脸口水。
飞哥飞哥飞哥,好久都没看到你了。你在那边怎么样。他们有没有欺负你啊?他们听不听你的话……呃,飞哥,你没事吧?
钟剑飞安详地抱着狼,没有反抗的样子。
没事。他说,就是走了有一会了。
不好意思啊。王昊哲道歉,就是这公主看到你了,很兴奋啊,就像狗看到了……咳咳,不说那个。你怎么一个人?你们小队的哨兵呢?
钟剑飞确实孤身一人,他的状态不佳,身上带着血污和泥泞,嘴唇也发白,看起来跋涉了很远。王昊哲注意看了他——他没有武器,枪带上只有一把常用的格洛克和短匕。
个人演练任务空投时候就分散了,没特意找。钟剑飞的目光在他俩身上扫了一下,再说,我也想拼下个人成绩啊。不可以吗?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王昊哲立即说,要不要我帮你?
帮我?钟剑飞脸上扬起一个笑。你和nobody两个人带我吗?
王昊哲猛然想起被自己冷落的王森旭来。哎呀那个——nobody他人很好,他应该会同意的。
别勉强,王昊哲。钟剑飞的声音带着点轻微的警告。你没有必要——
飞哥!王昊哲的声音陡然拔高。
他的眼睛突然有点红,直勾勾盯着钟剑飞。
你这种时候也要甩掉我吗?
我不是……他轻叹一声。好吧。
王昊哲回头看了看那边。他们在精神链接里飞快地交流了几句,王昊哲转过头说:可以可以,我们正好有多余物资,可以发一把。飞哥你用什么?mg36行吗?
可以。钟剑飞无奈地说。他又叮嘱道:真多余了再给我。
你不用想那么多,我不可能牺牲自己让着你的。王昊哲说,我们从补给点抢了辆车。那nobody思路真神了,我们在那里钓鱼架死了七八个。现在A区B区基本被我们垄断了,除了我们有枪,他们基本都还穿着开裆裤呢。来吧,跟着我们,你铁赚。
好。钟剑飞微笑着跟上,我有地图。可以跟你们共享。
王森旭以有些不自然的目光迎接了这个新加入队里的向导。他对biank有所耳闻,te的指挥,A级,能力均衡全面。单论向导级别,对方比他更高,对这片区域也比他更熟悉,甚至有更多以向导身份和王昊哲配合的经验——按理来说,他应该让出向导的位置。让对方同时链接他们两,统筹效率更高。
但biank和王昊哲都没有提,他也不主动断开与王昊哲的精神链接。
于是现在,钟剑飞听不见他们说话。
他们之前都是通过链接交谈,以保持隐蔽性,尽量避免发出声响引来冷枪。但现在王昊哲那个傻逼正抑制不住自己的兴奋,低声和biank窃窃私语,那声音听起来比打雷还响:“编哥你还记不记得侦查电子眼是你教我放的?就在这个位置……我这位置真无敌了。”
钟剑飞很捧场:“嗯,厉害。”
王森旭差点一个白眼翻死:“卧槽尼玛我们在坡上他们在沟里,我们有什么必要放眼照他们我请问?纯他妈浪费钱。”
王昊哲完全一副没听见的样子——虽然他肯定绝对通过链接传过去了。哨兵的心情愉悦,正在一边帮向导架设沉重机枪的枪架,一边忙着把替换的子弹带卸给他。以向导的力量,不足以拎起机枪移动射击。
王昊哲说:来飞哥架着这边,谁来就给他们扫死,让他们以为我们火力点在正面,我去后面摸,王森旭跟着我抽冷枪。这我们还不把他们阴死?
钟剑飞又笑着夸:嗯,思路很好,厉害。
王昊哲又转向王森旭:来,巴蒂你跟我……
我就不。王森旭打断。我就不。他一闪身,顺着旁边的掩体,直滑下底部去了。
王昊哲摸了摸头。唉,这nobody,年轻就是叛逆啊。他看了看已经潜伏在灌木中,即将暴露在火力点的王森旭,又转身向钟剑飞。
我得跟着他下去,飞哥。爸爸不能弃儿子于不顾。你会看着我的吧?
当然。钟剑飞持稳机枪枪把。你放心吧。
王昊哲冲下缓坡,立即吸引了周围几人的注意。子弹射出,尘土飞扬,却不是打在他身边——是钟剑飞先响的枪。钟剑飞持机枪,不大规模扫射,而是不紧不慢地打着短射,控制相当完美,前面草丛隐蔽的人立即被扫翻。固定位置的机枪手会立即吸引周围的人集火——就在注意力转移的同时,王昊哲和王森旭从短坡的两侧开始合围。
精神链接的好处显现。他们基本不会出现火力重合,同时开枪,同时命中,不同目标。出现的不论是单人还是小队,一个照面就被放倒。被顶级哨兵包了饺子,下面洼地中的人很快就被清扫干净。被淘汰的兵骂骂咧咧地躺在地上,开始等待直升机来捞人。王昊哲开始搜身,对“尸体”连滚带爬的叫骂充耳不闻。
“沟槽的王处,你是人啊?死人的东西你也要扒!”
“别走啊,让我捡一把……没子弹了……快点的!”
王昊哲搜刮一顿,抱着一堆破烂,骄傲地向王森旭飞奔而来:“快来88DD,你先挑你先挑。”
王森旭觉得好笑,在他头上摸了一把:“你真的是狗吗?”
“狗才用我的捡的装备!”王昊哲大怒,将那些东西全堆到他手上。“快他妈拿!重死了!”
他又眼尖,从里面抽出一个烟雾弹:“这个你不准挑,这个留给飞哥的。”
王森旭突然甩手,那些弹夹、营养液稀里哗啦地掉到地上。
狗才用是吧。他说,老子不用了。
他转身往山坡上走去,撤离这片已经是靶子的战斗区,王昊哲不明所以,从地上抱起又跟在他后面:“脾气这么大?……我错了我错了,我用我用,我是狗我是狗还不行吗?汪汪!汪汪!王森旭!我求你了你用一下吧!你子弹打完了我都看见你点射了,你都舍不得连发了!”
两个在赌气的哨兵你追我赶回到山坡上,看见正在收拾机枪的向导。王昊哲回忆自己一路狗叫上山的丑态,不由得脸涨得通红。明明跟王森旭混得不要脸惯了,再变态的话也说过,但此刻想到钟剑飞看了全程,忍不住想一头撞死。
钟剑飞还笑:“主人的任务吗王哥?”
王昊哲跟被踩了尾巴一样:“你叫谁王哥?”
“我还能叫谁。”钟剑飞说,“我只能叫你啊。”
个人演练的后半程总是更难。他们又按照地图方向前进了二十多公里。
这一路过来不算顺利,总是迎头碰上指挥部投放的变异物种群。但这也说明,他们现在赶在最前面了。
他们一路狂奔,基本不怎么休息。王森旭总是疑心后面有人跟着,催命似地赶路。钟剑飞闷不吭声地跟上了这对于哨兵来说都有些变态的行程安排。中间他一度有些脸色发白,王昊哲问要不要背他,他都摇摇手。
王昊哲被拒绝了,还放不下心,在前面开路的时候都忍不住频频回头,差点把自己绊一跤。王森旭在精神链接里冷笑:你自己走路走得明白吗就看别人?
你不懂。飞哥很能逞强的。王昊哲说,我怕他跟不上硬挺着。他脊椎有旧伤……你别嫌他走得慢,王森旭,我们已经挺靠前的了,估计只有郑永康张钊万顺治那几个变态比我们快了。而且你们edg不缺这点积分吧?你们次次演习第一,物资分配少谁的也不会少你们的。
那我的个人功勋呢?
下次我的任务积分贴给你还不行吗。好吗好吗88dd,你最好了。
王森旭烦躁地挠了挠头。
不好。他说。
为什么!
谁要你的积分。王森旭说,还不够我塞牙缝的,我任务级别随便一做就比你高。你这么心疼你飞哥,你怎么不送给他去?
说罢,他猛地加速,越过王昊哲走到前面去了。
钟剑飞迷茫地抬头,对队伍的队形变化稍有疑虑。王昊哲一边跳脚一边在后面恨恨地骂:傻逼王森旭,个沙雕……
怎么了?钟剑飞问。
他说我反应慢!王昊哲立即道,我都说了刚才遇袭那一拨我反应已经很快了,我实在是兼顾不过来。你说是吧飞哥?王森旭是不是纯傻逼?
钟剑飞看见走在最前面的王森旭脚步忽然放缓了下来。每当王昊哲凑过来跟他说话,edg的这位变异哨兵就会不自觉地走得越来越慢,竖起耳朵。他怕是仔细听了一路了。
钟剑飞不由得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飞哥,你评评理啊!他怎么好意思骂我的?他也不准啊?
嗯。钟剑飞忍着笑说,王哥说得对。
王昊哲瞪了他一眼。你又他妈敷衍我。
我没有。钟剑飞一本正经地说。你进步很大,已经又比之前见面时候厉害了。
真的?
真的。
王昊哲翘着尾巴走了一会儿。他忽然又问:那你说,我跟小开谁是更厉害的突破手。
钟剑飞几乎憋不住笑了:别幼稚行吗王昊哲。
王昊哲大怒:你他妈之前就是在敷衍我!!你这人就是高情商,就是不得罪人!
没有。怎么会敷衍你呢。钟剑飞宽容地说,我是真心的。
王昊哲突然停下脚步。
那你为什么从来不问。
问什么?
他看向钟剑飞,又看向地上。你为什么不问怎么不是我俩链接?你为什么不问你和王森旭,谁是更好的向导?编哥,你为什么不问呢?
一时间,气氛沉默了。
钟剑飞还是一如既往温和地说:王昊哲,我为什么要问呢?
有这个必要吗?
王昊哲脚下踉跄了一步。王森旭的声音几乎是在同时从前方响了起来,尖锐刺耳:王昊哲,你他妈还不滚过来?在后面下蛋吗?突破手不突破要你干什么用?
来了!别狗叫!
王昊哲立刻扬起头来。他赶上前去,速度快得几乎像是在逃脱。钟剑飞往前望去,两个哨兵并行在丛林里,彼此照应,清扫前方的一切障碍。
他确实没有必要问的。
天色渐暗下来,他们找到一处废弃仓库,权当落脚之处。钟剑飞瘫坐在角落中,大口大口喘气。
飞哥,还能不能行了?
能。能行。钟剑飞把气喘匀,手里扔下两根肾上腺素针管。还能顶得住。他靠在墙壁上,低声问:我能守最后一班吗?
得到肯定回答后,他基本是立即就昏睡了过去。
王昊哲朝着王森旭讨好地一笑。你先睡吧巴蒂,等会我叫你?
王森旭摇摇头:我要出去看一圈。以防有人暗算。
你还在想啊,你别被迫害妄想症了。哪有人跟着啊?王昊哲看见拦不住他,哎哟算了算了,我跟你一起去。看完了总能回来睡觉了吧?
他们走出屋外,月光明亮,视野很好,周围确实没有藏人的空间。但王森旭忽然狐疑地退了回来,摸了摸仓库的外壁,放到鼻子下面闻。
他迟疑道:这个外面好像涂了……东西?
远处传来一阵低低的不详嗡鸣声。两个哨兵都猛地抬起头,月光下,一团东西在接近他们,黑压压如同云翳。哨兵的目力极好,席卷而来的东西是虫群,接近速度极快——如果现在他们掉头狂奔,还有跑掉的可能。但那意味着放弃一路上搜来的补给和装备——还有队友。
王昊哲痛骂了一句:草你妈这主办真的死了M了!哪里来的这种阴招??这仓库就是个陷阱!!我他妈算是知道为什么物资里还有火焰喷射器了!
如果不跑,就是一场恶战。他们体力基本都耗尽了。
王昊哲愣在原地,看见王森旭掉头往仓库里冲。
卧槽,巴蒂,你干嘛?
别让我知道你是这种打起来会卖向导的哨兵。王森旭狠狠地道,不然老子再也不会当你这个死人的向导了,知道了吗?再说了,老子的晚饭还在里面!
王昊哲反应过来了,跟着往里冲。装备到手才有自卫的可能。正跑到仓库门口,门口一声轰然巨响,火舌从门内往外面舔了出来。
燃烧弹!王森旭喊道。
仓库内的向导在毫厘间作出了最正确的判断;甩出燃烧弹把仓库门封死,拦住了要进来救援他的哨兵。火光对虫群来说是死神之歌,也是致命的吸引。它们前赴后继地踏着同伴的尸体冲上来,均被里面喷射出的道道火焰吞没。
作为指挥,王森旭在此刻完全认可了对方的能力和果决。这就是最高效的处理方式。耗费一个基本已无力再前进的向导,为全队换取更多的时间。如果是他自己,他也会这样做。
他猛拉了一把王昊哲,骤然转身:现在走!
走?王昊哲挣扎,小编还在里面!
这是演习。王森旭加重语气。他可以发信号放弃,马上直升机就会来,他不会有事。他现在还在坚持,只是在给你争取时间,明不明白?
不……不行……
我们再不跑就来不及了!这里太亮了,你想当靶子吗?喂!王昊哲!
王昊哲眼里映照着熊熊火光。他似乎听不见王森旭说话,只是一直重复:不能这样……不能再这样……
他的精神状态不详地波动起来。王森旭暗骂不好,王昊哲已经掉头往虫群密集处冲去。
对不起,王森旭,对不起。他的精神链接里留下哨兵的最后一句话。你先走吧。我也会给你争取时间的。
随即,精神链接从那侧断开了。
王森旭的脑子轰隆一声。
王昊哲已经来到仓库门口。由于虫群前赴后继地送死,门口的火苗已经被压得半灭。王昊哲毫不犹豫地闯过,熊熊烈焰在他身后合上了。
王森旭的链接中断后,另一道触须悄无声息地搭上来,接管了他的精神域。
王昊哲。钟剑飞在他的脑子里叹息。你怎么不听指挥?
你又不是我的指挥了。你少指挥我。
我说的就是你的指挥。你把他一个人留在外面,怎么办?你就是这样对你的向导的?
王昊哲咬牙。他tm又不是向导!更不是老子的向导。他自己会走的。我的事情不用他管,我又不是栓在他裤腰带上了!
那好吧。钟剑飞叹气。和以前一样?
对,就和以前一样。
他的感官跳跃起来——在钟剑飞的精神力下像一架钢琴那样跳跃起来。视觉、听觉、感知,一切都纷纷扬起,又落在熟悉的位置。视线骤然变得清晰,力量在心中涌起,恐惧变得模糊。他们再次并肩作战,就像在过去的日子一样。
视觉系数太高了,我有点眼睛痛。
是吗。
有点不习惯。
钟剑飞顿了顿,笑了。你没以前那么拼命了。挺好的。
王昊哲的眼睛忽然一酸。这突如其来的感伤只停留了一瞬,也被抹去了。
可以上了,王昊哲。钟剑飞用很温和的声音说。我在看着你。
精疲力竭。王昊哲倒在地上一动不动,身上间杂着被口器和节肢划出的零碎伤口。四周是大片烧得焦黑的虫尸。钟剑飞靠在他身边喘气,倒是毫发无损,只是被喷射器烫伤了一小块。
你不应该回来的。钟剑飞低声说。
我早应该回来的。王昊哲说。他小声地哼笑,妈的老子就是牛逼啊。
再牛逼也不能这么玩。钟剑飞的声音带着轻微的谴责。这不明智。这次和那次不一样,我没有危险。
我他妈怎么知道?你从来都是一声不吭!王昊哲声音扬起来了。你敢说你有危险时候就不会这么做了吗?
钟剑飞沉默了。
那时候我回头看的时候你还有人样吗?你都说不出话了。你他妈根本就不出声!你他妈那时候精神域受了损伤不能说一声吗?你哪怕叫我慢点也好啊?
我跟得上。
你那叫跟得上。你把兴奋剂都打空了。全队的你一个人都打了。我他妈那时候是杀红眼了,我又不是狂化了,我听得见人话,你就不能叫我停一下吗?王昊哲的眼睛红了,你不知道那时候有多恐怖,你还对我笑,你还试着站起来,我马上就看出来你根本站不起来,老子以为你被人打中了,我以为你要死了。坤奈特那个b差点吓哭了。
钟剑飞说:单点突进的哨兵需要支援,我必须帮你照应,而且你那时候精神状态不稳定,不能失去向导。太危险了。
你也不能拿命补啊!我……
王昊哲突然嘶地一声捂住脑袋,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编哥,你打我?
是我打你。钟剑飞忍俊不禁。别说了。快休息吧。别逼我把你关机啊,我知道关机键在哪。
他毫无威胁地摸了摸王昊哲的脑袋。
王昊哲沉默地屈服了。过了片刻,他说:你还没原谅我。
我说了很多遍了。我的身体,我的状态,我评级下降,还有我走这件事,都跟你没关系。一切都是为了任务。钟剑飞平静地说,我没什么可原谅的。
你就是这样,你不提要求,不生气。什么事你都顺着我。你说不关我的事,你说不怪我。
是不怪你。
但是你转身说走就走了!
哨兵终于破音了,忍不住抬手抹泪,但还是强装怒火。
这也和你没有关系。编耐心地说。他伸手想给哨兵擦泪,也被一把甩开。
你就这样抛下我吗?
钟剑飞沉默了很久,然后长长地叹了口气。
是啊。他说。得赶在你抛下我之前啊。
我不可能抛下你的!!
我知道。钟剑飞说。所以正确的事总得有人来做啊。
王昊哲,你往前走,好吗?
你会有更好的向导,你又不欠我的。
你继续往前走,积分的机会还有,今年资源不宽裕,还有二队的孩子们需要装备。武器,资金,加固防护屏障,更多静音室……都需要资源。拉扯一个基地不容易。钟剑飞的脸上泛起微笑。你挣来的荣誉会对他们很重要的。我太累了,我就不走了。听你的话,不逞强,怎么样?
我觉得不怎样。
钟剑飞叹气。你真的不走?
王昊哲倔着不说话。
那好吧。钟剑飞抬起头,说,都进来吧。都他妈的看入迷了吗?有这么好看?
你拿枪指着他啊,编编。有个声音说,这是s级哨兵,我胆儿小。
王昊哲猛然抬起头。蹲在门口阴影处的是个……向导,他认识,是钟剑飞的新队友洛。洛后面还跟着一个脸瘦得跟车座子一样的哨兵。他的新队友开。
他的目光逐渐变得难以置信。他转头看钟剑飞,钟剑飞还真掏出一把枪——那把他最初随身的格洛克——将枪口对准了他。随后将他的狙扔给了开,又用脚将地上的步枪踢给洛。
拉扯一个基地不容易。钟剑飞露出一个有些难为情的笑。这片区域有实力争夺名次的只有我们了。你跟nobody把物资都抢完了,不用点战术玩不过你们。你现在太强了,王哥。
你……你真拿枪打我?王昊哲委屈得都忘了哭。
我不想打你。钟剑飞叹气。我是怕你打洛。你别生气。他们一路跟在我们后面,等你和王森旭把障碍清扫了,前进比较快。
那你……
我是诱饵。你要记住,跟你说了多少遍,向导是稀缺资源稀缺资源稀缺资源,不可能落单。落单的向导一看就是陷阱。以后别老被人骗了。
王昊哲似还没反应过来,呆呆地站在原地,看见te的残兵扫荡地上的物资。钟剑飞跟洛说:edg的nobody,单兵走了,没有武器,你们可以试试围剿……但谨慎点,保活为上,多打少也不一定有把握。
Okok。洛说。那你呢?还走吗?
我不走,我得看着他。编扬了扬手上的枪。万一……
砰。
不会吧!洛跳起来,你废物啊钟剑飞!这你能走火?
钟剑飞低头看自己。没走火。是我被击中了。白烟从他的胸前缓缓逸散。
我出局了。钟剑飞无奈笑道。他好准啊。
开立即伏地:那个,edg的,回来了。
钟剑飞丢下枪,摊了摊手:洛接替我。火力压制,带装备,保持阵型撤离。
别耍赖啊。王森旭的声音从外面清晰地响起,死人不能指挥。
洛笑着喊出okok。又问:编编少爷,那就恕我们不抢回你的尸体了啊?负担有点重。我们就把你留给敌方可以吗?他——他用枪口指了指王昊哲——应该不至于对你的尸体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钟剑飞笑骂:快他妈滚!
洛又看了看说:唉,还是不保险啊。毕竟你也算跟他恩怨深重吧。这样,我们也没有携带战俘的条件了,就地击毙吧?
我是死人,你是指挥,你说了算。
开应声抬枪。啪地一发,王昊哲胸口也冒起白烟。
Te剩下的人撤出了仓库,只留下王昊哲和钟剑飞两人。王昊哲还呆滞在原地,没缓过神来。直到王森旭的声音在他脑子里炸响:你还他妈留在这干嘛?站起来跟我走啊。
什么时候换成你了。王昊哲迟钝地问。你怎么没走啊。
你还在里面我怎么走?王森旭怒道,我真他妈想给你这傻逼一脚。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的物资也在里面!
你,你的晚饭没有了。被人拿了。王昊哲想起来。而且,我,我他妈出局了。我是尸体了你没看见吗。
我不管别的队,我们从来都是要带尸体的。你死了老子也要给你带走,快起来!
王森旭出现在仓库门口,一手将王昊哲从地上提起来,赶着尸体往前走,王昊哲垂头丧气地被他推搡。二人磕磕绊绊地走到门口,钟剑飞靠在仓库墙壁上,带着微笑目送他们远去。
王昊哲忽然回头:飞哥。
嗯。钟剑飞说。我们平了。下次你就不欠我的了。走吧。我已经走了,你也早该走了。
……你不怪我的。
如果我非要怪谁,我怪我自己更多。
那我们……
钟剑飞终于笑不出来了。他苦涩地说:你别逼我了,求你了,王哥。
他妈哭够了没?王森旭在后面怒吼,浪费老子时间!我还要争名次!那个尸体!快他妈的给老子走!
这无疑是一副奇特的景象。在靠近终点线处,有人牵着一个冒着白烟的尸体跌跌撞撞地奔跑。
背包!王森旭喊。我背不动了。
死人不能背包。
那你走我前面!帮我探路,我看不清。
我他妈没力气了!而且死人也不能探路。
我累得快死了,王昊哲。
老子特么的也快死了,王昊哲终于怒了,我还受伤了呢!
你再这样我再也不跟你双排了。
王昊哲只好背上王森旭的背包,开始忍气吞声地开路。
王森旭颐指气使了一路,冷嘲热讽说了个遍,看见他掉眼泪就开始捧腹大笑,搞得他现在他妈哭的心情都没有。身体和精神都已经累到极点,脑子已乱成一团,唯一能想的就只有要干死王森旭这个畜生。王森旭赶着他一路飞奔,好不容易快到了终点附近,终于勉为其难地说:行了!现在你再请我吃顿饭,我就原谅你这个通敌拖累了我名次的事情了。这在平时叛逃通敌是要上法庭的。是不是很便宜你?
我要吃起码人均三百的,听见没。
喂,王昊哲,喂!
王森旭赶上去一看,惊了:你他妈又哭什么?
王昊哲真的哭了:傻逼,你他妈就知道欺压老子,霸凌老子,把老子当你的一条狗!
他哭得更大声了,但拔腿就跑起来,不给王森旭看他的脸。他跑得很快,一边跑一边哭嚎,引来王森旭在后面追赶。两人形成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引来终点附近的人频频侧目。
王昊哲一边跑一边哭着说:上次也是老子请你吃的饭!上上次也是老子请的你!又让老子请你!你从来不请老子,你踏马欠了老子一百顿,我好不容易挣的米都飞你肚子里了!
王森旭摸不着头脑,又看他哭得真惨,只好说:是是是,我欠你的,是我欠你的,行了吗?
本来就是。王昊哲一边抽噎一边说,你一辈子欠我的!
end
人生有梦各自精彩
*老公你说句话啊老公?
*跟河北第一课:忠义同背景,王子公主已婚但cp是钊康和旭哲(本篇钊康,带一句话旭哲)
*女装1预警
*全文请看我的置顶或者评论区神秘代码,哈哈被拿下啦我也没办法
郑永康坐在平日里不常去的酒吧里,第一万次为自己的不争气叹息。
其实他一般不会主动出来为这点事情买醉,只是今天王昊哲旧事重提,仿佛解开了什么陈年的封印,让郑永康格外想要放纵一次。
想当初,他们结婚的时候至少看着也像一对金童玉……玉电视机。两边家庭和谐统一,双方家长十分开明,商业联姻一拍即合,就连他们本人也对这场婚姻没有任何意见。
王昊哲曾经非常真诚地对郑永康说过,兄弟你知道吗,我当时...
*老公你说句话啊老公?
*跟河北第一课:忠义同背景,王子公主已婚但cp是钊康和旭哲(本篇钊康,带一句话旭哲)
*女装1预警
*全文请看我的置顶或者评论区神秘代码,哈哈被拿下啦我也没办法
郑永康坐在平日里不常去的酒吧里,第一万次为自己的不争气叹息。
其实他一般不会主动出来为这点事情买醉,只是今天王昊哲旧事重提,仿佛解开了什么陈年的封印,让郑永康格外想要放纵一次。
想当初,他们结婚的时候至少看着也像一对金童玉……玉电视机。两边家庭和谐统一,双方家长十分开明,商业联姻一拍即合,就连他们本人也对这场婚姻没有任何意见。
王昊哲曾经非常真诚地对郑永康说过,兄弟你知道吗,我当时真的想过结婚之后咱俩纯洁的友谊变质了怎么办?没想到你根本不给我这个机会啊。
彼时郑永康涨红了脸说你他妈也没给我机会啊!就算我早◯需要负百分之九十九的责任,你不做1就没有哪怕百分之一的责任吗?
不好意思,不做1是我的原则,王昊哲严肃地说,◯人太他妈累了,你懂吗?
我懂个锤子我懂!!郑永康愤怒地上手掐他脖子,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行不行啊!
王昊哲迅速滑跪说我的我的,忘了你也没体验过了,没关系的老公三分钟也很厉害了……
操你妈滚啊!你他妈现在就滚!
哎呀我滚我滚……老公真的治不好了吗这个?
滚——!!!
那时候郑永康羞愤过头没好意思说,但事实就是:真的治不好。
早◯这事儿他到青春期就发现了,刚开始还以为是青少年发育方面的问题,然而随着年龄的增长,一直不见任何起色。郑小少爷瞒着父母家人去了一个又一个男科医院,得到的往往都是令医生面露难色的结果,委婉地告诉他这个吃药是吃不好的,做手术倒是有可能康复,但做完手术就康复不太可能。
那就是没救了呗。郑永康面无表情,心里的悲伤逆流成河,觉得自己简直是天底下最惨最惨的男人。
可第二天他又满血复活,精力满满地工作、打游戏、泡吧,跟朋友聚会,没人知道他心里的痛。
郑永康激情演说:毕竟男人的眼泪作为下酒菜来说也很辛辣啊!
而唯一的知情人王昊哲对此的评价是:二次元真他妈下头,这个比早◯更没治。
唉,现充才是真他妈没品。郑永康惆怅地喝了口鸡尾酒,开始寻思自己今晚还能不能去网吧包个夜,他还是喜欢坐网吧里打游戏那种热闹的感觉,跟社恐鼠鼠人王昊哲聊不来呀。
“Smoggy!今天还是老样子吗?”
一串清脆的脚步声响起,郑永康循声望去,先看见的是那双得有十厘米高的细跟高跟鞋,然后才是那两条上弦月般弧线优美的黑丝大长腿,再往上,就是细腰、大胸和一张美丽浓艳的脸。
这个被叫做Smoggy的美人没有说话,只是表情清冷地点了点头,坐上了吧台旁的高脚椅,轻松踩着地面,光是抬腿交叠起来就让郑永康倒抽一口凉气。
呜,他捂着胸口痛苦地想,我可是二次元抓周抓到明日香的人!怎么可以对绫波丽类型的人动心啊!
下一秒Smoggy冲着酒保挑了挑眉,不满地哼了一声,恼怒的模样有如火山爆发,狠狠把郑永康的心淹没成了庞贝古城。
郑永康猛地把手里的酒一饮而尽:不行了!怎么有人生气的样子也能那么好看啊,完全就是在他的理想型上长了个人……此刻明日香也好绫波丽也罢,当一个二次元在心里把这两个角色摆出来跟三次元的人类比较时,他就该明白自己沦陷了。
如果……我那个正常的话……现在想必已经几几嗯嗯的了吧。郑永康低头看了一眼,也不能说毫无反应,只是现在这样可能还不如没反应,有时候只拥有一点比完全没有大概更痛苦,不患寡而患不均啊。
唉,所以遇到理想型姐姐又有什么用呢?他不中用这不是一切都没用吗?郑永康无力地摆了摆手,把酒杯往旁边一推,脑袋重重地砸在吧台上,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动静实在太明显,以至于从一开始就注意到他视线的Smoggy都被引了过来。Smoggy伸手跟酒保又要了两杯酒,踩着摇曳生姿的步伐走过来,轻轻把其中一杯放在了郑永康面前。
“请你的。”
郑永康无法直视对方,只是可怜巴巴地把酒揽进臂弯,整个人气息萎靡,不为所动地继续趴着。
“怎么了这是?还没开始就放弃了?”
Smoggy的声音充满调笑的意味,但郑永康一点也不介意。他绝望的点只在于他的理想型怎么就连声线都能如此符合他的审美,好有磁性的中性声线……如果想请Smoggy给他录个闹钟,他要花多少钱才能让这位姐姐答应?
“怎么不说话啊宝宝?”
郑永康触电一样地从吧台弹起,像受了极大惊吓的小狗似的缩起身子,脑内弹幕刷屏——我们还不认识呢就叫上宝宝了?!哈哈宝宝吗那Smoggy你无敌了,长这么无敌声音这么无敌还叫我宝宝,你完了要不是我早◯……呜呜呜对啊我早◯啊,一个早◯的我要怎么配上一个天菜的姐——
“姐姐,姐姐你别搞,”郑永康哭丧着脸,对Smoggy说出今晚的第一句话,“我特别喜欢你但是别搞,我们是没有可能的。”
Smoggy流露一丝真情实感的困惑:“你都没试你怎么知道没可能了?咋了,你看出我是男的了你不搞给?”
郑永康大受震撼:“你是男的?!”
“没看出来啊?”Smoggy更迷惑了,“那是为什么,你看着不像这么没自信的人吧?”
“姐姐我求你了别跟我说话了,”郑永康抱着脑袋低下头不愿面对,“不要给我这种虚假的希望了好不好……”
Smoggy笑了,弯腰俯身下去,吐出的气息像蛇信子一样舔舐着郑永康的耳朵:“什么叫虚假的希望,为什么不试试呢?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你这样的?”
呵呵,因为问题根本不在你身上啊Smoggy姐姐。
郑永康坐直身子,决定直接跟Smoggy爆了,一举戳破这充满梦幻气息的泡泡:“姐姐,我就直说了。我早◯,我不行的我满足不了你的。”
“哦,就这啊,我还以为多大事呢。”
Smoggy满不在乎地一撩自己的长发:“你早◯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他妈是1啊。”
郑永康沉默了。
Smoggy又笑了:“这下真放弃了?”
“更喜欢了,”郑永康抓起Smoggy请他的那杯酒干了,十分坚定地一抹嘴,“姐姐上我!”
——————————————————————
第二天,双双夜不归宿的一对逼人在家门口尴尬地正面撞上了。
王昊哲看着郑永康脖子上那条颈链,郑永康看着王昊哲颈侧清晰的牙印,一时纷纷无话可说。
郑永康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王昊哲抢先一步。
“老公你背着我在外面做0了?”
“………………………”
“老公?你说句话啊老公?”
【钊康/旭哲】双排
纪实文学短打(不是),cp浓度不高请随便吃一口🙏
张钊最近很烦很烦,对象的部门重要岗位换了个实习生顶上又是赶着要结项目的时候,小组长郑永康当仁不让负责带新人小孩,天天加班到凌晨,导致他天天一个人独守空房,这也没有那也没有,恼火得很。这天他和对象在公司食堂一起吃完晚饭,小猪mua了好几个腻歪完了还是转身向办公室走去,张钊发狠了忘情了决定你要新人不要我那休怪我背叛——在朋友圈大发特发双排邀请,先把瓦罗兰特瘾解了再说,旁边工位收拾东西的王森旭看到了,眼睛一转笑着说我知道谁有空,手机给我我帮你叫人,张钊把手机给他,拿回来的时候还好看了一眼,然后看到这个b拿着自己手机问他男朋友晚上有没有空双排。...
纪实文学短打(不是),cp浓度不高请随便吃一口🙏
张钊最近很烦很烦,对象的部门重要岗位换了个实习生顶上又是赶着要结项目的时候,小组长郑永康当仁不让负责带新人小孩,天天加班到凌晨,导致他天天一个人独守空房,这也没有那也没有,恼火得很。这天他和对象在公司食堂一起吃完晚饭,小猪mua了好几个腻歪完了还是转身向办公室走去,张钊发狠了忘情了决定你要新人不要我那休怪我背叛——在朋友圈大发特发双排邀请,先把瓦罗兰特瘾解了再说,旁边工位收拾东西的王森旭看到了,眼睛一转笑着说我知道谁有空,手机给我我帮你叫人,张钊把手机给他,拿回来的时候还好看了一眼,然后看到这个b拿着自己手机问他男朋友晚上有没有空双排。
张钊疑惑:你们今晚不双排?不是天天晚上双排在直播间秀的时候了?
王森旭摆摆手,说今天有事要晚点,他没人双排差点节目效果,弹幕说想要之前那个男神音双排念了好久了。
王昊哲真差那点节目效果么?对面很快的答应让张钊压下疑惑,晚上可以爽上分了别再说。至于郑永康等这一阵子忙完工作要是真跟自己跨段不能双排了,那正好找点别的事做。
——————
到家了张钊挂着语音听着对象的工作音,打开电脑进了大主播的ts听他边吃外卖边跟弹幕开播聊天,可能有一些观众点播了和浮黎元始天尊双排来还愿的,弹幕sc和礼物没有停过,正要开始组队的时候,ts里又进了一个人,王森旭回来了。
什么也和大主播约了双排只不过可能晚点,我那是考验你的现在人回来了狗当然是和主人双排啦,哎呀对不住天尊直播间的家人们送了这么多礼物改天都用来请天尊吃饭啊,家人们太热情了送了这么多那我们多请点啊借他的光我们也能吃点好的欧耶。
张钊:?6。
王森旭真是个出生,但异地情侣不易,总不能真拆散人家,认真对待朋友们兼双排搭子,没想到成了小情侣play的一环。张钊终于又约到了一个朋友一起打瓦,局内道具一交就是进点狂杀,狠的像是系数拉到百分之两百的自走挂,朋友听着那头点烟的声音,犹豫了下低低地问他是不是和对象感情出问题了。
张钊看着郑永康只是一味哄他,但又不得已被架去夜宵的消息默默碎了,他对象有没有问题不知道,但是他对象是再不回来他要出大问题了。
又一局结束,看大主播和他的野狗红红绿绿打得挣扎,张钊乐了,开始在弹幕里打字。
浮黎元始天尊:我看也不用请我吃饭了,这巴巴的蒂带不动大主播,要不要换个人双排啊?
飞快的弹幕里王森旭关了ts麦,给他加完班要去夜宵的发小打电话“郑永康别t/m惦记蹭实习生那69折海底捞了,你再不回家你对象都要变成男鬼找上门了,假给你部门请好了明天上午不用来,一天不来远程也行啊。”
【钊康】灼灼
*张钊x郑永康,不上升正主,圈地自萌。
*背景架空,设定架空,考究勿入。
*全文4000+,一发完,放心食用。
*热情小狗就是一往无前!
我们未来还有多少好年月呀!在那一连串的长远日子里,我是永远爱你的。
01.
郑永康一直以为他喜欢张钊这件事藏得挺好的,对吧。毕竟一个队还同在屋檐下,真暴露了那是叫什么来着?哦,对!办公室恋情倾向,要被约谈的怕不是。
而且郑永康一直觉得喜欢上张钊是人之常情吧,钊钊哥哥诶,他们这群打游戏的死宅男里难得一见的帅哥,不说十分也有八分吧!当然,在郑永康眼里张钊是实打实的满分帅哥。他一向不管别...
*张钊x郑永康,不上升正主,圈地自萌。
*背景架空,设定架空,考究勿入。
*全文4000+,一发完,放心食用。
*热情小狗就是一往无前!
我们未来还有多少好年月呀!在那一连串的长远日子里,我是永远爱你的。
01.
郑永康一直以为他喜欢张钊这件事藏得挺好的,对吧。毕竟一个队还同在屋檐下,真暴露了那是叫什么来着?哦,对!办公室恋情倾向,要被约谈的怕不是。
而且郑永康一直觉得喜欢上张钊是人之常情吧,钊钊哥哥诶,他们这群打游戏的死宅男里难得一见的帅哥,不说十分也有八分吧!当然,在郑永康眼里张钊是实打实的满分帅哥。他一向不管别人怎么评价的,你知道的。
但其实他心里这点小九九早被张钊摸得差不离底掉,也就欠个真确认的过程了,因为实在有点太过于明显了。且不论他张钊只是长得冷而不是脑子缺根筋,也不提郑永康平时闲得无聊就贴上来对他动手动脚的小动作,就说郑永康采访间隙都要抓个空偷偷伸手勾他的小拇指这个行为。
你好,我是没有触感还是没有大脑,zmjjkk?
这事换成别人的话,张钊大概会很无语地翻个白眼然后回敬此人一巴掌,但话又说回来了。
这人是郑永康诶。
张钊一侧过头就看见郑永康歪着头眯着眼冲着他咧嘴傻乐。不好意思,实在感染力太强,搞得张钊也没憋住噗嗤笑出了声。只能回过头去躲闪他直勾勾盯着自己的目光,再低低地回敬他一句。
傻逼啊你,有摄像头。
02.
张钊跟其他人相处起来其实跟郑永康之间的相处模式差距不大,他也是个和谁都玩得来的人,一向不排斥这些稍显亲密行为。无论是天梯排位撞上被自己一脚踢死,气急败坏过来假模假式勒他脖子啦、或是排到一起互相的吹捧啦,还是他在和他一起双排的时候搞怪冒出来的奇怪昵称。
什么宝宝、老公啦。
可能是叫的太多了,见怪不怪了。顶天了去也只会在扛不住的时候笑骂一句你真恶心。
张钊这天刚睡醒,迷迷糊糊地看见郑永康坐在电脑跟前打死斗,便凑上去跟他约双排。郑永康余光扫到张钊走过来,取下一点耳机听他说话,很爽快地便应了约。随手按下ESC拒绝了王昊哲的加入房间请求。
但他好像忘了王昊哲也在kook。
whzy:不是,喂?我能听见你知道吗郑永康,hello?
whzy:话说回来了,就非得双排吗,三排不行吗?
郑永康充耳不闻,切出后台退出kook再切回来条件反射地拉了下枪one tap了刚路过的瑟符。
呼,老子真他妈帅啊。郑永康想。
张钊倒是对此毫不知情,昨晚上熬得有点晚,点开客户端拉了郑永康加入队列后就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郑永康回过头偷偷瞄张钊,正好看见,顺手摸起来桌上的眼药水就凑过去要掰张钊眼皮子,吓得张钊一激灵。
“我操,你要死啊郑永康!”
郑永康也吓一跳,兔子似的往后蹦了一下就又凑上来对着张钊笑:“奴才不是看皇上眼睛不适吗,特来伺候皇上,皇上怎的还不~领~情~呢~”
张钊眼神往下一扫,看见小孩儿手上拿着的物件之后嘴上的念叨没停,人倒是顺着他的力道躺了下去。
“……有病吧你!”
郑永康听到这话倒是不气也不恼,反而笑的跟个太阳花似的回了自己座位,只幽幽留下一句“人家只是关心你啦,钊钊哥哥,啾咪!”回荡在张钊耳边。
张钊沉默半晌到底是没说话,只是在心里琢磨这小孩不是真贱兮兮的就是多少沾点成都本地特色性取向了。
拉倒,他是真贱。
张钊在心里纠结了半天,最终还是对此小孩儿的行为下了定义。简单、干脆、又不会产生多余的心理负担,多好。
对局刚开,郑永康就嬉皮笑脸地喊张钊给他发把沙鹰,张钊也惯着他,倒是郑永康在dash进点没有道具协同的情况下直接被人空摘了。他刚想哄就听见郑永康哼哼唧唧地嚷嚷:“我操!你怎么不来帮我啊张钊!亏老子还叫你钊钊哥哥!”
张钊本着恶心死他不偿命的想法面不改色地开口:“我被拌线拌了小宝,我没血了。”
他以为他回过头能捕捉到郑永康耸起肩膀皱着眉头瘪着嘴发出嫌弃声的糗样,却在回头的瞬间正对上郑永康抬头看向他的那道灼热目光。
完了。他想。玩脱了。
引火上身了。
这宝儿好像真他妈的对老子有意思。
03.
万顺治总觉得这两天的训练室气氛不是很对,平时最吵的郑永康这阵子也不天天叫叫嚷嚷着要给哥几个上上课了,张钊也一反常态地不爱在郑永康闹腾别人的时候打着杆子随棍上地一唱一和了。
万顺治刚结束一把排位,等待匹配期间转过身去不住地打量这两兄弟,越看越觉得邪门。跑过去伸手勾住王森旭脖子就往门外拽,差点没给王森旭连人带电竞椅一起分了尸。王森旭发蒙,伸手使劲去抠万顺治的手人才反应过来,赶紧撒开了手。王森旭站起来咳了两声,跟着万顺治的步子往外走,刚出门就抬手敲了万顺治一个暴栗。
“你他妈干嘛,逼宫啊?!我也对你没威胁啊伟大的兜底神!”
万顺治倒是对此没发表什么态度,只忧心忡忡地看了王森旭一眼,把王森旭看的直发毛,寻思了半天也没想出来自个儿到底哪儿得罪这约德尔人了。
万顺治想来想去,叹了口气还是张了嘴。
“你说郑永康跟张钊是不是吵架了啊?”
王森旭听到他说话才翻了个白眼,挥了挥手就往屋里走,只留下万顺治站在原地。
“你说他俩,要不互相阴阳怪气急了,要不就郑永康晚上爬张钊床了呗!他俩能闹翻?你放心吧,不出两天,保准好!”
万顺治疑惑,不解,但也不能拉着王森旭继续说小话。
因为他听见王森旭凑上去跟郑永康说他蛐蛐郑永康越来越菜了。
……沟槽的王森旭!
郑永康听见王森旭这话乐的不行,脚下一蹬椅子转过身去对着屋外的万顺治比了个中指。转回来的时候瞥见一边儿专心练枪的张钊,心里一咯噔。
我钊哥真他妈帅啊。……我到底为啥跟帅哥闹别扭,给自己找不痛快?
郑永康坐在椅子上挠了两下后脑勺,咬了咬嘴唇站起来凑到张钊面前贴着他耳机。
“张钊,走呗,点一根。”
张钊刚一偏过脑袋看他,郑永康就赶紧找补,虽然理由依旧很拙劣。
“我没火!走嘛钊钊哥哥!”
张钊听见他声音又开始发软,摆明了的撒娇,拿他没办法。只闷着笑了一声,便顺着小孩儿的意思跟着站起了身,靠在露台自顾自地点了根烟,郑永康刚叼上,看见他已经点上了就自然而然地凑过去怼着他的烟把自个儿的也蹭着。动作之自然正让张钊觉得自己这两天多半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郑永康就往他旁边一倚开了口。
“张钊,你说,我们未来还有多少好年月啊!”
张钊正在心里回味刚刚郑永康往他跟前凑的那一下,就被郑永康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问的发懵。
“……啊?郑永康你犯什么病,搁我这儿装文艺批?”
郑永康没说话,只幽幽地看了他一眼,从张钊这边儿看过去还没由来地有几分忧伤,莫名地让他心里发慌,赶忙举手投降。
“我错了,康哥,康神,我不该恶心你的,小的知错了行吗?别跟我闹脾气了。”
郑永康只是站直了身子突然贴近张钊,双臂撑在他身后的围栏上,微微抬着头望着张钊的眼。张钊下意识地就想躲,却被郑永康狗皮膏药似的跟着转头盯,张钊莫名其妙地有点紧张,咽了咽口水,思路却飞向天边。
怪不得他的粉丝说他像小狗,谁给他的狗狗眼。这么样的眼神,还怪可怜!
郑永康很敏锐地捕捉到张钊喉结微不可察地滚动,突然大笑一声,伸了个懒腰掐灭了嘴里只剩个屁股的烟,冲着张钊摆了摆手自顾自地往回走,只给张钊留下了个颇为潇洒的背影。
“你通过了康神的艰巨考验,本尊宣布,吾宽宏大量地原谅你啦!”
他妈的,张钊也垂涎我,百分百!
04.
比赛日程排的不算紧,于是郑永康有很多时间拿来水直播时长。
张钊看见谢孟勋老老实实地继续开播打着排位,直接把自己直播间标题改成了ob S1Mon港服排位,投了谢孟勋直播间的画面便乐颠颠的低头刷抖音。郑永康开着摄像头玩手机,突然弹了个“您的特别关注 EDG.Smoggy 正在直播,快来互动”的弹窗。点进去一看笑得不行,有样学样的也把自己直播间的标题改成了ob Smoggy ob S1Mon港服排位。
张钊听见郑永康的动静便溜达过来看他在干嘛,看见他电脑屏幕一阵无语,小声嘀咕了一句“抄袭狗”转身就要走,无意间扫过郑永康大喇喇放在桌面上还亮着屏的手机。
郑永康换了壁纸,纯黑的底烫金的字,遒劲有力的字体一看就不是郑永康的手笔,反倒是右下角那个依稀是个拿着步枪的火柴人像是出自郑永康之手。
张钊眯着眼辨认了一番,好歹也算有点文学功底,看出来上边儿写的是:“在那一连串的长远日子里 我是永远爱你的 ”
张钊觉得稀奇,这满脑子都是游戏和冠军的小孩居然开窍了?却突然想到了前两天郑永康在露台上跟他说的那句没头没脑的话。他逃也似的回到座位,平时稳得很的手竟然莫名的有些抖。他深呼吸了一口,点开搜索软件搜郑永康壁纸上的那段话。
他没开摄像头,直播间只能听见张钊啧了一声,然后咚的一下响,好像碰倒了什么东西,引的直播间刷了一连串的问号。
谁也看不见张钊扔在桌上的手机屏。
上面只显示了一段话。
“在那一连串的长远日子里,我是永远爱你的。”出自俄国作家契诃夫的短篇小说《变色龙》,原文是:“我们未来还有多少好年月呀!在那一连串的长远日子里,我是永远爱你的。”
05.
郑永康玩手机玩的眼酸,正巧烟瘾犯了。正欲去找张钊一起冒一根,回过头去看却发现张钊不在座位上。刚准备站起来去找就看见寿文君推开了训练室的门,身后还跟着被逮回来的世一步大人。
他和张钊一人挨了一个脑瓜崩,郑永康龇牙咧嘴地关了直播间的投屏就拿脚带着椅子滚到了张钊身边,没骨头似的往张钊身上靠。
“水时长被揍了,钊钊哥哥,人家好痛~”
张钊刚打开摄像头,刚平息下来的弹幕就因为郑永康这句话又飘起来满屏的“啊?”和“你就是EDG必吃榜榜一?”此类的弹幕。
张钊早就对郑永康这种行为见怪不怪,正准备揉揉他的脑门以示安抚就看见郑永康突然坐直了身子,颇为义正辞严地跟他的弹幕互动了起来。
“什么话,我明明是钊哥必吃榜榜一!唯一!”
张钊还是面无表情,只是转掌为ok,在郑永康脑门的隔壁又来了个脑瓜崩,接着就是一脚把郑永康连人带椅子踹了出去。
“滚!”
郑永康顶着脑门一左一右对称的两个红印子哼哼唧唧地回到自己的位置,连着拉了三次张钊都惨遭拒绝的时候愤而拉了ice一起,刚排进去就看见弹幕刷了一屏的哈哈哈哈哈哈。郑永康正准备张嘴问怎么了,就有好心人带着答案回答了他。
“你的钊钊哥哥在对面,和whzy双排的!”
郑永康闭上了刚张开的嘴,一声不吭地锁下了jett,只有重重敲击鼠标左键的那一声闷响暴露了他的愤恨。
四十七分钟后,一声惨叫划破了灵石路EDG基地的上空。
“他妈的王昊哲,挖我墙角还吃我分,你真是个傻逼!!!!!!!!!!!!!!!!!!!!!!!!”
06.
距离张钊无心的灵机一动识破郑永康的那点迟来的青春期的悸动也过去了几个月,期间张钊也迷茫过,也逃避过,最终都败给了郑永康一如既往的撒娇和耍贱。
他一向拿这个小孩没办法,与其上纲上线地跟人促膝长谈到最后落得个不知道相敬如宾还是相看两厌说到底是个影响配合和队内气氛的结局,还不如揣着明白装糊涂得过且过的好。毕竟也没看出来郑永康对他的这点小心思对他有什么影响,反倒是自己纠结来纠结去影响自己不少。
最近变阵磨合的不太好,迎来了不短的一段连败期。而就在这个阵痛期他们迎来了劲敌TE。Muggle和after前一阵子跟他们谈过心,张钊也痛定思痛地觉得自己不能因为这点没来得及捅破窗户纸的事影响整个队伍。
临上场之前张钊格外的冷静,打心底里觉得今天一定是场大胜。
而且老子今天一定巨准。
07.
郑永康又抽风了,张钊想。
谁家相亲相爱好队友打完比赛要穿过人群冲过来捧着老子脸亲一口啊?
你是不是要翻天,小狗崽子,你就仗着我拿你没办法是不是?
老子知道老子今天很准也很帅,那你也不能在这么多人面前亲我啊?
蹬鼻子上脸?
张钊面无表情地收拾着外设,面上看着古井无波心底里却是被郑永康的行为惊起了惊涛骇浪。
他忽然听见台下的人喊他多笑笑,他没说话,只是余光瞟见郑永康抬起了头。
他突然很好奇郑永康会对他们说些什么,他看见康康对着他们笑,灿烂夺目。温度差点灼伤了张钊的眼。他收拾外设的手不由自主地顿住,他听见郑永康对他们说。
“张钊只对我笑,懂不?”
张钊忽而释然。
怎么不明白呢,郑永康的爱从不吝于表达,他就是个小太阳,炽烈如火且明媚张扬。
无论张钊什么时候回过头去看,都能看到郑永康的眼,灼热的紧。
谁能拒绝这样的郑永康呢,张钊想。
“对,我只对郑永康笑。”
郑永康一如往常地回眸,这次却对上了张钊坚定望向他的眼。
他一直在自己后背努力去够张钊的手终于、第一次被有力的回握住。
今后的路,尽是坦途。
Fin.
河北第一课:忠义
*河北第二课:背叛忠义
*王子公主已婚背景但cp是旭哲和钊康(本篇只有旭哲)
*同系列可查看人生有梦各自精彩(cp钊康有一句话旭哲)
“我有事我先走了嗷,你们慢慢玩!”
大门砰地一声关上,王森旭看向旁边连个反应都不给的王昊哲,心想又来了。
又是只剩他和他兄弟老婆的情况了。
起初还不是这样的。
当初听说他的高中同学兼半个发小郑永康要结婚时,王森旭还包了个大红包送给他们夫妻俩,祝他们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婚礼当天王森旭第一次见到王昊哲,彼时对方只是站在郑永康旁边跟他一起敬酒的人。他对这个人唯二的印象除了长得像个电视机就是他真会整活,一看敬的是郑永康的兄弟,王昊哲干脆就...
*河北第二课:背叛忠义
*王子公主已婚背景但cp是旭哲和钊康(本篇只有旭哲)
*同系列可查看人生有梦各自精彩(cp钊康有一句话旭哲)
“我有事我先走了嗷,你们慢慢玩!”
大门砰地一声关上,王森旭看向旁边连个反应都不给的王昊哲,心想又来了。
又是只剩他和他兄弟老婆的情况了。
起初还不是这样的。
当初听说他的高中同学兼半个发小郑永康要结婚时,王森旭还包了个大红包送给他们夫妻俩,祝他们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婚礼当天王森旭第一次见到王昊哲,彼时对方只是站在郑永康旁边跟他一起敬酒的人。他对这个人唯二的印象除了长得像个电视机就是他真会整活,一看敬的是郑永康的兄弟,王昊哲干脆就把酒换成了白开水,理由冠冕堂皇说什么“君子之交淡如水,真兄弟就是要只喝水不喝酒”,完了他妈郑永康还来了句宝宝你说得真对,差点没给王森旭恶心吐,赶紧把准备好的礼物拿出来送走了这两尊大佛。
那时他万万没想到这只是个开始,日后这对神人夫妻折磨他的时候还多了去了。
婚礼后第三天,郑永康一个电话就把他叫到了他们的新房。站在装着水晶吊灯的客厅里,王森旭尴尬地无所适从,实在想不到有什么事是需要他这个局外人在新婚不久就来家里帮忙的,总不能是打麻将三缺一吧?
确实不是,因为郑永康掏的是扑克牌。他说王森旭,你坐啊。
王森旭不敢坐,他说你别害我,这集咱俩大学的时候一起看过,我可没做亏心事啊。
郑永康翻了个白眼,把他拉过来围着茶几坐下,说叫你坐你就坐啊,来两把斗地主,打完你就走行不行?
斗地主。斗地主?!王森旭难以置信地看着郑永康,很难想象他脑子是有什么毛病才会想出这种娱乐活动,不是哥们,你没有自己的事要干吗?比如跟你这个新进门的老婆培养培养感情?
郑永康就像会读心似的:快点,斗地主就是我们感情的桥梁!
行吧,主人家都这么说了,那王森旭也只能舍命陪君子,老老实实坐着看王昊哲给他们仨发牌。结果发到最后一张没剩,他沉默地抬头看向对面,只见电视机恍然大悟:我靠,忘了要留地主牌了!我的我的我的,重新发重新发。
唉算了算了,我来吧。王森旭叹了口气,把散在桌上的牌整合到一起快速洗切,扑克上下翻飞,看得人眼花缭乱,啧啧称奇。
王昊哲低声跟郑永康说,卧槽,你兄弟赌神啊?
郑永康拍拍胸脯:那不然为什么喊他来斗地主啊!公主我跟你说,他洗牌技术是真的好,当年我们在寝室都是他当那个荷官在线发牌……
咳咳!说这个干嘛?王森旭听得尴尬,连忙打断郑永康兴致勃勃的回忆叙述,原因无它,他本人的打牌水平实则烂得出奇,只有这一手洗牌发牌能看,而不知道为什么,他格外不想在兄弟的老婆面前丢脸。
王森旭把这归咎于郑永康不做人,然后极为迅速地发完了牌。
郑永康立马举手:我要抢地主!
没人跟他抢,他满意地翻开:大小王加一张2。
卧槽!王昊哲当即发出怪叫,兄弟你在干嘛啊!你是不是做牌啊兄弟?
卧槽我跟你们斗地主为什么还要做牌啊?王森旭也被震撼到了,而且我要做牌不应该给我自己做吗?给郑永康做牌干嘛?!
王昊哲说那现在怎么办,他明牌大小王加个2,投了?
王森旭点头,要不直接投了吧,下一把下一把。
郑永康无语了:你们别啊!万一我手里除了这三张全是烂牌呢?试都不试一下了?而且先说好,我们这个要打钱的哈,你们认输就直接算春天了哦?
在春天的威胁下,王森旭和王昊哲勉为其难地应战。然后不出意外地被打烂了。
你为什么要炸啊!王昊哲哀嚎着摔了牌,大哥你到底会不会斗地主,知不知道炸完给钱要翻倍啊!
那王森旭也有话说:我以为你能走完啊兄弟!谁知道你手里的牌都那么小啊!
来来来一人十块,不许赖账嗷。郑永康笑嘻了,伸手就朝两边的人要钱,他俩同时翻了个白眼,掏出手机给郑永康转了十块钱。
那天王森旭一跟王昊哲搭档就输,跟郑永康搭档也输,自己当地主更输,输得体无完肤,输得怀疑人生,输得他说我他妈怀疑你们就是来圈我的米来了,郑永康你缺钱我可以直接给,用不着这么拐弯抹角好吗?
郑永康说,你就是纯运气撇啊兄弟。那这样吧,不打斗地主了,我们换个别的东西玩。
玩什么?王森旭现在非常谨慎,要打钱的我都不来了。
瓦吧,我们来把三排。郑永康收起扑克,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这才是噩梦的开始。
王森旭不知道这对神人夫妻的网瘾是有多大,但隔三岔五他就会被叫到郑永康家里跟他们开黑,到最后他干脆把自己的外设都搬到了他们家的电竞房里,反正用不了几天他就会再次造访。
然而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情况发生了一些微妙的改变。
可能是从他终于能在王昊哲面前肆无忌惮地出口成脏开始,也可能是从王昊哲在他面前再也不遮掩自己的唐笑和变脸特性开始,但总之就是从某一天起,郑永康开始从这个三排开黑活动中神秘消失了。
最初王森旭还没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直到这样的情况越来越多,他一次又一次被留在郑永康家跟王昊哲双排到十一二点,他都要走了郑永康还不回家,王姓发小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不对吧?我为什么要在兄弟不在家的时候跟兄弟的老婆双排啊?
但王昊哲这时候会说:巴蒂吃夜宵不?附近有家烤鱼巨好吃卧槽,我请你吃?
不了吧,王森旭委婉地拒绝,我不吃鱼。
王昊哲看起来很遗憾:那好吧,下次一起去?
下次啊……下次再说吧。好吗?
好啊。
当初真不该说下次的,就该直接拒绝啊。
王森旭又偷感十足地瞟了一眼旁边专心打瓦的王昊哲,对方刚因为四杀烂尾怒砸电脑桌,摘了耳机就开骂,大声喊着巴巴的蒂给我干他!妈的傻逼吧这能不死的?
“那个……”王森旭一边盯着屏幕拿下残局,一边小心翼翼地试探,“你老公不在家的话,咱俩现在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啊?”
“哪样?”王昊哲用看傻逼的眼神看他,“我们干嘛了,打游戏双排犯法吗?”
王森旭连忙解释:“也不是这个意思吧,就,有人不是会很介意对象跟其他人一起打游戏吗……?”
“哦,你看郑永康像这种人吗?”王昊哲乐了,在等待排位的时间里毫不顾忌地转过椅子扫视王森旭,“你觉得他会生气?”
好吧,郑永康确实不是。王森旭沉默了,放开鼠标用拳头抵住下半张脸,不让王昊哲有机会观察到他现在的表情。但他觉得就现在的情况来看,郑永康会不会生气也说不好,毕竟,毕竟……
王昊哲忽然伸出手,点了点他的颧骨,把王森旭吓得连人带电竞椅往后一滑,眼神惊恐万分,就差问一句“你要干嘛?!”。
“你看起来怎么这么心虚啊?”王昊哲笑了。
王森旭平时没发现自己嘴这么硬:“我心虚什么心虚,你别带我节奏啊小心我告你造谣!”
“真的吗?”
王昊哲一蹬地板,也带着电竞椅滑了过去。突然拉近的距离让王森旭猝不及防只能愣在原地,眼看着王昊哲贴上来,靠得近到他只敢把视线聚焦在他脸上那颗痣,大气也不敢出,脑子里一片空白,既不知道王昊哲想干嘛,也不知道自己想干嘛。
“那你怎么脸红了啊?啊?说话啊王森旭?”
“……我、我脸红了吗?”王森旭紧张得舌头打结。
王昊哲笑开了:“红得一批啊兄弟!猴子屁股见过吗?要不要我找面镜子给你看看啊?”
完了。
那彻底完了呀。
王森旭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心率回落,肾上腺素分泌后是出奇的冷静。
我好像真的想对兄弟老婆犯错了啊。
“来不了啊兄弟,今天真有事真来不了。”
“你又有事了,最近这么忙吗兄弟?”
“哎呀……反正来不了了,就这样吧就这样吧……”
王森旭放下电话就忍不住自嘲地笑了:欲盖弥彰啊,你这样谁他妈还猜不出来你的心思了?你他妈就是个畜生啊王森旭,兄弟是信任你才把你喊过去陪他老婆玩,结果你就这样回报兄弟?
但是除了拒绝郑永康的邀请,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王森旭把脸埋进手心,第三千一百八十五次开始想沟槽的王昊哲,说是要请他吃烤鱼,一直拖到现在也没请啊。
郑永康从耳边拿下已被挂断通话的手机,朝王昊哲耸了耸肩:“他说他不来。”
王昊哲翻了个白眼:“又不来!他到底在装什么啊?妈的一天到晚哪有那么多事要忙,傻逼Nobody。”
“哎,说不定他是真有事呢?”郑永康劝道,“王森旭之前不是天天陪你吗,哪有自己私人空间了?生产队的驴也不能这么拉磨吧。”
“不是他凭什么啊,”王昊哲忿忿不平,“宵夜鸽我双排也鸽我!操,真是傻逼吧他。”
郑永康拍拍王昊哲的背给他顺气,难得主动提议道:“那能咋办啊,他实在不来的话,我们两个开呗?”
话音刚落,王昊哲就懒洋洋地摆手:“跟你玩腻了都,我就想跟他玩,他不来没意思。”
“哇——没想到公主你是这种人!”郑永康大叫一声,“喜新厌旧抛夫弃子啊!”
王昊哲又翻了个白眼:“子在哪儿我请问了?你非逼我现在揭你的伤疤吗?”
“别、你别,”郑永康受到一记重创,捂着心口委屈道,“说好的不提这事儿呢?唉,感情还是淡了!”
“从来没浓过谢谢,”王昊哲谢绝背锅,“跟早泄男没什么好说的。”
郑永康睁大眼睛,手指和嘴唇一并颤抖:“你你你……王昊哲!都说了不要提了!”
“不好意思喵老公你就原谅我吧喵,”王昊哲抓过郑永康的手,夹着嗓子矫揉造作地道歉,“我不该提你新婚夜还没开始就结束,然后我们只能躺在床上盖着被子纯聊天的事情喵。”
“啊啊啊啊我日你先人——他妈的闭嘴啊王昊哲!”
郑永康崩溃了,伤疤被反复揭开还狠狠撒盐的痛苦他今天算是体会到了,痛,太痛了。
“就算我们是表面夫妻你也不能这么说我吧!我真的伤心了呃呃呃……”
王昊哲呵呵一笑:“那怎么办,婚都结了还能离咋地。宝宝你就知足吧,我已经很爱你了好吗?”
“滚啊王昊哲,别他妈恶心老子!”郑永康干呕一声,“你赶紧滚,真的,老子现在不想看到你,你赶快从老子面前消失。”
“滚去哪儿啊?我无处可去啊康神,你给我个目标呗?”
“祸害王森旭去吧,”康神果断在兄弟的心理健康和自己的心理健康之间选择了自己的,他掏出手机发给王昊哲一个定位,“这是他家地址去吧王昊哲!不用回来了我真不想再看见你……”
“那不能啊,家还是要回的吧。”
王昊哲嘴上这么说,手却已经乖乖点开那个地址,思索着现在打车去能不能把王森旭逮个正着。
“哎呀你就去吧,横竖不吃亏,吓他一跳就赚了啊!”
如果吓到王森旭就是赚,那王昊哲现在已经大赚特赚。
游戏里的顶级信息位就这样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被一突偷家了。拍门声响起的时候,王森旭脑子里的雷达就开始滴答作响,等从猫眼里看清王昊哲那张超绝电视机脸后,他更是蹬蹬蹬后退三步,吓得思路打结缠成一团,满心想的都是他怎么来了!他……他特意来找我的吗?
王昊哲对此毫无知觉,只是站在门外啪啪拍门:“巴巴的蒂快开门,别躲在里面不出声我知道你在家!”
卧槽!王森旭那一瞬间替别人尴尬的毛病又犯了,飞快拉开门把王昊哲拽了进来,边关门边低声说道:“你不嫌丢脸啊!让人家听到怎么办?”
“呵呵,”王昊哲唐笑两声,“我又不住这儿,丢脸的是你呀巴蒂。”
……行吧。王森旭无话可说。
他眨了好几下眼睛才稍稍整理好心情,勉强维持面上的平静:“你来干嘛?”
“来找你啊。”王昊哲语气寻常,理所当然。
王森旭深吸一口气:“找我干嘛?”
王昊哲理直气壮地说:“找你玩啊,你知不知道没有你在我根本不想玩啊……哎哟求你了巴蒂陪我玩嘛,我做什么都行啊!”
他说到一半自然而然地就去拉双排搭子的手,然后被王森旭不着痕迹地躲开:“不是、你……你知不知道说这话什么意思啊!”
“啊?什么什么意思,就想让你陪我玩啊?”
王昊哲又试图去拉王森旭的手,这次对方反应更大,激烈地甩开了他的手:“你是不是有病啊王昊哲?你他妈一个有夫之妇跟我说这种话合适吗?能不能回家让你老公陪你玩啊!”
“哦,但我不想让我老公陪我,”王昊哲摊着自己的手,听上去甚至有一丝委屈,“我就只想要你啊。”
王森旭的理智条降到底了。
“什么都可以吗?”
“只要我陪你玩,你做什么可以吗?”
王昊哲警觉道:“干嘛,犯法的事儿我可不做啊!”
“给我睡犯法吗?”王森旭异常平静地问道,“你能给我睡吗?说话啊不是只想要我吗,给睡吗王昊哲?”
王昊哲不说话了。
行,说出来了,终于他妈的完蛋了。王森旭想,得搬家了。
他愿意承担说出这话的一切后果,包括但不限于王昊哲当场给他一巴掌或者立马跟郑永康告状,说你发小竟然觊觎你老婆,赶紧给他捅个三刀六洞让他赎罪。
然而,以上这些举动王昊哲通通没有,他仅仅以一种非常新奇的眼光上下打量王森旭,好像跟从来没见过他似的,可脸上也没什么恶心的神色,只是若有所思,王森旭被他看得头皮发麻,实在猜不透他下一步想做什么。
王昊哲把他仔仔细细地从头看到脚,突然笑了,用一种带着点嘚瑟的语气恍然大悟道:“哎呀……王森旭啊Nobody啊,原来你是想睡我啊!”
“早说嘛,”王昊哲乐开了花,“这有什么不行的,给你睡啊。”
【旭哲编】一个合格的前任向导2
哲这到底是你前夫还是你前父啊
完了我还没写完,这下必须要给这篇文起名字了
个人演练的后半程总是更难。他们又按照地图方向前进了二十多公里。
这一路过来不算顺利,总是迎头碰上指挥部投放的变异物种群。但这也说明,他们现在赶在最前面了。
他们一路狂奔,基本不怎么休息。王森旭总是疑心后面有人跟着,催命似地赶路。钟剑飞闷不吭声地跟上了这对于哨兵来说都有些变态的行程安排。中间他一度有些脸色发白,王昊哲问要不要背他,他都摇摇手。
王昊哲被拒绝了,还放不下心,在前面开路的时候都忍不住频频回头,差点把自己绊一跤。王森旭在精神链接里冷笑:你自己走路走得明白吗就看别人?
你不懂。飞哥很能逞强的...
哲这到底是你前夫还是你前父啊
完了我还没写完,这下必须要给这篇文起名字了
个人演练的后半程总是更难。他们又按照地图方向前进了二十多公里。
这一路过来不算顺利,总是迎头碰上指挥部投放的变异物种群。但这也说明,他们现在赶在最前面了。
他们一路狂奔,基本不怎么休息。王森旭总是疑心后面有人跟着,催命似地赶路。钟剑飞闷不吭声地跟上了这对于哨兵来说都有些变态的行程安排。中间他一度有些脸色发白,王昊哲问要不要背他,他都摇摇手。
王昊哲被拒绝了,还放不下心,在前面开路的时候都忍不住频频回头,差点把自己绊一跤。王森旭在精神链接里冷笑:你自己走路走得明白吗就看别人?
你不懂。飞哥很能逞强的。王昊哲说,我怕他跟不上硬挺着。他脊椎有旧伤……你别嫌他走得慢,王森旭,我们已经挺靠前的了,估计只有郑永康张钊万顺治那几个变态比我们快了。而且你们edg不缺这点积分吧?你们次次演习第一,物资分配少谁的也不会少你们的。
那我的个人功勋呢?
下次我的任务积分贴给你还不行吗。好吗好吗88dd,你最好了。
王森旭烦躁地挠了挠头。
不好。他说。
为什么!
谁要你的积分。王森旭说,还不够我塞牙缝的,我任务级别随便一做就比你高。你这么心疼你飞哥,你怎么不送给他去?
说罢,他猛地加速,越过王昊哲走到前面去了。
钟剑飞迷茫地抬头,对队伍的队形变化稍有疑虑。王昊哲一边跳脚一边在后面恨恨地骂:傻逼王森旭,个沙雕……
怎么了?钟剑飞问。
他说我反应慢!王昊哲立即道,我都说了刚才遇袭那一拨我反应已经很快了,我实在是兼顾不过来。你说是吧飞哥?王森旭是不是纯傻逼?
钟剑飞看见走在最前面的王森旭脚步忽然放缓了下来。每当王昊哲凑过来跟他说话,edg的这位变异哨兵就会不自觉地走得越来越慢,竖起耳朵。他怕是仔细听了一路了。
钟剑飞不由得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飞哥,你评评理啊!他怎么好意思骂我的?他也不准啊?
嗯。钟剑飞忍着笑说,王哥说得对。
王昊哲瞪了他一眼。你又他妈敷衍我。
我没有。钟剑飞一本正经地说。你进步很大,已经又比之前见面时候厉害了。
真的?
真的。
王昊哲翘着尾巴走了一会儿。他忽然又问:那你说,我跟小开谁是更厉害的突破手。
钟剑飞几乎憋不住笑了:别幼稚行吗王昊哲。
王昊哲大怒:你他妈之前就是在敷衍我!!你这人就是高情商,就是不得罪人!
没有。怎么会敷衍你呢。钟剑飞宽容地说,我是真心的。
王昊哲突然停下脚步。
那你为什么从来不问。
问什么?
他看向钟剑飞,又看向地上。你为什么不问怎么不是我俩链接?你为什么不问你和王森旭,谁是更好的向导?编哥,你为什么不问呢?
一时间,气氛沉默了。
钟剑飞还是一如既往温和地说:王昊哲,我为什么要问呢?
有这个必要吗?
王昊哲脚下踉跄了一步。王森旭的声音几乎是在同时从前方响了起来,尖锐刺耳:王昊哲,你他妈还不滚过来?在后面下蛋吗?突破手不突破要你干什么用?
来了!别狗叫!
王昊哲立刻扬起头来。他赶上前去,速度快得几乎像是在逃脱。钟剑飞往前望去,两个哨兵并行在丛林里,彼此照应,清扫前方的一切障碍。
他确实没有必要问的。
天色渐暗下来,他们找到一处废弃仓库,权当落脚之处。钟剑飞瘫坐在角落中,大口大口喘气。
飞哥,还能不能行了?
能。能行。钟剑飞把气喘匀,手里扔下两根肾上腺素针管。还能顶得住。他靠在墙壁上,低声问:我能守最后一班吗?
得到肯定回答后,他基本是立即就昏睡了过去。
王昊哲朝着王森旭讨好地一笑。你先睡吧巴蒂,等会我叫你?
王森旭摇摇头:我要出去看一圈。以防有人暗算。
你还在想啊,你别被迫害妄想症了。哪有人跟着啊?王昊哲看见拦不住他,哎哟算了算了,我跟你一起去。看完了总能回来睡觉了吧?
他们走出屋外,月光明亮,视野很好,周围确实没有藏人的空间。但王森旭忽然狐疑地退了回来,摸了摸仓库的外壁,放到鼻子下面闻。
他迟疑道:这个外面好像涂了……东西?
远处传来一阵低低的不详嗡鸣声。两个哨兵都猛地抬起头,月光下,一团东西在接近他们,黑压压如同云翳。哨兵的目力极好,席卷而来的东西是虫群,接近速度极快——如果现在他们掉头狂奔,还有跑掉的可能。但那意味着放弃一路上搜来的补给和装备——还有队友。
王昊哲痛骂了一句:草你妈这主办真的死了M了!哪里来的这种阴招??这仓库就是个陷阱!!我他妈算是知道为什么物资里还有火焰喷射器了!
如果不跑,就是一场恶战。他们体力基本都耗尽了。
王昊哲愣在原地,看见王森旭掉头往仓库里冲。
卧槽,巴蒂,你干嘛?
别让我知道你是这种打起来会卖向导的哨兵。王森旭狠狠地道,不然老子再也不会当你这个死人的向导了,知道了吗?再说了,老子的晚饭还在里面!
王昊哲反应过来了,跟着往里冲。装备到手才有自卫的可能。正跑到仓库门口,门口一声轰然巨响,火舌从门内往外面舔了出来。
燃烧弹!王森旭喊道。
仓库内的向导在毫厘间作出了最正确的判断;甩出燃烧弹把仓库门封死,拦住了要进来救援他的哨兵。火光对虫群来说是死神之歌,也是致命的吸引。它们前赴后继地踏着同伴的尸体冲上来,均被里面喷射出的道道火焰吞没。
作为指挥,王森旭在此刻完全认可了对方的能力和果决。这就是最高效的处理方式。耗费一个基本已无力再前进的向导,为全队换取更多的时间。如果是他自己,他也会这样做。
他猛拉了一把王昊哲,骤然转身:现在走!
走?王昊哲挣扎,小编还在里面!
这是演习。王森旭加重语气。他可以发信号放弃,马上直升机就会来,他不会有事。他现在还在坚持,只是在给你争取时间,明不明白?
不……不行……
我们再不跑就来不及了!这里太亮了,你想当靶子吗?喂!王昊哲!
王昊哲眼里映照着熊熊火光。他似乎听不见王森旭说话,只是一直重复:不能这样……不能再这样……
他的精神状态不详地波动起来。王森旭暗骂不好,王昊哲已经掉头往虫群密集处冲去。
对不起,王森旭,对不起。他的精神链接里留下哨兵的最后一句话。你先走吧。我也会给你争取时间的。
随即,精神链接从那侧断开了。
王森旭的脑子轰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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