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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行世界

片段3：复婚还是复健

【拍摄现场】

宋阳在拍戏，马丽和沈腾串一场。

马丽寻思宋阳是想电影院门口收菊花了，回头路演的时候又有极端粉丝现场拉横幅“贺我cp诈尸之喜”。

心里虽然这么想，但是她对宋阳真的盛情难却。那天他带了一瓶茅台来马丽家，马丽就拿出来了一盘花生米，但他掏出一个打火机，看着马丽。

马丽就回答了一个字：好。

宋阳放下了打火机，俩人就着花生米，把客串的合约签了。

 

马丽素面朝天就来了，沈腾更过分，T恤皱得像刚捡的破烂。这对前两口子在自己的地盘真的很不修边幅。但不修边幅和不修边幅区别还是很大，至少马丽的衣服是干净整洁大方加搭配过的。

她看着沈腾，沈腾看着她。

“你光看着我，我就已经很害怕了。”沈腾垮着脸。

“你没有保姆也没有钱买新衣服吗？”马丽虎着一张脸。

“媳妇儿，这件衣服它就是这个设计，是你在日本买的。”

马丽抬手，沈腾战术性后仰。

“失误了失误了。马丽女士。”

马丽不搭理她了，带着助理往里走，路上还悄摸问了助理，“真是我买的吗？”

“好像，是吧。但你买的那件不是这个色儿啊。”

“他是不是又诓我？”

“好像，是吧。”助理不懂事了。

 

太阳伞下。

马丽换好衣服化好妆坐宋阳旁边，沈腾再不从化妆间出来，她就困了。就着这大好阳光正好打个盹儿。

宋阳给马丽递了瓶汽水儿，“你俩咋样啊？”

“没咋样啊。”

“你俩……还没复合呢？”

“没啊。”

“你为啥不跟我师哥复合啊？”

“他要离婚的啊。”

“他为啥要离婚呐？”

“你为啥不改名蓝猫淘气三千问啊？”

“那你以后叫我‘问问’，”宋阳也是没脸了，“真的，为啥离啊。”

“你问他去。”

“我、我、我那、我不敢。”宋阳又问了，“他最近不是黏你可紧了，不是想复合吗？那你啥意思啊？”

马丽嘬吸管，不说话了。

“不说话就是想呗。”宋阳把马丽一撞。

马丽汽水险些撒了，但她居然没骂宋阳，而是大声喊了一句，“不想！”

宋阳笑得龅牙都出来了，“不想就不想呗，喊这么大声怕谁听不见。”

马丽立刻要龇宋阳了，这时候沈腾终于出来了，“不想啥啊？”

“有你啥事儿。”马丽站起来，白眼一翻，就位去了。

“她不想啥啊？”沈腾问宋阳。

“不想跟你拍吻戏。”

“咋还有吻戏呢？”沈腾赶紧翻剧本，还有这好事？？他咋没看到。

“哥你变了，你现在是说啥都信。”宋阳喝了一口汽水。

“瘪犊子玩意儿，滚一边去！”沈腾差点儿剧本要砸宋阳脸上，他也就位去了。

 

俩人在太阳底上有一会儿了，别看五月的天气还挺舒服，这要是猛地在太阳下站几十分钟，人还是有点受不了。

关键沈腾这人他不记词啊。这镜头一共五句话，八条了，还过不了。这么多年其实马丽也习惯了，但今天过分了。

沈腾从第一句话的第四个字忘起，忘了七遍。第八遍不忘了，顺序说反了。

马丽看着沈腾，“哥，不行吃点儿药吧。”

“妹儿啊，”各部门注意，沈腾要开始狡辩了，“其实我是觉得这戏不得劲。宋阳你来一下！”

沈腾一嗓子把宋阳喊过来，指着剧本跟他说，“你看啊，两口子哪有站这么远的，是不是差点意思。”

“确实。”

“至少得加点动作啊，减少点台词，你说呢。”

“确实。”

“你看不说搂腰啊，肩膀总得搭一下吧，多多少少，是不是得给观众看点儿东西？”

“确实。”

沈腾在这唱戏，宋阳在那打鼓。俩人虽然没商量过，但一唱一和的还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吗。

马丽听烦了，直接问，“那要不加段吻戏呗？”

“那要是你坚持的话，我也不好拒绝啊。”沈腾放下剧本，真挚地看着马丽。

马丽双手抱臂，仰头看着沈腾。五月的太阳，十二月的马丽。

“不加……也有不加的道理。你看是不是，宋阳？”

“这……腾哥的主意，不是我的啊！”宋阳一溜烟就跑监视器后面去了。

 

“来，下一场！”宋阳通知了换景儿。

到了下一个场景拍摄地，天已经擦摸黑了。马丽问了一句，“宋阳，这天光不够了吧？”

“没事儿，能拍。”宋阳走过来，把马丽手里的剧本抽出来，换了一张纸给她，“照这个来。”

“啊？现场换词儿啊？”

“你怕啥，你千场女王。”宋阳笑了。

“那你让我看一会儿，待会开始啊。”

“行，你说开始就开始。”宋阳回到监视器后面。

马丽顺了几分钟词儿，镜头不多，她大抵也想好了怎么演。于是向宋阳打了个手势。

“第六场第一次”啪一声，开拍了。

沈腾念了一句台词，“冬梅。”

“什么玩意儿？？”马丽直接就出戏了，“你看剧本了吗？”

“哎呀，忘了忘了，一看见那边儿的向日葵，秃噜嘴了。”

马丽顺着沈腾指的方向看，才发现一辆蓝色大卡车整个车屁股朝着她俩，载满了一车的向日葵。

“那干嘛用的啊？”马丽也突然想起《夏洛特烦恼》。

“眼熟不？”

“上过小学都眼熟向日葵。”马丽把头扭回来，不想理他。

沈腾又朝另一个方向一指，“哎你看那布景板好像是之前咱比赛用过的啊？”

不远处高台上摆了个大画板，画的是一个黑夜中举着电锯的——马丽。

马丽没抬头，翻剧本呢，“啥啊，咱啥时候参加过比赛啊。”

马丽不抬头，沈腾急了，“就我参加那喜剧比赛那次。”

“那是你的比赛，我就去给你帮了几回忙。”马丽还以为沈腾说他俩组队比赛啥的呢。

“那哪是普通帮忙啊，你是去夺冠的。马老师你要看得起自己。”

“哎呀，我是去拖后腿的。”她说的漫不经心。

“我哪儿那么多后腿给你拖。”

马丽抬起头，眼神说不出什么情绪，只是很低地问了一句，“说这干嘛。”

沈腾握住马丽双手手腕，“想给你道个歉。”

天色已完全暗下，弯月浮在云后。七八块大画板向两人移动而来，马丽终于看清了这些莫名其妙的画板是什么。

白色西装的男人搂着红裙女人在跳舞。

沙滩上餐桌两边坐着长裙妻子和丈夫。

即将出远门的画家在画他怀孕的妻子。

手术室门口绿色裙子的女人和她老公。

骗子站在树下骗一个单纯又虎的女孩。

老太太倒在地上，军大衣的小伙去扶。

以及……他们离婚那天在街上分别的场景。

 

镁光灯从侧后方打过来，蓝色卡车的向日葵向地面倾泻，画板排开成一面长墙。

沈腾走向不远处的高台，站在灯光下，拿着话筒说，“我从来没给你道过歉，今天我给你道个歉。我当所有人面儿给你道歉。我没有珍惜你对家庭的付出，没有肯定你对事业的牺牲，没有忍耐时间对爱情的消耗。吵架的时候我不应该闭嘴冷暴力，我应该跟你拼了。我保证以后你骂我的时候，我关手机不打牌。我保证以后脏衣服一进门就放洗衣机里，绝不可能扔沙发上三天。我保证你出远门回来家里没有堆半米高的外卖盒。”

“我不会在你烦我之前走，你能不能不要烦我。分开以后，我看见谁都像你，可谁都不是你。我跟朋友说话都叫错你的名字，我的生命不能没有你。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最亲近的人。你能不能不要电梯里看见我就走，不要听见我名字就不高兴，不要有我的节目都不去。”

“冬梅，我现在有一车向日葵了。”

“晓丽，我再也不会骗你了。”

“秋霞，我哪儿都不去陪你生孩子。”

“你在戏里嫁给过很多人，我在戏里爱过很多人。可我只有一个你。我们曾经一起走过了寂寂无名简陋潦草，现在我什么都不要，你能不能回来我身边？你说的所有话我都听，所有的错我都认，我改，我什么都改。你能不能回来我身边？”

沈腾站在那一端的高台上，镁光灯下眼中微微泛光，“马冬梅！原谅我吧。”他喊了电影里的名字，“无论你叫什么，无论你胖还是肥，无论你彪还是虎，无论你凶猛还是残暴，我都想娶你，你帮帮忙再嫁给我一次吧。”

马丽走上高台，看着沈腾，巡视这满场的道具舞美，“花不老少钱吧？”马丽现在明白为啥宋阳敢拿打火机去她家威胁她来客串了，这是早就安排的大场面啊。

“可不是嘛，你要是不复婚，咱家钱都浪费了，”沈腾捏住马丽的手放在他心口，皱眉说，“不心痛吗？”

马丽睁大眼睛，睫毛忽闪如蝶翼，“但要是不复婚，你花的就不是我的钱啊。那我就不心痛了。”

“药呢，我药呢，速效救心丸，快！”沈腾被气得翻白眼，作势就要倒在地上。

马丽不顾‘心脏病发’的沈腾，笑着捶他肩膀，“你能不能正经点儿！”

沈腾立刻站直了，掏出户口本责问马丽，“我不正经吗？我户口本都带了，多严肃多正经啊。”

“你随身携带户口本啊？？”

“可不是嘛，我寻思你不嫁给我，我随机娶一位在场女性也算是对爸妈有交待了，你看后边那个，盯我老半天了，哈喇子流到鞋里了！”沈腾眯着眼睛给马丽指百米开外一团女影子。

马丽踮起脚尖，视线往沈腾指的方向扫，“唉还真是啊，你别说我看她长得还挺清秀的，你去问问她愿不愿意。”

沈腾把马丽衣服下摆用力一扯，气不打一处来，“你看见什么了就清秀，我连那是麻袋还是人都分不清楚，那老远你什么眼睛啊，天文望远镜啊？”

马丽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那你就娶个麻袋呗，算你为物种多样性做贡献了。这可能是你离学术最近的一次了。”

“你这人怎么好赖话听不明白呢？我跟你说，我这是给你机会啊，”沈腾围着马丽转起来，一边转一边叨叨，“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中国最优秀的喜剧导演。”

“我呸！徐峥不还活着呢吗？”

“可我有头发啊，他也有吗？我是中国最优秀的，而且有头发的，戏剧导演！”

“那周星驰有头发。”

“哎哟喂你真能高攀，且不说人家看不看得上你，你俩就没法对话，来你现在给我唱个《屯儿》，但凡有一个字是标准的，我亲自送你去香港！来你唱！”

马丽捂着嘴开始标志性大笑，而这个沈腾还围着她转呢，一边转一边碎嘴，“所以我说，你不要不识抬举。我，有头发，有才华，帅气，听话，就这资质全中国你找不到第二位了。你嫁给我就是如虎添翼、如鱼得水、如胶似漆、如……”

沈腾说着话，圈越转越小，越转越小，没一会儿脚下就开始打滑，他转地头晕。马丽在沈腾真的倒在地上以前冲过去扛住了他，俩人笑得气都上不来了。

“你转得我眼睛都晕了，你能不晕吗，哈哈哈哈哈哈哈”

“哎呀，半径太小了，大意了。”沈腾笑得倒在马丽左肩上，一米八大高个完全压着面前这个女人身上。

“哎？哎？哎？你腿呢？能不能自己站起来？”马丽像个人型弹簧，苦苦支撑着肩上的庞然大物。

“我头晕。”庞然大物撒娇。

“又没让你拿头站着！支棱起来！”

“支棱起不来了。”

沈腾嘴上说着耍赖的话，其实还是站直了，下巴却搁在她肩上，将她抱着轻摇起来，低声道，“抱一下。”

忽地有一种春煦如风的温暖从马丽心底升起，她爱上的人，她爱过的人，她爱着的人与她相依相伴，想与她携手度过茫茫流年。

她有些犹豫，但又还是抬起手放在他肩上，紧抱着，任他摇晃。她温柔又娇依，“干嘛呀，没答应复婚呢。”

“那我占点儿便宜，待会你走了，又见不着了。”

她轻笑，拿手拍他肩，“那你不走啊，在这过夜啊。春风吹战鼓擂，今晚你跟谁？”

沈腾立刻放开她大声嘲笑，“马丽你现在这包袱是越来越不转弯了，都跟谁学的啊，土到地底下去了！哈哈哈哈！”

他不止嘲笑，他还跳起来笑，转着弯地骂。马丽恼羞成怒随手抓起一个包，追着就打，一路打到地面，“我给你脸了沈腾？来你把户口本拿来，我给你撕个转弯的户口本。还复婚呢，我让你复健！”

 

后采：

马丽询问后采导演。

“哎我问一下啊，之前我们团队都跟人说了有我的节目就别请沈腾，你们怎么敢请呢，不怕闹矛盾吗？”

“呃，我们这节目是沈腾老师投的。”

“……合着，小丑就是我自己呗。”

“也，不能这么说，您可以把这当做复婚之路的纪录片。”

“那也太贵了吧？！”

“沈腾老师说您肯定能把节目卖出去。”

“我卖？我卖？？为什么是我卖？？”

“因为现在他的钱就是你俩的钱了。”

“……”

 

场记询问宋阳。

“导演，刚才都拍了吗？”

“拍了。收声也挺好。回头做成MV，他俩复婚我就送这个。”

“那份子钱就省了？”

“嗯呐。”

 

据极端cp粉爆料，后来《人生不止如初见》之间剪成了一个半小时纪录片在网络平台播放的时候，她们把横幅拉到了公司门口——“马丽复婚，郝建复健，我们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