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梅子时节
这是一篇记于在那个刚到天地山住的那个小屋
的二人小日常
(对就是这个屋↓截于正式话第四话故居)
[图片]
人物是作者大大的
ooc是我的
文笔一般见谅(捂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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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到来,树上的梅子由青涩的绿转变为明亮的金黄,树下放置着一张石桌,两个石椅,石桌上置着盛放着新鲜梅子的簸箕,簸箕边有一把剪子,一个茶壶,一盏清茶,而一只修长的手轻轻拿起茶杯,正想喝一口,山下隐约出现了一个黑衣银发的少年身影。
赵暮涯放下手里的茶杯,把另一只手里的《后宫风云录》放在桌子上,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那双好看的眼睛里是他自己也没有注意过的温柔深情。
少年身形轻巧,转...
这是一篇记于在那个刚到天地山住的那个小屋
的二人小日常
(对就是这个屋↓截于正式话第四话故居)
人物是作者大大的
ooc是我的
文笔一般见谅(捂脸)
————————————————————
秋日到来,树上的梅子由青涩的绿转变为明亮的金黄,树下放置着一张石桌,两个石椅,石桌上置着盛放着新鲜梅子的簸箕,簸箕边有一把剪子,一个茶壶,一盏清茶,而一只修长的手轻轻拿起茶杯,正想喝一口,山下隐约出现了一个黑衣银发的少年身影。
赵暮涯放下手里的茶杯,把另一只手里的《后宫风云录》放在桌子上,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那双好看的眼睛里是他自己也没有注意过的温柔深情。
少年身形轻巧,转眼就到了屋前,看见了立于树下的蓝衣身影,不由得加快了脚步,一把推开门。
“赵暮涯!今天怎么知道出来接我了?”
“梅子熟了,给你晒点梅干。”
夙又漂亮的银灰色眼睛笑的弯起来,也不说话,就是笑着看他。
“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赵道长真是多才多艺,出则打怪,入能持家。”
夙又翻身跳到梅子树的枝干上,从树上摘下一个金黄的梅子,秋日的阳光通过树叶斑斑点点地打在夙又身上,给他度上了一层温柔的光芒。夙又咬了一口梅子,酸酸甜甜,从舌尖一直到心底。
赵暮涯看着他,张开双臂,仰头:
“下来,我接着你。”
夙又吃完一颗梅子,丢了核,
“谁要你接……”
虽然这么说,但是他还是甩甩手,从树枝一跃而下,正好跌进赵暮涯的怀里。
赵暮涯笑笑:
“今天怎么这么听话?”
夙又把头埋进赵暮涯怀里,不吭声。也许是天气正好,也许是心情好,也或许是时间正好,更恰当来说,应该是眼前的人正好,这个令他心动的,独一无二的赵暮涯。
赵暮涯怀里抱着夙又,手指摩挲这夙又柔软的银灰色长发。
“这么听话,现个原形让我捋捋吧。”
“不要。”
赵暮涯的手穿过夙又的长发,抚摸他柔软的后颈,又顺着后颈向下,摩挲着那劲瘦腰肢。
“唔……大白天的发什么疯?”
夙又抬起头,耳尖后颈泛着红,赵暮涯看着,忽然俯身。
一会儿赵暮涯放开夙又,鼻尖轻轻蹭着夙又的侧脸,低声在夙又耳边说:
“嗯哼,梅子味的。”
夙又的双颊更红了,连着那泛着红的眼角,和那红润的唇,都映进赵暮涯的眼里。赵暮涯打横抱起夙又,走进小屋。
“赵暮涯,你干嘛,这天还没黑,你……”
赵暮涯一偏头,反手关上了门,又施了一层幻境法阵,营造出了黑天的景象。
“夙又,你看,天黑了。”
—————————拉灯—————————
【原顾】春夏秋冬
原顾
春夏秋冬
又名——这个家好像没有我也行
孩子的设定来源于我之前写的《敢做敢爱》,感兴趣的话可以在合集里找到哟,不影响整体观看
还是生活的日常写起来不伤神,这次相当于两人生活的大杂烩了,大家可以当情景剧来看hhh
1.8w+,字数也是空前绝后得多,希望各位忍耐一下啦
夏天,并不适合回忆
两个人领养了孩子之后,生活便开启了下一篇章。身为人父的责任敲开了二人世界的大门,除却工作的繁重与情意的浪漫,携手并肩的道路上也需要面对更多未知的碰撞。
...
原顾
春夏秋冬
又名——这个家好像没有我也行
孩子的设定来源于我之前写的《敢做敢爱》,感兴趣的话可以在合集里找到哟,不影响整体观看
还是生活的日常写起来不伤神,这次相当于两人生活的大杂烩了,大家可以当情景剧来看hhh
1.8w+,字数也是空前绝后得多,希望各位忍耐一下啦
夏天,并不适合回忆
两个人领养了孩子之后,生活便开启了下一篇章。身为人父的责任敲开了二人世界的大门,除却工作的繁重与情意的浪漫,携手并肩的道路上也需要面对更多未知的碰撞。
当初为了保护孩子,姓氏随了原家,又想着给这个崭新的家庭添点喜气,两家特地花重金找人算了名字——原炘,炘与新同音,寓意向往新生,重新开始。这不仅是对这个孩子的寄托,更是原炀和顾青裴共同的愿望——抛弃过去,珍惜眼下,共赴未来。
从襁褓婴儿到能说会跳,这位新成员往生活里添加了许多欢声笑语,也带走了萦绕不去的阴霾。
顾青裴一开始因为在香港发生的意外而对与原炘的相处十分别扭,但时间总有办法揉软一个人的心,婴儿娇嫩的皮肤与不谙世事的双眸,逐渐让他卸下了心防。
只是原炘第一次对着原炀喊爸爸的时候,两人亲密的样子还是让顾青裴心里筑起了一道醋墙,以至于后来原炀都不止一次拿这事儿打趣他。
“以前老让那群小子喊我爹,这下总算有个真儿子了。下次让这小子当着彭放的面喊,酸死他。”原炀不满足于原炘基于模仿能力的牙牙学语,蹲下身子继续对儿子进行着“Ba”字的教学,原炘也很给面子,对着原炀的唇形又给了一个糖衣炮弹,“媳妇儿,这小子是真会了,不愧是咱儿子。”
一大一小在顾青裴面前演绎着父子之乐,虽然并不觉得当初原炀的英勇行径能被还没有形成完整记忆系统的婴儿记住,但相比起自己,小东西确实更亲原炀。
“他怎么只对着你叫?”酸酸的味道渗出嘴里,顾青裴都没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拐着弯儿向原炀那头跑,也不知道是在意儿子跟原炀更好,还是在吃味原炀跟他更好,“我明明也教过他。”
“那是咱儿子聪明,知道谁是爸,谁是妈。”时间长了,顾青裴不明着端出的醋碟原炀已经能够和平接过了,转过头去望向正在叠衣服的人,神色与平时处理文件时一样认真,但仔细看就会发现平常公事公办的金丝边框今天多了几分落于余晖中的和谧,“不知道谁老说我爱吃醋,没想到顾总心眼儿也这么小啊?”
“滚一边儿去,谁他妈吃醋了!”顾青裴顺手就拿起儿子的一条裤子扔到原炀脸上,却被一张大笑脸准确地接住,不得不说原炀现在跟朵解语花似的,只要有他在身边,自己四周就会围绕着被一摸十分透的赤裸感,“我当初就是多余担心你,祸害遗千年,阎王爷根本不会收你这个烦人的小混蛋。”
从香港回来后,顾青裴就开始讨厌夏天,讨厌南方的夏天,更讨厌那一阵阵难以躲避的雷暴雨天。
梦里都是躲不开的潮湿霉味,湿漉漉的面庞,闻不可闻的呼吸,和怎么都抓不住的身形。明明就近在眼前的人,却比在新加坡的时候还要遥远。
顾青裴每次都会被吓出满背冷汗,也会惊醒搂着他睡的原炀,两个人大眼瞪小眼,都有些莫名的后怕。
原炀一开始还会问顾青裴梦到了什么,两次以后他也不再多说什么了,只是把顾青裴搂得更紧一些,大腿也会搁到他的身上。听着耳边因为困倦而逐渐沉重的呼吸声,还夹带着几句重复的安慰,顾青裴抚摸着原炀分明的指节,就能从那些逼真的梦境中抽离出来,重新迎接漫长的睡眠时光。
我们曾共同经历绝望,又在绝望后彼此拥抱。无人知晓处,我和你,早就融为一体。
“还有,你刚刚说谁是妈?”顾青裴觉得自己是真的上了年纪了,就这样随便回忆一下鼻尖竟然就有了点密密麻麻的酸涩感,省得被原炀又揪住小辫子嘲笑一番便挑起他话里的刺儿来,“找抽呢是吧?”
“怎么现在顾总动不动就扬言要家庭暴力啊?来,儿子,再叫一个,让你顾爸爸也开心开心。你要是不喊,你原爸我今晚可就没好日子过了。”原炀不会明说看到了某人失态的样子,挤到床边从背后抱住脾气上来的人,力气方面自己是绝对压制,握着顾青裴的手捏了捏原炘柔软的脸蛋,随即在他脸上亲了两口,“你都是我老婆了,喊你声妈怎么了嘛……”
每次肌肤相亲都只会让两人想要索取得更多。家里的地毯是顾青裴挑的,绵软厚实,原炀揽过他的肩膀把人从衣服堆里拉到地上,用胳膊圈着他的身子,脸相互贴着、蹭着:“老婆,我想了……”
“你他妈当着儿子面还一副流氓样。”顾青裴本来打算顺势再酸两句,无奈原炀紧跟着的撒娇熄灭了那缕不存在的火苗,扎人的头发成群结队地戳着自己的耳后根,弄得组织好的教训都变成了毫无威胁的警告,“以后原炘长大了,你再说这些有的没的,我一定把你嘴堵上……”
“我跟我自己媳妇儿说怎么了?他这臭小子还敢有意见?我巴不得你把我嘴堵上,最好一直堵上,堵一辈子。”原炀顺着顾青裴转过来的脸轻轻含住那两瓣微微张启的唇,抵着他的额头碰了碰鼻尖,“还有一点你刚才说错了,我可不是什么小混蛋,我明明是只有你能收的大——混蛋。”
这些年不仅是顾青裴懂得怎么顺自己身上的毛,原炀也清楚明了顾青裴心底的那块软肉到底在哪里,那块软肉上刻着自己的名字。
“我只祸害你。”
“原炀、你、唔、你别、还……”
顾青裴本来想推开原炀,无奈天雷勾动地火,两人对彼此身体一清二楚,几下就被对方撩拨得燃起火来。黏腻的缠绕声断断续续,伴着身边一无所知的原炘规律的小呼吸声,宛转悠扬,和谐动听。
只是床上原本叠放整齐的婴儿衣裤,都得重新洗晒一遍了。
幸好骄阳似火。
冬日,宜室宜家,不宜吵架
温馨的时光总是有按下加速键的能力,转眼原炘的学习计划也该提上日程了。一些从未尝过的滋味也添加到了酸甜苦辣的行列中,首当其冲便是教育问题。
顾青裴出生在教师家庭,虽然从小父母要求严格,但好在接受的教育模式并不激进,多年的商场沉浮也让他觉得,相比起强制式的填鸭题海,他更愿意当孩子成长道路上的辅助。毕竟,抽一鞭子走半步永远比不上主动冲线的加速度。
只是顾青裴没想到这根骨头的硌牙点会出在原炀身上。
按理说以原家对原炀的放养式教育以及后来出生入死的特种兵生活,原炀至多也就对原炘身体素质上有多点要求。顾青裴都做好了第二次带孩子的准备了,却被某人难得的严肃沉思堵住了嘴。
“青裴,我觉得还是对原炘严格点好,你看小竞,虽说身体差了点,但成绩好,让人少操多少心。”原炀平时随心所欲惯了,少见这样思前虑后的表情,这时候原炘在客厅一个人玩着,他们两个在卧室里倒有些躲藏的意思,“干脆各科请个私教算了,这点钱咱们还是出得起的。”
“你没事吧?这是受什么刺激了?你要当虎爸啊?”顾青裴实在是没忍住压了半天的笑意,用膝盖碰了碰原炀,伸手盖上他的额头,“这是从你原大公子嘴里会说出来的话?还私教呢,这都是听谁说的?还是……你去上什么好爸爸培训班了?”
“诶呀,我没发烧,你别笑了!”原炀本来就不是将血缘看得多重的传统老派,心里早就认定原炘是他和顾青裴的亲儿子了,这责任心一上头起来,就好像处理一份层层叠叠的加密文件,过分专注、过分紧张,“我这不是问了公司里有孩子的那些人,都说什么现在小孩的竞争大……艹,顾青裴,能不能别笑了?”
“好好好,我不笑,我不笑了。我只是没想到,你还挺上心的。”顾青裴根本止不住笑,被原炀捏了住脸,才强收起最后那一点颤抖,“但你真没必要实施什么精英教育,原炘挺聪明的,别把他逼得太紧了。”
“我这不也是为了他好,这样起码安全。你要不乐意就算了……”原炀皱皱眉头往床上一躺,听到外头玩具掉落的声音朝卧室门口瞥了一眼,“干脆就让他高中以后直接去当兵得了,你看我爸妈还有你爸妈给这小子惯得细皮嫩肉的。诶,你说我要不给他来个家庭小军训,提前让他在泥巴地里摔打摔打,感受一下青春的热火朝天?”
顾青裴还以为原炀是在开玩笑,发现他认真的思考模样才意识到并不是。
“不是,原炀,你说真的?”顾青裴拍了拍原炀大腿上的肌肉,神情犹豫,“那还不如精英教育呢。”
“男人就得有血性,再说了,当兵多好啊,纪律严明,还能强身健体,从我们原家出去也算根正苗红。”本来就是准备好的头号方案,原炀越说越起劲,他盯着天花板上那盏顾青裴从香港花了大价钱带回来的吊灯,像是明白了什么一下子弹起来,“你不是害怕他欺负别人吧?放心吧媳妇儿,有我在一定把这小子收拾得服服帖帖的,说东不敢往西。”
“这点我倒真没担心过,还有比你更危险的?”顾青裴轻笑着,思绪并没有跟着原炀走,“原炀,我还是觉得算了,原炘真正的家人是怎么离开的我们都清楚,本来带他来京城就是为了让他能够远离那些危险,就让他简简单单地生活吧,你说呢?”
顾青裴都没有决定好是否要把真实情况在日后告诉原炘,其实在他看来,有些秘密最好永远埋藏于地底。
原炀整个人后撑在床上,侧过身子与顾青裴对视着,眼里都是温度,对方的右手搭在他的大腿上,手心热乎乎的。
“青裴,你不相信我能保护好他,保护好你吗?”
原炀听懂了顾青裴的意思,胸口却止不住地发闷。这些年的患得患失没有再像过往那样严重,但生活中偶尔的小摩擦就像是没磨干净的木头边儿,在用手划过的时候会被一两根毛刺儿刮出血来。而他也会故意抓住这些机会,一次听够顾青裴用来哄他的好听情话,幼稚地反复证明这道早该翻篇的最后一题。
两个教育提案被否决没什么要紧,但他不能接受顾青裴对他的能力产生一星半点的质疑。
“你又想哪儿去了?”老生常谈的一幕了,现在两个人吵架的次数越来越少了,只是原炀一年里总得犯几次安全感缺失的老毛病,让顾青裴心疼又无奈,“原炀,现在也只是在商量,我并没有下什么结论,不是吗?”
“你是不是……”原炀的眉头逐渐皱起来,重新握上顾青裴的手腕,“怕他会变得跟我以前一样?会是个不学无术的大少爷?”
“顾青裴,你是不是烦我了?”
顾青裴感受到抓着自己的手在暗暗发力,挣了两下无果便放弃了。原炀现在的表情实在称不上好看,而自己的情绪也不算稳定。他愿意把原炀三番几次对他的怀疑当成是撒娇,是两人的情趣,亦或者是难以连根拔起的术后并发症。
宠溺是一回事,但原炀不能一辈子这样。次数多了,于己于人都不好。
铲草除根是一定会痛苦的。
“原炀,我们讲好不说这种话的。”
顾青裴的语气有点重,紧着把手从原炀的力气里抽出来,没有像往常那样好声好气地安慰与过去重叠在一起的原炀。
“我百分百信任你,哪怕你也会没法按时回家,会在生气的时候说点口不择言的话,可我从来没有真正生过气,也从未怀疑过我在你心中的分量。”
“原炀,我们从认识到现在也七八年了,连原炘都长这么大了。在你心中,我难道是一个见异思迁的人吗?还是说我不够爱你?不够重视你?你想让我怎么做才会真正放心,每一次在你质问我的时候都哄着你、讨好你吗?你自己说多少次了,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一开始只是想让原炀清楚两个人在一起是应该互相理解的,可话到嘴里意思就变了道,顾青裴心头也涌上了很多积累已久的不情愿与小情绪。
“说到底,如果你原炀不够全然相信我顾青裴的话,那这份安全感没有人可以给到你,就是我也不行。”
“你总是这样不相信我,我……”
不难过、不委屈吗?
顾青裴看着原炀愈发颤抖的眼角,再狠心一点的话也不想说出口了,沉默了一会儿便站起身来,
“我们都冷静一会儿,我出去看看原炘。”
顾青裴打开卧室门的时候,晃过一个小小的身影往客厅跑去,动作慌慌张张。
“炘炘。”顾青裴走到沙发边坐下,把正在毫无目的地摆弄一地火车乐高的原炘抱到自己的腿上,“怎么可以偷听大人说话?”
“我没有……”原炘低着头没敢直视顾青裴的眼睛,小声的辩驳被顾青裴一声质疑的“嗯”打回了原形,扁嘴鸭一样地撅起嘴,“对不起,我怕你们吵架,所以才想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原炘将原炀认错时候的可怜模样学了个十成十,顾青裴根本板不起脸教训他,只是轻轻地拍了一下小朋友的小屁股。
“爸爸不开心吗?”原炘拉着顾青裴的衣袖,他听不懂刚才两个爸爸的具体讨论内容,只是隐约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往前拱了拱蹭着顾青裴的脸,“我会乖乖听话的,老爹说了,生气对身体不好,爸爸不要不开心,我不想爸爸身体变坏。”
“炘炘很好,爸爸没有不开心。只是……只是有点心疼,你那另一个笨蛋爸爸不懂得爱惜自己。”原炘连撒娇都和原炀一模一样,也喜欢把脸贴着自己的脸,顾青裴语气一下子就变软了,揉了两把小毛栗子,憋了半天的气终于呼出胸口,“你老爹钻进牛角尖了,爸爸想让他自己走出来,所以可能语气比较凶。别担心,炘炘这么听话,爸爸不会不开心的,嗯?”
“那老爹是做错了什么吗?老师说,知错能改就是好孩子,如果老爹道歉了,那爸爸就原谅他好不好?”原炘搂着顾青裴的脖子,心里想起原炀曾经私下里与他签订的亲子协定,在顾青裴不高兴的时候为他求一次请就能换取游乐园一日游的机会,赶忙履行起自己同盟国的义务,“老爹如果一直钻牛的角,会不会晚上就不给我们炸小带鱼吃了?”
孩子心性就是简单,世界上的事情要是都能跟童年时候一样,做错了就道歉,道歉了就没事了,就好了。
“什么牛的角,那叫牛角尖。你小子,还以为是真关心你老爹,结果心里只有你的小带鱼。”顾青裴被逗笑了,挠了两下原炘的胳膊弄得他刚刚还皱着的小眉头舒缓了下来,伸手拿过桌子上的三个沙糖桔剥开,放在原炘的两个手心里,塞得满满当当,“去,拿给你老爹吃,让他也别苦着脸了。”
“好。”原炘被顾青裴抱到了卧室门口,正巧碰上原炀打开门,便急忙把小手伸到原炀的面前,“给,爸爸剥的,都没有我的份呢。”
原炀抬眼看着顾青裴,眼底还有点红,和原炘这个小毛头互相对着,看上去大的比小的还要可怜百倍。
“废话,你爸是我媳妇儿,当然没有你的份。”原炀一只手就拿走了那三个小橘子,将原炘从顾青裴怀里抱过来放到地上,用眼神示意他回房间自己玩去。
原炘走前还是分到了一个小桔子。
室外的温度已经零下了,但整个屋子的暖气很足,两个人穿得不厚,面对面地站在卧室与客厅的分界线上。当初精修的时候原炀想着顾青裴总是手冷脚冷,额外装上了地暖,让顾青裴就算不穿拖鞋也不会觉得有多冷。
从两个人第一次相拥而眠的那晚,原炀就一直让顾青裴觉得温暖,从身到心被温暖包裹的安心。
“想通了?”顾青裴把原炀手心里的沙糖桔直接就怼进了他嘴里,指腹蹭着他唇边的点点汁水,“怎么不说话?是不打算睬我啦?”
“我敢吗?顾青裴,我这辈子真是输给你了。”原炀伸手抱住了顾青裴,靠着他的颈窝也贴着他的脸,呼出的气息都打在了顾青裴的脖子上,“你说你这么招人,让我怎么放心?”
“就你觉得我招人。”顾青裴低下头,也不打算再端着,便把力气全都放在了原炀的身上,“要说起来,你长得也很帅,我也该担心担心有人把你勾走才对。”
“那是老子意志力坚定!”原炀认为还不是顾青裴对谁都和颜悦色的,才让某些人觉得自己有可乘之机,“再说了,谁还不知道我原炀对你顾青裴掏心掏肺?哪有人敢在我面前做什么小动作?”
“那你是觉得我没有意志力了?你他妈就是觉得我顾青裴朝三暮四。”顾青裴用力拍了一下原炀的屁股,“那你觉得,我在新加坡两年半,一个人都没有找,王晋就在我身边,我也没有和他有过什么。这些都是为什么,你到现在都没有想过吗?”
原炀愣了愣,没有说话。
对于新加坡的人和事,他从来不敢多问。
他怕顾青裴觉得新加坡太好,也怕他觉得新加坡不好。
顾青裴在走投无路之际选择王晋这件事一直是他心头那根明晃晃的刺。他的人,应该他去保护,他的臂弯才是顾青裴该回的那个头。所以即使顾青裴只是在事业上和他分道扬镳,即使那个时候他并没有办法给予顾青裴足够充实的后盾,他都无法接受顾青裴的“始乱终弃”。
爱人,不就是应该共患难的吗?
他明明已经认错了,他也决定要担责了,他都没有逃避,顾青裴逃什么?
“原炀,你我都是男人,下半身的事儿有多难控制彼此心知肚明。”原炀苦涩的表情让顾青裴也想起了那段不愿回首的日子,那段比他吃过的所有苦加起来都要难熬的异国时光,“我难道很闲吗?闲到让你觉得我会浪费自己那么长的时间,去荒废人生?”
原炀的拳头紧紧地握着,因为顾青裴的话,也因为自己的心。
“新加坡是很好,但是它也很不好,因为那儿没有你。”
桔子果肉的色素会附着于皮肤上,特有的果味也是经久不散。柑橘属的味道从两人指缝间渗透出来,酸酸甜甜。
原炀已经吃过了,好像甜更多一点。
“顾青裴,那你,你到底,喜欢我什么。”
“我遇到你之前,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可是你却轻而易举地把我的自信全打碎了。你总会拿我当年说的那句‘明显见老’来挤兑我,可我也很在意,你比我多活的十一年。顾总比我更洒脱,说走就走,说放手就放手……”
原炀知道自己问出来一定会被顾青裴挤兑,但这个问题对他而言太难了,他需要顾老师亲口告诉他这个不良学生唯一的标准答案。
“原炀,你是真的很傻。”
顾青裴咬了下原炀脖子上的肉,两个人站得有些久了,都靠在了一边的墙壁上。墙壁上还贴着小长颈鹿的贴画,上头记录着原炘这些年来的身高变化,他窜得很快,估计以后能长得和原炀一样高。
“就像你会犯错一样,我也不是所有事情都能处理得最完美。当初留下与你独当一面也不失为一个解决办法……在你看来我的行为属于胆小鬼的举动,但我那时候真的做不到。”
“当时的顾青裴,是全北京商圈的笑话。”
顾青裴没再说下去,他不是天生就该被扒光皮的沙糖桔。那段刻骨铭心的耻感,他一辈子也无法忘记,就像曾经看过的恐怖电影,越害怕、越不想记起的时候,那一幕幕血腥与冰冷的场面反而会更加清晰真实。
他那时候拒绝所有人的对视目光,他总觉得全世界的人都看过那些照片,都在背后窃窃私语他的独角戏。
爱人者痛人之痛。
原炀想说不是的,他想大声地告诉顾青裴他不是笑话,更不是个胆小鬼。
而他本人作为唯一一个最该支持顾青裴的那个人,却在光顾着去责怪顾青裴的日夜里,忘记了他遭受着的苦与灾。
顾青裴并不是什么公众人物,更不是自愿将私生活放进合同条约里的娱乐明星。是自己拍下的视频与父亲决绝的手段将顾青裴变成了他人茶余饭后的谈资。从此顾青裴被撕掉了他人眼里那张白手起家、意气风发的精英标签,并且成为了笑面虎同行手中推换的杯盏,成为了下属们微博里的热搜榜首,甚至会成为朋友们躲避眼神的源头。
哪怕所有人最后都只是这场终将被遗忘的笑话里的过路人,但那些真实存在过的、同情的、讥讽的、无所谓的眼神,都化为了一把把明晃晃的刀子,插入顾青裴的心上,千疮百孔。
换作普通人……原炀不敢想,换作普通人,顾青裴现在还会好好地站在这里吗?
自己看到的是顾青裴靠着近乎天人的抗压能力,在穷途末路之际搭上了王晋的手腕,但他没看到的是顾青裴仅仅只是为了从那一片无边汪洋中重新登上陆地,就已经花费了所有的勇气与脸面。顾青裴已经够勇敢的了,他已经准备好打一个漂亮的翻身仗了,却被自己病态的占有欲再一次扯断了最后一根稻草。
北京已经没有顾青裴的容身之地了,他不是为了逃离自己,他只是想要逃离这一场无妄之灾。
何错之有。
而且从头到尾,顾青裴都没有说过不爱自己。
“青裴,不生气了,好不好……”
原炀轻吻了顾青裴有些发颤的眼角,被暖气熏红的嘴唇,紧紧蹙起的眉心,用自己沾着桔子汁的手去扣顾青裴的手指,滴答又黏腻,两个人的指尖和手心都映上了几片闹心窝的橙色。
“对不起,从来是我让你受委屈了。”
“是我不值得你留下来,青裴,是我委屈你了,我一直觉得你不喜欢我……其实你一点都不想离开我的,对不对?”原炀紧紧贴着顾青裴的脸,抱着的力气不减分毫,“你还记不记得你回来以后,有天晚上喝多了,又哭又闹的,你喊了一晚上我的名字……我那时候就该明白的,媳妇儿,我早该告诉你的,我做的一切就是为了向你证明,你没看错人,我原炀值得你的全部真心,我值得的……”
原炀的话断断续续又密密麻麻,字字冲破本就波澜不已的心海。
顾青裴恍惚间认为曾经自己的判断有误,原炀的本性其实不仅傻而且还矫情,一点都没有第一次见面时候跋扈嚣张的影子。默默收紧了自己的手臂,嗅着面前人口齿间的柑橘味,顾青裴觉得下次得亲自去挑冬季的沙糖桔,这次原炀买的光是闻都能酸出他的眼泪。
“原炀,其实我也怨过你,怨你怎么就不再多懂我一点,难道非要我把什么都说得一清二楚吗?”顾青裴忍着眼里那点要掉不掉的倔强,委屈是经受不住安慰的,特别是来自爱人的理解,像是在嗤笑起自己一样,鼻头的闷音越来越重,“你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吗?你明明知道的,我最怕丢人……”
“不丢人,媳妇儿,我知道,我知道,可你跟我说什么我都爱听,撒娇委屈也爱听,连你骂我我都爱听。”原炀猛亲了一口顾青裴快挤到一起的眉毛,他不想自己老婆再这样难受下去,开始细细地啄起他的嘴唇,“青裴,顾青裴……我爱你……我要你……”
这个道貌岸然的总裁其实一点都不难养活,是他自己麻烦又粘人,仗着顾青裴对他无限包容的爱,胡乱猜疑,恃宠而骄。
顾青裴抱着原炀的脖子,任他在自己的脸颊、下巴和脖子上留下道道印记,他甚至忍不住仰起头,让原炀能够亲得再重一点,再多一点。
他也很想要原炀。
“爸爸!老爹!”
原炘忽然打开了卧室门,暂停了这场恋爱傻剧,两个人被迫收起那点尾音长拖的情绪,忍着火气都重重地咳嗽了几声,低下头刚想问怎么了,却被原炘一手拉着一个拖到了落地窗面前。
窗外不再是孤单的夜色,六角形的冰晶跳起舞来,连风儿也展开了歌喉。
“你们看,下雪啦!我们出去玩吧!”
推开大楼的厚重玻璃门,席卷的硬风摧残起娇嫩的皮肤。越往北方湿气越不足,雪纷纷扬扬地积落着,很快便覆盖了整个北京城。这是今年冬天的初雪,倾诉着西北而来的冷空气来势汹汹,也催促着每一个人都赶紧回到家人身边。
不止原炀他们出来踏雪寻乐,好几对年轻父母都被自家年幼的孩子缠着下楼体验这场热闹的纷飞。
原炀帮着原炘在一旁堆着雪人,顾青裴手插在口袋里,看着他们父子俩玩得兴起,脸上也不自觉地堆满了幸福。
“爸爸!不跟我们一起玩吗?”原炘戴着小手套拍着一个大雪球,小鼻尖上已经挂上了些许雪花,转过头看着正朝着他们笑的顾青裴。
“你爸他怕冷。”原炀用右手修着轮廓,左手在雪地里悄悄握出一个小雪球,笑着去喊顾青裴,“媳妇儿,难得的亲子时光,可别回家了再跟我小心眼啊。”
“不要,好冷。”顾青裴朝后退了一步,手又往口袋里伸了伸,挑了挑眉,“你陪他玩还不够啊?”
“以前是谁还说北京的冬天不下雪呢,别装模作样了,把你那总裁范儿收一收。”原炀站起身子来,趁着顾青裴不注意把刚刚手中的雪球丢到了他的大衣上,力气不大,却足以调动起两人的胜负欲了,
“哟吼,十分!”
“原炀!我这他妈的刚买的!”顾青裴拍掉了身上的雪渍,弯下腰也抓了一把雪,随便摁了两下便追着原炀打,“你小子就是欠收拾,有种别跑!”
“我不跑才是傻子!你得有点准头才能打中我!”
原炀的身手还是很好的,轻轻松松地躲开了顾青裴扔过来的雪球,边跑边回头喊着,
“顾总,追人得全力跑啊!”
两个人都顺着风的轨迹嬉闹着,发丝间嵌进了好多凑热闹的雪精灵。原炀出来的时候胡乱套了一件羽绒服,家居服的袖子调皮地钻出袖口探索起这个白色世界,顾青裴也匆忙得忘记系上大衣的扣带,让它随着跑动起来的身姿在身后飘飘荡荡,与风雪共舞。
这一刻,顾青裴就是原炀,原炀就是顾青裴。
没几分钟顾青裴就有点不好意思了,虽然周围的人不多,但原炀的嗓门太大,已经吸引了一些好奇的眼神,刚想要叫停却被原炀回过头来的一双期待的目光和明朗的笑容继续起脚下的步伐。
那是原炀的示爱,足以勾引出顾青裴这一生所有鬼使神差的意乱情迷。
原炀手上还握着一团雪,胳膊都已经举起来了却迟迟没有向自己的方向砸来,顾青裴从一旁车子的引擎盖上抄起一捧雪准备回应这场战争,就看到只顾着看自己的原炀被雪覆盖着的地锁勾住了脚,踉跄了一下。
“原炀!”
顾青裴的神经一下子就紧了起来,大跨了两步伸手勾住快要摔倒的人,却因为惯性一齐倒在了雪里。
两个人都吃了满嘴的雪花。
“青裴!”原炀都没顾得上被磕到的膝盖,率先爬起来将自己近一米九的大个儿离开顾青裴的身上,“我看看,摔着没有?!”
“还说我,自己走路也不看着点?”顾青裴揉着自己的腰,又熬过几年工作的身体大不如前,有时候过于剧烈的动作就容易牵扯到骨头和肌肉,原炀老借机说他缺乏锻炼,随即进行一些名不副实的人类运动,“啧,腰好像别了一下。”
“你说你急什么?我皮糙,摔就摔了,还值得顾总亲身赴险?”原炀嘴上责怪,手还是小心翼翼地箍着顾青裴的腰侧,一点一点地按揉着,“回去我亲自给你检查检查,来一套完整的泰式Massage。”
“得了吧你,你这流氓想什么我心里还没数吗?”顾青裴看了一眼没多远处还堆着雪人的原炘,大概是气氛实在难得,自己也就这么靠着原炀的胳膊往回走,“你刚刚怎么不跟我闹了?一开始不是玩得挺开心的?”
“我这不是怕身娇肉贵的顾总日后翻旧账嘛?嘶,我错了我错了。”顾青裴的手已经捏上了原炀的耳朵狠狠揉了两下,原炀赔笑着拿下了他的手,亲了两下虎口的位置,“我怕把你砸疼了,万一我手滑了雪砸到你脖子里怎么办?回去以后一冷一热的,感冒了我又得心疼死。”
“哎呀,原总真是会疼人啊,我也算捡了个大便宜了。”原炀肉麻起来话一串一串的,顾青裴听着整个人都忘记了大雪天里的寒冷,只觉得大衣包裹着的皮肤都泛着热气,笑着凑到原炀耳边,“表现不错,回去奖励你。”
“嗯,咱们顾总也是会疼人的,就疼我一个。”原炀的声调故意矫作起来,贴上顾青裴的唇瓣舔了几下才移开。
小区里的灯都是琥珀般的黄色,衬得从天而降的雪花每一片都洒着金色的暖光,原炀留意到现在揽着顾青裴的动作,还有顾青裴难得在外面温顺地窝在自己怀里的样子。
两个人的脚步很慢,慢到每一个脚印都被重新填上了一抹银白。
“媳妇儿,你觉不觉得,咱俩现在像一对新婚夫妻?”
“你又想什么呢?”
“我是说……”原炀贴近顾青裴的耳朵,悄声言语道,“你现在这样,就像是一个怀孕的妻子被丈夫小心保护……疼疼疼!顾青裴,你谋杀亲夫啊!”
“怀你大爷。”顾青裴甩开原炀的手,加快了脚步,忽然又转过身子停了下来,给原炀都吓了一跳,“晚上奖励没了,喝西北风去吧。”
“别啊!我真错了,青裴,媳妇儿,好老婆,你再疼疼我呗!”原炀倒没觉得顾青裴是真的生气,最多也就算是恼羞成怒,重新迈开脚步搂上顾青裴,走到原炘身边停下,“让我看看咱儿子堆得怎么样?”
“爸爸,老爹,你看我堆的咱们三个人!”
原炘也从雪里站起来,展开手臂给原炀和顾青裴展示自己的大作——两个大雪人中间夹着一个小雪人,都带着笑,与现实世界里的他们三个互相对视着。
“还真挺像的。”顾青裴蹲下拍干净原炘脸上和身上的雪花,抱起他的瞬间腰抽痛了一下,原炀连忙撑住了他,接过原炘,“我来抱,老婆,咱们和小雪人拍个全家福吧。”
“好。”顾青裴掏出手机,三个人站在雪人面前,原炀和原炘笑着比出剪刀手,顾青裴先是摇了摇头,最终还是在两双狗狗眼的威逼利诱下伸出了自己的食指与中指。
“一、二、三,茄子!”
“爸爸mua!”原炘一边亲了一口原炀和顾青裴,眼睛里都快笑出花了,对于孩子来说,没有比一家都在一块儿更开心的事儿了,“老爹也mua!”
“儿子真乖。”原炀让原炘搂紧他的脖子,另一只手牵着顾青裴便往家里走,“走,给你和爸爸炸带鱼吃去!”
“耶!我还要吃小螃蟹!”
“好,还有小螃蟹。”原炀心头热乎乎的,像是每次出差回家一样,“回家喽!”
“诶,你慢点,地滑。”顾青裴拽了拽原炀,两个人重新十指相扣,步步迎雪,声声向风。
冬天过去,就是春天了。
明天一定是个好天气。
春日,迎接生命
原炘上了一所偏重于课外活动的贵族学校,是孩子自己的意思,也是两家最终协商的结果。
像是替代满足一样,双休日的时候原炀和顾青裴都增加了不少在家办公的时间。不同的是,原炀是为了补偿自己,顾青裴是为了补偿原炀。
顾青裴本来没打算离开青衍的办公室,只是想到原炀小时候家庭空白的童年,又看到他如今对于父亲身份日渐重视的责任感,便也将部分工作交给副手,同原炀暂时过上了半退休生活。
“媳妇儿,那臭小子学校给布置了个任务,什么亲子踏青郊游,得用照片和文字记录下来。你想想,咱去哪儿溜一圈,正好也好久没度假了。”原炀把手机上家长群的文件传给顾青裴看,窝进老板椅上转了个圈,“他们老师说最好还是在北京,不然现在这疫情到时候可能回不来。”
“也是,只是北京这春天哪儿都柳絮漫天的,一出门原炘就特别容易打喷嚏。”顾青裴也犯起了难,平时他们出入的场所都过于不亲民,也不适合带小孩子去玩,“我看要不去周边,原老将军不总是去秦皇岛那儿休养嘛?就是交通麻烦点,得我们自己开车去了。”
“河北也行,但彭放说最近那边出入挺麻烦的。”原炀敲着桌面,忽然想到了一个好主意,拿出手机连发了两条微信。
“你联系谁呢?”顾青裴走到原炀身边,手搭上他的肩膀轻轻地发着力道。
两家的公司业务这些年交叉接轨得愈加频繁,原炀总是顾忌着自己的身体健康而接下了更多更重的项目,家里现在又有着一个狗都嫌年纪的男孩,虽然自己并没有逃避任何责任,但原炀向来行动比心动快,剩到自己手上就仅仅是照顾对方这一样了。
狗男男的把戏,按照彭放的逻辑,这不变相秀恩爱呢吗?干脆京城的狗粮生产也你们家包了得了。
“我爷爷的警卫员。”原炀摁灭手机才意识到顾青裴在给他按肩膀,抓住顾青裴两手摩挲起来,即使不是干的什么重活儿他都觉得心疼得很,“爷爷不是这两年咳嗽一直不见好吗?上头今年就给安排到京郊的一片新开发的疗养院了,说是夏天再移到秦皇岛。咱们就去那儿,我刚都问过小杨了,他说我爷爷同意了。”
“这正好啊,原老将军总是念叨着原炘,接着清明假,周四下午就过去的话,可以呆上个三天了。”顾青裴也觉得这个主意不错,捧着原炀的下巴揉吧了两下,“你也放松放松,这段时间太累了。”
“哟,心疼我啊,真难得。”原炀转过头去与俯下身子的顾青裴接了半天的吻,直到顾青裴身子都开始发软整个人歪在原炀的腿上,“感觉好久没做了。”
“你这话没良心了啊,好像我一直虐待你一样。”顾青裴调整了一下姿势跨坐在原炀身上,由上而下地看着满眼都是他的双眸,也开始拉扯着原炀家居服的带子,“最近是太忙了,不知道日理万机的原总还行不行?”
“好啊,你敢质疑我?”原炀划过顾青裴被真丝睡裤包裹得完美的线条,眼前是等待着他采撷的光滑皮肤,“今儿让顾总瞧瞧,你男人永远风华正茂。”
暖风轻拂过薄透的窗帘匆匆而来,蹭过两人碰撞在一起的发丝,带上那一角的激烈缠绵,又脸红心跳地匆匆离开。
要不说国家的就是最好的。
等三人下了车,便被迎面而来的一阵清新净化了身体里残余的城市水泥,很难想象如今的一线都市还保留着这样一块风水宝地。
年过耄耋的老人,现在还被年轻时候落下的伤病折磨着,可一旦有了小辈的欢闹,精神头再不济也被调动了不少。
原炀被支去帮着打理院子里的花草,顺带完成原炘的郊游作业。顾青裴则被原老将军按在了四方桌前,和他的两位警卫员开始了全国人民的合家欢游戏——麻将。
“没想到原老将军也会打川麻。”顾青裴有些意外,他只知道原炀在四川当过兵,对这位老将军的过去并没有过多了解,扫了眼场上的牌随即打了张牌,“七条。”
“我当年就在都江堰那块儿,旧相识多,所以原炀去的时候我也放心。”老将军看了眼顾青裴出的牌,心下了然自己孙子的爱人是在拆听给自己点炮,“小顾啊,是嫌我老了所以让着我呢?”
“嗨,哪能啊,您这话说哪儿去了。”顾青裴当然没指望着从老练的鹰眼下隐藏住小心思,不过听老人家的语气也没有生气便松了口气,“主要是陪您玩,您开心才是最重要的。”
“哈哈哈,好,那我就不客气了,清一色一条龙。”原老将军推开自己面前的牌,制止了另外三个人准备洗牌的手,望了眼外头原炀忙碌的身影,“看出来你的心思不在牌桌上了,几圈下来瞟了那臭小子好几眼。你去陪他吧,正好让炘炘进来,我得好好和我这小宝贝说说话。”
“啊,好,我这就去。”听到原炀爷爷这么说顾青裴也没有推辞,站起身来朝院子里走去,心里佩服起老人的宝刀未老,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偷看原炀的举动。
四月初的太阳并不晒人,但加上劳作还是让原炀的额头和面颊都挂满了汗珠,连带着把劳动当游戏的原炘小脸都红扑扑的。
“嘿,你这小混蛋把土往哪儿蹭呢?信不信我揍你?”原炀蹲在地上拔着杂草,就感觉到身后有个小手在他裤子上摸来摸去的,转过头发现果然是原炘在把手臂上的泥灰蹭到他身上。
“你揍我我就去告诉曾爷爷和爸爸,让他们揍你!”虽然原炀总把揍他挂在嘴上,实际上除了自己犯原则性错误时候会打几下屁股,倒也从来没动过真格的。
“爸爸!”顾青裴打开通向院子的门,便看到刚才还和原炀扮鬼脸的小人儿一听到自己的动静就往这边跑过来。
“爸,我爹说要揍我!”小孩子总喜欢告些小状,那双小泥爪子眼见着就要碰上顾青裴的衣服,被原炀一吼急停住,“你看,他还吼我!”
“你看你手脏的,青裴,离他远点,一身汗还臭。”原炀说着站起身朝两人走去,手上还拿着一把小铲子,“别缠着你爸了,洗手去。”
“是挺脏的。”顾青裴看着原炘的小花脸笑出了声,也没介意裤子被蹭上了脏东西,蹲下身子抹了抹原炘脸上的草屑,“进去吧,你曾爷爷找你呢,你好好陪陪他,昂?”
“好!”原炘点点头,冲着原炀又吐舌头又做鬼脸地才跑进屋子。
“你现在倒是真没洁癖了,啊?那我也来贴贴顾总。”原炀身上出的汗比原炘更多,手上拿着东西没法抱顾青裴,就把还挂着汗的脸去贴顾青裴的脖颈,果然被一手推开,“顾青裴,你敢嫌弃我!你刚刚都没推开原炘那个臭小子!你不爱我了!”
“麻烦原大公子看看你自己,你比他臭多了好吗?”顾青裴虽然推开了原炀,手却贴着他的胳膊没有放开,看着原炀一脸等着他哄的样子只觉得比原炘还可爱一点,“好了好了,没嫌弃你,来,亲一下,不气了啊,行不行?”
原炀站在原地没有动,但头还是听话地偏了过来。
“再说了,衣服脏了不还有你给我洗吗?”顾青裴轻轻咬了一下原炀的嘴角,还带着汗水的咸湿,混杂着明媚阳光渲染过的气息,都是原炀的味道,“我当然没洁癖了。”
“顾青裴,你现在真的是越来越懒了!”原炀自然抵不住顾青裴的主动示好,看了一眼屋子里正玩得兴起的一老一小,对着他使了个眼神,“走,跟我去个地方。”
“去哪儿啊?”顾青裴也好奇起来,跟着原炀绕到院子的后门,“神神秘秘的。”
“好地方。”原炀挑了挑眉,做了个请的姿势,“包你喜欢。”
风吹麦田浪打浪。
难得的清新空气已经让顾青裴从内而外地舒适了,原炀拉着他走了好一会儿,视野就变得无限开阔,任谁胸中都是一片明朗。
“你怎么找到这儿的?”顾青裴解开自己衬衫的扣子,随风从他的四面八方而过,“真舒服。”
“你等着,还有好东西。”原炀松开顾青裴,掂了掂手中一直拿着的小铲子,四下仔细察看着,像是在探地雷,跻身进麦地里蹲下身子在土里翻铲着什么,不一会儿就揪住一撮绿色递到顾青裴面前,“三月三,荠菜赛灵丹!”
“你…...”顾青裴愣住了,这抹翠绿在原炀身后滚动着的青色麦田的映衬下格外跳脱,他伸手接过的时候还有几颗泥土从根子上掉落下来,砸在两个人的鞋子上,“你还认识野生的?”
“我不是当兵的时候刚开始在炊事班待过一阵儿吗?驻地后面有一大片山头还有田地,长了好多各种各样的野菜。”原炀看着顾青裴眼里闪着点惊喜的光,劲头儿更足了,继续埋头苦干起来,“部队里讲究自给自足,我们班长农村来的,就教我们几个认,还让挖了给大伙儿吃。”
“当时班里还有个江苏那儿过来的,给我们烧过一道荠菜豆腐汤,特别鲜。”原炀回过头发现顾青裴一直在盯着他看,“你不是爱吃荠菜饺子吗?但是这里的长在麦田里,不是田埂的伏地上,比起做馅儿更适合做羹啊烧汤什么的,等一会儿中午我就给你做。”
“你懂的还不少。”
顾青裴是发自内心地被感动了。
清明雨水多,好在今天是个大晴天。原炀膝盖和裤脚上黏着的都是前几天浸透了水汽的湿土,两个人穿的都是T恤加一件衬衫外套,大概是出了汗,原炀就把衬衫脱了系在了腰间,衣摆边缘也落在了地上,沾上了一圈褐色的土渍。
顾青裴也直接坐在了原炀的边上,伸手拂去了原炀额头上快要滴到眼睛里的汗滴。他忽然觉得原本明媚的阳光随着日头将近正午好像变得强烈了起来,刺眼夺目。
“原炀,你怎么知道得这么多呢?”
“你老公知道得多着呢。”原炀也顺势蹭了蹭顾青裴的手,将足够多的荠菜甩了甩土堆在了一边,拿过另一堆小花在手里摆弄着,抬起头对上顾青裴被晒得有些发红的眼睛,又加了一句,“青裴,我会把我知道的全部都告诉你。”
冬小麦一般到六月份才会成熟,这时候虽然麦穗上也鼓囊着,到底没有熟透时候的压风头,层层叠叠地迎着风浪,齐刷刷地在春日里被滋养着,呵护着。如荠菜一般的野菜也不用担心被高过它们的麦子遮住雨水和阳光,它们会在黑暗里迸发自我,或被采摘于餐桌,或腐烂于泥地,但不论何途,最终都会回到春天里。
这是生命的力量,也是希望的声音。
顾青裴觉得,自己的漫漫人生,也因为原炀的到来,而焕发新生,归于完整。
“青裴,其实我挑这里并不是为了原炘。”原炀身上的汗已经被风吹走了大半,原本聚在一起的刘海也重新搭在额头前,轻快自然,“我最先想到的是你,在北京待得太久了,虽然隔几个月就会回去,但你一定很想家。这里和我在四川当兵的地方很像,我也想让你更了解我一点,完完全全了解我。”
“我对你,永远知无不言。”
刚刚还散落着的白色小花已经被原炀用一根结实的野草捆在了一起。荠菜花其实一点都不特别,纯朴又不张扬。但是当原炀把这束花塞到顾青裴手心里的时候,他还是觉得这种普通的路边野花比那开得娇艳欲滴的火红蔷薇还要闪耀璀璨。
“你以前肯定收过不少花,但无论多贵多好看的,都比不上我给你的这把。”原炀向来藏不住自己的心思,他想起过去王晋送给顾青裴的生日花束,邀功两个字就差写在脸上了,“我给你的,谁都比不过。”
顾青裴拿着花,浑身被原炀明亮专注的眼睛炙烤着,他感觉春日里的日头都快要把自己融化了,脑海中不知怎的就划过一句遗忘了很久的诗句——城中桃李愁风雨,春在溪头荠菜花。
“怎么了,青裴?你,不喜欢吗?”原炀望着顾青裴没什么反应的表情忽然紧张起来,他以为对方会觉得他此刻的行为举止不够正式或者过于肉麻,挠了挠头想要收回那束荠菜花的时候却被顾青裴紧紧抓住了手。
“没有。”顾青裴眼底热热的,他一直都不好意思承认,和原炀在一起这么多年,每天醒来的时候看到对方的面孔,他依旧觉得是刚刚在一块,热恋得难舍难分的时候,“我很喜欢。”
原炀这才暗暗松了口气,发现顾青裴好像还打算说些什么。
荠菜的小花没有味道,带着清晰的泥土香与麦田特有的草料气息,让顾青裴不自觉地耸了耸鼻尖,让他也很想把过去的自己也告诉原炀。
“我大学读的工科,学高数的时候很头疼微积分,觉得晦涩。但我一直都记得高数老师说的那句,‘物理学家理查德·费曼认为微积分是上帝的语言’,可那个时候我并不认同。”
“微积分可以解决世界上的一切难题,科技更迭、工具进化,甚至于金融行业的风险走向,一切好像都可以用它来解释。但是世界上还有感情这种东西,它很复杂,远比任何系统或者问题都要复杂。就像没人说得清我们会相爱的原因,到底是什么让我们看对了眼,是因为命中注定,还是因为荷尔蒙的吸引。说实话,原炀,我不知道。”
人是最复杂的生物系统,大脑会在同一个人身上产生的不同极端情绪。
你会很喜欢他,也会很讨厌他;
你会理解他,也会不理解他;
你会在某一刻想把世界上最美好的事物送给他,
也会在某一刻极尽努力抑制住自己伤害他的心。
“原炀,我们爱过彼此,也恨过彼此。最开始针锋相对,水火不容,我也曾以为我和你会永远分道扬镳,可最终,我们还是决定牵起彼此的手,不再放开。”
顾青裴很少当面说这些过于文艺的话,就跟相爱的原因一样说不清,道不明。也许是此刻的氛围太好,又或许是因为想要表白的那个人是原炀,就可以让他无所顾忌。
“也许真的和微积分一样,爱情就是将复杂的缘由分解成无数个简单的碎片来解决。我们相爱不是一蹴而就的,是因为我们相遇的那一刻,也因为我们一起度过的每一天,那些微小爱意就藏在无数个三百六十五天里,积成我们自己都想象不到的无穷大。”
“如果说那些好的坏的过去都是我们爱情故事的组成篇章,那我顾青裴愿意坦然地接受他们的存在。”
顾青裴笑着,面对着看不到边的麦田,靠着原炀的肩。春天是冰雪消融的季节,堵在心口的陈年旧事,也随着这一字一句的真心实意,逐渐消弭不见。
“原炀,谢谢你。”
“你就是我的春天。”
作开在彼此溪头的荠菜花,不再是城中愁风雨的桃李树。
顾青裴很久都没有等来原炀的回应,连他都沉浸于麦浪声中,快要昏昏欲睡,转过头发现原炀的眼睛闭着,应该是已经睡了好久。
压着喉间的那点笑意,顾青裴没有觉得有多遗憾,长篇大论的谈情说爱实在不符合他的一贯人设。台下的唯一听众虽然在关键时刻睡着了,但对他这个最后手脚都开始发麻的演讲者而言倒是少了很多的羞耻感。
难得假期,顾青裴没有叫醒原炀,他调整了一下坐姿,让身边人可以睡得更舒服点。丝丝缕缕的刘海在自己的下巴和颈间闹着觉,拿着花的左手搭在弯曲着的膝盖上,右手揽着原炀的肩膀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
拍着拍着,将两人都拍进了梦乡。
在远离柳絮漫天的春日里,原炀和顾青裴做了同一个梦。
这个梦很长,长到两个人都白发苍苍。
等原炀先醒过来的时候才意识到在睡着前顾青裴应该是说了好多话,他只记得一开始顾青裴好像说了和数学有关的东西。这也不能怪他睡着,谁让他以前上学的时候就对数学最头疼,现在与数字接触最多的就是公司报表,在休息天里再听到与之相关的东西实在是摧残他的身心健康。
妈的,数学果然是广大人民群众的敌人。
本来还犹豫顾青裴醒来以后自己该以怎么样的姿态进行一场公开的道歉,没想到对方打了个哈欠后依旧心情很好,拉起自己往回走,手上还紧紧握着自己送给他的那束小白花。
“青裴,你没生气吧?我听你说话到一半就睡着了……”原炀害怕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决定表现出自己良好的男德,系在腰间的衬衫已经卷成一团用来包裹挖出的新鲜荠菜,他搂上顾青裴的腰,“我真不是故意的媳妇儿,那些微积分什么的,我听了头都大了……”
“我心眼儿那么小吗?瞧你吓的,你放心好了,我没生气。”顾青裴摸了摸鼻子笑了两声,看来原炀是真没听到自己最后说的那一长串话,其实听到了也没什么,原炀最多回些“淦你一辈子”这样的荤话,这还不如不说,“我后来夸你呢,没听见算了。”
“啊,媳妇儿你夸我了?!我真睡着了,一句都没听见。”听了这话原炀真真是失望透顶,贴上顾青裴一个劲儿撒起娇来,“不行,你再说一遍,再说一遍吧,老婆,求你了!老婆,青裴……”
“想美事儿去吧,小同志,你这是自己延误战机,没送你上军事法庭就不错了。”顾青裴移开自己的肩膀,插着兜走到一边儿,“走吧,估计都等着我们回去吃饭了,小心菜蔫了。”
“给你开小灶的,不给别人吃。”原炀晃了晃手里的得意之作,脸上都是小秘密得逞的骄傲。
“这么小气啊,那可是你儿子和爷爷。”顾青裴眼尾也染上了满足的占有欲,刮了下原炀的鼻子。
“我不管,我给我媳妇儿弄的,自然谁是我媳妇儿谁才能享这口福了。”
“那你可得藏好了,你爷爷的眼睛可尖着呢。”
“哈,顾总心眼儿也不大嘛,也小气着呢!”
“滚。”
秋天,有太阳就会很暖和
新学期开始,学校组织了部分同学出国交流,原炘也名列其中,这下给小两口腾出了大把时间过二人世界。
原炀吃了过去的教训,现在彻底化成为行动派,立马计划好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计划,带着顾青裴远赴欧洲。目的地选定了法国的里昂,游客不多,有山有水,高纬度的地理位置也让这里没有那么多干涩的北国秋风。
不同以往,两个人租了一栋在半山腰上的树屋,真真切切来了一场好莱坞大片般的浪漫满屋。
房东是正宗的法国人,因为工作关系说得一口流利的英语,有时候碰到了,顾青裴也会和他聊上几句。
原炀一般躺在后院的沙滩椅上。今天本来想着等顾青裴回来一起看看原炘发来的活动视频,没想到等来的是满脸黑气的顾青裴。
“怎么了?谁惹我媳妇儿生气了?老公帮你揍他去。”顾青裴直接坐在了一旁的长椅上躺下,原炀看出了他心情不好立马坐直了身子,拉了拉他的手,“出来玩呢,干嘛板着个脸啊,笑一笑,昂。”
“一边去,别拉着我。”顾青裴也知道自己不开心的来源和原炀无关,但看到原炀的脸就有气不打一处来的感觉,推了半天没挣脱开,也就泄了气,“原炀,你跟房东说过我们什么关系吗?”
“没啊,租房的时候有这条吗?”原炀没明白,皱了皱眉看着顾青裴,“怎么了?房东说什么了?”
“他问我……”原炀感觉顾青裴忽然对他甩了记眼刀,后背都紧绷了起来,
“问我是不是你哥。”
西面的落霞已经铺满了整片天空,归巢的鸟儿发出几声鸣啼,在寂静的山间额外明显。
“额……老婆,我错了,你别生气,这、这老外眼神不行,肯定不是青光眼就是白内障,改明儿咱让他去医院看看。”原炀干笑了两声,“明显见老”警报可不是闹着玩的,“我老婆这么年轻说是我弟都有人信,亲亲就不生气了,我错了,亲一下,昂,青裴,别气了……”
“是,我当然不该生气,他没把我认成你叔就够开眼的了,是不是?”顾青裴捂上原炀的嘴,就着被原炀拉住的手再没了动作。
有了原炘以后很难再有这样的二人假期,所以他和原炀都额外珍惜这次的异国之旅。
两个人一起逛了很多不熟悉的潮牌店,吃了当地特有的羊奶披萨和房东家做的菌菇酱,一起在山中围湖骑马,穿过满山的杉树林间等待日出和日落,绕着收获完毕的田野手牵手漫步,在正对着壁炉的沙发里亲吻到最后一步,然后相拥而眠。
他们一起做了很多人生中从来没有做过的事,多到将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填充得满满当当,可依旧觉得时光匆匆。
顾青裴回忆起和原炀在一起的所有时光,和对方一起过好一辈子相比,那短短的十一年年龄差也不再是什么老大难的问题了。
还有太多太多的美好事物没有和原炀一起经历。
哪里还有时间瞻前顾后。
“只是原总魅力不减,果然连浪漫至死的法国人都对你青睐有加。”
顾青裴不高兴的点并不是房东关于两人关系的提问,而是紧接着问他的原炀是否有那个方面的意愿,以及是否有伴侣。若是往常这并不会太触及顾青裴的雷点,只是接在年龄问题之后提出来,让他继续保持绅士风度未免有些强人所难。
“什么……啊,吓死我了,老婆,我还以为你是因为……”原炀的警报顿时关闭,顾青裴阴阳怪气的酸味化为这山间野蜜灌进了原炀的唇舌间,“吃醋了啊,瞧你那样儿,平时还说我动不动就炸毛。”
“原炀。”
“媳妇儿,这说明你眼光好,对不对?别人都得羡慕嫉妒你。”原炀抠着顾青裴的手心,拽到自己面前亲了一口,“放心吧,我现在对着别人都石 更 不起来,我只对你一个人耍流氓。”
“我早就说过了,除了你,谁我都不要。”
山间的风还是带着凉意的,只是秋季的太阳开足了马力,所到之处皆是暖阳。
原炀的衷心早就在顾青裴心底扎下了根,他从来没有如此相信过一个人,连自己的心有时候都会欺骗他,可原炀从来不会。
手心还传来着原炀的体温,额前的发丝被缕缕吹起,划过眉毛和睫毛,停在自己的眼前。
顾青裴看到了一丝早该接受的热烈颜色,它在暖阳下闪着金光。
“原炀。”
“我在呢,怎么了?”
“我长白头发了。”
原顾|不许
如果原炀迟钝到一直发现不了自己的感情。
顾青裴去天津谈成了个大项目,这两个月被迫持续作息颠倒,连回北京一趟的时间都没有。中途原炀去看了他一回,发现顾青裴瘦了两圈、嘴唇丢了血色,看着可怜巴巴的,但工作中的他神采奕奕、眼里泛着星光,让原炀没辙。
“那么拼命干嘛啊,妈的,不要身体了?”原炀只能动嘴皮子表达自己的不满。
顾青裴无奈:“要挣钱啊。”
圈子里的朋友分两类,一种是原炀这样从生下来、小时候就没为钱发过愁的,另一种则是顾青裴这种靠打拼闯出来的。
玩的时候辨不出差别,大家吃喝玩乐只顾畅快,但阶级和工作压力总是一道隐形的门槛,一不注意就会把人绊倒,然后摔得皮开肉绽、鲜血直流。......
如果原炀迟钝到一直发现不了自己的感情。
顾青裴去天津谈成了个大项目,这两个月被迫持续作息颠倒,连回北京一趟的时间都没有。中途原炀去看了他一回,发现顾青裴瘦了两圈、嘴唇丢了血色,看着可怜巴巴的,但工作中的他神采奕奕、眼里泛着星光,让原炀没辙。
“那么拼命干嘛啊,妈的,不要身体了?”原炀只能动嘴皮子表达自己的不满。
顾青裴无奈:“要挣钱啊。”
圈子里的朋友分两类,一种是原炀这样从生下来、小时候就没为钱发过愁的,另一种则是顾青裴这种靠打拼闯出来的。
玩的时候辨不出差别,大家吃喝玩乐只顾畅快,但阶级和工作压力总是一道隐形的门槛,一不注意就会把人绊倒,然后摔得皮开肉绽、鲜血直流。
“你没钱了不还有我嘛,还有我们!”原炀没所谓道。
顾青裴笑了,轻轻反问:“我们是什么关系啊,我没钱了能靠你?”
原炀没听到,顾青裴便没有得到答案。
听说顾青裴的项目成功落成,人也终于要回北京了,彭放张罗着给他办一场接风宴,朋友们也好久没聚了。这也是他们的老规矩,碰到谁有好消息了都会凑个局,大家找个周末、好好玩两天。
原炀听了就说:“行。”
彭放:“我那酒庄怎么样,最近新进一批白的。”
“拉倒吧,顾青裴最近喝不了,换个地方。”
的确,顾青裴在天津喝得够多了,这种以他为主角的局肯定酒也不会少。
“啧,”彭放撇了撇嘴,“你天天这么上心人家顾青裴,连喝酒都管,那成吧,去李总那温泉村总行了吧,喝茶喝茶!”
“可以,”原炀同意了,“回头把账单发我。”
彭放说“行”,也懒得问为什么每次跟顾青裴有关的事都是原公子掏钱,知道原公子阔气就够了。
“等等,”彭放一拍脑门,“我想起来了,王总说他出钱。”
“谁?”
“王晋。”
原炀摆了摆手,“不认识,你跟他说我出。”
顾青裴朋友多,王晋刚来北京发展两年,跟原炀他们不认识,但是圈子里刚好有个共同的朋友。王晋打听到彭放他们要帮顾青裴接风便提议一起办,正好也拓宽一下社交圈。
“他想负责,想掏钱你还非要跟他比,钱多了烧得慌啊,反正他想进我们这圈子也没那么容易,就让他管吧,顾青裴不满意也是他的问题!”
原炀只听了最后一句,“那为什么非要搞得顾青裴不满意?”
彭放想起什么,“应该不能吧,好像他想追顾青裴来着,这不是讨好他也连带讨好我们。”
“什么!”从刚才起一直漫不经心的原炀突然站了起来,盯着彭放,“你说什么?”
“你这么紧张干嘛!”彭放朝他大叫。
原炀深深皱起眉,“不行,我不允许。”
“你算老几啊你不允许?”
原炀快速地说:“你现在就联系李总,把这个事定下来,把钱付了,然后把那个姓王的推了,别让他来。”
“你…”
原炀觉得自己变得很奇怪,他说不出任何自己这么暴躁的理由,只是打断彭放,一直愤怒地重复:“我不管,我不许,我就是不许!”
彭放说:“你没资格不许。”
“那怎样有资格?”原炀狠狠抓住彭放,质问,“怎么样能有资格?”
“你要去问顾青裴。”
原炀迟疑了,他松开彭放,坐回彭放办公室的沙发里。他握着手机,沉着脸,开始迟来地思考自己这股情绪上涌的原因。
他遇到了个从未遇过的好难的难题,而这,关于顾青裴。
【原顾】失衡(上)
Summary:出差分开了两个月,顾青裴从广州带了个小男孩儿回来。
小男孩儿名字随便取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本来想着是个挺搞笑的故事,写着写着被我写酸了
这还是他们俩和好后第一次分开那么久。
公司的项目难免会出问题,亲自出差这事儿也不算太稀奇,他们俩前后脚离开京城,在机场里还商量着要不要解决了项目后顺带去广东玩一圈吃几顿早茶,却没想到下一次见面已经从夏末跨进了深秋,原炀早都已经回京城了,顾青裴还在那广州泡着呢。...
Summary:出差分开了两个月,顾青裴从广州带了个小男孩儿回来。
小男孩儿名字随便取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本来想着是个挺搞笑的故事,写着写着被我写酸了
这还是他们俩和好后第一次分开那么久。
公司的项目难免会出问题,亲自出差这事儿也不算太稀奇,他们俩前后脚离开京城,在机场里还商量着要不要解决了项目后顺带去广东玩一圈吃几顿早茶,却没想到下一次见面已经从夏末跨进了深秋,原炀早都已经回京城了,顾青裴还在那广州泡着呢。
顾青裴的飞机是傍晚着的陆,原炀特意翘了几小时的班亲自接媳妇儿回家,站在出口外的时候原炀还正琢磨着要不要订个饭店吃顿久违的烛光晚餐,视线里顾青裴已经拖着箱子走出来了,身边还跟着一个大男孩儿。
那男孩儿带着顶鸭舌帽,身上套着休闲运动服,脸被帽檐挡了一半看不大清五官,跟顾青裴差不多高,一打眼看上去和简隋英家里那位有几分相像,等走进了便不像了,长相谈不上多惊艳,但绝对算得上清秀,尤其是那双丹凤眼生得漂亮,搁那儿怯生生地瞧了原炀一眼,却看得原炀不仅没有春心荡漾,反而更加怒火中烧了。
这他妈的,顾青裴跟他异地恋了俩月,回来带了个小情人回来!?
毕竟两个月没见着真人,顾青裴看到原炀心情颇好,主动揽着那小男孩儿的肩膀跟原炀介绍,“陆衍,陆家的小公子,挺有能力一小孩,来我公司实习一段时间历练历练。”
“喏,这就是我之前跟你提的原总,你都叫我一声哥了,你喊他原哥就行。”
也不知道是不是原炀审视的目光太不友善,陆衍只敢迅速抬头瞟了两眼原炀的脸,而后小声喊了一句“原哥”。
“你还是叫我原总吧,”原炀接过顾青裴手里的行李箱往前走,语气冷淡,“咱们没那么熟。”
原本顾青裴是想着把陆衍送到出租车乘车点的,结果还没走出去呢,透过落地窗就看见了不见末端的队伍,况且现在又是京城的晚高峰,坐了三个多小时的飞机,还要在出租车上耗那么久,怎么说陆衍也是他合作对象的儿子,便提出搭他们俩的车送陆衍到宾馆门口。
顾青裴再迟钝也看出原炀的情绪了,原炀听了他这提议一动不动盯了他看半天,快把他盯出个窟窿,而后闷声不响地往前一个劲儿地走,说实话,这事儿要搁在顾青裴身上他也一定老大不乐意,便趁着陆衍低头回消息的功夫把原炀拉到身边,也顾不上这机场大厅里有多少人了,赶忙按着人的后颈照着那抿紧的双唇亲了一口。
“这事儿是我干得不厚道,今晚回去好好补偿你啊,乖。”
有外人在原炀也不好说什么,不过脸色确实比刚才好看了不少,小声地“哼”了一下,但也没再加快脚步往前走了,而是跟着顾青裴走在陆衍身后。
顾青裴在遇到他之前喜欢什么样的?
突然冒出来的念头让原炀心猛得一跳。
是像陆衍那样的吗?年轻、干净、听话,没有他以前的任性暴躁,也不会处处给顾青裴找气受。
说不定在工作上,他们还能配合得很好。
一想到顾青裴和陆衍坐一块儿讨论项目的场景,原炀烦得连关车门的声音都响了不少。
陆衍下榻的酒店距离机场不远,一路上三人沉默得很,坐在驾驶位和副驾驶的原炀顾青裴自然有的是话说,却碍于后排的外人不好开口,而陆衍显然就不是一个健谈的主,原炀在红灯的间隙从后视镜里扫了两眼陆衍,他的姿势一直没变,右手撑着下巴,微微侧头看向窗外。
直到下了高架,陆衍才主动挑起了个话题,他问顾青裴车里的香薰用的什么牌子的,真好闻。
“我也不知道,好像是原炀的朋友送的吧。”
“恩,彭放送的,用了挺久了,不记得了。”
挺没头没尾的一段话,原炀说完车就拐进酒店的大门了,大堂的接待等在车边接人,顾青裴本来打算下车跟陆衍道个别的,但原炀攥着他手的不放,于是他只好放下半边窗,叮嘱陆衍有事随时跟他联系。
“联系个屁。”
窗户自动合上,车滑出大堂门口,原炀吐了串京骂,顾青裴忙不迭哄他,“不联系不联系,我这不是客套一下?”
“你以前怎么对我不这样?”原炀心里颇不平衡。
“你以前有陆衍那么乖?”顾青裴一边低头看手机一边反问道。
这话算是触着原炀的逆鳞了,他以前确实做了不少不成熟的事儿,把顾青裴折腾了个够呛,他认,可顾青裴明明早就不计前嫌了,现在又拿他跟一个认识了两个月的男孩儿作比,他就没由来得火大和委屈。
顾青裴用什么词不行,说稳重、成熟,什么都行,可偏偏用了“乖”,这字儿往深了扣怎么都带点儿暧昧意味,顾青裴平时哄人也没多少词汇,原炀最受用的就是那句跟在一句话后头顾青裴温温柔柔的“乖”,结果两个月不见,这字就用在了别人的身上。
可能是有些小题大做了,可惜原炀对自己始终信心不足,对于分开这事儿又打心眼里惶恐不安,那两年他过得浑浑噩噩没几晚能睡着好觉,生怕第二天那私家侦探传给他的照片是顾青裴和别人亲密的合照,那可是他世界里唯一的念想了,要是这点念想都没了,他还这么努力做什么呢。
做给谁看呢。
右转灯的声音一下一下响了许久,顾青裴将心思从文件转到原炀身上来,原炀低着头眼神空落落的,不知道在看什么,悲伤笼了他满身,让顾青裴有点不知所措。
他努力回想了一下自己刚刚说的话,这才反应过来用词不当的问题,他起初只是想着逗一逗原炀,没想到起了反作用,直接把人弄自闭了。
原炀发火闹脾气的时候顾青裴哄得得心应手,可现下的原炀让顾青裴挺陌生的,他能大概猜到原炀在想什么,却如鲠在喉,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斟酌了半天,却只能干巴巴地安抚道,“你……别误会。”
“误会什么?误会你找到更好的人?陆衍应该和我当年差不多大吧,你就这么喜欢帮别人带儿子?”
“原炀!”
原炀被他吼地浑身一颤,张了张嘴,却没有再开口。
原炀把车停在了非机动车道上,那是条挺热闹的酒吧街,夜幕降临,人流量也渐渐大了起来,车外嘈杂异常,车内却死寂弥漫,顾青裴不想招来警察贴牌,于是下了车绕到了驾驶位,一把拉开了车门,“有什么事我们回去再说,你坐副驾驶,我来开车”。
都说小别胜新婚,以往小别个半个月两人都得折腾到第二天清早,偏偏这次隔了两个月反而适得其反,一顿饭吃得没滋没味不说,钻进被子里了原炀依旧沉默不语,两人虽然面对面躺着,却跟隔了堵墙似的。
床头灯昏黄暧昧,卧室内却没有丝毫的旖旎气氛,顾青裴看着闭着眼不再翻动的原炀半晌,而后叹了口气,窝进他怀里睡了。
一进门顾青裴就把在广州和陆总谈的什么生意,怎么和陆衍认识的,以及陆衍跟他回京城的原因一五一十讲给原炀听了,人生气的时候口不择言一下顾青裴完全理解,都那么久没见了顾青裴想原炀都来不及,更别提跟他冷战,可原炀依旧是不冷不热的态度,顾青裴也不逼他,把手机塞原炀怀里让他随便看,给足了原炀安全感。
坐飞机确实消耗精力,顾青裴几乎是沾了床就睡着了,被原炀的动静弄醒的时候他连眼睛都睁不开,手搂着原炀的背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睡不着?”
“有点。”
“几点了?”
“不知道,两三点了吧。”
顾青裴眯着眼睛坐起身,扭开床头灯,暖光下的原炀眼底泛青眼神却很清明,一看就是没睡过,再一看手机的时钟,已经将近凌晨三点。
“我去给你热杯牛奶。”
“别——”原炀倾身搂住顾青裴的腰,微凉的侧脸贴着后背,“我晚上不应该跟你发火。”
“这有什么的,”顾青裴捏了捏原炀圈在他身前的手,“我是那么小心眼儿的人?”
“除了在明显见老这件事上?”
“扯淡!”顾青裴没好气地扭头瞪了原炀一眼,“我老吗?”
“不老,不老”,原炀把顾青裴压在床上,俯身细细密密地吻他,“做吗?”
两个月不见了,做呗。
顾青裴感觉自己跟通宵了似的,早上醒来的时候腰疼头疼屁股疼,原炀压着的那点没撒完的火全用在这档子事儿上了,等顾总和原总姗姗来迟到公司的时候陆衍已经到了,助理正带着他熟悉环境,在前台跟顾青裴撞了个正着。
两人视线相触,顾青裴看着陆衍的那身行头,总觉得老大不对劲。
按理说顾青裴和陆衍的长相是没什么相似性的,可陆衍戴上细边儿眼镜,抹上发胶穿上正装后却隐隐约约总有那么一两分顾青裴的气质,发胶也不抹了多,只撩了一半的头发上去,看上去挺精英范儿,也不显得老气。
“以前怎么没见你这幅打扮啊?”
“毕竟第一天上班嘛,这不得正式一点。”陆衍听得出来顾青裴的语气不像是不满意,便顺着话头接下去。
其实第一次见到陆衍的时候,他是怀疑过陆总的心思的,毕竟他喜欢男人这件事不算什么秘密,仗着两个男人在国内还结不了婚往他身上贴的人也不少,不过相处下来顾青裴发现陆衍是真的只把他当领导对待,和他的话题也基本上都是哪儿哪儿的几片地,也正因此顾青裴才会跟他搭同一班飞机回京城。
闲暇时光两人也不是没聊点什么其他的,从字里行间顾青裴能大概感觉到陆衍喜欢男的,不过喜欢的不是他这种类型,要说在他们聊天里出现最为频繁的,大概就是原炀。
陆衍好像对原炀挺感兴趣,一开始顾青裴以为是他们俩年龄相仿原炀已然大有作为让人钦佩,深聊下去才知道陆衍和原炀以前还是校友,不过差了好几届,两人没能说得上话。
“原总当年就特别帅,好多姑娘都排着队给他送情书呢。”
那时候他们俩都有些醉意上头,顾青裴也没去细想这话里的意味,听别人夸原炀他当然很高兴,于是下意识附和道,“原炀当然帅了,现在也特别帅”。
“青裴哥,顾总?”顾青裴回过神来的时候陆衍正抱着一沓文件看着他,语气稀松平常,“刚刚人事送了份文件过来,说是要给原总过目,我去送一下吧。”
两人离得挺近,就隔了一张办公桌的宽度,顾青裴恍惚闻见了陆衍身上的香水味,海洋味的,跟原炀车上的香薰味道有些类似。
顾青裴脑子还没转过弯儿来,“啊哦”两声同意了,顿了两秒他突然反应过来,可惜连陆衍的影子也找不到了。
【原顾】《细水长流》(43)
原著向,ooc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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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会是青衍的员工们最期待的活动之一,虽然青衍成立时间短,公司里面除了管理团队有顾青裴请来的一批稍微年长的人。员工基本上是刚出校园没多久的学生。
年会就是一次释放天性的时刻,还有年终奖拿。当员工看到台侧的暗处还站着一个熟悉的人时,私语声又大了些。
“那是不是宋居寒啊!”
“好像是诶!!我们公司这么有钱的吗!!!”
“你是新来的吧,咱们何总就是宋居寒那个圈外爱人。”
“不行了不行了,我要发个微博。”
年会还没正式开始,“宋居寒疑似出席青衍年会”的消息就登上了热搜。
有人嘲讽大明星过气,去名不见...
原著向,ooc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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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会是青衍的员工们最期待的活动之一,虽然青衍成立时间短,公司里面除了管理团队有顾青裴请来的一批稍微年长的人。员工基本上是刚出校园没多久的学生。
年会就是一次释放天性的时刻,还有年终奖拿。当员工看到台侧的暗处还站着一个熟悉的人时,私语声又大了些。
“那是不是宋居寒啊!”
“好像是诶!!我们公司这么有钱的吗!!!”
“你是新来的吧,咱们何总就是宋居寒那个圈外爱人。”
“不行了不行了,我要发个微博。”
年会还没正式开始,“宋居寒疑似出席青衍年会”的消息就登上了热搜。
有人嘲讽大明星过气,去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唱年会;又有粉丝来纠正,这公司是何故的,大明星只是来秀个恩爱。
半个小时的功夫,几个名字排列组合来来回回的在热搜上逛了几圈。
不过所有的热搜有个特点——没有现场图。文字的叙述让粉丝们抓心挠肺,纷纷打听起来何故的公司最近有没有招聘。
有宋居寒的捧场,顾青裴和何故能够讨个清闲。整个年会除了发奖金的时候出来露个脸,其他的时间混迹在人群里。
这次年会青衍也没按照以往观众席和舞台来搭建,反而是在大厅的中央设了一个圆形的舞台,大厅外侧一圈摆着各式各样的下午茶,活脱脱一个下午酒吧的样式。
蹲在角落里的顾青裴用刚打开的一瓶气泡水碰了下何故手上的雪碧。
“新年快乐,今年给你放个大年假。”
前几年青衍还会组织半年一次约一周的团建游玩,去年因为顾青裴的意外受伤秋季团建也就此取消。
不过作为一个从基层上来的老板,顾青裴自然知道员工们内心里想的,别的公司放七天,他直接把年假延长到十五。
“过年打算去哪儿?”顾青裴问道,身边的人心思明显都在台上那个大明星身上,“和宋居寒一起过?”
“啊?”回过神,看到顾青裴似笑非笑的表情,何故有些不好意思,“先去我妈那里,然后居寒说想去东北。”
顾青裴的指腹摩擦着气泡水瓶子的边缘,“年后回来把工作室独立出去吧,挂你自己的名字。”
何故怔愣,和顾青裴一起合作的青衍,他是作为技术人员来到公司里的,和顾青裴的管理不同,他对公司更多的贡献是通过自己的设计。
之后成立工作室一方面是为了更好的接业务,另一方面也是不让他这个设计部在一个以投资为主要业务的公司里看着太尴尬。
“不是在赶你走。”顾青裴道,“我想青衍之后会转型,工作室还是挂在青衍的下面不伦不类的。而且既然决定要去参加节目,趁这个机会把工作室的名号传出去。独立的工作室我们还可以合作,只是不再是青衍附属的何故工作室,但青衍的股份还给你,你就当多个投资。我好不容易才让你和我合作的,我可是宋大明星口中的奸商。”
“都是居寒说笑的。”何故很感激顾青裴,他明白顾青裴口中的独立工作室,会让他的设计不再被青衍的投资方向束缚。
“你慢慢决定,和那个人商量一下。”顾青裴一抬下巴,指向台子中心唱情歌的人,“不过最重要的还是你的想法,不要被爱情束缚。”
顾青裴自知自己这话说得没什么说服力,与其说提醒何故,不如说在警醒自己。
脑海里浮现出自家小狼狗的模样,想到昨日没来得及和小狼狗说的关于原立江的事情,终究要找个时间戳破。
“青裴你手机亮了。”何故看顾青裴随手放在桌边的手机亮起屏幕,提醒道。
手里的气泡水和手机换了位置,顾青裴看到来电显示——原立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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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青裴:你就不要想起我。
【原顾】关心则乱(上)
原顾
关心则乱
顾青裴很少有过现在这样局促的时候。
对面坐的是原炀过去的连长,孙绍武,和他的年岁相仿,但由于当兵的缘故,皮肤黝黑粗糙,肌肉健壮发达,耳边还带着两道旧伤痕,看上去年长不少。
按照原炀的描述,他这位连长,当初在新兵阶段没少折腾他,虽然后来知道是看中了原炀是个好苗子,想把他和自己一起调去特种部队,但是由于各种原因,这个愿望最终也没有实现。
顾青裴看着从坐下来就一言不发、阴沉着脸的原炀的旧上司,第一次发觉自己的巧舌如簧也顿时没了用武之地。
还是原炀率先打破了尴尬。...
原顾
关心则乱
顾青裴很少有过现在这样局促的时候。
对面坐的是原炀过去的连长,孙绍武,和他的年岁相仿,但由于当兵的缘故,皮肤黝黑粗糙,肌肉健壮发达,耳边还带着两道旧伤痕,看上去年长不少。
按照原炀的描述,他这位连长,当初在新兵阶段没少折腾他,虽然后来知道是看中了原炀是个好苗子,想把他和自己一起调去特种部队,但是由于各种原因,这个愿望最终也没有实现。
顾青裴看着从坐下来就一言不发、阴沉着脸的原炀的旧上司,第一次发觉自己的巧舌如簧也顿时没了用武之地。
还是原炀率先打破了尴尬。
“连长,咱们也好久没见了!”给自己和连长分别开了两瓶啤酒,原炀又给顾青裴倒好大麦茶,桌下的另一只手一直揽着顾青裴的腰,“这就是我媳妇儿,顾青裴,青衍投资的老板。”
“幸会。”硬着头皮伸出了手,即使有原炀这个兵痞子在先,他顾青裴也并不擅长应对这一类人,“常听原炀提起您。”
原炀盯着孙绍武没有半点表情的脸,对着顾青裴停在半空中的手,汗都要掉下来了。
意料之外,多云转晴。
“你好啊顾总,我是原炀以前的连长,孙绍武。”孙绍武大方地握了握顾青裴的手,变脸之快让原炀也松了口气,“这臭小子跟我说他今天会带老婆一起来,我还以为……没想到,顾总这么一表人才。”
“您太客气了。”顾青裴心里提着的石头放了下来,还以为会碰到原立江二号,幸好面前这位并没有为难他的意思。
“连长,你也别一直盯着我媳妇儿看,他脸皮儿薄。”其实孙绍武只是上下打量了一下顾青裴,原炀还是有点吃味,顾青裴藏在桌布下不声不响地捏了下原炀的大腿,“嘶……”
“你小子真是一点都没变,他啊,从前在部队的时候就比军犬还凶,有次隔壁班的小黄到他们炊事班拿了根黄瓜就冲着别人龇牙咧嘴,还敢到我面前来告小状。”孙绍武的话一出三个人都不免笑了起来,刚才凝固的氛围一下子就融化了,原炀的糗事一件件被抖落了出来,“打靶第一次没轮到他们班这小子也要抱不平,总之就是什么都得他们班的,都得他们班第一才行。”
“原炀他是,很有上进心。”顾青裴没忍住笑意轻轻噗嗤了一声,没顺着孙绍武的话继续揭原炀的短,只是愈发觉得自家小狼狗的可爱之处,向着原炀投去了一个心知肚明的眼神。
听了顾青裴的回应,孙绍武心里更是满意不少,一开始听到原炀找了个男的作对象,他还以为是被谁给蛊惑了,现在看来,外界传言不足为信。
“连长,在我老婆面前给我留点脸吧,我已经不是以前的原炀了,现在我可成熟了不少了。”两个人碰了碰杯,啤酒沫虽已经散尽,但原炀有些激动的动作还是让不少啤酒被撞出了杯壁,顾青裴很自然地用一旁的湿巾擦去了黏在原炀手腕上的多余液体。
“好,好,看到你这么早就能成家立业,我也是高兴。”孙绍武看着两人恩爱的模样原本的疑问都打消在了心间,冲着原炀点了点头,“是跟原来不一样了,头型也变了,西装也穿起来了,还正儿八经地做起生意来了,你不是原来在部队里的时候老是跟我们说最烦家里的做派了吗?这是想通了?”
“计划赶不上变化,都是意外。”提到这事儿原炀并没有编排好一套合适的话术,瞥了一眼正在夹菜的顾青裴,“现在也挺好的,也省得我爸我妈在我耳边念叨。”
“你啊,当初那么好的机会,能去猛虎大队,我当初要是再帮你坚持一下跟你家里聊聊,再加上原老将军的话,你一定可以留在队里的。”话语间孙绍武有些惋惜,原炀是少见的勇敢果断,冷静之余只差一份稳重,假以时日必能有所为,“现在起码能拿个二等功。”
“别说了,连长,都过去了的事儿了,我知道你是惜才。”大概是回忆起了军营里的汗水生涯,战友情不同于一般的同学情谊,原炀神色里多了几分少见的留恋,“但我在哪儿都不会给连长你丢脸的,我现在公司也干得挺好的,在京城也算说得上话。”
“知道你小子行,我这次来还想着嘱咐你小子几句,现在看来是不必了。”孙绍武不了解原炀和顾青裴过去的种种件件,但他相信原炀的蜕变绝对和眼前这个儒雅有礼的男人离不了关系,举起酒杯对着桌对面的两个人,“我是个粗人,说不出多文绉的话来,你们两个在一起肯定不容易,就祝小原和顾总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因为原炀喝了酒,回去的路上是顾青裴开车。
“媳妇儿,有点热,把窗开开。”和老战友见面自然是桩喜事,原炀虽然不爱交际,但今天还是少见的多喝了两杯。
“小心头疼,你忍忍,回去就好了。”顾青裴偏过头看了一眼面颊通红的原炀,抿了抿嘴,又把头转了回去。
镜片里倒映着高架上飞速掠过的一盏盏照明灯,昏黄迷离,不知是否因为度数不高的啤酒真的醉人,原炀有些看不清顾青裴此刻的表情。
其实饭局的后半场原炀就感觉到顾青裴的沉默,但毕竟和孙绍武这么久没见面了,他也就没顾得上多提及顾青裴。
倒不是没有往吃醋方面想,顾青裴的成熟稳重是刻在骨子里的,不像自己一样有过度的占有欲,何况都把人带着一起去了,更没有和他闹脾气的可能性了。
只是原炀熟悉顾青裴的一举一动,眼下这人语气尾调的下沉,很明显就是吃味了。
“怎么了?顾总吃醋了吗?”借着酒劲儿,原炀凑到顾青裴耳朵边上轻笑道,“老公没顾上理你,在这儿耍气呢?”
“痒。”脖子上被原炀全是酒味儿的热气一阵阵地搔弄着,顾青裴忍不住挠了两下,推开原炀的头,“是,一见到老领导瞧把你乐的,还一口气喝这么多。”
在外头男人都是要面子的,刚才原炀一瓶瓶地吹着,顾青裴虽然想要拦两句,但并不会当着别人的面主动开口。
“真吃醋啦?”顾青裴大大方方的承认让原炀的眼神顿时清明了不少,细看了两眼才看清顾青裴僵着的脸和有些耷拉的嘴角,想要伸手抱住顾青裴的腰却因着人在开车不方便动手动脚,心里止不住的发痒,“真想亲死顾总现在这个样儿,招死人了。”
顾青裴白了一眼冲他傻乐的原炀,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别生气啦媳妇儿,我这不是和连长这么久没见了嘛,不是故意冷落你的,你要一聊起来饭都不好好吃了,回头胃疼了还不是你难受?老公错了,以后不跟别人出去吃饭了好不好?”原炀意识到顾青裴心情是真的有些不好,也收起了自己想要继续的荤话,一个劲儿地开始谄媚,“笑一个,媳妇儿,别板着脸,我真错了。”
“平时不是老说我不吃你的醋?这下真醋了你还不乐意了。”顾青裴面色松动了些,本来就不是真吃醋自然也没什么不高兴的,“我没生气,逗你的。”
“我可经不起逗啊,媳妇儿,你要生气了你就说出来,我任打任骂都不还手。”原炀重新躺回了副驾驶上闭目养神,偶尔一次由顾青裴送自己回家还是很享受的,就在昏昏欲睡之时,却听到顾青裴清晰地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一般人听到别人连名带姓地喊自己都得精神十分,只是顾青裴从来都是正经地叫原炀的全名,时间长了原炀反倒没了其他人那样强烈的反应。
“怎么了?”
顾青裴听着原炀带着点困倦的回应里还掺杂着酒精的余温,想到最近一段时间原炀因为忙一个项目已经好几个晚上没有睡好觉了,更别提和他惯例的睡前温存,今天的重逢饭局也算是原炀近日来难得的放松。
顾青裴心里翻滚着酸涩,只是刚才几经反刍的问题一直卡在喉头,上不上下不下的,像片炒花生的皮黏在食道壁上惹人心烦。
“要是没有遇到我,你现在,还会做生意吗?”
顾青裴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车里的暖气打开了,原炀只觉得狭小的空间里氧气紧张得很,还不够他们两个人的呼吸。因着还不是深夜,高架上依旧有些拥堵,耳边不时传来急躁的鸣笛声,身旁的人双手已经离了方向盘,垂在大腿两侧。
原炀显然没有理解顾青裴的意思,刚才的声音不大,却足够稀释自己血液里的乙醇浓度。窗外的车灯与路灯缠绕辉映,洒在顾青裴的侧脸上尽是朦胧的柔和。
原炀莫名地觉得车内倒着寒气,发愣地看着不敢转过头来与他直视的顾青裴。
“应该不会,虽然我是答应了奶奶不回部队,但是我从来没给自己订过什么目标,而且有小竞在,我爸也不会真让我继承公司。”原炀挠了挠头皮有些发痒的地方,双手交叉着往后颈一放,“也没想过读什么大学,我不是拿笔杆子的那块料。”
前头的车流慢慢地蠕动起来,顾青裴缓缓地往前面开着,他没有接过原炀的回答,只是注视着前方的路况,即使右侧脸颊已经被原炀盯得有些发烫。
今天饭桌上听着孙绍武和原炀聊过去的事情,原炀眉眼间都是对军旅生涯的怀念与不舍,既填补上了他缺失的爱人一角,也踏入了他心底深处从未触碰过的隐秘天地。
原炀应该很喜欢过那样的生活。
肆意潇洒,汗水与尘土,勾肩搭背的战友情,才能与原炀的热血相配。
“你没有想过做其他的吗?”等到下了高架匝道,顾青裴才扔下第二个问题,像是踌躇了才下定决心问出口,“回部队?或者考军校之类的……”
“顾青裴,你到底想说什么?”醉意已经随着顾青裴的话语消弭殆尽,原炀脑中的警铃嗡嗡作响,顾青裴的不开心与犹豫,肯定不是他以为的吃醋那么简单,收起椅背回到与驾驶位同一水平线上的位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是在,赶、我、走、吗?”
原炀话里的颤抖让顾青裴打歪了方向盘,背后冒了一阵的冷汗才驶回到正确的行道上。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别多想了,原炀。”顾青裴倒是紧接着否认掉原炀的怀疑,下了高架其实已经离家不远了,但他还是熄了火把车停在路边,分神的情况下不适合上道,“你一直不喜欢做生意,也不喜欢交际,你还年轻,没有必要把这辈子都搭在你不喜欢的事业上,或许现在你要是想做你喜欢的,还来得及转行。”
“顾青裴!”
被原炀的声音给喝住了,顾青裴不由得转过身子来,对上的却是原炀一双怒极发红的双眼。
皮质坐垫被原炀抓得发出折磨耳朵的不和谐音,哪怕是过去两个人不对付的时候顾青裴都觉得原炀只是个不讲道理的年轻人罢了,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被他来去匆匆又轰烈莽撞的情绪左右。
因为原炀真的在生气,在因为自己的话生气。
“我他妈为你做了这么多,到头来在你眼里只是个挥之即去的玩意儿吗?!”原炀一把揪住了顾青裴的领口,望向面前人微微张大的瞳孔还是在一瞬间松了力气,顿时皱巴巴的布料在两个人的眼里都格外醒目,“你他妈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要和我分开吗?!”
“原炀,你不要曲解我的意思行吗?”顾青裴抓住原炀泄了力气的手往自己怀里拽了拽,却觉得平常巴不得黏在自己身上的手此刻僵硬得像块磐石,“我只是觉得,做生意是我的喜好,之前的一切也都已经过去了,现在你要是想去做你喜欢的事情,我也不会拦着你的,我什么时候说要和你分开了?”
空气一下子静默了,顾青裴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他不喜欢现在这个剑拔弩张的气氛,好像两个人一下子回到了初见时。
直到他听到原炀的一声苦笑。
“好啊,我回部队,那你呢?作为随军家属跟我一起走吗?你顾大总裁会吗?”原炀抽出了被顾青裴握着的手,温度分离的刹那间两个人都愣了一下,还没等顾青裴反应过来就被原炀重新抓紧了手腕,“我不可能让你再次抛弃我!你想离开我的视线?一天都不可能!永远都不可能!”
“原炀……你冷静点。”顾青裴不明白自己哪句话说得不清楚,让原炀消失已久的分离焦虑又再次出现,还口不择言地提到两个人心头的那根刺,手腕的力量逐渐加重,已经有了疼痛的趋势,“我就是提个建议,你不愿意就算了,别扯东扯西的。你放手,我手腕红了。”
“顾青裴,我有时候真的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怎么做你才会满意。”原炀垂下头来,松开了过度用力的手,打开车门,寒风顿时从外界冲到了车内,震得顾青裴打了一个激灵,“我让你满意的速度永远跟不上顾总你对我提要求的数量。”
“我甚至都有点想问,顾青裴,你到底,是不是真的爱我。”
顾青裴不是没有听清原炀的自嘲,他都想扇原炀一个耳光,打醒他的有眼无珠。
疾风也无眼,并不会因为谁与谁正在因为情伤而争吵就降低它的伤害值,北方的干涩与凛冽在夜里总是附加着格外暴击。
“你去哪里?”顾青裴迎面撞上倒灌进车里的风,更被原炀下车的动作刺痛了眼,没有回答原炀的情情爱爱,他第一次这么害怕原炀离开他的身边。
“你回家吧,我现在不冷静,就不跟你一起走了。”原炀第一次对顾青裴说出你与我是各自两人这样的话,字字刮割着他与顾青裴好不容易重建起来的情感桥梁。
“原炀,你别闹了,刚喝完酒吹什么风?回车上来。”顾青裴从驾驶位上探了探身子一把扣住原炀的手腕,紧蹙着的眉头里全是紧张与着急,左手不小心摁到了方向盘上,只有人声与轮胎声的街道被一阵刺耳的喇叭声打破了原先的相安无事。
谁都没有再开口,哪怕两个人都被夹带着噪音的寒意冻得瑟瑟发抖。
顾青裴腕子上还新鲜的红痕倒映在原炀的眼底,在路灯的照射下被积聚了温度,灼痛了他愈发慌乱跳动的心脏,在顾青裴面前掩藏得严实的不安与多疑终在他不留神的时候瀑布般地倾泻出来,后退了半步,颤抖着用另一只手掰开了紧扣在他手腕上的手指。
“青裴,你别管我了,你、你回去用热毛巾敷一敷手,我……对、对不起!”
小狼狗今日心得:不管和媳妇儿吵什么架,先道歉就对了。
原顾|如何饲养漂亮小狐
1
尼尔是一条豺狼,在森林里朋友很少,他知道自己的种群总是留下性情恶劣、是坏人的刻板印象,可他觉得自己很温柔,也很好相处。
他成年以后,开始向往起爱情,也想和族群其他人一样享受教培的滋味。这天,他在森林里散步,凭借不错的视力看到远处好像卧着一条黑狼,仅凭背影也能看出对方身躯庞大优越,毛发光滑,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尼尔觉得自己好像陷入爱河了。他迈着爪子走到对方身后,小心翼翼地开口,“你好。”
“嗯?”黑狼从鼻子里淡淡地反问。
“我想问……”尼尔的话刚出口便憋回了肚子里,他从对方背后绕到面前,先是捕捉到对方身前好像有一撮橙红色,紧接着,他看清黑狼的怀里原来正窝着一只橘红色的小狐狸,正甜甜地睡...
1
尼尔是一条豺狼,在森林里朋友很少,他知道自己的种群总是留下性情恶劣、是坏人的刻板印象,可他觉得自己很温柔,也很好相处。
他成年以后,开始向往起爱情,也想和族群其他人一样享受教培的滋味。这天,他在森林里散步,凭借不错的视力看到远处好像卧着一条黑狼,仅凭背影也能看出对方身躯庞大优越,毛发光滑,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尼尔觉得自己好像陷入爱河了。他迈着爪子走到对方身后,小心翼翼地开口,“你好。”
“嗯?”黑狼从鼻子里淡淡地反问。
“我想问……”尼尔的话刚出口便憋回了肚子里,他从对方背后绕到面前,先是捕捉到对方身前好像有一撮橙红色,紧接着,他看清黑狼的怀里原来正窝着一只橘红色的小狐狸,正甜甜地睡着。
可能是被谈话声吵醒了,小狐狸的眼睛微微地睁开了个小缝,小巧精致的鼻子也皱成一团,问黑狼,“怎么了?”
“没事老婆,你继续睡。”
黑狼低声回答,然后掀起眸子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尼尔。尼尔抬起后肢假装挠了挠自己的毛,尴尬走开。
(身前的一撮橙红色:原炀把顾青裴吃了,毛在嘴边没擦干净)
2
森林深处有一个传说,说是每晚都能在河边听到奇怪的响动。梅花鹿琳娜不信邪,她刚成年,还怀抱着探险精神,总是让族群里的其他鹿担惊受怕。
这天深夜,她偷偷走出家门,往河边绕,绕到河边前,她看到了一处高大漂亮的房屋,不禁停下脚步欣赏了一会儿。她知道,这是黑狼的家,黑狼很能干,据说给他的爱人修建了一座大房子。
她放轻脚步,朝河边走,还没走到,便听到了响动。她从出生便顺遂,从来没有遇到过危险,便大着胆子继续朝前,看清后,她楞在了原地。
体型庞大的黑狼正像只大狗一样端坐在湖边,身前有一只特别漂亮的狐狸,她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狐狸。漂亮狐狸用爪子举着胡萝卜和菜叶子递到黑狼嘴边,“快吃,不要挑食。”
“老婆,我不爱吃,哪有狼吃这个的,落威风!”
“但是要充分补充营养才可以,”漂亮狐狸不为所动,“跟他们捕猎的时候为了面子不吃,现在就要多吃点,快吃!”
琳娜鹿生从来没见过这种事,觉得整只鹿都震惊了。
【原顾】关于称呼
“顾青裴!”(超大声)
这种时候通常有两种情况。一是顾青裴犯懒,不好好照顾自己,有时候还企图瞒着原炀,结果被发现。小狼狗当然不乐意了,自己平时放在心尖儿上好好照顾着,有地毯开空调还不舍得顾青裴光脚,给他端水泡脚,每天都得早睡(除了do爱的时候)每顿饭必须按时吃,喝酒更别想,有一丁点儿不舒服原炀都心疼得很。
“顾青裴!”
“原炀?你不是明天才回来吗?”
顾青裴在餐桌上一边看资料一边吃外卖,其实根本没动几口,原炀彻底怒了:“妈的,老子再不回来你就要饿死了!点什么外卖,你又不喜欢吃,工作就那么重要啊!出去找个小饭馆吃又花不了多少时间!”边说边放下行李往厨房走,看了眼空空荡荡的冰箱,又拿着...
“顾青裴!”(超大声)
这种时候通常有两种情况。一是顾青裴犯懒,不好好照顾自己,有时候还企图瞒着原炀,结果被发现。小狼狗当然不乐意了,自己平时放在心尖儿上好好照顾着,有地毯开空调还不舍得顾青裴光脚,给他端水泡脚,每天都得早睡(除了do爱的时候)每顿饭必须按时吃,喝酒更别想,有一丁点儿不舒服原炀都心疼得很。
“顾青裴!”
“原炀?你不是明天才回来吗?”
顾青裴在餐桌上一边看资料一边吃外卖,其实根本没动几口,原炀彻底怒了:“妈的,老子再不回来你就要饿死了!点什么外卖,你又不喜欢吃,工作就那么重要啊!出去找个小饭馆吃又花不了多少时间!”边说边放下行李往厨房走,看了眼空空荡荡的冰箱,又拿着钥匙出门了,根本没给顾青裴哄他的机会。原炀很不想让顾青裴在这件事上哄他甚至是撒娇,这不就是糊弄他吗,一想到还可能有下次,他就憋屈,自家媳妇,舍不得打舍不得骂,顶多吼两声,他想不通啊,怎么那么大个人了还不会照顾自己?
顾青裴好歹自己打拼了那么多年,自己当然会做饭,也会把家里收拾的井井有条,至于,为什么跟原炀在一起后变了,就像顾总说的“你勤快我自然就懒了呗~”惯的,还是被惯的。像顾青裴这样要强的人,不愿屈居人下,事业对他来说无比重要,要让他把身体放在第一位,还是需要一段时间的吧。
啊,后来怎么哄?除了腰之外,让泡脚绝不拖拉,让穿秋裤绝不含糊…
第二种情况,顾总故意刺激原炀,比如随便夸谁几句,毕竟,原炀吃醋很可爱的,顾总想着。
“新来的那个谁啊?怎么天天往你这边跑?”
“你说小阳啊,他是刘总的儿子,让我带带”
这情节怎么回事!?还叫小阳?那么亲热!?
“不行,你让别人带”
“你别那么幼稚行不行啊,人家小阳比你以前好带多了,能力出众,将来肯定…”
“顾青裴!”虽然知道顾青裴是故意的,他还是没忍住。
看着顾青裴得逞的笑容,嘟囔道“就会消遣我”
顾总顺毛“好啦,都教得差不多了,明天就送走~”
“顾总”就像毛刺刺一样的,伤害性不大。分语气,
“顾总~~~”撒娇
“顾总”吹捧的,挤兑的,在bed上的等等
“顾总~~九点半了~”ヽ(*´з`*)ノ
“顾总还是这么销魂~”
“顾总体力还要加强啊~”
“闭嘴”(//~//)
“青裴”普普通通,宜家,天天喊
很温馨,平时喊刚刚好,这么好听的名字当然要喊。
“老婆”“媳妇儿”同上,天天喊
“宝贝儿”
被小自己十一岁的对象喊宝贝儿(年下yyds)
以前顾青裴只觉得腻歪,后来嘛,真香。
原炀轻手轻脚地走到床头,贴着顾青裴耳朵说“宝贝儿晚安”又轻轻吻了一下顾青裴的额头。还好关着灯,否则原炀就会看到顾青裴的脸肉眼可见的红起来。
还有平时喊声宝贝,顾青裴的嘴角都不自觉地上扬。请两位一直甜下去!
on the bed。原炀明显感觉到顾青裴对“宝贝”这个词的抵抗力有多差,剧烈的收缩和颤抖,有时能弄得哭出来,然后原炀抱着耐心地哄“宝贝儿,别哭了…”平时见不着顾青裴失态的样子,像这样有点撒娇似的哭泣,他已经很久没见过了,“宝贝老婆,抱你去弄出来再睡好不好,不哭了,乖~”
欢迎补充🦆
【原顾】醋包
论打游戏到底影不影响家庭和睦
oocooc预警,私设很多
原炀最近爱上了款游戏。
其具体表现为每天吃完晚饭洗好碗后窝进懒人沙发了玩个昏天黑地,等到顾青裴关了客厅的大灯才退了游戏屁颠屁颠回房间抱着老婆睡觉,刚开始那的几天原炀戴着耳机还挺沉默,后面大概是装备全了,就跟彭放一道连麦打,所幸在这场组队游戏中原炀属于应和彭放的那一方,不然顾青裴一定会被烦地把游戏机连带原炀一道丢出家门吹穿堂风。...
论打游戏到底影不影响家庭和睦
oocooc预警,私设很多
原炀最近爱上了款游戏。
其具体表现为每天吃完晚饭洗好碗后窝进懒人沙发了玩个昏天黑地,等到顾青裴关了客厅的大灯才退了游戏屁颠屁颠回房间抱着老婆睡觉,刚开始那的几天原炀戴着耳机还挺沉默,后面大概是装备全了,就跟彭放一道连麦打,所幸在这场组队游戏中原炀属于应和彭放的那一方,不然顾青裴一定会被烦地把游戏机连带原炀一道丢出家门吹穿堂风。
对于原炀每天晚上打游戏这事,顾青裴并没有什么意见,二十岁多岁的男生白天脑袋里全是密密麻麻的合同和数字,闲暇时间总得有个宣泄压力的出口,再者说原炀以前还当过兵,历史残留问题让他也很难抗拒一款玩枪玩刀的游戏。
一开始原炀还邀请了顾青裴一起玩,顾青裴最受不了他可怜兮兮的狗狗眼,在他的指导下试玩了一局,可惜顾总晕3D得厉害,一局下来差点没吐了,原炀便只好作罢。
不少情侣因为一方打游戏而矛盾频出,顾青裴倒觉得这样的生活还挺岁月静好,他这人一直秉持着“距离产生美”的相处之道,晚上的自由活动时间留给自己,一个打游戏一个看书,互不打扰也乐得自在。
于是某晚坐在飘窗上看书的顾总收到一条来自彭放的消息,与他平日里能一句话说完硬要扯出来两句的说话方式截然不同,寥寥数字已经完美概括了他的中心思想,其简略程度让顾青裴都怀疑对面是不是被盗号了。
“顾总,注意一下跟原炀一块儿打游戏的人。”
顾青裴把书倒扣在桌上,趿着拖鞋从书房晃到客厅,原炀一如往常盘腿坐着手里捧着游戏机,余光注意到顾青裴后朝他做了个口型,“怎么了?”
顾青裴没回答他,而是蹲到他身边拉下他一边的耳机,塞进自己的耳朵里。
耳机里声音嘈杂的很,各色人声和游戏里的音效混合在一块儿,顾青裴没看原炀的屏幕也不知道他们队伍里有几个人几个男的几个女的,但一声清晰的“原炀哥哥”已经被顾总听了个一清二楚。
原炀的表情终于有了丝变化,不知道是惊讶还是心虚,手离开了按键抓住了顾青裴戴着的那一边的耳机线,顾青裴当然不可能由着他扯,手覆在原炀的手背上缓缓道,“人家叫你呢。”
听到第一声的时候顾青裴还没法分辨声音的主人是男是女,等多听了几句后顾青裴才确定对面那个五句话里三句话撒娇且撒娇对象全是他男朋友的名为W的玩家是个男的,要是他的感觉没有出错的话,这个W应该还是个gay。
不过在游戏里靠撒娇得到庇护并不是一件很新鲜的事情,顾青裴也没有理由因为这个发火,更何况原炀根本就没搭理他,朝玩家W丢了把枪就走了,这一局剩下来的时间里原炀可以说是惜字如金,不过好像队友们都很习以为常,大部分时间里对话频道里只有彭放和W的一唱一和。
说不上来原因,但顾青裴此时此刻非常想把彭放的嘴给缝上。
一局结束,回到单人模式,顾青裴把耳机还给原炀打算继续回去看书,半路被原炀攥住了手腕,因为蹲久了腿有点麻的缘故,原炀的这一带直接把他给撂倒了,整个人都倒进了原炀的怀里。
这下他们俩直接贴在一块儿了,原炀揽着顾青裴的腰,小心翼翼道,“你生气了吗?打游戏的时候很多人都是这样的。”
顾青裴确实挺生气,但如果现在承认了自己生气就等于承认了他因为别人朝原炀撒娇而吃醋,这样显得他又不成熟还小肚鸡肠,便飞快回复道,“没生气”,生怕自己一丝一毫的迟疑引起原炀的怀疑。
原炀还是不放心,“真的?”
顾青裴从原炀身上爬起来,“真的。”
那一晚上原炀都乖得不像样,游戏打到九点半自觉下线,去厨房洗了水果还帮顾青裴熨好了明天穿的衬衫,被听到动静从书房里出来的顾青裴观摩了全程,看向原炀的目光不由沉下来。
他当然不会怀疑原炀的忠诚度,但是他知道有个词叫欲盖弥彰。
这么想着的顾总没由来地把自己气得一个头两个大,看着水果盘里玲珑剔透的葡萄也没了胃口,转身回了卧室。
但毕竟这不是什么原则性的问题,过了一晚顾总的火也就散了,之后几天他们俩出了个差,去看一块儿他们俩新投资的地,出门工作行李箱里肯定不会塞游戏机,原本在家玩游戏的时间就变成了原总和顾总在套房里互相玩,半夜三更顾青裴被原炀压在墙上眼睛都快睁不开,脑袋里只剩下了一个念头,就是还是得让原炀玩玩游戏,好消磨一下这位小同志可怕到他承受不起的精力。
最近也不知道是运气太差了还是老天爷下降头,工作日五天日日晴空万里,一到周末必刮风下雨电闪雷鸣,看着外边如注的暴雨他们俩也没了出门的兴致,干脆和着屋外的雨声一起窝在沙发上看电影,看到一半,顾青裴突然想起来什么,满屋子开始找他们俩的手机。
“怎么了?”
“今天还没给我妈浇水!”
是支付软件上浇水集能量的活动,浇水的人越多,树长得越大越好看,顾母没事喜欢鼓捣这个,每年都在群里边发邀请,让人来帮他浇水,顾青裴都老忘更别提原炀,可顾母又不想麻烦原炀,只能每天小窗催顾青裴,“浇了吗浇了吗浇了吗?”
久而久之,顾青裴也养成习惯了,每天早上上班路上给他娘亲的小树贡献出自己的绵薄之力,可惜今天他俩都没出门,一时间他也没想起来。
自己的手机浇完水后再用原炀的手机浇,说实话,顾青裴看到这条消息完全属于机缘巧合,他刚刚打开那个活动页面,一条来自好友W的消息便从天而降,见他没回又一连发了两条。
顾青裴瞥了一眼原炀,确认他没注意到自己后带着负罪感点开了和W的对话框。
W的心思明显得可以,早中晚各一条慰问短信,游戏上哪怕遇到个闪退的技术问题都要来问原炀一下,不过从头到尾翻下来几乎都是W的单方面输出,唯一能得到原炀回复的只有每天晚上时间固定的“上号吗?”
顾青裴看着两分钟前发来的“你有女朋友了吗?”不由嗤笑了一声,手比想法快得回了一句“我结婚了。”
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发送成功,指尖悬在“撤回”的按键上半天也没按下去,注意到原炀朝他走来顾青裴眼疾手快锁上了屏,把手机往台子上一丢,背对着原炀暗骂自己怎么尽跟原炀学做掩耳盗铃的事。
“你干嘛呢?”
“没干嘛。”
原炀伸手要去拿手机,被顾青裴一把拍下去,“说了没干嘛了,怎么,手机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啊?”
莫名被打了一巴掌的原炀委屈张脸,“我是看你在弄手机喊你你又不回我我才过来看看。”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做贼心虚,顾青裴第一次感觉自己在嘴皮子功夫上比原炀略逊一筹,“哦,那我说了没事了,走吧,电影还没看完。”
顾青裴故作平静地拉着原炀往沙发那儿走,自然是没拉动,被原炀一把抄起来抱到桌子上按着,原炀仰头死死盯着他的眼睛,大概是想从他的眼睛里读出什么。
“手机——”
“不是手机的问题,”原炀皱眉道,“是你的问题。”
“我有什么问题?”顾青裴一点就着,“我不就看了一眼你手机吗,你手机是天仙吗我还看不得了?”
“我手机你当然随便看,我一点也不心虚,”原炀搂着顾青裴的后颈压下来亲了口他,试图安抚他的情绪,“我不知道你在变扭什么,是我手机上什么东西让你不开心了吗?”
顾青裴盯着原炀那张俊逸的脸半晌,而后如释重负般叹了口气,“看到你的游戏好友发消息问你感情状况算吗?”
原炀愣了几秒,随后笑了起来,眉眼间兴奋异常,“你吃醋啦?”
“放屁,”顾青裴推了一把原炀的肩,“我是那种为一个素昧平生的陌生人吃醋的人吗?”
“你就是吃醋了别不承认,”原炀把顾青裴从桌上抱下来,顿时的悬空让顾青裴下意识把腿盘在原炀腰上寻找支点,“上回你听到他说话你就吃醋了吧?当时还死要面子不承认。”
顾青裴被原炀一番话说得脸红,“不就是喊你一声原炀哥哥吗,我有那么心胸狭窄吗!”
这话说出口本人都有点不好意思,原炀更是一脸的笑意,最终顾青裴放弃抵抗,搂着原炀的脖子低头咬住了他的下唇。
解决了某一醋包原炀又要着手解决那个名叫W的好友,本来想着省得惹顾青裴不开心干脆删了,结果一点开发现人家已经异常主动甚至未卜先知地把他删除了,翻看了一眼历史记录,二十分钟前在他回复了“我结婚了”这一条后,W就道歉删好友了。
这条消息不用想就知道是谁发的,原炀把手机一丢遛进厨房,从背后搂住正在做饭的顾总,贴着脖颈亲了半天,“媳妇儿你简直太可爱了。”
顾青裴深感丢人,恨不得把饭拍他脸上。
今天的午饭出奇地丰盛,让原炀不由生出吃了这顿没下顿的可怕预感,一桌子红红绿绿的菜看着琳琅满目,实则细想就能发觉顾青裴藏在菜里的意图。
糖醋排骨、醋溜鱼片、辣炒土豆丝、酸辣白菜——
“尝尝吧,”顾青裴把筷子递给原炀,脸上的神情和说出口的话形成了鲜明的反差,“今天心情不好,凑合吃吧。”
雪山危情(原顾)
国庆快乐!
万字短篇一发完
放心 甜的
正文.
窸窸窣窣的小动静,让床上的人轻哼着翻了个身。
“吵到你了?”原炀立马丢下手边东西,走来床边,俯身在顾青裴额上亲了一口。
“没……也差不多早上了。”眼睛眯开一条缝儿,望着已经收拾的齐齐整整的人,懒洋洋道,“准备出门了吗?”
“是啊,那小子定的六点半飞,快五点了,你再睡会儿。”
揉了揉眼睛,顾青裴撑起身子靠在枕头上,“不睡了,我送你出门。”
他正想掀被子,却被原炀按回去,“老夫老妻的还跟我这么甜蜜呢?我给你定了八点的闹铃,乖乖再睡会儿。”
“好吧。”顾青裴歪着头,脸颊蹭了蹭原炀的掌心,“注意安全,注意分寸...
国庆快乐!
万字短篇一发完
放心 甜的
正文.
窸窸窣窣的小动静,让床上的人轻哼着翻了个身。
“吵到你了?”原炀立马丢下手边东西,走来床边,俯身在顾青裴额上亲了一口。
“没……也差不多早上了。”眼睛眯开一条缝儿,望着已经收拾的齐齐整整的人,懒洋洋道,“准备出门了吗?”
“是啊,那小子定的六点半飞,快五点了,你再睡会儿。”
揉了揉眼睛,顾青裴撑起身子靠在枕头上,“不睡了,我送你出门。”
他正想掀被子,却被原炀按回去,“老夫老妻的还跟我这么甜蜜呢?我给你定了八点的闹铃,乖乖再睡会儿。”
“好吧。”顾青裴歪着头,脸颊蹭了蹭原炀的掌心,“注意安全,注意分寸。”
“放心吧,我对你可是绝对一条心。”
“谁担心这个了。”顾青裴被逗笑了,“可别摔着磕着,回来让我端茶送水的。”
“知道。”
凑上去,两人又亲了几口,手机来了讯息,彭放已经在催了。
“去吧,难得他要你陪他散心,都玩得开心点。”
“说好要是你手头工作了了就来找我的,别忘了。”临走依依不舍,提起行李箱,原炀还回头知会着他。
“好好好,注意安全。”
一个平凡普通又沾着蜜糖的清晨,原炀独自出门赴约。
前些日子他那发小损友兼死党的彭放不知道走了什么霉运,遇人不淑,项目出问题,交友不慎,又让人撬墙角……不仅挨了家里一顿批,心烦气躁哪哪儿都不顺,闹着要出去透透气,正好原炀刚忙完一段,这不就被他死活赖上了。
彭放说想去趟瑞士,站在洁白的大雪山顶上冲掉一身晦气。原炀猜着别是又在哪儿撩过个欧洲妹,想跑去再续前缘。
得了许可,原炀还想拉着顾青裴一起去,奈何手头上正有项目,顾青裴答应如果这几天收了尾就飞去找他。
晚上看新闻的时候,接到了原炀的电话,已经在酒店安顿下,还抱怨彭放那小子落地就去找乐子。顾青裴故意问他怎么没去,就见他一脸正经,傲气的答道,“成了家的男人当然要洁身自好。”
过后两天那哥俩在城里四处转悠,原炀还相中一块表,买了准备送媳妇儿。
掐着点儿在顾青裴睡前打一会儿视频,偶尔镜头扫到彭放,他酸的摇头摆脑。
“快睡吧,北京时间这会儿十一点了。”原炀扫了眼时钟,催促道。
“嗯,明天你们要去滑雪了吗?”
“对,会在滑雪场附近住三天,他今儿钓着一姑娘,跟人说自己单板炫技特厉害,我还不知道他?这孙子根本不会单板!”
“是呀是呀,所以这不现场拜师请原大公子拔苗助长一下!”彭放笑嘻嘻的接了一句,“要速成啊,不然我可不认账。”
顾青裴听着笑起来,也不忘叮嘱,“注意安全啊。”
“放心,快睡吧,爱你。”
“嗯,晚安。”想回一句“我也爱你”,奈何还有彭放在,到底没抹开面儿。
隔天早上,顾青裴醒的特别早,有困劲儿却没睡意。洗脸的时候右眼皮跳了好一会儿,顾青裴揉了揉也没太当回事。
开会前还给原炀发信息,重复的叮嘱也不会令对面生厌,喜滋滋的回了个亲吻表情。
这场会议持续的时间挺长,中间不停在跟甲方沟通定案,所有人都很专注,包括顾青裴。
不知道是不是今天醒的太早有些精神不济,他忽然觉得很闷,心脏像是受到什么压迫,一阵钝痛。
“唔——”即便很克制,但带着痛苦的呻吟在这个并不多宽敞的空间里还是格外明显。
何故停下记录,脸带担忧的靠过来,“顾总?”
其他同事也都静下来,投来关心的目光。
“你没事吧?怎么突然脸色不太好?”
“有些闷……”顾青裴稍稍回缓,靠在椅背上捂着胸口。
两个同事起身开了门窗,“心脏问题可大可小的,要不要叫救护车呀?”
“不用、不用。”刚那一阵似乎是过劲儿了,顾青裴顺着胸口,还小声跟何故嘀咕,“这事儿别漏给原炀,他就爱咋咋呼呼,小事化大。”
“可是你刚才看上去脸色很差,抽个时间去做个检查吧。”何故虽然点了头,还是忍不住劝道。
“可能就是没睡好,忽然揪着疼,两分钟就好了。”顾青裴做了两个深呼吸,应下何故,“不过你说的对,等项目结束我也该去体检了。”
“我们先休息会儿吧。”顾青裴拍了拍手,“一刻钟后再继续。”
大家都放松下来,起身舒展身体。有的同事拿出手机开始翻看讯息,还有的小声聊起天儿。
“哎,雪崩了哎。”坐在顾青裴右边那侧的一位女同事似乎正在看时事新闻。
“哪儿雪崩了?”旁边的同事凑近一起看,“是个滑雪场,这会儿还是旅游旺季呢,可别有人不走运……”
“哪里的滑雪场?”一划而过的不安,顾青裴还想着,全球那么多地方,那么多雪山,哪儿就那么凑巧。
“啊,不是咱们国内,是瑞士……”女同事将手机递过来,却被顾青裴瞬间惨白的脸给吓到。
“顾、顾总?”她还不明就里,“您是不是心脏又不舒服呀?脸色比刚才还差了!”
在看清了新闻里具体的地点后,顾青裴全身的汗毛孔都竖了起来似的,通体发凉。
“青裴?”何故见他太不对劲,很是担心,“你怎么了?我送你去医院吧!”
“唰——”他起身太过突然,连椅子都被推出去好远,步履不稳朝着办公室跑去。
开重要会议的时候,他习惯不带手机,现在他只想快点拿到,快点点开那个熟悉的头像,快点确定他幸运的避开了灾难。
一遍、两遍、三遍,他接不通原炀的电话,冷汗蒙在额上背上,屋里的空调都来不及暖一暖他极速降温的心。
“青裴、到底怎么了?”何故追了过来,顺手关上了房门,他想起昨晚宋居寒还提了一嘴,说彭放发朋友圈抱怨出来旅游还要隔空吃狗粮,配的就是原炀的照片。联想到刚才的新闻,他心生不安。
“原炀……我联系不到原炀了……他今天跟彭放去滑雪,就是刚才新闻里那个滑雪场……”
顾青裴的声音都在发颤,何故从没有见过他如此慌乱。
“会不会只是信号出问题,那里雪崩,基站肯定受影响,刚才新闻里也没有说有人员被掩埋……”
说着,何故打开了办公室里的电视,国际台正在实时跟踪报道。
这比文字更有冲击性,他们看见了雪崩后塌陷的山体,画面里一片狼藉,这还只是山脚下的情况。记者刚刚得来消息,雪崩时山顶至少有百来人正在往下滑行,目前失联总人数尚未确定。
“彭放……打给彭放试试!”
“打不通……”顾青裴僵住了一般,生硬的重复着拨号挂断。
“不会的,不会的!”何故不停找着说辞安慰他,“一定是信号受影响……我们再等一等!”
话音落下不到两分钟,顾青裴的手机响了,两人激动地一起看向屏幕,是彭放。
“喂?喂!”顾青裴迫不及待的摁下接听,确实像何故猜测的,那头信号很差,断断续续。
“你们没事吧?!我刚才看见新闻了!原炀呢、原炀跟你在一起对吗?!”
“……原炀……原炀可能让雪给埋了……”彭放的声音夹在风里,还带着明显哭腔。
顾青裴眼前一阵发黑,险些都站不稳了。
“怎么会这样!”何故急起来,扶着他追问,“到底怎么回事!”
“赖我,全特么是我的错,他本来都不想滑了,是我非要拉他跟我上山顶,去试高级滑道,到了我特么又怂了,就坐缆车先下来,结果我刚落地没几分钟,上面就特么崩了……”彭放彻底绷不住了,懊恼的哭声穿透听筒。
“我要去瑞士、我得过去!”顾青裴不敢哭,憋着一口气,对着电话喊道,“一定要快点联系救援队,官方的人手肯定不够,请私人的,能有多少请多少,付多大代价无所谓,我只要原炀平安!”
彭放速度很快,通知了家里跟原炀家,彭家出动私人飞机,当晚就载着他们一道出发。
那一路上所有人的脸色都难看异常。
他们抵达时,是当地时间凌晨三点多。顾青裴什么都顾不上,直接上了去出事地点的车。
他料到现场会被封闭不让出入,原立江费了点时间打点。
彭放一夜都没敢走,能用到的关系都用上了,连夜组了三队专业救援团,现在都还没传回来消息。
顾青裴望着面前乱糟糟的场面,陆陆续续有医护人员匆忙抬着担架离开。旁边不远处,齐齐整整躺了一排,从头到尾裹着布,那些是不幸遇难的人的尸体。
昨天下午心脏那一阵没来由的钝痛此刻又出现了,顾青裴步履艰难,他很想往里走走,却被警卫人员拦住。
前方大概还有危险,他们只能留在原地等候消息。
临近中午,第一队返回,非常遗憾的告知他们并没有任何发现。
下午两点多第二队也折回,依旧没能带回好消息。
顾青裴就快经不起这样一次又一次的希望破碎。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截至目前,所有挖出来的遇难者中并没有原炀。
到了晚上,连经验最丰富的第三队也无功而返。夜里搜寻的难度和危险都更大,顾青裴两次想跟着一起去都被拦了回来。
“你没有经验,夜里还有风雪,万一出点事儿,原炀回来看见不急死他么!”彭放挡在门口,他双眼通红,面色如蜡,自责跟担忧已经令他崩溃。
顾青裴没有说话,等待太磨人,他在恨自己不能为他做点什么。
“吃点东西吧,彭哥,嫂子。”原竞跟着一道来的,刚给妹妹回过消息,这会儿谁的心情都很糟,可总归不能拖垮了所有人。
“彭哥你从昨天应该就没吃过什么,嫂子也是,一天了,你们不吃点东西哪有力气等大哥回来。”
半拖半拽,才把他们带到旁边的应急餐厅,半干半湿面糊似的食物,虽然卖相很糟却能很好的供给热量。味道自然不会好到哪儿去,可现下谁都没心思在意这些。
顾青裴勉强吃了两口就放下勺子,摘下眼镜,用手捂着双眼撑在桌上。他看上去疲倦极了,连肩头都在微微发颤。
“嫂子,你再吃点儿吧……”原竞也没有胃口,为了保存体力还是努力吃了大半。
“……外面太冷了,没有食物,也不知道究竟在哪儿,我真的很担心原炀……”
天已经黑透了,那三组人轮换着出去,第四组也正在召集,可这片地方并不小,最怕的是他被埋在了雪下。顾青裴不敢深想,他始终坚信原炀逃过一劫只不过是迷了方向。
那碗面糊硬压着也只吃了五口,之后顾青裴一直守在门边,望着灰蒙蒙的雪山,心头乌云遮天。
原立江丢下了手头所有事物,除了跟吴景兰联系其他电话都没心思接。
这一夜里谁都不敢休息,隔一阵子就会传来些骚动,每找到一具尸体他们的心都跟着揪一把。
天亮了,救援队依旧没能带回好消息,但在滑道东面的树林里,拾到了原炀的滑板。那块板子是定做的,侧面刻着名字缩写,搜救的人见着跟照片里的像,就带回来了。
“是原炀的!”彭放只看了一眼就非常肯定。
顾青裴赶紧询问周边情况,听说这块板子并不是被埋在雪里的,大家心里燃起希望。
东面的的树林成了下一步搜索的目标。
但这一天一夜下来,搜救人员的体力消耗也非常大,四个队伍重新分配,只有两组能立刻出发。
雪崩后断断续续又下着雪,现场没能留下足迹之类的痕迹。那片林子并不小,也没好好打理过,行进困难,很容易迷失方向。
而在搜救的过程里,队员们甚至听到了林子深处还有野兽的嚎叫。
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滑道通往林子的那片都用铁丝网围了起来,原炀的滑板是在铁丝网边被发现的。
据滑雪场的工作人员确认,那一片林子曾经发现过熊的掌印,安全起见就围了起来,也曾经有猎人去过,似乎没什么收获。
原炀大概率是为了躲开倾巢而下的大雪偏离了滑道。
傍晚依旧毫无消息,连蹲守的记者都离开了一半。一批批遇难者的尸体被运走,一息尚存的幸存者加起来还不到30人。
现场的气氛冰到了极点。彭放崩溃的蹲在屋檐下大哭。此时距离原炀失踪已经超过了48小时,断水断粮失温,甚至还有遭遇野兽攻击的危险,每一样都足以致命。
搜救队的领头人前来沟通,询问是否还要继续,在他们的专业角度,眼下确实没有太大的必要了。
答案当然是继续,现场没有一个人选择放弃。即便希望渺茫到只剩万分之一,顾青裴也坚决不会想放弃。
“他不是一般的人,他、他参加过很多次野外作战,他一定知道怎么保全自己直到等来救援……”反反复复,他不停这样鼓励着自己。
他憔悴的很厉害,憔悴到接父母电话的时候,声音虚弱的像快要倒下似的。
几十个小时没有合眼,吃不下东西,熬的胃疼头疼还要站在风口张望。何故处理完公司事务赶来的时候,被他毫无血色的脸吓得不轻。‘
“你休息一下吧。”何故不停劝着他,生怕等不来原炀获救的消息,他就要先倒了。
顾青裴一言不发,两个眼睛被冷风吹得通红干涩。他不敢哭,他怕哭出来,就彻底定性了。
就像他也不敢让父母过来,他怕身边最亲近的人都在,他最后坚守的信念会被轻易瓦解。
跟何故不算是至交,在这几年多来,也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友,这个时候他能赶来,顾青裴是觉得欣慰的,起码终于有个人能分担下情绪,能讲一讲恐惧。
也是何故半带强迫半说服,硬把顾青裴拉进休息室里,在简陋的小木板床上闭目养神。
他太累了,这几天下来,消耗了太大的情绪跟体力,合上眼睛,混乱的意识都渐渐飘远。
顾青裴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睁开眼时头很晕,却在双眸聚焦后,猛地坐起。
他看见床边坐着的人,不可置信又不敢再多眨一下眼睛。生怕一闭一合半秒的功夫,他就又消失不见了。
“你回来了?!”愣了几秒,顾青裴颤着声儿问出一句。
对方点了点头,而后被他一把拥住。
“吓死我了!你吓死我了!”顾青裴紧紧抱着他,手用力拍在那宽厚的脊背,但他没什么力气,拍不出声响。
“有没有受伤?快点,快叫医生来看看!”
拉着他四下查看,似乎没什么明显外伤,顾青裴狠狠吐出一口气,“混蛋!我命都要给你吓没了!”
喜悦并没有一直包裹着顾青裴,他很快发现了端倪,面前这个人,始终一言不发,沉默的样子令他有些害怕。
“原炀?”不好的预感再次袭上心头,顾青裴下意识抓住他的手,他使出了自己能释放的最大力气。
但还是握不住,原炀起身前在他额上落了枚吻,轻飘飘的。
“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他开口了,说出的却像即将分别的叮嘱。
顾青裴反应过来,拼命摇头,起身想追正要出门的人,腿没力气,别说追,仿佛站都站不起来。
“原炀!原炀你给我回来!我照顾不了自己!你回来!”声嘶力竭,也只换了他回头一眼。
“原炀!原炀你敢离开、我下半辈子都没办法再好好活了!你给我回来,你一定要给我回来!”
……
“原炀、原炀!”
“青裴、醒醒,醒醒……”
何故焦急的拍着顾青裴的脸,直到看见他睁眼才终于松一口气。
“你叫的好大声,吓死我了。”抽了一张纸巾,轻轻印在他眼角,“做噩梦了吗?”
顾青裴瞪大了双眼,一头,一背的冷汗。巨大的恐惧席卷着全身,他从不相信鬼神之说,却被这个梦吓到心脏停拍。
他其实只睡过去不到大半个小时,就这样从噩梦里惊醒。
“不行,这样不行……”喃喃自语,他坐起身,使劲儿拍了拍脸,下定了决心似的,“我要去找他。”
“什么?”这个时候,何故当然知道,他这样的要求所冒的风险有多大。
“我知道你担心,但是你这样的身体情况,出去会更加危险,他们是专业的,一定可以……”
“没时间了,真的没有多少时间了,如果再找不到原炀,他真的、我怕他真的……”顾青裴说不出口,哽咽的声线,压抑着所有崩溃。
“但是你这样,走不了多远就支撑不住了。”
“我可以的,我一定可以,我现在去吃点东西,我休息过了,我觉得有力气了,只要再吃点东西,一定就能恢复。”
何故拦不住,看着他努力将面前一碗食物都灌进肚里,他也不晓得要怎么才能劝住顾青裴不要用自己去冒险。
话到嘴边,他说不出,道理谁都明白,但换位思考,要是出事的那个是宋居寒,他大概也没法不疯狂。
原竞劝不住,甚至原立江也不赞成,但没人能拦他了。
彭放也坚定的要跟着去,他也休息了一会儿,吃了东西。
原立江最后只能摁下原竞,他再也不能放这个孩子去涉险。
临走前,顾青裴也没交代什么,只在何故忧心的目光里,点了点头。
两支队伍,顾青裴跟彭放分头寻找。那片林子真的很大,找过的地方都留了标记,他们一队往左边去,另一对朝右边走。
雪积的很厚,顾青裴走的很吃力,可还是拼命跟上救援队的步伐,支撑着他的是将原炀平安带回家的信念。
走了好远才终于到了上一次做标记的地方,林中四处都是灰蒙蒙的,稍不注意就会被雪里藏着的树根绊倒。
搜救队员非常专业仔细,顾青裴看着他们没有意思懈怠的样子, 连是否会遗漏了哪处的侥幸都破灭。
这片林子的尽头,是最后的希望,如果这里都没有,接下来只能等待着噩耗降临。
从出发已经过了不知道多久,顾青裴的体力早就开始不支,但他就是强撑着默不作声,直到步履越来越不稳。
走在最后的队员很快发现问题,小声呼唤着前头的人。他们一道拦下了他,似乎在商议由谁送他回去。
但顾青裴非常固执,他们争论间,第二组传来消息,随队出发的彭放已经被强行送离,这更让这队的队员坚定了要求。
可顾青裴怎么都不愿意配合,甚至祈求着再找一段,他来回表达着自己能坚持,不想再耽误时间。最终大家伙没办法,只好录下他执意要求跟随的录音以备万一要被定责。
又往前行进了数百米,山穷水尽疑无路,队伍最前方却传来了惊喜的声音。顾青裴听不清,他扶着树干拼命往前。
领头的人指着前方十一点位置,那儿隐隐约约居然有一阵黑烟。
他们欣喜的朝着那处移动,快走到跟前才意外发现,这片荒凉的地方,居然还有一间看上去很有年代的小房子。
由于这片地方曾有猎人来过,他们无法肯定屋内是否会是来打猎的人,小心翼翼靠近,一人上前敲门。一分钟过去也没有丝毫动静,搜救队选择推门而入。
紧接着就看到有个人站在门边不停招手示意顾青裴过去。
这回他压上了所有的勇气,焦急的往前走,双腿颤颤,那短短的几十秒,他在心里求遍神佛。
“原炀!”
这回不是做梦,顾青裴清清楚楚的看见了他,可这还不到能放下心庆幸的时候。
他坐在一堆刚刚燃尽的柴火旁,毫无动静,紧闭着双眼,脸色惨白,嘴唇乌紫。
顾青裴根本来不及看周围还有别人,径直朝他扑去。
“原炀、原炀!”他拍打着他的脸,焦急的呼唤他。可惜都没什么作用。
搜救队员看到了旁边另一个人,从打扮上应该是一同偏开滑道的游客,不过很可惜,他已经彻底没有心跳脉搏,身体也都僵硬了。
此时的原炀还有微弱的呼吸,搜救队员发出信号,试着联系滑雪场下面的官方救援。顾青裴不敢随意搬动他,只是拉开自己的衣裳费劲儿的拥着他。
他想起出发前何故拿了好几瓶葡萄糖塞在他口袋,口袋很深,他摸了好几次才摸出来。
他也在雪地里走了很久,手指冻得不灵活了,干脆用嘴咬开盖子,就算嘴唇被封口处的铝片划破,他一点儿痛感都觉不出。
原炀没意识,他就掰开嘴往里灌,再不行就含在嘴里硬喂进去,总之他把口袋里为数不多的几小瓶全都喂了进去。
队员将救急用的毯子裹在他们俩身上,然后蹲下告诉顾青裴,山下传来消息,马上会派直升机赶来,希望一切都来得及。
吵吵闹闹的,一直有什么声音,耳边嘈杂的人声,仪器的电子声,还有断断续续,他所爱的人,急切的呼唤声。
原炀听到了,他很想给点回应,眼皮似有千斤重般抬不开,浑身哪哪儿都不听使唤。他还听见了他爸的骂声,还有原竞,还有彭放,他好像在哭,哭的真难听。
静了一小会儿,头顶传来什么叽里咕噜听不懂的鸟语,大抵是太疲累,他的意识渐渐飘散……
顾青裴守在病床边寸步不敢离。从急救室里出来也过了好几个小时,医生的话和仪器里相对平稳的指标都不能令他放心。
“叩叩”
以为是医生巡视,顾青裴连头都没回。
“青裴。”来的是何故,他还带了些吃的。
“我替你一会儿吧,你稍微吃点东西也好。”将东西搁在一旁的矮几上,“原竞说你一直不肯休息,你这些天太累了,身体会垮的。”
“谢谢,但是我真的没胃口。”顾青裴靠在椅背上,才短短几天,背影都缩了半圈儿。
“你这样不行,多少吃一点,我买了好几样,你挑着喜欢的吃。”
最后他还是只拿了面包跟水,也还是不肯离开床边的座位。
“彭放怎么样了?”
“疲累过度,体力透支,输了液,在楼下病房里睡着,没什么大碍了。”
何故削了一个苹果,搁在床前柜子上。看着病床上连着一堆仪器,甚至还接了输氧管的原炀,着实也觉得揪心。
“他的腿还好吗?会不会留下后遗症?”
原炀的左腿小骨断了,好在他经验丰富,自己找了硬物包裹支撑,医生说没有收到二次伤害导致错位,悉心养护不会落下残疾。
顾青裴半个面包都没吃完,床上就传来动静。
“原炀?”他赶紧丢下手里东西,起身查看,“原炀?你醒了?”
病床上的人眨了眨眼,慢慢睁开,姿势大概不舒服,下意识就想动。
“别动,不能动,会牵动伤处的。”顾青裴俯身,轻轻安抚着他,“有没有哪儿疼,或者难受,哪里不舒服都要告诉我。”
原炀缓了两分钟,开口声音还是沙哑的,“你怎么这么憔悴?”
“让你给吓得。”顾青裴勉强扯出笑容,“少说话,你这两天都没喝水。”说着,拿起杯子,用面前沾了些润在他唇缝。
“没事儿了,我命硬着呢。”
顾青裴忍了这些天的眼泪,就被他这浅浅一句勾的决堤。他迅速转身,让何故帮忙看护一下,“我去洗把脸。”
刚进盥洗室,眼泪珠子就不受控制的涌出眼眶,到这一时这一刻,他那颗高高悬起,紧绷着的心才终于落下。这些天里每分每秒,焦灼痛苦慌张恐惧,到现在,才终于能从煎熬里释放。
将水流开大最大,遮掩住啜泣,他摘了眼镜,靠在墙上狠狠将情绪挥洒。
回到床边的时候,他还刻意保持着微笑。即便用冷水敷过,明显斥着血色还红肿的眼睛,也即刻出卖了他。
“哭啦?”
原炀刚抬起手,立刻就被顾青裴握住。
“没,只是太累了。”
“你就爱糊弄我。”
“让你少说话,还越说越起劲。”
“那你亲我一口。”原炀稍微用力捏了下顾青裴的掌心,“快,亲一口给我续续命。”
死里逃生,心有余悸,顾青裴舍不得拒绝他任何要求,何况只是这样。
一口、两口、三口……唇瓣轻点,顾青裴亲了他好多下。
“好了,你给我好好休息,我哪儿都不去,就守在你跟前,听话,好好养着。”
原炀正满足着,顺从的闭上眼睛。没一会儿又睡着了。
顾青裴头一次如此庆幸,这小子身强体壮,当时屋里另一个人就没能挺下来,而他还是伤的更重的那个。
原炀恢复的能力同样令人震惊,隔天就又精神起来了。听到原竞告状,还有力气跟顾青裴呲牙。
“我说你真是要活活急死我了才甘心,那么冷的天,你居然还跑来找我?!那林子里有熊你知道么!还敢来冒险,没找到我再把自己搭进去怎么办?!”
“我们拦都拦不住,还好最后平安无事。”原竞回想起来还是胆战心惊,“哥你真是福大命大,妈跟小樱都急死了!”
“你嫂子旺我,你看,他一来,不仅找到我了,还把我活生生带回来。”
“你还好意思说呢,你把他吓坏了,不吃不喝不睡的等消……”
“什么?!”原炀听不得这话,激动的差点从床上坐起来。
“你别动!”顾青裴惊出一身冷汗,赶忙摁住他,“腿还吊着呢!”
“你还不吃不喝不睡?你找死啊!怪不得昨天脸色差成那样!”
“吃了吃了,不吃哪儿有力气去找你。”
“不行,我不要你在这儿陪我,你给我回酒店去好好睡一觉!”
“行了,我没问题,你别闹了。”顾青裴不退步,“我累了可以睡旁边沙发,不看着你我不放心。”
“医生说你能吃东西,小竞带了汤来,我喂你喝点。”
“你先吃,我今天就没见你吃饭。”
“吃面包了。”顾青裴端着碗吹了吹,“温温热着,正好。”
“你先喝。”原炀偏过头,耍起性子,也不管弟弟还在跟前看着。
“……小混蛋。”顾青裴没辙,抿了小半碗,“好了,我喝过了,张嘴。”
原竞忍着笑,调侃起哥嫂,“来的时候还觉得有点饿,现在我都撑了。”
“旁边有水,自己就着喝点儿,别噎死。”原炀得意洋洋。
在医院里百般无聊的度过了五天,医生开了出院单,这边儿飞机就候在机场,终于是能回家了。
这一路上原炀可过起了帝王般的生活,彭放有求必应,鞍前马后的“伺候”,原立江逮着空隙想训他两句,立马龇牙咧嘴喊起疼。
一觉睡醒平安落地,吴景兰想接他回家,原炀当然不肯。最后还是顺着让他跟顾青裴回去了。
“慢点儿,靠着我,你自己别使劲儿。”顾青裴架着他,从轮椅挪到床上,“乖乖躺着,我去洗点水果给你吃。”
“哎呀,你也才回来,给我歇一会儿,我不饿。”拉住他的手腕,原炀就不撒开了。
“那我在这儿陪你会儿。”
“这才听话。”原炀拍了拍另一半空着的床,“快,过来让老公抱抱,想死我了。”
顾青裴笑着听他摆布,躺下的时候特意曲着腿,生怕碰到他伤处。
“哎,怎么真那么鲁莽,当时多危险,有点儿差池我可担不起那吓。”原炀搂着他,边说着边用下巴蹭着顾青裴发顶。
“……我也经不起。”短叹一声,他在心里不知道感恩了多少遍,脸贴在他的胸口,听着皮肉下规律有力的心跳声,顾青裴庆幸万千。
“这次是意外。”
“我不准你有意外。”
“我媳妇儿好霸道啊。”原炀笑起来,小口啄着那头松软发丝,“好,为了我媳妇儿,也不能再有意外。”
顾青裴似乎满意了,仰头小亲小啄了几下。
“哎,说起来,我当时在那个屋子里,又冷又饿,柴火还要省着烧,夜里降温特别厉害,那点儿火星子连手都烤不热。迷迷糊糊我就睡过去了。你知道,这种时候要是睡过去,就很容易……”
顾青裴听着,心又揪着疼起来。
“我做了个梦,你猜我梦见什么?”回想起来,原炀还觉得欣慰,“我梦见你了,我梦见个小屋子,你在里头,我让你要好好照顾自己,结果连梦里你都非要跟我唱反调,大喊大叫气呼呼的跟我说,你下半辈子都不会好好过,我就惊醒了,让你气醒的。醒来的时候火也灭了,我费好半天劲儿才又升起来。旁边那人已经没动静了,我就不停掐自己,我想我得撑到有人来,不然死了都能给你气诈尸。”
“不准胡说!”顾青裴抬手捂住他的嘴,镜片后的眼睛蒙了雾气。
“好好好,不说了。”原炀捧着那张显出消瘦的脸,心疼的亲了又亲。
“我这不好好的回来了么。”想起什么,他岔开话题,“对了,你整理行李的时候,看到一个盒子吗,里头是我给你买的表,想做这次的旅行礼物来着。”
“看到了,很特别。”顾青裴吸了口气,笑着抹开眼角水渍,“我很喜欢。”
“不过在此之前,我收到了更好的礼物。”
“啊?什么?”
原炀不乐意的皱起眉头,在他准备继续喋喋不休追问下去之前,顾青裴先用热吻堵上他的嘴。
最好的礼物,是你平安回到了我身边。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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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精酿陈醋(原顾 寒故)上下
02.甜辛上岗记(妹叔)上下
03.造反(原顾)
04.因为是你(原顾)
05.婚礼(原顾)
06.亏欠浪漫(寒故)上下
07.小狗崽(原顾 寒故)正文十章
08.家族旅行(原顾 寒故 妹叔)小狗崽独立番外
09.15和35岁的原炀(原顾)
10.26和46岁的顾青裴(原顾)上下
11.雪山危情(原顾)
12.训犬大师(原顾)
13.狗狗不能吃巧克力(原顾)
有缺失请去 @哒哒代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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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人向】原顾(针锋相对)甜文一发完整理安利·20220103更新
个人向的意思就是以下都是我自己从2021年开始看的很喜欢的无关热度关系的我觉得很好看原顾(原炀X顾青裴)一发完的甜文。
注意:内含一发完的各种HE甜文(不收录BE),请根据文内提醒自行避雷,谢谢。
ps:来自一些本人在按着时间顺序一个个月看下来的甜文,全员向的我就都没收录进来了,大家要记得给各位太太们点赞红心啊写的可太好了吧呜呜呜甜死了
姐妹篇李简整理点这里:【个人向】李简(你却爱着一个s]b)甜文一发完整理安利·20220103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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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排序按照ID首字母顺序排列】
以下共收录作者141位。
文章共篇343篇。
(完了芭比Q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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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醋这件小事(原顾)
这部分灵感来自评论区。
3.
青衍近期有个项目要谈,为把它拿下顾青裴跟何故忙得几天没回家,bi得宋居寒把房车开到青衍楼下,一停就是一星期。
原炀在楼上也忙得昏天暗地,公司上市准备了两年多,年底正是接受审计的日子,外加应酬、新旧项目交替进行,原炀对青衍的事务也是有心无力,他只能在公司附近包^个^房^间,步行十几分钟到,方便他和顾青裴晚上过去休^息。
俩人除了每晚能^躺^在一起舒舒服服睡几小时,其他一点多余心思都没有,小Jerry也被顾青裴抛去九霄云外。
顾青裴有时累得眼皮都睁不开还要窝^在原炀^怀^里逗他,“小同志,以后如果都是这个工作节奏你就没力气折^腾我了吧。”...
这部分灵感来自评论区。
3.
青衍近期有个项目要谈,为把它拿下顾青裴跟何故忙得几天没回家,bi得宋居寒把房车开到青衍楼下,一停就是一星期。
原炀在楼上也忙得昏天暗地,公司上市准备了两年多,年底正是接受审计的日子,外加应酬、新旧项目交替进行,原炀对青衍的事务也是有心无力,他只能在公司附近包^个^房^间,步行十几分钟到,方便他和顾青裴晚上过去休^息。
俩人除了每晚能^躺^在一起舒舒服服睡几小时,其他一点多余心思都没有,小Jerry也被顾青裴抛去九霄云外。
顾青裴有时累得眼皮都睁不开还要窝^在原炀^怀^里逗他,“小同志,以后如果都是这个工作节奏你就没力气折^腾我了吧。”
原炀nie^一把他^腰^上^软^rou,“我这是心疼你,你对你老公的实力好像有什么误解。”
顾青裴闭着眼用头发^ceng^原炀下巴,“忙完这阵你让我重新理解理解。”
“嘿,顾青裴你赶紧^睡,一天天就知道^gou引我,再说没用的看我不把你^干*哭的!”
原炀说话带着狠劲儿,手上却轻柔地给顾青裴掖被,再把他rou到*身*下,双双与周公会面。
青衍上下忙得人仰^马^翻,秘书部长张霞怀^孕了。
顾青裴得知消息时喜忧参半,张霞从卓业时就一直跟着他,工作上的默契自不用说,她年轻时意外^流^产^过,当时医生说她今后怀^孕几率很小,她便把心思全放在工作上,那种拼劲一点不输男人。这一怀^孕,顾青裴替她高兴,也为自己失去一位干将惋惜。
一天,吃过午饭难得有休息时间,顾青裴摘下眼镜靠在办公椅上小憩。
梨花木门一推都带风,敢这么进来的八成是原炀,顾青裴维持睡^姿想等原炀过来给他捏^捏^肩。
来人没像预料中一样靠过来,在桌上放了什么就要走,顾青裴十分不情愿地睁眼,一看是张霞。
“小张,有事吗?”顾青裴一下精神了,慌忙调整坐姿。
“顾总,我来交辞职信。”张霞指了指办公桌上的信封。
顾青裴叹口气,如今还愿意手写的人实属罕见,张霞字迹算不上漂亮,但工整,洋洋洒洒写了三页稿纸,隔着办公桌都能见她眼中^水^光^潋滟,每个字都饱^含了她对青衍和顾青裴的感激之情。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这些年你也辛苦了,孩子出生时得给你包个大红包。”
张霞哽^咽着说,“顾总,感谢您的栽培,我......我不能陪青衍继续走下去了。”
张霞情绪有些激^动,顾青裴连连打趣安慰才逗笑她,姑娘收了情绪,“但我有个做您助理的人选,我朋友弟弟,财经大学研一学金融,他本科期间一直在投资公司实习,实战经验丰富,课业不忙,随^叫^随^到。”
很早前何故也跟顾青裴提过招聘助理这事,他当时忌惮原炀小脾气,工作量也还未饱和,眼下看来这事已势在必行了。
项目定金到账那天青衍上下才算松了口气,行政部定下午茶犒劳全体员工,甜品是顾青裴“钦点”,方便他定原炀爱吃的肉松卷和栗子蛋糕,原炀对甜食本无感,这两样是他称得上喜欢的。
顾青裴几天没好好打理自己,镜中人多了几分憔悴,他洗把脸换件衬衫才兴冲冲提着甜品上楼。
原炀办公室除了面对办公区是整面百叶夹层的玻璃,其他三面都是落地窗,一来视野好,二来他暗戳戳想跟顾青裴来场办公室普雷,把衣^冠^楚楚的顾总按^在车水马龙的窗前草^得他喊老公是原炀一大心愿,不过至今仍未达成。
傍晚西斜的光碎了一地,星星点点落在两个年轻男孩身上很是好看。
原炀跟Jerry并排坐在沙发上,不知道说了什么让原炀笑得直拍大腿。
原炀长相很具攻击性,不笑时会给原本凌厉的脸添上几分冷峻,外加他骨子里还刻有军*人的那份肃穆,就算他长相俊朗也极少有人主动示好,他公司员工大多也不苟言笑,这个Jerry还真特别。
“你可够机灵的,太可以了,姓王的被耍得团团转,真解气。”
顾青裴此时无心揣摩到底是哪个姓王的,上前的脚步被钉在原地,原炀抓起茶几上的文件敲了敲Jerry脑壳,“算在下服气!”
顾青裴觉得今天稀奇事儿真多,他就没见原炀跟谁服过软,这人像台重型^坦^克,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上来驴脾气能因一点事跟顾青裴杠得面红耳赤,在床**上更是一万个不服不忿,跟头饿狼别无二致,不把顾青裴干*得服服帖帖绝不松^口。
原来他的小狼狗也有服输的时候,顾青裴撇撇嘴,整理情绪推开虚掩的门。
Jerry眼尖,“顾总!”心里揣着几分忐忑。
显然他低估了顾青裴的自控力,顾青裴举起手里的袋子冲Jerry淡淡一笑,“吃甜品,今天带你那份了。”
Jerry顿时觉得有股春风拂面而来,不禁感叹是自己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他也弯弯眉眼回了一个浅笑,“谢谢顾总,我减肥不吃甜食,您跟原总一起吃,我有事先走了。”
Jerry脚底抹油走为上策。
顾青裴端坐在沙发上拆蛋糕盒,原炀把百叶窗落下。
“青裴,咱们先干点别的吧。”
原炀十分不老实地对顾青裴*上*下*其*手,顾青裴不为所动,一门心思只想拆包装。
“嘶,你什么时候这么不解^风^情了?”
得不到回应的原炀有点窝火,一屁^股坐到茶几上把顾青裴和那些该死的蛋糕隔离。
顾青裴微微仰起下巴,半边脸被染成橘色,一点看不到岁月的痕迹,“对,是要先做点别的,我要招个助理。”
顾青裴身子向后倾斜想找个更舒适的姿势,目光一直停在原炀身上,肉眼可见的愠怒一点点爬到原炀那张英气逼人的脸上。
“不是说好不招助理的吗?”
原炀脾气说来就来,不自觉提高声调。
“公司要发展,以前业务少自然不需要,现在人手不够当然要,大家都忙成什么样子你也看到了,原大公子有意见吗?”
顾青裴语速不徐不疾,微挑眼皮,这是原炀最厌恶的样子!
原炀不怕顾青裴生气,不怕他无理取闹,最怕看到他一切尽在掌握之中泰然自若的样子,这好像在提醒原炀,顾青裴曾经离开过,而且随时都可以了无牵挂地再次离开他。
“我可以帮你!”
“你帮我?你自己都焦头烂额了,怎么帮我?别小孩子气,这是做生意,不是过家家。”
“那就不做!”
“原炀,这么多年你还是没一点长进。”顾青裴无奈地摇头,“换个角度,你可以有助理,我就不行?这是什么道理?”
顾青裴双^腿^交^叠,依然和风细雨。
“道理?顾青裴,你跟我讲道理?”如果对面换个人,原炀就要用拳头跟他讲话了,“这是约定!”
一瞬间,委屈取代所有情绪。
原炀一向说到做到,对顾青裴更是如此,顾青裴两任助理离职后原炀就跟他商量别招了,让秘书部取而代之,他也会帮忙,顾青裴当时是同意的。
在原炀心中顾青裴现在的所作所为跟违约是一个性质,不同的是他手里没有一点筹码,顾青裴却可以全身而退。
顾青裴觉得跟原炀没道理可讲,忽地起身,“原炀,我是出于尊重才通知你一声,这个事已经定了,我不想吵架,先工作。这是肉松卷和栗子蛋糕,吃不完记得放冰箱。”
“顾青裴,你跟他们一样,都觉得我是你养的一条狗?对不对?”
顾青裴楞在原地,原炀说出的话是他万万没想到的。
狗?确实有人开玩笑说原炀属狗,一想他那模样确实像,护食得紧,对他又好得很。
可这话从原炀嘴里说出来怎么就变味了?
顾青裴一阵钻心的疼,回头与原炀四目相对,两人之间硝烟四起。
“原炀,你一直都是这么想的?”
原炀握着拳头垂在身体两侧,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几度欲开的口都被抿了回去,室内安静到落针可闻。
顾青裴面上不显,心里五味杂陈。
电话铃声把室内的宁静撕开一个出口,让他们获得一丝生机。
“顾总您在哪,正明地产罗总到了。”
“好,我马下来,她爱喝花茶,你去我办公室拿,煮一壶。”
罗总一行人到时张霞没找到顾青裴才不得已打了电话。
顾青裴望了原炀一眼,欲言又止,“回头再说。”
他匆匆赶回青衍,这种事不是一句两句能说清的,他只怕越描越黑。
下午的谈判并不顺利,双方你来我往,谁都不肯让步,何故这么不显情绪的人都有几分激动,顾青裴捏一把他的肩膀压下火气。
几个问题双方僵持不下,不得不提前终止会议。
顾青裴礼貌性送一行人出公司,才注意到铅灰的天空好像在酝酿一场暴雨。
顾青裴想跟何故就项目事宜再聊几句,意外与来接何故回家的宋居寒碰面。
“大明星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顾总看着没上次精神了呢。”
何故直捂脸,宋居寒这个小气鬼。
“宋大明星养得可不错,珠圆玉润了不少。”
顾青裴心里揣着事不想跟宋居寒有太多纠缠,偏偏宋居寒今天嘴欠。
“顾总家小狼狗呢?没巴巴跟您身后可少见。”
宋居寒说话时带了几分讥笑,放以往顾青裴会一笑了之,今天可是触了他的逆鳞。
“我家什么时候养宠物了,我怎么不知道?宋大明星这是患眼疾了?有病就去医院,遵医嘱吃药休养,耽误病情可不好。”
“顾青裴,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什么意思?”顾青裴推推眼镜,一眼瞥过去看得宋居寒竖起一身汗毛。“我家只有我和我的爱人!就算做了幕后您也还是公众人物,麻烦注意言行!”
顾青裴收了周身戾气转向何故,“看样子要下雨,早点回家,明天再说。”
何故觉得过意不去,点点头没多话,顾青裴一出门他就跟宋居寒翻脸了。
后来消息不胫而走,再没人敢在顾青裴面前提小狼狗这词,更没人再敢说原炀像狗。
新闻发布蓝色暴雨预警,顾青裴通知全员提前下班,他迫不及待地想见原炀,刚走出办公室,原炀就已经杵在那了。
“原炀........”
原炀没等顾青裴说完话,自顾自说了句回家,转身去按电梯。
两人坐进车里时憋了许久的雨像断了线一样噼里啪啦打在挡风玻璃上,原炀还是没有理顾青裴的意思,顾青裴也就顺着他不说话。
车子很快汇入车流淹没在滂沱大雨之中。
这场雨来势凶猛,平常半小时的车程今天翻了两翻,车稳稳停到车位,雨依然没有停的意思,原炀钻到后排抱起车载冰箱和两袋青菜。
“我帮你。”
顾青裴小跑两步追上去接他手里的菜,原炀还在闹脾气,一甩手躲开,哼哧哼哧爬楼梯。
顾青裴喜欢种些花花草草,他们当时就买了一间300平的小平层,一楼带花园,算是市区难得的高档小区。
原炀去厨房和馅、煮汤底,锅里一层红彤彤的辣油呛得人直打喷嚏。
顾青裴上周嚷嚷要吃红油抄手,俩人去店里吃过一次,顾青裴没吃几口,说皮不对,厚了,原炀答应他有时间在家包。
原炀对顾青裴的事都仔细,肉馅自己^绞,皮自己^干,顾青裴^插^不上手,原炀把厨房门一锁不让他进,一个人在辣椒油的刺激下吸^鼻子。
抄手是跟碗小米粥一起端上桌的,原炀怕顾青裴胃不好,吃辣前一定做点养胃的东西让他先吃。
原炀^吸^溜完一碗抄手,顾青裴一口没动。
“不是你要吃的吗?”
原炀终于肯说话了。
“你不理我,我怎么吃?”
顾青裴双手托腮直^勾^勾盯着原炀,把原炀看的心里发^痒。
顾青裴不是一个^爱^表达情^感的人,原炀是他生命里意外之中的意外,他一^腔^热^忱早已全部倾^注在他身上再也收不回了。
“嘁,我就一条狗,可不劳烦顾总操心。”
原炀瘪嘴不看顾青裴。
顾青裴是真的气了,倏地起身薅^着原炀衣领把人推^倒^进沙发,他居高临下俯视原炀。
“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这么说你吗?”顾青裴空有一副架势,眼里的温柔倾^泻^而出,他一把扯^开^衣领,身上还是一周前原炀^留^下的牙^印,“你看看,不是狗^啃^的是谁?”
顾青裴报^复^性^地在原炀^胸^前也咬^了一口,这一下猝不及防,原炀没忍住闷哼一声。
“原炀,你是我的小狼狗,是我一个人的,以后只能我这么叫你,别人都不行!”顾青裴^舔^舔^嘴^唇,“但你不是我养的!”两人都喘^着粗^气,“你都是自由的,如果有一天你.......”
原炀堵^住^顾青裴的^嘴,没有如果!
原炀折^腾^够了才想起顾青裴没吃晚饭,美滋滋地热着一锅抄手,还不知王晋在告状的路上。
顾青裴^趴^在床上一动不想动,正为以前白吃的醋暗自神伤,王晋的电话进来了。
“青裴,快管管原炀那狼崽子,他^干^的这还是人^事吗?”
王晋气得话快连不成句。
“王哥,您慢点说,怎么了?”
王晋为了今天上午这个案子忙了小半个月,找关系、做方案,都是他的心血,这个客户拿下后几年内公司都不用愁。
上午本约了负责人谈方案,原炀把消息放给颜司卓,说王晋要跟顾青裴一起合作这个项目。颜司卓也不是好惹的主,一早把王晋^摁^床^上再没起来过。
“原炀,你过来。”
原炀……屁^颠^屁^颠过去,顾青裴照着他脑门就是一巴掌。
“嘿,顾青裴你拔^diao^无^情,动手几个意思?”
“你说说你能不能有点出息,我就跟王晋吃个晚饭你就抢人生意,养^你是给我捣乱来的?”
“顾青裴,你刚还说我不是被^养^的,因为个王晋就打我,你以后再跟他单独出去吃饭,我还抢!”
“这个Jerry一天好的不学净学你那点坏心眼儿了。”
“行了,行了,赶紧吃饭,不好好吃我揍你。”
“你^喂^我。”
fin.
张霞推荐的助理叫Tommy,顾青裴和原炀一起面试后都觉得这人太合适,原炀收敛脾气不情不愿地接受。
Jerry往青衍跑的频率却越来越频繁,有事没事就^扒^原炀办公室门框问有什么要给顾总送的。
原炀也没什么心思放在别人身^上,倒是顾青裴提了一句,“你们公司老鼠胆子可真大,都敢捉猫了。”
原炀一头雾水。
【原顾】离家出走记得自觉回家
不自觉回家那就老婆哄哄
金融方面知识欠缺,如有错误感谢指出😚
ooc预警,私设有
在因为同样一件事吵了两回架甚至还把人气走了之后,顾青裴坐在地毯上开始思考起他们俩的相处方式。
当然,相处方式仅限于日常的琐碎小事,吵架绝对不会影响他们俩之间的感情,顾青裴自然也不会去想他们俩性格合适与否,只是开始怀疑自己有时候是不是管原炀管得太多。...
不自觉回家那就老婆哄哄
金融方面知识欠缺,如有错误感谢指出😚
ooc预警,私设有
在因为同样一件事吵了两回架甚至还把人气走了之后,顾青裴坐在地毯上开始思考起他们俩的相处方式。
当然,相处方式仅限于日常的琐碎小事,吵架绝对不会影响他们俩之间的感情,顾青裴自然也不会去想他们俩性格合适与否,只是开始怀疑自己有时候是不是管原炀管得太多。
一想到这顾青裴就有些忍俊不禁,平时都是他嫌原炀管他太多,早饭晚严格监督他营养均衡不说,平时中午哪怕就隔着一层楼都要打电话来问吃了没吃了什么好不好吃,出门应酬得问跟谁去喝不喝酒几点回,周末和人出去聚个会也要问清楚是朋友、前男友、前炮友还是前暧昧对象,有时候顾青裴实在有些不耐烦就呛两声回去,原炀又一点就着,拌嘴一番后顾青裴摔门回房生闷气,原炀磨蹭过来哄,最后在床上把最后那一点气给灭了,第二天早上起来依旧蜜里调油。
第一次遇到原炀摔门走的情况顾青裴有些不知所措,手机上一直挂着拨号,可惜打了十来个过去对面一点想接的意思都没有,“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听久了顾青裴也不禁有点上火,把手机一丢进厨房切水果去了。
可惜顾青裴没法控制自己的下意识,虽然强迫自己不要去想那个离家出走还不接电话的男朋友,但手上还是非常熟稔地挑了原炀最爱吃的水果,并且以他最喜欢的吃法切成了块状,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摆盘都快摆完了,顾青裴默念了三遍“坏习惯害死人”后把水果刀甩在一边,拿上车钥匙出了门。
上了车顾青裴才发现自己并不是那么了解原炀,因为他根本不知道原炀离家出走会去那里,酒吧、夜市还是大排档?或者说他回原家或者跑彭放家里去了?
顾青裴趴在方向盘上有点火大,同时心里又有点过意不去,怎么说和原炀在一起怎么久了,他竟然连一个原炀不开心会跑去的地方都说不上来。
大概是因为他们俩之间相隔的年龄差,经验上的差距会让顾青裴理所应当地在工作上对原炀给予自己的意见,而原炀通常都是悉听尊便的,顺从到让顾青裴都没有意识到原炀早就不是当年那个每天不乐意上班整天迟到早退工资是负数的小助理了,他有能力、有谋略,有时候能做出相比于顾青裴更优质的决断。
上周顾青裴上楼喊原炀下班的时候原炀正在琢磨一个风投,应了他一声后让他在沙发上等一会儿,顾青裴闲的也是无聊干脆跟原炀一起看。
现在想想,那时候原炀说不定就已经下定决心了,但顾青裴还是习以为常地给出了自己的建议,他做生意一向谨小慎微,越可观的收益往往意味着越大的风险,当时他几乎想都没想就让原炀再考虑一下,原炀听后挺诧异的,回头看了他一眼,说好。
本以为原炀要考虑个十天半个月,做好稳妥的风险评估,没想到过了两三天就办了股东大会,会议上顾青裴提了反对意见,两人在会议上争论了半天,最后都憋着火散了会,他们俩一向不把工作上的事情带回家,过了半天气也就散了,这事儿就算不了了之。
直到今天晚上,本来不过是饭后的闲聊,不知怎么就扯到了这件事情上,谈及工作他们俩都挺严肃认真,也没了往日有了矛盾各退一步的自觉,话自然也是越说越难听,最后原炀的一句“我早已经不是你的助理,用不着做任何一个决定都要你点头同意”让气氛跌至冰点,顾青裴靠着沙发椅背看着原炀决绝离去的背影,一时间都没想着去追。
顾青裴自认为处理家庭矛盾手到擒来,可这回还是乱了阵脚,在车上翻了半天只翻出颗提神醒脑的薄荷糖。
车窗外的凉风和唇齿间的寒意将他紧紧包裹住,顾青裴不由打了个冷颤,呆呆盯着副驾驶半晌,总算想起来一个原炀可能去的地方。
虽然原炀家庭背景显赫,离开了部队就能回家继承家业,但他部队里的那些兄弟大多都是工薪阶层,虽然现在和他不混在一个圈子里,但有空还是会找个饭店聚一聚喝杯酒,上回还是在回家的路上,原炀坐副驾驶刷着他部队里的朋友给他发的消息,说是体院门口开了家大排档,物廉价美特别好吃。
当时原炀就提出来哪天和顾青裴一块儿去吃一次,不过那段时间他们挺忙,顾青裴又对大排档没什么兴趣,这事儿也就搁置了下来。
这确实只是日常生活中小到很容易被忽视的细节,要是顾青裴不细想或许就忘了,但他觉得原炀不会。
拿手机导了航,开上大马路的时候顾青裴心里还想着,要是原炀不在那儿他就打包一点原炀爱吃的烤串回去,离家出走又没开车,这么久了还没回家不知道得兜好远,等回家的时候晚饭应该也消化干净了,正好吃顿夜宵补偿一下。
大排档离他们家不远,到了顾青裴才发现路边根本没法停车,只好把车停到距离一两公里的商场地下停车场里,然后自己再步行走过去。
虽然已经将近深夜,但这条小吃街依旧热闹非凡,有附近的居民、学校里的学生,还是像他这样慕名而来的。这家大排档里外都能坐,店前边的人行道已经全被塑料板凳遮阳伞占领完,顾青裴走进烧烤的烟雾里,没走两步就注意到独自坐在路边的原炀。
原炀背对他坐着,铁盘里烤串已经吃了大半,顾青裴没出声喊他,而是去收银台要了两瓶啤酒,自顾自提着沉甸甸的酒瓶和一次性塑料杯坐到原炀对面。
“这里有人——”
原炀根本没抬头看他,注意到有人的第一反应就是赶,等发现对面坐的是他男朋友的时候反而说不出话了,愣愣盯了顾青裴一会儿,低头继续喝酒。
“你约人了?”
“没有。”
“那就是等我呗?”顾青裴拿起瓶器掀开盖,澄黄色的酒液连带着白色的细密气泡一道进脆弱的一次性杯子里,“原总跟我干一个?”
“不干,”原炀摸了摸杯壁,依然没看他“太冰了,暖会儿再喝。”
鲜少看原炀变扭成这样,顾总心里大呼可爱,那点堆积在心里的怨愤也随着液面上逐渐减少的气泡一道消失了,“干嘛不看我啊?我长得那么不入原总的眼?”
原炀这才勉强抬眼看了他一下。
“我知道错了。”
原炀整个人肉眼可见地怔了下,“哪儿错了?”
“我不该对你的工作指手画脚,你做出的每一个决定都有你的考量,是我考虑不周太高高在上了。”
“别这么说自己。”
“不是你离家出走前说,啊你早就不是我的助理了,用不着什么事情都听我的吗?”
“那都是气话,”原炀递了根香菇串过去,“你在我心里一直是我领导。”
脱了西装和一身老板的威严,原炀看起来和身边那些成群结队出来吃夜宵的体院大学生们没什么两样,晚风拂过敞开着的棉麻衬衫衣襟,顺在额前的刘海随意晃动着,顾青裴托着脑袋只觉得一眼就能看到十几岁意气风发的原炀,也不知道这风里是夹了哪朵花儿的香,吹得他迷了眼。
“你真是,越来越讨人喜欢了。”
“多讨人喜欢?”
“嗯——”顾青裴佯装认真思考了下,“原本我以为已经到头了,登顶了,没想到还能往上走。”
原炀轻轻笑了,“往上是到哪儿了?”
“不知道,反正都是在我心里。”
八百年说一回情话还说了句这么老土的,顾青裴脸上一时有些挂不住,看着桌子上的烤串也没什么胃口,便一边喝酒一边翻看手机上的消息,这个点大家都挺忙,朋友圈一下都翻不到底,离开工作岗位走回自己的小家,每个人都有每个人自己的浪漫。
刷到一半,消息提示框里塞进来一条信息,来自桌对面的原总,“回家吗?”
顾青裴把桌上剩一口的啤酒喝了,招了招手让老板娘来买单。
等他们俩走出店后顾青裴才反应过来两人都喝了酒,顾总一心想着哄小男朋友,根本没心思去考虑酒后没法开车这件事,想着要不叫个代驾,算了算离家也就三公里的距离便作罢了。
“这里的早餐铺也很好吃,”原炀指了指身边拉上卷帘门的小店,“我们可以明天早上来吃,顺带把车开走。”
顾青裴斜了他一眼,“一晚上停车费你给我报销啊?”
“我就想和你一起吃这里的早饭,不行吗?”
顾青裴这会儿实在没有说“不”的立场。
“你自个儿怎么来的?”
“骑自行车。”
“不是,”顾青裴甩了甩原炀拉着他的手,试图让自己远离路边成排的蓝色共享单车,内心无比后悔自己怎么提了这一嘴,“我才不陪你骑自行车!”
天晓得他上回骑自行车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大概得一路追溯到他刚刚工作的时候,去工地一路小石子坑坑洼洼,他头上顶着个安全帽,差点没把自己颠成帕金森。
“走路多浪费时间啊,”原炀不由分说把顾青裴拽到了路边,仗着自己有顾青裴的手机密码三两下就给扫开了辆车,“回去还有正事干呢。”
“什么正事啊?”
原炀没回答他,不过过了半分钟顾青裴自个儿也琢磨出来了,要是这街上就他们俩他肯定给大骂原炀变态,等蹬上车的时候发现原炀早就一溜烟跑了,顾青裴只能笑骂一声“慢点”然后追了上去。
顾青裴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他会跟原炀大晚上骑单车玩。
等拐离学校门口那条路后街上人便少了,整条非机动车道上就他们两个人,并肩匀速地往前骑,风呼啦啦地往他们身上吹,把外套都吹鼓起来一个圆润的弧度。
“以后你有什么不满意我的地方就直接跟我说。”
“什么?”
“下回离家出走记得给我点提示,不然就自觉回家!”
“什么?”
大概是风太大了吧。
顾青裴扭过头,冲着原炀喊,“听不见是吧,那我爱你听得见吗?”
原炀没忍住笑了出来,“我也爱你。”
【原顾】失衡 (下)
Summary:出差分开了两个月,顾青裴从广州带了个小男孩儿回来。
小男孩儿名字随便取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ooc预警吧,但我打心眼里觉得他们俩都是很温柔的人
前一晚在饭店门口吹了冷风加上胃疼导致免疫力下降,顾青裴天刚蒙蒙亮就醒了,浑身上下跟散架了似得,脑袋一抽一抽地疼,睡了一觉比通宵还累,下意识叫原炀发现自己嗓子也哑了,又干又疼,明显就是感冒了的症状。
干他们这行的工作起来都不大要命,以致于顾青裴虽然有坚持健身的习惯...
Summary:出差分开了两个月,顾青裴从广州带了个小男孩儿回来。
小男孩儿名字随便取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ooc预警吧,但我打心眼里觉得他们俩都是很温柔的人
前一晚在饭店门口吹了冷风加上胃疼导致免疫力下降,顾青裴天刚蒙蒙亮就醒了,浑身上下跟散架了似得,脑袋一抽一抽地疼,睡了一觉比通宵还累,下意识叫原炀发现自己嗓子也哑了,又干又疼,明显就是感冒了的症状。
干他们这行的工作起来都不大要命,以致于顾青裴虽然有坚持健身的习惯但身体底子还是不好,前几年受一点凉第二天就得打点滴,现在即使被原炀养得健康了不少但在原炀眼里还是个实打实的病秧子。
于是某顾姓病秧子捂着脑袋下床喝水吃药,赤脚踩在地毯上倒也不冷,他先给自己测了个体温,确认没有发烧后灌了两颗感冒药下去,而后又钻回热烘烘的被窝里,躺回了原炀给他留着的怀里的位置。
其实他本来没想把感冒这事儿告诉原炀,可惜他那张没啥血色的脸根本就没想帮他保守秘密,原炀上半身连个衣服都没穿就匆匆忙忙去给他拿药,半路被顾青裴用喑哑的嗓音喊住了,说他两小时前吃过了。
“你不舒服怎么不叫我?”原炀听顾青裴那声儿就知道病得不轻,一着急说话语速都快了不少,自顾自在卧室里来回转,“你昨天是不是凉着了?我早上出门前提醒过你的吧,最近降温了别他妈一件衬衫在外晃荡,现在尝到苦头了吧?妈的我昨天脑抽喝什么酒……”
“行了行了行了——”顾青裴连忙喊停,“小感冒而已你至于么。”
“顾青裴!”
“诶,”顾青裴一边应一边坐床边穿衣服,瞄了一眼床头柜上的时钟督促原炀道,“都几点了,快点做早饭去。”
虽然原炀非常不情愿顾青裴吸着鼻涕昏着脑袋去上班,可惜拗不过顾青裴本人,这会他可理直气壮,以往发烧他也不能拖着吊瓶去公司,但现在清早那顿药正缓缓发挥效用,再加上迫于原炀加厚的衣物,他现在整个人精神得很,脸也红润了不少。
再三确认顾青裴只是得了小感冒后原炀不情不愿地跟他一块儿去了公司,顺带坚持把人送进了办公室,原炀今天公司事儿不少,没法时时刻刻盯着顾青裴,只好隔着一层楼远程监督,隔个两三小时给顾青裴打个电话,提醒顾青裴吃饭喝水吃药睡午觉。
陆衍今天迟到了一会儿,大概是因为昨天喝了酒的缘故,那些心里想的或者跟原炀讲的话顾青裴是不可能对着陆衍说的,看着陆衍杵在他桌边一脸讪讪也没计较什么,只回了句没有下次。
虽然顾青裴一早上净在那儿喝水也没漏一顿饭和药,到了下午还是发起了低烧,距离下班还有半个多小时干脆关了电脑决定罢工,趴在桌前闭了会儿眼,等着原炀来接他回家。
被半搂半抱地带到地库的时候顾青裴少有地跟原炀起了腻,头靠着原炀的肩膀说什么都不撒开,原炀一时间很难解释顾青裴这种行为是什么,要说是撒娇,可顾青裴嘴里也没一句软话,重复来重复去就那么一句,“坐后排”。
天老爷,原炀搂着顾青裴的腰真不知道如何是好,顾青裴吃的那感冒药药性挺大,那点镇静作用在顾青裴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困得精神都游离了。
要不是顾青裴还发着低烧原炀就打算抱着他在后座睡会儿了,可车后座毕竟比不上家里的大床,更何况他叫的家庭医生已经在赶往家里的路上了,给顾青裴打上消炎针才第一要紧。
“青裴,我去开车,你在后座睡会儿行么?”
“不行。”顾青裴含含糊糊应道。
“我们家的车又不能自动驾驶,你抱着我我们俩飞回去啊?”
“也行。”
行个屁!原炀都被顾青裴逗笑了,他以前怎么没发现顾青裴那么会耍赖呢。
见协调无果,原炀干脆叫助理找个司机过来,等了十来分钟原炀瞧见一人朝他们车走过来,挺眼熟的,走近了一看,竟然是陆衍。
本来原炀对他那是一肚子的火,可昨天被顾青裴那么一吼他现在看陆衍怎么都不自在。他以前也不是没被人喜欢过,有喜欢得轰轰烈烈的,也有跟小桥流水似的,可这回他是真的一点儿没往自己身上想,一个劲儿地把顾青裴和陆衍凑一块儿,最后整出个乌龙,搞得他里外不是人。
不过他现在实在没什么精力想这些,陆衍跨进驾驶位里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你会不会开车”。
“会,”陆衍扭头朝原炀抿嘴笑了笑,“我刚成年就考驾照了,也有五六年驾龄了。”
上一次三个人坐在同一辆车里还是一周前,那时候原炀坐在驾驶位通过后视镜瞧这个被顾青裴带回来的小男孩,心里咕噜咕噜泛酸水,现在原炀坐在后座通过后视镜瞧这个横在他和顾青裴之间的插曲,什么都还没来得及想就跟那双凤眼对视上了,惊得原炀连忙错开了眼。
这会儿也不知道顾总是醒了还是没醒,略高的体温透过衬衫烘得原炀有些发热,呼出来的热气洒在原炀耳畔边,车外边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儿激起了一连串的喇叭声,车里边顾青裴凑到他耳边问他想不想要接吻。
原炀当然是不在乎外人的,平日里顾忌着顾青裴脸皮薄才忍着不在公共场合耍流氓,上回俩人在车里当着外人接吻还是两年前,那时候他身上破着口子火辣辣地疼,顾青裴心疼他才会答应当着警察的面儿跟他深吻,现在肯定不是心疼他了——
原炀转了转眼珠,明白了。
他也没戳破顾总那点心思,托着顾青裴的后脑勺黏黏腻腻地亲起来,等那段鸣笛声终了水声在车厢里明显得很,顾青裴是有意招惹,原炀则是自愿为之,舌尖扫过上颚的同时顾青裴闷哼了一声往后躲了躲,原本闭上的眼睛睁开来,沾了零星水光,在后视镜里跟陆衍的撞在了一起。
陆衍吓了一跳,一下子没踩稳刹车,在斑马线前滑了一步出去。
这种缺德事要是搁在顾总清醒的时候不可能干得出来,但看原炀一路把他抱回家身后的尾巴根本藏不住顾青裴便没做解释,坐在床头打点滴的时候他一边感慨自己还是得挨上针一边腹诽自己怎么越活越回去跟原炀一样幼稚了。
下午下班那会儿他是真的难受地一根手指都不想动,窝在爱人的怀里眼睛都睁不开,叫陆衍来开车这事更不是他安排的,在车上那么一出就是单纯想刺激刺激陆衍,顺带哄一哄原炀。
看着原炀忙前忙后给他端水送药捂手的样子,顾青裴心说后者他肯定是照顾到位了。
陆衍的那点心思直到实习期结束顾青裴也没戳破,陆衍偷偷抢着干活给原炀送文件他大多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有他去找原炀发现陆衍站在半开的办公室门外偷看打电话的原炀才会提醒他快点回去干活。陆衍喜欢原炀这件事是他们三个人的秘密,本来想点拨点拨陆衍的顾青裴观察了一段时间发现陆衍真的只是喜欢原炀,除了偷看和代替助理给原总干活外,没做过别的出格的事情。
其实顾青裴有的是方法把陆衍送回广州,可又总觉得不太厚道,半年里顾青裴又带着陆衍出了几次差,眨眨眼的功夫六个月就过去了。
飞往广州的航班定在明天下午,顾青裴带着陆衍办理了离职手续后请他吃了顿饭,两个人一人一支啤酒从华灯初上聊到夜深,就工作上来说顾青裴是真的非常欣赏陆衍,要不是他父亲的公司在广州,他大概会真的把陆衍留下来。
他们俩坐在落地窗边,几乎可以俯瞰到整个京城,陆衍托着脑袋扭头看着窗外,满目依旧热闹繁华,好像休憩了的只有太阳和云霞。
“明天就要回家了,”顾青裴晃了晃酒杯,“聊点私人问题?”
“你喜欢原炀吧。”
陆衍几乎是瞬间睁大了眼睛呆愣在原地,紧接着羞红弥漫上面颊,不敢再抬头看顾青裴了。
顾青裴早就释然了,看着陆衍这副样子反倒想起了自己年轻的时候,那时候他也为自己喜欢的人红过脸,也会小心翼翼地偷看她、尽可能多得和她相处,每一个人在不同的时期爱人的方式都不一样,顾青裴舍不得去破坏陆衍的那点希冀,这份感情挺珍贵的,他不想毁了它。
如果他在二十岁出头的年纪遇到原炀,大概不会比陆衍冷静多少。
“喜欢有什么可丢人的?”顾青裴伸手敲了敲陆衍身前的桌面,“要不要跟我分享一下你喜欢原炀的契机?因为他长得帅?”
陆衍本来就是个面子薄的人,面对着顾青裴更是什么都不敢说,顾青裴也没再逼他,等原炀到了便让饭店帮陆衍叫了个车。
半年过去陆衍见到原炀还是不大自然,尤其被两位老板一块送上了出租车更是不好意思。副驾驶的车窗开着,顾青裴跟司机关照好了目的地又跟陆衍关照了两句,说他们俩明天都有一天的事,就不送他到机场了。
“其实真走不开的是我,可我小心眼,没法看你们俩单独坐车里,”顾青裴轻轻笑了,“我不可能说你别喜欢他这种话,但我毕竟跟原炀是一对儿,你知道吧。”
陆衍眼眶都红了,朝顾青裴用力点了点头。
“我一直以为我是挺理性一个人,不过原炀大概是例外,个人情绪难免会带到工作上,不过我是真挺欣赏你的,以后继承公司了跟我和原炀的公司谈合作,随便来,别有负担啊。”
“谢谢青裴哥和原总,”陆衍一边抹眼泪一边挤出个笑来,“下会你们来广州我请你们吃饭。”
司机点着油门走了,窗还未来得及合上,陆衍把头探出窗外又看了一眼,原炀和顾青裴还没离开,两个模糊的身影黏在一块儿,大概是在接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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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陆衍,这件事也算是翻了篇,当天晚上顾青裴做了个挺匪夷所思的梦,一觉醒来还没坐起身呢就朝原炀发问道,“如果哪一天二十岁的我来追你,但你已经和我在一起了,你会怎么抉择?”
半梦半醒的原炀揉了揉眼睛,思考了两秒答道,“还有这种好事?”
End
婚后生活
两个人在一起生活,吵架在所难免,如果恰好工作上有关联,那他们吵架的理由就更多了。
原炀大多数时候会让着顾青裴,生气了就把人按床上欺负一顿,两个人都发泄出来就好了,但不是所有问题都能用原始欲望解决,比如工作上不同的观点,比如顾青裴嫌他昨天做的饭不好吃,再比如他讨厌顾青裴在他不在的应酬桌上喝酒,每回喝多了都胃疼还不长记性。
或许两个人都记着曾经针锋相对的难看场面,在两周一小吵一个月一大吵的频率下,他们从来没有让争吵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局面,总会有一个人先收敛怒火,另一个自然也就打住了。不过吵架吵一半就戛然而止实在不利于身心健康,两个人心里都憋屈,别扭几天也是难免。
不巧的是,吵完架第二天原炀公司...
两个人在一起生活,吵架在所难免,如果恰好工作上有关联,那他们吵架的理由就更多了。
原炀大多数时候会让着顾青裴,生气了就把人按床上欺负一顿,两个人都发泄出来就好了,但不是所有问题都能用原始欲望解决,比如工作上不同的观点,比如顾青裴嫌他昨天做的饭不好吃,再比如他讨厌顾青裴在他不在的应酬桌上喝酒,每回喝多了都胃疼还不长记性。
或许两个人都记着曾经针锋相对的难看场面,在两周一小吵一个月一大吵的频率下,他们从来没有让争吵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局面,总会有一个人先收敛怒火,另一个自然也就打住了。不过吵架吵一半就戛然而止实在不利于身心健康,两个人心里都憋屈,别扭几天也是难免。
不巧的是,吵完架第二天原炀公司临时有个项目需要他亲自去外地考察,虽然昨天晚上刚吵了半个架,原炀还是打算跟顾青裴说一声,结果忙音响了好几下,对面无人接听。虽然想得到顾青裴没有接他电话就是单纯没听见,但他还是生气,所以连发信息报备都省了。
顾青裴还是从原炀助理那里得知了原炀出差的消息,未接电话就一个,信息也没有,顾青裴也生气,他没有回电话,下了班就自己开车回家。
连续三天没有专属司机还没人做饭还没人催他早睡,顾青裴心情更不好了,心情糟糕也就没有在意头疼喉咙不舒服之类的症状,他翻来覆去,后半夜才勉强睡着。第二天醒来就觉得头昏脑涨,身上还阵阵发寒。
顾青裴整个人裹进被子里,刚闭上眼睛手机就响了。听着耳边熟悉的声音,他吸吸鼻子小声说“我想你了。”
原炀不忙工作的时候就抱着手机发呆,眼睛死死盯着屏幕,要不是出发那天他接到过顾青裴的电话大概知道两个人闹了矛盾,刘秘书甚至会以为原炀跟他手里那块会发光的砖块有仇,还得是砖块欠他好几百万那种。
三天了,整整三天,顾青裴连一个电话都没给他打过,他明明打过一个,接不到也不知道回过来!他们上次整整三天没说话还是上次,狗屁,时间久得都记不住了。
原炀终于没忍住主动打通了顾青裴的电话,他想他只是出于法律义务关心一下自己的新婚妻子有没有把自己饿晕在家里,这是一个成熟男人该有的责任和担当,结果电话刚打通他就听见顾青裴沙哑的声音,他老婆感冒了,他老婆说想他,原炀立马把收尾工作扔给秘书,他行李都来不及好好收拾,价值不菲的衬衫西装被胡乱塞进箱子里,原炀买了最近一班机票飞回去。
顾青裴打开门就看见拖着行李箱的人站在外面,原炀脱了带着寒气的外套才来抱他“笨死了,我才出去几天就把自己弄感冒了。”
“最近换季,感冒很普遍,再说我也没那么娇气。”顾青裴看一眼他身后的行李箱“怎么提前回来了?”
“中秋节啊,不能让我媳妇儿独守空房。”原炀看见桌上打开包装的药,又用手背摸摸那人额头,温度正常。这才放心一些,他解开衬衫纽扣挽起袖子“等着,给你做饭去,晚上再吃一次药。”
顾青裴看着钻进厨房忙碌的身影,他们吵架容易,和好也容易,不过小别胜新婚,吵完架再和好多少应该腻歪一会儿。
他这样想,但他说不出来,于是他跟在原炀身后,找了个合理的借口“歇会儿吧,我不着急。”
原炀没有回头,他从冰箱里取出排骨泡温水里解冻“你是不着急,坐两个小时飞机,好不容易落地又堵车,你以为我不饿啊?”
他知道顾青裴的心思,也知道打算清醒状态下打死顾青裴也说不出想他了这类的话,三天没见面,他又何尝不想,巴不得粘一块儿,不过只要待一个空间里也足以聊表思念,亲亲抱抱有的是时间。
“你就待那儿别动,陪我说说话。”
晚饭很简单,三盘菜两碗饭,还有原炀前几天就买好的月饼,虽然那东西不好吃,但仪式感要有,他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开始追求那些东西,或许两个人一起过日子就是这样,有些事看起来虚无缥缈,实际上会给人心理上带来很大的安定感。
吃完饭他们一起窝沙发上,原炀抱着顾青裴,顾青裴抱着果盘。电视里播着中秋晚会,倒不是他们爱看节目,内容无关紧要,有电视里热闹的声音做背景,好像这就是人间烟火,简单又踏实的生活真叫人着迷,这么说太矫情了,一根直肠子通到底的原大少爷摇摇头赶走了自己脑子里冒出来的话。
“我现在是不是成熟稳重?是不是你喜欢的类型?”
顾青裴抬眸看着爱人,他记得之前原炀好像总爱提他喜欢的类型这类的话题,现在证都领了,这茬还没忘呢。他觉得有必要彻底结束那个话题“原炀,我们心无所属的时候会说我们喜欢哪一类人,从所有人里选一类人,这样是为了提高效率。”
原炀相比之前确实成熟稳重,但骨子里的流氓劲儿还是没改,不过那又怎样,他不就是在原炀最幼稚不懂事的时候看上他的吗?看上那个胆敢给他下药逼他上床的人。
顾青裴伸手戳戳原炀额头,认真解释“但是当我们有了特定的喜欢的某一个人,那所谓哪一类人的标准就不重要了。”
原炀皱眉安静了好几秒,好像懂了又好像没懂“你他妈就爱咬文嚼字是吧?”他一口咬住顾青裴下唇“什么意思啊?夸我两句能死吗?”
“意思是不管流氓幼稚还是成熟稳重,我都喜欢你,你没必要把自己塞进不属于你的壳里。”顾青裴笑着,他把自己的手指塞进原炀指缝,他似乎能看见原炀身后的尾巴在晃,不能让他太得意“但你自作主张推掉我的应酬就是你不对,态度还那么恶劣。”
原炀把与他十指相扣的手拽怀里,毛茸茸的脑袋在顾青裴胸口蹭啊蹭“那你哄哄我。”
“有没有搞错,你做错了还要我哄你?”
“你哄哄我哄哄我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