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霓烨

橡树之下 加贝尔POV

韩语小说英译版机翻+润色。进度承接上一位大大翻译的108话。采用的是kk的人名版本,女主麦茜,男主利普坦,男二路司,领地名称阿纳托,翻译的有些蹩脚,不习惯的姐妹请颅内自动转换。


Under the Oak Tree

상수리나무 아래

Author: Sooji Kim

翻译:霓烨


Special Chapter – Gabel’s POV

特殊章节,描述了卡普斯城里发生的事情,时间点在176章之后,去黎巴顿探险前。


卡普斯城的春天...

韩语小说英译版机翻+润色。进度承接上一位大大翻译的108话。采用的是kk的人名版本,女主麦茜,男主利普坦,男二路司,领地名称阿纳托,翻译的有些蹩脚,不习惯的姐妹请颅内自动转换。

 

Under the Oak Tree

상수리나무 아래

Author: Sooji Kim

翻译:霓烨

 

Special Chapter – Gabel’s POV

特殊章节,描述了卡普斯城里发生的事情,时间点在176章之后,去黎巴顿探险前。

 

卡普斯城的春天

 

 

加贝尔坐在骑士宿舍的会议室里,一边整理着密信,一边用手粗暴地捋着头发。乌斯林·里凯多带着一部分骑士前往黎巴顿,工作自然被留下来的骑士们承担下来。

 

他没有多想就接下了埃利奥特·卡隆的工作,然后意识到自己有大麻烦了。他非常惊讶,埃利奥特如何应付如此繁重的工作量,却从来没有听到他的任何抱怨。

 

埃利奥特负责管理仓库中储存的武器,同时解密来自王国各地的加密文件。他还不时跟进骑士们的训练进度。加贝尔痛苦地呻吟了一声,低头看着那些潦草得无法辨认的代码。当他还是特瑞登爵士手下第二优秀的骑士时,确实学过军事代码和数学,但他并不是一个非常勤奋的学生。

 

当他试图破译一封来自北方的信时,加贝尔咕哝着脏话,沮丧地扔掉了羽毛笔。他一整天都在看羊皮纸,头疼的要裂开了。如果他知道会发生这种事,一定会选择加入探险队的。

 

我是骑士,不是学者。他一边抱怨一边从座位上站起来,打开窗户。没有意识到,天气明显变暖了。也许,黎巴顿的天气会比阿纳托热得多。当骑士们穿着厚重的盔甲在酷热下行军的面孔在脑海中闪过时,他膨胀的不满平息了,反而是焦虑占据了他的头脑。

 

并不是说他不信任骑士同伴们,而是在战争中没有演习,一个失误就会让人掉脑袋。他们一起目睹了无数的情况,经历过各种黑暗的生死攸关之境。更重要的是,根据密探的报告,战争似乎还要持续很久。韦登有可能会下令增援。

 

他把目光转向遥远的北方,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加贝尔头都不抬,喊道。

 

“进来吧。”

 

“请原谅我的打扰。”

 

门后冒出凯尔·哈格的脸,他是赫巴龙·纳尔塔的学徒骑士之一。加贝尔看到他愁眉苦脸的表情,叹了口气,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纳尔塔爵士又不见了吗?”

 

“今早训练开始,我就没见过他。”凯尔耸耸肩,叹息着。“本来安排了普通卫兵的训练。训练场上有300名士兵在等着,但是找不到任何人来进行训练……”

 

“除了我,难道没有其他人可以接替吗?”

 

“卡普斯爵士已经出城堡监督工作去了,其余的高级骑士也沿着城墙出去巡逻了。拉西昂爵士不能接手吗?”

 

加贝尔低头看着桌上的那堆羊皮纸。他有点累了,但不能玩忽职守。只得摇摇头。

 

“今天晚上我有一份重要的报告要交给团长。请布里曼暂时接手。他可能在瞭望塔。”

 

“雅克·布里曼爵士?”凯尔问道,他的语气有点困惑,怀疑是否可以把战术训练交给一个刚刚被任命的骑士。“布里曼爵士还没有进行任何训练的经验。这样可以吗?”

 

“那这将是一次很好的经验。告诉布里曼我命令他这么做。”

 

“…如你所愿。”凯尔不情愿地点点头,转身。

 

加贝尔看到他耷拉着的肩膀感到很难过,在他身后叫道。“一会儿我要去大厅。如果找到了赫巴龙,我会让他马上去训练场的。”

 

“一定要找到他啊,这会帮我一个大忙的。”凯尔恳求地说,抓住门把手,转过身来。“如果他在里凯多爵士不在的时候继续摸鱼,那事情会很难办的。”

 

学徒离开后,加贝尔坐回到书桌前,开始整理羊皮纸。全都是坏消息。他咂了咂嘴,拿出一卷新的羊皮纸写了一份报告,然后站了起来。步履艰难地走出会议室,他看到雅克站在讲台上,嘴里滔滔不绝着难以理解的胡言乱语和指令。

 

他再次咂了咂嘴,径直朝大厅走去。当他穿过宽敞的花园走上楼梯时,看到仆人们正忙着把东西搬进大厅。加贝尔正准备不假思索地从他们身边经过时,突然发现麦茜·茜利安正站在厨房门口记录着什么,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在他自己反应过来前,一个微笑就已经在嘴角蔓延。她目光专注地数着堆在一边的桶。看到她无意识地拨弄头发,感觉可能出了什么岔子。

 

加贝尔咽了口唾沫,咯咯笑了起来。她经常这样玩自己的头发,但不知道为什么每当她照镜子时,她的头发总是乱蓬蓬的纠结在一起。他轻轻地清了清嗓子,然后愉快地和她打招呼。

 

“您好,夫人。今天的天气相当好,不是吗?”

 

“你...你好,拉西昂爵士……”

 

她的肩膀惊讶地缩了一下,但很快给了他一个害羞的微笑。加贝尔友好地与她交谈,仔细看了一眼她的蓝色丝绸连衣裙。

 

“衣服非常适合你。今天会去医务室吗?”

 

“今天是……食...食品供应的日子。我必须确保货物顺利交...交付的,所以……”

 

她给他看了看手上拿着的账簿,突然一种担忧的表情爬上了她的面庞。

 

“有人受...受伤了吗?谁需要接受治疗……?”

 

“不,夫人,我只是出于好奇问一下,因为过去几天你一直去医务室。”

 

她嘴角浮起一丝淡淡的微笑。“我在医务室有很...很多工作要做。不知道路司以前是如何独...独自完成所有工作的。当你制...制作草药的时候……时间过得飞快。”

 

加贝尔看到她脸上闪耀着骄傲的光芒,笑了起来。这让他想起了那次她与团长正面交锋(176话),要求成为城堡治疗师。看到世界上最强壮的男人利普坦·卡普斯输给了一位看起来虚弱的高贵女士,真是令人难忘。

 

他咽下了开始悄悄溜到嘴唇上的傻笑,试图保持温和的表情。“我们可能给夫人施加了很大的压力。”

 

“我…我很高兴能帮上忙。”她尴尬地回答,脸颊变红了。

 

加贝尔钦佩麦茜,并为她感到骄傲,差点伸手拍了拍她的头,急忙双臂交叉,藏起他退缩的手指。这感觉很奇怪,他从没想过和克洛伊公爵的女儿在一起会感觉那么舒服。他后退了一步,感到有点矛盾。

 

“谢谢你的话。现在,我必须带着我的……”

 

“夫人,我甚至检查了仓库,但桶的数量仍然不够。”

 

正当他要离开的时候,一个仆人冲出来喊道。她的注意力很快被仆人吸引住了。问了仆人几个问题后,严厉地看了看那个似乎是商人的男人。

 

“我非常确定……货物一定是送错了。少了四桶。”

 

“不可能。我们装货时数了几次。一定有人偷了什么东西,而……”

 

商人用愤怒的表情反驳,但看到仆人在盯着他,很快闭上了嘴。然后,他又用稍微恭敬的语气说话了。

 

“管家之前检查过数量,数量丝毫不差。它一定在城堡的某个地方。”

 

“肯定是他们第...第一次数的时候算错了……我们已经检查过5...5遍仓库了。桶不可能突然……凭空蒸发掉了。”

 

她的回答听起来很凶。明显失望的表情出现在商人的脸上。加贝尔懒洋洋地站着,看着他们争吵,然后决定不加干涉,于是准备转身离开。

 

一个突然的想法闪过他的脑海,背部僵硬了一瞬。他带着怀疑的目光扫视了一下桶。

 

麻雀路过磨坊后,就这样离开吗?(Note:这是韩国的一个成语,基本上是说在磨坊里有很多食物,麻雀不可能不找点食物就从旁边经过。)

 

他远远地抬头看着天花板,然后痛苦地呻吟了一声,打断了商人和卡普斯夫人的谈话。

 

“纳尔塔爵士今天下午经过大厅了吗?”

 

麦茜的眼睛转过来用奇怪的眼光看着他,然后把目光转向仆人们。他们交换了一下眼神,其中一个仆人小心翼翼地张开了嘴。

 

“他在午饭时间到了大厅。在厨房吃了一顿便餐后,走向二楼……”

 

“食物是什么时候送到大厅的?”

 

仆人察觉到到他的怀疑,犹豫地回答。“大约午餐时间……”

 

加贝尔叹了口气,问女仆。“那家伙去哪儿了?”

 

“他走进了二楼最大的客房。”

 

加贝尔径直走上楼梯,麦茜·茜利安·卡普斯跟在他后面,商人和几个帮忙搬运货物的仆人也跟在后面。

 

他想过挽救骑士的尊严,把他们赶走,但看到商人决心知道整个故事,他便放弃了。心底不断咒骂那个家伙,爬上楼梯,把门打开,气愤得好像赫巴龙是他们的敌人。

 

正如他所料,赫巴龙正在进行一场盛大的饮酒狂欢会。当看到一个桶在地板上滚来滚去时,加贝尔咬牙切齿。赫巴龙正悠闲地坐在一张桌子前喝酒,向他们挥了挥手,没有表现出任何羞愧或震惊的迹象。

 

“嗨,你像幽灵一样来了。”

 

加贝尔惊讶地提高了嗓门。“大白天的你在那干什么?你忘了今天的士兵训练了吗?”

 

“啊,对哦。”

 

加贝尔对他漫不经心的回答咬紧了牙关。“你说‘啊,对哦’是什么意思?有很多工作要做,但是一个叫副团长的家伙……”

 

“天哪,当里凯多不在的时候,你现不是在扮演一个很好说话的角色吗?”赫巴龙哼了一声。“不要这么大声的说无聊的事,这不适合你。过来,坐下。这酒的味道真是……”

 

“在这种情况下说什么草率的话……!”

 

“嗯哼。”

 

听到其中一个闯入者的咳嗽声,加贝尔闭上了嘴。站在门边的是商人,凝视着地板上的四桶酒。他呆呆地看了麦茜·茜利安·卡普斯一眼。

 

“我认为可以结束对货物数量的检查了。”

 

“啊……是...是的。我...我订购的所有东西……似乎都送...送到了。”

 

失去思考能力的卡普斯夫人在羊皮纸上潦草地写下了自己的签名,上面有她的订购清单,仿佛刚被带回现实。在严厉的质问下,她的脸颊因尴尬而涨的通红。

 

“我为这...这次误会道歉。罗德格……请向那些带货的人支..支付一笔合适的赔偿金。”

 

“如您所愿,夫人。”

 

商人接过签了名的羊皮纸,把它揣在怀里,表情看起来像是在试图掩盖自己的不快。“没有什么问题。我期待着下一笔交易。”

 

“当——当然。我希望下一笔交易……会更...更加顺利。”

 

当商人拿着装着赔偿的袋子离开时,卡普斯夫人很快打发走了仆人,并关上了身后的门,好像是为了掩饰她的羞愧。她带着怨恨的目光瞪着赫巴龙。他悠闲地喝着酒,全然不顾自己引起的骚动。带着疑问的表情凝视着他的卡普斯夫人提高了声音。

 

“你——你怎么能这么任性地拿东西……在订购商品的数量还没有核实的情况下!我订了那些酒……以备重要客人到来……你就这样自己喝完了……!”

 

“我不知道夫人会说出这么令人失望的话。”赫巴龙放下酒杯,做了一个悲伤的表情。“你是说我不够重要,配不上这么好的酒。”

 

“我不...不是那个意思……这种酒……我准备把它留...留到给很远的地方来...来的客人再喝……希望能接...接待好他们才点了这种酒。我付了6 denars一桶。”

 

赫巴龙睁大了眼睛,好像被价格震惊了,然后又装出一副冷酷的表情。“的确,这种酒只给我喝是种浪费。我怎么敢喝一桶6 denars的酒!”

 

“这...这就是为什么…我...我想说的是…”

 

“啊啊!我错了,以为夫人会很高兴对我好的!对我来说,这是一件多么放肆的事情啊!像我这样的人只配得上廉价的啤酒!”

 

赫巴龙痛哭流涕。加贝尔被他耍的这个露骨的把戏惊呆了。然而,麦茜·茜利安对这个滑稽可笑的伎俩不知所措。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上次…我们招待的客人来自皇家……我碰巧听...听说原来的酒不合他们的口味…所以我点了……”

 

“我-我明白了!”赫巴龙叽叽喳喳地说。

 

她急切地打断了他。“既然你现在明白了……请……不——不要这样。如...如果纳尔塔爵士喜欢它……那么我也会很开心。请…请不要犹豫…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你说的话太慷慨了……真的,卡普斯夫人是一个非常善良的人。”赫巴龙用略带感动的表情看着她,然后很自然地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求你了,夫人也必须坐下。自从我一个人喝酒后,就变得很孤独。加贝尔,别傻站着,你也坐。”

 

“雅克·布里曼目前正在接管你的工作,并带领培训士兵。你不打算去训练场监督吗?”

 

“现在是他积累培训经验的时候了。他会没事的。”

 

他打开一个新的小桶,丝毫没有表现出内疚。麦茜·茜利安看着他,眼神越来越阴沉。赫巴龙只是假装没注意到,漫不经心地催促他们。

 

“现在,过来坐下。我一生中从未喝过这么好的酒。夫人也一定很有品位。”

 

“我——我……好吧。还有工作要做……”

 

“夫人的工作太多了。你也要偶尔放松一下。”

 

他拿出一把椅子放在旁边,眨着眼睛,好像在催促她过来坐下。麦茜带着害羞的表情来回看着玻璃杯和门,然后又看着他。看到她焦虑的表情,似乎想起了去年秋天在晚宴上喝醉的那件事,让团长很不高兴。

 

加贝尔想起那天,不禁打了个寒颤。赫巴龙·纳尔塔在受到团长如此严厉的对待后,还想给夫人劝酒,真是疯了。他迅速在桌旁坐下,阻止了他的意图。

 

“别打扰夫人,我和你一起喝。”

 

“你别烦我!我只是想让夫人尝尝这好酒!”

 

加贝尔睁大了眼睛,怀疑这个人是不是已经喝醉了。他现在这种状态并不是没有道理的——他已经自己喝了整整一桶。只能虚弱地摇摇头。

 

“不要喝太多。如果团长发现了这件事,你身上会连一块完整的骨头都找不到的!”

 

“团长太严厉了。喝醉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但他却大惊小怪。如果我是你,早就被他的限制憋死了。”

 

他一边向杯子里倒酒一边抱怨。加贝尔闻到葡萄酒的清香,不禁垂涎欲滴。看起来确实是一杯好酒。当赫巴龙递给他时,他捏了捏鼻子,假装不情愿。就在这时,他听到了一个令人惊讶的冷酷的声音。

 

“利...利普坦只是……有很强的责任感。”加贝尔被她如此冷漠的语气吓了一跳。然后,她又用更严厉的语气说话,好像在为丈夫辩护。“他...他只是不喜欢……像其他人一样喝醉。”

 

赫巴龙哼了一声。“不是团长不喜欢喝醉,而是因为他不能。他可以喝一整晚都喝不醉。有一次,我们和艾格丝公主举行了一个喝酒聚会,让他喝了五桶啤酒,想灌醉他,但他的脸色一点也没有改变。简直和怪物没什么不同。”

 

加贝尔看着她,把杯子靠近嘴唇。麦茜·茜利安·卡普斯的脸色明显僵硬了。她假装漠不关心的问道。

 

“你经常和艾...艾格丝公主喝酒吗?”

 

“当然。对于一起经历漫长探险的人来说,这很正常。公主喜欢整天闲逛,从不错过喝酒聚会。看到她那娇小的身体里能放多少酒真是太神奇了。公主殿下和团长的拼酒时间总是最长的。”

 

赫巴龙愉快地讲述了这个故事。加贝尔注意到他这样做是为了促进麦茜·茜利安·卡普斯和团长,在桌子底下踢了他的腿。夫人没有说话,看了一眼酒桶,大步走向桌子。她坐在椅子上,倔强地抬起下巴。

 

“我——我也能喝那么多。”

 

“哦,真的吗?”

 

赫巴龙挑衅地问她。加贝尔又一次踢了他的小腿,但赫巴龙连眼皮都没眨一下。好像喝得烂醉如泥,感觉不到疼痛。他笑着递给她一满杯酒。

 

“我们试试看好吗?”

 

“纳尔塔爵士,担心以后……”

 

“停停停,别唠叨了,尝一尝。这味道真的绝了。”

 

然后,他什么也没说就大笑起来,再次把杯子斟满酒。直到这时,他才意识到纳尔塔比他最初想象的还要醉得多。加贝尔从座位上跳起来,咳了一声,打算抓住他的衣领,把他拖出去,但还没等他实施计划,夫人就一口气喝下了酒。加贝尔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

 

卡普斯夫人一口气喝完了一大杯,用力地把空酒杯递给了赫巴龙。“请...请再来一杯。”

 

“如夫人所愿。”

 

赫巴龙突然大笑起来,从桶里舀出酒。她喝了第二杯,一滴不剩。情况现在发展到了他无法解决的地步。加贝尔焦虑地看着赫巴龙反复给她酒,她把酒全部喝掉。团长愤怒的脸在他眼前闪过。

 

他突然想到,最好马上离开那个地方,把自己从等待的恐惧中解救出来,但他认为让这两个人单独呆着是不明智的。加贝尔用紧张的语气劝阻她。

 

“夫人,你喝得太多了。不要过度,现在就停止吧……”

 

她愤怒地瞪着他。“我喝的不多!我...我还好。这...这么多根本不算什么。”

 

加贝尔抽搐了一下,向后靠了靠。与人们想象中相反,她非常固执。她又把杯子拿到嘴边,一口气喝了下去。

 

“嘿,你喝的真好。我印象深刻。”

 

赫巴龙的赞美让她看起来很满意。她似乎喝得酩酊大醉,不介意被这样奇怪的话称赞。她的脸像头发一样红。如果团长亲眼目睹的话,不仅赫巴龙会成为一坨死肉,他也会。

 

加贝尔湿润了他干燥的嘴唇,想起了团长对这个小女人本能般的过度保护。赫巴龙没有意识到,不时地说些荒谬的话。

 

“真没想到夫人是个如此大胆的人。当我第一次见到她时,以为她只是一个安静、无聊的女人。”

 

卡普斯夫人的脸色阴沉下来,好像被他敏感的话冒犯了,但很快就激烈地反驳道。“我对爵...爵士的第一印象……也不好。难以置信你那么高大……有一张粗糙的脸,声...声音是如此响亮……”

 

赫巴龙大声哼了一声,紧紧抚住胸口,好像她的话造成了致命的伤口。她笑得很开心,好像对自己的反驳很满意。赫巴龙看到这情景咯咯直笑,漫不经心地问她。

 

“你对团长的第一印象是什么?”

 

夫人把头歪向一边,好像不知道他在说谁。然后,赫巴龙很快补充了他的话。

 

“我是说卡普斯爵士。团长几乎和我一样高大,给人一种可怕的印象。”

 

卡普斯夫人的额头皱起来,眉头紧锁,好像陷入了沉思,然后很快温和地回答。

 

“利...利普坦也……很可怕。”

 

“团长比纳尔塔爵士更帅。这不会像夫人对纳尔塔爵士的第一印象那么糟糕。”

 

加贝尔急忙介入。他想防止这种荒谬情况导致的团长婚姻不和。然而,夫人摇摇头,双手紧握着杯子。

 

“事实是……利...利普坦比纳尔塔爵士……要可怕得多。他面无表情……眼...眼神太锐利了……说话方式……很粗暴……”

 

“团长很霸道。”赫巴龙同意了,并予以回应。“事实上,像乌斯林·里凯多这样身材修长、外表光鲜靓丽的人,比团长更受女士们的欢迎。”

 

“这不一定。”她盯着他,好像不喜欢赫巴龙把利普坦和另一个男人相比。“利普坦是……成...成千上万倍的更有活力!”

 

“但夫人一开始似乎也不喜欢团长,对吧?”

 

“那是……因为利普坦似乎讨厌我……”

 

她咕哝着,好像说不出话来,喝完了剩下的酒。然后,她擦了擦嘴,口吃得很厉害,几乎听不清楚她在说什么。

 

“是...是因为很...很吓人…...第一次见到他...…我...我觉得他很帅。克...克洛伊城堡的仆...仆人们……整...整天都在谈论利...利普坦。我...我也不时从远...远处偷偷看他。”

 

她突然承认,脖子刷的变红。看起来很尴尬。卡普斯夫人把杯子举到嘴边,为了掩饰自己的羞愧,但发现杯子是空的,只能放下手臂。赫巴龙拿起她的杯子,又斟满了。

 

“啊……谢谢你。”

 

她又把酒喝得一滴不剩。赫巴龙看着她,用一种深思的语气问道。

 

“团长符合夫人的喜好吗?”

 

麦茜·茜利安·卡普斯茫然地眨着眼睛,好像喝醉了,慢慢地摇摇头。

 

“我不确定。我…我以为他很潇洒……但…但他近看的确很吓人……这让我很紧张……当…当我听说我要…要嫁给他……我想逃跑。因为他…他看起来像一个暴力的人……”

 

“没错,团长对待敌人时确实冷酷无情,但他从来没有对弱者残忍过。”

 

加贝尔很快就反驳了。她急切地点点头,抓起杯子。酒洒了出来,染红了她的丝绸衣服,但她似乎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我也知道。现在…我…我意识到……我当时误解了。利…利普坦很好…很善良……但是…每次他…他生气的时候都很可怕……但是他生气只…只是因为担心我。有时候…感觉很好……”

 

然后,她紧张地叹了口气,又喝了一口酒。她的嘴唇放松下来,仿佛一直保持的所有紧张都释放出来了。“现在……我…我不认为他有之前想…想的那么可怕。而且……他…他有很多可爱的一面……”

 

加贝尔喷出了正在喝的酒。被酒喷到的赫巴龙滔滔不绝吐出了脏话,但他似乎没有听到。加贝尔不由得反问,怀疑他刚才听到了什么。

 

“团长……可爱吗?”

 

他无法相信这种描述用于一个身高超过6 kvets(180厘米)和1 henge(12厘米)的人,他的嘴茫然地张着。

 

夫人呻吟着喊道。“他…他睡觉的时候,非…非常可爱。后…后脑勺从被子里探出来的时候很可爱……他…他睡觉的时候表情放松,看…看起来没有那么吓人……看起来比平时年轻……”

 

卡普斯夫人边说边害羞地拨弄着她的头发。“最近,我...我注意到……他...他的头发稍微向右分...分开了……我觉得它看起来很...很可爱。”

 

加贝尔的嘴继续茫然地张着。他真的很担心麦茜会因为喝得太多而发疯。赫巴龙和他有着相同的困惑表情。

 

“他的头发向右分开很可爱吗?”

 

“把它分到左边是不行的!”她热情地喊道。“左…左侧或中间部分都…都不行……应…应该稍微向右分开!”

 

他说不出话来,嘴唇只抽动了一下。他开始纳闷,为什么突然听到团长的头发是如何分开的故事,但麦茜·茜利安·卡普斯并没有就此停止。

 

“而且……当…当他紧张的时候……会…会这样梳起头发……很可爱……他…他的手好大好温暖。当…当我抱着他的时候,感…感觉很舒服……他…他的声音很低……听着很好听……”

 

加贝尔的耳朵红了,用不安的眼神看着门。

 

我为什么要听这么尴尬的告白?

 

他在座位上挪动,但她似乎不想停止对他们的折磨。

 

“还…还有他微笑时的表情……太迷人了。事实上…虽…虽然他给人一种很冷…冷酷的印象…而…而且他确实看起来很吓人……但…但他那样微笑的时候,利…利普坦看起来非常有活力。”

 

“…….”

 

“而且……他…他的胸膛……很宽……当…当他拥抱我的时候……感觉很好……”

 

突然,一直谈论这事的麦茜·茜利安·卡普斯突然沉默了。陷入尴尬的加贝尔从座位上跳了起来,当看到她的脸色变得苍白时,吓了一跳。她头晕目眩地摇摇晃晃,蜷缩在桌子上。

 

“夫人!”

 

他迟疑地抓住她的肩膀,心怦怦直跳,担心她喝多了会出事。

 

说真的,我讨厌这个该死的人。

 

加贝尔怒视着和他一样目瞪口呆的赫巴龙,急忙抱住夫人,不让她倒下去。然后,他突然听到一声细微鼾声,低下头看着她。虽然她看起来脸色苍白,但呼吸平稳,心跳正常。

 

“……看起来她喝多了睡着了。”

 

加贝尔稳住她的身体,抱着她,气喘吁吁,叹了口气。

 

“如果团长现在目睹这一切,他不会同意我们和平地死去的。”

 

即使在他的威胁下,赫巴龙也咯咯地笑了,一点也不气馁。“那我们应该在他回来之前销毁证据。快点,夫人……”

 

“快点……你打算怎么处置我妻子?”

 

房间里的温度似乎瞬间降到了零度以下。他们僵硬起来,几乎无法转头看。利普坦·卡普斯站在那里,表情像是一头从地狱深处跑出来的狮子。

 

加贝尔干巴巴地咽了口唾沫。


利普坦的黑眼睛瞪着在地板上滚动的小桶和凌乱的桌子,然后目光移开并注视着躺在加贝尔怀里失去知觉的妻子。

 

加贝尔听到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磨牙声。

 

“愿意解释一下发生了什么吗?”

 

“到了一批好酒,我们一起分享……哈哈哈。”

 

赫巴龙大声笑着,好像在试图掩盖这种情况。

 

团长的脸色越来越黑。慢条斯理地走着,从加贝尔的怀里抢走了麦茜·茜利安·卡普斯。

 

加贝尔对这敌对态度感到不安,开始找借口。

 

“我只是想把夫人带到她的房间,她睡着了!”

 

“首先,为什么你们会和我妻子喝酒,而且喝到她昏倒?”

 

加贝尔一点也不想为赫巴龙辩护,所以一刻也没有犹豫,用指尖指着他。利普坦用双臂紧紧抱住那个女人,怒视着赫巴龙,好像要杀了他。

 

“你活腻了吗,纳尔塔?”

 

“我们只是喝了几杯酒就建立了友谊,你反应过度了……”

 

被轻轻嘘了一声的赫巴龙,看到利普坦的脸,立刻闭上了嘴,利普坦的脸变得更加愤怒和扭曲。

 

至少你知道什么时候该闭嘴。加贝尔暗自打趣道。利普坦一声不吭地盯着他们,咬紧牙关。

 

“你们俩,在训练场待命。让我们测试一下,看看你们狗屎一样的友谊小船什么时候翻。”

 

“团长,我是……”

 

加贝尔试图辩解,但他转身离去,什么也不想听。尽管他气得要命,还是像流动的水一样小心翼翼地移动,生怕睡着的妻子会感到不舒服。

 

我们肯定死定了。

 

加贝尔茫然地盯着他们团长的背影,然后向赫巴龙投去怨恨的目光。他似乎还没有完全清醒。

 

事实上,赫巴龙傻笑着,没有完全理解情况。

 

“我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和团长进行一场真正的剑术比赛了。真是出乎意料。”

 

他盯着赫巴龙,抓起他之前拿走的剑。加贝尔对自己发誓,他再也不会和这个混蛋有任何瓜葛,纳尔塔惊呼一声,好像故意惹他生气。

 

“现在,让我们去和可爱的卡普斯爵士来一场比赛吧,他的头发稍微向右分开!”

 

<特殊章节结束>

 

 

 

PS:无内鬼,来点万字小甜饼。修复了各种人名以及错字BUG。只要我修得够快,BUG就追不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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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驼孤岛
生日快乐top哥 ~跟小狮子幸...

生日快乐top哥 ~跟小狮子幸福下去吧(˶‾᷄ ⁻̫ ‾᷅˵)

生日快乐top哥 ~跟小狮子幸福下去吧(˶‾᷄ ⁻̫ ‾᷅˵)

像人像狗又像猪

是如何

一顿饭吃了仿佛有半生之久。


李胜利拿起行李箱先走了出去,权志龙跟在后面低着头走了两步,又停下。


“怎么连永裴哥也不告诉呢?”


他摇摇头:“我不想又挨骂,而且他忙,这几天不是在筹办婚礼么。”


李胜利哦了一声,在路边拦了辆车,打开后面的车门让他进去,随后自己坐上副驾驶。去机场的路程不算太长,他几次回头却又一句话也没说。权志龙一直扭头看着窗外,面无表情,到达目的地才回过神来。


李胜利说:“志龙哥,别再伤害自己了。”


权志龙笑:“其实我所做的都不算伤害,只是寻求一个病态的快活而已。”


他接过行李箱,一张脸苍白无色,扯着嘴角笑出来也是一副灰白颓然的模样。才刚...

一顿饭吃了仿佛有半生之久。


李胜利拿起行李箱先走了出去,权志龙跟在后面低着头走了两步,又停下。


“怎么连永裴哥也不告诉呢?”


他摇摇头:“我不想又挨骂,而且他忙,这几天不是在筹办婚礼么。”



李胜利哦了一声,在路边拦了辆车,打开后面的车门让他进去,随后自己坐上副驾驶。去机场的路程不算太长,他几次回头却又一句话也没说。权志龙一直扭头看着窗外,面无表情,到达目的地才回过神来。


李胜利说:“志龙哥,别再伤害自己了。”


权志龙笑:“其实我所做的都不算伤害,只是寻求一个病态的快活而已。”


他接过行李箱,一张脸苍白无色,扯着嘴角笑出来也是一副灰白颓然的模样。才刚入冬,他就穿上了自己最喜欢的粉红色大衣,看上去颀长,柔软。他很快消失在了人群中。



李胜利是轮不上说些什么嘱咐的,他在权志龙身边只能扮演一个倾听者的角色,——那还得看权志龙愿意向他倾诉什么。想想这人其实也带给他很多挫败感。


不过这人过得也不算好呢,比起自己来说,这个世界都对他抱以恶意。


他想起在权志龙决定离开的前一天,医院里因为他的突然失踪变得一片混乱,病床上的斑斑血迹仿佛预示着什么痛人的事情,然后他在接到医院打来的通报电话之后的五分钟内又接到了权志龙的电话。


权志龙听起来倒是若无其事的样子,还有点撒娇的意思捏着嗓子说:“胜利哥哥,陪我去海边吧。”


李胜利一听他反过来叫自己哥就觉得夭寿:“行行行,你说个地点,我现在就来。”


于是急急忙忙又给医院去了个电话报平安,李胜利觉得自己比前几年给权志龙当私人保姆的时候还辛苦,连去车库取车的功夫都没有,抓起钱包钥匙就冲了出去。


见到那人,可倒好,正坐在观景台上翘着二郎腿喝酒,听见动静扭过头来,看见李胜利还露出一个十分明朗的笑容,哪能料想到这是前几天到处寻思着找个好地方自杀的人呢。


李胜利挨着他坐下,海风夹着凉意不轻不重拂过脸颊,吹起权志龙额前的刘海,一张轮廓分明消瘦不堪的俊俏脸庞,——他总说这张脸有毒,看了的人都想不自觉对这脸的主人付出一万分的好。



“志龙哥。”他接过权志龙手里空了的酒瓶,他还穿着从医院里跑出来的病号服,胸前的纽扣掉了一个,露出被风撕开的锁骨,他脱下自己的大衣给那人裹成了一个粽子。


“胜利啊,谢谢你。”


“说什么谢呢,早就知道你是个这么自私的人,也为你操了不少心,一句谢谢哪能两清。”


权志龙看着他,眯起眼睛哼哼傻笑,鼻尖通红,眼睛也肿肿的,像个猴子。


“志龙哥,志龙哥,能告诉我,那天你为什么要选在那里么?”


“啊……”权志龙像是忽然想不起来似的,转过头去盯着暗潮涌动的海面沉默了好半晌,“我之前不是托永裴告诉他,只要我不在,就去替我遛遛猫狗。我想找个安静的地方,不要打扰到别人,不要让任何人发现,只要他能知道就行了。所以我才思考了很久,决定在院子里了结。”


权志龙举起手,伸出食指和中指并拢,做出一个枪击的姿势,缓缓移到太阳穴旁,“你看,当时都这么近了,偏偏让你小子看到了。”


“所以我才知道,一直以来都是你在替我遛猫遛狗。”


李胜利叹了口气,装模作样抬起手摸摸他乱糟糟的发顶:“既然你都叫我哥了,我就顺便再安慰你一下吧。”


权志龙嫌弃地将他打开,煞有介事将自己的头发顺了顺整理好,低头看见手边的空酒瓶,就恶作剧似的将它们一个一个扔进沙堆里,两条小腿吊在台子上兴奋地晃悠。




“你怎么就知道好不了了呢,人活着,每一刻都是未知的。”


“有什么关系,反正也不会更糟了,因为这已经是最糟了。”



那天海风把他的声音吹散,吹到很远很远的地方,李胜利觉得自己没听清。反正总有一天,海风又会把它们吹回来的。



 

                                                      *



权志龙又哪会知道,不过才分开五个月,就能生生让自己内心里那点糜烂腐朽的东西给崩坏了。


只能说崔胜铉是个混蛋。可是又如何。


那么说权志龙是个傻逼。可是又如何。



起码在离开父母时只有十岁的权志龙一直跟着崔胜铉长到了十八岁,那些活该被唾弃被踩烂生硬得发苦的童年被崔胜铉扔进咖啡杯里,加了几块方糖,就能甜得刚刚好的让他一饮而尽,不由上瘾。


这么说来崔胜铉也不是太坏。可是又如何。


关于他的所有记忆都伴随着自己的呼吸而存活,而在呼吸停止的那一刻,记忆也会随着灵魂出离体内,转移到别人身上,或者就这么一直飘着,飘着,埋进深海里。


权志龙想不出哪一个更好或更糟,总归都不会是自己的了。


他也从没属于过自己。


他在十五岁懵懂了人世情潮,死心塌地地认为自己应该把一切都奉献给那个拯救他的人。说到拯救,其实崔胜铉也不过是在搬家之前路过权志龙家门口,看见他坐在地上咬着手指哭,一摸口袋里还有一块没溶化的牛奶糖,然后朝他招了招手。


权志龙就跟着他走了。


那时候的自己,天真愚蠢到,以为谁给了一块糖谁就是对自己好。可是对自己好一时也不代表就要对自己好一世,更不代表因为一颗糖的同情心就要承受一个人的所有责任。


权志龙后来知道了,但是不走的原因是,走了也没别的去处。



“你要是愿意,就搬个板凳坐在门口,看谁给你一颗糖,你就跟谁走。”崔胜铉一本正经地这么跟他说,面对面正襟危坐,像是在谈离婚协议似的。


“你知道我是这么个人,当初就别给我糖啊。”


“可我当初不知道啊。”


啊,也是,不知者无罪嘛。


权志龙在家里撒泼发疯扔东西砸家具,崔胜铉全都视而不见,之后干脆搬出去了,——可那是他们大学一起租的房子呢。


“我不要了,房租我的那份每个月照给,你自己就安心住着,别来找我。”


权志龙咬着衣角两手捂脸闷声抽泣:“你不准走,我也不要这房子,我就想跟你在一块儿不行吗。”


“不行。你太坏了。”


崔胜铉把自己的所有东西打包带走了,四十来平方米的出租屋空空荡荡的,散发着潮湿霉烂的气息。权志龙坐在地上逗着窝在沙发里的一猫一狗,“他说我坏,你俩觉得我坏么。”


我什么都为他着想,我怎么就坏了。


权志龙越想越不服气,打电话找东永裴评理。


“永裴,你说我坏么。”


“坏。”


权志龙满脸诧异,“我哪里坏了。”


“你自私自利,没事找事,除了崔胜铉你不会考虑任何人,你问问你们家养的那一猫一狗,你给人家吃过上等伙食么,你带人家遛过圈么,你给人家买过小裙子么。”


“没有。”


“你说你坏不坏。”东永裴哑然失笑,“可你的好大过你的坏啊,不然我干嘛这么爱你。”


“永裴,你跟孝琳姐闹掰了?”


“瞎说什么废话,别没事找茬,我挂了。”



这世上除了崔胜铉,就只有东永裴让他最安心。可奈何崔胜铉几乎从没让他安心过,可奈何东永裴是个直男。


可奈何,他从小到大就没学过让自己安心。



 


                                                         *



东永裴的婚礼在十一月初,正赶上崔胜铉的生日。他打电话给崔胜铉,请他和权志龙来参加婚礼。崔胜铉说,权志龙死了,葬礼也就这几天。


东永裴整个人就懵了。


难怪他之前老打去医院都推脱权志龙在做治疗,李胜利也三天两头抱怨他最近病情加重不能去参加婚礼,否则会装疯卖傻撒泼打人毁了好事。


东永裴抱着头蹲在地上,指间揪着头发扯得头皮生疼,他说我怎么这么自私,只顾着自己结婚,忘了权志龙还躺在医院呢。


权志龙,原来我才是最坏的那个呢。


婚礼那天崔胜铉一个人来了,穿得西装笔挺,只是还是那副神情阴翳、唇色苍白的样子,他递过去一个大红包,说两个人的份,别管多少你就收着吧。


东永裴恨恨地看他,“这下我跟你也两清了。”


崔胜铉端着酒杯,唇边带着淡淡的苦涩,他的西装还是权志龙给他选的那套,领带也是权志龙领了奖学金给他买的。他说:“院里保送我去哥伦比亚大学进修两年,过几天就走,估计不回来了。这也是权志龙给我的生日礼物。”


“你还说他坏着呢。”


“他坏,为我坏事做尽,变得既不善良也不可爱。可他把好的都给我了,自己就留着那些坏的。”


东永裴动了动嘴唇,没回答,身后有人叫他,他晃了一下,转身走了。


崔胜铉还端着那杯酒,一口也没喝,放在桌上也走了。



他边走边回想起上个星期收到医院的死亡通知书,说权志龙之前失踪了好几次,不知从哪儿弄来了左轮手枪,在医院后面的草丛里吞枪自杀了。


可他最后也没见到尸体,遗物就只有那一件带着血渍的病号服,更别说什么遗书了。权志龙生前那么慷慨大方把什么都给他了,死的时候倒成了葛朗台。


崔胜铉觉得自己要顶着混蛋负心汉的名号过那剩下的半辈子了。当初怎样都好,就是不应该手贱给了他那块糖,他怎么会知道那孩子的梦是长着翅膀的。


他努力回忆着自己对权志龙说的最后一句话。



“这世上类似于一颗糖的善良都是不值得托付的,因为除了那颗糖,他再也舍不得付出更多的善良了。”


权志龙坐在病床上,扭头看着床头柜上崔胜铉刚刚削好的苹果,洁白饱满的果肉上不一会儿就出现淡黄色的斑迹,变得不那么好看了,可在权志龙眼里就是好看的。



“可你后来给了我吃给了我穿给了我意义给了我人生,你只是不认为你的那些慷慨是出于爱罢了。”权志龙抬头看着他微微皱起的西装衣角,咧起嘴角笑得天真又无暇,“出于爱而言,善良又算得了什么呢。”



 

                                                      *



李胜利想起那天权志龙坐在观景台上,把头钻进他的毛衣里,深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在给小孩子讲童话故事一样用纯真的语气说:“胜利啊,我想做件坏事。”


风势渐猛,李胜利凹了好几年的精英造型瞬间吹得无影无踪。


“我只要让他知道我已经死了这件事,就好。”


“永裴哦,我之后会向他解释的,总归就是一顿骂。”


他也没想到一个恶作剧会进行得这么顺利,只是伪装医院工作人员给崔胜铉发了一分死亡通知书,再气急败坏地凑到他面前骂两句揍两拳之后哀恸地哭几下,权志龙就算是在他的人生里死掉了。


太轻易也不是件好事。毕竟崔胜铉也没想要去认证一下事实,只是就那么接受了。那天李胜利和崔胜铉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吃的一顿饭,时长三小时,一筷未动。


那比任何时候和权志龙吃的饭都要煎熬数万倍。


他打电话告诉权志龙,权志龙笑说:“你还小,不懂。”可李胜利觉得权志龙那会儿笑起来的样子肯定比哭还难看,虽然他哭的时候其实也很好看。


就算他在医院里每天吃着那么多的精神药物,瘦得下巴成了倒三角,身上的病号服总是会从一边肩膀滑下去,平日里笑起来就看不见的眼睛深深嵌在乌青的眼窝里。他也还是很好看。



他和东永裴说:“其实我才是最坏的那个。”


崔胜铉在权志龙眼里永远也不是真的坏,权志龙在所有人眼里也都不是真的坏,只有他替权志龙干了件坏事,在自己眼里成了最坏的人。


东永裴笑了一下,拿拳头搡他,又自顾自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说:“是又如何。”


 


若是个好人,就不会那么做了,是吧。


海风会代替所有的坏人,把话都说了的。有一天权志龙被吹散的话,也都会吹回崔胜铉的耳朵里。

 

 

 
 

FIN

莓莓

我最亲爱的朋友17



崔胜铉就任由权志龙拉着自己走,两个人的脚印在薄薄的积雪上留下一串的路线,歪歪扭扭。崔胜铉知道,当权志龙心情不错的时候,他就会歪歪扭扭的走路,在平直的路上左拐右拐,让脚印连成波浪的样子。自己走在他身后,鞋子踩在他刚留下的印子上,两个鞋印交叠在一起,形成奇奇怪怪的图案,却让崔胜铉心情好起来。

自己的脚比他刚好大一个码,鞋印比他的自然大些,不知为何两个人的鞋印交杂在一起显得很可爱,就像他现在拉着自己走一样。崔胜铉故意拽着他不让他轻易拉着自己,让他的脚步放慢

“好重啊你”权志龙终于忍不住抱怨,却还是拉着自己往前走

“那你放开不就可以了”

“不放!我怕你走丢了!”他狠狠瞪了自己一眼,似乎在赌气的样子,但这句话却...



崔胜铉就任由权志龙拉着自己走,两个人的脚印在薄薄的积雪上留下一串的路线,歪歪扭扭。崔胜铉知道,当权志龙心情不错的时候,他就会歪歪扭扭的走路,在平直的路上左拐右拐,让脚印连成波浪的样子。自己走在他身后,鞋子踩在他刚留下的印子上,两个鞋印交叠在一起,形成奇奇怪怪的图案,却让崔胜铉心情好起来。

自己的脚比他刚好大一个码,鞋印比他的自然大些,不知为何两个人的鞋印交杂在一起显得很可爱,就像他现在拉着自己走一样。崔胜铉故意拽着他不让他轻易拉着自己,让他的脚步放慢

“好重啊你”权志龙终于忍不住抱怨,却还是拉着自己往前走

“那你放开不就可以了”

“不放!我怕你走丢了!”他狠狠瞪了自己一眼,似乎在赌气的样子,但这句话却让自己满意地甩了甩他们俩拉着的手

有些时候,你会引诱别人说出自己想要听的话,就像是让对方慢慢跳入自己早已设好的陷阱中。崔胜铉经常这样引导权志龙,让他说出自己想要听到的话,就像现在一样。因为他知道他不可能自己一个人去玩雪,也不可能让自己一个人回家。

也是因为,自己知道,没有人能比他更懂得孤独是什么滋味。

 

感觉自己有点残忍呢。崔胜铉想。

“走吧走吧”他突然加快脚步,与权志龙并肩走着,但手却不曾放开,反而更抓紧了些

 

离崔胜铉家没多远的地方有个小公园,可能是太早的缘故亦或者是太冷的缘故,公园里并没有什么人,这让在一旁卖烤红薯的大叔格外显眼。

“哇啊啊”权志龙像个没见过雪的孩子,突然放开手叫着跑到公园中间,一边跑一边脱手套“哥哥哥快来!”蹲下来赤手抓着雪渣子,对自己招手

“嗯”崔胜铉应着,慢慢走过去,看着他抓着雪在那里捏着雪球

“啊好硬”权志龙一边捏雪球一边自言自语,“好冷啊…怎么这么硬啊”

崔胜铉蹲在他旁边,也学他一样脱下手套赤手抓了一些雪,揉搓着。硬硬的雪渣子与自己的手心紧紧贴合,冰冷的感觉传到骨子里。自己还是不喜欢湿湿嗒嗒的感觉,他想。于是扔下那些渐渐融化的雪渣,甩着手上的水,准备起来的时候脸上突然传来一阵冷感

“好冷啊!”崔胜铉想挣脱权志龙的手,谁知道他却笑的一脸灿烂,用刚玩过雪的手紧紧贴着自己的脸颊

“啊哈哈哈好暖”他笑嘻嘻看着自己,还搓搓自己的脸,崔胜铉也只好认命,无奈的笑着任由他弄着自己

“不冷吗”崔胜铉抓着他的手,把自己的手套帮他戴上,“别让病严重了,这样很麻烦的”

“哪里麻烦,不就是多在你家待几天嘛”

“…不只是我啊”崔胜铉仔细弄着手套,像是随口一说一样,自己却知道自己的意思

“好了…不能玩了”

“…才多久啊”权志龙努嘴以示自己的不满,“我还没堆雪人”

“多大了啊”崔胜铉听到他小孩子般的语气,忍不住笑着揉揉他的头发

“嗯别揉了”他躲开自己的手,抓着,“我只是太久没玩了”

“…但是你生病呢”崔胜铉无奈,想要劝说他,赶跑他那些爱玩的念头,“我怕你的病会加重…”说着还帮他拉拉领子,“你不是很久没见她了吗”

“………嗯”权志龙点点头,然后就不顾崔胜铉独自走到长椅上坐下,噘嘴用鞋子踢着雪渣子

崔胜铉看他闹别扭的样子,正想着要怎么哄他就看到还在一旁卖红薯的大叔,便匆匆跑过去买了一个烤红薯

 
 

“要吃吗”权志龙低着头用脚踢着雪,突然眼前就出现一条直冒热气的烤红薯

“诶!”瞪大眼睛,“要!”然后笑着从崔胜铉手上接过

“小心烫”崔胜铉把他手里的烤红薯掰开一半,仔仔细细把皮都剥了然后递过去,“你吃这个”然后继续剥着另一半

“呼呼”权志龙捏着红薯小心吹着气,然后小咬一口,“啊好烫……唔…好好吃ww”

崔胜铉看他一脸满足的样子不由得和他一样笑起来,收回视线的时候瞥到他红红的耳朵。想必是太冷的缘故,然后自己就把戴着的帽子戴到对面那人的头上,还把帽檐拉的低低的,几乎看不到眼睛

“哥!”权志龙微微抬起下巴,因为被帽檐遮挡住视线,不由得用一副很嚣张的姿势看着自己,“太低了啦”

“那样不好吗?”崔胜铉吃吃笑着,手里还剥着红薯

“……啊哥!”他突然大叫,用手拍着自己肩膀,“这个场景好像一部电视剧里的画面啊!就那个盛骏演那个!你有看吗哥!啊真的好像!”一边说着好像好像一边嚼着红薯

“好好吃你的红薯”崔胜铉低头笑得更厉害,“说什么电视剧啊”无奈摇头




 
 

“好舒服”权志龙伸伸懒腰,感受着撒在自己脸上暖暖的阳光,“好久没这么悠闲了”

“嗯”

“哥…”似乎太舒服的缘故,权志龙的声音略带倦意,沙沙哑哑地叫自己

“嗯?”崔胜铉回答,等待他下一句的内容。不知从何时开始自己和他形成一种默契,只要他叫自己,自己总会先回应,然后对方也才会继续说下去

“…唔…能和我说说…我以前的事吗”

“…”崔胜铉感到有些许慌乱,却还是迅速平静下来,“以前…不是说过了吗”

“…可是…你只说一点点…每次都是一点点”

“那你…想知道什么”直起身子,侧头看着对方闭着眼说话的样子,不由得皱眉

“我以前…叫什么?”

“不是和你说过吗?你叫权志龙。”

“…那为什么我现在要叫GD”

“…不为什么,就是方便”

“呵…”他轻笑着,用手背挡着眼睛,语速越来越慢“你总是这样…喜欢…胡乱带过”

“因为没什么原因”他的声音不带一丝退让,似乎意思是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那…哥…你以前怎么叫我”

“就按平常那样”崔胜铉说到这吞吞口水,“就叫你……GD”抿嘴,果然,无论什么时候,每次说出这个名字都有一股不舒服的味道,感觉很陌生,自己很抗拒

“……哦”他的声音越拖越慢,沙沙哑哑就像手指划过磨砂纸那样,“…为什么不叫我真名”

“……”崔胜铉看着他,久久不回答

“哥…”权志龙突然坐起来,眯着眼看着自己,微笑着,像只带着睡意的小猫,轻轻凑过来,“为什么…不叫我志龙?”

“…因为我们不熟”崔胜铉看着他,带着坚定,很奇怪吧?明明与事实大不相符,明明违背着自己的意愿,却比哪一次都要坚定地说出来。接着自己又补了一句,似乎是在证明这句话的真实性,“我们不熟”

“啊……”权志龙也同样看着自己很久,就突然笑开了,露出白白的牙齿和好看的牙龈,“原来哥是我和最近才熟的啊”说完又略有所思地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哦”

“…”崔胜铉看着他,不知道该继续说些什么才能把这个话题绕开。但这时对方已经站起来,一蹦一跳地往外走着,似乎刚才的谈话对他来说一点影响也没用。

 
 

其实也不会有什么影响…影响的都是自己罢了

 
 

崔胜铉暗自责备自己的反应,想着要怎么才能应对类似今天那样突如其来的询问游戏时,耳旁传来一串刺耳的车铃声

“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

“小心!躲开啊!”

自己抬头去寻找声音的来源,就看到权志龙在那部失控的自行车行进轨道不远处,而那人似乎还没注意到危险的逼近,停在那里一动不动,

“喂!躲开啊你!”大声对他叫着,快步跑过去,可对方却似乎一点都没听到,还是一动不动站在那里

看着自行车越逼越近,崔胜铉心脏跳动的极快,几乎快提到自己喉咙,自己恨不得能飞过去把他移开

“志龙!!!”崔胜铉一下子把他揽到自己怀里,护着他不让他受伤,两人双双跌坐在地上,而那部自行车也随即躺在地上孤独地转着轮子,车主人早已跳下车,跌坐在旁边大喘气

 
 

“你傻的吗!!没看到吗!!哈?!!!”崔胜铉紧皱眉头,十分生气对他大吼,“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就被撞了啊!!!你在干什么啊!!受伤了吗??!”

“………”权志龙似乎没听到自己的大吼大叫,只是小声说着些什么,听到自己的吼叫还抬头看着自己,突然笑开

“你笑什么啊?!!你怎么还能笑啊!!”崔胜铉越来越不解,拉着他左看看右看看,似乎没看到有什么伤,但对方还是笑着在那喃喃自语

“……”

“你在说什么啊到底?!”

“…你叫我志龙了”

 
 

什么…?崔胜铉不能理解这句话所带有的意思

 
 

“你不是说我们不熟吗?”依然笑得如此灿烂,却带着些新鲜的不解,“为什么?”

 
 

崔胜铉敢说,他遇到前所未有的恐惧。

在那件事发生之后的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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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想家】崔律师X权翻译

【这是演习 这是演习 这是演习 重三】
【做好了长期战斗的准备】
接到李胜利电话说让他快回家今儿个聚会的时候,权志龙心里绝对是忐忑的。
权志龙 年方二八 是二十八
精通韩英日西。掌握中俄法德。
这个移动的翻译机大学时候还因此被迫做什麽优秀毕业生演讲,他还记得那份稿子还是东永裴给他熬了一夜打出来的。
眯眯著眼告诉自己下次早点他妈的说,不然神仙都救不了你。
他还记得当初自己发腻,粘著东永裴做左左右右的说你最好了永裴。
为啥找东永裴?
因为这小子是搞新闻的,他爹他爷他舅他叔只要能想得到的近亲,全都是 搞新闻的,
简单来讲,大到外交部的新闻发佈会,小到娱乐圈某个艺人的二三事,他们家都有涉足,
而东大少好死不死的非要搞娱乐,...

【这是演习 这是演习 这是演习 重三】
【做好了长期战斗的准备】
接到李胜利电话说让他快回家今儿个聚会的时候,权志龙心里绝对是忐忑的。
权志龙 年方二八 是二十八
精通韩英日西。掌握中俄法德。
这个移动的翻译机大学时候还因此被迫做什麽优秀毕业生演讲,他还记得那份稿子还是东永裴给他熬了一夜打出来的。
眯眯著眼告诉自己下次早点他妈的说,不然神仙都救不了你。
他还记得当初自己发腻,粘著东永裴做左左右右的说你最好了永裴。
为啥找东永裴?
因为这小子是搞新闻的,他爹他爷他舅他叔只要能想得到的近亲,全都是 搞新闻的,
简单来讲,大到外交部的新闻发佈会,小到娱乐圈某个艺人的二三事,他们家都有涉足,
而东大少好死不死的非要搞娱乐,
他爹虽然对此颇有微词但是看在几个重磅以及独家的份儿上就不多追究,毕竟杂志社嘛,销量才是重点。
他现在害怕见到崔胜贤,
回到家的时候,权志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个场面。
坐在餐椅上的李胜利双手搂著东永裴的肩膀,
嘴里都囔著什么听不懂的话,
东永裴笑得一脸宠溺,拿著高脚杯的右手晃来晃去,丝毫不顾那紫红色的液体翻腾的即将溢出,
然后他的目光就落在了崔胜贤,和他旁边的那个男生身上。
有意思。
姜大声站在他身后,关上门,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趁著权志龙上下打量这个奇怪的组合的时候,清清嗓子喊了一句,
“志龙哥回来了”
这一声不大不小的,倒是让四个人都转了头。
“志龙哥”李胜利放开东永裴,站起身向玄关走去。
崔胜贤没动地方,转过头,盯著盘里的小块牛肉。
那是姜大声的手艺,有时候崔胜贤想啊,有一个当主厨的朋友真是大发,他虽然不像李胜利那般天生爱吃,但是他对美食还是有著一些执著。
就像,对某人一般。
“新朋友?”权志龙拽出个餐椅坐在崔胜贤对面。
“不给介绍介绍?”
崔胜贤还是不动,他把目光移开,避免与权志龙视线交汇。
倒是男生先伸出手,用白皙来形容一点也不过分,指节分明。
“志龙哥你好,我是李洙赫,我总听胜贤哥提起你”
指尖轻碰,权志龙像是碰了什么要命的毒物,倏地一下就抽了回来。
“玩的开心,像在自己家就好”

嗯,主权宣布完毕。


这一餐他吃的极不自在。
淮确来说,他回家的时候人家四个人已经吃得差不多。
更令他琢磨不透的是他那心心念念的崔律师,在他对著那份姜大厨做的菲力发呆迟迟不下手的时候,伸手把盘子拽到自己面前,用完美的刀工切好,又起身走到他身后递给他,“趁热吃”
一百个大写的尴尬。

“崔律不知道牛排不能一下子都切了吃吗?影响心情,影响食欲”
李胜利在那边伸伸脖子,心说就这举动,他志龙哥心里指不定乐成什么熊样。
无聊的晚餐,耳边是三三亮亮的说话声,
权志龙心思不在谈话内容上,似乎是东大少和小熊猫围绕著前几天那个【XX夜会XXX,恋情公布指日可待】的新闻话题扒内幕,他可没心思听这个,
谁上了谁他都不关心,他只想知道他这辈子还能不能被崔大律师上。
假的,他没这么想,他想了他也不会承认。
他现在纠结于他崔律师领来的那个人。
不是不认识。
当然,面对面是第一次,那个人,出现在崔律师ins上的照片里,频繁的。
都是些合照,餐厅的,画展的,事务所的,也许下一张就是哪个五星Hotel的大床。
不,也许早就上床了也说不定。
总归他现在就是一身的不爽。
他最讨厌被戏弄,而现在崔胜贤给他的感觉就是在深深的玩弄他,玩弄他轻易暴露的感情,他露骨的眼神,以及,眼神背后欲盖弥彰的情欲。
崔胜贤带著他的小男友,哦不,小男性朋友,和东永裴和他家的小熊猫四个人打桥牌,咿咿呀呀的不亦乐乎,
权志龙斜著眼一瞥一瞥的,后来觉得自己这样子太明显,走到开放式厨房,倚在洗碗池旁监督姜大厨洗自己一套套收集来的骨瓷盘。
拿一根没用的吸管在食指上缠圈圈,用确保只有姜大声和他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发牢骚。
“我问你,我回来之前,你们一个个的怎么都不告诉我”
姜大厨抖抖手上的水,将最后一个水晶骨瓷碗归位,转过身,一脸的诚挚。
“其实我们谁都不知道胜贤哥会把他带过来啊”
听到李洙赫权志龙更懊恼了,手上的橘色吸管被他缠的更紧,手指尖直泛白。
“我还是不明白啊,他这是故意气我呢是吗”
姜大声摇摇头,可那表情却是一脸的不置可否
“要我说啊,哥”
姜大声凑到他耳边
“喜欢崔胜贤,你还不如喜欢东大少”
说完还狡黠的一笑。
权志龙把视线落到那四个打桥牌的人身上,
看到李胜利那小子笑著笑著就往东永裴那边倒,看到———崔贤看李洙赫的眼神。
倒吸一口气,把手中扁扁的吸管团成个球,照著姜大声脑门就是一记,“做梦吧你,我可不想被那熊猫唠叨死。”
“再说,本大爷不喜欢比我矮的”轻挑的小眉毛,像是想开了什么似的。
“来来来,带我一个”,姜大声毫不犹豫的坐在客厅的地毯上,双腿一盘,5个人的战局。
“志龙不一起吗?”东大少软糯的声音。
“啊—我看你们打”
说著便窝进沙发,调整个舒服的姿势半倚著看著这一圈的人,还有这一地的牌。
牌打了半圈,那边李洙赫的手机响了,窝在沙发上的权志龙对他行注目礼。
看他起身,走到阳台,对著电话那端还轻轻的笑起来。
“嘶…”这么一看可倒好,下意识咬指甲还给自己咬痛了。
还没顾上骂自己蠢,听到李洙赫的声音。
“抱歉了大家,画廊明天开幕,刚刚那边打来电话说有点事情要我过去,我就先走了”
“啊哪里哪里有抱歉的事”说话的是李胜利,那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
“没事没事,有时间咱们再聚呀。”大声笑的一脸憨厚。
“嗯,胜贤哥的朋友就是我们的朋友”东永裴一边说话一边伸手。啧,看看这大董事的作风就是不一样权志龙心想,一边也站起了身。
“有空来玩。”
四个字也算是给足了崔胜贤的面子,尽到了地主之谊。
呼呼啦啦的人给李洙赫送到玄关,
权志龙看著杵在一边的崔胜贤:“你还在这儿干嘛呢?”
言下之意你还不领著小男友撤退?
“走吧,我送你”崔胜贤抓著李洙赫的衣袖往外拽。
权志龙就这么目送他的崔律走了。
他这儿正郁闷著,却看到李胜利一脸贱笑。
“胜贤哥还会回来的”
“回来个屁,他最好别—”
“嘭”关门的声音。
李胜利依然一脸贱笑
最可怕的是东永裴也在笑
姜大声?他正背对著小权,我们看不到他啥表情。

五个人又开始打牌,伴著不胜数的烟和酒。
凌晨1点 ,东大少带著小胜利不知道回了哪个家,
姜大声也趁著混乱以送那两个烂醉的人回家爲由闪退,
毫不在意他志龙哥那似假非真的留宿的邀请。
现在好了,就剩他们两个了。
窗外的夜色让人想入非非,首尔的夜景真是美的没话讲。
权志龙忽然就有些感慨,他能生活在这里,他能赚钱养活自己,他能,在这里遇到崔胜贤。其实他在渴望些什么吧,但他不想承认,他酒醒的差不多了,如果他还想放纵下去,他就需要,一些酒精去麻醉那些个细细微微的神经。
率先打破这寂静的是权志龙啓啤酒的声音。
“别喝了”干哑的声音,让人听了就想犯罪。
“你管我呢”赌气似的回答让权志龙一秒就后了悔。自己在干啥呢,自己这是他妈的干什么呢
“要喝的话,开瓶红酒吧,对身体好”崔胜贤把那刚啓开的啤酒轻轻从权志龙手中拿走“我陪你喝”
那瓶84年的奥普多喝下三分之二的时候,权志龙觉得有些话他可以说出口了,“李洙赫,是你男朋友吧”崔胜贤笑“是”这边心凉了大半截。“永裴也是我男朋友”
这边像是脱水的鱼“别扯,你知道我什么意思”
“我知道,但你不知道”
“不知道吗?你知道什么?崔胜贤我喜欢你,我喜欢了7年。7年。”附在额头的手微微颤抖,低头,眼眶微红。“算了”他抬头,对上的却是崔胜贤深邃的眼神,犹如深水炸弹轰然爆裂。
下一秒他捧著崔胜贤的脸就亲了上去,试探性的深吻,他想起五年之前的那晚,在学校寝室,趁著其他人都去洗漱的时间,房间只有他和崔胜贤,熄灯后的房间一片漆黑,他就站到那个上铺的梯子上,嬉皮笑脸的对著崔胜贤说:哥,亲一个来。
他本来想的就是打趣儿,好玩儿。
他没想到的是崔胜贤凑过来的嘴唇,以及,捧住他小脸儿的手,以及,勾人的舌。
就像此刻,他们彼此交换著仅存的氧气,却还不愿意停止的这个深吻。
就这样,他心心念了7年的春*梦*对象。在这个晚上就成了真。
阳光晒进房间的时候,权志龙睡得安稳。
崔胜贤起身拿起床边的手机:“昨晚谢了”群发。
李胜利一收到短信就直呼他老公大名:“东永裴!我志龙哥被拿下了!”声音之大吓得在厨房忙著爱心早餐的东永裴差点毁了那个水煎蛋。
“不谢,记得欠我的酒啊哥!” 发件人 李洙赫
崔胜贤别过头,看见身旁熟睡的人,大臂一挥揽上那人的腰。
管他的。
阳光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