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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满弘川_Hirokawa

【LL】因为我在这个街道成长

前言:

最近就很想产这种无脑爽文让自己也爽一爽

cp是μ's的御三家和海鸟果翼,注意避雷

子世代设定,园田家二女儿的视角


我是园田文乃,叫我文文就好了。虽然“文乃”笔画很少,但是母亲说这个名字很复杂,复杂到父亲翻了足足两天书才决定要叫这个名字。不过呢,“文乃”好像不太符合我的性格,只能算是父亲在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许下的一个美好期望的样子。我今年12岁,国中一年级,出生在东京千代田区的园田家,是家里的二女儿,父亲和母亲都是女性,而且是千代田区土生土长的孩子。

听说父母都是女性的话可以不用父亲母亲这么叫的?不过我家的话,因为过世的祖父非常地传统,所以称呼还是这样严格地区分开...

前言:

最近就很想产这种无脑爽文让自己也爽一爽

cp是μ's的御三家和海鸟果翼,注意避雷

子世代设定,园田家二女儿的视角




我是园田文乃,叫我文文就好了。虽然“文乃”笔画很少,但是母亲说这个名字很复杂,复杂到父亲翻了足足两天书才决定要叫这个名字。不过呢,“文乃”好像不太符合我的性格,只能算是父亲在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许下的一个美好期望的样子。我今年12岁,国中一年级,出生在东京千代田区的园田家,是家里的二女儿,父亲和母亲都是女性,而且是千代田区土生土长的孩子。

听说父母都是女性的话可以不用父亲母亲这么叫的?不过我家的话,因为过世的祖父非常地传统,所以称呼还是这样严格地区分开来了。

父亲是园田道场的现任主人,是个在教导别人的时候非常、非常严厉的,非常、非常可怕的人,还是个絮絮叨叨的老妈子,现在正在道场里全力训斥着比我大两岁的我的姐姐;母亲是当下某个“不能说”的潮流服装品牌的设计师,温柔极了,就算文乃我干了什么坏事,母亲都不会训斥我,只是和文乃讲道理,还会帮我化解一部分父亲的怒气。所以,相对于和父亲相处,我更喜欢待在母亲身边。奶奶常说姐姐长得像父亲,我长得像母亲,不管别人怎么认为的,我觉得可高兴了。

啊,顺带一提,我的姐姐叫“千代子”,据母亲说是来自我们家世代居住的这个地方的名称——我倒是觉得,这一定是来源于父亲的别的想法,因为姐姐是园田流各种道的继承人嘛。


“母亲大人——我可以吃点穗村馒头吗?我好饿——”

刚午睡完,肚子里有些空虚感。我踩着拖鞋从房门出来,打算去厨房觅食。路过书房,我顺口问了一句话。

“文乃?今天醒得有点早呀——没有穗村馒头了,不如你去买点吧?”

“啊?什么时候没有的?!”

“刚刚,因为妈妈把最后一个吃掉了呢——对不起阿文!因为豆沙馅的实在是太好吃了……!”

母亲喜欢豆沙馅的穗村馒头——不如说,只要是穗村馒头她都会吃得很开心。真是的,总是像不会长胖一样地吃那么快,身为服装设计师却一点自我形象管理意识都没有,况且我也很喜欢吃啊!穗村馒头!

而且……

“妈妈你真是的!——为什么又要我跑腿嘛!让姐姐去不行嘛?或者妈妈你去——”我站在门外,撒娇似地甩甩手臂说道。

“妈妈的话这边还有工作要处理。千代子的话,一直找不到机会叫她去呀,除非文乃你有方法能把姐姐从你爸爸手下捞出来……”

不可能的,除非我自己想不开。

我的脑袋里闪过了很多很多的可怕画面,配合着平时道场里传出的声音。虽然只是臆想,但也足够我汗毛倒竖了……

“这是在想什么呢?表情丰富过头啦。”

正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母亲从书房里走出来,微笑着捏了捏我的脸。她披散着卷发梢的亚麻色长发,穿着白色的浴衣,衣襟上还别着几根笔,这种搭配令我眼前一亮。我母亲是秋叶原远近闻名的大美人儿,而且早在高中就是这样了,这一点我早就很自满地知晓了。

被捏了脸以后,我用掌根揉了揉脸颊,嘟囔着说:“我在想父亲是恶龙。”

这句话竟然逗笑了母亲,我都抱着必死的觉悟在说了。

“天啊,海未从恶鬼升级成了恶龙!好想告诉她!文乃,我能告诉她吗?”母亲一边擦掉笑出来的眼泪一边说道。“不可以!我去买穗村馒头了母亲再见!”我迅速拒绝掉了,并且飞也似地逃离了母亲。



到头来,我还是要出门。啊——现在可是十二月末,深冬季节,冷得要死,真——的不想出门啊!

老爹也真是的,这种鬼天气还押着姐姐练习弓道,姐姐没冻出冻疮来简直谢天谢地。放她出来玩会儿又怎么了嘛,这下子各种跑腿任务都给我了。啊——真不想出门啊……

哈起腰来双手插在棉袖里互相搓,我就这样瑟缩着抱怨了一路,终于磨蹭到了穗村门口——只有几百米的路程愣生生让我走了十分钟,我穗村家的朋友知道了的话一定会目瞪口呆。

打起精神来,我撩开门帘,迈进了穗村里。

“欢迎光临——”迎面而来的是一如既往很嘹亮的欢迎声,随后是很熟悉的惊讶声,“啊、文酱来啦!”

“下午好,高坂阿姨……”

“诶、说过好多遍了,叫穗乃果伯母就好了呀!不要像海未那样一本正经的板着脸毕恭毕敬地说话嘛,太严肃了啦。你姐姐也是,感觉就像另一个恶鬼海未——”

看来“恶鬼”这个称呼是穗乃果伯母这里传出来的……

“好、好的,伯母。”

不想被当做老爹那样的恶龙……姐姐已经是那样子了没救了……

正在这样子胡思乱想的时候,穗乃果伯母已经拉着我上到她们家的二楼了。

“秋穗!文文来了哦——”

店呢?店就放在下面不管了吗?

我要先买馒头诶!?

要是把阿秋这家伙惊动了的话——

“文文?!你终于来找我玩啦——”

果然,听到伯母的呼喊声了以后,从二楼最靠里的某个房间里窜出来了一个人。那个人连路都不带看的,直接以雷霆之势撞进了我怀里——

“唔啊啊啊啊啊——”

“诶诶诶诶——!”

伴随着伯母的惊声大叫,我和她撞作一团,一起摔倒在了地上。


要是把阿秋这家伙叫出来的话,事情自然而然地就会变成像这样子一团糟!

阿秋呢,是穗村高坂家的女儿,全名是高坂秋穗,在家里排行也是老二,今年也是十二岁,和我算是妈妈肚子里开始的青梅竹马。这家伙从小到大可是给我添了不少麻烦——如果说我是大笨蛋的话,那么阿秋就是混世大魔王。

阿秋也有个大两岁的姐姐,叫夏穗。姐妹两个的名字非常简单直接,一听就知道是高坂家的孩子,而且一个出生在夏季,一个出生在秋季。阿秋的姐姐是立志将来要继承家业的,不过她是个十分有趣的人,比我姐姐有意思多了。现在阿夏一直没有现身,是正在后厨和她的爷爷奶奶一起做工呢吧?


穗乃果伯母把我们两个扶起来送进阿秋的房间里以后,又例行地、“理所当然”地亲自端上来了茶水和一盘和果子,这才离开。我和阿秋还没聊上两句呢,就听见一阵悠扬的歌声从楼下传了上来,这个时候的阿秋会有点炸毛。

“妈妈又沉迷自我无法自拔了……”

“嗯——可是伯母唱歌很好听,我是很喜欢听的。”

“可是用美声唱出来我家点心的名字真的好羞耻啊——”

“说不定会有特别的推销效果啊。”

反正我是能跟着唱下来了。

阿秋飞速地摇摇头表示否定,然后转移了话题:“文文今天来我家有什么事情吗?”

“诶、啊,其实我是来买馒头的,上次买的已经吃完了,还想吃……”

“果然是这样嘛!唉——我还以为今天文文突然奋起突破了,决定挑战自我主动找人玩——”

“我只是不喜欢冷冷的冬天而已嘛!”这下轮到我炸毛了。这话说的,好像我一直是一个很自闭的阴暗小鬼一样。

阿秋眉头一皱,由内而外地散发着困惑的气息,她耿直地说道:“可是从前就是这样啊?”

我泄了气,捂了捂有点发凉的鼻尖。

“可每次和阿秋一出门玩,我都会累得要死要活的……”


我想起来了一件事——小学三年级的时候,阿秋非要去观察河流两侧的杂草,硬生生地拉着我沿着隅田川步行了两公里。当时是三个人的队伍,还有一位星空家的独女冴——那孩子刚上二年级,竟然蹦蹦跳跳地跟着我们走完了全程,简直是小牛犊一般。

回想起小学时期,那个时候经常是我午睡完以后,揉着眼睛顺着走廊溜达到客厅门口,映入眼帘的绝对是跪坐在餐桌旁边、抱着茶杯喝水的阿秋和冴,以及也在旁边坐着来照顾她们的母亲。那之后母亲给我穿上方便的道场的小练习服,看着我系好鞋带,一切准备就绪以后,就目送我们一起跑出家门玩了。

那两个家伙太能玩了!就算是每天被父亲抓着练习体能的我也有些应付不过来。


“嗯……这么说可能有点突然……今天文文来了,我们不如去音乃木坂学院看看吧!”

“诶?三月份不是刚去过吗?”

音乃木坂学院,妈妈们的母校。在妈妈们的学生时代,因为妈妈们的校园偶像组合μ's成为了传奇,音乃木坂成为了全国有名的热门女校,但十几年过去,如今它只是个普通的老牌艺术女校而已——虽然这么说自己外祖母管理的学校不太好,但确实如此。

今年音乃木坂的校友会定在了周末,允许带自家孩子去参加,于是,我、我姐、阿夏阿秋和冴全部参观了音乃木坂的校园。

说实话,我有些想去UTX高中呢。


接着上面的话,阿秋说:

“上次妈妈非要拽着我们满学校跑,三十分钟的时间什么都只看了个大概,妈妈她还拉着翼讲这讲那的,完全无视了我们,根本不尽兴!明明是妈妈创造过辉煌历史的圣地,应该跟我们讲讲她的伟大事迹的,结果妈妈完全把那里当做是一般的约会地点一样缠着翼乱逛,一点μ's的事情都不和我们聊,好没品、好过分!”

“说起来,我的家长也很少提起μ's的事情——所以说,直呼自己家长的大名真的没问题嘛?”

“翼的话没问题啦。”

“真好啊——”

“所以我们今天再去一次吧!”

“今天是周日!学校不开门!”

“这有什么的!文文认识门口保安,再不济还可以找文文的外祖母……”

“不可以徇私枉法!”

“为什么文文一定要在这种事情上面这么较真嘛!”

“因为我真的不想动换了啊!要是今天阿秋没别的事情要聊了的话,我买完馒头就走了——”

“不行!……那、那参观的事情改天再说吧……”

阿秋为什么要摆出那副受了委屈的可怜狗狗的模样啊?搞得我像坏人一样,我都有些心虚了……

但是,我是绝对不会松口的!

冷天出行,拒绝!


虽然令阿秋一直摆着那副可怜模样很对不起,但是我还是岔开了话题。

我和阿秋聊起了参观日那天的事情。关于刚刚突然提起来的这个话题,说实话,我也有很多想聊的事情。另外,太早回去了不太妥的样子——母亲的本意貌似就是让我多在家门外呆一呆,即使是换个地方坐着也行。真是的,我只是讨厌冬天而已嘛,又不是宅宅。我老往高坂家跑,简直就像是高坂家的女儿一样了。

转念一想,姐姐一有空闲也经常被母亲找个由头推出家门,难道是说母亲真心喜欢我和姐姐在外面玩的时间?不可能吧,毕竟不管客厅有多热闹,我的父上母上都能做到专注于手头的工作,不为所动。搞不明白啊。



参观日那天,父亲一踏进学校门就开始悄悄地抹眼泪——听母亲说每年父亲都是这样,但是最好不要当着她的面指出这一点。流程的话,简单来说,早上八点钟,我们家先去教师办公室问候老师,出来以后在楼道里碰到了星空家,母亲们扯了一小段家长里短的,然后才去的礼堂开大会。大会上,理事长外祖母做了发言,穗乃果伯母作为校友代表做了发言,学生会会长姐姐做了发言,然后是学校的合唱团管乐团舞蹈团汇报演出。最后散场,九点开始自由参观到十二点钟,整个参观日的主要流程就结束了。之后我们家在校园里呆到了下午两点才回去。

那天礼堂大会散场以后,有两个看起来很年轻的、很特别的美女家长带着三个女孩子,从人群中出来,径直走到了我父母面前。其中那位抱着孩子的美女,一上来的第一句话是:“两位,好久不见!”

我第一反应是,这一对美女竟然认识我父母诶!好惊喜!

紧接着,我的父母一齐惊叫出声:“绘里!希!”这个超大的叫声惊动了主席台旁边的穗乃果伯母和冴的家长,然后,七个大人冲在一起,抱作了一团,又叫又嚷的,就像小学生一样闹腾的要死。

我顿时变得很无语——拜托,父母们稍微注意一下形象吧!快四十岁的人了啊!所有人都在往这边看诶!

我还尴尬地看了看别的孩子,结果她们都是一副很感动的样子,只有我一个人感到尴尬。唉,也许我确实如父亲所说的那样有点ky吧。

之后呢,我们这堆孩子自然而然地互相认识了一下——其实是那两位美女家的孩子和我们千代田的孩子认识了一番。这一大家人是绚濑家,两位家长原先也是μ's的成员,目前都是在横滨工作,为了母校的校友会,她们特意坐了清早的新干线来的。三个孩子,大女儿叫安奈,音乃木坂学院在读,二年级生,是学生会长;二女儿叫树里,在横滨上国中二年级,据说之后会转回来千代田区上音乃木坂;三女儿叫索菲亚,还在被妈妈抱着。


家长们热烈地八卦了我们这群倒霉孩子的近况以后,比较安静的我母亲突然一边张望,一边说道:

“诶?这里是不是还缺人?”

凛伯母摇了摇头。“没有吧?连绘里和希都来了诶!”

不过,听了母亲的话,所有家长都皱起了眉头,一副即将陷入沉思的样子。

这时,阿秋直接出声,打破了难得的平静。

“这里只有七个家长诶!μ's不是有九个人的吗!?”

“啊!小真姬不在!”凛伯母恍然大悟地一敲手,夸张地喊道。

“等一下,还有这个人!”

穗乃果伯母向大家伸出右手,比了个手势。

“妮可妮!”

所有家长惊讶地大叫了起来。


我不懂为什么我们的家长们能把大人间的聚会搞出小学生团体郊游的感觉,总之,算上孩子,统共十五个人呼啦啦地、嘁嘁喳喳地快速通过音乃木坂的楼道,怎么说呢,像是狂风过境。

还有,那个妮可妮不会是我想的那个妮可妮吧……不会这么巧吧……


穗乃果伯母笃定那两位伯母一定是在“那一间教室里”,还和所有人,包括我们小孩在内,赌了每人一杯果汁。我看见学生会长姐姐紧邻在风风火火的伯母身后一副无奈的样子,又看见后面绘里伯母的表情如出一辙,又看见我的父母也是这样的表情——怪不得阿秋老说“我一定会成为妈妈那样的人!”,我认为她已经是了。

于是我们到了音乐教室门口。还不等我们这些孩子反应一下,家长们全都挤在了教室门玻璃窗口上争相往里看,气质活像一队狗仔队。当然,除了我父亲——她在一旁摆出了绝妙的表情嫌弃她的朋友们,虽然我母亲也在偷窥的人堆里。


“到底发生了什么啊?”我嘟囔道。

冴凑到我身边来,小声回答道:“可能是在看小真世的妈妈弹琴吧。”

“真世?”

“嗯、西木野真世。”

“哇,西木野,那可是大户人家诶……等一下,冴,你认识他们家的孩子……?”

“嗯,因为小真世的两个妈妈也都是μ's的成员哦!我的妈妈们和小真世的妈妈们关系特别好,我们两家经常一起出去玩。”

诶——

我开始对μ's感到好奇了,以前也有,可是好奇心没有现在这么强烈。

“但是我之前都不认识西木野家的孩子诶!”

“这个……可能因为小真世和我们上的不是一个小学,住的地方也和冴家隔了几个街道呢。”

嗯,很合理,我稍微找回了一丝丝现实感。

比起这个……

“为什么早点不告诉我们认识真世这件事情嘛——!”被家长挤出来了的阿秋一个箭步迈了过来,一伸手捏住冴的肩膀来回摇晃起来。冴吓得呜哇呜哇地乱叫起来。

“不要欺负小孩子!”我把阿秋拽开了。阿秋挠挠头吐了吐舌头:“就是开个玩笑嘛,嘿嘿!”

阿秋一撒手,冴立刻一矮身钻进了我怀里抱紧我。我只好一边搂着冴一边摸摸头安慰她。嗯,会撒娇的小孩真的好可爱。

“我也想被文文摸头!”

阿秋例外啦。


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先发现了谁,总之,音乐教室的大门一开,那群吵吵闹闹的家长便一拥而入,先后扑向了里面的两位伯母。真是的,小学生也不会这么做!顶多是幼儿园的孩子!楼道里告示板上的“清正美”根本只是个装饰吧!对了,音乃木坂是历史悠久的艺术学校吧?为什么我的校友家长们都是这副搞笑艺人的模样啊!


之后呢,安奈姐姐出来传话说我们可以自由活动了——其实就是她们丢下我们这群孩子,去她们的社团教室聚会。我们跟随安奈姐姐到小花坛旁边坐了下来,等各自的家长忙活完。撒手没的阿秋没有跟着我们,或许是找翼伯母去了?



“我是去找翼玩了。”本人现在证实了我的猜想。

“啊——为什么不带上我——”我立刻大声抱怨。

我社恐啊!

而且翼伯母人超——有趣的!好喜欢和她一起玩!

正当我无理取闹地谴责阿秋的时候,门外又一阵嘈杂声由远及近地传了过来。我停下了对阿秋的谴责,我们两个面面相觑。

“我去看看发生了什么。”阿秋马上做出了反应。我点点头,竖起耳朵仔细地听了听动静——有客人上来二楼了?阿秋则是起身打开门走了出去。


阿秋没出去多久,又“笃笃笃”地跑回来了,一脸欢快。还没等我开口问,穗乃果伯母的超大呼喊声从楼梯口传了过来:“要照顾好小朋友们哦秋穗——”“知道啦知道啦!”阿秋很随便地连声应答着,一手一个,拉进来了两个小朋友。

“——冴?还有,呃?”

“是小真世!冴遵守约定,把小真世带过来了哦!”扎着朝天辫的冴兴奋地说道,如果不是阿秋攥住了她的手的话,可能她会一头蹿进天花板里。

“好的好的,好孩子好孩子。”我拍拍手夸赞道,这时候,我超级希望我能拥有父亲一样灵活的面部。

听到了我的夸赞,冴亲亲热热地坐到了我身边,小脑袋在我肩膀上蹭来蹭去的。似乎是被她强硬地拖来的真世左看看右看看,选择了坐在冴的另一侧,后背挺直得有些过头了——

等等哦,仔细看看这个小家伙的脸……

“真世长得好可爱哦,感觉有点像一位很有名的声优偶像……”

“诶?诶诶诶诶!文文你不知道吗?太迟钝了吧!”

“为什么又是这副惊讶的表情啊!”

“家长……家长是矢泽妮可……和、和西木野真姬……”


有一瞬间,我寂静了。

我的偶像的女儿,就坐在我的身边,和我的好朋友是青梅竹马,而且我的偶像是我父母的朋友,还曾经是父母曾经红到发紫的偶像团体的成员之一……


“我完全不知道!我失格了!!”

“没没没关系的文文!这只能说明花阳妈妈对伯母私生活只字不提的策略很有效果!”

“花阳妈妈?策略?——花阳伯母是妮可妮的经纪人!?”

“是、是的……啊、文文!文文姐姐——”


等我再醒过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在阿秋的床上了。旁边有三个脑袋俯视着我,每个人都是一副很担心的样子。

我的人生好像就此完蛋了?

——听到了自己不知道的、冲击性的事实就昏倒了,太没出息了!

我脑袋里自播放了一句父亲的话音。

——没关系的,妈妈也经历过偶像就在自己身边这种事情哦,被吓到是很正常的反应。

不对,应该是别的人经历过母亲就在自己身边这件事情吧。

等一下,怪不得每次我抢不到矢泽桑的初回限定盘或者签绘或者特典的时候,那些周边总能在我生日礼物或者节日礼物里出现——


脑袋里乱糟糟的,阿秋和冴还在你一句我一句地安慰我,而且把事情解释得更乱了,真是的,倒是关注一下旁边的真世啊,人家小脸都红透了。

阿秋最先注意到我醒了过来。“啊、文文,你醒了啊!”

“我一直醒着……”我无奈地说道,虽然没有挽回任何尊严。

“对、对不起……”冴小心翼翼地说道,连带着真世一起,可怜兮兮地低下头道歉道。“你们道什么歉啊,”我连忙坐起来挨个拍过去头,“又不是你们的问题。好啦,真世,不知道你能否给我讲讲矢泽桑的事情呢?”

这种扒偶像私生活的机会怎么能错过啊朋友们!

而且是“世界的矢泽”、大银河宇宙No.1偶像的私生活的料诶!是个铁粉就绝对想知道的啊!!

在我对神田明神发誓不会外传任何一句话以后,真世很详细地告诉了我们矢泽桑的事情——


矢泽桑出道的早年一点也不像现在这样火,甚至可以说是几乎没有任何名气,然后呢,真姬伯母趁机和矢泽桑表白结婚了,还生下来了真世妹妹。由于各种原因,矢泽桑和真姬伯母没有因为结婚而改姓,所以现在很少有人在乎这件事——矢泽桑现在就算放出来结婚的料也无所谓了,毕竟她成为了终极声优偶像嘛。不过呢,就算矢泽桑结婚已久已经是粉丝之间心照不宣的事实,到现在官方也不明面承认,据说这是矢泽桑本人的要求。


“'因为要守护粉丝的梦想嘛!',妈妈总是这样说。”真世说道。

“难道不是因为傲娇吗?”冴反问道。

“真姬伯母就差在粉丝见面会现场把花束捅到妮可伯母脸上了诶。”阿秋若有所思。

“是个正常人都不会那么做的。”我有气无力地吐槽道。

接着,我问出了一个不得了的问题:

“我更好奇的是,明明矢泽桑有个财阀千金女友,为什么早年经历还那么艰难呢?”

真世稍微为难了一瞬,然后,她的表情暗了暗,小声说道:

“因为……家母的父亲,不同意她们在一起,家母被赶出家门了,后来是有了我,加上妮可妮求情,才同意了母亲们在一起的。前提要求是,妮可妮要做出成绩来,然后我要冠西木野的姓……妮可妮不愿意改姓西木野也可能是因为这个问题……说实话,我更想姓矢泽呢——祖母、姨妈和舅舅全都是很温柔的人,比西木野的祖父祖母喜欢我更多倍的样子……”

“诶——翼一开始也没被认可呢。不过她作为商业偶像很快就火了,我的祖父祖母也没那么严苛……妮可伯母真是辛苦了……”

“冴的父母好像自然而然地就在一起了,但是但是,听奶奶说,决定生冴好像是十分不容易的一件事呢,因为花阳妈妈以前也是偶像,后来转型成了经纪人,于是才要的冴。”

“保守的千代田人啊。”


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虽然我的父母没有和我们提到过她们如何组建家庭的,但是,我们家这样传统气息浓厚的家族,父母必然是有一些艰难的过去的。至于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大概是真的很沉重,所以不会给我们说吧。


“但是,现在都好起来了!”阿秋突然元气满满地说道,“因为我们现在能够在这里说这些话啊!”

“……啊?”冴和真世齐刷刷地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阿秋,这可不止是一星半点地跳脱了啊!

阿秋忽闪忽闪她的眼睛,来回看看我们的脸,又兴致高昂地说道:“你们回想一下校友会的时候家长们愉快的样子!还有她们骄傲地介绍我们的样子!还有还有、她们像以前一样亲亲热热的样子!这说明什么?这说明她们觉得当下很幸福,她们很享受现在的生活,过去的事情完全不算什么呀!我们现在在这里聊天,也正是因为妈妈们当初坚定地选择了做那些事情,到现在也没有后悔,所以现在的一切完全都是最好的!”


“……噗——阿秋,不是这个问题啦——”我忍俊不禁了。

“诶?那是什么?”

“但是,阿秋说的完全正确!太漂亮了!简直不像是阿秋会说的话。怎么说呢?——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什么跟什么、文文你不要说古文啊!我真的听不懂——”

“我乃千代田区的园田家的女儿,引用古文讲话才是正义!”

“只是想要耍帅而已吧——”

“不是耍帅……”



忽然,阿秋房间的门又被打开了。

“秋穗,安奈姐姐来了哦!她说什么——你想要的东西给你拿来了。”

站在门口的阿夏姐姐用中气十足的大嗓门说道——这样子说话似乎是高坂家的传统了……

“噢噢噢哦哦!”阿夏话音一落,阿秋发出了一连串诡异的吼声,然后,我们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的瞬间,阿秋连爬带跑地冲出了房间,连她姐姐都撞开了。“唔啊哇啊!”阿夏怪叫着后退两步躲开了导弹阿秋,“这么激动的吗?!”

我们屋内的三个人目送阿秋离开之后,又把瞪得圆圆的眼睛转向了阿夏。

阿夏朝着妹妹远去的方向抽了抽嘴角,然后,很突然地、倏忽间、露出了“妹大不中留啊!”的懊丧的表情。

千代子姐姐也会露出这种表情,而且比阿夏还夸张呢。但是,不管那副寂寞的样子怎样可怜,这都是姐姐们必须经历的心情!哼哼。


阿夏进来以后,分别将三大袋穗村馒头放到了我们面前。

“拿好啦——这是妈妈给你们三家的穗村馒头!真世的话,因为是第一次光顾穗村,所以这份算是免费试吃了!文乃和冴则需要支付960日元~”

“为什么嘛!冴又没说要买!”小冴接过袋子抱在怀里,不满地嚷嚷道。小真世说着“感激不尽”然后把一整袋都抱在了怀里,不自觉地露出了高兴的表情,而我则默默地拿出了钱包。

“我妈妈刚刚收到了冴的妈妈的line,说要买一份回去这样啦。”

“诶诶诶——那不应该是我的妈妈来付钱嘛!”

“这个嘛,伯母好像没有提到这件事,只是说要买。”

冴露出了着急的表情:“啊!好过分!冴又没有那么多的零花钱——”

我苦笑道:“可能只是忘记付钱了吧……要不我先帮冴垫付一下吧?”

“诶——不行,要收回——”

冴本来死死地抱着怀里的袋子,一副不肯松手的坚毅表情,听到阿夏这话,她抬起了小脸委委屈屈地盯着阿夏,泪水呼之欲出的样子。一旁的真世看到了,也对着阿夏露出了“拜托您”的恳求的表情。

我连忙打圆场道:“所以说,不要让这孩子伤心啊!我先垫付一下,之后冴再把钱给我不就行了嘛。”


只见阿夏逐渐鼓起了腮帮子——

“噗噗——逗你们玩的啦,全都是送你们的!难得μ's成员们的孩子都聚到了这里,妈妈觉得不好好请客一番说不过去呢!”阿夏忍不住喷了出来,笑嘻嘻地说道,还吐了吐舌头。说完这番话以后,阿夏又说:“我下工啦!能和你们一起聊天吗?”

谁敢拒绝嘛!我们三个齐刷刷地点了点头。

于是,阿夏在我们死掉了的目光中坐到了阿秋的位置上,开始和我们聊音乃木坂的事情。真是的,为什么这姐妹两个要在这个执念上这么一致啊!

“所以,文乃真的不打算进入音乃木坂了吗?”结尾阿夏果然落在了这个问句上面,简直是例行公事一般。

“我还没想好。”我干脆地回避道。

“盯——”

“……”

“那冴和真世呢?”

“冴要考上音乃木坂!首先要考进音乃木坂中学,然后就是音乃木坂学院!”

“我、我不知道……但是,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上音乃木坂……”

“真好!这样一来除了文乃,我们将来都是校友了!啊——日常都在一起,亲亲密密的小团队——”

为什么就这样把我剔除在外了啊!

我立即委屈地说道:“好过分!说得好像我之后就不和你们玩了一样!再说了,音乃木坂如今又不用担心废校了,选择上UTX还是音乃木坂是文乃的自由吧!?”


“说的对,上哪所高中这件事应该是自己去做选择哟。”

一个有点耳熟的陌生话音在门外响了起来,紧接着,拥有一头稍卷的紫发的安奈姐姐出现在了门口,她手里拎着一大袋和果子,笑得相当愉快。

突然间得到了漂亮姐姐认可,我有些不好意思,于是缩起了肩膀小声嘀咕起“谢谢”。

阿秋喜气洋洋地从旁边钻了出来。“姐姐!这里还坐得下吗?不行的话我们去客厅吧?”

“好啊,不过得先把客厅的暖气打开吧?你去把暖气开开,先暖上个十分钟,我们再过去,目前的话就先继续征用你的房间喽。”

“好的!”

阿秋敬了个礼,瞬间又消失了。

开始了,人来疯的阿秋。我在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

安奈姐姐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很快便和阿夏聊到了一起。我好几次想要开口加入她们都对话,但是都失败了。嗯——不甘心呐——只是在一旁听着姐姐们聊初中甚至高中生活,我都感觉很有趣了,甚至激动得浑身发热,但是这种兴奋的心情不能直接发泄出来,真心难受啊——

好在,我们进入客厅里以后,阿秋很快便回来了。她回来的时候端着热气腾腾的茶杯,给我们依次放下,还把空茶杯也换掉了,那副兴高采烈的样子令我想起了穗乃果伯母。

等到阿秋重新落座,我才有心思喝茶。怎么说呢——因为从小接受的礼教比较严苛,不管我心里有什么没边没际的想法,我的身体总是不受控制地规矩起来。脱线的阿秋在身边拉着我讲话的话,多少能缓和一下我自带的拘谨的心情。


可!是!

“我进入音乃木坂以后,一定会和文文一起加入偶像研究部的!”

“噗——”

我一口水喷了出来。

为什么突然这么说啊!我本人根本没同意过!

本来一直和阿夏聊天的安奈姐姐,听到这句话,转过头来,惊喜地瞪大了眼睛,而后笑眯眯地说道:“啊啦?那真是太好啦!”

“我也这么觉得!啊——像妈妈们一样与青梅竹马一起创造新的传说——好!极!了!”

好你个大头鬼!

我现在的表情一定很僵硬,一定,很,僵硬。

仿佛仍觉得不够似的, 阿夏一面擦我面前的水一面笑吟吟地说道:“真好啊,我都能想象到两位在台上闪闪发亮的舞姿了。尤其是文文,学过家传的园田流日本舞,跳起舞来肯定很美!”

夏!穗!姐!姐!大!人!

虽然我心里已经抓狂了,但我还是勉强地挤出了一丝微笑。“啊,呃,大概吧……”

根本不想这样子啊!为什么我不能再坦率一点啊——

是因为我不是阿秋这种单细胞生物才会这样子吧……


这个时候,不知道是为我打圆场还是出于别的什么目的,安奈姐姐轻飘飘地转移了话题。

“说起来,千代田区最近的人气高中调查结果已经出来了,音乃木坂现在排名第2。”

“呜诶,又被UTX比下去了啊。”阿秋哀鸣道。

“从教学内容和升学率等综合实力来考虑的话,这个结果其实很客观呢。”阿夏撑着脸说。

“哪里客观了啦!存在翼的影响吧!”

“矢泽桑宣传音乃木坂不比翼勤快?”

“妮可妮……还没有厉害到翼伯母那种程度……”

“哪里嘛!妮可妮就是很厉害的喵!”

“你们姐妹两个不要把战火蔓延到别人身上——”

真是的!每次都会变成这个场面!

好在,安奈姐姐及时停止了混乱:

“好啦好啦,争执就到此为止吧?翼伯母和妮可伯母闪耀的领域存在差异,没办法进行比较的。学校和学校之间倒是可以比一比,但是也要客观的来看。音乃木坂确实存在许多不如UTX的地方——公立学校先天不足,校友会没UTX那么强大,师资力量和硬件条件在千代田区内也不是名列前茅的,升学率不算高,而且走的是艺术特色学校路线,能排到这个名次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了。”

说完,安奈姐姐和蔼地摸了摸真世和冴的小脑袋。冴像小狗狗一样接受了,真世连耳根子都红透了,模样就像一颗新鲜的西红柿。

呜诶,不愧是学生会长大前辈,这番话既止住了高坂姐妹无意义的争吵,又平复了真世的心情,还引出了自己的观点,气场简直让人肃然起敬。

高坂姐妹闭嘴点头,而我觉得安奈姐姐还没把话说完,于是大家都在盯着她。安奈姐姐果然继续往下说了。

“所以,”她一手搂住真世,一手搂住冴,“等到你们升入高中之后,进入音乃木坂的小家伙可要加倍努力喽!”

“哦!!”阿秋直接从地上弹了起来,仿佛她明天进的教室就已经是音乃木坂的教室了。真是的,明明她才上初一。



音乃木坂吗……

就算直接告诉父母“我想去UTX”,我也不会收到任何否定的话语,但是还是有些不想就这么做出决定呢。

只不过,因为我很少听到父母交流她们和音乃木坂有关的故事,她们整天聊的是工作、道场弟子和柴米油盐酱醋茶,所以我对音乃木坂不是那么地亲近,想必我的姐姐亦是如此。

但是母亲说过,父亲一进校门就会偷偷流眼泪,那么她们的内心深处对音乃木坂一定也有着很深沉的爱,毕竟,流泪的人可是堪比磐石的父亲啊。

从阿秋和阿夏嘴里听的音乃木坂的描述,夸大的地方绝对有不少。除了阿秋、阿夏和父母,我没有别的可以获取信息的渠道了,那天在音乃木坂校园里看到的景象也不足引起我的兴趣。

所以,我还是对音乃木坂没那么喜爱呢,对不起呀。



西边的天空逐渐染上黄昏的颜色的时候,千代子姐姐竟然也来到穗村了。我虽然坐在靠里的位置,但是我有一双能打歌牌的好耳朵,我很清晰地听见了她和穗乃果伯母对话的声音——

“欢迎光临!哇、小千千!稀客呀!”

小千千……我差点又把茶水喷出来。

“下午好,高坂伯母。”

“哎呀,真的不要像海未那样严肃嘛!叫穗乃果伯母就好啦、穗乃果伯母!”

“不、家父说过礼法不可废……”

“别听她的嘛,听她说的话来生活,人都要老上几十岁了——小千千是来找妹妹的吗?文乃在客厅和一群认识的孩子一起聊天呢,快进去坐坐吧!”

姐姐最终也被母亲赶出来了,哈哈。

话说穗乃果伯母对家父的吐槽好犀利,这就是青梅竹马吗?

“好、好的,那就叨扰您了。”

在千代子姐姐打开客厅门之前,我迅速将盘腿坐换成了跪坐,然后理了理有些不齐的领子。尽管这个举动收获了所有人的好奇目光,但我还是坚定不移地做了。

姐姐一进门,第一句话便是:“叨扰到各位真是不胜惶恐。”第二句话是:“舍妹没有给各位添麻烦吧?”

“没有没有,怎么会呢?”阿夏摇摇头,“阿千你快入座吧。”

然后千代子姐姐向所有人躬身问安,大家为了和她打招呼,都变得一本正经了起来,尤其是阿秋,她那副诚惶诚恐的样子达到了好笑的程度了。自然而然地,千代子姐姐坐到了我身边。唉,姐姐一来,我的身边就仿佛多了一尊不动明王一样,即便她很体贴地、悄悄地给我膝盖下面垫了小垫子,但跪坐这个姿势,对于僵硬的我来说,不管怎么做都不可能舒适啊!

话说回来,姐姐一进屋以后,整个屋的气氛又骤然一变——从只有冴和真世在的欢脱,到安奈姐姐进来以后的吵闹,再到姐姐进来以后的一本正经,真是的,明明只有七个小孩在屋子里而已,为什么气氛都能转变得这么剧烈啊!?

好在,阿夏率先打破了这种微妙的安静——这种时候我才会觉得她是个正常人。

阿夏朝姐姐伸过头来,饶有兴味地问道:“阿千呀,为什么你也来穗村玩了?是担心妹妹一个人在这里会被我欺负吗?”

明知故问!

姐姐非常自信地回答道:“不是啊,文乃这么乖的孩子,怎么会惹到别人。”

不是乖不乖的问题啊,姐姐大人,不如说正是因为我太乖了所以才会被这个明知故问的家伙欺负……我无奈地暗自想到。

“只是母亲大人叫我来穗村玩而已,之后我还会带舍妹去秋叶原逛一逛。”姐姐又说。

“诶——阿秋也想跟你们出去玩!”

“不、行!阿秋等会儿要跟我一起做明天用的点心——”

“不要啊——”

不是、为什么啊?为什么不能马上回家啊??

“为什么不直接回家呢,姐姐?”

姐姐摆出了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因为母亲大人说了晚上七点之后再回去吃晚饭,所以我们七点以后回去。”

死脑筋!机器人!父亲都没有姐姐这么死板!

母亲一定瞒着我们要做什么事情!圣诞节的惊喜吗?可是现在离圣诞节还有好几天呢!然后,啊、更不可能是跨年惊喜了!


我陷入了自己一个人的头脑风暴中,注意力全部跑进自己的小世界里了。可能是我表现得很不起眼,这期间其他人完全没有把话题抛给我。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我正趴在姐姐背上。

“啊!”我大梦方醒一样弹坐了起来。结果,我又被好几束目光对准了。

最先迎接我的是姐姐的苦笑。“不是午睡过了吗?怎么又睡着了?”

“我没睡着!”我当即反驳道,当然,不会有人信我这句话的。唉,一个个的,要么是关切的目光,要么是看笑话的目光。我真的没睡着啊!

“没事没事,知道你没睡着。”姐姐微笑着摸摸我的后背安抚我。

我感到安心了许多,但是,要是姐姐没有说后面这句话的话我会觉得开心的——

“因为你要是睡着了的话会打鼾嘛。”

“对对!而且鼾声超大!”阿夏超级兴奋地说道。


我放弃挣扎了,任由姐姐说什么,我都没精打采的了。

但是姐姐一点都没有察觉到我的变化,反而接了阿夏的话茬。


“而且文乃小时候如果喝饱了奶睡觉会打奶嗝——她七岁以前完全离不开奶瓶呢。”

“七岁?咱的妹妹们基本上三岁左右就不用奶瓶了……”

“真的真的!那个时候文乃超级可爱!我还记得阿千你背着她来我家买馒头,她总是在睡觉,打鼾的声音黏黏软软的,小脸也软乎乎的,超级可爱——”

“阿秋我也记得!如果是要在阿秋家里玩一会儿的话,千代子姐姐会把睡着的文乃放到我的床上!”

“是啊——俗语说,'睡得多的孩子长得壮',现在文乃快和我一边高了。”

“可是冴每天晚上喝奶,还是没有长得特别高啊?”

“这个是……个人基因决定的事情吧……”

七嘴八舌的,话题又开始发散了。唉,好累啊,应付这群女人什么的,我什么时候能够回家啊?摊牌了,其实我就是宅宅这样子的,所以我能不能回家了啊?

小文乃,要回家了!

——在玩矢泽桑提过的梗。



我的消极的心情没有持续太久。我顶着自己死掉的目光呆坐了二十分钟,天色渐晚,冴和真世该回家了,于是我提出了送她俩回家这个由头,最终成功地硬拉上姐姐离开穗村了。除此之外,安奈姐姐选择了留在穗村和高坂家一起吃晚饭。

临走前,阿秋又塞给了我两颗青团,还说:

“明天也来找我玩吧,我一个人在家里闲着可无聊了!”

“诶?阿夏呢?”

“姐姐她坚持每天做工,白天根本不理我,我只能和你玩嘛。”

“你去和她一起做工就不无聊了。”

“不要啊——比起那个,我更享受和文文相处的时间嘛!”

阿秋一边软软糯糯地说出这句话,一边撒娇似的双手拉着我的袖口摇了摇……

这该怎么拒绝啊!

我舌头和牙齿打了个架:

“行、行吧……”

然后我就看见了在阿秋背后一脸八卦笑的阿夏。

笑什么笑!——很想这样子扯着嗓子对她吼啊!


于是乎于是乎,我和姐姐把冴和真世夹在我们中间,送这两个孩子回家。

先是冴,她家在岩本町的公寓楼里。冴自己一个人蹦蹦哒哒地上楼,到了家门口,从走廊里探出头和我们挥了挥小手。听到了她的家门打开的声音以后,我们才离开。说起来,凛伯母每次造出来的动静都不是一般地小诶,总觉得有种既视感……

真世的家就要远上很多了,在御茶之水站附近。因为路过秋叶原,所以在我的央求下,姐姐请了我们可丽饼吃。

真世居然是第一次吃可丽饼,吃的时候非常地珍惜的样子。

“真世以前为什么没吃过可丽饼呢?”我好奇地问道。

真世咽下嘴里的东西,仰起脸认真地回答道:“因为,妈妈说糖吃多了,对牙齿不好。”

“诶——好严格——那个,嘴角粘上渣渣了,稍微擦一下?”

姐姐注视着真世慌慌忙忙地用手帕擦嘴,竟然笑道:

“呵呵……看到真世的模样,我想起来文乃第一次吃甜食的时候也是很惊喜的模样呢。不过,诚如伯母所言,糖分摄入必须要严格控制。”

又cue我!

“喜欢甜食是人类的天性,姐姐这种老古板机器人怎么可能懂得这种美妙的享受!”我马上反驳道。反正这会儿熟人不多了,我就没有顾忌礼貌问题,况且姐姐还是很宠我的。

姐姐一如既往地叹了口气,而后眉毛一竖。“康德曾经说过,'自由是建立在自律之上的。',如果没有自我约束,自由会变得百害而无一利……”

“啊——不听不听姐姐念经!走,真世,别管这个老婆婆了,我们边吃边走吧!”

“嗯……”

结果,局面变成了,我和真世手牵手边吃边走,姐姐举着可丽饼、拎着穗村馒头,跟在后面念叨不停。


忽略掉聒噪的姐姐,夜晚的秋叶原,因为各种商家在楼宇之上亮起了多彩的霓虹灯,所以变得流光溢彩了起来。白天的话,这里只是个老旧的电器街和喧嚣的电玩街,到了晚上,秋叶原就摇身一变,变成了活跃的现代商业街。拿人来作比喻的话,白天的秋叶原是大阪的大妈,晚上是东京的小姐姐——我是这么认为的。

既然来到了秋叶原,除了可丽饼,对于我来说,另一个必去的地方就是偶像周边商店。至少三年前,这里偶尔能看到一些μ's的周边,现在已经没了。以前姐姐会兴致勃勃地跟着我进店找找父母的周边,现在她只会在门外等我了。呜哇,我可不想成为她那样的大人——我对这一点还是相当自信的,我可是妮可妮的忠实粉丝啊!

不过,带着偶像的女儿来找偶像的周边,该说是很有成就感还是很有滑稽感呢?

当我穿梭在货架当中的时候,真世忽然拉了拉我的手。“那边,妮可妮的新写真集。”真世一下子就找到了自己家长的商品,伸手一指方位。

“Thank you!嘿——真是方便啊。”我走过去,踮起脚尖取下来那本写真集,迫不及待地翻开。真世凑了过来,好像也是第一次看,我便把写真集侧了过去。

这本新写真集的主题是旧神田区的小风景,全部都是我很熟悉的地点——我连一些长在墙角的花都记得。最有趣的是,穗村也被矢泽桑当做取景地了,估计是商业头脑超好的穗乃果伯母主动邀请的。打光大部分选择柔光,有些以风景为主体的照片似乎故意调成了怀旧感十足的色调,至于几张矢泽桑惯常的明朗系照片,取景地全部在音乃木坂校园里。而且,背后的摄影师署名,竟然是绘里伯母。

我心满意足地合上写真集,夹在腋下,又掏了掏空空荡荡的大衣兜,嘀嘀咕咕:“不知道我带没带够钱出来啊……啊,好像没钱了……找姐姐借一点吧,反正她不怎么花钱……”

“您好,这个写真集,买两本,请给我放到两个袋子里。”

“好的,一共9888日元。”

嗯?

我惊讶地跟着真世的身影回头,惊讶地看着真世跑到收银台前,惊愕地看见她掏出来了一个鼓鼓囊囊的钱包,然后她豪快地掏出一张一万日元的钞票付了款……

“嘿咻、这一本送给秋穗姐姐好了……文乃姐姐,这本送给你了,但是请不要告诉我的妈妈们我花钱买了妮可妮的写真集……”

我安静地把手里那本放回去,又郑重地接下了向我递过来的写真集。“我发誓我不会的。”

富二代竟在我身边,原来是这种感觉吗。


至于到达西木野宅邸了以后,我的三观又被刷新了——原来那些少女漫里的豪华别墅是真实存在的。我甚至怀疑某些角色的家的原型就是西木野宅邸。

即便父亲经常将我家的位于千代田区的百年和式庭院加老道场引以为傲,气派程度上来说,和西木野家的别墅一比,还是小巫见大巫了啊。



送回了真世,只剩下我和姐姐一路回家了。我在到JR御茶之水站的时候看了一眼表,下午六点四十七,直接溜达回家的话差不多七点钟不到。事不宜迟,我催促姐姐赶紧回家。可姐姐却拉着我去了神田神社——“既然都到这里了,不去拜访一下大明神大人说不过去呢!”姐姐一本正经地说道。

啊——大冬天的,除了姐姐,谁会乐意去爬那么高的台阶啊!!

而且那里一到晚上就黑咕隆咚的,好可怕——


“文乃,抱得太紧了,我迈不开步子了……”

“呜呜呜呜呜呜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

“这个世界上没有鬼啦……”姐姐无奈地说道。

“有!!”我大叫道,尽管这样子很不礼貌。

以前母亲出差,一起偷偷看完乡下怪谈之后,姐姐和我抱紧父亲睡觉什么的——姐姐已经完全不记得了吗?!

姐姐挟着我往上一节一节地爬台阶,还迷之沉默了一段时间,然后笨拙地说:“……那么,这个时候就将母亲送给你的御守攥在手里吧?”

对哦,母亲大人做的御守!

这个绝对管用!

我马上从衣服里掏出来挂在脖子上的御守,把它死死地握在手心里。虽然把御守挂在脖子上有些特立独行,但是让御守放在贴近心口的位置,总觉得安全感更足一些。

就算是这样,我还是没有松开抱紧姐姐的手,因为实在是太害怕了——如果鬼来了的话,还可以拿姐姐挡一挡,反正她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不动明王一样的凛然正气,鬼什么的绝对会绕着她走的……

“说起来,这个御守里装的是什么呢?”

“不知道啊……”

“文乃竟然不知道?”

“因为打开了就会失灵的嘛!”

“为什么不直接问母亲是什么呢?”

“……失策了!”

“回去就问问吧?——其实我也很好奇我这一份里有什么。”

“嗯……”

这个嘛,两个御守里面装的东西摸起来都是硬硬的、扁扁的,外面的袋子花纹是一样的,只是颜色不同,里面的东西应该也是一对的吧。总之,我对它没什么好奇的。


爬台阶仿佛爬了一个世纪之久,终于,我和姐姐到达了神田神社。姐姐非常虔诚地做了祈祷,无非就是许愿学业上的事情。我呢,因为是被姐姐拖过来的,本来觉得自己没什么重大事件需要向神明大人请示的——

在我偷窥姐姐,等她停下来祈祷的时候,忽然,几颗零星的雪花落在了姐姐的身上。

——突如其来地下雪了。

东京的第一场雪,就这样悄悄地、突然地降临了。

不出意外,明天早晨,从房间窗户里望出去看见的景象,应该是质朴纯白的传统的须田町,和皑皑生辉的现代的秋叶原。

阿秋最喜欢的是下雪天——不是说她是什么文艺少女,只是下了雪,她可以尽情地和穗乃果伯母打雪仗了。每年她最期待的就是这个时候。通常,穗村在初雪的日子休业半天,高坂家一起去周边的那个游乐场打雪仗打到尽兴,然后唱着“Snow halation”回家。

Snow halation?

好像是μ's的名曲。

阿秋喜欢这首歌喜欢得不得了,CD都要被她用坏了,据说她还经常缠着穗乃果伯母请她唱,但是穗乃果伯母总是唱到一半就去做别的事情了,阿秋对此抱怨不小。我觉得能够听到那时候的CD已经足够美好了,不过,这么一想,我也想听听父母现在单独演唱一遍了。

啊,对了对了,我至今不明白为什么父母对μ's的事情很少提及。而且,不仅是我的父母,穗乃果伯母也是,凛伯母花阳伯母也是,矢泽桑也是,我没听过她们亲口说出超过三句的关于μ's的事情,母亲们过去的轶事都是阿秋这个考据狂兼μ's狂粉告诉我的。

那就祈祷神明大人,令父亲大人母亲大人开开金口吧!

“姐姐,你听过'Snow halation'吗?”看到姐姐拍完手,我也连忙拍拍手,然后问道。

“Snow halation?听过。怎么了吗?”

我们把五元硬币扔进塞钱箱里,转身往回走。雪花逐渐变多,慢慢地交织成了幕布,落在地上没有很快就融化,看来阿秋明天会过得足够开心。

“感觉很适合现在唱呢。”我傻乎乎地说道。

牵着我的手的姐姐本来盯着脚底下的台阶,听到这话,忽然转过头来向我抛出两道锐利的目光。

“你谈恋爱了?”

“不是!!”我吓了一跳,急忙否定道。我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我说话的对象是一板一眼的姐姐,唉,毁气氛。

虽然这首歌确实是一首情歌吧,但是、但是!

“下雪天第一首想起来的歌不应该就是这首吗?”

“……嗯,的确。”姐姐淡淡地回答道。


好无聊啊,我又有点想念阿秋了。


因为是老旧街区,所以须田町路边的灯光有些暗。不过,也因为是老旧街区,家家户户的房子都挨得很紧密,不像公寓那样的小房间,完全是一幢一幢的水泥独栋。每幢房子的窗户里面透出来的灯光连成了一片,因此走在街上不觉得很可怕或者很寂寞。而且,这里邻里之间都认识,新住进来的年轻家庭也很快能融入到这条街道里——由于家家都有小孩子。感觉如果现在我们随便推开一家的一层店铺,都会受到热情的款待——像个小村子一样,没错,就是个身处在大都市里的热情的乡下小村子。刚刚路过的那家新开的文具店,她们家的女儿和姐姐关系就很好,大概是最近一个月才认识的吧,周末的时候她已经主动来我们家敲门找姐姐玩了。

不,也有可能因为姐姐是受不明真相的陌生女孩欢迎的那种类型,所以很快就能交到朋友。

说起来,这条街道只有我们家和高坂家还住着木头房子,因此显得十分特别,平常我们两家时不时地有游客拜访或歇脚,甚至有一些节目组会前来取景或者录制节目。


雪渐渐大了,即便没有刮风,也稍微有点看不清路了。因为我和姐姐都没有带伞出门,所以我们两个人的头发上和眉毛上全部挂满了雪花。冷死了冷死了——

“要变成雪女了。”穿着乳白色和服的姐姐默默地说道。

姐姐说完的那么一瞬间,我的全身心“唰”地冷了下来,连牵着的手都下意识地甩开了。“姐姐要去勾搭谁??”我立刻不安地吐槽道。

姐姐果然马上脸红了。嗯,怪不得祖母说姐姐像爸爸呢,不但长得像,连害羞的点和模样都像。“说什么哪!不许说这种话。”她嗔怪道。

“你自己都说了你是雪女了。”

“这只是一个普通的比喻……”

“可是文乃我怕鬼啊!姐姐又不是不知道——”

“——到这种程度了吗?可是世界上真的没有鬼啊。”

“我不信!!”

“好吧……”

“不许变雪女!!”吓死个人了!

“不会的不会的……”

姐姐相当无语的样子。真是的,稍微照顾一下我的胆小之处又怎么了嘛!直面害怕只会更加害怕啊!

顾不上许多,我索性抓住姐姐的手朝着不远处的家门狂奔起来,无视掉姐姐的叫喊声——

只要、只要到达那个地方,我就胜利啦!




当我和姐姐顶着薄薄的一层白雪出现在家里的时候,父亲正坐在电视机前调台。我和姐姐试图不引起她的注意,悄悄地从客厅溜到我们两个人的房间里收拾身上的积雪,结果,意料之内地被父亲察觉了。

父亲飞速地从地上站起来走出客厅,叫住了鬼鬼祟祟的我们俩。

“你们两个怎么不带着伞出门呢?昨天我好像跟你们说过今天可能下雪的事情。”父亲又严厉又无奈地说道。

不用多想接下来该怎么做,我和姐姐齐刷刷地转身,鞠躬,“对不起父亲!我忘记了您的嘱咐了!”“快点在院子里把雪掸干净,换身衣服,然后来客厅吃晚饭。”“是!”我和姐姐马上灰溜溜地照做了。呜呜,母亲在厨房里做饭,只能自己挺过去了。

话说老爹的居家服究竟是哪个年代的产物啊?好没品,像老爷爷一样。

匆匆忙忙地换上在家穿的冬季睡衣,我和姐姐飞快地到了客厅准备吃饭。客厅里只有父亲坐着,桌子上摆着麻薯,麻薯的色泽一看就知道是父亲和穗乃果伯母一起做的。我为了放穗村馒头进了厨房,里面祖母和母亲分别忙活着,似乎是在做什么不得了的好菜。

我落座以后马上问道:“为什么今天连祖母都上阵做菜了呢?”

父亲愉快地说道:“初雪日,不庆祝一下说不过去呢——整个冬天都不会为寒冷所击败的祈愿凝聚在热乎乎的饭菜之中,你们两个小家伙就不会像去年冬天一样一起感冒了吧。”

唔,不好的回忆涌上心头了。早知道刚刚参拜神明的时候许“不会感冒”这个愿望好了。

姐姐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原来如此……所以才让我们在外面多玩一会儿,原来父亲母亲是要准备今天的晚餐……”

听到这句话,父亲的表情忽然变得有些迷茫,“什么?什么多玩一会儿……你们难道不是去穗村买现做的馒头了吗?”

姐姐愣住了,然后开口道:

“我们……”

“嗯嗯、我们去穗村买现做的馒头了!差不多等了一个小时,就是穗乃果伯母太热情了,硬把我们留下来和秋穗夏穗一同玩,又额外多待了一个小时,还去了神田神社,于是回来晚了。”我抢答道。

对不起了穗乃果伯母!可是,万万不能让姐姐把话说完!这对话里头明显有问题,可不能让姐姐把我们的老底直接交出去,然后白白地挨一顿骂!

父亲用怀疑的目光看向我,我“嘿嘿”地傻笑了一下,又转移了话题——这都是和阿秋学来的。

“穗乃果吗……”

“啊、对了对了,我们在穗村还遇到了妮可伯母和真姬伯母的女儿真世妹妹,还有绘里伯母和希伯母的大女儿安奈姐姐,冴也来了。我们聊了好多关于音乃木坂的事情!”

“音乃木坂啊……”父亲的目光明显柔和了许多。

“还有还有,从神田神社回来的时候,姐姐和我聊了Snow halation的事情,我们都觉得这首歌非常适合今天唱!想听父亲和母亲唱一唱这首歌!或者聊聊μ's的事情!”

在我慌不择言地说完上面那些话以后,一向平静如水的父亲慢慢地变得面色通红,眼睛里亮起无法形容的光芒。不过,她一直没有开口,只是端坐着,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事情。不过我说完那些话,只是在想“可以这样任性地吵闹真是作为妹妹的特权啊”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情。


父亲被打断了,然后开始沉思,没过多久,母亲端着饭菜来了。直到所有人都落座,父亲才如梦方醒一般主持饭桌。

“为了今年冬天家庭成员无人感冒,那么——”

“我开动了!”

普通的开饭仪式过后,我舞动起筷子来——一下午干了那么多事情,可把我给饿坏了。而且我可做不到像姐姐那样慢条斯理的,吃饭就应该认认真真地大口吃,才能让稻荷大人看着高兴嘛。中途父亲说我“吃相太夸张”,被祖母反对了。“敞开了吃,能吃的孩子长得快,有福气。”祖母笑眯眯地对我说。祖母说的对啊!祖母在我心里简直就是弥勒一样的存在!

吃下两个麻薯以后,我实在是有些撑了,于是提前心满意足地放下碗筷。母亲大人的手艺自不必说,祖母大人更是“宝刀未老”,祖母最拿手的土豆炖肉还是记忆里的那种美好的味道。

吃完饭,我才把开饭时抛到脑后的问题想起来。刚好父亲去洗碗了,母亲和姐姐都还坐在客厅里聊天。我献殷勤地凑到父亲身边帮她洗碗,父亲说:“今天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吗?文乃居然破天荒地来干家务活了。”

“那个,μ's……”我一定笑得很猥琐。没办法,我不擅长这一套嘛!

“μ's……”父亲呢喃地复述了一遍,手上的动作不带停的。她洗完盘子,然后把一摞盘子递给我:“给,放到橱柜里。”我小心翼翼地照做了,又凑到了她身边,诚恳地小声说道:“想听父亲讲讲μ's的事情,哪怕一句话也好。”说完这句话,我也跟着父亲脸红了,唉,搞不明白为什么——应该是期待吧?毕竟上一次家里人聊起μ's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而且也没聊几句。


沉默了半晌,直到洗碗池里不再叮当作响了,父亲用毛巾擦干净了手,甚至像我幼儿园的时候那样替我把我的手给擦干净了,然后意味不明地捏了捏我的脸,脸上露出了我从没见过的一种高兴的笑容。说实话,我被父亲这副模样震撼到了,稍微有点愣神。

终于,父亲开口说话了。

“为什么突然想知道μ's的事情了呢?”

幸好父亲问出来的是意料之中的问题。

“只是有了突如其来的好奇心这样子的……”我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是这样吗……”

父亲叹息了一声,而后揽过我的肩膀带着我进了客厅。

重新进入客厅,父亲让我坐到姐姐身边去,我照做了,于是场面变成了我和我姐姐坐在桌子一边,父母坐在另一边这样子。父亲一出现,刚刚放松了些的姐姐立刻坐直了身体,这已经是无可救药的条件反射了呢。

“咦?海未……”母亲有些惊讶地叫了声父亲,因为父亲通常吃完饭以后就回到书房里练书法了,今天破天荒地和我们坐在一起。

“因为今天是适合唱'Snow halation'的初雪日,而且,现在的气氛正适合我们一家子聊聊闲天。”父亲笑眯眯地说道。

“Snow halation的日子?”我和姐姐异口同声地重复道,母亲则是一副心领神会的表情。

“但是,还是不太敢开口唱出来啊,”父亲感慨道,“总有一种类似于'近乡情更怯'的、不可思议的踌躇感……”

母亲搭话道:“海未是怕唱出来了以后,却发现和当时的感觉不一样了吗?”

父亲沉思片刻,垂下眉毛低落地说道:“怎么说呢……也不尽然……”

“那……难道是想起自己以前做过那么难以想象的事情而觉得不好意思吗?”

“这、这个……似乎是这样,但不完全……”

“那就是,想起来自己以前当过穿着演出服在台上唱唱跳跳的少女偶像,觉得很不可思议,还有一点点羞耻的感觉?”

“小鸟……!”

“Bing Bang!对不起呀海未,一有机会都给你做最短的裙子什么的~”

“什么?这是真的吗?!那……裙子长度……竟然不是我的错觉——”

“对不起对不起——可人家就是觉得你那么穿好看嘛——”


母亲未免太黑了一点吧。

还有,真的不想当父母调情的背景板。


趁着父亲还没有彻底变成煮熟的螃蟹大将,我赶紧打岔道:“所以说,μ's、Snow halation!这两件事情,想听父亲母亲讲一讲!”


奇怪的沉默又重新笼罩住了这个饭桌。

为什么嘛!我问的问题难道其实很难回答吗?这一刻,我的好奇心直达顶峰。


没想到,是母亲最先开口。

“这两个都是说不尽的事情呢。”她轻轻地说道。

“是啊。或许文乃应该去问穗乃果伯母这两件事情。她一定会讲得比我们更精彩,更能满足你的好奇心。”父亲随即附和道。

“诶?但是,穗乃果伯母那份我已经听过了,我今天是想听从父亲母亲的角度来看的μ's。”我执拗地说道。虽然穗乃果伯母那份我完全没有听进去。

父亲的表情又恢复了为难的样子,我本来以为今天没戏了,没想到母亲听完我的话,一合手,笑眯眯地盯着父亲的脸说道:“既然文乃都这样子请求了,那我们就讲讲看吧?”


父母的温柔的话音,以及一本纪念相册,一下子把我带回了一个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时代——就像高坂家的书房里的书架上满满的书纸泛黄的少女漫画里的内容一样。脑海中浮现出的场景风物,似乎能和现在的秋叶原重合,但是处处都存在着不同——比如说,秋叶原一直存在少子化问题,但是音乃木坂现在已经不用担心废校了;音乃木坂当时只有μ's一个校园偶像组合,后来偶像研究部一直都存在,不过里面多了好多部员,现在音乃木坂出道的不止一个组合了;再比如,“传传传”不论是通常版还是特典版都必然会收录“Snow halation”这首歌,但是以前μ's只有这首在特典版里,现在是全曲目都收录在两个版本里了;μ's时期的家长们聚在一起的时候,和校友会那天一样吵吵闹闹的没个正型,一点长进都没有什么的。从父母的十六岁开始,直到今天为止,原来μ's成员之间的故事到现在都还在继续,不如说,“更增加了一种历久弥新的感觉。”父亲如是说。

“上次校友会的时候,绘里还问了问之后要不要开个二次会一起去KTV唱歌,结果到最后,只是各自带着孩子们回家了。”父亲遗憾地说道。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嘛,我记得结束的时候都有人在家长怀里睡着了。

“但是下一次单独聚会的时间不是定下来了吗?”母亲高兴地说道,“孩子们的高中入学日那天,高中毕业旅行,大学入学式——而且不止一次诶,少说也能再聚两次呢。”

“的确。”父亲的嘴角抬到了可能自己都没察觉的高度。

母亲又感慨道:“原本以为μ's的大家全部毕业了以后,就会像蒲公英一样四散到各处,然后以后再能团聚的时间不存在了,没想到……不谈我们和穗乃果——因为爸爸妈妈和穗乃果伯母是青梅竹马嘛——不仅是真姬她们这种家业在千代田区的成员可以时常见面,凛和花阳这么多年也没有搬离千代田,绘里和希也能联络上,甚至还见面了。其实我一直在想,μ's的羁绊强烈得不可思议,而且,这样子真是太好了!对吧海未?”

“没错,”父亲小声回答道,抬手揩了揩眼角,“本来以为毕业就是终点……”


虽然很感动,但是……

很难直接地想象父亲穿着那种衣服在台上笑得很开心地蹦蹦跳跳地飞吻……


“至于Snow halation嘛……”母亲把纪念相册向前翻回了某一页,伸出手指指向某一张占据了整整一页的舞台照,说道:“是希伯母提出来的、九个人一起创作的哦!”

父亲听到这句话,念叨着“封皮封皮”,伸手掀起前面的所有页,然后从相册包装里取出了一张纸放到我们面前。我和姐姐将头凑了过去看,上面写的是字迹不齐的Snow halation的歌词。父亲小骄傲地说道:“μ's的作词担当是我,所以我留有所有的歌词原稿。”

“诶——”我们异口同声地惊叹道。

“啊,妈妈是服设担当,所以服装的设计原稿也都有哦!”

“诶诶诶——”

“为什么做出了这种齐刷刷的夸张的反应啊……”父亲被我们逗笑了。

“因为确实很不可思议啊。母亲大人的话可以理解,父亲大人明明从来没有给我们看过您作的诗,也没进行过什么作诗的活动。”我嘟囔着说道。

“你们姐妹两个平时玩的诗牌全部是海未写的哦。而且,海未从小学就开始写诗了,”母亲认真地说道,“什么,‘秋日的你如此遥远……’”

“——小鸟!!”

呜哇,煮熟的螃蟹大将出现了!


唉,一不留神事情就会变成这种场面。父亲也真是的,都老大不小的人了,为什么还会为以前的事情感到这么害羞啊——当然这些想法我不会说出口的。


听到父母开始有来有往地拌嘴揭短,姐姐识趣地先告退了,我便紧跟着姐姐溜掉了。

我回到寝室里,郑重地打开了矢泽桑的写真集,一页一页地翻看。品味了大约半个小时左右,姐姐过来叫我泡澡,我只好暂时离开矢泽桑,和姐姐在浴缸里大眼瞪小眼三十分钟。

为什么我们不可以分开泡澡啊!!

好尴尬!

今天我泡澡的时候也放空了,不过,我想到的是μ's的事情。秋穗老是念叨着说想要坐时光机器回去看μ's,我以前不理解她为什么这么想,现在有点感触了。

——那可是难以复制的、值得一生回味的传奇啊。



泡完澡出来,头发还是湿的。在母亲面前撒娇之后,我便享受起来自母亲的吹头发服务来。我坐在客厅的桌子前,母亲在我背后给我吹头。桌子上在我入浴期间突然堆满了照片集,趁着吹头的功夫,我随手拿起几本看——没办法,文乃我就是照片爱好者嘛!而且文乃的头发比较长,时间充足!


我先拿来一本从没见过的打开。这一本的封皮像是照相馆里最廉价的那一种,里面装的却全是实打实的胶片和洗出来的照片,气味独特。

“妈妈,这是谁?”我指着一张小婴儿的照片说道。

“嗯?”

吹风机的嗡嗡声停了,母亲的声音越过我的头顶传了过来:“是你的父亲哦!”

“呜诶——好可爱!而且没穿衣服。”

“夏天嘛,头顶还打着痱子粉呢。”母亲轻笑道。

翻过几页,我又找到了一张很独特的照片——在神田明神的男坂台阶上排排坐的父母和穗乃果伯母,大概是小学三年级的样子。穗乃果伯母果然从小就处在中间呢。这本相册里其余的都是她们三个人一起出去玩留下的游客照,最后一张是高中的毕业旅行,去的是北海道。

我忍不住问道:“之后呢?之后为什么没有照片了?”

“因为妈妈出国留学去了呀。回来以后,我们三个人都有各自的工作了,还有了孩子,再也没有三个人一起单独出去玩过了。”母亲说道,吹风机再次嗡嗡地响动。

这样啊。我有些遗憾地想到。


我又挑了一本精装的大相簿,没想到我抽中了大奖——是父母的婚纱照和结婚照。

不管多少次,我都要说,我父母全是大美人!

话说回来,为什么是西式婚礼啊?

“因为当时不确定到底办成什么形式好,穗乃果伯母想吃婚礼蛋糕的愿望又很强烈,基本上是恳求的姿态了……所以选择了西式婚礼呢。”

“好简单粗暴的理由……”

“确实听起来有些敷衍呢。但是,是西式婚礼真是太好了!妈妈穿上了自己设计的婚纱,爸爸穿上了妈妈设计的婚服。和式婚礼的话就做不到了呢——总之,妈妈觉得很幸福。”

可以看得出来的啊,任意一张的母亲的嘴角都是翘得高高的。


我又打开了一本相册,这本相册里全是我和姐姐被高坂两姐妹耍的团团转的、不堪入目的黑历史,我很快就把它放到一边去了。


翻来翻去,最后,我打开了父亲的音乃木坂毕业相册集。

今天是重新发现μ's的日子,所以最后得到的回忆也是μ's有关的事情。父亲在弓道部的凛然的身姿,父亲在学生会工作的时候认真的表情,父亲在舞台上跳舞时耀眼的模样——虽然照片有些发旧了,但是青春的五彩斑斓还是这样子被保留下来了。真好啊,父母们都闪闪亮亮的,有些造型放到现在来看也不算过时呢。

而且,绘里伯母好看过头了吧!为什么没有模特出道呢??

话说回来,原来那时候矢泽桑和真姬伯母已经经常站在一起了啊。

但是我的父母好像没有那么黏的样子呢。

“妈妈,为什么你和爸爸的单独合影这么少啊?”我直接问道。

“嗯……为什么呢……”

母亲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只是敲了一下我的脑袋。“好啦,头发已经干了,快去睡觉吧。”

又被敷衍了,好不甘心。


今天,在说晚安之前,我特意在父母寝室的门后面趴了一会儿。我想等她们闲下来以后,尽量拐弯抹角地请她们给我找一份音乃木坂的招生手册。

……虽然我还没有真的改变我的入学志向,但是多了解一点一定会对我的选择有帮助。

我瑟缩着站在门外,听见屋里没什么动静了以后,正要伸脚迈到门口,屋子里传出来了父亲的一句话:

“别、这会儿孩子们都在……”

“就亲一下,应该没问题吧?”

“问题很大……我不能接受!而且下午不都……”

“晚安吻,就亲一下、亲一下就睡了……”


我想了想,还是蹑手蹑脚地后退了出去,并且带着一身的鸡皮疙瘩,像没了魂儿一样飘回了我的房间。

改天再说吧,改入学志愿的事情。



呃啊——真的不想被迫懂事啊——!!




—END—

一心韦恩

【妮姬】七年之痒

矢泽和西木野认识十三年了,相识两年,谈恋爱四年,结婚七年。

她们两人从情窦初开的青涩高中时期就互相看对了眼,此后一路相互陪伴着成长到了现如今堪于世事的成年人,随着时光的流逝,两人的爱情也从一开始的轰轰烈烈变成了现如今的平平淡淡,双方都有着各自的事业,成年人也不会像以前青春期一样天天腻在一起斗着嘴,时间磨平了她们几乎所有的棱角,也让她们之间的相处模式变得相敬如宾,仿佛耗尽了青春的所有激情。

可能这就是常人所言的七年之痒吧,例行公事般的在家里做完了家务的矢泽,此时正呆呆地半靠在了自家柔软的沙发上,身下柔软而充满弹性的触感时刻提醒着矢泽身下沙发的价值不菲,同时也让矢泽全身放松,顺势躺了下来后,矢...

矢泽和西木野认识十三年了,相识两年,谈恋爱四年,结婚七年。

她们两人从情窦初开的青涩高中时期就互相看对了眼,此后一路相互陪伴着成长到了现如今堪于世事的成年人,随着时光的流逝,两人的爱情也从一开始的轰轰烈烈变成了现如今的平平淡淡,双方都有着各自的事业,成年人也不会像以前青春期一样天天腻在一起斗着嘴,时间磨平了她们几乎所有的棱角,也让她们之间的相处模式变得相敬如宾,仿佛耗尽了青春的所有激情。

可能这就是常人所言的七年之痒吧,例行公事般的在家里做完了家务的矢泽,此时正呆呆地半靠在了自家柔软的沙发上,身下柔软而充满弹性的触感时刻提醒着矢泽身下沙发的价值不菲,同时也让矢泽全身放松,顺势躺了下来后,矢泽呆呆地盯着天花板上做工繁杂华丽的拐角印花,完全放空了自己后,开始思索问题。

自己跟西木野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这么多年相互扶持着一路走过,矢泽自认为很了解西木野,可有时又搞不懂她,自己长西木野两岁,高中时代一直本着前辈的富裕,认为西木野是个很容易看透的富家女,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跟西木野家庭的影响,她所了于指掌的那个红发后辈渐渐的捻了心性,逐渐成长为了一个合格的家族企业继承人,曾经傲娇易脸红的性格也变得越来越内敛而沉稳,就如当年她的父亲。

这些变化被当年正在准备大学实习的矢泽收入眼底,她为自己年下恋人的改变感到开心的同时,也有一丝忧虑,开心的是她终于在慢慢的成为一个能让自己感到安心跟依靠的大人了,忧虑之处为家族企业继承人这个身份带来的过大压力,将会压的年轻的西木野喘不过气。

可是事实证明矢泽当年多虑了,正在上大学的西木野凭借着自己优秀的学习能力跟独一无二的高岭之花气质让家族企业的长辈高管们频频点头,几乎全票认可了这位未来的小当家。

按理来说,作为后辈的恋人能迅速的成长到让自己这位前辈都能感到安心的程度,这是多少人羡慕不来的事情,可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过早的大放异彩让西木野本来空闲的大学时光被各种家族培训占了个满满当当,而此时的矢泽也处于大四实习期的关键时刻,双方都很忙的结果直接导致了两人交流的骤减,一天不超过十句话的交流,有时候会让矢泽觉得自己根本就是单身状态,可是自己的恋人并不是出门偷腥而不陪自己,她有如此多不可推脱的正当理由,这让当年的矢泽无法说出任何任性的话语。

每个深夜,当西木野一身疲惫的回来时,让等了大半夜的矢泽所有脱口而出的指责话语都化成了眼底的心疼,随后用自己娇小的身躯扛着比自己高大半个头的红发恋人去例行洗漱,然后自己再去洗澡。自己是温柔的年上,不是那些无理取闹的小妹妹,矢泽懂得西木野生于大家族的命运与所有的身不由己。

随后,矢泽就大学毕业了,在实习过程中被一所比较出名的经纪公司看中了,签好了协议之后也陆陆续续接拍了几部电影,在业界也算是展露了头角,处于事业上升期的矢泽忙的像个陀螺,她呆在家的时间甚至于比被家里安排的满满当当的西木野更加的贫溃,由于事业关系,应酬自然少不了,有时候,当自己身上萦绕着淡淡的酒气,脚步虚浮的回到家时,会看到鲜有的,因为当天没课程而坐在家中客厅的西木野带着一副无框眼镜看着厚厚的医科书,而看着医书的西木野听到响声后看着矢泽傻傻地笑着并且冒着酒气地从客厅向自己走来时,她便会摘下眼镜关上书本,上前一步拥住矢泽,将她一把抱起来后,扛去厕所洗漱。

恋人之间最重要的东西是信任,矢泽跟西木野无条件的信任着对方,因为她们深爱着彼此,并且互相信任着对方的人品。

再忙的发条也有停下来上润滑油的时候,更何况是一对深爱着彼此的恋人,终于在矢泽22岁的那个七夕,两人协调了时间之后决定了约会,而就是这个决定,让七夕当天同样在约会的西木野家主跟西木野夫人碰了个正着。

日本真小,被迫出柜的感觉并不好受,可出乎意料的,疼爱女儿的西木野家主竟然默默地点头表示了认同,毕竟凭借着西木野医院的势力,要想弄一个ips细胞的孩子也并不是什么难事,更何况如果女儿将来找了个男人,保不准那个来路不明的男人会跟自己抢夺这多年来打拼下来的家族心血,可女儿找的是个女人,这就省去了很多的麻烦,西木野家主内心乐开了花,可是并没有表现出来,他故作镇定的妥协了女儿的出柜,转身就开始给女儿筹备婚礼。

在矢泽23岁,西木野21岁的时候,两人在双方家庭与同好友人的见证下去海外领取了结婚证,当年她们结婚时闹出的新闻足足在各大新闻报刊跟网络搜索榜上蝉联了几周的第一,可矢泽跟西木野都属于骄傲的人,她们并不在意那些媒体为了出名而臆想出来的各类子虚乌有的花边报道,自己的事情不需要被他人知晓。

婚礼举办的如此隆重,结婚影集中的矢泽与西木野同样身着雪白的婚纱,在神父与友人,以及家人和那蓝天碧草的共同见证下,双方互相为对方带上了戒指,此时的摄影师也将这一幕定格成了永恒,躺在沙发上的矢泽回忆到这里,起身走进了书房,翻箱倒柜一阵子之后,从暗箱中抽出了一本铺满灰尘的影集,吹了吹上面的陈年老灰后,矢泽翻开了它。那记忆中的一幕再度出现在了自己面前,矢泽不顾影集铺满灰尘会弄脏自己干净的家居服,伸手就将厚重的影集给抱入了怀中,一跳一跳的跑出了书房后,她抱着影集重新坐回了沙发,开始着后面的回忆。

刚结婚后的西木野突然变得很空闲,许是西木野家主的有意为之,他一个月都没给自己的女儿安排任何的工作,突然而来的大片闲置让西木野似乎有点手足无措,她呆在房间里将厚厚的医科书打开又关上,举起又放下,站在门口的矢泽看着西木野如此无措的样子,叹了口气,西木野这是已经被高强度的工作学习逼得习惯了那种无限忙碌的日子了,于是矢泽走了过去,跨坐到西木野的腿上后,主动送上了一个青涩的吻,开启了情欲的开关,也开始了她们的蜜月假期。

情事过后的两人充满了慵懒,矢泽和西木野互相环抱着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矢泽蹭着西木野柔软的胸脯提点着她可以趁着空闲时间重拾以前的钢琴爱好,扪心自问,钢琴其实算是她们认识与吸引的媒介,如果当年西木野不弹钢琴,她就不会被那位奇迹橙发现,自然,作为小两届的学妹也不会认识高年级的高冷学姐矢泽,她们之间也自然不可能走到这一步。

西木野听取了矢泽的建议,第二天就重拾了荒废已久的钢琴,几首生疏的练习之后就找到了当年的手感,从此之后,家里就多出了钢琴的配乐,这一点小情趣也让两人的生活变得甜蜜起来。

可是好景不长,在西木野25岁那一年,也就是她们结婚的第四年,西木野家主突发疾病,这种顽疾是西木野家主的老毛病了,可没想到这次发的如此之快与强烈,人不敌天,纵使西木野家族腰缠万贯,涉及的医学领域也数不胜数,在重症监护室呆了七天后的西木野家主还是散手人寰了。

由于父亲的壮年离世,所有的担子一下子落在了西木野的身上,她不仅要负责整理父亲的遗物与后事,还要安慰此时脆弱的母亲,更重要的是,要防止那些个高层老东西们趁乱卷走本该属于她的东西,年轻的西木野一个人挑起了大梁,她突然变成了一个高速旋转中的陀螺,自己抽动着自己旋转,蜜月期好不容易找回手感的钢琴也被重新放置,开始了积灰,她的生活重心仿佛只剩下了工作,甚至连矢泽也见不到她几面。

当初西木野家主同意她们俩结婚,几乎没提任何过分刁难的要求,甚至于是非常爽快的答应了,只有一个请求比较挑战矢泽的底线,西木野家主让矢泽退居演艺圈。理由则是西木野家的女人不能做戏子这种掉价且抛头露面的事情,而当年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女人认为天大地大只有我跟恋人在一起才最大。矢泽在考虑了一晚上后咬咬牙发布了退居二线的通知,退居演艺圈不等于退圈,只不过是从演戏的变成了组织者,当年的新星偶像矢泽妮可自从结婚后就转型成了幕后的经纪人,这几年也大大小小的捧红了几个艺人,在经纪人中也算是小有名气了,退居演艺圈之后的矢泽也相对而言比较清闲,她有更多的时间呆在家中,可是西木野那么忙,她一个人在家中只能一遍一遍地做着家务打发着时间,她也曾打电话给好友东条抱怨着西木野工作狂的本质,可是电话那头正在全世界旅游的紫发友人却被矢泽略带抱怨的撒娇情绪逗的咯咯直笑,再说上几句玄学的话语,最后在察觉到矢泽阴暗的情绪之后再开口安慰着这个矮个子友人。

这种日子已经过了四年了,矢泽也曾怀疑过西木野是否在外面有过偷腥的行为,因为她有一段不幸福的家庭经历,她的父亲因为外出打工喜欢上了别的女人,于是便毫不犹豫的抛弃了自己的发妻跟血浓于水的四个孩子,随后便义无反顾地跟着那个女人跑了,从此以后无影无踪。

母亲的惨痛教训让矢泽多了个心眼,许是跟女人的善妒猜疑心理有关,矢泽曾经派人跟踪过西木野,可是爱人的忠诚让她瞠目结舌的同时心里也有一丝满足,只要这个人是爱着我的,矢泽表示可以理解西木野的工作狂属性,毕竟她确实很忙,而自己也曾想过帮她一臂之力,可是那晦涩难懂的医学书,矢泽翻开了一页之后就再也没有打开过了,她实在是无能为力。

从西木野25岁彻底接手公司,到现在的28岁,三年时间来,西木野有两年都忘记了矢泽的生日,近两年来,在每年的七月二十二日,矢泽的生日当天,她总会从期待满满等到浑身失落,她知道西木野工作忙,可是一句生日快乐总归要有的吧,关于这个抱怨,矢泽也曾吐露给东条过,换来的就是那边紫发神棍的一句话。

“妮可亲四舍五入三十岁的人了,怎么还纠结礼物这种小事呢?”

之后矢泽就愤怒地挂断了电话。

矢泽纠结的真的是礼物吗?她在意的其实只是西木野有没有把自己放在心上,有时候她会突然悲观的觉得自己与西木野最幸福的时光可能早在高中时期就被挥霍殆尽了,她们两个渐渐变成了一潭死水,仿佛这辈子都不会再泛起涟漪。

回忆结束,此时的夜晚也降临了,矢泽动了动窝在沙发上的身体,长时间的保持一个动作让矢泽的右脚变得麻木,踩到了地面上后仿佛万蚁挠心,矢泽重新坐回了沙发上缓了一会后,用左脚拖着发麻的右脚跳进了厨房,开始了每日的料理,因为小时候一直照顾弟弟妹妹的缘故,矢泽的料理技能非常优秀,不一会,清冷的厨房里就散发出了人气。

做好了晚餐后,虽然只有矢泽一个人,但她还是习惯性地摆上了两副餐具,双手合十,一句我开动了之后,矢泽就动了筷子。自己的料理水平还是那么优秀,口中的食物味道无可挑剔,可是吃着这么美味的食物,矢泽越嚼越觉得鼻头酸楚,眼睛发胀,终于,她吐出了口中的饭菜,趴在桌子上哭了起来。

上个月的22号是矢泽三十岁的生日,那天她一个人在厨房内精心的准备了所有的食物,然后坐在沙发上从夜明星稀等到旭日东升,可是想等的那个人还是没有来。

对,矢泽三十岁了,她已经不再年轻了,以前简单的几管护肤品也随着年龄的增长变成了堆满了梳妆台的各种瓶瓶罐罐,她每晚都要用最贵的眼霜跟水乳来保持她吹弹可破的肌肤,可是却没有等到那个她想要让其来欣赏的人,甚至于那人早已忘掉了她的三十岁生日。

正当矢泽趴在一堆佳肴面前哭得一塌糊涂时,门口响起了因钥匙开门而发出的窸窣声,那个不可能这个点回来的人出现在了矢泽的面前,矢泽惊讶地抬起了因为刚才的哭泣而红的像兔子的眼睛,瘪着嘴角看着站在玄关的西木野,目光中透出了惹人怜惜的委屈跟寂寞,更多的是受伤。

而此时站在玄关提着大包小包东西,手臂中还夹着文件夹的西木野看到矢泽的如此模样瞬间慌了神,她双手一松,手上的所有东西就都乘着自由落体运动散落在了地板上,来不及脱鞋就冲进了餐厅,一把将哭得双颊通红的矢泽给揽入了怀中,心疼地紧抱住了她。

感受到西木野身上温暖的体温跟熟悉的气味的矢泽,渐渐的稳定了自己的情绪,但是矢泽的双手反而用更紧的力度抱紧了西木野,西木野感受到怀中女人的力度后,心里说不出的酸楚。自己真的太忙了,近几年自己刚接手医院,有些事情必须亲力亲为,不然别人根本不会信服于你,所以才会冷落了矢泽,她的心里也非常的难过。

西木野跟矢泽在家中餐厅紧紧地相拥,整个家中也只有餐厅的小吊灯还是打开的,别的地方都笼罩在黑暗中,只有彼此的身边才是明亮的。

紧抱了一会后的西木野低声在矢泽耳边说着自己的身不由已跟满心愧疚,她说她并没忘掉矢泽的生日,只是真的身在国外无法抽身,而前几年来,一直在处理的各种事宜也基本完成,从此以后她也就不需要那么忙了,也将会有更多的时间陪着矢泽,今晚回来是因为想为矢泽庆祝那早就过去的三十岁生日。

“妮可,你会嫌弃我给你过晚了这个生日吗?”

“不,小真姬,只要是你,什么时候都不算晚。”

穆承影_乱嗑

不及格的试卷给谁签字好呢?



看见微博上那个梗稍微脑补了一下她们的做法😂

绘希

“妈,给我签个名。”小流氓摊开一张标着“45”数字的试卷在桌子上,对面坐着的是脸色十分不好看的老流氓。

“为什么我们这么聪明你却考这么点?”

“是不是在学校又撩妹了?”

“知不知道你希妈妈特别擅长治撩妹狂魔?”

“要好好学习啊!”

……

啰嗦了一通最终还是签了名的绘里。

“您能不能别告诉……”

“你自己藏起来,我不管。”

喜笑颜开的小流氓:“妈你太好了!”

一天后,被罚一起抄卷子的父(mu)子(nv)俩。

“你到底藏哪了为什么这么快就暴露了!”

“一时半会没想到藏哪,我就临时放在那个……你们一般放卡券的抽屉里……打算过两天转移的来着。”

“哦上帝,我前天答应你妈带她吃烤肉...




看见微博上那个梗稍微脑补了一下她们的做法😂




绘希


“妈,给我签个名。”小流氓摊开一张标着“45”数字的试卷在桌子上,对面坐着的是脸色十分不好看的老流氓。

“为什么我们这么聪明你却考这么点?”

“是不是在学校又撩妹了?”

“知不知道你希妈妈特别擅长治撩妹狂魔?”

“要好好学习啊!”

……

啰嗦了一通最终还是签了名的绘里。

“您能不能别告诉……”

“你自己藏起来,我不管。”

喜笑颜开的小流氓:“妈你太好了!”

一天后,被罚一起抄卷子的父(mu)子(nv)俩。

“你到底藏哪了为什么这么快就暴露了!”

“一时半会没想到藏哪,我就临时放在那个……你们一般放卡券的抽屉里……打算过两天转移的来着。”

“哦上帝,我前天答应你妈带她吃烤肉那优惠券在抽屉里呢!”

和善微笑的希:“绘里亲这个字写得不错,咱在考虑要不要裱好了贴墙上呢?”

“不要啊我们错了!”*2


海鸟


纠结半天决定找怎么都温柔点的鸟妈妈。

“呀,不及格?”明明是笑着的却让人感觉莫名心惊。

此时不接话乖乖点头才是王道。

“看在你这么听话的份上我就签了吧。”

诶,这么轻松啊,还以为要多麻烦呢。

晚饭时。

“阿海,你帮她温习一下课业吧,我看她最近学的好像有点困难的样子呢。”

“嗯?”正襟危坐的海眼神凛然:“学的不好?”

“额,那个您听我说……”

“你帮她纠正一下那张卷子上的错误吧,我不太擅长数学,就交给你了。”鸟笑的眼角弯弯。

看到另一个妈妈的眼神她知道自己躲不掉了,老实的拿出卷子接受“爱的洗礼”。

孩子考试老不好,多半是上课不用心造成的,让阿海教育一下就好了。

——南·慈母·灰切黑·母爱如王水·小心机·鸟


妮姬


思考一下决定找以前成绩也不好的妮可签字。

“哇啊,为什么考的这么差,居然都不及格了?!”

“妈您以前也经常……”

“闭嘴还想不想让我签字了?”

边签遍碎碎念:“哎你说妮可我这么优秀的基因为什么你能考不好呢一定是那个笨蛋的基因带坏了你……”

“……”您这话让您老公【bushi】听见了您恐怕明天又要下不来床了……

“还有,接下来一个月的家务活你做。”

“……是。”

妮可:把柄在手天下我有。


花凛


其实都挺好说话的那还是找受吧【。

花阳不愧小天使称号,毫无心机的帮孩子分析错题难点,在全部错误讲解完最后还无条件签字。

旁边突然冒出一个脑袋:“不及格?和我以前一样诶,没事多补习就好啦。你们看着我先去煮饭,今晚吃拉面炒米饭。”

“这是什么黑暗料理啊!”

凛眯着眼笑的灿烂:“你什么时候考好了什么时候再带你出去改善伙食。”

“不是吧!”惨叫声在书房响起。


翼果


很明显嘛这种事情找不正经的学渣妈妈就好。

果果:“唔,下次努力,这次就先给你签字。当然,记得别和翼说啊。”

“哦?”

僵硬的转过脖子,背后站着笑容可掬的翼。

“哇你什么时候来的?!”

“在你说别和我说的时候。”

看上去和煦的笑容在她眼里如三九寒风吹拂。

“妈我错了……”

“乖,自己去做题反省。”

垂着头走到门边,突然想起什么,她回过头问:“是只有我一个人受罚吗?”

“她是我老婆,是你妈。”

她悻悻转身。

果然就猜到这个妻奴只会收拾她。

木佑

【妮姬】分手的话就跟我结婚



现在别跟我提什么爱情,我简直是恨透它了。

我跟我相恋七年的女朋友分手了,在便利店里,没错,是在便利店里分手了。

这一切都是闹剧。矢泽妮可拿着打半价的寿司,云淡风轻冒出了那样的话。

“真姬,我们分手好不好?”

“你又在搞什么?”我抄起手瞪着她。

“我讲真的,”她一边挑选食物一边检举我,“你总像个小孩子乱发脾气,不懂事,别扭得要死,妮可我照顾你累的不行。”

哈?我像小孩子?我可是我们医院年轻一代里里最冷静睿智的,矢泽妮可你那寒酸的小身板才像呢。

“好啊。”

我气不过,扔下购物篮转身离开。懒得跟她耗时间,下午我还得上班。

————————————————
那家伙总是喜欢开玩笑,所以我理所当然地认为这又是场小打小闹。

我并...



现在别跟我提什么爱情,我简直是恨透它了。

我跟我相恋七年的女朋友分手了,在便利店里,没错,是在便利店里分手了。

这一切都是闹剧。矢泽妮可拿着打半价的寿司,云淡风轻冒出了那样的话。

“真姬,我们分手好不好?”

“你又在搞什么?”我抄起手瞪着她。

“我讲真的,”她一边挑选食物一边检举我,“你总像个小孩子乱发脾气,不懂事,别扭得要死,妮可我照顾你累的不行。”

哈?我像小孩子?我可是我们医院年轻一代里里最冷静睿智的,矢泽妮可你那寒酸的小身板才像呢。

“好啊。”

我气不过,扔下购物篮转身离开。懒得跟她耗时间,下午我还得上班。



————————————————
那家伙总是喜欢开玩笑,所以我理所当然地认为这又是场小打小闹。

我并不知道我又做了什么值得她生气的事,我们经常吵架,明明决定了再也不要搭理对方,但是过了一阵她又会找我说话。

晚上我回到家后,桌上妮可做好的饭菜已经凉掉了。她人不在,我也没心情吃。

我决定直接睡觉。洗完澡后,进了卧室,惊讶地发现很多东西不在了。

基本上全是妮可的物品,衣物、习惯用的枕头甚至牙刷也带走了。我没来由地一阵慌,未曾想过她是来真的,于是马上给她打电话,结果被告知不在服务区。然后我又给她的妹妹拨了过去。

“姐姐啊,没回来呢。”

“那她有给你说过什么吗?”

“没有……真姬さん你们又吵架了?”

“没有没有……就这样了,再见。”

我挂了电话,又给希打过去。

“没在咱这……你们到底怎么回事?”

我把妮可的所有异常告诉了她,然后她说:“来我家喝杯茶。”

语气严肃得不容拒绝。



————————————————
“妮可ちゃん是不可能这么强硬的,你看你们闹过那么多次了,哪一次是真正分开过了的?”

“可是她已经把她所有的东西打包带走了。”

“也许是你出了问题……你想想自己有没有在无意间冒犯她。”

我捏着茶杯,开始搜索除了工作外的和妮可待在一起的记忆。可恶,怎么那么少。实在摸不到头绪时,我突然记起我之前在办公室说过的话。

“前些天我在办公室对同事说了‘怎么可能结婚’之类的话,刚好妮可来接我……是不是听到了这个。”

“差不多了,应该是这样,”希松了口气,“你这话也太随便了,是个人都会生气啊,况且还是跟你交往七年的妮可。”

“可是结婚的话,像我这种职业,还早啊,我才二十六岁。”

“妮可可是比你大两岁。”

我一时语塞,确实我应该想到这点的。她为我放弃并且又承担了好多。想成为宇宙第一偶像的梦想也不知道是在和我恋爱的哪一天起开始闭口不谈了;无论如何都要提前比我早下班然后去超市购买食材再回家及时地做好饭菜,只因为我的一句“想吃家里热乎乎的饭菜;在我第一次经历手术失败时,一整夜陪着我,用自己的方式安慰我……

而我又做了什么?和她恋爱起,我一直在害怕,然后只会把自己压在工作里,不坦率的性格又使我害羞向她传递自己的内心。我就像个顽劣的小孩,顶撞、哭闹、不合时宜的撒娇都一齐向她冲去,而她还是微笑着敞开柔软的怀抱,接纳全部的我。

在希说之前,我还真的没考虑过结婚,得过且过的生活就这样和她走了这么久,是不是该有新的发展了?

我该和她分手了,因为我想和她成为家人,让她也可以好好地安心依靠过来。

“你说得对,”热度合适的茶却烫得我心口疼,“可是我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

希耸耸肩,喝了一口茶,说:“只能等等啰,妮可又不是小孩子,她是很有分寸的。”



————————————————
第二天、第三天都没有任何消息。我等得都要疯了,每隔一个小时就给妮可打电话,可那头传来的还是“不在服务区内”。

你再不回来我就要报警了啊,矢泽妮可。

希给我说什么七年之痒,但是这点痒快让我把皮都抓破了。那么多年,磕磕碰碰一路走过来,也许她最终等的,就是我的那句话。

她和我一样,都别扭,什么事都瞒着不说,总等着对方来猜心思;但她又是最先低头的那一个,某次因我太忙忘吃午餐被她发现而产生的冷战后,她在医院找到我,手上提着饭盒,眼眶红通通的:


“我没有西木野你这么能憋,你有手术刀有病人,一天没有多余心思分给其他,但我能想的关于你就占了几乎全部,不跟你讲话我会很难受很难受的。”


对不起。我的脑袋闪过的全是这些片段这些话,现在我迫不及待地想向她认错。但是妮可,除了病人和手术刀,是你帮我补齐了最大的漏洞,拥有你才是完整的西木野真姬。


可真心话是扭扭捏捏的我怎么也说不出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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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了一台复杂的心脏手术后,我回到办公室稍作休息。

这是第五天了,妮可不在身边的第五天,又要顾虑工作又要时时关注她的情况,确实够难熬的。

我拿出手机想再一次拨她的电话时,外科那边的人急急忙忙地赶过来。

“西木野医生……那个,矢、矢泽小姐出车祸了,现在正在住院大楼那边。”

我的心一下子凉了,并且悬到了顶点,问清楚了病房号,马上往那边赶。我在心里不问国籍抓来乱七八糟的神们一通祷告,又可以什么都不要了,只要矢泽妮可小姐健健康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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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特护病房外喘了几口,我颤着手打开门。

千万、千万不能有事啊——

那个黑发小个子悠闲地躺在病床上啃着苹果观看电视里的搞笑节目,虽然腿上还打在石膏。

她看见我,举着苹果的手挥了挥:“来啦?”


忍住了想骂她一顿的冲动,再三确认她身体其它部位完好后,我的心情自然是喜怒交加,几步走进去抱紧她,尽情嗅着她发稍上的香味。

“真、真姬!”

鲜少的拥抱似乎吓了她一跳。才五天时间,我的思念就已经到了极点,闷在心里无处释放。蹭了蹭她柔软的鬓发,我松开她。

“身上还有没有其它痛的地方?”

“我很好啦……明明就是个打石膏的事,你们医院的人一听说我叫矢泽妮可就非要送我到这,还给我买了一堆水果,”妮可指了指柜子上的苹果,“记得还哦,真姬。”

我点点头。


“走哪儿去了?我找你好久,打电话也不接。”

“去乡下玩了,那边没信号。”

“那腿呢?”

“刚出车站就被车撞了,够倒霉的。”她吐了吐舌头,然后拿起旁边的遥控器换节目。

“妮可。”

“嗯?”

“结婚吧,我们。”

“哈?”她不可思议地看着我,“结婚是青春的坟墓场。妮可我才不要嫁进你们西木野家。”

“有‘西木野’的话就可以有很多东西了。”

“说的好像是什么宝贝一样。”她一脸不屑。

“都比不上你。”

脱口而出这句话,她红了脸,别过头看着窗外,我也不自在地习惯性卷发尾。

“我们已经分手了哦。”

“也对,”我摸着下巴看她的侧脸,“我们要结婚了,所以这段关系就先告一段落了。”


她沉默了一阵,叹了口气。


“你啊,也真是的。”她转过来,看着我的眼神愈发柔和,又伸手摸了摸我的头。

“真爱闹脾气,真姬你真的有好好想过了吗?”

在那之前,确实,我从来没想过和她的未来。我总是害怕着,我还没有把很多事情搞定。比如说我父母的事,他们虽然对我们温和了许多,但还是心存芥蒂,又或是今后孩子的问题。这些繁杂的事情都给未来带来了巨大迷茫,加上我总是避开这些该面对的问题,只是一种随随便便的态度和认真的她生活。

“我想过了,结婚后就更有必要去承担更多。我该学会去照顾你,而不是总向你索求。妮可,我会好好地学习,请和我生活。”

我握住她的手,等待着她。妮可开始只是笑,然后眼圈渐渐地红了。我有些慌,指尖抚去一颗颗快要滴下的泪珠。

“什么都没准备吗?”

“哪有时间啊,你回来应该通知我一声,要什么戒指都可以给你买。”

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向刚出了车祸的女朋友在背景乐还是电视搞笑节目里人们的笑声的病房里求婚了。

所以说这一切都是闹剧啊。

“真姬。”她竖起小指,调皮地笑,“拉勾勾哦。”

“小孩子吗你。”

虽然这样说着,我还是伸出小指、勾住她的小指。

“求婚之后一定会补给你,到时候一起去看婚纱吧,”我顺势握住她的手,在她的手背上留下一个吻,“说好了,不要松开我了。”

“啰嗦,妮可才不会那么随便,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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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妮可来医院接我时,我的助手会在一旁戏谑道:“西木野主任的小女友来了。”

然后我会冷冷地说“滚去工作”。

如果,她在明天说了同样的话,那我一定会回答:

“纠正一下,是西木野主任的妻子。”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