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冰昊】家里藏了个大明星 02
娱乐公司实习生冰×娇生惯养大明星昊
私设如山 勿上升
铜屋藏娇文学
成韩彬本以为章昊待到下午应该就想回家了,毕竟自己这小陋室可能不太对章大明星的口味,但是令成韩彬没想到的是,那人竟然耍赖皮似的非要留在他家吃完晚饭再回去。
晚饭时间,成韩彬为了迎合他的小学生口味。专门去小区楼下旁边的海鲜市场买了一斤新鲜的大虾,看着成韩彬熟练的挽起袖子挑虾线剪虾头,不一会儿,就将每只虾都处理的干干净净,接着他又忙着煮鹌鹑蛋,洗土豆,切菜,这一套行云流水的流程下来,章昊在他旁边张着圆圆的嘴巴,呆呆的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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娱乐公司实习生冰×娇生惯养大明星昊
私设如山 勿上升
铜屋藏娇文学
成韩彬本以为章昊待到下午应该就想回家了,毕竟自己这小陋室可能不太对章大明星的口味,但是令成韩彬没想到的是,那人竟然耍赖皮似的非要留在他家吃完晚饭再回去。
晚饭时间,成韩彬为了迎合他的小学生口味。专门去小区楼下旁边的海鲜市场买了一斤新鲜的大虾,看着成韩彬熟练的挽起袖子挑虾线剪虾头,不一会儿,就将每只虾都处理的干干净净,接着他又忙着煮鹌鹑蛋,洗土豆,切菜,这一套行云流水的流程下来,章昊在他旁边张着圆圆的嘴巴,呆呆的看着他。
“怎么?哥很崇拜我吗?会做饭的男人很帅是吧我知道。”成韩彬臭屁的挑眉问他。
“你怎么好像真的什么都会啊?”
章昊说出这话时的确不是违心的。
成韩彬这人,一害羞就有脸红和挠头发的习惯,他摸完虾的手刚要伸手去抓头发,便被章昊下意识的一把抓住了。两个人的手指突然做十指相扣状交缠在了一起。
气氛有些尴尬,章昊连忙松开了手,成韩彬也有些不知所措的拿起刚刚剪过虾头的剪刀去水龙头下冲洗干净。
“那什么,我是看你手上不干净,才不让你碰头发的。”章昊尽管看起来十分大方,但神情又有些不自然。
“嗯嗯,谢谢昊哥。”
晚饭很快就做好了,成韩彬这次给章昊做了一个海鲜焖锅,还煮了一锅白花花的糯米饭。章昊吃到嘴里的时候甚至有些想哭,像他这样常年漂泊在外的人,一年甚至几年都不回家过年也是常态,而在韩彬做的菜里,他竟然尝出了家的味道,随即他便大着胆子说了一句让成韩彬大吃一惊的话。
“韩彬,你招室友吗?给你很多租金的那种?”
“啊?昊哥怎么会这么问?”
“我想搬过来和你一起住,你照顾人实在是太舒服了。”章昊用那张好看的脸可怜巴巴的看着他,成韩彬看着这张脸虽然有些动心,但想到他平日里折腾人的架势,还是义正言辞的拒绝了他。
“还是不了吧昊哥。我这小区安保方面不行,你很容易暴露,容易引起麻烦。此外,我认为咱们还只是工作关系而已,住在一起对于咱们来说有些过于亲密啦。不过,你要是想舒服的话,建议你可以找个保姆,虽然可能你找不到像我这么帅的保姆。”成韩彬脸色闪过一丝无奈。
听到那句只是工作关系时,章昊表情明显有些不悦,成韩彬似乎没有注意到,只是顾着自说自话。
“还有你看如果你搬过来,我该怎么收租呢,咱俩都这么熟了,租金太贵了不行,太低了我又亏,再说我的房间也不是很大,昊哥你一个大明星住客房的话又有些委屈,所以这样是不合理的……”
章昊听着听着突然打断了他的话。
“你快闭嘴吧,没一句我爱听的,成韩彬你翅膀硬了,竟然还有敢让我住客房的想法?!”
“难道昊哥想来我家借住,还要霸占主人的大房间和大床吗?昊哥你怎么好意思啊!真是厚脸皮!”
“成韩彬!你真是皮痒痒了,我最近对你太好了是吧,在家里就敢对我没大没小的。”
章昊边说着突然凑到成韩彬的耳朵尖上咬了一口,成韩彬吃痛的叫了一声。
“你你你,说不过就咬人!章昊你真赖皮!”
“昊哥都不叫了?成韩彬你小子!”章昊说着就又要去咬他另一只耳朵,成韩彬吓得赶忙用手捂住了他两只珍贵的耳朵。
闹着闹着,两人忽然都哈哈大笑起来,章昊也意识到自己每天在镜头前除了端着就是端着,好像已经很久没有人能让他这么开心的笑过了。
又过了一会,等成韩彬刷完碗筷,收拾好厨房出来时,章昊正盯着他挂在阳台上的捕梦网看得出神,那是一个手工编织的,尾部带着白色羽毛和小铃铛的捕梦网,夏季的晚风轻轻一吹,它便“钉钉铃铃”的作响。
“韩彬,这是别人送你的吗?”
章昊看着这物件并不像成韩彬的风格,便好奇的问他。
“嗯,是一个人送我的18岁生日礼物,他说这个捕梦网会带来好运,过滤掉那些不好的梦境。”
原来还是成年礼物,那看来这个送礼物的人想必是成韩彬某位非常重要的故人了,章昊识趣的没再继续追问他,毕竟是员工的私人感情,自己肯定不能过多打听。
“好,时间不早了,估计小区门口的记者们应该都散了,韩彬你送我回家吧。”
章昊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心情就down了下来,明明也没什么,只是听见成韩彬有位很重要的故人之后,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他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来到楼下,成韩彬本想打车送他回去,章昊却坚持想要他骑电瓶车载他。无奈之下,成韩彬只好又把自己贴着小仓鼠贴纸的坐骑推了出来,只是这次他将唯一的头盔扣在了身后人的脑袋上。成韩彬给章昊扣头盔带子时,章昊看起来依旧兴致不高的样子。
“怎么了昊哥?这不随你的意坐小电动车了怎么还不开心?”
“没有,走吧。”章昊坐在他身后,依旧抓着他的衣服下摆。
今年才刚刚入夏,夜里骑起电瓶车来,风倒是吹的很凉快,章昊在呼呼的风声里还是没忍住问了成韩彬关于那张他的大海报还有马克杯的故事,结果出乎意料的是竟然是他会错了意,闹了个大乌龙。
“你说你的那张海报啊,那张海报是我妹妹送我的,你刚出道的时候她巨喜欢你,还大言不惭的说‘哥,送你一张我老公的海报,你好好保存,不然我会生气!’然后她就给挂我屋里了,每次我要拿下来她都不愿意,结果今下午你进卧室看到的时候,我顾忌着我的锅就没来得及给你解释。”
“还有你说的那个马克杯,那个是上周五王姐给我的,你的粉丝做的周边,说是做了好多寄到公司给工作人员的礼物,她问有没有要的,我就留了一套,还有印着小熊猫的茶壶和杯垫呢,都在家里,下次你再来玩都可以用,是新的。”
章昊听完他的回答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合着闹半天,章大明星反而是自己在自作多情了,人家根本就没那方面的意思,一切都是自己的臆想,他竟然还想着眼前这一根筋的直男能喜欢自己,也真是笑话。
“停车!”
章昊气鼓鼓的从电瓶车后座上跳下来,将头盔也摘下猛地塞到了成韩彬手里。
“还你!就送到这吧,今天谢谢你的饭,剩下的路我打车回去就好了。”
章昊咬牙切齿的朝他挤出一抹微笑,看一辆出租车刚好迎面开过来,连忙拦下后坐了进去。车子立即发动引擎,扬长而去,消失在了夜色中,只留下了抱着头盔站在原地发呆的成韩彬。
嗯??自己是说错话了吗?为什么感觉昊哥突然生气了。
成韩彬回到家后。一直思考着刚才他们之间的对话,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昊哥开始生气的呢?他始终想不明白,后来干脆索性不想了,脱了衣服,走进了浴室。
成韩彬刚从浴室出来,发梢处还挂着水珠,只听见似乎有人在急促的敲自己的房门。他以为是邻居家高中放学晚归孩子的恶作剧,便没多想,随意套上了一件睡衣便打开了门。
章昊依旧穿着白天穿的那一身黑衣服,限量款的lv小包也还在身上挂着。他看起来似乎还没进他家门就又灰头土脸儿的赶回来了。
“是忘带东西了吗昊哥?”
成韩彬问他,他却突然抱了过来,整个人像树袋熊一样趴在成韩彬这棵刚洗干净的香香的大树上。
“韩彬,你好香~”
成韩彬也不知道为什么,章昊似乎从来都不愿意和别人肢体接触,也没见他主动对哪个经纪人投怀送抱过,偶尔对着王姐她们撒娇也只针对于他想休息一下耍赖皮的时候。唯独对他,老是搂搂抱抱的,有时候工作累了上了保姆车就倒他怀里不管不顾的呼呼大睡,关键是其他经纪人看起来也并不奇怪他们这样的行为。
这样下去,成韩彬自己都怀疑他是不是对自己有那什么肌肤饥渴症了,这大明星是真的撩而不自知还是故意的,成韩彬也满是疑惑。
“怎么又回来了?嗯?”
成韩彬因为被他抱着不太好挪动,只能将他屁股拖起来,整个人都得腾空抱起来,另一只手才得空轻轻带上了入户门。
成韩彬觉得他俩当下这姿势对于两个男人来说,实在有些过于奇怪,章昊的两条长腿扣在他的腰上,胳膊整个环在他脖子上,头放在他肩膀上方的颈窝里,而成韩彬则一手拖着他的屁股一只手去关门,这架势路过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俩人要搁这合伙拍偶像剧呢。
抱了一会儿,章昊终于肯从他身上下来了,他小嘴一张一合的说着他回家的来龙去脉。
“我刚回去,远远的看了一眼,好多媒体藏在那附近蹲我,所以我让司机师傅没停又把我送回来了,韩彬,你不会见死不救的对吧。”
“救是得救,不过昊哥,你怎么不去住酒店啊,你之前不一直在那家酒店包了一间长期房吗。”
“我怕酒店有ss啊,现在我在风口浪尖上,多少人蹲我呢,我想来想去还是你这安全,成韩彬,你到底帮还是不帮?!”
成韩彬看到章大明星气鼓鼓的样子,反倒觉得惹他生气的时候有些可爱。
“好好好,我帮我帮,那你先去洗个澡吧,折腾一天了,来的时候后边没车跟着你吧。”成韩彬十分谨慎的问他。
“放心好了,我让司机师傅绕了点远路把我送过来的,绝对没人发现。”
章昊说完就要进浴室,不过,他来的仓促,成韩彬也没有准备,只能先委屈一下小祖宗了。
“昊哥,睡衣的话,你先穿我这件白T吧,浴巾暂时只有我刚用过的这条,另一条刚洗了还没干,你要是实在不想用,我可以下楼骑车去给你买块新的,还有这个,新的内裤,我没穿过的标签还在。”
“别折腾了,我不嫌弃。”
章昊笑嘻嘻的接过他手里的一堆东西,美滋滋的走进了浴室。成韩彬看着他进浴室的背影越来越迷惑了,这章大明星在外可是有不少传言,说他娇气,说他嫌贫爱富,只爱奢侈品,说他赚钱赚的容易,经常出入高级会所,挥金如土,怕不是榜上了什么有钱的老板。总之,风言风语说什么的都有。
但就在他家这一天的表现以及这几个月和他接触下来,成韩彬发现章昊并没有世人眼中所说的那么不堪,他的生活简单,人也爽朗可爱直率,实在不明白那些传言究竟是怎么被炒作起来的。
章昊美美的洗完澡后,哼着歌擦着头发出来时,成韩彬坐在沙发上无聊的看着他最近出演的综艺,等他等的都快要睡着了。
章昊很瘦,所以韩彬的白t穿在他身上时也松松垮垮的,成韩彬接着顺着他的视线朝下看,两条细直嫩白的腿就这样暴露在空气中,因为是艺人的关系,所以章昊还做了体毛管理,修长的腿上竟然没有一点瑕疵,还有,他竟然没穿睡裤!好吧,确切的说,应该是成韩彬没给他,只给了他件短袖。
看到这,成韩彬好像忽然明白了他粉丝说他是百万女团腿的原因了。
“看什么看?!”章昊不知是由于洗澡洗了太长时间而脸红还是在他直白眼神的注视下下红了脸。
成韩彬听到他说的话,连忙收起了自己不太礼貌的视线,明明平常他拍杂志大片时也没少漏胳膊漏腿,自己也在场,内心就没什么波澜,不过此时穿着他的衣服在他的家里,不知道为什么,成韩彬就感觉他格外诱人?怎么回事。
“我睡主卧,你睡客房,就这么愉快的决定啦~晚安成韩彬。”
章昊说完趁成韩彬一个没注意就跑到他的卧室悄悄反锁了门。
就在章昊沾沾自喜,躺在成韩彬柔软的大床上准备睡觉时,房门锁口那突然“卡巴卡巴”的响了。
下一秒,锁头一转动,章昊就看到成韩彬出现在了房间里。
“昊哥,你好像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这是我家,即使你锁上门我也可以打开呦。”成韩彬得意的晃了晃手中的钥匙。
章昊气的从床上坐起来,“那你想怎样?难道真要我去睡客房的小床吗?韩彬这么善良肯定不忍心的吧……”
又来了又来了,成韩彬一看他那作精上身的样儿就拿他没办法,背对着他打开了衣柜的门,从里边拿出了一床新的夏凉被。
“喏,给你盖这床,把你身上盖的那床被子给我,对了昊哥,你不是有洁癖吗?今天一天都在用我的东西,我请问你的洁癖呢?”
章昊即使嘴硬的不行,现下也说不出什么来。接着,不但双腿紧紧夹住他的被子不给他,顺便连他的枕头也占为己有,说什么也不肯用成韩彬手里抱着的那套新的。
“你这套舒服,我就用这套,我才不用那套呢。”
看着他耍赖的样子,成韩彬也算上来了脾气,好,不用是吧,那一起睡算了,两个大男人本身一起睡个觉也没什么的对吧。
“哎哎哎,你下去,谁让你进我被窝里来的?!”
章昊看成韩彬关了灯,直接钻进被子里睡在他旁边时,顿时有些不淡定了。
“闭嘴,在我的地盘听我的,睡觉。”成韩彬霸气的下完命令,便侧过身去背对着他。
成韩彬的床很宽很大,睡他们两个根本就没有问题。只是现下章昊不知道为什么,事态走向竟然慢慢演变成了当下这种。
成韩彬似乎是累了,不一会儿就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章昊听着屋内空调微微发出的声响,以及房间外捕梦网传来的微弱的响声,漫漫长夜,怎么也睡不着了。
由于昨天睡得挺晚,第二天一早,章昊醒来的时候,成韩彬已经跑步健身完回来了,还帮他做好了健康的绿色早餐,肯定不能天天都喂他吃好吃的,毕竟沈boss嘱咐过他,章昊休息这段时间吃胖了他负全责,要扣他工资。所以一定要做好章昊的艺人管理,随时让他做好复出的准备。
好久没睡的这么舒服过了,昨晚竟然久违的一次也没醒,章昊感觉自己一大早起来就很神清气爽。
“早啊韩彬。”洗漱好后,两人面对面坐了下来。
“早,昊哥,休息的好吗?”
“嗯,特别舒服,还做了个很美的梦,梦到我去了游乐园,和你一起玩了过山车,旋转木马什么的。”
成韩彬听到他这话忍不住笑起来。
“你笑什么?”章昊嘴里嚼着新鲜的蔬菜,一脸疑惑的看着他。
“我可算知道你昨晚为什么整个人都盘我身上了,拉都拉不开,原来是把我当成游乐园的‘马’了啊。”
章昊脸又“唰”的一下红了下来,自己确实有骑着玩偶睡觉的习惯,昨天可能是把成韩彬当成了自己睡觉要抱着的抱抱熊,所以才抱着人家睡了一夜。
“不好意思啊韩彬,我不是故意的~_~”
“没关系的,昊哥。”
饭后,章昊主动破天荒的提出要刷碗的要求,成韩彬哪敢让这大明星去为自己服务,连忙把他按在了沙发上,自己不一会儿就收拾完了。
“韩彬,我们去逛商场吧,悄悄地。”章昊兴奋的搓搓手看着成韩彬,成韩彬却再次对他做了个明令禁止的手势。
“你想要什么我去帮你买,这两天你不要随便外出。”
看着成韩彬严肃的样子,章昊也丝毫没有要商量的想法。转身从他的衣橱里翻来翻去,搭配着今天出门要穿的衣服。
“今日会刮台风,小主人最好穿厚点再出门哦~”章昊询问完手机精灵后安心的挑起了俩人要出门的衣服。
“哇,这件深蓝色的夹克服还不错,我征用了,随后又自觉的拿了一条成韩彬的白裤子搭配起来。”
果然明星不愧是衣服架子,章昊穿着成韩彬的这身衣服好看的有些过分,两人身高相仿,衣服尺码成韩彬也只比他大一个号,鞋子的码数也相同,成韩彬也就由着他了,毕竟这是自己的财神爷,得哄着他才能给他升职加薪。
章昊在短短的时间内,不仅搭配好了自己要穿出门的衣服,甚至还帮成韩彬搭了一套,那件深蓝色的亮色卫衣在角落里也被眼尖的章昊翻了出来。
“成韩彬!你这不是有亮色衣服吗?那你整天穿那么素干嘛?这多好看啊。”章昊满意的拿起那件衣服在成韩彬身上比划着,催促着他抓紧去换上,俩人好出门。
换好衣服出来后,成韩彬有些不适应的抓了抓头发,章昊看着他这身打扮却满意极了。比起他平常一身的黑白灰,他穿起这亮色衣服来还真是帅气,让人眼前一亮的感觉。
“喂,成韩彬,我说实在的你当艺人助理有点屈才了,不如出道吧,我来花钱捧你,怎么样?”章昊含着下巴,有些坏笑的看着他。
成韩彬连忙做双手合十状,“小祖宗饶了我,我为你当牛做马,拜托别再口出狂言了。”
进了商场后,这俩人才发现,商场今天似乎有活动,早早地就在下边的舞台处挤满了一排排的粉丝。
章昊一看,这不正合了他的心意,各大奢侈品店,名牌服装店里都冷冷清清的,人们都挤在那外面的栏杆处,等着看楼下那明星的登场。
“楼下是谁今天在这办活动啊?”章昊带着墨镜口罩压低了帽檐,小声的询问成韩彬。
“不知道啊昊哥,昨天咱俩光玩了,我都没来得及看工作群,不知道是哪个对家来。”成韩彬也带着口罩回复他。
章昊本来还想探头看看那大的广告牌上是谁,却被成韩彬挡住了好奇心。
“你干嘛?”章昊看着挡在身前严严实实的成韩彬。
“你答应我的,一不乱看,二不乱逛,三不乱吃,四买完就回家。”
看着成韩彬掰着手指那一本正经丢人的样,章昊头低的更低了。“走走走”就这样成韩彬被章昊拉着进了一家服装店。
这家店的柜员貌似也是门外楼下办活动那人的粉丝,她甚至有些消极服务着面前这两个帅哥。
“你好。”章昊故意压低了声线说话,不过小姐姐似乎没听见,依旧眼巴巴盯着外边的活动场。
“你好!麻烦帮我拿这个牛仔外套给这位先生试!试!”章昊很讨厌被人无视的感觉,于是提高了音量提醒着那名服务人员。
“啊,不好意思先生,我这就帮您拿。”小姐姐被他吓得突然回了神,这下丝毫不敢怠慢了,抬头看了眼成韩彬的身材便找来了合适他的尺码。
“啊?昊哥,怎么突然给我试衣服啊,这的衣服我买不起啊。”成韩彬看起来有些局促,章昊却不理会他,依旧挑着合适自己口味的衣服。
“去,试试我看看。”章昊将那件牛仔外套递给他,成韩彬见他没回答,就明白了,可能昊哥是想让他当试衣架子试给他看上身效果,这才安心的去了试衣间。
就在成韩彬出来时,章昊看到与往日穿衣风格完全不同的他,不得不承认,自己这小助理确实帅,这模样这身材当个爱豆也绰绰有余了,可他偏偏就只是个小助理,只能说,成韩彬这张脸不进娱乐圈那就是娱乐圈的损失啊。
当章昊盯着他想的正出神时,成韩彬不好意思的开口了。
“昊哥,试完了,我能脱下来了吗?”
“嗯嗯,去吧。”章昊一边答应着一边下单了这件衣服,服务人员也连忙专注的操作开单,这一看就是大客户大金主爸爸啊,两万块的衣服眼皮都不眨就买下来了。
随后,成韩彬又陪着章昊买了几件衣服和包包,逛累了,章昊这才停下来抬头看了看下边活动海报上的人物剪影,这人,章昊看着好像有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活动中心穿着一袭白色西装的明星正拿着话筒接受采访,那人的声音一出来,章昊顿时顿住了脚步。
“哈喽,大家好,我是韩维辰,很感谢今天出席……”
“怎么了昊哥?”成韩彬提着大包小包跟在他后边,却不小心撞到了他的后背上,前边这人突然停下不走了。
只见章昊快速的移动到栏杆附近,那明星似乎跟他有心电感应似的,竟然抬头看了在三楼的他一眼,透过墨镜,章昊看到了韩维辰那张好看的脸正看着他微笑和他打招呼,他便慌张的避开了他的目光,拉起成韩彬的胳膊就逃离了这个活动商场。
成韩彬也不知道他到底看见了谁,突然就拉着他离开了,问他他又不肯说,成韩彬也就好脾气的没再继续追问他。
出租车内。
“咱们现在去哪?”
“回我家。”
“哦,好。”
成韩彬乖巧的答应,章昊顿了顿又接着说。
“我还没说完,回我家收拾我的东西和衣服,然后准备回你家。”
???不对啊喂,章昊,我什么时候同意你来我家住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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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宝贝们喜欢我的铜屋藏娇文学✨
请多多跟我互动吧~💕
假如有一天章昊消失了……
5k字短打,写一写老梗。
伪现实向,HE !HE ! HE !没有消失!没有!真的没有!相信我!
∮
当我真正失去你的那一瞬间,我才知道原来最炽烈最坚韧的爱情也被命运冷酷地收回去,而每一次拉住你的手,都在宣告着倒计时,这样锥心刺骨的经历,我此生再经不起第二次。
被搁在床头柜的手机屏幕亮起闹钟的提醒,下一秒刺耳的系统铃声划破原本安逸...
5k字短打,写一写老梗。
伪现实向,HE !HE ! HE !没有消失!没有!真的没有!相信我!
∮
当我真正失去你的那一瞬间,我才知道原来最炽烈最坚韧的爱情也被命运冷酷地收回去,而每一次拉住你的手,都在宣告着倒计时,这样锥心刺骨的经历,我此生再经不起第二次。
被搁在床头柜的手机屏幕亮起闹钟的提醒,下一秒刺耳的系统铃声划破原本安逸的房间。成韩彬翻了个身,伸手去够手机。在熟悉的地方摸了空,困顿地坐起身,扭头眼睛还没睁开
“ 哥是你的闹钟吗?”
问出去的话像投入深海的石子,没有回音。成韩彬终于睁开了眼睛,昨晚好好地和自己道了晚安,相依着睡去的人没了踪影,四下一看。成韩彬彻底清醒了过来,抓着被子跳下了床。
明明两个人确定关系以后,单独搬了出去,为什么醒过来,自己却出现在了刚出道的时候住的宿舍里。
还有,章昊呢?
成韩彬无比惊惶地站在原地,只有闹钟的声音在房间里回响着。
过了许久,在床头柜上找到手机的人,手指在屏幕上翻飞着,点开通讯软件,点开电话簿。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群组里的人数算上两个经纪人,只有10个。明明把章昊置顶了的,什么时候不见了。电话也是,自己的紧急联系人设置的是章昊的号码。手指颤抖地翻开,发现是母亲的电话。
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攥住一样揪心地疼,成韩彬光着脚靠着墙慢慢滑了下去,坐在地上。
“是哥在吓唬我吗?”
“我最近没有做错事情啊……”
拍了拍脸颊的成韩彬警告自己不要胡思乱想,手机上突然闪过金地雄的电话,接起来是那位哥好听的声音,关心了一下生病在宿舍的成韩彬的身体,然后问他下午要不要参加直播。
“我马上到,哥如果看见昊哥的话让他回我一下。” 成韩彬从地板上爬起来,挂了电话从衣柜里抓了衣服。
突然瞥见桌上放着的熟悉的项链,顿了一下。走过去拿起来,定睛看了许久,确定是那条章昊每天都要戴去练习室的自己的项链。
“怎么连这个都不戴了? 我真的惹他生气了?”
被挂了电话的金地雄一脸莫名,转头对正在喝茉莉蜜茶的ricky问,“你知道昊哥吗?是谁?”站在镜子前的人一脸茫然的摇了摇头。
“韩彬生病生傻了?”
得知成韩彬要来公司后, 经纪人的短信随后就到,说着让成韩彬带好感冒药,自己开车去接他。
走出房间的成韩彬,脚步几转,终究还是走到了熟悉的房间面前,敲了敲门后,按下门把手。发现门是锁着的,叹了口气坐在沙发上等经纪人来接。
想起出道后的两年,他们真正地做到了一个合格的新生代男团应该做的所有事情,人气高到粉丝在原本应该解散的那天到来之前,把公司冲上了各个国家的热搜第一。鉴于他们的成绩和人气带来的巨大的商业收益,公司决定续约。
在如雨后春笋一般,代有才人出的激烈圈子里。他们这个结识于微时的男团,竟真的占得一席之地,还得到了无数奖杯与赞誉。
在发了第五张专辑后,章昊在离公司不远的地方租了个两居室。在知道章昊要搬出去后,慌不择路的自己在一次聚餐后,选择把人堵在无人经过的小巷子里,支支吾吾地告了个白。
据被告白的另外一位当事人说,话说的磕磕巴巴,但是语气坚定又真诚,不容人拒绝。从未出道时积攒下来的感情,在几年后成功兑换成了一场隐秘却欢愉的爱情。
本想着暗度陈仓地顺理成章地合租,结果两个坦诚的不太会伪装的人,很快在团员和经纪人面前漏了馅。
团员一个接一个地上来揍他俩,一个劲询问在一起的细节,还直呼你们两个背着我们,被发现了还不承认。经纪人则是担忧到不行,一度天天见到他们对视都要翻江倒海地找心脏病的药。耳提面命地告诉他们不要在粉丝面前暴露了。
矫枉过正的彬昊cp在镜头前从,对视贴贴,并肩跳舞,偶尔站在角落里相拥变成了不对视,中间能隔着一火车人,还有拆开了所有的站位。直播也是一人带了一个小分队,除了团综和团员生日外,基本很难同框的地步。
搞得外网和本国的cp粉,把 ‘拆我官配,天打雷劈’ 的标语,快怼到公司的每一个人鼻子底下了。 公司的人也很委屈,帮人瞒着谈恋爱,还要被骂。
【理性讨论,我们昼1和昼2是不是感情破裂了】【论我的CP出道两年后变成对家是种什么样的感受】诸如此类的帖子,在各国论坛和社交媒体上的讨论居高不下
经纪人曾经无语地看着车里贴在一起刷手机的小情侣,在驾驶座长叹一口气,问他俩能不能大发慈悲,收了神通。起码在粉丝面前营个业也行。
天杀的,有朝一日会有经纪人求着两个人营业,真是活久见。
成韩彬记得当时章昊笑的躺进自己怀里,用手捂着脸,咯吱咯吱的声音搞得成韩彬脖颈痒痒的。自己代为回答的答案是,不行。
如果不隔开一段距离,他们俩没有丝毫的自信,不被镜头外那群列文虎克的传人,举着电子显微镜一帧一帧的扣到真的出来。
毕竟喜欢一个人是无法控制的事情,嘴闭上了,也会从眼睛跑出来。
得到否定回答,还要被迫吃狗粮的经纪人大哥,表示Ok fine 继续着他第一线磕糖,第一线挨骂的水深火热的生活。
想着章昊,成韩彬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想着不管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工作完去两人最喜欢的面包店打包个小蛋糕回去吧,章昊生起气来可爱得不行,又极其心软,不是什么大问题的话一两句就哄得脸红耳朵红的。两人在一起这么久,也没有吵过什么像样的架。
接到成韩彬的经纪人,在后视镜里打量着隔着口罩都知道心情很好的成韩彬,直呼不接。竟然有人生着病,状态还这么好,果然天生爱豆。
“韩彬哥!” 韩维辰站在他们团专属的办公室门口,拎着一袋子饼干和吃的,对着成韩彬打招呼,成韩彬摘下口罩笑着回应他。这笑容,在他看到韩维辰背后的那张团体宣传海报的时候,僵在了脸上。
海报上,只有八个人,自己的手搭在金地雄的肩膀上。那明明很熟悉的海报却如同,吊诡的钟声在他耳边响起一样。
“昊哥呢?章昊呢?为什么只有八个人?” 成韩彬穿过围上来想要给他做发型的造型师,直直地冲过来,指着海报问在场的所有人,“昊哥要退团单飞吗?没人告诉我吗?”
那时成韩彬想着的最糟糕的结果是章昊要离开,却没有告诉他,而后接踵而来的事实砸的他头晕目眩,措手不及。
金奎彬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手里是平板,马上直播就要开始了,他听见外面的动静,于是出来看看。
“告诉哥,什么?呃,我们直播提前的事吗?”
“章昊啊,你们怎么了。” 成韩彬不可置信地向后退了一步,靠在玻璃门上“不会是隐藏摄像机吧,昊哥撺掇你们一起来整我?嗯?”
脸上还勉强挂着爱豆的微笑,而在场所有人懵然不知的表情,让成韩彬从指尖到心脏一寸一寸地凉了下去。
浑浑噩噩地被人拉去set好了造型,在被朴乾旭拽着往C位坐去的时候,停了下来。“生病了,状态不好,我今天坐边上吧。”那话说的像刚学会表达的稚童,一字一句挤牙膏一般。
自说自话地抢了个边边的位置,众人一脸疑惑地,很不习惯地各自落座。在Ricky走过来的时候,成韩彬坐在位置上,突然伸手攥住了Ricky的手腕,用很郑重的语气,低声地问道。
“你们上节目的时候,乐华公司来了几个人,G组。”
RIcky满眼尽是疑惑,慢吞吞地说了句“G组来了三个,只有我出道了。”
“怎么了?”
手上的力道突然一松,成韩彬的手像是坠崖的人一般,直直地落了下去。
“没什么。”
这样回答着的人,看起来像是要哭了。
直播开始,粉丝们在评论区刷着八个人的名字,成韩彬在手机里偷偷点开官网,不信邪地数了又数。从一到八,他数了20遍,可那个人的身影像是雾气消散于空中一样,不见踪迹。
有粉丝发弹幕说今天的成韩彬似乎没有什么精神,团员们帮忙解释说是生病了的缘故。得知喜欢的爱豆生病,粉丝们纷纷用关心和担忧的话语与表情,淹没了评论区。
成韩彬对上镜头,笑着招招手,感谢粉丝朋友的关心,也说着自己吃了药马上就会好起来的。在之后的事情,他的脑子像是停滞了一样,再也无法处理更多信息。
直播结束后,团员们装作不经意地凑过来,关心了一下今天明显不在状态的成韩彬。在他们走后,慢吞吞地整理自己的东西的成韩彬,一抬头,看见了那个专辑展示架。目光从第一张滑到最后一张,背对着所有人的他,终于把忍了许久的眼泪,掉在了地上。
上了经纪人的车,成韩彬一直沉默着。经纪人忍了又忍,说到“是不是最近压力太大了?” 靠在车座上的人露出了一个疲惫的笑。
想要送成韩彬上楼的经纪人,被他拦在了电梯前。成韩彬说自己要去散个步,一会儿就回来。经纪人半信半疑地看着他,生怕自己一个不注意,眼前的人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在经纪人的录着音的手机面前,成韩彬无奈地说了三遍自己不会有事的保证。这才目送着他把车驶离。
其实章昊和成韩彬的家离原本的宿舍并不远,方便团员们随时过去聚餐,还不被经纪人发现。他们七个人第一次过来温居的时候,手里还拿着一堆有的没的的庆贺礼物。RIcky送了一大株招财树,结果第二年他们全球巡演的时候,忘记照看,给养死了。
当时章昊担心了两周,会不会影响事业财运啥啥啥的,还是成韩彬最后和Ricky要了商家的联系方式,连夜订了两盆搬回家来。
他们住的地方比较清净,难得有路边摊出现,两个人就会戴好口罩偷偷摸摸地出来买一份带回家吃,为了身材管理两个人互相监督着说不能再吃了,晚上要举铁了,然后又不约而同地对着包装盒里的最后一口斗来斗去,然后到了晚上用一些和谐的运动代替举铁的消耗的热量。
沿着小街慢慢走上去,成韩彬记得是一家干洗店,干洗店对面那栋公寓就是他和他爱人的家。一步一步走上去,眼前隐约是两个人刚搬家时,推着小推车慢慢爬坡,累得要死却又无比幸福的场景。
脚步停下,成韩彬站在干洗店前,回望那明明应该是一栋公寓的地方,却生生的被人连根拔起变成了公园。夜晚的街上行人很少,面前树影幢幢,连风都吝惜拂过。成韩彬坐在长椅上,一遍一遍地拨打着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一遍一遍地听着 该号码是空号的冰冷的机械女声。
“怎么办……”
“我好像把你弄丢了,怎么办…我找不到你了……”
心如刀割的人把脸埋在掌心,失声痛哭。
我连忍受你一天的缺席都痛彻心扉,你要我如何度过没有你的余生。
“韩彬,韩彬呐!小猪起床啦!” 章昊蹲在床边,看着爱人紧皱眉头的睡颜。甚至眼角有晶莹的泪水划过,有些担心的他,伸手掐了掐成韩彬的脸颊,轻轻地唤醒恋人。
“哥!” 成韩彬猛的一睁眼,缥缈的双目还没有对焦。那迷蒙的身影让他熟悉地又不敢去确认。章昊愣了一下,“唉,是我。该起床了,虽然今天是休息日,不是说好了要早点起去超市的吗?你想赖账?”
坐在床边,章昊举起自己的手机晃了晃,指着时间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成韩彬却如大梦方醒一般,懵然地坐起来,环顾四周,最后视线落回在章昊身上。
缓缓地伸出手,一点点地试探着碰上章昊的脸。搞得坐在他面前的人,一阵奇怪,伸手握住成韩彬颤抖的手指,放在手里搓了搓。
“你怎么了?”
还没听到回答,下一秒就被紧紧地收进怀里,成韩彬失而复得一般将人箍在怀抱中。章昊刚想要说什么,感觉到自己肩上睡衣传来的湿润。章昊有些担心地,环上成韩彬的肩,用手抚摸着爱人的后背。
“哥”
“嗯”
“昊哥”
“嗯”
“章昊”
“我在。”
过了许久慢慢分开的两个人,相视一笑。章昊用手擦过挂在成韩彬眼角的泪水,“做噩梦啦?”温柔地仿佛对待一个小朋友一样。
“梦见你不见了,我把你弄丢了。” 成韩彬再度回忆起来,都一阵后怕,于是紧紧地与章昊十指相扣。
“梦都是反的,我永远会在你身边的。” 章昊笑起来,有些心疼地摸了摸成韩彬的脸,凑上去安抚地亲了亲他,然后一副不服气地说“除非你嫌我,不喜欢我了,不想和我在一起了,嗯?”
成韩彬被他嘟着嘴故作生气的样子逗笑了,拉过章昊躺在床上,在窗帘缝透进来的阳光下接吻,珍而重之地感受着章昊的存在。这个人实实在在地与自己肌肤相贴,然后好看的嘴说着要一起走下去的美好话语。
神灵恩赐他,一份举世难觅的至宝。
“我永远不会离开你,永远。”
“改路线了?换风格了?不乐意装了?” 经纪人和主管们对着两个再度登顶各大话题榜的风云人物,发出夺命三连问。
见了鬼了,以前求着营业都避嫌的不要不要的真情侣今天疯了,不装了,摊牌了。想第二天官宣吗?
此时此刻,被一场平平无奇的直播搞得满头雾水的全世界粉丝们,正用全世界通用的问号攻击着公司的公开社交媒体。笑死,我们内部人更是一头雾水。
两个人认错态度很是诚恳,对于他们在直播中出现的眉来眼去,顺手给你擦汗,我顺手喂你吃个水果等等令工作人员没眼看,令团员尽力当镜头的事实供认不讳。态度诚恳是诚恳了,但并没有完全诚恳,成韩彬一副下次还敢的表情,关键身边那个还一副纵容的样子。
这个团,谁爱带谁带吧!(╯`□′)╯~ ╧╧ 麻了的经纪人,快速结束会议,放小情侣回家约会。
“这是不是就算是,再度陷入了蜜恋期?” 金泰来冒了个头出来,看着两个人在宽大衣袖下相牵的手,一脸识破一切的表情。
路过的Ricky补了一句 “他俩不是一直在蜜恋期?”
“你的ptsd要什么时候好,嗯?” 章昊伸手扒拉开自己叠个衣服都要黏在背后的成韩彬,“太粘人了你最近。”
“嘤”
“算了算了算了,” 继续叠衣服的章昊咬牙切齿地说“你有本事就黏一辈子,别松手。”
“好。”
—完—
【洋岳】当代男团队内恋爱现状 8-9
8 “洋洋”
岳明辉从很早开始就喊李振洋昵称“洋洋”,他起初只是觉得既然都是要朝夕相处的同伴,得喊得亲近点。
考虑到自己不能跟着年下的两个弟弟喊“洋哥”,他就按照单位的习惯想了一个“小李”。
同样姓李的灵超恶心了一下,说:“你喊他小李,难道我是小小李?”
“那,洋洋?”
“你喊谁呢!?”李振洋擦着手臂上的鸡皮疙瘩。
“多可爱啊,衬你那浓眉大眼睛。”岳明辉觉得这喊法最顺口了。
“我家的才能这么喊我,你换一个。”
“那不就对了吗,我是你爸爸!”
岳明辉嘴上占便宜少不了嘻嘻哈哈的一顿“揍”,但是那之后也就这么定下来了。
过了两三年岳明辉闲聊的时候说起这事。
“这公司好...
8 “洋洋”
岳明辉从很早开始就喊李振洋昵称“洋洋”,他起初只是觉得既然都是要朝夕相处的同伴,得喊得亲近点。
考虑到自己不能跟着年下的两个弟弟喊“洋哥”,他就按照单位的习惯想了一个“小李”。
同样姓李的灵超恶心了一下,说:“你喊他小李,难道我是小小李?”
“那,洋洋?”
“你喊谁呢!?”李振洋擦着手臂上的鸡皮疙瘩。
“多可爱啊,衬你那浓眉大眼睛。”岳明辉觉得这喊法最顺口了。
“我家的才能这么喊我,你换一个。”
“那不就对了吗,我是你爸爸!”
岳明辉嘴上占便宜少不了嘻嘻哈哈的一顿“揍”,但是那之后也就这么定下来了。
过了两三年岳明辉闲聊的时候说起这事。
“这公司好像也就我这么喊你了?”
“不然呢,你以为谁都能这么喊我的?”
“嘿,给了我多大面儿似的。”
“就跟你说了,只有我家的人才能这么喊我。”
岳明辉听了,朝他笑着翻了一个白眼,李振洋知道他听懂了在害羞。
9 “我不是这个意思”
李英超从外地回来公司,在一楼看见李振洋一个人跟两小狗溜达,打了个招呼上楼才看到岳明辉已经染了草绿色的新发色。
男人头顶一片绿,本来是很忌讳的事,李英超故意调侃岳明辉:“咋回事啊岳明辉,我洋哥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啊?”
岳明辉捧着手机看NBA,神都没回过来,话只听了一半。
“啥?你洋哥咋了?”岳明辉回答的时候眼睛都没从屏幕上离开。
李英超见他没顺着自己的玩笑回应,虎脾气上来了气愤地拍他肩膀,直接说:“问你是不是洋哥不守妇道,让你头这么绿。”
“啥守妇道?我不就是看了个球,他就生气地出去遛狗了。”
“…………”
“咋,他还找你打小报告啊,zei 小心眼的。”
“谁跟你说这个了!”
谁特么能想到原来李振洋那样是在吃醋?而且在这之前,李英超都没仔细想过“守妇道”这词岳明辉是自觉代入到自己身上啊……
然而此时的岳明辉根本不知道小弟的震惊,他全情投入到了比赛。
“矮呀~~zei球没进!!Damn!!”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估计都是NBA的错。
【岳洋岳】K to P(一发完)
晚上好,跟去年一样,20210201的21点21分,我又来发2w1字一发完的短篇了,奇怪的仪式感增加了。
《K To P》,岳洋岳无车所以无差,不过还是建议不可逆党慎点,文是古早设定,但我写得很快乐。
有点长,大概需要15到20分钟,阅读愉快。
【正文】
岳明辉从老爷子办公室出来的时候神清气爽,吹着口哨琢磨着晚上去哪庆祝一下。
他手头上这个项目当初弄得上头人全都束手无策,老爷子随手丢给他的时候也没抱什么希望,一个月来,合作商那边被他软硬兼施软磨硬泡各种方法都用尽了,最后他好巧不巧地跟对方董事长的孙子成了铁兄弟,硬是想办法把这合同敲定...
晚上好,跟去年一样,20210201的21点21分,我又来发2w1字一发完的短篇了,奇怪的仪式感增加了。
《K To P》,岳洋岳无车所以无差,不过还是建议不可逆党慎点,文是古早设定,但我写得很快乐。
有点长,大概需要15到20分钟,阅读愉快。
【正文】
岳明辉从老爷子办公室出来的时候神清气爽,吹着口哨琢磨着晚上去哪庆祝一下。
他手头上这个项目当初弄得上头人全都束手无策,老爷子随手丢给他的时候也没抱什么希望,一个月来,合作商那边被他软硬兼施软磨硬泡各种方法都用尽了,最后他好巧不巧地跟对方董事长的孙子成了铁兄弟,硬是想办法把这合同敲定了。
刚才的会议上连那几个平常最爱跟老头子说三道四的董事都没话说了,一个个蔫儿得像腌过的黄瓜似的,这让他难得地在自家公司里感受到了些扬眉吐气的感觉。
岳明辉回办公室换掉了身上的衬衫,顺手把资料丢给了小秘书,就一路畅通无阻地出了公司大门。刚把车开出停车场,手机就响了,他把蓝牙耳机塞进耳朵里,按了接听,电话那头是他的损友之一,朱氏的小公子朱星杰。
“怎么样老岳,听我家老头子说你把李氏那块地给搞定了?”朱星杰那头听起来十分嘈杂,声音也断断续续,“你行啊你!忙完一起出去玩啊?”
“成啊,下周以后吧,还有些后续的细节要谈。”岳明辉扫了一眼手机,发现刚才小秘书没有给他充好电,这会儿电量已经告急了,便单手把着方向盘,另一只手伸到副驾的储物箱去找他的车载充电插头,随口应下了朱星杰的邀请,“安排全听你的,到时候我带个人去。”
李氏的小孙子李英超最近在自家爷爷面前帮他说了很多好话,他这次想着带上小家伙一起出去见见世面,顺便也把这些富家公子哥儿给他介绍介绍,多交一点圈子内的朋友对小李英超来说总不是坏事。
“害,这还用说么?我本来给你留的就是两个位置。”朱星杰乐了,“你别光紧着自己啊,我们大模特儿什么时候方便你也告诉我一声,我好安排。”
“呃……”岳明辉一时间有些尴尬。对方这么一说,他才想起来之前他都是拉着李振洋陪自己参加这种集体出游活动的,但他还是很快开口解释,“不是,不是带洋洋,是一个小孩儿……”
这回轮到朱星杰愣了,他沉默了一会儿,小跑到了个安静的地方才说:“……不是吧老岳!你跟李大模特这都多少年了啊,你俩真掰了?”
“害……你别瞎说。”岳明辉莫名有一种偷吃被抓的窘迫感,反驳他,“都说了洋洋跟我不是那种关系了……知己知道么?别总用你们肮脏的思想去揣测我们!”
“当然不懂,一边说着soulmate一边当固定炮友的我哪儿看得懂啊……成吧,没啥事就行。”朱星杰吐槽了几句,倒也没再多说什么,转而问,“你哪儿找的小朋友?”
“李氏董事长的小孙子,刚高考完,前阵子我去健身的时候认识的,小家伙挺有意思的。”岳明辉乐呵呵地说,“特乖,还特好看,你们会喜欢他的。”
“行啊岳明辉!深藏不露啊你!怪不得你能把李氏这块难啃的骨头吃下来呢,原来是拿下了人家的掌上明珠啊?”朱星杰调侃他,“让我们阅人无数的小岳总说出这么一句特好看,我还真得看看这李小少爷长得什么神仙美貌了。”
“话说在前头,看归看啊,人家还是小孩儿,不许动歪脑筋,也别教他什么坏习惯,不然人家李董那我可没法交代。”岳明辉终于摸到了他的充电头,拿的时候不知道顺便带出来了什么东西,掉在了车座下面,他没有理会,给手机充上了电。
“知道啦知道啦哎哟……”
两人又胡乱侃了一会儿,临要挂电话的时候,朱星杰突然显得欲言又止起来。
岳明辉催他:“有事儿快说,没事儿我挂了啊,我还要去健身中心接小朋友出来吃饭。”
“内啥……老岳啊,你和李振洋最近真没啥事儿?”
岳明辉张了张嘴,噎了一下才说:“没事啊,我和洋洋能有啥事,这么多年了都,要有事早就有了。”
“哎……也是,是我瞎操心了。”朱星杰显得放松了些。
岳明辉皱了眉:“怎么了?什么意思?”
“……就,上周我去意大利的时候好像看见他了,牵着个外国人,看着挺高兴的。”朱星杰吞吞吐吐了半天才说出来,“我还以为……你俩断了。”
岳明辉一个没留神,闯了个红灯,他一个急刹车把自己差点甩出去,紧接着又自暴自弃地一脚油门继续开,嘴里低声咒骂了一句,才说:“害……没事儿,能有啥事儿,洋洋找对象了是好事儿。”
“嗯,那就成。”朱星杰嘟嘟囔囔地说,“这几年李振洋只要回国,就成天陪着你到处跑,大家伙儿还都以为你俩迟早在一起呢。”
岳明辉乐呵呵地说他们误会了,又顾左右而言他,把话题扯了十万八千里,直到车开到健身会所门口才挂了电话。
他看了一眼手机,还没充满,干脆给李英超发了条消息说他到楼下了,自己坐在车里等。
他发了会儿呆,又掏出手机戳开置顶给李振洋发微信,原本照例是一句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我下班了”,发出去又撤回来,想来想去变成了“什么时候回来?”。
李振洋最近这一个月都很少回他消息,他偶尔发一两句类似于汇报行程的“我下班了”“我去健身了”“我和朱星杰去喝酒了”都石沉大海有去无回,但他的问句对方又都言简意赅地回了过来,看起来也不是真忙的样子。对方的上一次回复还停留在上周的一句“不一定”,回答的也是他上一次问的什么时候回国。
岳明辉拿了支烟点上,打开车窗有一口没一口地抽着。
他这会儿后知后觉地品了品,觉得李振洋可能是在生他的气。原因他不知道,但他就是觉得对方生气了。
这看起来都气了得有一个月了,让他上哪儿找原因去。
他理不出头绪,发了会儿呆,又想起来刚才被自己从储物箱里带出来的东西,便低头去车座底下摸,摸来摸去抓出来一个粉色的小盒子。岳明辉打开一看,是一枚做工精致的耳钉,月牙上趴着一只慵懒的小猫,好看是好看,但他还真一点印象都没有。
他想不起来这是哪儿来的,也没找到卡片之类的,便只当是一个月前自己过生日时哪个朋友送的,要放回储物箱里。正探手过去,副驾驶的门就被打开了,李英超穿着个黑色大背心子和松松垮垮的牛仔裤,从外头伸头进来看了他一眼,随后带着一身汗就钻了进来。
岳明辉忙掐了烟,随手把小盒子放在中间的手扣里,伸手把车里的空调调高了一些,又抽出湿巾来给李英超擦汗,一边擦一边念叨他:“不是让你消消汗再出来么?我这车里开了空调,你这么一热一冷的回头感冒了你赖谁?”
李英超朝他吐舌头:“赖你!我到时候就跟我爷爷说,我感冒都怪小岳总!让他不许跟你们岳氏合作!”
“哎哟小祖宗你可别捣乱了……”岳明辉知道他在耍赖皮,哭笑不得,擦完汗又去顺他乱糟糟的头发,“你这什么形象啊,你家老爷子就同意你天天在外头野?”
“不同意也得同意,说好了高考完他就不许管我了的。”李英超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小狗似的凑在岳明辉颈间嗅了嗅,问他,“今天抽了几支烟?”
岳明辉无奈:“半支,刚才等你的时候闲得无聊。”
灵超怀疑地上下打量了几眼岳明辉,目光一扫,眼尖地看到了放在中间手扣里的那个小盒子,拿起来把玩。
“这是?”他打开盒子,惊叹道,“还挺好看的!”
“好看你就拿去戴吧。”岳明辉这会儿倒着车,随口道,“我也不知道哪儿来的。”
“别人送你的吧?”李英超在裤子上蹭了蹭手,小心地把耳钉拿出来,翻过来看,“好像还是定制的呢,这月亮背面有一行小字,K to P。这个P是你吧?我记得你英文名叫Pinkray,怪特别的……K是谁?你女朋友么岳叔?”
岳明辉听到“K to P”时手上就是一僵,李英超问了他半天,他也没吱声。
李英超看他表情不自然,凑上去贴得极近,眯着眼睛逼供:“说!老岳头!是不是背着我招了什么桃花儿了!我不是你的小可爱小天使了是不是!”
“害……不是,宝贝儿,不是……”岳明辉开着车,目视前方干巴巴地辩驳,显然没什么说服力,“你本来就是小天使,什么你的我的的……”
“嗯哼……”李英超被他稍微安抚了一点,撤了回去。
但小朋友的好奇心显然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消除的。李英超盯着手里的耳钉,又转头去看岳明辉,自顾自地想了一会儿,最后趁着红灯的时候趴在岳明辉肩膀上,把他耳朵上的钻石耳钉摘了下来,又把手里那个用盒子里的酒精棉片擦了擦,给他戴上了。
岳明辉僵坐在原地任他摆弄,结果耳垂被小崽子捏得发烫,不自然地抗议:“差不多得了啊,开车呢,别闹了……”
李英超撇撇嘴:“我是看你一直往这边瞥,一副挺想戴的样子。你还不谢谢我,没良心。”
“哎……不是,小弟,你不懂。”岳明辉愁得慌,现在的小孩怎么这么鬼机灵,“我跟他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李英超听了却是像个小狐狸崽子似的眯起眼睛,问他:“我还没说是哪种关系呢,朋友间送个礼物怎么了?你解释什么?”
岳明辉语塞。
正说着,岳明辉的手机就响了,他看了一眼,是李振洋的国内号码,忙找个地方停下了车,接了起来。
那头李振洋的声音带着点鼻音,仿佛是刚睡醒:“老岳?我已经在国内了,刚看到你的消息。”
“啊……”岳明辉这会儿被李英超用好奇的眼神盯着,有点窘迫,甚至没想好往下怎么接,“我没事儿……我就是,随便问问,什么时候出来玩啊?”
“哦……你不是说刚谈成一笔重要合同么?这时候还有空玩?”李振洋还是懒懒的,岳明辉听不出来他的声音是不是带着情绪。
“过几天吧……”岳明辉想着自己发的那些消息果然对方还是看了的,悄悄松了口气,“过几天想出国玩吗?朱星杰找我的,你去的话我让他多留一个位置。”
“我刚回来,时差还没倒回来,你说我想不想?”李振洋打了个哈欠,声音里带了点玩味,“怪了,以前你不都是直接通知我的么,怎么这次还来征求我意见了?”
“害……他照例给我留了两个位置,我这儿还有个小朋友一起去,你要去的话我让他再多留一个。”岳明辉解释道。
李振洋那头突然变得很安静。
直到岳明辉以为通话已经断掉了,那头才很轻很轻地,笑了一声,轻到岳明辉以为那是自己的错觉,惊慌地要抓住这种错觉一般喊了一声:“洋洋!”
李振洋应得很快:“嗯,还有事?”
“我……内个,我看到你放进我车里的耳钉了。”岳明辉想了想,又补充,“很好看,我戴上了。”
“嗯,是么。”李振洋的声音还是轻轻的,“你要是不喜欢也不用勉强。”
“哎!不是的!”岳明辉脱口而出,“你一向最懂我了,你买的东西我怎么可能不喜欢!”
“……”那头又没了声音。
岳明辉等急了,又唤他:“洋洋……”
李振洋叹了口气,对他意味深长地道:“岳明辉,有的是人排着队想懂你,还轮不到我。”
没等岳明辉反应,对方便结束了这次通话。
岳明辉无措地摘下耳机,一扭头,对上了李英超有点担忧的眼神。他带着些迷茫“啊”了一声,像是解释又像是安慰自己一般地说了句“没事儿”。
李英超于是伸手碰了碰他的脸颊,仿佛找到了些真实感似的,又去抓他的手,手指灵巧地钻进他的手里,挠他的手心。
岳明辉心里一痒,低头盯了一会儿小家伙明显是为了安慰他的那只手,他现在还没反应过来李振洋最后那句话的意思,乱成浆糊的脑袋里只能捋清楚一个事实。
朱星杰说的话没让他有什么感觉,但李振洋的态度却是让他油然而生一股危机感。
“超儿啊。”他用另一只手摸自己的耳钉,喃喃道,“他好像,不想跟我玩了。”
从挂了电话岳明辉心里就一直乱七八糟的,李英超在他耳边嘟嘟囔囔开导了半天他也没听进去,最后还是草草地吃了点披萨,就把小孩送回家了。
岳明辉倒没有直接回家。他把车开到了李振洋家楼下,坐在车里头捧着那个粉色的小盒子冥思苦想,试图想起来自己一个月前到底做了什么惹毛了这位祖宗。
他俩上次见面还是岳明辉生日前后,那会儿李振洋刚从美国的MLB现场当完嘉宾回来,大早上的直接敲门进了岳明辉家,随便洗了个澡冲进岳明辉卧室倒头就睡,岳明辉问啥他也不搭腔。
岳明辉陪着躺了一会儿,实在是睡不着,拿手机静音看了会儿球赛,看时间快到中午了就下楼给李振洋买吃的,他记得李振洋最爱吃隔壁街角那家小馄饨,说是老家的味道。
他拎着馄饨打开家门的时候正碰上李振洋坐在沙发上揉眼睛,他打眼看过去,李振洋本来就睡肿了的眼睛这会儿更肿了,眼角和鼻头都泛着红,抬起头看他的时候还带着点无助,在看到他手里拎着的馄饨后才撇了撇嘴,移开了眼睛。
岳明辉把小馄饨放到茶几上,蹲在李振洋身前问他:“怎么了?洋洋一觉起来变成小哭包了?”
“我以为……”李振洋嘴撅得老高,以为了半天还是没往下说,只是伸手去拉他,“你起开,别在这蹲着。”
岳明辉顺着李振洋的劲儿站起身,坐到他边上,一边给他拆餐盒一边好声好气儿地问:“给哥哥讲讲呗?受什么委屈啦?”
“没啥大事儿,我的舞台被MLB取消了,秀没走成。”李振洋把餐盒拖到自己面前,拿小勺喝了口汤,又从塑料袋里找出岳明辉单独给他装的胡椒粉一口气倒了进去搅,嘴角向下撇着,“不怪他们,是我运气不好,赶上雷雨天气。”
岳明辉知道,MLB邀请李振洋作为中国区首席体验官去参加全明星开幕式还许诺给他搭临时秀台的时候,李振洋乐得跟他念叨了好长时间,这会儿被迫取消了他心里肯定不好受,便伸手去揉李振洋的头发,柔声细语地哄他:“洋洋的秀没走成是他们的损失。”想了想又说,“也是本来要成为洋洋粉丝的那群美国小姑娘的损失。”
“嘁,去你的。”李振洋被他逗得乐了一下,“我一个小模特儿,又不是人气爱豆当红小生,要什么粉丝。”他一口吞了一整只小馄饨进去,享受地眯了眯眼,又说,“我只是……很喜欢T台,喜欢在万众瞩目下走路的感觉。”
“你在哪儿走路都是万众瞩目的,洋洋。”岳明辉坐在边上,拄着下巴专注地看他染上辣油的嫣红嘴唇,“没有人会不喜欢你。”
“是么……”李振洋若有所思地应着,又夹起一枚小馄饨,用勺子接着送到岳明辉嘴边上,“老岳,你快吃,我吃累了。”
是这儿么?应该不是吧。
岳明辉坐在车里摇了摇头,这会儿他应该是把李振洋哄好了的,后来那人明明颇有兴致地拉着他在床上胡作非为了一整天,走的时候还是笑嘻嘻的,应该不是这会儿。
那是后来?
岳明辉想着——后来他们再见面的时候应该就是生日前一天了吧?
岳家老爷子给岳明辉安排了生日家宴,所以他那群狐朋狗友的庆祝活动就提前到了头一天晚上。
这几年岳氏的规模疯狂扩张,想私下认识岳明辉这位未来接班人的人确实不少,朱星杰进生意场比较早,最善交际识人,人脉又广,每年都帮岳明辉把生日张罗得热闹又尽兴,岳明辉也就放心交给他去做了。
他这个小圈子的京城少爷们出去玩一向有个不成文的规律——不管是喝酒唱K,还是出国度假,人人身边都带着个伴儿,从十七八线的小明星,到颇有姿色的网红,再到刚毕业的小模特儿,大部分人身边都没个固定的搭,腻了就换。
只有岳明辉是个例外——自从他第一次在酒吧碰到他所谓的“soulmate”李振洋以后,身边和床上就没再换过人。
这么一晃三四年,虽说谁都没往进一步打算,但有岳明辉的地方大多数时候就有李振洋,这是他们那一圈朋友心里门儿清的。俩人都是祖宗脾气,犟起来谁都拉不住谁,但就算吵翻了天也不见分开,如此说,倒也不怪朱星杰他们误解了。
岳明辉还记得那天自己收拾好以后提前了半个小时开车到李振洋家楼下等他,结果左等右等都不见人影,打电话催了好几次,那人才懒洋洋地回了一句下楼了,岳明辉收到消息再抬头,看到的就是穿着合身的豆绿色绸面衬衫和简单的黑裤短靴朝他走来的大模。
岳明辉忍不住把头探出车窗,吹了声轻佻的口哨,惹得李振洋打开车门上来前还白了他一眼,嘟囔了一句:“哪来的老流氓。”
岳明辉在门口停了车,把车钥匙甩给门童,就搭着李振洋的腰进了门。等在门口的酒吧经理看到岳明辉眼睛就是一亮,迎上来:“岳少可真是好久没来咱们这了!”
岳明辉回了个礼貌的微笑:“最近忙。他们人呢?”
经理在前面带路:“这边,还是老位置。”
朱星杰攒的局儿照例玩得很疯,远远地就能听到那边起哄的声音。他知道岳明辉爱热闹,要是整间酒吧一起包下来反而玩得不尽兴,便干脆只是把最大的几个卡座订了下来。
岳明辉走过去,朱星杰把最中间的位置让出来给他和李振洋,朝他们招手。
“玩什么呢?”岳明辉点头和几个兄弟打招呼,随口问道。
“卡缝。”一个人答道,“岳哥来一个?现在是15到25了。”
岳明辉扭头看一眼李振洋,笑了一下,说:“21吧。”
那人怀里搂着的小模特惊讶地叫了声:“中了!”
于是就有人起哄:“你们就是骗岳哥喝酒呢!谁不知道咱们李大模特生日4月21,岳哥每次都猜21啊,还给出这么个数!”
坐庄家的那个小模特看着眼生,应该是第一次和他们出来,看起来确实不知道,闻言面色通红地道歉:“不好意思,我不知道……”
岳明辉摆手:“害,多大事儿。”他刚坐下就倒了杯酒,一饮而尽,在起哄声中把李振洋拉过来贴了一下他的脸,又扭头去安慰那个小模特,“就在座的这几个,每次都拿这事坑我,不坑个十几杯不收手,也没见他们觉得不好意思呢!”
小模特怯怯地看一眼李振洋,又看岳明辉,灯光昏暗,他看不清这俩人的表情,但他还是又冲着李振洋点了点头。
李振洋朝那个小模特轻扯嘴角笑了一下,自己也倒了杯酒,拿在手里小口小口地喝着。
下一轮卡缝紧接着开始了,轮到岳明辉坐庄。他往身后的沙发上一靠,懒懒地道:“20到50。”
第一个人忙道:“不是吧岳哥,还老样子?那我22!”
岳明辉似笑非笑地看过去一眼:“22到50。”
卡缝的庄家需要自己想出一个数字,如果其他人能把范围缩到他这个数字的两边, 比如庄家出21,其他人卡出20到22,就是庄家输,但如果其他人直接踩到了数字上,就是踩到的人输。这游戏虽然简单,但适合热场,喝酒节奏也慢,总被岳明辉他们用来当开场热身。
这人没卡缝成功,连范围都没缩小多少,一时间有些臊得慌,尴尬地笑了笑:“岳哥你变了,你学精了。”
李振洋闻言在边上轻轻地笑了一声。
岳明辉坐得近,听到笑声扭头眯着眼睛凑过去,盯着李振洋的脸看:“笑什么呢洋洋?”
李振洋声音里带着点暖意:“笑你,这都好几年了,套路还是这么单纯。”
岳明辉摸摸鼻子:“很好猜吗?”
李振洋点头:“第一次用,但很好猜。”
果然,到了一个他们共同的朋友时,那人福至心灵,突然问道:“洋洋你是不是94年的?”
李振洋闷笑了两声,点点头。
那人乐了:“那我28。”
岳明辉的脸就黑了,咬牙切齿道:“24到28。”
下一个人也不负所托,出了个26。
岳明辉在起哄声中又拿起了酒。
卡缝成功的那个人赢了一局,有些上头,笑着说:“出题答题全绕着大模特,岳少怎么像个恋爱脑啊!”
这话说出来,全桌的人都有些尴尬,不知道怎么接。
身边带着的伴儿算不上恋爱对象,这是他们全都默认的。就算岳明辉带着李振洋带了这么久,也没听说他们确定关系,说到底也就是个伴儿,用恋爱脑来形容实在是有点不尴不尬的。
这人自知失言,但这会儿道歉更是没什么正当名头,只好不做声了。
岳明辉笑着转移话题:“真这么好猜吗?那我还是得喝了。”
他端起自己面前的杯子,却被边上的李振洋按住了手,从他手里抢走了杯,一饮而尽。岳明辉有些惊讶,但还是伸手帮李振洋抹了一把唇边上的酒沫。
便有人说:“果然还是李大模特疼岳少啊,这才第二杯就要替。”
李振洋笑得找不出一点破绽:“我是岳少带来的伴儿,替他挡酒不是天经地义的?”
其他人哄笑成一团,催着开始下一轮,但岳明辉在人群的中心,定定地看向李振洋的脸。
李振洋在笑,但是李振洋在不高兴。
原因很好猜,想来想去也就是那句“恋爱脑”。李振洋一直对他们的玩伴关系清清楚楚,李振洋可能……不喜欢用恋爱来定义他们。
岳明辉垂下眼皮,心里也跟着泛起酸酸麻麻的一片来。
趁着其他人嚷嚷着开始下一轮,岳明辉拍拍手:“卡缝节奏太慢了,来来来,梦幻炸金花,谁怂谁自己罚酒啊。”
于是朱星杰从桌子下面抽出一副扑克开了,张罗着给他们发牌。
第一轮牌发下来,朱星杰坐庄开了个底牌,岳明辉懒懒地扫了一眼手里的,道:“三杯。”
李振洋闻言颇有些意外地看向岳明辉:“上来就压三杯?牌很好?”
岳明辉笑了一下:“烂透了。”
不出所料,对岳明辉的奇差牌运颇有信心的朱星杰开了岳明辉的牌,岳少自罚三杯。
李振洋懒懒地伸手去拿岳明辉的酒杯,被他拍开:“我自己来。”
于是在全座的叫好声中,岳明辉仰着头,面不改色地把面前的三杯酒灌进了肚子里。
但第二轮开始,岳明辉又压了三杯。
这下李振洋可算是看出来了,小岳总又开始跟自己较劲了。他颇为无言地看了一会儿,直到岳明辉压下第三轮三杯的时候才说:“明天你还得回家见你爸,少喝点。”
岳明辉喝得急,第二轮和刚进来时喝的还不是同一种酒,这会儿已经有点上头了。他有些失焦的目光从李振洋身上扫过去,又看向桌面,一拍手:“三杯。”
李振洋:“……”
关于生日前的那个晚上,岳明辉最后的记忆就停留在这里,他甚至不记得自己后来是怎么回到家的。
但第二天他确实是被宿醉折磨得半死不活,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连头发都没好好打理就打车往岳家的房子赶,最后还被岳老爷子带进书房里狠狠骂了一顿。
岳明辉有些头疼地揉揉太阳穴。
所以后来是发生了什么,让李振洋一个月不爱搭理他?
岳明辉从车窗里抬起头去看李振洋家的窗户,那里窗帘紧闭,房子的主人应该还在床上呼呼大睡,倒时差。
岳明辉又想起朱星杰说李振洋在国外时身边牵着的那个外国人。他也在那窗帘后面吗?
岳明辉又点了一支烟。
手机响了,是李振洋的微信消息,岳明辉忙点开。
“刚接了个活,帮认识的设计师救场,明天去巴黎彩排,你们好好玩,不用给我留位置。”
岳明辉下意识心头一紧,脑子里又是那个外国男人的身影,没头没脑地问道:“哪个设计师?”
李振洋果然也被他突如其来的刨根问底无语到了,只回了个:“?”
岳明辉捏了捏鼻梁,打字道:“没事,这几天没睡好,脑袋不太好用。”
他想了想,又问:“哪天的秀?结束了我去接你吧。”
岳明辉以前也闲得无聊去秀场接过李振洋,看他带着还来不及卸掉的妆发走向自己,气势冷冽,所到之处总是能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
岳明辉很喜欢那种感觉。
每次看着这样的李振洋向他走过来时,他就觉得自己像是蓬莱仙山上的扶桑树,而李振洋是归巢的金乌。
李振洋这次却是没有痛快地应下他,只是颇有些冷淡地回了句:“再说吧。”
岳明辉觉得……岳明辉啥都不觉得了,他现在很绝望。
小岳总实在是有点心情受挫,他在李振洋楼下吸完了两根烟,才发动了车子回自己家去了。
不告诉他场次,他总得自己去查的。于是岳明辉又打了朱星杰的电话:“嘛儿呢?”
“去机场接朋友,啥事啊?”
岳明辉哭笑不得:“我们交际花杰哥,有空的时候帮我查个东西。”
“查什么?李大模特那个外国新欢?”
“去你的……”岳明辉啐了他一口,“洋洋说接了个救场的活,帮一个关系很好的设计师,明天就要去巴黎彩排。”
“不是吧大哥,你在吃一个设计师的飞醋?”朱星杰显得不敢置信。
“再贫?再贫你就要失去我了。”岳明辉心情不美丽,连带着朱星杰开的玩笑都让他更郁闷,“你帮我查查秀在哪天,我去接他。”
“成,查完我告诉你。”朱星杰察觉到岳明辉情绪不对,也不开玩笑了,“出去玩的事再等等吧?等你这边解决了再说?”
“嗯……”岳明辉声音闷闷的,“谢了兄弟。”
“小事儿,你能好好的就行。”
临挂电话的时候,岳明辉又想起来件事,忙道:“等会儿,还有个事。”
“嗯?怎么了?”
“就上个月,我过生日那个局儿。”岳明辉有些尴尬,“你记不记得后来我喝多了做过什么特别的事?或者跟洋洋说过什么话?”
“别难为人了成吗大哥?”朱星杰哭笑不得,“你后来喝多了搂着李振洋在那小声嘟嘟囔囔的,谁知道你说啥了啊?你是不是真给人惹急了啊?”
岳明辉挠了挠鼻子:“嗯……估计是。”
朱星杰语塞:“这……唉,我帮你问问看那天坐你边上的,要是有消息就跟你说。”
“嗯……”
该交代的交代出去了,岳明辉终于长出了口气,躺在床上放空。
要在出国前把手里的项目安排好,看来这几天有得忙了。
那场秀的当天,岳明辉掐着李振洋应该起床的时间又打了个电话过去。
李振洋接的时候语气很正常,像是早就醒了:“有事?”
岳明辉不知道为什么凭空生出些心虚来,道:“就……祝你走秀顺利。”
“……好。”岳明辉这么正经地一祝福,李振洋也被弄懵了。
岳明辉又说:“秀结束了我去接你,好吗?”
李振洋沉默了会儿,才道:“不用了,我约了人,你来了也见不到我。”
岳明辉心里头生出一股烦躁来,不是对李振洋,而是对他这几天一直假想出来的那个不知道到底存不存在的另一个人:“约了谁?”
李振洋又是沉默,半晌,他道:“我不想再等你了。”说完便结束了通话。
机票是朱星杰告诉了岳明辉时间的当天就定好的,岳明辉紧赶慢赶,把能安排出去的事情都提前安排好了,又跟家里老头子服了软,说实在是有急事出国一趟,让老头帮他看着点手里的人,这才成功地赶上了这一天。
但去机场的路上,他又接到了一通陌生电话。
“是岳少吗?”对面人嗓音柔婉,这声音他听过,但应该不熟。
岳明辉:“嗯,现在有点忙,你是?”
那人的语气显得有些紧张:“我是张臾……可能您不记得了,您生日宴上我们见过。”
岳明辉想起来了,这是那天开场坐庄卡缝的那个小模特,他一个朋友带去的。
他声音稍微温和了些:“嗯,我记得你。有什么事吗?”
小模特道:“杰哥联系我说你想知道那天后来的事……我坐在你们边上,听到了一些,就给你打过来了……你现在在忙吗?”
岳明辉看了一眼车载导航的界面,离机场还远,便道:“没事,你说。”
“那天你后来喝多了,然后洋哥就让你别喝了,你不听……洋哥就,好像有点生气,说他知道没资格管你……”
李振洋每次不如意了就爱阴阳怪气,岳明辉和他这几年没少互相呛声,但这会儿从别人嘴里听着就挺不是滋味的。他掐了一下鼻梁,道:“那是他的气话。”
“嗯……”小模特应着,又说,“您当时说他有资格,最有资格,然后……”
岳明辉猜自己当时估计是借着酒劲儿亲上去了,也不难为人,道:“这段跳过,后面还说什么了?”
小模特停顿了一下,才怯怯地开口:“你说……要带他回家见家里人。”
岳明辉一个拐弯,停在边上的应急车道上,陷入了沉默。
这几年他确实偶尔——也算不上偶尔,只能说是越来越频繁地,想要把李振洋带给身边的人看。
岳明辉从小就爱把最宝贝的东西藏起来。爷爷送的象棋,妈妈送的手表,同桌给的橡皮……甚至是家里阁楼上看日出的风景,他都喜欢偷偷地看。那些是他在这世上觉得最好的东西,他甚至不能忍受别人的任何评论。
但李振洋不一样。
李振洋像是一块价值连城的宝物,岳明辉拿来揣在怀里,顶在头上,捧在手里,怎么都觉得不对味儿。他想拉着这个人给所有人看——看,这世上还有这么棒的人,他懂我,他陪着我,他是我的。
他想听到评价,他想听到别人都说李振洋是最好的,都说他们相配。
他慢慢地、不可避免地、在一次次挣扎中意识到,这种情绪叫占有欲。
岳明辉以为只要足够久,这种情绪就能在心里找到适合的位置,安静地蜷缩下去,把自己埋葬起来,却没想自己早就露出了马脚,在酒后拉着他最怕失去的那个人,说出了真心话。
漫长的沉默中,他叹了口气,再开口时语气中带了些动摇:“那他呢?什么反应?”
小模特终于等到他说话,道:“洋哥看起来挺惊讶的……然后就再也没说话,后来还是杰哥喊代驾送您回去的,洋哥自己打的车。”
“嗯……”岳明辉又不说话了。
小模特在那边踌躇半晌,又开口了:“岳总,我们这些……虽然在你们看来可能挺好摆布的。但是我说句实话,希望您担待……如果要讲真情,整个屋子里都不一定有人想搭上一辈子。”
岳明辉最后只是说:“我知道了,谢谢你。”他想了想,补充道,“你那天是跟着林清去的吧?跟他说,我欠他个人情。”
岳家小少爷欠下的人情,一般人要不来。小模特这么一传话,就是在林家立了功,至少在他陪着林少爷期间,日子会更好过些。
小模特千恩万谢了一番,终于把电话挂断了。
岳明辉向后仰着靠在了座椅上,长出了一口气。
他刚看了时间,如果他现在立刻出发去机场,就还来得及登机,但他暂时不知道该不该动了。
准确来说,他和李振洋的关系,跟其他人眼中的“伴儿”还是不太一样。
李振洋不缺钱,不缺资源,也很少收他送的贵重物品,甚至还会经常从国外带些小东西送给他。
就是这些不太一样的细节,一点一点地把岳明辉体内名为占有的怪物养大,给了他一种似乎能够再进一步的错觉。
但他说出那话以后李振洋的反应,明明白白地拆穿了他的妄想——李振洋在疏远他,而且已经贯彻执行了一个月了。
岳明辉下意识伸手去摸了摸自己的耳垂,上面戴着李振洋送的耳钉。
他不是接金乌回家的扶桑树,他是映在窗上试图触摸猫咪的月亮,猫跳下窗子,就只剩他孤单地亮着。
岳明辉极缓慢地抽了一支烟,期间给了自己无数个理由开车继续去机场。最后,他自暴自弃地一口把烟抽到了头,笑道:“行吧,就当去领死刑通知单,这玩意别人代领不了。”
那班飞机终究还是没赶上。
岳明辉改签了最近的一班,坐在机场里等,在这期间,李振洋再没有发来消息,应该是在忙着做妆发换衣服。
岳明辉过安检时算了一下时间,发现自己到那边是赶不上秀散场了,便又托人去打听这次秀中国模特们下榻的酒店和房间,心中暗自庆幸——还好李振洋说不等他,跟别人有了约,不然这一改航班,又要耽误几个小时过去了。
他呼噜了一把自己的头发,强打起精神,把公司那边发过来的文件又看了几遍,期间还联系小秘书下发了新的通知,让自己忙得没空去想李振洋,才终于浑浑噩噩地挨到了飞机起飞。
等他按照别人发来的酒店地址找过去的时候,已经是那场秀结束后的第七个小时了。
岳明辉站在酒店门口,给李振洋发消息:“我到你住的地方楼下了,要一起吃饭吗?”
巴黎下着轻薄如雾的小雨,岳明辉站了一会儿,只觉得外套外面落了一层薄薄的水汽,还怪冷的,但李振洋始终没有回复他。
岳明辉秉承着早领好人卡早超生的原则,打了个微信电话过去,漫长的铃声后,却又是通话超时的通知。
岳明辉叹了口气,认命地接着等。
他印象中的巴黎总是下雨,带着朦胧优雅的湿润,就像是几年前撞进他眼里,从此扎根的李振洋。
李振洋适合雨,也适合这座城市。
岳明辉伸出手去抓,但那雨太细太轻,落在他温热的手上便蒸发掉了。岳明辉抓了半晌,手心还是空的,他便盯着自己的手心,发起了呆。
直到酒店中走出一个高挑的东方面孔,他才稍微来了点精神——这人他单方面见过,经常和李振洋走同一场秀。
他忙拉住那人,出示了自己的身份证明,打听到了李振洋的房间号码。
那位模特倒也没有为难他,甚至还帮他指了电梯的位置,只是他转身前,那人嘟嘟囔囔地说了句:“洋在结束后没有走,说要等人,不知道现在回来了没……”
岳明辉当场就傻了。
还好老天似乎没有和他开太大的玩笑,岳明辉站在李振洋门口按响第二次门铃的时候,房门就被打开了。
开门的是一个金发绿眼的高大外国男人。
金发,绿眼。
很绿。
岳明辉呆站在走廊里,觉得老天爷对着他能开出来的最大玩笑也莫过于此了。
呆愣间,屋内传来李振洋的声音,岳明辉听到他的大模特用带着鼻音的慵懒嗓音朝着门口这人说了句话,是法语,好像是在问是谁敲的门。
岳明辉盯着那个在自己想象中存在了许久,而如今活生生站在眼前的人,满脑子都是朱星杰之前的话。
他的大模特,好像找男朋友了。
岳明辉脑袋里嗡嗡作响,几乎顾不上风度地推开了堵在门口的外国男人,惹得对方发出一声不满的“啧”,但不知为何,那人甚至没有伸手拦他,就任他这样冲进了屋子里。
李振洋坐在床上,看起来刚洗完澡,头发还湿着,之前见面时还是深蓝的头发这会儿黑得像墨,衬得李振洋的脸色苍白得有些吓人。
李振洋手里拿着毛巾,听到声音抬起头来看,对上岳明辉,原本柔和的脸色瞬间阴了下来。他一言不发地起身,把毛巾扔在床上,走到沙发边坐下,只留给岳明辉一个侧影。
刚刚给岳明辉开门的外国男人这时走了过来,一只手拄在沙发扶手上,另一只去摸了摸李振洋的额头,用法语问了些什么。
李振洋抬头朝那个男人又是温和地一笑,也回了句法语。这次岳明辉听懂了,他说的是谢谢。
外国男人转身出去了,走时还帮忙带上了门。
于是屋子里一时间陷入了安静,没有人说话。
屋内的窗子原本是虚掩着,这会儿却来了一阵风,微冷又潮湿,把窗户撬开一个缝钻了进来。岳明辉盯着李振洋的侧脸,看到他的后颈上被那凉风激起了一层薄薄的鸡皮疙瘩。
岳明辉叹了口气,走上去关了窗子,又拉上窗帘挡住了巴黎的夜色。
他回过头来,看到李振洋正斜靠在沙发上,伸手去点一支细长的女士烟。
微甜带着薄荷香气的味道轻巧地蹿进岳明辉的鼻腔,让他被蛊惑般靠过去,弯下腰,一只手搭在沙发上,以半搂住李振洋的姿势把唇凑上前去,想像以前那样缱绻地从他的大模特口中渡一口烟来。
李振洋恍惚了一瞬,便极轻的皱了一下眉,侧过头去躲开了岳明辉的讨吻。他吐了嘴里的烟,语气凉凉地开口:“岳总千里迢迢来巴黎找我,就是为了和我亲热?”
其实这话不该问的。岳明辉哪次出国找他不是为了亲热?
岳明辉探了个空,僵在那个尴尬的姿势,有些郁闷地叹了口气。他收回手,在李振洋跟前蹲下,说:“洋洋,咱们好好聊聊。”
李振洋挑眉,看着岳明辉,示意他继续说。
岳明辉满肚子的话一时间捋不到头,到嘴边的话转了一圈,最后想起刚才开门的外国男人,鬼使神差地选了个最差的开头:“洋洋,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李振洋听闻这话,原本冷淡的神色又复杂地变了变,他问:“什么意思?”
岳明辉在之前搞项目谈不下那块地的时候都没有这么焦虑过,他显得拘谨,又怕自己说错什么磕磕巴巴地我了一会儿,最后说:“要是你喜欢别人了,咱俩就不能这样了。”
李振洋的表情在那一瞬间显得有些迷茫,他困惑地看了一会儿岳明辉,轻轻地皱起了眉头,想知道面前这人在想什么。但岳明辉说这话的时候头实在是低到膝盖上去了,李振洋看不到他的表情。
两个人一时间都拿不准对方的心思,沉默地陷入了僵持。
直到李大模特又是一个激灵,扭头打了个小喷嚏。
李振洋打喷嚏的时候很有意思,小腿总是会无意识地抬起来,向前踢一下,岳明辉每次看着都觉得他像是什么没进化好的小动物。
但这会儿,岳明辉就在他膝盖前蹲着,李振洋这一个喷嚏,岳明辉就被实实在在地踹了一脚,一个没蹲稳,朝后坐了个屁股蹲。
于是俩人都被这喷嚏给打愣了。
他俩对视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李振洋没忍住,看着坐在地上发愣的小岳总,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岳明辉看他终于笑了,就也跟着笑,顺杆儿往上爬,作势扶着腰哎呦哎哟地说摔坏了。
李振洋的笑稍稍收敛了些,阴阳怪气地开口道:“你怎么不真摔坏呢?省得你小岳总天天出去勾三搭四换着花样地钓小男孩。”
小岳总一愣:“我勾三搭四?我钓啥小男孩了?”
李振洋把茶几上的手机拿起来,看都不看地把那些未接电话和未读消息点掉了,然后又找到岳明辉的朋友圈。
岳明辉最新的一条朋友圈是之前陪李英超去健身房的时候拍的,小孩穿着运动背心,亲昵地用脑袋去蹭岳明辉的颈窝,笑得灿烂无比,岳明辉就顺着他,拿出手机来拍下来了。
这张照片明显是早就点开过的,李振洋点的时候甚至不需要加载,直接就放大成了全屏。
李振洋凉飕飕地评价:“眼光不错,挺好看的。”他想了想,又说,“小岳总果然换口味了,现在喜欢乖的。”
岳明辉从地上一骨碌爬起来,凑到李振洋跟前去看,看完便笑了:“这就是个爱撒娇的小弟弟,洋洋你别多想。”
李振洋闻言又是一个挑眉:“是么?我怎么记得你刚认识的时候也喊我弟弟?”
岳明辉:“哎……那哪能一样啊?”
他还没接着解释,就听李振洋补充道:“在床上的时候也爱这么喊。”
岳明辉:“……”
两人诡异地僵持着,跟之前的很多次吵架一样,谁都不说话,但气氛却比岳明辉刚进门时轻松了许多。
岳明辉跟李振洋对峙着,心却慢慢安定下来。
他不怕李振洋和他生气,和他吃醋,和他吵。他只怕他冷着他,然后去找别人。
李振洋不是他的“伴儿”。他怕李振洋离开,怕得快要死了。
岳明辉的眼神在李振洋脸上又是认真地看了会儿,才迟钝地发现李振洋苍白的脸上透着不自然的红,他后知后觉地想起刚才出门前那个外国男人伸手摸李振洋额头的样子。
岳明辉心里一紧,也伸手去探李振洋的头,李振洋往后想躲,却被岳明辉拉了回来,摸了个正着。
额头滚烫,手却是冰凉。
岳明辉叹了口气:“怎么发烧了还有精力闹脾气?”
窗外的雨稍微大了些,打在窗户上,适时地刷了一波存在感。岳明辉想起上楼前遇到的那位中国模特,他说李振洋在秀结束后还等在秀场门口。
也许……那根本不是什么跟其他人约好了的约会。
岳明辉心里塌了一块,轻轻地用下巴蹭了蹭李振洋的头发,小声说:“对不起。”
这似乎是第一次,岳明辉在他们吵架时认认真真地服软道歉。
李振洋僵了一瞬,很快便从他怀里出来,撇了撇嘴,才说:“不用,不是等你等的,我下了秀就回来了,就是天有点冷。”
岳明辉见他不想说,便也不继续问了。他使了使劲,把李振洋从沙发上拉起来,连搂带拽地送到床边上坐下,又去浴室里找了酒店的吹风机出来。
他进门时李振洋刚洗完澡,这会儿头发还是潮湿的,他刚才那么一蹭,就能感觉到又凉又湿。
李振洋还想继续跟他冷嘲热讽几句,但岳明辉已经把吹风机插在床头的插座上,开了暖风给他细细地吹了。
暖烘烘的风吹到脑袋上,李振洋有什么狠话都说不出来了,他便纵着自己闭上眼睛,就着发烧的眩晕感安静下来,任岳明辉摆布。
岳明辉的手轻轻穿过李振洋的发丝,那不自然的黑发看起来是染的,太浓重的黑,便把李振洋衬得很是病态。
他小声地问:“怎么把头发染了?”
李振洋不说话,还是闭着眼睛。
小岳总平常懒人一个,自己的头发打理起来都嫌麻烦,这会儿难得伺候别人一次,又是生病中的李振洋,他动作轻得像是怕把人碰碎了。
李振洋的发丝软而细,岳明辉开着最小的暖风,慢慢地烘着,直到手都酸了,才把吹风机放下,伸手去把吹好的头发捋顺。
他蹲下身来看李振洋,李振洋便也睁开眼睛对上他。
大概是这暖风真得很舒服,把李振洋从里到外都烘得暖了起来。他看起来有些困,睁开眼睛时还有点懵,整个人透出一股柔和来。因为发烧缺水的缘故,他饱满的嘴唇上起了皮,让平常盛气凌人的大模特这会儿看起来有一点可怜。
岳明辉心软得不像话,想起来李振洋的口袋里总是随身带着唇膏,便去门口挂着的大衣里摸。
李振洋穿的大衣从里到外都湿透了,就刚才那种小雨,不站个几个小时实在是达不到这个效果,岳明辉手伸过去,就轻轻地叹了口气。
在李振洋大衣的一边口袋里,岳明辉摸到了一颗松果。
他看着手中的松果,眼神柔和,几乎能想象到一边跟他赌气一边站在雨中的那个人,嘴里骂骂咧咧地和路过的松鼠抢粮食的样子。
李振洋大部分时候都像只矜贵的豹子,但偶尔,在其他人注意不到的地方,他会露出暖烘烘的皮毛,露出一种只有岳明辉能察觉到的、毛茸茸的小动物的天性来。
岳明辉被自己的想象逗笑了,把松果又塞回了李振洋的大衣口袋里,从另一侧摸出了润唇膏。
岳明辉自己平时过得糙,自然没做过给人涂唇膏这种事。他拿着那管唇膏小心翼翼地涂了半天,还是涂得嘴唇下巴哪儿都是。
有点洁癖的李大模特这次却没有躲他,只是盯着他看,眼里有一丝新奇。
两人之前见面的时候,总是随便聊一聊最近发生的事,聊着聊着就滚到床上去了。小岳总一向活得肆意潇洒无牵无挂,能出门给他买馄饨都是最近这一两年的事,哪儿为他做过吹头发涂唇膏这些温情又生活化的事。
岳明辉认真地涂着唇膏,李振洋就呆呆地看着他。看了半天,从眼睛里头啪嗒掉下来一大滴眼泪。
岳明辉的手正抵在李振洋的下巴上试图擦掉那些涂到外面的唇膏,这一滴泪带着发烧的温度,滚烫地落在他手背上,烫得岳明辉心头一颤。
等他抬起眼去看的时候,李振洋已经倔强地闭上了眼。他整个人向后撤了一段距离,便钻进被窝里背对着岳明辉躺下了,留下一个固执的背影。
岳明辉伸手把那一滴泪轻轻地擦去,叹了口气,问他:“吃药了吗?”
李振洋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来:“Ellison已经让我吃过了。”
岳明辉想这大概就是刚才在房间里的那个男人,于是颇为在意地又多了句嘴:“他是?”
事实证明,多的这句嘴确实有点多余。李振洋闻言又开始没好气地道:“我的设计师朋友。小岳总,你准备在我床边站一晚上?守灵呢?”
岳明辉终于得了句准话,这会儿心里头全是舒坦,也不在意李振洋后面嘲讽的话,覆身上去把头抵在李振洋的后脑勺蹭了蹭:“我洗个澡去,先睡吧洋洋。”
“嗯。”李振洋被他蹭了几下,刚才扬起来的声音又闷了进去,他抱着被子,轻轻地说,“晚安,岳明辉。”
岳明辉洗完澡出来的时候,李振洋已经睡着了,大概是吃的药好用,或者是吹风机的功劳,他睡得很熟。
岳明辉爬上床去,在李振洋身边躺下,中间隔了段距离,怕把人吵醒。
却在他躺下长舒一口气时,睡在那边的大模特嘟嘟囔囔地转了个身,滚到了他身边。
岳明辉哭笑不得,以为李振洋在装睡,轻轻喊他:“洋洋?”
李振洋又嘀嘀咕咕了几句,颠三倒四的,岳明辉听不懂,想来是梦话了。
他把头抵在李振洋的额头上试了试,烧已经退了些,但这人的手脚还是凉的,于是岳明辉把李振洋的脚夹在腿窝里,又握了他的手,挑了个两个人都不难受的姿势躺稳了。
李振洋的手脚都被制住,便没有再乱动了,睡得很是安静。额前墨黑色的刘海斜斜地向下垂着,露出难得舒展的眉眼来。
岳明辉又感受到那种奇怪的、类似于占有欲的悸动了。他轻轻地叹了一声,在李振洋鼻尖上落下一个吻,然后抵着他的头睡去了。
飞巴黎的路上岳明辉一点都没睡,到了之后又没少折腾,于是这第一个晚上他的时差倒不过来,自己也不知道睡了多久。
直到感觉身边的人在动,岳明辉才被迫从梦中抽离,睁开眼睛,就对上李振洋冷冰冰的一双眼。
得,辛辛苦苦一整晚,一觉回到解放前。
果然,李振洋见岳明辉睁开眼睛,便来了句:“我让你上床睡了?”
岳明辉哭笑不得:“李振洋小朋友,你发烧还带失忆功能的?”
李振洋不说话。
岳明辉哪儿能猜不到他啊。这人就是一觉起来觉得昨晚太主动太好哄了,露了怯,所以这会儿开始耍赖概不承认了。
说白了就是,还得接着哄。
果不其然,李振洋憋了半天,蹦出来一句:“要你管?”
岳明辉凑过去:“我不管你谁管啊?还生气呢?”
李振洋便又退了一点:“没。”
岳明辉拐了几个弯,想起来过来之前接到的小模特的电话,只好叹了口气,道:“我知道,生日之前那天喝多了说错话,把你吓跑了。我后来断片儿了,所以也没能及时跟你解释……”
李振洋盯着他,脸色差得不行:“解释什么?你说着玩儿,让我别当真?”
“我说的是认真的。”岳明辉看向他,“但你不用觉得有负担特意疏远我……如果你不愿意,咱们就还像之前那样就好,行吗?”
岳明辉以为李振洋听完这话会显得如释重负,但事实上,从他说完,李振洋拧着的眉头就没有松开过。
良久,李振洋问他:“你断片儿了,所以你怎么知道那天说了什么的?”
岳明辉有些尴尬:“就那天咱们边上那个小模特,我托星杰帮我问了一下。”
李振洋挑眉:“哦?他怎么说?”
“他说我那天邀请你跟我回家见家人,还说……”岳明辉一时间语气低沉了些,“他说他们那些人,不愿意谈真感情,不想搭上一辈子。”
岳明辉下意识地从小模特说的“我们”中剔去了李振洋。李振洋和那些“伴儿”从来就不一样。
果然,李振洋听完只是嗤笑一下,似乎不太认同的样子,他眉头已经松开了些,凉嗖嗖地开口:“那大概他说得也不太准确。”
“嗯?”岳明辉疑惑。
“你那天说的是,让我,在第二天,你过生日的时候,陪你回家吃饭。”李振洋一字一顿地道,声音听不出什么感情。
岳明辉愣住了。
他突然有一种,另一种猜测,关于李振洋生气的原因,特别的态度,甚至,关于李振洋突然改变的发色。
他几乎要被这种猜测吓到,但还是强压着这过于强烈的惊喜,哑着嗓子问:“那你……答应了吗?”
李振洋带着点凉意的目光扫过来:“我没有。”
不,他答应了。
岳明辉看着李振洋的眼神,突然庆幸自己能看懂李振洋每一个小表情代表的含义。
他最开始可能是迟疑的,不然不会跟他分开回家……但后来,他一定是想过了,他答应了,甚至为了见他家里人跑去染了头发,然后……
等他的消息,等了他一整天。
岳明辉揉着头回想自己的那天——宿醉到下午惊醒,然后紧赶慢赶地回家,挨老头子的骂,好像跟他以往的每一个生日都没什么不同。
那本来应该是他最特别的生日的。
昨晚他只拉上了客厅那边的窗帘,卧室这边忘了拉,此时窗外的雨已经停了,有阳光洒进来,落在李振洋的黑发上。
岳明辉伸出手去把玩李振洋的发丝,动作小心得像是怕把人烫化了,他问:“为什么突然染黑?我记得你说染了黑色短期内都没法染别的颜色。”
李振洋的头发常年张扬得像孔雀毛,碰到面试和走秀的时候设计师需要他带黑发或是其他什么颜色就用一次性的染发喷雾,用完就洗掉,生活中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张扬的、能驾驭一切造型的大模特李振洋。
岳明辉想起来自己经常半真半假地和他抱怨:“家里老头子保守得像个古董,每次纹了身回去他就说我学坏了,让我不要跟乱七八糟的朋友玩。”
李振洋每次只是听着,不会帮腔,也不反驳他,就笑着做自己的事,就像岳明辉说的那些都没有进他的脑子一样。
而此时,李振洋顶着一头黑发,抬眼看他,道:“造型需要,就染了,不行?”
他不想做“乱七八糟的朋友”,他在很努力地,想得到认可。
岳明辉的眼睛睁久了,有些难受,他垂下眼,酸涩地开口:“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这话没头没尾,但李振洋当然能听懂。
李振洋这次不装傻了:“我给你打电话?然后死皮赖脸地去确认,岳少爷喝醉酒了说带我回家是不是认真的?什么时候接我去见你家人?”
空气安静了一瞬,李振洋平复了一下情绪,才看着岳明辉,一字一句地道:“岳明辉,我是找你,不是傍你。如果你说的话自己都没当真,我就没必要也记着。”
他的大模特。
嘴上说着“我不会再等你了”却在巴黎的雨中固执地站了六个小时等他哄的大模特。
“洋洋,我没想让你傍我。”岳明辉哑着嗓子,喊他的名字,他稍微用力把李振洋拉回来,下巴抵在李振洋的颈窝里,一字一句说得很认真,“我想让你爱我。”
李振洋吸了吸鼻子没说话,只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伸出手去抱他,也把头靠过去。两人在阳光下静静地缠在一起,像是双生的藤蔓。
良久,岳明辉感到肩膀上的湿润——是李振洋的眼泪。
他听见李振洋带着鼻音,极轻极轻地回答他。
“嗯。”
我会爱你。
九月下旬的北京开始褪去夏天的燥热,岳明辉和李振洋刚出机场就接到了朱星杰的电话。
“哪儿呢?”那头的声音迷迷糊糊的,像是刚睡醒。
“说什么废话呢杰少爷?”岳明辉乐了,“你看看时间,跟我昨天发给你的航班落地时间是不是有点像?”
“卧槽!”那头朱星杰猛然惊醒,接着是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声音,“完了完了,昨天喝多了忘订闹钟了,你俩到哪儿了?等我这就开车去啊!”
“得了吧你,等你一路堵着车到,日历都该翻页了。”岳明辉翻了个白眼,伸手去抓了一下李振洋的手——那人正不老实地伸手在他腰上乱捏,“我俩打车回,放了箱子就开车去接上李家那个小崽子,咱直接酒吧见。”
“哎……行。”朱星杰的动作停下来,道,“你这一出去直接玩了快一个月才回来,今天接风宴我可是把能请来的都叫了一遍啊。你倒是聪明,这时候带那小崽子来认人。”
“那肯定啊,虽然他现在不大,但家里的事迟早要开始接手,多个朋友多条路嘛。”岳明辉跟李振洋的手垂在下面你扯我我勾你地打架,惹得路过的一个带小孩的妇人颇为无言地看了一眼,就拉着小孩走了。他笑笑,对着电话说,“不说了啊,我叫车了,你收拾吧。”
挂了电话,他才一把揽过身边的李振洋:“紧张吗,大模特?”
李振洋凉嗖嗖地瞟他一眼:“怎么?我头一次见你那帮朋友?”
“谁跟你说这个了?”岳明辉伸手去拨弄他的刘海,“过几天中秋节,丑媳妇要见公婆了,紧张吗?”
“嗯,紧张。”李振洋面无表情,“紧张得都不准备去了。”
岳明辉:“?”
“我建议你在调戏我之前考虑一下咱俩悬殊的口齿能力。”李振洋咧嘴笑了一下,怎么看怎么嘲讽,“可能在中秋节被逐出家门的小岳总。”
岳明辉耍赖地把人抵在柱子后面,趁着周围没有人,亲了一口,道:“逐出家门就得靠你包养我了……记得我之前和你说过的话吗?今天去别露馅了啊。”
李振洋闻言,眼神柔和下来,也凑上前亲了岳明辉一下:“老岳,你就是个狐狸。”
两人在叫的车上迷迷糊糊地睡了一路,等到了岳明辉家里头,天已经快黑了。李振洋上楼去放行李箱,岳明辉就去车库把车开出来,顺便给李英超打电话。
李振洋上车的时候,正听见岳明辉对着那头:“哎哟行啦宝贝儿你快点的啊,我和你洋哥往那走了。”
李振洋挑了挑眉,抱着胳膊不说话。
岳明辉挂了电话,扭头去看他,没看几眼,副驾驶上的大模特本人就悠悠然地打开车门,换到了后面去。
岳明辉:“……”
那人不仅坐了后面,还开口催他:“怎么还不走?朱星杰不是已经到了吗?”
岳明辉只好收回粘在后视镜上的视线,认命道:“遵命,老板……”
这是李振洋和李英超的第一次照面,岳明辉本来以为按照李振洋那吃飞醋的脾气,气氛会有点僵,但直到李英超打开后车门,坐到李振洋给他空出来的位置上,还从李振洋手里接过一袋小饼干,岳明辉才意识到——
李振洋是怕他们俩大人在前面坐着,小孩自己在后面尴尬。
他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道:“你怎么还挺爱惯孩子的。”
李振洋拿胳膊拄着膝盖看窗外:“没,身上刚好揣了一袋,小孩子口味的,我不爱吃。”
李英超朝他咧嘴露出个大大的笑容:“谢谢洋哥,洋哥你真帅!”
于是李振洋的目光也柔和下来:“嗯,比你岳叔帅。”
岳明辉在前面不乐意地砸吧嘴,提醒道:“差辈儿了啊洋洋。”
三人到酒吧的时候还是上次那个经理来接,对方看了看挎着岳明辉胳膊的李英超,又看了看把手搭在岳明辉肩膀上的李振洋,表情复杂地消化了一会儿,才开口:“来了啊岳少……这边。”
今天来的公子哥儿多,朱星杰干脆订了个大包,岳明辉进去的时候里面已经热火朝天地喝上了。
见他进门,大家纷纷打招呼:“岳少来啦!”
又看他左右各带了一个,便有人发出轻佻的口哨声。
岳明辉把李英超往朱星杰那边带了一下:“这是朱氏的继承人,朱星杰,你喊杰哥就行,这人啥都会,还是个交际花,你有啥不用客气,找他就对了。”
朱星杰哭笑不得:“大少爷,您能不能搞搞清楚,我这么些年天天给你当牛做马,啥都会那是被逼出来的好吗?”
玩笑归玩笑,朱星杰也知道岳明辉是让李英超来认人的,便一把搂住小孩:“走吧小超,岳少的弟弟就是我弟弟,今天哥哥带你去搭桥!”
岳明辉对朱星杰很放心,拉着李振洋找了个沙发坐下,给李振洋倒了杯酒。
李振洋却朝身后人堆那边看了好几眼,回过头来碰上岳明辉的目光,才开口:“小崽子那么丁点儿大,放人堆里都找不着,朱星杰别给带丢了。”
岳明辉哭笑不得。
李振洋这人也就是看着厉害,一身的刺儿扒拉开,下面全是柔软的皮毛。
李振洋被他这么盯着,挑着眉问:“看什么?”
岳明辉:“看你毛茸茸的。”
李振洋:“?”
岳少爷怕不是疯了。
俩人在这习惯性斗嘴,就听身后悉悉邃邃的声音靠近,他们背后的位置坐了两个人,正在聊八卦。
“你看见岳少进来的时候了吗?那个模特搂着他的肩膀,一副作主的样子,传闻不会是真的吧?”
另一个人疑惑:“什么传闻?”
“我听说,岳少一个月前带着他身边那个模特回家了,说那是他男朋友!”
第三道声音插进来:“真的假的?我听说岳氏的那位脾气不太好,而且性格固执守旧,这能忍?”
第一个人开口:“那肯定不能同意啊!听说把岳少打了一顿,还赶出去了,说他要跟那个模特在一起就停了他的卡!”
这说的,绘声绘色,就跟人在现场似的。
于是有人问:“这……那岳少现在岂不是空壳子,就剩个身份是真的了?那模特也愿意跟他?”
“何止愿意跟?最近圈子里都在传,那个模特其实身家很厚的,跟岳少一起也没怎么要过东西,俩人还真是你情我愿的,现在岳少还靠着那模特养着呢!”
于是周围便是一片哗然声,在吵闹的包厢内也有些突兀了,这些人忙发出嘘声,压低了嗓子继续说去了。
李振洋和岳明辉在后面静静地听着,岳明辉笑得嘴都要咧到耳朵上去了。
俩人正乐着,边上坐过来一个人,岳明辉抬起头,看见是之前打过交道的小模特张臾,之前就是他告诉了岳明辉生日前天发生的事。
张臾坐过来,神情还是有些拘谨:“岳少,我听说点事儿……您要不要跟那些人解释一下?”
岳明辉听得正开心呢,小声说:“有什么好解释的?”
张臾惊讶:“您真被家里赶出来了?”
岳明辉:“没啊,不过应该快了,中秋节是个好日子,适合……”他看了一眼李振洋,笑着道,“适合见家长。”
张臾神色复杂地看向李振洋,像是在看一个比他更豁得出去的疯子,有些不解地问岳明辉:“那怎么这些人现在就已经提前开始传了?”
“我找人传的。”岳明辉一脸坦荡地往李振洋肩膀上靠,“也算不上谣言吧,反正迟早要发生的事。”
“可是……为什么?”张臾不解。
“我不爽很久了。那些人叫他‘李大模特’时候的语气。”岳明辉拿起李振洋面前的酒喝了一口,“是时候让大家改个口了。”
确实,他们圈子里的人对所谓的“伴儿”总是带着一种蔑视感。岳明辉喊李振洋“大模特”的时候带着珍重和喜爱,但到了别人嘴里总有一股子阴阳怪气的轻佻,岳明辉听一次烦一次。
见张臾还是没太懂,岳明辉回过头去,对着刚才聊八卦的那群人打招呼:“玩儿着呢?”
这些人聊着聊着被话题主角点了名,一脸尴尬地打招呼:“岳少……洋哥,玩儿着呢,一起吗?”
岳明辉朝着他们摆摆手,转过头来笑得一脸狡黠:“这不就听着舒服多了?洋哥可是我死乞白赖地求来的金主爸爸。”
他说完一脸讨赏的表情凑到李振洋边上,问他:“是吧?洋哥?”
李振洋瞥他一眼,上扬的嘴角暴露了此时大模特还不错的心情。他带着笑意,轻轻地“嗯”了一声。
张臾走的时候,看向李振洋的目光再没有复杂和惊讶,只剩下满满的羡慕。
岳明辉莫名其妙:“他羡慕你干嘛?为什么不羡慕我?”
李振洋挑眉:“羡慕你什么?羡慕你下周就被逐出家门当穷光蛋?”
岳明辉笑开了,像只成了精的狐狸:“羡慕我有你呀。”他没在意周围有什么人,亲昵地凑过去,用鼻尖去蹭李振洋的下巴,轻轻地道,“羡慕我从以后,什么都不怕。”
问题还有很多,但像这次一样,慢慢地,总能有办法解决。
李振洋被岳明辉的眼神看得心头一动,便也伸出手来,把他搂进怀里,轻轻地咬了一下他的耳朵:“我也不怕。”
在那个咬痕下,刻着KtoP的耳钉隐隐反着光,显得月亮上的小猫像是伸了个懒腰。
从此再无独自挂在空中的月,他守着扶桑树,等到了归来的那只金乌。只要他们走得够久,荆棘铺的路也能开出花来。
从此漫长人生,有人一同看路旁花开。
【洋岳】重生后变成了对家男团里的白莲花-01
【文案】
人气小生岳明辉在剧组大巴中遭遇泥石流,重生后在同公司艺人钟皖西身体里醒来,对方网红出身且热爱蹭热度,团内人气最低,公司内人缘最差,睁眼就是负分开局。岳明辉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回来,从此打开新世界大门,队长李振洋突如其来的关心,医院病房半夜的鬼影,表里不一的队友,苗疆神秘的蛊虫……
一个一边负分开局拼事业一边跟着队长学抓鬼的神奇故事,之前坑的两章《鬼赋异禀之舌尖血与贪食蛊》已合并到本文,大概放在第七章以后。
就,作者已经放飞自我了,只要我没有道德就没有人能道德绑架我,你要是碰巧爱看那可太荣幸了。
【正文01】
岳明辉活了快三十年,其实没少受过大小伤...
【文案】
人气小生岳明辉在剧组大巴中遭遇泥石流,重生后在同公司艺人钟皖西身体里醒来,对方网红出身且热爱蹭热度,团内人气最低,公司内人缘最差,睁眼就是负分开局。岳明辉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回来,从此打开新世界大门,队长李振洋突如其来的关心,医院病房半夜的鬼影,表里不一的队友,苗疆神秘的蛊虫……
一个一边负分开局拼事业一边跟着队长学抓鬼的神奇故事,之前坑的两章《鬼赋异禀之舌尖血与贪食蛊》已合并到本文,大概放在第七章以后。
就,作者已经放飞自我了,只要我没有道德就没有人能道德绑架我,你要是碰巧爱看那可太荣幸了。
【正文01】
岳明辉活了快三十年,其实没少受过大小伤,每个爱运动的男孩子都经历过——打篮球的磕磕碰碰,推搡间的小摩擦,轻的破几个口子,重的也不过是打几个月的石膏。直到他半路转行当了艺人,被公司和经纪人勒令好好爱惜自己,才算是勉强消停了些。
但从小到大,他还没见过这么多自己的血。
在失去意识前,他能做的只有一遍又一遍地抓挠面前的巴士座椅,直到那座椅的罩子被他口中喷出的血沫子染得鲜红——剧组所乘坐的大巴遭遇泥石流,他就这样被两个变形的座椅卡在了中间。
似乎是被挤压变形的肋骨戳破了内脏,岳明辉能感觉到自己的喉咙口止不住地往外涌着血,他被呛得咳嗽了几下,于是伴随着胸腹中的剧痛,眼前的座椅套又更红了些,大概是他被迫压缩的上半身已经盛不下他受的伤了。
岳明辉隐约听到有人在尖叫,在哭,然后是剧烈的、无法忽视的撞击声。他觉得吵,又觉得疼,想要让周围的一切安静一些。
不知过了多久,才终于如他所愿,他的世界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只剩下尖锐的耳鸣声依然不肯放过他。他在这漫长的黑暗中如同迷路的孤魂,漂浮着,摸索着,漫无目的地游荡着,直到——
“岳明辉,你也睡得太久了。”似乎有谁在他的耳边轻声呢喃着,那声音低哑轻柔,好像又含着委屈,伴随着头痛引起的耳鸣,显得缥缈,却唤回了他些许意识。
那声音他可能听过,有些耳熟,但绝对不是他的经纪人王姐,也不是助理。
岳明辉在黑暗中待久了,这会儿发现自己可能还活着,就不管不顾地想要回应那声音,于是忍着剧烈的疼痛,尝试着发出微弱的哼声。
微凉的手指抚上他的额头,一下又一下地按着,似乎是想要缓解他的疼痛,接着那手又挪到了他的眉心,将他皱着的眉头细细揉开,岳明辉觉得舒服,低低地叹了一声,挣扎着想要动弹。
然而他刚动了个手指尖,头上的那只手就忽地离开了,接着,便是由远及近的嘈杂脚步声,以及男男女女的低语声,还有人碰他的手指,翻他的眼皮。
那些人动作太粗鲁,声音又吵,岳明辉有些生气地皱起了眉头,想让刚才叫他的那人回来,哼哼唧唧了半天,才终于发出了一声嘶哑的咕噜声,撑起了沉重的眼皮。
如他所料,入眼是一片白茫茫,医院病房的标配。他被这白色刺得眼睛疼,闭上眼缓了一会儿,才又睁开,对上了床边的医生和护士,以及一个穿着职业套裙,浓妆艳抹的女人,一个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陈博雯。
陈博雯是岳明辉所属的经纪公司——坤音娱乐旗下的一位经纪人,与岳明辉的经纪人王姐争夺“资源一姐”称号已久。
原本这称号是毋庸置疑属于王姐的,但这几年王姐身体状态愈发下滑,便有意地将手里的艺人往外分了些,大有要把全部身家压在岳明辉身上的意思,而陈博雯手里却攥着人气节节高升的组合“OUTER”和几个还没出道但公认绩优股的小鲜肉,于是局面便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王姐早些年也是个脾气差的,只是这几年查出了身体大大小小的毛病,连带着磨得脾气也好了不少。她同岳明辉透露过,她对这些虚的名头早就没什么执念,也同坤音达成了共识,等岳明辉想要自己成立工作室,她就陪着他招人,把他的事都料理好了,自己就辞职去旅行,也算是没什么挂念。
坤音娱乐既然知情,自然要把大部分精力投给依然在巅峰状态的陈博雯,于是陈博雯连带着她手下的艺人在公司里就成了其他人口中的“皇族”,随之而来的是对岳明辉这个所谓的“坤音一哥”的闲言碎语——毕竟OUTER的队长李振洋是眼看着在今年的几波热度下人气节节攀升,难不成随着经纪人丢掉“一姐”称号,岳明辉这个“一哥”也要拱手让人了?
大概是岳明辉看到陈博雯的时候眼里的震惊和迷茫太过于明显,陈博雯愣了一下,转头问医生:“大夫,你之前是不是说这孩子醒的时候可能会失忆?这……用不用再观察一下?”
这孩子?
岳明辉被她说懵了,他出道九年,如今已经29岁了,陈博雯也才不到四十的人,大概是怎么的也够不上个“孩子”的称呼吧?
便听那医生抬头问了句:“钟皖西,你知道自己是谁吗?”
岳明辉眼前一黑,差点没当场二次厥过去。
虽然他不是,但他还真知道这个钟皖西是谁。
说起来还让人挺不愉快的。
这娱乐圈中几乎人人都想火,想要热度,想要自己走得更远。有的人出身好,出道就自带热度,或是得了机缘,赶上了好时候,一朝出名,还有的人坚信努力会有回报,在日复一日的沉淀中拥有更多选择的权利,再或者,就是像钟皖西这样的,啥都没有,但是硬蹭。
钟皖西还是个练习生的时候王姐就给岳明辉看过他的训练视频,这人底子算不上好,做动作的时候显得有些僵硬,资料上有声乐老师的评价,说是先天嗓音条件不错,就差些训练。不过这些都不是王姐的重点。
“这人本来是在网上红的,微博粉丝不少,被人叫成‘小岳明辉’。总发自拍,有些角度确实和你挺像的。”王姐用指尖戳了一下电脑屏幕上那个人脸的位置,又看了看岳明辉,补充道,“但要我说,脱离了滤镜看上去也就那样,没你耐看,顶多比你上镜点。”
岳明辉当时只是没心没肝地笑道:“劳驾,别戳我痛处,您都知道我最大的敌人就是不上镜。”
王姐笑着骂了他一声不识好歹,就没多说了。
在娱乐圈中,真爱粉们总是最忌讳别人说自己的爱豆像谁谁谁,于是岳明辉和王姐也就默认钟皖西总会尽量想办法脱离“小岳明辉”这个既定印象的,毕竟一旦有人拿出来做文章,两相比较,谁糊谁尴尬。
但谁也没想到,钟皖西出道的时候,居然鬼迷心窍地起了个“岳岳”的艺名,加入了坤音娱乐旗下的OUTER组合。他本人的名字跟岳字八竿子打不着边,浑身上下就一张脸能说得过去,但这明摆着蹭热度的事,从经纪人到公司居然没一个人跳出来阻止他。
王姐气得打电话和陈博雯对骂了一晚上,最后以伶牙俐齿的陈博雯一句“这个岳字又没被你家岳明辉注册专利,你急什么?反正挨骂的肯定是他钟皖西,不是岳明辉啊”结束。
OUTER官宣后,营销号们对着钟皖西的脸,纷纷猜测这个“岳岳”和同公司的“岳明辉”有亲戚关系,从猜兄弟的到猜远亲的,更离谱的还有人说钟皖西是岳明辉爸爸在外面的私生子。
对于这些猜测和节奏风暴,岳明辉的粉丝们自然是拎着手榴弹就冲,拿出炸碉堡的气势,一炸炸一窝,拒绝新人吸血蹭热度的行为。
至于钟皖西本人,一般被问到这些,只是对着镜头羞涩地笑,细声细气地解释:“岳前辈是我很尊敬的前辈,请大家不要胡乱猜测。”
从那之后,营销号们有了新的带节奏方式——原来OUTER组合的成员岳岳是岳明辉的小迷弟啊,怪不得会进同一家公司还起这么像的名字。
伸手不打笑脸人,冲进营销号搞爆破的岳明辉粉丝只能纷纷干巴巴地夸上一句“弟弟真有眼光,弟弟长得挺可爱的哈”,然后带着吃苍蝇的表情退出去。
岳明辉当时依靠在电视台后台的沙发上,看着这个采访,翻了人生中最大的一个白眼——好一朵盛世白莲花,什么不要胡乱猜测,你不坚持叫这个艺名还没人乐意胡乱猜测呢。
不过毕竟是同公司的艺人,偶尔回公司的时候碰到了,钟皖西对着岳明辉脸红地点头哈腰,岳明辉倒也不当面和他计较,算下来也是打过几次招呼的。
但他俩……应该还没有像到这种会认错的程度吧?岳明辉看着刚才喊自己钟皖西的医生,和守在旁边一脸紧张的陈博雯,开始思考自己被人从大巴里救出来然后当成钟皖西的可能性有多高。
两人看他一脸呆愣不说话的样子,对视了一眼,最后还是医生先开了口:“毕竟病人在事故中脑部受伤较为严重,还是先做个全方位的检查吧。”
陈博雯“哎”了一声,随后想起来什么似的,扭头问身后的人:“洋洋呢?他不是刚才还在病房里照顾小钟来着吗?”
岳明辉的眼神跟着往后走,看到了OUTER的助理墨墨,那小男生岳明辉在公司见过挺多次,皮肤黝黑,略有些胖,见了人就打招呼,很有礼貌。
墨墨刚才一直缩在后面,听陈博雯叫了,才道:“钟哥醒之前洋哥就出去了,好像是……”
“上厕所去了,怎么了?”接他话的人靠在门边上,手指张开在空中举着,似乎是刚洗过手,正是同公司的“新晋一哥”李振洋。
李振洋朝墨墨伸了伸手,墨墨忙从包里掏出纸巾来,抽了一张递过去,被那人接住,简单地擦了擦手,又擦了擦光洁的下巴。
墨墨似乎愣了一下,小声问:“洋哥……你刮胡子去了?”
李振洋“嗯”了一声,视线在房间里胡乱飘了一圈,才状似不经意地悬在病床上,同岳明辉对视上,问道:“醒了?”
岳明辉从清醒到现在都还没正经说过话,张了张嘴,就被嗓子的痛楚激得皱了眉。李振洋便也不在门口倚着了,他从墨墨的包里掏出保温壶来,拧开能当杯子的壶盖,倒了半杯,送到床前来。
岳明辉看着李振洋发呆,这人通告多,他在公司里接触得少,印象里对方总是冷冷的,少有的几次笑容里也是礼貌与疏离并存,但声音似乎又跟刚才他昏迷时听到的声音对得上号,实在是不可思议。
李振洋见他愣神,把水杯放在床头,熟练地把病床摇得有些弧度,再拿来给他递到嘴边:“你太久没喝水了,喝点再说话。”
岳明辉听话地喝水,便听陈博雯在后头接:“小钟醒是醒了,但本来大夫说醒了就没啥事了,现在还得再做个检查。他好像……不大记得东西了。”
李振洋“嗯”了一声,等岳明辉喝完那半杯温度适中的水,才喊他:“小岳?”
岳明辉这会儿嗓子舒服多了,只当李振洋在喊自己,心想这屋里终于有个明白人了,就是辈分搞得乱糟糟的,应道:“嗯,是我。”
粉丝总说岳明辉说话的时候发声习惯同别人不同,唱起歌来尤为明显,腔调中带着一丝温吞又深邃的甜蜜,他自己原本倒是感觉不出来,这会儿晕了一遭又醒过来才觉得牙不是牙嘴也不是嘴的,正常说话都费劲。
李振洋听他说话了,一直绷着的肩膀似乎是终于放松下来,神态中露出些疲惫,嘴角也跟着扯出一个平和的弧度,他起身把杯子递给墨墨,语气轻快了不少,道:“那就做个检查吧,我先回去休息,明天还得去站台。”
走之前,李振洋又靠在门口盯了会儿床上的岳明辉,愉快地扬着唇角把岳明辉看得浑身发毛,直到陈博雯朝他挥手,墨墨也背好包跟上来,两人才一道走了。
陈博雯不确定床上的“钟皖西”这会儿脑袋清不清醒,但也还是解释道:“原本那天不是墨墨要跟着你嘛,结果他临时有事,公司派了另一个助理……”她默了一下,叹了口气才说,“全车就活下来你和另一个化妆师……墨墨觉得对不起那个助理,又觉得对不起你,这几天一直在这陪床,这会儿看你醒了,倒是觉得没脸面和你说话了……这孩子。”
岳明辉听着,也跟着“唉”了声,心想可惜了,活下来的这个也不是小助理心心念念的钟皖西,而是岳明辉。
等一会儿检查结果出来,跟钟皖西的血型对不上,他也就有得辩解了。至于现在——岳明辉想了想,决定还是先不告诉陈博雯这个噩耗了。
医生这会儿已经出去了,开始陆续有护士进病房来准备推他去做检查,岳明辉身上久躺的酸软感稍微去了点,便试着抬手活动一下。
原本是简单的动作,他却觉得关节似乎滋噶滋噶地摩擦起来,像是该上润滑油的机器人或是木偶,哪儿哪儿都不舒服。等他终于费劲巴拉地把手抬到眼前,就是一愣——
这根本不是他的手。
他常年写歌,也爱摆弄手机,对于自己的手长什么样是再熟悉不过了,他的中指侧面是有个拿铅笔磨出来的小小的茧的,由于常年弹吉他,指尖的皮肤也要更硬一些,有些不明显地泛白,那是薄薄的茧。更重要的是他这人压力一大就爱抠手,手上总有稀稀拉拉的小口子,王姐说了他很多次都没改过来。
而现在,他眼前这手虽然也细长匀称,关节处透着粉,算得上好看,却绝不是岳明辉的手。
他刚醒来时算得上平静的那种劫后余生的心绪此时终于开始动摇,转头朝着沙发上发消息的陈博雯有些艰涩地问道:“陈……陈姐,有镜子吗?”
陈博雯一副了然的样子,安慰他道:“你放心,脸没事,伤口在头上,以后长好了可以用头发挡住,不影响的。”似乎是怕他不放心,陈博雯把自己的手机调成自拍模式,伸手举到他面前来。
那是张很白净的脸,即使是手机自带的前置镜头也能显出好看来,似乎是睡久了,眼皮很明显地一单一双,嘴唇显得没什么血色,露出一丝病态来。但好在五官柔和,骨相也好,让人看着就舒服。岳明辉左右扭了扭头,那张脸看着没什么死角,很是上镜。
那是钟皖西的脸。
【洋岳】想见你—我愿意(补)
【前言】看“慕星伴月”太太做的洋岳MV《想见你》太有感触,沿用了太太的设定和我自己的改写。
===============
梦、时空线、还是虚幻?不论如何,终归在一起,哪怕只是一个循环。
李英超再见到李振洋是在岳明辉葬礼2个月后。
李振洋跟平常一样随意,没有特别打扮也没有颓废到一脸胡渣,就是说话比以前更短,仿佛没有什么话值得他动嘴。
桌子上手机叠着手机,李振洋时不时就拿起看一眼。
他说到现在还是有人给岳明辉发短信,有时候是信用卡广告,有时候是卖楼的推销广告。他嘲笑这个大数据年代,这些推销号居然消息这么不灵通。
李英超说,你又不停机,他们当然继续发。
李振洋点点头表示同意,却...
【前言】看“慕星伴月”太太做的洋岳MV《想见你》太有感触,沿用了太太的设定和我自己的改写。
===============
梦、时空线、还是虚幻?不论如何,终归在一起,哪怕只是一个循环。
李英超再见到李振洋是在岳明辉葬礼2个月后。
李振洋跟平常一样随意,没有特别打扮也没有颓废到一脸胡渣,就是说话比以前更短,仿佛没有什么话值得他动嘴。
桌子上手机叠着手机,李振洋时不时就拿起看一眼。
他说到现在还是有人给岳明辉发短信,有时候是信用卡广告,有时候是卖楼的推销广告。他嘲笑这个大数据年代,这些推销号居然消息这么不灵通。
李英超说,你又不停机,他们当然继续发。
李振洋点点头表示同意,却没有说他会停机,李英超差点想问他该不会时不时还自己打电话给岳明辉手机吧。后来他还是喝咖啡把这个问题咽下去了,李振洋这么感性的人,以他爱岳明辉的程度,说不定还真的做。
李振洋也有开他的玩笑,说李英超在电视剧里成熟得都不像他认识的那个小弟了。
李英超说谁是你小弟,我是你爸爸。
李振洋笑着说,诶行,语气像是另一个岳明辉。
聚会结束是因为岳明辉手机收到了一条快递消息,李振洋说他得回去看看是什么东西,听得李英超毛骨悚然。
李振洋挥手再见的时候,左手无名指折射银光。
=====
自从岳明辉的交通事故以后,李振洋就不太想开车和也不信任开车的人。
可是物业设的丰巢距离他们家还是有点远,走路太麻烦了。
李振洋想着,过些时候吧,说不定过些时候他的阴影就过去了。
放在丰巢柜子里的是一张黑胶唱片,寄件人看起来是个物流公司,兴许是他在ebay拍的什么绝版唱片走了中转公司。
铁牛和玉芬走了以后,他们生的小狗子都放在几个朋友家里养着,李振洋回家也没什么事情做,就拆了黑胶碟放来听听。
可是这中板节奏的摇滚抒情歌,他也听不出什么味道。
如果岳明辉还在的话,说不定就会跟他说这个乐队的来历,里面这个人是鼓手还是吉他手,都干什么了不起的事情,那个人是主唱,都有过什么花边新闻,然后现在他们听的这第一首是出于什么背景创作的歌曲,哪句歌词最牛逼最有深意……
岳明辉一定会边说边干着急,生怕听的人不能理解他想表达的层次,连说好几次“你知道我意思吗”。
每次这种时候,李振洋就故意抢着说“不知道”,把岳明辉气得变脸想动手打人。可是岳明辉也不是真生气,就是烦李振洋贫嘴。
李振洋就爱看他气不过又干不过自己的样子,适合把他抱进怀里哄哄闹闹。
如果能这样的话,说不定这歌还有点意思。
李振洋擦掉眼角多余的眼泪。
没有了岳明辉,没劲的事情还是好没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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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振洋觉得自己活在了很真实的梦境里。
他从病床醒来,膝盖上的疼痛非常熟悉,岳明辉喊了他名字,笨拙地给他把稀饭和凉。
他从自己的床上醒来,铁牛和玉芬的便便臭味还是这么难闻,岳明辉上楼帮忙给狗洗澡,还用手弹他一脸的水。李振洋手里还是一身泡泡的玉芬子,只能边擦脸边警告岳明辉好好考虑后果,岳明辉笑得可憨。
他从公司沙发醒来,看到化妆镜中的是乖乖接受整弄的岳明辉。今天下午他们要举办上海签售会。他打开手机刷视频,刷到了岳明辉写了丑不拉几的签售会名额卡片,藏在购物中心。
他在车子到达海边的时候回神。岳明辉问他来这里干嘛,莫非要脱光了在海里游泳,那可不行,很危险的,别看这海面好像风平浪静,海水下面的沙子都刮脚很容易受伤……岳明辉叭叭叭地说,完全不知道李振洋卖的葫芦和药。
李振洋的身体依旧向前几次那样,擅自做着做过的动作,说些说过的话,但是他的感情已经不是以前的感情。
来到这个时间线,他很高兴但是也很难过。
“老岳你看看这个夕阳,再看看这个海边,来,感受一下这海风,有没有那么一点点浪漫?“
“你干嘛?哥哥我有点害怕。”
“就是,我虽然已经没有了两只狗,可是他们的崽子还是在的,还有,还有一辆豪车,一栋别墅,一对戒指,你是否愿意和我一起拥有?”
“……我寻思着博文也不在这里啊,你干嘛呢。”
“岳明辉!快点答应,我认真的!”
“你这是逼婚还是逼婚啊?”
“你戴不戴,啊?做人要负责啊哥哥。”
李振洋抓住他的手就要给他戴上,岳明辉笑得不行,把手背在身后不让李振洋够到,李振洋就连人一起抱。
岳明辉就说不闹了,说要自己戴,然后拿了李振洋交给他的戒指扔到海里,李振洋像铁牛追网球一样朝海那边奔出去,跑了一半才觉得有诈,回头看见岳明辉笑弯了腰。
李振洋气得摁住他拼命捶,岳明辉把戴了戒指的手亮给他看,才免了一顿揍。
“你看你磨磨唧唧情情爱爱的,哥哥都戴上了,你哭什么。”
李振洋讲不出话,人哭总是有理由的。
世上有很多人愿意重温甜蜜的时光,却不愿意重复已知的悲伤命运。
但是李振洋他肯,哪怕知道未来会如何悲伤,他为了抓住和岳明辉最后的快乐,他愿意。
他不想忘记他,不想一切成为过去。
他哭,他笑,哪怕他清楚岳明辉并不明白这些泪水是因为快乐的时光只剩下短暂的数月。
岳明辉答应求婚之后,他们有时候会去李振洋在北京买的“婚房”里住。
那天岳明辉开车出门买烤肉食材,被闯红灯的渣土车从侧面直接撞上,车身翻滚几十米。
抢救无效。
李振洋再一次醒来,黑胶碟已经哑音结束。
他像前几次那样,把黑胶碟重头播放。
他下一次醒来,岳明辉还会用手给他接他吐出来的猪骨头,背着他出院。
他下一次醒来,还会见到鲜活的笑脸、生动的语气;所有说过的话都一样,喊出的每一句“李振洋”都真实。
Nothing last forever ,not in this worl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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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
太太去世后还用着她手机,带在身上是真人真事。
我同学的老公,很让我动容。世上真有人爱得很深,深到你觉得电视剧都写不到这个地步。
(此文发布在数月前,被关起来了,重新公布。今天的小日常,岳岳真的跑去买烤肉了,我才想起这篇同人,一身寒意|||||| )
【灵岳】Indelible(上)
*狗血失忆梗,极度ooc(对我就是喜欢狗血
*近期缓慢产物,虽迟但到,尽力在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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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数次在脑中构筑数以万计的可能性再逐一击破,而往下不断延伸的是愈发令人恐惧的合理推演,仅是如此便能让还未缓过时差的岳明辉的头痛症状加深恶化,下飞机那一刻起就没停下过的身体运转维持到现在早已到达了疲累的阈值,更勿谈飞行旅途中尽管身体在休息,他的脑里却像是历经世界大战一般,而最后敌我交战许久仍没分出胜负。但他不能停止,也不能稍作休息。
这一定不是真的,他想。
他穿过嘈杂的由医患和家属构成的大大小小联系的人群,那些纠纷、亦或是询问,将如何引向一个人的命运,都与他无关。消毒水...
*狗血失忆梗,极度ooc(对我就是喜欢狗血
*近期缓慢产物,虽迟但到,尽力在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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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数次在脑中构筑数以万计的可能性再逐一击破,而往下不断延伸的是愈发令人恐惧的合理推演,仅是如此便能让还未缓过时差的岳明辉的头痛症状加深恶化,下飞机那一刻起就没停下过的身体运转维持到现在早已到达了疲累的阈值,更勿谈飞行旅途中尽管身体在休息,他的脑里却像是历经世界大战一般,而最后敌我交战许久仍没分出胜负。但他不能停止,也不能稍作休息。
这一定不是真的,他想。
他穿过嘈杂的由医患和家属构成的大大小小联系的人群,那些纠纷、亦或是询问,将如何引向一个人的命运,都与他无关。消毒水的气味刺激着他的嗅觉,随之而来的是一些对于医院特有记忆的片段,只是那些曾述说着怎样的过往和经历都已经不重要了。
“请问109病房该怎么走?”
路过的护士突然被拍了拍肩膀,而那些情绪都被询问者的温柔声音一扫而空,转过头来是个穿着系扣长大衣和高定西装的精英男士,金边眼镜下的双眸镇定且一丝不苟,只是被汗水濡湿的刘海有些杂乱地垂在额前,却仍能看出原先由发胶定型过的样子。
“前面左转就是……”
“好的谢谢。”
男人并没有留下多余的眼神和动作,一切都干脆利落,连最后一点沉稳的香水味都随着他的远离而消散殆尽。
事实上他远没有表面看起来那样沉静。那些稳重和凌厉都不过是人前的伪装,他总是习惯于让自己处于一种万事尽在掌控之中的自若的状态,而只是方才短暂的对话,都让他觉得很累。
也许只有在那个人面前,他才毫不犹豫地卸下所有防备。
推门而入后扑面而来的气息让一直精神紧绷着的岳明辉差点软了腿,全身的细胞经过无休止的运转后才开始发出需要休息的信号,他总是只有在那人面前才会露出自己疲惫的样子。岳明辉迫不及待地望向病床上的人试图确认他的状况,“超儿你没事吧别吓我……”
“……你是谁啊?”
似乎是苏醒后不久,那人正试图将眼皮撑开以快速恢复清醒,而刚做完手术的身子又极其乏力,导致他无论做什么也是力不从心,许久未说话的嗓子略有干涩,道出的话语低沉又沙哑,嘴唇干裂且毫无血色,整个人看起来脆弱不堪,在外人看来尤为心疼。
也许那个瞬间,岳明辉是大脑空白的。他不知道自己的脸上作出了何种表情,也不知道该发出什么样的声音才能让自己显得从容一些,他不知道该做什么才能打破这个虚假的幻象、或者是作出什么努力才能有所挽回,他甚至不愿去相信这样的一种事实,说不定下一秒那个人就会嬉笑着告诉他这是开玩笑的。在过去的数个小时里他的小孩经历过怎样的折磨,痛苦、亦或是绝望,即便是在空中飞行的他也坐立难安,而现在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个把他当作陌生人的陌生人。小孩儿平时是爱开玩笑,但是岳明辉并不觉得在这种虚弱且连思考都艰难的身体状况下,李英超还会有心情和他说笑。
——即便是如此,以前的他总是能适当地把握好度,至少在岳明辉假装生气之前,他会乖乖地解释求他原谅。
可是当下什么都没有。
岳明辉本能地觉得他们之间对视了有一个世纪之久,正是那份生疏的沉默,让岳明辉逐渐确信对方见到他第一眼发出疑惑的真实性。
这不会真的没在开玩笑吧……
岳明辉正欲再度确认一次,突然背后传来一阵开门声,伴随着不属于原本存在于病房里的两人的声音,将一度与世界隔绝开来的空间重新纳入世界。他们的联系不断重建,延展,而其脆弱性可想而知,仅是由突然闯入的第三人堪堪维持着。
“小弟没事儿吧?诶,老岳回来啦。”来者走到岳明辉身边,视线在旁边那人身上和病床上的人之间飘了几个来回,“杵这儿干嘛呢?玩儿大眼瞪小眼啊?”
“洋哥,”坐在病床上的李英超似乎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求救似的转向李振洋,“他是……谁啊?”
李振洋愣了愣,嘴角细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随即表情也恢复正常,挑逗似的笑了笑,“不是吧?你跟我开什么国际玩笑呢?失忆啦?有这么狗血的吗?”
“我没跟你开玩笑。”李英超的语气认真至极,甚至让李振洋无端地察觉出他情绪中的愤懑,而莫名被人这样怼了一脸,换做是李振洋也忍不住想解释起来。
“不是,我……”
“洋洋,”岳明辉轻轻拉住李振洋的后衣摆,连声音都随着力度一起被极力克制着,差点让李振洋忽略掉他轻微的颤抖,“你跟我出来一下。”
李振洋一边还没和李英超说清楚情况,一边又莫名其妙被岳明辉拉住要单独谈话,还没确定哪边的待解决系数更高,就被岳明辉不由分说地往病房外带了。
“你拉我干什么?”
“那个……”岳明辉迅速松开了手,回头张望了好几次病房门是否关严实,确信之后才放下心转回来,可面对李振洋一副下一秒就等冲进去和李英超解释的架势,犹豫了半天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我就不明白了,啥事儿能比他忘了你还重要?”李振洋被岳明辉也搞的紧张起来,一面不解地问他一面也跟着转头去确认李英超的情况,至少目前这个阶段他是真的不知道有什么需要这么隐秘地商量的事情,甚至比岳明辉那个躺在病床上刚经历一场车祸的男朋友还要重要。
“好了好了你别看了……”岳明辉生怕李英超坐起来看他们,虽然他俩的举动已经足够奇怪了,只好把李振洋拽回来,“就是,你能不能先暂时不跟超儿提我俩以前……的事情?”
“我俩?”李振洋用手来回指了指岳明辉和自己,一脸疑惑。
“不是,我跟他。”岳明辉没有解释得更直白一些,他无法想象那句话由他亲自说出口的样子,就像咒语一般,仿佛说出来后一切都不可挽回,即便他作何努力也难以控制事态朝着他永远不愿看见的方向变化。
“你是说,不跟他提你俩的关系?”李振洋有点难以置信,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的理解和岳明辉的表述产生了偏差,才会得出这么一个荒唐至极的结论,他更没有办法去假设岳明辉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作出这种决定所经过的心路历程,他想掰开岳明辉的脑子看看所谓全球前五十学校的硕士脑子里到底装了什么东西。
岳明辉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低垂着目光将视线移向别处,因躲闪和心虚而乱颤的睫毛、 咬着有些干燥的下唇而若隐若现的虎牙,以李振洋身高优势的视角能看到他微微发红的眼尾,和极力克制的嘴角,他觉得现在的岳明辉好像一只敏感的刺猬,轻轻一碰就能触发他的防御机制,可他明知道自己对于岳明辉的事情根本没办法做到视而不见,他多想让对方更依靠自己一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无助地站在他面前,咽下所有的不安来维持表面的坚强,努力得让人心疼。
“……为什么这么做?”
或许是因为岳明辉从未允许过让李振洋走进他的世界,让他根本猜不透他的想法,甚至是连一点适宜的安慰都未能得以实现,而这种想做什么却又无力的感觉兀然就让他失去了大半的挽回现况的勇气。
“我不想给他那么大的压力……而且,”岳明辉静静地凝视着病房里地李英超,平静地说着,“我不想让他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突然被塞了一个男朋友,好像在逼迫他重新喜欢上我。
“那样的喜欢,对他来说,太自私了。”
李振洋突然觉得岳明辉就像古代圣母画像里的圣母一样,以最平和宁静的姿态流露出久难平复的悲伤,而被他宽恕的人正在做什么,在想什么,又是什么能他这样伤心,却始终都与李振洋无关,他只是一个看似亲密无间的好友,却被隔开到他不愿接受的距离之外,他从来就不知道该如何走进岳明辉至深的心,因为能够踏进的人只有李英超。
“那你呢?难不成你还想瞒他一辈子?”如果非要这样的话,对岳明辉就公平了吗?李振洋只觉得有什么热烈的情绪伏在皮肤底下蔓延着静待爆发,而为了避免失去理智他能做的只有无限止的克制。
像是顺应了他想震慑住岳明辉的想法,对方果然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在他脑中的不为李振洋所理解的权衡机制下的评判过后随即却给出了李振洋怎么也不想得到的答案,“如果他一辈子都想不起我的话。”
李振洋只能听见弦紧绷而断的声音,尖锐的喧嚣潮涌而来,湮没他的理性,连同那份怜爱与珍惜一并向极端转化,他只能将这种情绪暂且称之为忿恨,可他不敢冲着岳明辉,只好咬牙切齿地问道:“你有病吧?你这样有没有为自己考虑过?他是好,什么都忘了,你呢?你以后怎么办?”
“……我不知道。”至少在现阶段,他只能走到这一步了。仿佛再深入一点就要全线崩盘,到那时他连选择都难以作出,便只能让仅存的一点还可以称之为思考的过程延续得更久一些。
“难道你就不能,努力让他想起你吗?”
“我要怎么让他想起我?带他做我俩以前做过的事情,还是让他跟我上床?”对于李振洋的接受不能他也有点窝火,即便他深刻地知道那不是任何人的错,“他才会觉得我有病。”
而这一次陷入沉默的人变成了李振洋。过往的事情他总有能让岳明辉不得不接受的理由,现在说服他的人却是岳明辉,他根本不能改变岳明辉所做的决定。他早该知道,在岳明辉的世界观里,就没有能被其他人左右的事情,除非是他尚未意识到的错误。
“行了,先按我说的来吧,之后我自己看着办。”察觉到在外面的时间过长了一些,李英超也需要人来照顾,便拍了拍李振洋试图把他往病房里推。
“你不留下来看看他?”接受到岳明辉催促的信号,李振洋很自然地伸手去摸门把。
“……我现在的状态没办法你知道吗。”不知是不是李振洋的错觉,他竟觉得岳明辉的喉咙哽住了。只听那人继续说道,“我没办法再看他,我怕我控制不住。”
“那行吧,你回去注意安全。别到时候你俩都给我整失忆了。”李振洋挑眉笑了笑,但他知道自己一定笑得很难看,头也没回地推开门进了病房,将门在自己身后合上。他没问岳明辉控制不住什么,是控制不住想告诉李英超他俩的关系,还是会忍不住在李英超面前哭出来。不管是哪一种,他都突然觉得不想看到那种假设实现的可能性了。
而站在病房外的岳明辉只是安静地看着百叶窗隔开的玻璃中,一点模糊的李英超的身影。他以前从不相信,越是相爱的两个人,越容易让彼此疼。在一段恋情中他总是最温柔的一方,从无怨言,有求必应,以他能给出的全部爱意去包容对方,生怕对方因为自己而受到一点伤害。现在他却觉得,倒不算是让彼此疼,应该是他单方面的让自己受伤了。
但谁又知道爱这个字——也在逐渐变暗,变得沉重,和摇摆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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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未经历过的人而言,被告知失去记忆这件事情,就好像硬生生地被人在你自认为完整的记忆中随机塞入空白的片段,于是你费尽心思去假设其存在,用所谓回忆起的、或是由模糊片段与偏差异化而构成的编造的“记忆”来给予自己某种预示的指令。光从大脑而言,或许很难察觉出某些记忆的空缺,那些不习惯,或者是下意识,都是身体的记忆所产生的惯性,让你觉得好像抓住了什么,却又有种什么也想不起来的空虚。
事情本该如此,如果是按照李英超的设想。从昏睡到醒来的那一刻,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莫名其妙躺在医院病床上的缘由,他被“车祸”,甚至被医生告知有记忆缺失的症状。如果一个人根本不知道他忘却了什么,那么,在他确实地感觉到所忘之物的存在之时,他才会记起自己曾丢失过什么。
他醒后见到的第一个除了医生护士之外的人,是一个叫做岳明辉的男人。说来也奇怪,那个人推门进来的时候,他完全不知道这个男人的事情,他的姓名,与自己的关系等等一概不知,而他却有种话到嘴边即将冲出的下意识。
可是那种记忆缺失的微妙感却太过于微小,以至于迅速地趋于消失,最后连他也没有察觉到。以一个正常人的视角来看,出现在病房里的陌生人要么就是走错了,要么就是真的同他认识。
那个人给他的感觉和别人很不一样。不仅仅是因为他被“忘记”了那个人的存在。
他不是没有向其他人求证过那人的身份。后来他问李振洋他们是不是很熟,因为那个人是第一个赶来见他的,只是后面这句他并没有说出来,只作为事实依据存在于自己的判断过程之中。
“哦,他啊,咱们仨关系可好了你不记得啊?咱们经常一起吃饭来着,不过他可是你的直属上司。”
上司?那么,他应该感谢自己应该有个这么体贴下属的上司吗?他一眼就能看出对方为了来见他似乎经历了舟车劳顿,虽然衣着仍旧精致体面,额上的汗和歪了些许的领带却阐述着隐藏于表面的过程。
可是他关于对方的记忆,真的止步于此了。
李英超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如此急于摆脱所谓失忆过后要经历的一系列疑神疑鬼的怪圈,可是他却觉得心底隐隐有个声音在提醒他,他确实是丢了什么东西,而且他越是想要想起,便越是觉得某一处像被狠狠揪起一样疼痛且窒息。
也许这就是记忆缺失所留下的后遗症。他不知道是因为自身的原因而反抗这段记忆存在于身体内并未消失的事实,还是正因为遗失是最不应该的事情,导致他对于那个叫作岳明辉的人产生了一种极其奇怪、且复杂的感觉。
他仍能记得那天那人跑进来——不,几乎可以说是撞进来的每一个小细节。那个人叫他“超儿”,而这种称呼即便是和他最亲近的表哥李振洋,也鲜少如此叫过他。那人对他说,别吓他,于是他推测原来之前的关系是好到会这样开玩笑的地步。
还有那天那个人看他的眼神。要李英超如何准确地形容实在是太过难为,不是言语辞藻上的匮乏,是他想尽了一切能够用来形容的感觉,都无法与之匹配上。那种复杂的,混杂交织着一些他看不懂的情绪,让他无法猜透那个男人的内心,尽管他有种能够深入下去的冲动,而在一度的尝试之后,他向自己宣告那说不定只是错觉。
他有点后悔当时为什么不向对方问清楚,那个眼神究竟是什么意思,只是当面这样问着实不妥,后来他想再一次确认以强化记忆的时候,他发现,那个人不再那样看他了。
究竟什么样的感觉,才可以称之为对一个人感兴趣呢?这种存在于感性的东西往往难以说清,有时候会完全脱离于固有的准则,而发现那个精准的点,只需一个偶然。
他对岳明辉,似乎就有这么一个偶然。
事实上从小到大,他并不能算是对某个特定的人产生极大的兴趣。那些所谓交友、或是正常的相处,不过是因为爱好的相似,或者性格合拍,又或是环境等外部因素,所造成的反应。像这样特别想了解某一个人的事情,想知道他的过去,还是第一次。
难道,是因为自己好像唯独失去了有关于他的记忆?
李英超实在想不出他和那个男人之间能发生过什么事情,才会导致他偏偏忘了那个人的事情。不过,这只是因为到目前为止他只发现被忘记的人只有岳明辉一个,其他的暂时还未显现而已。说不定,那个人并不如他所想的那样特殊?
李英超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编造这么多可有可无的判据来验证或是推翻自己的猜想,只是遇到那个人的事情就变得有些手忙脚乱,一些看起来清晰明了的事情也不知不觉变得棘手。
他唯一能够确认的就是,岳明辉对他而言,是个极为遥远、未知、且神秘的存在。
从自己身上并不能找到多少有关岳明辉的线索,因为他是真的一点都想不起来,无论他怎么逼迫自己,或是各种心理暗示。而尚未完全愈合的他除了医院无处可去,用于与外界连接的手机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李振洋平时也忙得很少来医院看他,他一个人在病房闲得简直要发霉了。而奇怪的是,岳明辉自那次来过之后也没再来过。
这是为什么呢?李英超有点急躁,尽管他并不清楚这份难耐的心情从何而来。他甚至有点生气,李振洋不是说他们三个关系很好吗?也不是非要你一天两天地往医院跑,一次都没来过也太无情了吧?说是他的上司,有这么忙的吗?
——不过那个男人看起来确实,一副精明强干的样子,想来在职场上一定是那种公私分明,对自我要求极为严格的类型。
好吧,这么强求人来似乎也太难为人了一点,再说了哪有让上司来看自己的道理。可是李英超越想越觉得委屈,完全没发觉自己这样子要是叫人看了,跟那种和男朋友吵架了一个人赌气的样子没什么区别。
其实他自己也觉得自己奇怪,为什么总是想着见那个人,只是他直觉地认为这样或许能一点一点解开男人身上的疑惑。他并不是那种神经大条到生生忘记一个人还能淡然处之的性格,一旦知悉了某处的空缺,那么在填补好之前,它会永久地提醒着他,折磨他。
所以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李英超连在午后困靥时的睡梦中还在思考着这些令他头疼的问题,搞得他睡眠很浅,翻个身就有了醒过来的趋势。
想着干脆不再继续睡了,反正最近不是疗养就是睡觉,以前的他都从来没有保持过如此规律的睡眠习惯,久之反倒怀念起从前来。李英超把枕头竖起来垫着,艰难地坐起身靠在床头试图让自己慢慢习惯清醒。
他在医院待了有一段时间了。一想到要回到职场,回到之前工作的地方,面对日复一日的压力,他突然觉得有些喘不过气。
对于职场的回忆在他本能的印象中并不算差,只是他现在能够记起来的场景,似乎都不太美好。他所入职的公司竞争压力一直都很大,快节奏的职场生活,各类指标目标的遥远难及,而他现在却想不起之前的自己究竟是怎么能忽略那些不快的了。
突然间病房里的某处发出机械的提示音,尽管比起人为制造的声音更没那么能恐怖,但李英超还是被吓了一跳。他猛地睁开眼环顾四周,寻找能够发出这种机器声的物体。
而现在静止的画面让他难以找到那个声源体,不过好在他视力并不差,总算是发现一个本不该出现的现象——开水壶的壶口正飘着蒸腾的热气,而经过记忆里的比对后他能确信刚才的声音是由于开水烧好了而发出的提示。
可是,他并不记得自己在什么时候烧了开水,至少不会是睡前——他的视线落到床头,简约的花瓶里插着新的花束,像是刚买来不久一样。桌上的水果也换了不同的,不过左右想来都是他爱吃的。
李英超能确定的是,不久前,或者是前几分钟,有人来到过这里看他。
这个认知让他当即下了床,即便这个过程有些艰难,忍着肌肉与伤口拉扯造成的疼痛,他还算是称得上顺畅地走到门口,打开门向两边张望了几眼,却没有看见停留在他病房周围的人。难道那个来看他的人刚好不在?有这么巧的吗?
开水才刚烧好,这时候出去可能是只是暂时性的,一会儿应该还会回来的吧。李英超这么想着,正欲放弃,便看到路过的护士恰好是之前一直过来给他打点滴的,便拉住对方询问。
“刚才是不是有人来过我房间啊?”
护士稍微回忆了一下,随即有些兴奋地点了点头说道,“嗯,对啊,是一个高个子的男生,长得可帅了。”
难道是李振洋?虽然李英超对于别人在他面前夸李振洋帅这一事实有些那什么,李振洋是帅,不过没他帅好吧!
“哦,谢谢您啊。”
“你醒啦?那我先把你点滴给换了吧。”
“好嘞。”李英超回到病床上,乖巧地等待护士给他换针头。
“对了,这个男生每次过来,要么是你午睡的时候,要么就很晚了。”桌上的盘子里撞出清脆的声响,护士一边换滴瓶一边说道,“你可能都不知道吧?每次都带着不一样的花来,还有水果什么的。”
什么?原来那些花花草草的东西不是李洋弄的吗?李英超心想,也难怪,这种手段在李振洋来看又老土,再者说要用也不会用在他身上,都拿来撩妹去了,怎么可能给他搞这些有的没的。所以那个人……到底是谁呢?又会是谁呢?
“您能跟我描述一下他长什么样吗?”
“嗯……我每次看到他都穿着西装,哦,对了,还戴着副眼镜,可斯文了。”
难道……是岳明辉?李英超下意识地想道,应该是他吧?记得上次来的时候他就穿着西装,还戴着眼镜。可是,为什么每次来都特意避开他?虽然李振洋偶尔也会戴个眼镜装装酷什么的,但不至于在他休息的时候偷摸着来吧?要是李振洋来看他那肯定是大张旗鼓,在他面前好一番鼓吹自己能来有多么困难,对他那是多么多么的好。
“那……”话说到一半,李英超突然发现就算这样问下去,也不会有结果。护士也只是和那人有过几面之缘,再如何叫人描述也没办法确定他的身份,更何况他也不是画像师,听人的几句话就能画出对方的画像来。
不仅如此,即便确认了对方不是李振洋,也不一定就是岳明辉。李英超有些泄气,就好像好不容易突然抓住了什么,却因为一不留神就消失了。
为什么会这么难过呢……李英超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揪起一样,这件事明明并不是他的错,尽管有无数种可能性,现在的他也只不过是存在于其中一个平行宇宙,哪怕仅是一念之差也能够改变结局,而他刚刚好错过而已。他不得不把这一切责任推咎于失忆,似乎所以发生在他身上的无端而起的情绪,都逃不开。
李英超只是想平淡地继续他本该延续下去的生活,就让世界保持原样,也没想过改变什么,只是,一个车祸的节点将他的全部都掀翻了,他一一安置好摆在他眼前的难题,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顺利,可他却觉得这只是某种假象,并且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这并不是他真正想要的。
他必须找到,他丢掉的究竟是什么。
-
“还没下班吗?”
李振洋靠在一个男同事的工位边,耍帅似的对办公室里的职员比了个手势。
“这不,boss又在加班呢,我们哪儿敢走啊。”
“boss心情不好,倒霉的是咱们咯……”
顺着职员们的哀嚎声,李振洋远远望向那间由透明玻璃围起来的办公室,岳明辉正按着眉心在检阅文件。他心里暗道岳明辉这是心里有事,才会这样一味地把自己埋工作里,不把自己身体搞垮不罢休。
“没事儿,你们先下班吧,我去催催你们部长。”
“真的?”
“那可谢谢我们李大财务总监了。”
一听李振洋放话,个个都跟脚底抹油似的迅速收拾完溜了。
“嗯,快回去吧。”
“再见~”
“辛苦了。”
“明天见。”
跟职员们打过招呼,李振洋轻轻叹了叹气,穿过空荡的办公室来到岳明辉办公室门前,在玻璃门上叩了两下,在对方疑惑地抬起头时开门进去。
“还不走啊?”
“我这儿还有一些没处理完,要不你先……”
“下班了,一起去看看他吗?”
李振洋微微倾身靠在办公桌边,一面说一面盯着岳明辉的表情经历一系列复杂的变化,随后对方似乎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尴尬地别过脸干咳了几声。
“我就不用了吧……”
“我知道你一直偷偷去看他,但是你不可能总这样吧。”李振洋像是抱着一种今天必须把岳明辉从这带走的决心,“让他见你一次,不行吗?在他看来,你们只是‘关系比较好的朋友’。”
“他好像知道有人在他休息的时候来看过他了……但我还不能确定他知不知道那个人是我。”虽然情况尚未可知,岳明辉还是一副完蛋了的样子绝望地说道。
“他怎么知道的?”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他睡眠很浅……我就给他盖了盖被子,他就醒了。”
岳明辉还记得他今天中午也像之前一样,待李英超入睡过后偷偷进来,把买好的水果放在床边,给花瓶里换上新花,因为李英超有起床喝水的习惯,他便先拿热水壶去烧水,这样等李英超起来后水也放凉了些,喝的时候不至于那么烫。刚按下热水壶开关,岳明辉又回头给小孩儿掖被角,只是今天小孩似乎睡得不太安稳,翻了好几下身子,岳明辉本来就是偷摸进来的,一有点动静他就心虚地溜出来,好在李英超并没有在附近走动,所以没看到他,岳明辉这才碰巧听到了李英超和护士的对话。
“岳明辉你可真行,知道了又能怎么地吧?”李振洋有些无奈,他不明白既然已经和李英超说过岳明辉只是朋友了,岳明辉为什么还要这么躲着他。
“不能怎么。”
岳明辉无视掉李振洋的反驳,像是要摆脱什么一样,开始着手于整理刚看过的资料和文件,突然想起来些什么,便拉开桌子的抽屉,找出一个手机递给李振洋。
“对了,你今天要是过去的话,就把人手机带给他吧,之前车祸的时候屏幕摔碎了,刚修好。”
“哦。”李振洋接过手机把它塞到包里,想了想觉得不对劲,又掏出来按了开机键,果然锁屏已经从李英超和岳明辉的合照换成普普通通的系统自带桌面。
“你……不会……?”李振洋有些难以置信地抬起头问道,一想到极有可能验证自己内心的想法,心如擂鼓。
“嗯。”岳明辉点了点头,仿佛在叙述一件极为平淡的事情,“我都删了。”
“你也太绝情了吧。”李振洋再一次把手机塞了回去,他想从岳明辉脸上看到些破绽,于是连他自己也没有察觉到自己正死死地盯着对方看,“万一人家看到这些照片什么的,想起来你俩的事情了呢?”
“就几张照片能想起来什么……我说了我不想让他有压力。他看到那些照片,也只会觉得恶心吧。”
李振洋稍微想了想,确实李英超在遇到岳明辉之前的性取向是比较正常的,并且他并不算是喜欢男人,只是喜欢岳明辉而已。这么说来,岳明辉一开始也并不曾喜欢过同性,不如说,李振洋是从职场中认识的他,虽然发展了良好的友谊关系,但他真的从没见过岳明辉对谁表现出过爱慕之心,导致他当时有相当一段时间以为岳明辉是性冷淡。
“对了,他过几天就要出院了吧,那……”李振洋并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他知道这对岳明辉而言有点难以接受。李英超和岳明辉在一起之后一直是处于同居的状态,之前租的房子早就不租了,等小孩儿出院,送到哪里住还是个问题。
“那个没事,你还是把他送到我俩之前住的地方吧,我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像是早已做足了一切准备一样,岳明辉自如地应对着李振洋向他抛出的问题,冷静的语气让李振洋差点以为他们在谈的是公事,而不是岳明辉那个失忆了的男朋友。
“……你不会是要搬去别的地方住吧?”岳明辉这个人真的能无限次推翻李振洋的世界观,他今天算是真实且深刻地感受到了。
“对,我已经搬出去了。我俩……一起住之前我还有套闲置的房子,我先回那儿住一段时间吧。”
“这你要我怎么告诉他啊?他一个刚工作没几年的小屁孩,能付得了一套房子的首付?”李振洋差点没飙脏话,岳明辉现在这样不仅是在折磨他自己,也没少折磨他。他不知道岳明辉是怎样一个人把充满着两人生活气息的空间给破坏掉的,又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将自己的痕迹从中完全抹去,全部打包起来丢到另一个冰冷孤独的地方。
“那你把这个卡号给他吧,象征性收点房租就行。”岳明辉的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只是低下头在微信里把一个卡号给李振洋发了过去,“这卡现在暂时在我手上,以后我会还给他的。”
“……不是,你连房子也不要了?”不知是不是被岳明辉惊吓到太多次,李振洋现在甚至觉得自己都有点免疫了。他盯着岳明辉看,试图从他低垂的睫毛里读取他的表情,他的情绪,他的任何一切可以让李振洋感知到的,在说着“我很难过”的话语。
可是他并不能。他知道岳明辉在刻意隐藏自己的所有可能外露的主观意识,即便他知道岳明辉现在的表情一定很悲伤。
“先暂时这样吧。”岳明辉只是苦笑了一下,表情似乎有点绷不住,但他还是很快地调整过来,尽管这过程并不容易。
“一定要这样吗?”李振洋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努力地去挽回,明明这人是小崽子的对象,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国家可真得给他颁一个感动中国好表哥的奖,“我是说,其实我们可以编其他的理由让他相信,比如你房间太大了找个合租的刚好就找了他,又或者这样比较方便工作而且房租很便宜,什么都可以,为什么非要……”
“难道你觉得,现在我还能心平气和地跟他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吗?”
李振洋极力挽回的样子击破了岳明辉心底最后的防线,好不容易一直压抑着的感情与喷涌而出仅有一线之隔。他已经分辨不清让他濒临崩溃的导火索到底是什么,也许是因为李振洋一连串的犹如重击的话语,也许是因为今天的他确实状态不好没办法像平常一样应对自如,也许是因为他从自己尚未意识到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克制,只是现在,它需要发泄。
他一定是疯了。
岳明辉曾难以想象这样的自己,毕竟在李英超之前他一直认为爱情对于他的工作而言并不是必需品,而即便是和李英超在一起过后,他也能够将工作与个人感情完全剥离开来。他从不是个无情的人,只是他必须对自己的职业怀有敬意,而这份敬意以及他对自己的准则要求他必须拎得清。
也许他一开始就错了,而他现在早已无暇思考他是从哪一步开始偏离轨道。或许他不应该在今天和李振洋谈这些,或许他不应该搬出他们同居过的房子,或许他不应该对李英超隐瞒他们的关系,或许他不应该在和李英超吵架过后没有告知就跑到国外出差,或许他们……根本就不应该开始。
“……我知道了。今晚我会把手机带给他。你早点下班,回去好好休息。”李振洋沉默着往后退,他只知道现在一切关怀和安慰对岳明辉来说都是多余的,他不能靠近,只能让岳明辉一个人寻求真正能够镇定他的安宁。
他轻轻合上玻璃门,身后的办公室已经被关掉了天花板上的主要光源,仅剩岳明辉的房间依旧敞亮,向周围散去微弱的光芒。不知为何,李振洋突然想起了身在医院的李英超,是否也像岳明辉现在这样,为了某一个人而痛苦着。
怎么会呢。
李振洋苦笑着转身走进黑暗。
那小子,已经把岳明辉的事情忘得干干净净了。
-
李英超按下电梯旁的按钮,一边调整领带的位置,一边盯着显示屏上缓慢下降的数字,身后开始聚集着来上班的职员,安静中夹杂着窃窃私语的等待时间让李英超莫名地不安起来,收在西裤口袋里的手不断在掌心沁出冷汗,粘腻的触感让李英超很不舒服,不知是久未回到职场的不应期在作祟还是他的错觉,主观上对时间的度量在无限延长实际的感受,好在电梯门终于向两边展开,他快速迈步走进去,连按下办公室所在楼层并走到最角落的地方这一系列动作都不能更熟练。
要说他没有一点紧张,那是不可能的。
他开始努力回忆,曾经的他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度过在这个熟悉地方的每分每秒,可那种存在着时间局限性的东西有了习惯的加成,便没有追寻其过程的意义。
李英超微抬起头呼吸着上层的空气,让这个密闭的空间能显得不那么令人窒息。他开始回忆朝夕相处的同僚们,回忆自己每天的工作内容,而这不可避免地让他把回忆的方向往岳明辉身上引导。既然说了那个人是他的上司,那么他们平常是怎么相处的?和同事们聊天时又是怎么谈论他的?那些记忆就像是被见惯不怪地过滤掉一般,因为潜意识地觉得那是最为熟悉的、不可能忘记的事情,待他想去细细研究、去看过一遍时,又变得模糊不清。
研发部办公室的楼层偏高,等到李英超下电梯时已经没有几个人了。他像个初入职场的新人一样,无数次确认自己的着装,无数次深呼吸,迈着走向未知的步伐,故作镇定地穿过走廊,和来往的职员点头示意,尽力让自己看起来跟之前一样。
耳边不时有他人通话的声音、电话的响声、翻文件的纸页摩擦声、对话的声音、脚步声,一切都能刚刚好地激起他对这个地方的紧张感与兴奋。
“你出院了?”
迎面走来一个耳朵和右肩之间夹着手机,一只手捏着一次性纸杯一只手拿着文件夹的男人,一见到李英超甚至忘了自己还在通话中,问候的话语脱口而出。
“嗯,对啊。”李英超从善如流地帮他接过纸杯,熟悉的速溶咖啡味一下子涌上来唤醒他的全身,“你小心点儿啊。”
“不好意思啊,一会儿再跟您聊。”男人一面笑着向李英超点头,一面快速地挂断电话,把手机随意地往口袋里塞了塞,再把纸杯从李英超手中拿回来,“出院了也不跟咱说一声,大家好去看你。”
“得了吧,”李英超继续往前走,刻意放缓些脚步配合身边的人,“工作那么忙,能记着我还没死就不错了。”
“这话说的,你身体现在怎么样?没事吧?”男人紧跟其后,非得把李英超前前后后地看一遍有没有大碍。
“其实还不算痊愈了,医生不建议我回来工作,可是医院太无聊了,还不如回来呢。”李英超觉得自己似乎渐渐找回了原来的从容感,“诶小胖你刚要去哪里啊?就这么跟我往办公室走啦?”
“哎呀我就是去项目部有点事,一会儿再去也没事。那哪有你重要啊是吧!”男人用肩膀撞了撞他。
李英超无奈地摇了摇头,眼前不知不觉间已经来到他熟悉的办公区域,大家都正埋着头处理手上的事情,一如既往,什么都没变,又好像有什么变了。
没关系的。李英超在心里鼓励自己。
“这不是咱们大超哥吗?终于回来啦!”其中一个人刚好抬起头看到李英超,出口一喊让大家都注意到了李英超的出现。
“你身体没事吧?我们都快担心死你了。”同事上前一步勾过李英超的脖子,开玩笑似的埋怨他。
“你轻点儿,我伤还没完全好呢。”李英超哎哟了一声,伸手拍了拍那人的手臂,“本来现在还不能回来呢,就是太想你们了。”
“这话爱听。”另一个女生一边敲键盘一边夸张地点头说道。
“哎,我们是不是得给超哥开个庆祝会什么?”
“我看行。”
“今晚?”
“老地方?”
“成了!”
见同事们已经闹作一团,李英超也没好意思打断,视线习惯性地飘向那间被单独隔开的办公室,还没有人来。
“不应该啊,boss这个点怎么还没来。”小胖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那个位置是岳明辉的办公室。
“boss天天加班那么久,你就不能让他多休息会儿嘛。”
“你是不知道,你出车祸那天,岳老师直接从德国飞回来去医院看你,原本定好的行程只能开远程会议商定了。”和李英超勾脖子的同事小路一边给他捏肩膀一边调侃道。
“对对对,那几天我们都忙死了,而且岳哥气压超低,话也少了,大家都不敢惹他。”
“好怀念以前温柔的boss啊——不过还好,现在倒是比那几天好多了,只是整个人看着还是跟丢了魂似的。”
“对啊对啊,弟弟,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呀?告诉我们呗。”
还没来得及全盘接受大量的信息,大家又把话头全指向李英超身上,这一下弄得他猝不及防,只好摸了摸鼻子随意糊弄过去。
“我、我哪知道……你们别问我啊。”
他有点不解,为什么所有人都要和他提同一个人,所有话题都离不开那个人,所有人都一定要把那人和自己强行捆绑起来……
“只有你和他关系最好啊!”
“我?有吗?”李英超有些难以置信地指着自己,像是在问一个他完全未知的问题一般。他确实记得李振洋是说过他们关系很好,但也不至于这样……吧。难道,那个岳明辉对他来说,就是那么特别的存在吗?
“不是吧,你忘啦?”
“跟咱就没什么好藏的了,你跟岳哥关系好这事儿众所皆知啊。”
“没,就是最近记性不太好……”李英超尴尬地笑了笑,差点就要在同事面前暴露自己失忆的事实,吓得他背脊上直冒冷汗。
“行了都别聊了啊,都准备一下一会儿咱们开会。”
一阵声音从身后传来,即便是只听过一次李英超也不会忘却——那人从他身边走过,淡淡的独特的香味在他周身短暂地停留了一下便随风消散。李英超几乎连心跳都要停止了,还没来得及确认那个人的模样,却只看见了精明干练的背影。
“是!”
方才还一团散乱的办公室迅速恢复原样,李英超也慌忙跟着坐回了他原先的工位,眼神却始终停在那人身上。
岳明辉拉开玻璃门走进办公室,在桌上放下公文包,脱下长大衣外套放在椅背上,一只手解开西装的扣子一只手则抬起来确认手表上的时间。坐下后他从西装上衣的内袋里拿出手机确认行程,放下手机后抬起头准备打开电脑,便注意到李英超盯着他的、难以让人忽视的视线。
从李英超那个角度只能看见岳明辉的侧脸,前额的刘海自三七分向两边固定住,额角散下来些许遮住眉骨,直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边眼镜,紧闭的薄唇不知为何有种禁欲感,而在对方将脸转向他时,他似乎看见微张的唇底下粉嫩的舌尖,不知不觉间吞咽唾液后才反应过来自己盯着对方的时间过分长了,只好慌张地将脸别过去,手里随便拿起桌边的资料和文件就开始摆弄。
怎么感觉自己偷看别人这么熟练啊……李英超把头埋得低低的,脸颊的灼烧感让他大脑一片空白。刚才盯着人家看那副傻样肯定被人看得清清楚楚,李英超你完了,你有事没事看你上司干什么?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啊?
“诶,你干嘛呢?”小路的工位在李英超隔壁,见李英超正低着头不知道在嘀嘀咕咕什么,心想这孩子该不会有什么车祸后遗症了吧。
“路路……”李英超一脸求救地看着身旁那个肌肉男。
“去去去,说了多少次别这样叫我,要不是你现在还是病号儿,看我怎么……”
“你俩别闹了,一会儿还要开会呢。”对面的小陈嘴里含着棒棒糖,手指在键盘上噼里啪啦地打字,嫌弃地看了他俩一眼。
“上班时间不许吃东西。”小路立即反驳道,即便对方是整个研发部里唯一的女生,他怼起来那是毫不客气。
“你们之前说,我不在的时候,岳……”李英超不是很确定以前的自己在大家面前对岳明辉的叫法,只好改口用一个模糊的人称代词带过,“他,怎么了来着?”
“哦,应该算是某种意义上的暴走模式吧?就,一直工作啊,然后谁都不理。”
“李英超同志,”小陈把吃剩下的小纸棒从嘴里拿出来,义正言辞地对李英超说道,“我严重怀疑你在秀恩爱。”
……什么?秀、恩爱?
“就你脑子里净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小路挺直了腰背假装严肃地批评道,“弟弟和岳老师那可是社会主义父子情,对吧?”
李英超正准备附和几句,什么秀不秀恩爱的啊,都俩大老爷们儿,而小路一个“父子情”蹦出来更是让他想给他脑袋一个暴扣,但考虑到对方身上比他还壮实的肌肉,只好嘴上反抗反抗,“你说谁儿子呢?”
“没,兄弟情,兄弟情,好吧。”小路作势要躲李英超,一个身材高大的人做出这种防御的动作着实有种可爱的反差,难怪同事们都爱叫他路路。
小陈歪了歪脑袋,不由得心生疑惑,以前她也没少调侃过李英超和岳明辉的关系,虽然纯粹是为了满足她自己的腐女心,但是当时也没见李英超有什么反应,反而还有点得意的样子,可是怎么刚才看他好像并不喜欢她这么说呢……难道说……
她留心观察李英超和路路打闹了几下过后便很平常地回到工作状态,和以前没什么两样。
所以,只是她看错了吗?
-
“以上是我们本季的工作计划,关于生产部那边的建议,”岳明辉放下手中的激光翻页笔,转向另一边,朝一旁正低头看文件的小陈问道,“小陈,能帮忙放映一下吗?”
“啊?哦哦、来了来了。”
小陈起身的动作刚好挡住李英超偷看岳明辉的视线,而这同时也让他松了一口气。事实上从刚才起他就一直在看岳明辉,关于会议的内容几乎是没听进去什么。李英超一边在心里暗斥自己怎么不长记性,还一直盯着人家看,一边又怎么也控制不住,谁叫岳明辉这人长那么好看干嘛啊,能当饭吃吗?
都说工作时的男人是最迷人的,李英超以前还没什么实际的感受,现在总算是深刻地认识到了。领口的扣子解开两颗,能隐约看得到精致的锁骨,单件的白衬衫能很好地勾勒出那个人的身形,让人不住地遐想衬衫的上乘面料与底下的肌肤摩擦间的触感,袖口恰到好处地挽到手肘,露出一截线条好看的手臂,左臂的纹身从手腕延伸向上,在白色衣料下若隐若现,最为致命。而这样的上半身上却是一张戴着眼镜的精英面孔,一切的突兀,在他身上都能被柔和地淡化掉,融为一体,产生一种无人能代的气质。
他的每一个动作,在李英超看来,都是在无形地散发着荷尔蒙。他从未像这样被一个同性所吸引,而且,似乎并不只是想发展友谊关系或者其他正常的交往——
不行,不能再往下想了!
可是,在和岳明辉不经意对视时的心悸不假,要他怎么去忽视那种类似于心动的感觉,怎么去告诉自己那只是错觉?那个人只是在环视所有人时也将视线分了一点到他的身上,他便为此而兴奋,心跳加块,而在对方并没有给自己留下什么特殊关照的目光时他又会觉得失落。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没人告诉他车祸的后遗症就是这样心动过速啊。
“那行,今天就先这样儿,超……李英超留下来,其他人可以先回去。”
正独自苦恼纠结了好一会儿的李英超突然被叫到名字,一抬头大家都收拾好东西从他身边经过往门口走了,整个会议室就剩他跟岳明辉两个人。
终于要来了吗……李英超咽了咽,只觉得喉咙有些干涩,难得的独处时间……
李英超你在想什么啊?你简直有毒吧?能不能正常一点?!
而苦恼的人貌似不止李英超一个,对方沉默了许久,似乎也在考虑该如何开口。不知是因为会议室里只有两个人这件事本就让人容易紧张,还是这种暧昧不清的气氛本就一直存在于他们之间,在这里经过的每一秒都让李英超觉得难捱且躁动。
“你跟我来办公室一趟吧。”
两人生分地一前一后来到岳明辉的办公室,其间更是一句话都没说,李英超还在心里琢磨刚才岳明辉突然的改口是什么意思。也许是工作场合不方便像以前那样叫他,再者说,他都把人家忘了,现在由对方划清界限也很正常,可是他为什么这么难受啊……明明是自己不对在先,是自己把对方给忘得一干二净。
岳明辉在椅子上坐下,低头在抽屉里找出几个文件递给李英超:“你刚出院,先慢慢来吧,我会适当减轻一些你的工作量。这些没问题吧?”
“没、没问题……”李英超只觉得自己双手接过的时候似乎有些颤抖,岳明辉这个人总是能恰到好处地给人他的温柔,而这份温柔虽然有些疏离,他还是很感动,“谢谢。”
“你身体没事儿就行。新的工作内容我一会儿让小陈给你发邮件,你回去确认一下,还有什么问题来问我,可以吧?”
“嗯好。”
从刚才开会到现在还没补充水分,岳明辉只觉得口渴得不行,便顺手拿过一旁的杯子仰头喝了几口,刚放下水杯便在蒸腾的水雾里看见李英超直愣愣盯着自己的眼神。他心头猛地一跳,磕磕绊绊地问道,“还有什么事儿吗?”
李英超将文件放在一边,双手撑在桌沿倾身俯视着岳明辉,而这个角度的岳明辉比起从正面看起来少了工作中凌厉的攻击性,反而显得有些娇小柔软,让他忍不住想低下头轻吻那片刚经水润湿的薄唇。
“你男朋友工作这么认真,不考虑给他一点奖励吗?”
“你、你说什么呢……这里是办公室,万一让人看见……”
“可是,你今天早上还没有亲我……”李英超俯下身子,两人的距离被他急剧拉近,气息逐渐混合在一起,他低沉的声音就像他抑制不住的情欲,顺着岳明辉的耳边直往他脖子下钻,激得他忍不住打颤。李英超在心里想道,怕不是想起昨晚的事情了,岳明辉才会有如此的反应吧?真可爱啊……
“等下,你不要……”岳明辉向后仰着来躲避李英超越来越靠近的气息,这让他不禁想起一些旖旎的不可诉说的画面,而且到今天早上他的后腰还有些酸疼。
李英超才不管岳明辉的反抗,在他这里岳明辉从来都只有反抗无效。在他的唇瓣落下时终于品尝到那份湿润的柔软,他熟练地撬开对方的牙齿攻城掠池,和岳明辉接过无数次吻的他太知道怎样才能让岳明辉舒服,只是亲几下就能让岳明辉软在椅子里任他摆布。方才还说着不要,现在却还是诚实地给他回应,而正是这一点,岳明辉能把李英超吃得死死的,不自知的性感对李英超来说最致命。
还想要,更多一点……
“没事吧?你在听吗?”
李英超迅速回过神来,定睛一看岳明辉手里还端着他那个极其老干部的水杯,而他自己则抱着文件站在桌前,两人相隔的距离遥远且疏离。
“啊?没……我先回去了。”
李英超仓皇失措地逃离了办公室,方才的画面还停留在他脑海里,而那些不断被放大的细节就像特写一样在他脑中循环播放,搞得他脸颊烧得像煮熟的虾子,气息也逐渐不平稳起来。刚才那是什么啊?幻想?他就是再怎么欲求不满,也不会在上班时间想这个吧?而且总感觉很真实,让他差点以为那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他怎么会想这种事情啊……简直要疯了,他们两个人可都是男的!而且对方还是他的顶头上司!刚才自己没在那人面前作出什么奇怪的表情吧?对方应该不会知道他都想了什么的吧?李英超害羞得想找个地洞钻进去算了,其他时候还好,怎么一到岳明辉面前就变得这么奇怪呢?该不会真的是什么车祸后遗症吧?对于失去记忆的对象产生某种性/幻想之类的吗?太扯了……
真希望以后这种事情不要再发生,李英超虔诚地想,实在不行,他就尽量离岳明辉远一点,怎样都好,只要能让他恢复正常,让他做什么都可以。
可是这世界总是存在着物极必反,他越想逃离什么,就越需要面对。有些人、或是事物,若是逃不掉的,便只能直面。李英超不能确定自己对于岳明辉这个人到底有什么样的感情,他不记得曾经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事情,而李振洋也从来都对此含糊其辞,岳明辉本人更是连一个字都没在他的面前提起过。难道他们之间还有什么不可说的事情吗?又或者,他们的关系只是普通的很好,所以并没有什么需要解释的?
不管是哪一种都足够让李英超难以忍受。他迫切地想知道真相,可并没有人能够告诉他,岳明辉和他到底有什么关系,也就是说,这一切,只能由他自己想起来。
这太难了……他总不可能凭空回忆起来吧?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恢复记忆都需要一个契机,或是一个偶然,而李英超深知这种事情是急不来地,只能顺其自然。
只是现在的情况让他安心得等待某个机会,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至少目前,想说服自己远离岳明辉这一点,他都很难做得到。除却记忆空缺的吸引,那个人本能地能勾起他的兴趣,不管身处何地都能轻易地要他的所有视线都聚集在那个人身上,让他止不住想靠近,想了解那个人的全部,不仅仅满足于目前看来他们的同事关系,又或者,“很好的朋友”。
生活是由无数不确定组成,但在那么多不确定中,我却知道可以对明天见到你这件事产生合理期待。
李英超想,他一定是完了。
TBC
之前因为实习的事情搞得有点头疼,所以……过了这么久才来更新,跟大家说一声抱歉。
2020的开始确实很不顺遂,发生了很多事情,我在这里也不多赘述,只希望大家都好好的,一切的一切都能如意,以及,新的一年一起爱灵岳吧。
【树洞】永远不要小看妈妈对于给你相亲的执着!
楼主 西城你岳哥
我昨晚刚刚出差回家,睡了一觉,现在坐在客厅越想越觉得
凭什么啊!!!!
事情是这样的。
我妈,一个身体健康知书达理的退休妇女,北京二环有房,老伴温文尔雅不吵架,儿子高大帅气不啃老,按理说应该和老姐妹们唠唠嗑、跳跳舞,生活充实且充满高级趣味。
但事实上呢?
每天就想着给我找相亲对象,一次两次也就算了,她老人家不知道是不是空余时间跑到婚介所去发光发热,把她儿子我当作提高业绩的救命稻草,成天张嘴就是“辉辉啊,你觉得这个女孩……”都快赶上你好再见的频率了,搞得像是我再不谈恋爱就要赔在她手里的感觉。
讲道理,我虽然28了也没有正经...
楼主 西城你岳哥
我昨晚刚刚出差回家,睡了一觉,现在坐在客厅越想越觉得
凭什么啊!!!!
事情是这样的。
我妈,一个身体健康知书达理的退休妇女,北京二环有房,老伴温文尔雅不吵架,儿子高大帅气不啃老,按理说应该和老姐妹们唠唠嗑、跳跳舞,生活充实且充满高级趣味。
但事实上呢?
每天就想着给我找相亲对象,一次两次也就算了,她老人家不知道是不是空余时间跑到婚介所去发光发热,把她儿子我当作提高业绩的救命稻草,成天张嘴就是“辉辉啊,你觉得这个女孩……”都快赶上你好再见的频率了,搞得像是我再不谈恋爱就要赔在她手里的感觉。
讲道理,我虽然28了也没有正经谈过恋爱,但那只是我没遇到合适的,并不意味着我没人要好吗?!!?而且我现在正是搞事业的时候,三天两头的出差,真要介绍那种想要安稳生活的姑娘给我,那不是害人家吗?我说了多少次,我妈每次都嗯嗯嗯知道了,下次还敢。[手动再见.jpg]
这次也是,我明明跟她说了这段时间我在忙一个项目,都没什么时间回去看他们两老,她还要拉我去跟人家吃饭,我就有点恼,语气就有点不耐烦。我妈像我姥爷,说话从来都是慢条斯理细声细气的,可能老一辈的文化人都这样,我从小又跟着我姥爷长大,所以我俩几乎没有红过脸。但这回隔着电话,看不见表情就显得我态度很生硬,能感觉到她有点不高兴。就问我为什么这么反感,她也是觉得每次来看我的时候屋里都乱糟糟的也没个人管,作息也不规律,到时候熬坏了身子还不是自己受罪,这才想给我找个伴,两个人互相有个照应,每次找的女孩也是脾气好的志趣相投的,怎么我就看不上人家。我说不是我看不上人家。她就说那到底是哪里不对,她也好有个方向。我在外地本来就人生地不熟,项目进度不好,大晚上的也休息不了还得赶图纸,脑子一抽,回了她一句:
“性别不对。”
哦豁。
我内心警铃大作,八十辆救护车呼啸而过,高叫着完了完了完了完了。我妈也安静了下来,搞得我大气都不敢出。谁能想到我是在这种情况下出柜的啊!!!!!但话已经说了,我也不想昧着良心改口说我是开玩笑的,事已至此,再多解释也没什么意义。
我也不知道我妈是怎么想的,反正在我经历了人生中最漫长的一分半,我妈回了我一句:“知道了。”就把电话挂了。
就挂了!!!!
你们可怜的楼主一边赶工一边瑟瑟发抖,企图用工作麻痹自己,结果,屁用没有,在接到我妈电话的那一刻,手都是抖的,旁边的小助理还以为我癫痫犯了。
然后!朋友们,故事的高潮来了!你们绝对想不到我妈干了个什么事!
给你们复述一下我们那天的奇妙对话:
“辉辉啊(我小名)……”
“哎,妈,你说。”
“你什么时候能回家啊?”
“过,过两天吧……”
“过两天啊,那就是周二能回吧?”
“应该是的,怎么了妈?”
“妈给你周二晚上订了峨嵋酒家的位置,你不是说喜欢吃他们家的宫保鸡丁吗?就上高中的时候老要我带你去的那家。”
“怎么突然要吃饭啊?”
“哎呀,就是上回你和妈说的那件事,妈妈挂了电话之后又仔细想了想……”
“……”
“觉得男孩子也行,就给你又物色了一个,你这回可没有理由了吧?那就说好了,周二晚上六点半在峨嵋酒家,和人家好好聊,人家条件可好呢!”
“……”
“那就这样,我先挂了,你忙啊。”
然后她就又挂了!!!!!我都没来得及说话,她就又挂了!!!!
这尼玛谁能想得到啊!!!!我单知道我妈是个开明的肯定能相通,哪知道她相通的这么快!!!!还立马又找到个相亲对象,不是,她真就在婚介所再就业了呗!!!
我当时放下电话一时半会儿都没反应过来,我看小助理都拿出手机随时准备给我打120急救了……
以上,就是本人今晚即将经历相亲路上的一座里程碑的全部前情,说出来我自己都觉得是个段子,爱信不信吧。
1楼 ==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和哈哈哈哈哈哈神了,楼主太可爱了
2楼 ==
楼主妈妈也好可爱啊
3楼 ==
只有我一个人关注到楼主的条件吗?这也太好了吧,我相亲怎么就遇不到楼主这样的条件?[咬手绢.jpg]
4楼 ==
别问,问就是性别不对
5楼 ==
23333333神他妈性别不对
6楼 ==
虽然有点乌龙,但我觉得楼主做的是对的,既然不喜欢女生,就不要浪费双方的时间了
7楼 ==
楼主妈妈也好开明啊,就这么接受了自己儿子是个gay吗?
8楼 ==
这都是什么年代了,同性婚姻都合法多少年了,就算是gay也没什么吧?
9楼 ==
是这样没错,但我总觉得老一辈的观念很难改变
10楼 ==
嗐,不都是人吗?也许你觉得老一辈顽固,老一辈还觉得你小题大做呢
11楼 ==
而且楼主不是说姥爷妈妈都是文化人吗?感觉接受这些应该会相对来说更容易一些吧
12楼 ==
楼主也很有担当啊,说出来就说出来,也没有因为暂时不想出柜而遮遮掩掩,虽然现在同性婚姻合法了,但大社会环境还没有那么认同吧……
13楼 ==
也是,我一哥们就是觉得出柜压力还是大,这两年搞得都有点抑郁了
14楼 ==
哎,LS还是劝劝你朋友,这种事情还是要自己想开点,或者换一个环境
15楼 ==
我觉得大城市相对包容一些,楼主不是北京的吗?我看他就没啥顾虑
16楼 ==
楼主呢?
17楼 ==
在准备晚上的相亲吧,毕竟这次性别对了
18楼 ==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个梗是过不去了吗
19楼 ==
所以楼主到底是反感相亲,还是纯粹不想谈恋爱成家啊?
20楼 ==
楼主28了还没有正经谈过恋爱,估计是不太想谈恋爱吧,至少没有那么想
21楼 ==
对吼,不然以楼主的条件,还愁找不到对象吗?
22楼 ==
你们就默认楼主是个帅哥了吗?
23楼 ==
不是楼主自己说的吗
24楼 ==
我感觉男的都比较自信吧,长相一般的也觉得自己可帅了,多看他两眼都要怀疑你对他别有企图,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宋民国苦笑.gif]
25楼 ==
不是,这个事跟楼主帅不帅有什么关系吗?影响他可爱么?
26楼 ==
不影响,而且听楼主的描述,我觉得应该是个很温柔的男孩子吧,他知道自己工作忙又对女孩子不感兴趣,劝了妈妈很多次,怕害了人家姑娘
27楼 ==
我觉得抛开楼主帅不帅这件事不谈,就冲他的性格,我也宁可相亲遇到的是这样对我不感兴趣但还能说话的,而不是一些奇奇怪怪的生物
28楼 ==
当然如果楼主是个帅哥岂不更妙
29楼 ==
确实
30楼 西城你岳哥
嗐,虽然审美这个事各看各的,但人嘛,不就是要有点自信,不然活的多憋屈啊是不是?
但是对于多看男生几眼他就觉得你对他别有企图这个事,我持保留意见
31楼 ==
????我嗅到了瓜的味道
32楼 ==
楼主说出你的故事!
33楼 ==
捧果子坐前排
34楼 ==
笑死,楼上你是猴儿嘛
35楼 ==
笑死,楼上你是腆禁仁儿嘛
36楼 ==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楼上为什么可以发语音!
37楼 ==
我是33楼,捧瓜子,打错了……
38楼 ==
楼主再不来我要笑死过去了
39楼 ==
楼主心态还蛮好的,换位思考我要是个美女被人在网上质疑了,恨不得隔着网线把人头发扯了,还有心思说审美这个事?
当然了,这也从侧面应证了我不是个美女[微笑.jpg]
40楼 ==
原命题:不是美女/帅哥的听到网友质疑自己会反驳
逆否命题:是美女/帅哥的听到网友质疑自己不会反驳
原命题恒为真,可推逆否命题恒为真
结论:楼主是个大帅哥!
撒花!!!!
41楼 ==
我以为我是来逛论坛放松的,怎么开始做数学逻辑题!救命啊!
42楼 ==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嗝
43楼 ==
好了,楼主是个帅哥这件事已经是宇宙真理了,不要再讨论了
44楼 西城你岳哥
我就打会儿字的功夫,你们聊挺飞啊
45楼 ==
???那楼主你码的字呢!!!
46楼 ==
我小凳子都搬好了!
47楼 西城你岳哥
来了来了,在备忘录里打的,让我复制一下
48楼 ==
楼主好严谨233333333
49楼 ==
楼主不是要去相亲吗?怎么还有时间跟我们在这儿聊?
50楼 ==
现在才三点多,还早吧
51楼 ==
而且楼主不是说刚出差回来在客厅里坐着吗?估计今天不用上班吧
52楼 ==
卑微摸鱼社畜突然要素警觉!
53楼 西城你岳哥
刚刚好像有人问我是不喜欢相亲还是不喜欢谈恋爱吗?其实都不是的,我不反感相亲,也不是不愿意谈恋爱。
怎么说呢?就是没有遇上对的人吧。
之前讨论到很多男生会因为你多看他两样就觉得你喜欢他这件事,我倒宁愿是这样,可惜亲身经历过才知道并不是这样的。
我上高中的时候喜欢过一个男生,如果说多看两眼他就能发现我喜欢他的话,我说不定就不会坐在这里跟你们吐槽相亲了。
开玩笑的,他怎么可能和我在一起呢。
虽然你们楼主现在是个帅哥,但上高中的时候真的很不起眼,尤其是刚刚上高一的时候,刚刚开始抽条,身量还没长开再加上有点胖,看起来甚至像个小学生。
但他完全不一样,瘦瘦高高的,长了张锋利俊秀的脸,脾气也好,妥妥的校园风云人物,一进校就被所有人注意到了。他好像天生就适合站在聚光灯下,高一的时候就决定以后要当一个模特,也一直朝着这条他认准了的道路上不断努力。相反我那时候还吊儿郎当,得过且过,总之,你硬要比的话,说是丑小鸭和白天鹅也不为过。
这样的他和我是朋友纯粹是因为他是我初中同桌,加上家住的也近,每天一起上下学,关系就比一般同学亲近一些,虽然他后面转去了文科,但这丝毫没有影响我们之间的感情,甚至因为在一起玩的时间变短了而更加珍惜。要说我们纯洁的友谊被我单方面升华,还是一次我们出去打篮球的时候。
那是高一升高二的暑假,我那时候心思不在学习上,老跑出去打篮球,他也跟着我往外跑,但他要走模特这条路,对形体要求比较严,所以大多数情况下还是我打,他看,顺便帮我卖卖水什么的。也是巧了,那次跟我拼场的兄弟完全不认识,趁他出去买水的时候,拿手肘怼了我几下,问我和他是不是一对。
我觉得很好笑,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就反问他为什么这么觉得。
“因为你每一次投篮结束之后,都先看他一眼。”
“你球打的不错,如果注意力能再从他身上分一点回场上,估计会更好。”
我一下子愣住了,因为我自己都没有发现这件事。还没来得及等我细想,他就买水回来了,我连忙跟身边的大哥说我俩不是一对,别误会了。
被他听到了后半句,他逆着光,一边把冰水贴在我脸上,一边笑着问:“什么别误会了?”
我只能打着哈哈说让大哥别误会我会放水,就连忙拉着人上场了。
虽然说着不放水,但接下来的半场可能是我整个篮球生涯打的最拉跨的一次,我越是让自己不往场边看,我的视线就越是不受控制的往那边飘,搞得跟我打的那大哥干脆放下球问我还能不能好好打。我还没来得及回话,他就看见我们这边停下了,还以为我们出什么问题了,大长腿一迈,三步并作两步就过来询问情况。只见大哥大手一挥,让我们小两口回去整明白了再来打球,吓得我赶紧一边道歉一边拉着人跑了。
现在想来,当时臊的脸红脖子粗还有心思扯说我是打球打的也是非常有急智了。
北京夏天的傍晚比白天凉快很多,从球场回去的树荫也多,就是蝉叫得厉害,显得一言不发的我越发安静,他还以为我刚刚被人欺负了,搂起袖子就要回去帮我找场子,当然,被我拦下来了。
他问我到底怎么了,我盯着他看了半天,然后说:“没什么,想喝北冰洋了。”
于是我俩就一人一瓶冰橘子汽水,咬着吸管嘬了一路,最后到胡同口分开的时候都没再说话。我也不知道当时他有没有看出我的反常,但我觉得是没有,但凡他有一点察觉,都不会在几天之后毫无顾忌的爬上我的床。
那个暑假里我的个子,按我妈说的话就是,跟施了化肥一样,窜得又快又急,我记得到了开学的时候,我从低他大半个头一下变到快和他一样高。但随之而来的就是令人牙酸的生长痛,经常夜晚疼得蜷缩成一团睡不着,最厉害的时候我连床都下不了,几次他约我出去玩都被我推掉了,有的是因为生理疼痛,有的时候是因为另一种,但他不知道,所以当他大包小包的拎着东西说要来跟我一起睡的时候,我内心几乎是崩溃的。
54楼 ==
??????
55楼 ==
什么?怎么就要睡在一起了?
56楼 ==
楼主怎么卡在这么关键的地方跑了????后面呢?发生什么了???
57楼 ==
楼主我好急!!!!!救救孩子吧!!!!
58楼 ==
不是,我有一个疑问,所以楼主到底是怎么发现自己喜欢他的啊?
59楼 ==
借用余光中老先生的一句话,“不要问我心里有没有你,我余光中都是你”
楼主不是说了吗?他会下意识的去关注那个人的身影,那个人的态度,每一次得意或者失意都希望能得到那个人的回应,这不是喜欢还能是什么呢?
60楼 ==
虽然有点不合时宜,但是我还是要说
谐音梗扣钱!
61楼 ==
楼上能不能不要破坏气氛!!!!我本来看的心都揪起来了,你这么一说我就破功了23333333
62楼 ==
只有我一个人觉得,楼主可能不是单箭头吗……
63楼 ==
楼上姐妹我也是!!!!
64楼 ==
说真的,如果是我的话,我是没有心思陪一个普通朋友大夏天又是打球又是买水的,而且还是我不打看他打,这真的是普通朋友能做到的吗[疑惑.jpg]
65楼 ==
而且还有那个爬床是怎么回事!?我好在意啊!楼主呢?!?!?
66楼 ==
我以为我看的是个树洞吐槽贴,结果发现是个吃瓜贴,现在还是个推理题,了不起了不起
67楼 ==
神他妈推理题
68楼 ==
楼主不会去相亲了吧?不要啊!!!!
69楼 西城你岳哥
来了,刚刚有字数限制
其实楼上讲的很对,当我发现我下意识的想去寻找一个人,希望获得他每时每刻的关注的时候,我就知道自己栽了,而且他又是个那么好的人,细心、温柔、体贴,喜欢他真的就像大夏天喜欢喝北冰洋一样简单。
说回生长痛,我之前打电话的时候有提过一嘴,但这个东西只能靠自己熬,所以我当时也没想过他会做什么,哪知道他偷偷和我爸妈商量好,来我家和我一起睡,这样晚上我要是抽筋了也好有个人帮忙按摩一下,免得一个人太难受。我爸妈想着两个大小伙子有个伴也不错,就同意了。当时我正处在刚刚认清自己心理的阶段,还没想好接下来要干什么,冷不丁直接被人告知“你马上要和你的暗恋对象同床共枕了,准备一下”,这他妈谁受得了啊!我一急,差点把门扇在他脸上,幸好他离门还有点距离,没碰到他高挺的鼻梁,不然我可就成了千古罪人。
他还以为是他不请自来打扰到我了,还跑来哄我试图跟我道歉,弄得我有些哭笑不得。
当然,最终他还是住下了,我的生长痛得到了缓解,不仅四肢得到了锻炼,心脏也得到了锻炼。说实话,之前也不是没有两个人一起睡过,但和同桌一张床跟和心上人一张床完全不是一个量级的好吗?等我晕晕乎乎的好不容易适应了和他每天朝夕相对的生活,转眼间却要上学了。
高二他的专业课负担加重,经常不在学校,但人不在学校,学校里却全部都是他的传说,经常有人让我帮忙递情书。以前我都是毫不犹豫的直接就给了,现在收到了却总是想要拖一拖,虽然我知道他也不会接受,但万一呢?我觉得这些女孩子也好,男孩子也好,敢于把自己的爱意说出来,就已经很勇敢了,不像我,躲躲藏藏的只敢借着朋友的身份多在他身边呆一会儿,没有开口的勇气。
我也想过要不要跟他讲明白,但他正好在准备艺考的关键时刻,我又怕说这些会打扰他。每次见面我都想要开口,可每次又都没有足够的勇气,张张嘴也只能问问他最近过的怎么样这种没有营养的话。其实他过的怎么样我再清楚不过了,他所有的课表我都有,准备的才艺我是第一个观众,错掉的数学题我也是第一个发现,所以每次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他都笑我是不是傻,我只能假装恼羞成怒的去揉他的头发,笑骂道“爸爸这是关心你”然后有被他按着手和肩膀问兄弟你搞搞清楚,到底谁才是爸爸。
他跟我是兄弟,我跟他不是。
就这么挨着挨着就到了高考,考完了毕业季也是表白季,我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想跟他表白,却在去的路上遇见了另一场告白。
我认识那个女生,长得很漂亮,也是艺术生,两人之前还一起上过辅导班。我鬼使神差的停住了脚步,躲在柱子后面偷听。女生的表白很直接,问他要不要做自己的男朋友,她喜欢他已经很久了。
他们很般配,起码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俊男美女很是养眼,配着身后像雪花一样散落的书籍,唯美的像是在拍纯爱校园青春片。
可是他拒绝了。
“你很好,但我们不合适。”
他说他想要个和他志趣相投的,想要个能照顾他的,想要个温柔听话的,想要个会撒娇黏他的,想要个好看但也不要太好看的。
“我想要的太多了,你给不了,你想要的,我也给不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很认真,认真到对面的女生问他是不是已经有了喜欢的人。
他说是。
于是我那些没说出口的话就都没有意义了。
70楼 ==
……
71楼 ==
艹!给老子看哭了,楼主你赔我的眼泪呜呜呜呜呜
72楼 ==
果然不管什么年纪什么性别,暗恋都是一件伤人的事情
73楼 ==
楼主说起这段回忆语气都不对了,是谁先问的来着?你把那个欢乐的楼主还给我!
74楼 ==
救命,我只是来看个吐槽贴的!这个剧情一波三折我真的受不了
75楼 ==
啊……好难啊,暗恋真的好难啊,而且还是喜欢一个那么完美的对象
76楼 ==
不是,楼主就没有想过他喜欢的是你吗?就这么放弃了?
77楼 ==
我也觉得,正常兄弟生长痛不嘲笑就不错了,他晚上来怕陪床按摩欸!!!!这还不是爱情吗?
78楼 ==
我觉得肯定是不一样吧!
79楼 ==
但是楼主描述里,他就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啊,这种人真的很容易做出让人误会的事吧……
80楼 ==
楼主,你真的确定他说的不是你吗?
81楼 西城你岳哥
我确定……的吧。
这样说吧,我俩差别真的挺大的。他喜欢那些文艺浪漫的我觉得矫情又没用,他嫌弃露天篮球场又热又脏,还容易搓火。他精致讲究,衣服鞋子首饰都要搭配,我常年球衣运动裤走天下。他吃饭挑剔,好吃的才赏脸多吃两口,否则碰都不碰,我就随便很多,吃不死的我都愿意尝尝,除了卤煮,我俩在口味上达成的共识简直凤毛麟角。说起黏人,恐怕他才是我俩里面比较黏人的那个。
就这,你们自己品一品,他说的那能是我吗?
82楼 ==
啊这……
83楼 ==
确实……
84楼 ==
哎……那后来呢?你们还一直是朋友吗?
85楼 ==
楼主有没有想过,如果他真的喜欢你的话,这些条件或许都不重要?
86楼 ==
设身处地我都快要窒息了,很难和暗恋对象做朋友吧……之前一直在准备高考还好,到了大学难道还能就这么眼睁睁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去认识新的人去喜欢别人吗?
87楼 ==
对啊,高中还是圈子小,如果真的像楼主说的那样完美,到了大学他的桃花只会多不会少吧
88楼 ==
也许他没有楼主说的那么完美?说不定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呢?
89楼 ==
严谨点,情人眼里出潘安
90楼 ==
这么严肃的时候,楼上就不要打岔了,忒烦人!
91楼 ==
我觉得脾气人品不谈,硬标准在那里,长得高身材好,就不可能淹没在人群里吧
92楼 ==
还是个模特啊……那岂不是认识的人更多更杂了……
93楼 ==
所以你们后来到底怎样了?我好急啊!
94楼 西城你岳哥
没怎么样。我确实有点接受不了他喜欢另一个人,对他/她比对我好,然后逐渐淡出我的生活,所以说我懦弱也好逃避也好,我在知道他一定会留在北京的情况下,报了南京的大学。他知道之后跟我大吵了一架,因为我们之前其实商量好了都要留在北京的,那一次不欢而散之后,我们的联系就少了,再加上专业领域不一样,又不在同一个城市,自然而然的就疏远了。再后来我知道他去了欧洲发展,我也在英国念了一年书,我其实也想过去找他,但我一不知道他在国外的联系方式,二就算找到他了又能说什么呢?这个想法也就仅限于想想了。
行了,我的故事到此结束了,我要收拾收拾去赴约了,希望这次的对象不要太离谱,祝我好运!
95楼 ==
好的楼主!再见楼主!
96楼 ==
挥挥!楼主要快乐啊!
97楼 ==
楼主走了吗?
98楼 ==
应该走了吧,他不是说要准备吗?定的六点,应该会提前出发吧,不然堵车迟到了多尴尬。
99楼 ==
那我就放心大胆的说了!
我就不信只有我一个人觉得楼主还喜欢他暗恋对象,什么没遇到合适的,性别不对,都是屁话!就是没遇到他,人不是他罢了!
100楼 ==
说实话,我也觉得,我不仅觉得他还喜欢他暗恋对象,他暗恋对象现在不知道,当年也是喜欢他的
101楼 ==
刚才楼主在,我也不敢乱说,但那个人绝对不可能对楼主一点想法没有,楼主绝对是特别的!不然普通朋友会特地帮忙按摩,按摩就算了还爬床,还一爬就是一个暑假?!说没点别的心思我是不信的!
102楼 ==
啊,你们别说了,越说我越觉得他们当年是错过了呜呜呜呜呜
103楼 ==
最后疏远了我真的好难过啊,现实真的好无奈
104楼 ==
你们别聊了,万一被楼主回来看到了就不好了
105楼 ==
我倒是希望楼主能看到,鼓起勇气去追一次,说不定那个人也还在等呢
106楼 ==
+1!就冲那个按摩,我就不信真的只是普通朋友,我男朋友到现在看到我痛经都只会说多喝热水,果然人比人气死人
107楼 ==
如果真的是这样就好了
108楼 ==
我觉得这俩人真是狠啊,说不见就不见,就算是普通朋友,逢年过节都不见吗?
109楼 ==
对啊,就是这样才觉得有问题啊,楼主不去找他,他也不来找楼主,这肯定心里有鬼才会这么做啊!
110楼 ==
艹,越说越觉得是这个事!等楼主回来我一定要问清楚,他到底还喜不喜欢人家,喜欢就去追啊!只要没结婚没对象,时间距离都不是问题!
……
129楼 西城你岳哥
我操
130楼 ==
楼主你回来了!相亲顺利吗?
131楼 ==
怎么了怎么了
132楼 ==
????楼主怎么这个反应?
133楼 ==
相亲不顺利吗?
134楼 西城你岳哥
你们绝对想不到今晚坐在我对面的人是谁
135楼 西城你岳哥
是他
蓝莲花
13
模特洋×摇滚梦理工男岳
晚上回到家,岳明辉和木子洋面对面躺在床上,木子洋用手指去绕岳明辉额前的头发,他觉得很有意思,
“哥哥,你高兴吗?”
“高兴。我觉得我段时间所有的烦心事都解决了,我现在真的心里很轻松,特别开心。”岳明辉觉得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被扔的远远的,喜悦从心底泛出来,快乐得恨不得在床上打几个滚。
他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光明正大的和木子洋在一起。
“我也高兴。我很高兴你终于迈出了这一步。”
“哥哥,你想不想再高兴一点?”
“什么?”
“你想出唱片...
13
模特洋×摇滚梦理工男岳
晚上回到家,岳明辉和木子洋面对面躺在床上,木子洋用手指去绕岳明辉额前的头发,他觉得很有意思,
“哥哥,你高兴吗?”
“高兴。我觉得我段时间所有的烦心事都解决了,我现在真的心里很轻松,特别开心。”岳明辉觉得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被扔的远远的,喜悦从心底泛出来,快乐得恨不得在床上打几个滚。
他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光明正大的和木子洋在一起。
“我也高兴。我很高兴你终于迈出了这一步。”
“哥哥,你想不想再高兴一点?”
“什么?”
“你想出唱片吗?”木子洋眼里含笑的问出这句话,他知道岳明辉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你说什么?出唱片?”岳明辉眼睛一下子睁圆了,不敢相信地看着木子洋,他从没想过自己也可以出唱片。
他的乐队风雨飘摇岌岌可危,随时面临某个队员又回家奶孩子的可能性。他们又已经很久没有表演过了。他其实很想唱歌,他好喜欢站在舞台上的感觉,那一刻他觉得自己是自由的,完完全全的,绝对的,自由。
他如果有表演的机会就好了,从没想过自己能不能出唱片。现在有人问他想不想出唱片,他觉得像在做梦。
“可以吗?我可以吗?”
“我和公司的合约其实明年就会到期,我不想再续了。我不可能一直做模特,一直保持状态累死我了。我想往圈里转,多唱唱歌,演演戏。等慢慢的资源再多一点,我想做自己的工作室,签一些小孩子,给他们慢慢都捧成小明星,到时候我就成了压榨他们的老板,每天看着他们干活我拿钱,嘿嘿嘿嘿嘿......”木子洋发出一种美梦即将成真的傻笑,仿佛第二天自己就已经摆脱了被压榨的身份,翻身农奴把歌唱。
“那你也要签我吗?”
“你想啥呢哥哥,我哪舍得压榨你,要压榨也是在床上压榨啊哈哈哈哈哈哈”
“木子洋!你给我滚!!”
眼看着岳明辉要炸毛,他赶紧让他冷静下来,
“我要发歌了,我们出合作单曲好不好?虽然,怎么说呢,我也不是特红,但是发了歌也总还是有人听的,而且如果我们合作的话,以后你就会有跟我一起上台的机会,到时候看到你的人多了,慢慢就会有人找你们跑通告,你想不想去?”木子洋虽然是在问他,但他心里清楚岳明辉有多想唱歌。当初音乐节,他虽然没有机会把他的演出看完,但是他听了他唱的第一首蓝莲花,他觉得他从歌里听到了他的生命力。他没想到那个看着呆呆傻傻有点可爱的人歌声里会那么叛逆、炙热、有力量。
他太适合舞台了。
“但是我们已经好久没有表演过了,我们之前也从来没有录过音,你觉得我们可以吗?”
“我听过你们唱歌,我觉得很好。你要是答应了我就去安排,就当玩玩嘛。”
“好。”他很高兴,捧着木子洋的脸狠狠亲了他一下,“哥哥先谢谢你。”
“那哥哥打算怎么谢我?”木子洋笑着看岳明辉,手已经暗示性的摸上了他的腰,
岳明辉把自己缠了上去,手环着他的脖子,腿绕在他的腰上,热烈的和他接吻,
“以身相许行不行?”喘息的空隙他用稍微有点哑的声音问木子洋,他不是欲擒故纵的人,他不喜欢明明想要却还扭捏着说不要的做派。
他想和木子洋做爱,他不想演。
木子洋翻过身压在他的身上,用实际行动回答他的问题。
剩下一点怕挂,下一篇走个长图
蓝莲花
12
模特洋×摇滚梦理工男岳
木子洋紧赶慢赶终于在第二天的晚上飞了回来,他到家的时候已经夜里一点了。他轻手轻脚的开了门,见客厅里多了些岳明辉的东西。
推开卧室的门,就看见岳明辉稍微曲着身子睡在自己的床上。被子微微鼓起的包让他突然觉得自己幸福极了。
他脱了衣服,换上睡衣,轻轻的把被子掀开一个角,想要悄悄躺进去,不要吵醒他。没想到岳明辉还是醒了。他看见木子洋回来了,把自己凑上去,抱着木子洋的腰,头埋在胸口,感受着来自对方的温度和味道...
12
模特洋×摇滚梦理工男岳
木子洋紧赶慢赶终于在第二天的晚上飞了回来,他到家的时候已经夜里一点了。他轻手轻脚的开了门,见客厅里多了些岳明辉的东西。
推开卧室的门,就看见岳明辉稍微曲着身子睡在自己的床上。被子微微鼓起的包让他突然觉得自己幸福极了。
他脱了衣服,换上睡衣,轻轻的把被子掀开一个角,想要悄悄躺进去,不要吵醒他。没想到岳明辉还是醒了。他看见木子洋回来了,把自己凑上去,抱着木子洋的腰,头埋在胸口,感受着来自对方的温度和味道。
“你回来啦。”
“嗯。我担心你,所以今晚就回来了。明天我们一起去见你爸爸妈妈,好不好?”木子洋躺好,把被子给两个人盖好,搂着趴在自己胸口的岳明辉。
“嗯 。”岳明辉睡得迷迷糊糊的,说话有一点口齿不清的可爱。
“好了,我抱着你,快睡吧。”木子洋也要睡了,他困极了。
岳明辉没再说话,用头蹭了蹭木子洋的脖颈。
两人不到八点就醒了,起来收拾自己。第一次见对方父母的木子洋充分发挥回了自己时尚方面的天赋,精挑细选了一套精致又低调的衣服,而岳明辉却没那个搭配衣服的心思。
他心里有点虚。
他不知道自己的爸爸是什么态度,而且他妈妈的态度其实也不是很乐观。他妈妈不让他带木子洋回家,他怕到时候他父母难为木子洋,说一些难听的话。
但是木子洋好像对此很有信心,他也不好说什么来打击他。
他们一起去商场给父母买了礼物,挑礼物的时候,岳明辉突然想起来,自己好像从没听过木子洋提起自己父母。他有点好奇,于是问了。
“他们不在北京。不过如果你想见的话我可以找时间带你回去看看,顺便多玩两天,吃点海鲜。”
“他们知道你...”
“嗯,早就知道。我家不止我一个孩子,他们不太在意这个。”
“那有机会的话,你带我去拜访一下。”他觉得既然木子洋见了自己的父母,那自己也应该见见他的父母。
“好。”
他们到家的时候已经十点半了。岳明辉敲了门,他妈妈来开的门,
“妈,这是木子洋。”他看他妈妈面色如常,好像事情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糟糕,至少没有小说里那种男朋友领进门就被打断腿的桥段。
“阿姨好,您叫我小洋就行。”木子洋赶紧笑着打招呼,微微弯腰表现诚意。
“来就来吧,拿什么东西。进来吧。”他妈妈好像在对待一个自己的普通朋友,岳明辉有点怀疑自己,是自己表现得不够明显吗?这明显是他男朋友啊?
他进屋却并没有看到他爸爸,有点纳闷,按理说再过一个小时就该吃饭了,他爸爸不应该不在家啊?
“妈,我爸呢?”
“他不想看见你,找朋友喝酒去了。你啊,把他气得够呛。”得,看来他妈妈清楚的很,木子洋是他什么人。那她怎么看起来这么平淡,就跟自己带林卉回来没什么区别?
“小洋,坐吧。”岳妈给他递了一杯茶,示意他坐下。然后瞥了岳明辉一眼,让他也坐下。
他挨着木子洋坐下了,
“妈,您跟我爸都说了?他怎么说?”
“说了。他觉得你做决定太草率,结婚也是,离婚也是。既然没想清楚就不要结婚,那么着急的结了,现在又离,折腾人家也是折腾你自己。婚姻难道是儿戏吗?”
“妈,我知道错了。我当时怕你们担心,觉得我总不结婚,说出去不太好听。”
“我们是催你结婚,但我们是怕说出去不好听吗?我们是担心你,自己一个人过日子没个知冷知热的人照顾你。你结婚给我们看吗?”
“妈,对不起。我以后会考虑清楚再做决定的。”
“小洋,小辉什么样子的人你也看见了,一阵阵的做事情不过脑子,觉得好像表面解决了问题就真的解决了,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你跟小辉在一起,阿姨不多说什么,想必他能为你离婚那我说什么你们也不会分开,至少不会因为我门做家长的分开。将来你们怎么样我不想管,我也管不着,你们都这么大了,万事自己负责。我只希望你多管着他一点,别让他想起一出是一出,你们平时多聊聊,有什么事多沟通,不然他为了逃避麻烦指不定又做出什么事来。”
“阿姨您放心吧,我明白。有的事他拿不了主意我会多分担。谢谢您放心把小辉交给我,他真的很好。谢谢您,阿姨。”岳妈点点头,她觉得木子洋看起来还算可靠。当妈的永远会偏向自己的孩子,即使是自己的孩子胡闹,可也还是希望别人能多照顾他一些。
“岳明辉,你们在一起应该早就想好了别人会怎么看你。你把他带回来就说明你不怕别人的眼光,我告诉你,我们也不怕。但是你们在一起就不要想一些有的没的了,哪天又分手给我弄出一个别的什么小张小李再给我领回家,到时候看我不打断你的腿。在一起就给我好好过日子,听见没有?”
“妈,我知道了,谢谢您的理解,真的。谢谢您。”岳明辉来之前想象中的狂风暴雨没有如期到来,他的妈妈很理解他。他的爸爸虽然不在,但他明白自己爸爸只是还在气头上,一时接受不了。既然自己妈妈这么说,那就说明自己爸爸也是点头了的,他妈妈跟他讲的一定是两个人的意思。
“小洋是做什么工作的?”
“阿姨,我平时是在做模特,也唱唱歌拍拍戏的。工作时间不太稳定,有时候比较忙,不太能着家。但是您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我哥哥的。”
“年轻人还是事业重要,趁年轻多打拼几年。那你父母也在这边吗?”
“我爸妈都在老家,那边的房子大,我家里还有姐姐,跟他们住在一起,平时有他们照顾,我挺放心的。就是不太得空回去,只能按时汇钱回去,好在他们也都理解。”
“那你平时住在这边?”
“对,我在这边有一套房子,外地也还有两套。这边相对住的多一些,我平时这边工作比较多,那两套不太去,我又没时间打理,都闲置着,只是偶尔有工作过去住一下。现在有哥哥,我们肯定是住这边。如果哥哥想有一套自己的房子的话,过阵子我会陪他一起看。”
“那...”岳妈还要问,被终于忍无可忍的岳明辉打断了,“妈,您差不多可以了,你这是在审犯人吗?”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我这不是跟小洋随便聊聊天吗。”
“我看您这就是查户口。行了,他的事以后您问我就行,现在时间不早了,咱们是不是该去做饭了?”
木子洋倒显得无所谓的样子,“没关系的哥哥,阿姨只是想多了解我一点。”
“那行吧,我先去做饭,你们俩再待会儿。”说完岳妈就往厨房走,去看看自己一早就架在火上的酱骨头炖的怎么样了。
“阿姨,我帮您吧。我稍微会一点。”木子洋也起身往厨房走。
“欸,行。”岳妈也想看看木子洋是不是真的会生活,这样将来她也好真的放心。
这章比较无聊。。但是我不写的话我总觉得不太完整所以大家将就看
为了补偿大家今天晚点有二更
【洋岳】真心话与大冒险番外 1 小兔很忙 上
ABO,李振洋+李梓洋(Alpha红酒味)×岳明辉(Beta男女器兼备)
先写上部,下部等我这两天更~ 还不是3人同时,咱们一步步来w
车,见评论。
========
三个人的生活没有岳明辉想象中困难,而且有趣的多。
他可以和李振洋联手抓知了放在李梓洋床上,看着李梓洋被逼到床和墙壁的旮旯角,又慌又气又抓狂;也可以和李梓洋一起在家里互喂卤煮,拍视频发给出差中的李振洋,然后故意不接李振洋气急败坏的连环夺命call。
对李家兄弟来说,岳明辉是多面化的,恶作剧是不过是他性格的其中一点,他们愿意看他小孩子气地执着于细微的小事,也高兴看他在大事...
ABO,李振洋+李梓洋(Alpha红酒味)×岳明辉(Beta男女器兼备)
先写上部,下部等我这两天更~ 还不是3人同时,咱们一步步来w
车,见评论。
========
三个人的生活没有岳明辉想象中困难,而且有趣的多。
他可以和李振洋联手抓知了放在李梓洋床上,看着李梓洋被逼到床和墙壁的旮旯角,又慌又气又抓狂;也可以和李梓洋一起在家里互喂卤煮,拍视频发给出差中的李振洋,然后故意不接李振洋气急败坏的连环夺命call。
对李家兄弟来说,岳明辉是多面化的,恶作剧是不过是他性格的其中一点,他们愿意看他小孩子气地执着于细微的小事,也高兴看他在大事方面的沉着稳重。岳明辉是他们生活中不可或缺的那个人,
岳明辉洗完澡的时候,李振洋还在看书。
公司人事部这个星期安排法律知识相关培训,李振洋打算在接受培训之前多了解一些商务上常见的纠纷和案例。
岳明辉坐上床,凑过去看了一会儿,发现两人看书的速度不同步,一个快一个慢,互相嫌弃一番后,岳明辉跑楼下去了。
蓝莲花
11
模特洋×摇滚梦理工男岳
当天晚上,木子洋临走的时候,岳明辉抱了他很久,舍不得松开。因为他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漂在海面上的一截浮木,迫切的想要抓住什么,木子洋就是他现在唯一的依靠。木子洋走了,他就得独自去面对未知的一切。
“我后天就回来了,到时候我跟你一起去见叔叔阿姨,好不好?你明天先去把你们的房子收拾一下,把你的东西都收出来。既然你不想要那个房子,我也不多说什么。但是你不能没有一个落脚的地方,你今晚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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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特洋×摇滚梦理工男岳
当天晚上,木子洋临走的时候,岳明辉抱了他很久,舍不得松开。因为他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漂在海面上的一截浮木,迫切的想要抓住什么,木子洋就是他现在唯一的依靠。木子洋走了,他就得独自去面对未知的一切。
“我后天就回来了,到时候我跟你一起去见叔叔阿姨,好不好?你明天先去把你们的房子收拾一下,把你的东西都收出来。既然你不想要那个房子,我也不多说什么。但是你不能没有一个落脚的地方,你今晚先睡我家。万事有我呢,啊,别担心了。”木子洋知道岳明辉的处境有多难,一般人单是出柜或者离婚就够让人头疼了,他这么多事赶在一起,一下子全让父母知道,肯定压力很大。他不想让岳明辉独自去面对这些,他想至少要陪着他一起承担。他现在脑子很乱,所以自己就得告诉他先做什么,让他可以照着做,不必自己想太多。
“嗯。那你早点回来。”
“好了,快回去吧,好好睡一觉。卧室柜子里有香薰,如果你睡不着的话可以点一个。不要想东想西,好好休息。”说完木子洋就踏上了去往机场的路,他的时间已经很紧了,很有可能赶不上飞机。如果这次的工作可以推掉,他是一定会留下来陪岳明辉的。但是是之前的单曲的录音出了问题,他不能让那么多人干等着他,所以他不得不去。他心里很担心岳明辉,因为他知道岳明辉其实是个心思很重的人,容易把自己困起来钻牛角尖。他只能尽快处理完自己的事情,赶回来。
回到木子洋的家,他坐在木子洋的床上,闻着床上残存的木子洋的味道,感觉稍稍心安了一些。他一个人坐了将近两个小时,一直在想怎么跟自己的父母交代。
岳明辉先给林卉发了一条消息,说自己今晚不回去了,明天他会过去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打包带走。有时间的话两个人一起去把房子过户,把离婚手续办好。
在酝酿了很久之后,他给他的妈妈打了电话。
“小辉啊,怎么了?”看起来她的妈妈还不知道他的事情,林卉应该也没有心情告诉他们吧,或者说林卉不知道该怎么说。
“妈,我想跟您说点事情,您不要激动,也先不要生气,听我把话说完。”岳明辉语气很冷静,
“好,你说。”她的妈妈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听到岳明悔严肃的语气,也明白应该是很严重的事情。
“妈,我和林卉离婚了,我的错。我喜欢上了一个男人,我们已经在一起了。我不爱林卉,我从一开始就不爱她。我结婚就是为了使大家满意,让大家觉得我过得很好。但是我现在不想再为大家活了,我想让自己高兴一点。妈,对不起,我让您失望了。”
“你说什么?离婚?小卉不是挺好的吗?她哪里让你不满意吗?”他的妈妈刻意忽视掉了他说的另一件事,或许根本就不相信。
“妈,林卉很好,是我的错。我喜欢上别人了。”
“你说,你喜欢一个男人?为了他你跟小卉离婚?”
“我离婚不全是为了他。我即使不和她在一起,我也要离婚。我骗不了自己,我不想要一段没有爱情的婚姻。但确实是他让我认清了自己,我很感谢他,让我没有糊涂的过一辈子。”
“你想清楚了吗?你们认识了多长时间?”
“我们认识半年了,虽然不是很长,但是遇到他我才知道一个人爱另一个人的时候,会想要亲近他,想碰到他,想看到他,想闻他身上的味道。在分开的时候,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想他,想他在干什么,想他会不会也想自己。我之前,从来不知道这些,只是模仿着别的人,做一些该做的事,只当是应尽的义务,从没有发自内心过。知道这些后,我再也不想继续之前的日子了。妈,您能懂我吗?”
他妈妈沉默了一会儿,
“小辉,这是很大的事情,婚姻不是儿戏,想结就结,想离就离。你真的冷静的想过了吗?你想过你的未来吗?会给你带来什么影响你都考虑过了吗?”
“妈,我考虑了很久了。请你相信我,好吗?我会为我的选择负责任的。”
“行了,既然如此,我看我说什么你也听不进去了。离婚我同意,其他的你再自己掂量掂量吧。”母亲总是最疼自己孩子的,面对他的坚持,最终总会让步。
“妈,谢谢您。我爸那边...”
“你爸那边我去说吧。他脾气不好,你要说你们准得吵起来。”
“行,那您先跟我爸说一下,我明天去把我东西收出来,后天我回去看您。”
“收东西?你不在那住了?”
“嗯,我们的房子还差几年贷款就还完了。我想把这套房子给林卉,当作赔偿,毕竟是我的错。”
“哎,那你看着办吧。这事你确实做的,对不起人家小卉。不过那你住哪啊?”
“我先住在我男朋友家,他出差了还没回来,后天我俩一块去看您。”
“行了行了,你还怕你气不死你爸是吗,还敢带回来?我告诉你,离婚也就算了,你要是敢把人带回来你看你爸不抽你。”
“我知道了妈,您早点睡吧。”
挂了电话,他又想明天应该收拾完东西之后去一趟林卉父母家,给他们赔个不是。
他妈妈的反应比他预期的要好,并没有明确的反对。他想,时间总会证明一切的。
这时候木子洋的电话打进来,问他睡了没有,
“还没。刚给我妈打了电话,跟她讲清楚了。她的反应还好,答应我离婚了,但是和你的事她让我再考虑。她会和我爸讲,我爸脾气不太好,不知道会是什么结果。”
“没事的,都会好的。等我回去,我去跟叔叔说,你不要害怕,也不要担心。都有我呢。”
“嗯,你放心吧。”
“早点休息,冰箱里有牛奶,你自己热一杯喝,喝了就赶快睡觉。”
“木子洋。”
“嗯?”
“你真好。”
“。。。你怎么了?”
“我想你了。”
“。。我也想你。晚安,宝贝儿。”
他这一觉睡得很安稳,可能是木子洋的被子的味道萦绕着她,让他觉得很心安。
他上午回家收拾了东西出来,叫搬家公司给送到木子洋家先暂放。下午去商场买了补品去了林卉家。
他没想到林卉也在家,后来一想周六她既然不在自己家那也只能是在父母家。林卉给他开了门,脸上没什么表情。他把东西放在一进门的柜子上,进门跟他的父母打了招呼。他的父母虽然没什么好脸色,却也没有为难他,让他坐下了。
“伯父伯母,我和林卉的事想必您二位已经知道了,我来就是给您二位道歉。都是我的错,是我辜负了林卉,耽误了她这么久。我真的很抱歉,对不起。”
“小辉啊,不是我们说你,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倒不稳重起来了?非要跟年轻人一样折腾才好吗?人有时候不能太自私,也要为自己的家庭考虑考虑。”
“伯父说的是,是我的问题。往后我虽然和林卉离婚了,但是您一家有用得到我的地方尽管开口,我一定尽心尽力。”
“你们离婚,虽然错在你,但我们也不能说把整套房都拿走。这样显得倒好像我们欺负人。当初首付你们家付了一半多,之后的房贷也一直是你们俩一起还。这是你们当初付的首付,钱你拿走。你还的房贷我们就当是赔礼了。说来这一年多小卉也没在你那受什么委屈,罢了。缘分未到,强求不来,你们好聚好散吧。”
“伯父这钱您收着吧,我真的不能要。”
然而林父态度很艰绝,最终还是塞在了他的包里。
岳明辉揣着钱回到了木子洋的家,开始挂自己的衣服。他可能在找到新房子之前都得住在这里了。
【少年之名】想见你
*内含:毕侃,煊陌
*我磕的cp不会be!!
*ooc预警,我想跳预言家
*设这期有邀请嘉宾助阵,不要代入蒸主!!排名这个是因为文章需要
“希侃,为了自己的热度和话题,我们导演组一致认为你应该和左叶组cp,毕竟你们来自于同一个选秀节目!”
导演组不止一次地要求李希侃去和左叶组cp,人家胡文煊和林陌在青你本身就是cp,顺口和他们提了一句就答应了,这#煊陌复婚话题也是被炒得沸沸扬扬,cp超话一度挂在前十,导演组也是乐见其效,甚至背后还会磕的起劲儿。
“姐姐,你们就别开玩笑儿了!”李希侃有礼貌地冲...
*内含:毕侃,煊陌
*我磕的cp不会be!!
*ooc预警,我想跳预言家
*设这期有邀请嘉宾助阵,不要代入蒸主!!排名这个是因为文章需要
“希侃,为了自己的热度和话题,我们导演组一致认为你应该和左叶组cp,毕竟你们来自于同一个选秀节目!”
导演组不止一次地要求李希侃去和左叶组cp,人家胡文煊和林陌在青你本身就是cp,顺口和他们提了一句就答应了,这#煊陌复婚话题也是被炒得沸沸扬扬,cp超话一度挂在前十,导演组也是乐见其效,甚至背后还会磕的起劲儿。
“姐姐,你们就别开玩笑儿了!”李希侃有礼貌地冲导演笑了笑,他之前在偶练的时候有过cp的,毕雯珺,一个温温柔柔唱歌超级好听的男孩子,他之前认为组cp就组cp吧,反正也当不了真,直到他把假戏当真,陷进去就不想走出来了,于是渐渐地转化成了他一个人的独角戏和暗恋。
李希侃空闲的时候也会登入自己的小号,去看看他们的cp超话,随着cp粉们发出来的动图越来越重复不变,即使看着动图他们之间仿佛向外冒着粉红色的小泡泡,但他知道他们回不到从前了。
大厂女孩们囔囔着“注意你的balance”“又一年没从大厂逃离出来”…大厂女孩们喜欢的那年冬季,是因为看见了自己喜欢的偶像训练生,李希侃也想回到在大厂的那段时间,因为那里有他割舍不下的男孩子。
参加《少年之名》的时候,导演组不像偶像练习生时候那么的严格,他们有时间玩一小会儿的手机,对于其他训练生而言这简直就是噩耗,但是对于那几个参加过偶练和青你的训练生而言这里简直就是天堂。
李希侃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这么倒霉和胡文煊、林陌分在了同一个宿舍,天天都可以吃到这对小情侣的狗粮。胡文煊也不知道咋滴就趴在林陌的身上,李希侃知道“少儿勿视”。
“胡文煊!赶紧的,你给我下去!”林陌一直都是温柔待人只有对胡文煊有时候会有点骂骂咧咧。
“下去可以,那你告诉我,你和希侃从什么时候开始有的cp名?”胡文煊拿着手机一幅对质的对林陌说道“你看看这几张图片,还勾勾搭搭的呢!”
“兄弟关系而已,我怎么知道!”林陌瞟了胡文煊一眼,胡文煊明明比自己小了好几岁但这气势怎么这么强硬“好啦,可以下去了吧!”林陌揉了揉趴在自己身上的人的头发,胡文煊低下头吻了吻林陌的脖颈。
李希侃无聊地刷了一会儿手机,点开自己的微博低下全是小尾巴们的“冲冲冲”“哥哥我们送你高位出道!”“李希侃未来可期!”“大厂女孩驾到,c位必须拿下”…但是有赞扬的声音,随之而来的还有埋汰和砰击。
这刷着刷着李希侃就迷迷糊糊地倒头睡了过去,“希侃,希侃醒醒!”下铺的左叶拍了拍希侃的被子,“怎么了?”李希侃抱着被子半睁半醒地问道,“快点,看看这个背影像不像老毕啊?”左叶举着自己的手机问道,他其实心里清楚李希侃为什么不愿意和自己组cp,无疑是因为毕雯珺。
“我和你打赌,一定是老毕!”李希侃看见这张照片的下一秒就确定了这是自己心心念念了很久的人,一时激动地也有点睡不着觉,“你说,除了老毕后面几个是谁啊?”
“二哥!”旁边床位的胡文煊被李希侃他们给吵醒了,一起加入了讨论,胡文煊点了点其中的照片,一脸确定的说道。
“啥?”“UNINE的胡春杨啊!”
—
“大家早!各位训练生们昨天睡得好吗?我怎么看着希侃好像有点黑眼圈啊!”张艺兴看着眼前的这一群训练生。
“谢谢张pd的关心,睡得还行吧!”李希侃穿着训练生制服,看到张pd的时候,他会感觉他好像又回到了那年春暖花开的春季,张pd曾经说过大厂是世外桃源,李希侃是非常相信的。
“好了,聊得差不多了,那我们直接进入主题!”张艺兴没有摆着什么导师的架子,和训练生们也处得很好“今天的主题是—学长助阵,透个消息啊这些都是我和胡彦斌导师的学生!”
训练生开始有点小声的议论和欢呼声,李希侃心里却只想着那个高高的人影。
“好了,说一下规则!训练生们听完歌曲之后就可以按排名选择歌曲,满员的歌曲其他的训练生不可以再选,学长们已经优先选好歌曲了,在练习室里等着你们进去!”
……
“那我们听一下最后一首歌曲《想见你想见你想见你》”
“想见你只想见你,未来过去我只想见你,穿越了千个万个时间线里,人海里相依……”李希侃听到这首歌的时候,脑海里已经在开始脑补他和毕雯珺唱这首歌的场景了,他有多想再和毕雯珺站在同一个舞台上,也只有自己心里边清楚。
“第一位李希侃,你可以小声地告诉我你想选哪一歌曲。”
“他说他想选《sheep》”
李希侃是毫不犹豫地拿起《想见你想见你想见你》这张牌子的。
但是他走到教室的时候他就开始慌了,如果老毕选得不是这首歌怎么办?可是如果是老毕他的第一句话该是什么?“学长好”还是“好久不见”,他感觉“毕老师,好久不见”这一句话应该更好。
从教室到练习室本来就没有多少的路,李希侃仿佛走了一个世纪。
李希侃敲了一下这首歌对应的门,“请进!”李希侃心里有点沮丧,这声音一听就知道并不是毕雯珺的,开门的是一个长得很可爱的男孩子,“学长好!”李希侃迅速地调理好了心情,稍稍地鞠了一躬,“我是李希侃”。
“你好!我是胡春杨,其实不用叫我学长的,叫我杨杨就好!你学长在里面呢,我只是来串个门的!”
“小侃,好久不见!”训练室里边传出来的声音正是他日思夜想之人,那人坐在椅子上看着歌词窗户透过来的阳光懒懒散散地照在他的侧脸上,是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毕雯珺走上去抱了抱呆住了的人,“你想什么呢?”低下头嗅到了李希侃身上的一股奶香味,这个拥抱久违了不知道有多久了。
“干什么?怎么还哭上了?”李希侃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硬是趴在人的肩膀上哭了好一会儿,听到这句话,李希侃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嘴硬道
“我没哭,只是眼睛里边进沙子了!”
“那个,雯珺哥,我先溜了!”胡春杨看见这个情景,知道此地不宜久留,他想他的施展了。
打破两人共处一室画面和谐的是一记敲门声。
“嘘,我去躲一下哦!”李希侃眨了一下眼睛,迅速地躲进了窗帘里。毕雯珺无奈地摇了摇头,也随着他去了,自己则是去开了个门。
“请进吧!”
“雯珺哥?!”
胡文煊和毕雯珺都是乐华公司的艺人,虽然看上去没有什么交集,但是私底下关系都处得极好,反正多一个朋友也就多一条路。
李希侃感觉到了那么一丢丢的无聊便从窗帘底下走了出来,胡文煊其实也是知道那么一丢丢毕侃cp的,他一定是选错了歌曲,这次是换他来吃狗粮的吧!林陌救他!
—
《想见你想见你想见你》应到5人实到5人。
“那开始选队长吧!”胡文煊看了一眼李希侃,他似乎并没有竞选队长的心情,只是直勾勾地盯着坐在中间的毕雯珺。
一朝选错曲成千古恨啊。
于是胡文煊举了一下自己的手,“我想竞选队长,我认为队长可以帮助处理一下团队成员的关系…”
这句话虽然听上去很官方,但是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要处理谁和谁的关系。
这几天的训练量有点大,但是这反而是增加了李希侃和毕雯珺的相处时间,李希侃乐此不疲。胡文煊除了趁着空闲时间去找林陌一起玩,有时还会旁敲侧击地暗暗撮合毕侃。
不过,他发现这对不需要他来撮合,只是没有搓破那一层关系,不过他可以看出来他们俩个待在同一间训练室的时候眼睛里边大多时候只有他们彼此。
公演时间很快就到了,制作人们坐在底下举着自己喜爱的训练生们的手幅和灯牌。
因为《想见你想见你想见你》是到目前为止热度最高的两名训练生一起登台演出的,自然也是最后压轴出场。
“希侃,紧张吗?”毕雯珺给李希侃递了一杯矿泉水,轻轻地拍了一下人的肩膀。
“二哥也太帅了吧!”“哇塞!林陌加油!”“左叶这段rap太好听了吧!”…身边的胡文煊叽叽喳喳地似乎兴奋极了,李希侃却怕自己做得不够好,让尾巴们失望。
毕雯珺趁着摄像头没有拍自己的时间握了握李希侃的手,眼神中充满着信任和柔情。
“让我们有请下一组练习生和他们的学长!”
“嗨喽,大家好!我们是狐狸猎人!”
…
“大家好!我是侃狐狸李希侃!”李希侃对着台下的制作人们做了一个wink的眨眼杀,一片“啊啊啊”的尖叫声。
“那大家来介绍一下自己的学长吧!”
…
“全能”,李希侃是这么介绍的,“的猎人学长毕雯珺”全体训练生用手对着毕雯珺做出了blingbling的手势。
做我的猎人吧,不猎狐狸毛,只猎心的那种。
毕雯珺和李希侃一起唱“能不能有再一次相遇…在等待一句我愿意”牵起手的时候,引起了全场的轰动。
她们感觉自己仿佛又回到了那一段时光,磕糖、爆肝投票的日子,有几个制作人甚至高呼道:“毕侃是真的!”
那年冬季已经是绝版了的,但是这个夏季未来可期。
演出是很完美的,不过告别的时间来的也快,李希侃在送别毕雯珺的时候,毕雯珺抱住了他蹭在他的耳边说道:“希侃,提前出道快乐了!还有做我男朋友吧!”
那天之后一切好像都没有变化,煊陌还是每天撒一次狗粮,李希侃很是羡慕他们,但好像又一切都发生了变化,毕侃cp一度冲进超话cp榜前三,李希侃闲着的时候会和毕雯珺聊个一时半会儿的天,他感觉每一天都很充实。
END.
【洋岳】真心话与大冒险 15
ABO设定。0421木子洋生日特别虐人计划(不是)。
这一章,其实我改了原本的狗血桥段,换成现在这样了,也不是故意要挑这个时间虐,而是已经到这一步了,我再拖拉这文就不知道啥时候能结束了!
=======
岳明辉一口气买了三支验孕棒,偷偷摸摸地用塑料袋卷成一捆,带上了二楼的浴室用。
使用说明看了好几遍都进不了脑子,犹如文盲一样的。
他拍拍脸深呼吸琢磨懂了以后,开始测试,结果连测两支都显示一道杠,没怀孕。
他坐在浴缸边上发呆了一会,心灰意冷地收拾撕开的包装盒和验孕棒,塞进他放在卧室的公文包里,打算明天找时机再丢掉。
走到卧室门口,他又倒回去把那支还没开封的验孕棒单独放到了...
ABO设定。0421木子洋生日特别虐人计划(不是)。
这一章,其实我改了原本的狗血桥段,换成现在这样了,也不是故意要挑这个时间虐,而是已经到这一步了,我再拖拉这文就不知道啥时候能结束了!
=======
岳明辉一口气买了三支验孕棒,偷偷摸摸地用塑料袋卷成一捆,带上了二楼的浴室用。
使用说明看了好几遍都进不了脑子,犹如文盲一样的。
他拍拍脸深呼吸琢磨懂了以后,开始测试,结果连测两支都显示一道杠,没怀孕。
他坐在浴缸边上发呆了一会,心灰意冷地收拾撕开的包装盒和验孕棒,塞进他放在卧室的公文包里,打算明天找时机再丢掉。
走到卧室门口,他又倒回去把那支还没开封的验孕棒单独放到了另一个口袋里。
残留希望是件很愚蠢的事情,但是他还是想试试。
李振洋还是循例送灵超回公司,车子开出去的时候他又见到了前几天徘徊在家附近的那个身影。
看不清那个人的样子,但是他总觉得不太安全。
弟弟是娱乐圈的人,所以李振洋了解所谓的粉圈性质里最可怕的就是跟踪艺人的私生粉。
这几天他一直留意着家里附近的情况,凡是他在的时候都特别把窗帘都拉上了防止偷拍,没想到那个人还是出现在附近,不过所幸对方并没有靠近过。
不想吓着小孩的李振洋没对灵超说这些,把人安全送到公司大楼以后再开车回家。
回程已经不见那人出现,李振洋稍微安心了点。
一楼不见岳明辉,李振洋想起他今晚看电视剧的时候也不太有兴致,估计是累了。
李振洋想对李梓洋提醒一下窗外的异常,于是进了客房,看见对方正坐在床边单手举哑铃。
“练了几轮了?”李振洋靠在门边问。
“29、30……第四轮了,32…”李梓洋嘴上回复着,手没停。
李振洋走过去拉了张椅子坐下,说:“你脚比以前好多了吧。”
“好多了,不怎么疼了,不过还是不太敢走快。”
李梓洋放下了哑铃。
灵超和公司的人都关心过他的恢复情况,包括在粉丝面前,他都是夸口吹。但是在他哥面前,他倒是没隐藏自己的胆怯。
李振洋轻轻拍他的腿,骄傲地说:“咱们李家的基因,差不了,这都是心理障碍的问题,你再多走走克服一下就过去了。”
“我知道的,老天爷还是赏我这口饭吃的。”
“对了,我跟你提个醒,平时我们出门上班以后,你把窗帘拉一下,不要随意走出去。”
“怎么回事?”李梓洋表情也严肃起来。
“有个小男生,戴着渔夫帽的,在咱家附近来来回回好几次了。”
李梓洋沉思了一下,提议报警。
“没有实际性犯罪的话也不会拘留,我明天要是再见到了就劝他,不行的话再报警。”
第二天李振洋载着岳明辉回家,果然还是见到了那个可疑的“渔夫帽”。
岳明辉在路上捂着肚子睡着了,被李振洋摇醒,让他先进门。
“嗯?干嘛,你还去哪里?”
“没事,我出去买包烟,你先进去吧,帮我把包拿上。”
岳明辉不疑有他,提着两人的包进了门。
如果他知道李振洋是去找那个可疑的跟踪狂,他绝对不会让李振洋过去。
而李振洋也万万没想到自己对别人警告,换来的是别人给他的警醒。
单反相机里被放大的两个人,一个是他血浓于水的胞弟,一个是他3分钟前还呵护着的爱人。
他从未预料过的背叛证据竟然如此讽刺地来自一个局外跟踪狂。
“哥哥你让这个Omega滚吧,他为什么还留在洋洋身边啊!他烂透了!你们为什么要留他在家里啊!”
“他到底哪里好!又老又丑!他不配我的洋洋!哥哥你要为洋洋好,不能被他骗了!他一定乱勾搭洋洋,这种人就该死!”
面前越说越激进的跟踪狂唤回了李振洋的思绪,他趁着对方还激动地骂着岳明辉,利用着自己的身高优势,快速从单反里抽出内存卡。
察觉到他意图的人疯了一样地要抢回相机,张嘴就咬在李振洋手背上,李振洋忍着痛却心里确信了对方还没上传备份。
左手紧紧地撰着内存卡,李振洋反身用右手和膝盖将对方制服在地上,那人还试图伸手掐他的脖子却够不着,为了泄愤使劲地拽李振洋的手臂。
“还给我!!”
“我可以报警,加上你伤我的罪名,你会直接被起诉。”
“那样一个贱人!丑bi!你们喜欢他什么!”
“闭嘴!你拍到的是我和他,不是梓洋。”
“我家洋洋我不会认错!那样一个丑陋的骚货!你跟他一样贱!”
“你再多说一句,我就全数告诉梓洋粉丝污蔑他嫂嫂,我绝对让他退出娱乐圈,我保证你再见不到他。”
李振亚听起来冷静又顺畅的语句,似乎戳中了跟踪狂的软肋,他不服气地鼓大了眼睛恨不得千刀万剐了李振洋。
虽然别墅区住户之间有空旷的间隔,李振洋但是担心两人的响声惹来无谓的注意,见对方不再出手,李振洋放开了他。
从对方嫉恨的眼神,他不确定能威慑多久,但是今晚上他已经没有心思再去考虑以后。
李振洋靠在了路灯照不到的墙壁上,颓然地一点点坐下。
虎口上的咬痕开始越发地疼,越痛越是提醒他一切都是真实的。
李梓洋和岳明辉接吻了。
肯定不是第一次了,照片中的两人有惊讶,有习惯,有亲昵。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记忆中搜刮的点点星星,不过是第一次的神枪舌战,不过是陌生又有点刻意疏远的交往……却也有他们偶然露出的无声胜有声……
现在想来,什么都是疑点,什么都像虚情假意。
他该生气,他该去质问那两人到底怎么回事。
但是为什么他的手在发抖,眼睛在疼?
上一次一个人哭,是办完丧事,李梓洋也飞去美国之后的某个下雨天。
他莫名地惆怅。
像个疯子一样在小区篮球场上投球运球、大吼大叫、甚至拿球直接砸篮板,他都试过了……
最后只剩下眼泪,顺着雨水冲出体内。
他累了,最后拍拍灰走到家门,有点犹豫地打开了那道门。
那两人在看电视,瞧见他手上的血问他怎么回事。
岳明辉捧着他的手,说要赶紧洗干净。
而他盯着岳明辉那只一点都不优美的男人手,想起刚才那跟踪狂说岳明辉是Omega。
如果真的是,也不知道到底是李梓洋先标记的他,还是自己标记上。
“烟也没买上,手也破了,还一身灰,你跟谁打架了?”岳明辉皱着眉头盯着他,见他还是不说话,干脆牵着他的手去洗手池,给他洗洗。
岳明辉唠唠叨叨地念了一阵子,李振洋一声不吭,回头发现他红着眼睛。
“咋啦,哥哥把你伤口洗疼啦?瞧你眼睛红的。”
岳明辉用裤子蹭干净手,摸着他的脸,单纯地笑着。
“疼,挺疼的。”
李振洋抱着他在怀里,责备的话还是说不出口。
如果岳明辉仔细留意的话,他会发现两兄弟的气氛不一样了。
但是他最近工作上有点忙,身体也还是莫名其妙地变化。
他还是经常恶心,甚至觉得肚子里有什么在动。
第三根验孕棒他也试了,结果还是一样的,没有怀孕。
于是这天下午他找了个出外勤的机会,见完供应商以后没有直接回公司,而是去了医院。
他没跟李振洋说原因,只是说晚上自己回去,叫李振洋不用载他了。
李振洋怕是察觉到怪异,问他:“见完供应商你还去哪里吗?”
岳明辉咯噔一下,随便扯了个谎:“下个月黄总生日,去藏品阁看看新品有没有合适送他的。”
那边沉默一下,还是说知道了。
岳明辉心里不好受。
从医院出来以后心情更是沉重,本来想圆谎,真去藏品阁看看,最后也没去。
李梓洋运动完了去洗澡的时候,李振洋已经在阳台上抽了半包烟,他今天还是不知道要怎么跟他弟说话。
李振洋看见大门口外没见过的商务车下来一个人,是岳明辉打的车到家了。
他努力振作一点,想回到毫不知情的从前样子去接待开门进来的岳明辉。
“回来了?吃过饭了吗。”李振洋接过他的公文包先搁在了沙发上。
岳明辉摇摇头,坐下来。
“怎么蔫蔫的?聊得不愉快?”李振洋挨着他坐。
“没事,降本谈的还挺顺利的。”岳明辉说完又摸了一下肚子。
李振洋见他这习惯不是一次两次了。
“你最近吃坏肚子了?”
岳明辉一听,赶紧把肚子上的手撤了,转为摸摸头发。
“习惯了……嗐,小毛病而已。”
李振洋不知道他到底怎么回事,但是绝对是有事瞒着自己。
他从不要求岳明辉必须事无巨细都坦白交代,他明白爱人之间会有私人空间,但是一想到或许这些小秘密都是因为李梓洋,他心间就收缩得疼。
他忽然很想问一个问题。
“岳岳,你跟我开始之前,心里的那个人,我认识吗?”
岳明辉被这个跳跃性的问题问懵了。
他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李振洋和他第一次上床之后的告白。
那时候李振洋误以为岳明辉爱的不是自己。其实岳明辉当初以为自己睡的是李梓洋,心心念念想的李振洋,梦见的却是两人都有。
“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岳明辉有点心虚,李振洋这么问他,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拿起茶几上的遥控器开电视无意识地翻频道。
李振洋怎么会不知道他的小动作。
李振洋侧头看他,笃定地说:“是我认识的人吧。”
岳明辉根本不知道自己翻到了哪个台,他知道李振洋在看他,点了头。
“认识。”
李振洋小声地喘了一口气。
“还爱他吗?”
“什么?!”岳明辉惊讶地扭头看他。
“我问你,还爱他吗?”李振洋这次倒是没看他。
“……咋回事,你咋了……”岳明辉憋着呼吸,他感觉到有点不同寻常。
两人沉默了半分钟,李振洋搓着脸说,算了。
“算了……是什么意思。”岳明辉局促不安地看着他。
李振洋堆上笑脸说没什么,牵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两只大手里。
“我就是,觉得你还不够爱我。”
“唉你别情情爱爱磨磨唧唧的。”岳明辉摸了他的头,心里暂时松了一口气。
李振洋笑了笑。
紧张感解除,岳明辉才发现电视上的是儿童台,心里不太舒服,随便换了个台,站起来去厨房冰箱找啤酒。
他回头问李振洋:“啤酒来不来?”
李振洋回他:“我不用,你喝吧。”
岳明辉拿出一瓶青岛,找起瓶器的时候,听见李振洋喊他:“你手机有人找”。
岳明辉边喊:“你帮我接一下。”边开瓶盖。
扭曲的瓶盖掉在料理台上发出清脆响声的同时,他想起了他的手机要是在客厅震动的话,西装又穿在自己身上,那只有一个可能,是放在公文包里。
而他的公文包里,藏着他今天的秘密。
啤酒瓶底砸在料理台上,他冲出厨房到客厅,见到的是站起来死死盯着B超单的李振洋。
果然还是被发现了。
岳明辉今天回来的路上,把孕检单从包里拿出来又看了一遍。
【生殖腔内未见明显胎囊及活动胎儿】
无论看几次只会是这一行字,岳明辉把它随便塞了回去。
在厨房的时候他才想起来,当时好像把随手把手机也放一起快了。
“这就是你今天没回公司的原因?”李振洋放了手,B超单便掉到了桌面上。
“我不是有意瞒你的,我不敢让你白期待了……”岳明辉尴尬地解释。
这时候出来的第三把声音相当不合时宜。
“……怎么回事?”李梓洋穿着浴袍慢慢走出来,察觉到了李振洋和岳明辉一南一北隔着说话的别扭劲儿。
李振洋压抑不出嘲讽,管不住口地说了一句:“你要是真怀了,你说这孩子会是我的还是他的?”
看着厅里其余两人吃惊的表情,李振洋已经不知道自己为了三个人中的谁而难过。
岳明辉去过哈尔冰看冰雕,那里冻得他说话都会颤抖,可是他现在却觉得自己的身体比冰雕还要冷。
他问了为什么,但是李梓洋的声音盖过了他。
“不怪他,是我招惹的他,回国那天他把我当成你了,那晚是我骗的他!”
“狗屁!事到如今说这个还有什么意义?!那都多久以前了!你们到今天,都还背着我……!”
李振洋哪怕嘶吼着,都是克制的。
岳明辉见他昂着头,蔑视又心疼地凝视着自己。
“你跟我说过的话,到底有几句是真的!”
岳明辉很想说,爱着你好几年是真的,想成全你和别人也是真的,想给你怀孩子也是真的。
但是李振洋还会信吗?
李梓洋看着岳明辉好一会儿,他想赌,赌岳明辉会不会喊他一声。
一个月的限制,其实到后天就结束了,他每天都在算着时间珍重地过。
现在哪怕岳明辉看他一眼,喊他一声“洋洋”,他就当岳明辉选择他了。
但是岳明辉没有,他从头到尾看向的都是李振洋。
李梓洋明白了。
这段时间是他死皮赖脸赖着岳明辉给的,是他利用岳明辉的不忍心和快乐依赖性,勉强到手的。
“我会走的,我和岳哥不会再来往了。他真的只爱你一个。”
听着李梓洋的话,李振洋冷冷地笑了。
“那他自己怎么不说?”
尖锐的问题刺向了岳明辉。
不愿再看着岳明辉沉默不言的李振洋颓然坐下,奋力砸着茶几。
“岳明辉你自己怎么不说!”
岳明辉从来没听见李振洋这么愤怒地喊着他的名字。
说不清是害怕还是愧疚,眼泪掉下来的时候,他忘了擦。
“对不起,咱们都散了吧。”
===待续
呜呜……忍着没听洋洋的生日单曲,写完才去听。
妈呀怎么也是虐……我怎么背上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