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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用不烂失忆梗+信梗

*小五千/微虐预警

*HE请放心食用

 

 

前.旧时王谢堂前燕

 

京城的夏日很美，柳条摇摇，煦风刮在脸上温柔的很，连带着街上叫卖的小贩，眼角都攀上暖暖的笑意。袁今夏揣着路边摊几文钱糕点，手里捏着根狗尾巴草，晃来晃去。

 

她经过了座破旧的府邸，门上的牌匾早就不知撤到哪儿去了。袁今夏不自觉缓了脚步，停在老宅前，细细打量——这不知道是她第多少次驻足了。

 

这户人家先前想必也是豪门大族，门柱上刷的朱漆一瞧便知不是凡品，连带着朱红大门上的喧兽，还隐约闪着点儿金光。袁今夏盯着门口伫立的两尊石兽，依旧纳闷自己先前不过昏迷了几月，这京城最繁华的街上竟多出来这么座值钱的破宅子。

 

怪哉，真是怪哉。

 

袁今夏蹦蹦跳跳回了六扇门，在后院和杨岳吃着糕点唠着嗑，琢磨着这点俸禄怎么一份掰成两份花，谩骂着锦衣卫那群没有人性蛮横无理的放荡户。

 

和从前也真是像。杨岳想。

 

想归想，这中千千万，却是道不尽，也说不明。他忙提手斟了盏茶，颇是头痛道：“夏爷你就少说两句吧，这要是被锦衣卫听了去，你我二人还不得去那诏狱里涮上两三回？”

 

说着还装模作样打了个寒颤，袁今夏就差一口茶水吐出来。

 

“瞅你那点儿出息。”袁今夏搁下茶杯，往杨岳身边儿一凑，露出神秘兮兮的一笑，“大杨，你说街那头那老宅子，到底什么来头？”

 

“夏爷，你这话都问多少遍了？我看你是伤养好了，反倒什么也记不得了。”杨岳眨眨眼，很不自然闪躲去，嘴皮子上还顺理成章将这事回避。

 

“诶，你们都说是先前京城一达官贵族遭人诬陷勾结外敌意图谋反叛国，”袁今夏也非不识时务，最后那几个字只在嘴边描摹了一下，并未道出些音儿，“可这凡事都讲究个前有因后有果，你让我这不明不白的，我这心里痒痒的很——”

 

“今夏！说了多少遍，公家的事儿别打听，别随便掺和。”杨程万自他们身后经过，恰巧听到袁今夏这一番坏心思，整张脸尤为凝重，看得今夏心里是咯噔一声，“先前去外地办案就叮嘱过你，少说多做，收住好奇，你偏不。受重伤昏迷好不容易捡条命回来，没想到还是这样没有分寸！”

 

袁今夏沉默了。

 

她醒来时便是在六扇门里躺着，旁边就是杨岳焦急的脸。她笑话杨岳没定力心太浮，不过就是去鄜州落入贼人圈套，受伤本就是官家人的家常便饭，没什么大不了的，她这不是好好醒了吗？在袁今夏视野之外的杨程万起身拉着诧异的杨岳背过身去，说了些什么。

 

注意到师傅不必拄拐，腿脚也和常人一般利索，袁今夏开口打趣杨程万，在她昏迷这段时间没想到师傅竟康复了，看来她昏迷不是很长时间啊。杨岳回身，带着些苦笑。

 

“不多，也就…三个月吧。”

 

 

 

一.说着人间总不知

 

后几日，袁今夏路过旧府邸时总会多瞟两眼，有时也会问问路边买果子的大叔，大叔闭口不言甚至还塞她个梨让她赶紧走。

 

袁今夏哭笑不得。

 

她以为自己平平凡凡的小捕快生涯会一直持续的时候，她收到了一封信。这封信夹在六扇门大门缝里，普普通通的信缝上，矫若游龙的字迹写着今夏亲启。

 

当袁今夏拿到这封信时，还想着，会有什么人给她写信？还是以那样奇怪的方式？难不成急着赶路或是有什么不得见面亲手递交的理由？只是一切都没有答案。那封信的主人没有在信里描述任何与他有关的一二，袁今夏带着满肚子疑惑推测其是男是女，将这封信读了又读，品了又品。

 

信里附了一支琼花，还留着些余香。信中所言，好似眉目沉心的故人隔山相望，笔笔皆是相识多年的语调，袁今夏心里出奇的没有什么厌恶，打开信封的那一瞬，仿若世间岑寂，花开漫野。

 

 

主人在信里与今夏提到，这是他离京的第一年，夏日已至，京城并不会因少了一位俗人而发生多大改变。面摊旁的那树琼花照旧会为天底下的行人过客而盛开，戏班子还是会轮流来名楼里唱戏，《第一香》的旧事还是尘封的好，那废弃封闭的府邸中也不会因阳光明媚而多开出一束花来，北镇抚司新上任的经历或佥事不知又会和六扇门抢多少案子。

 

他还写到，城东头的琼花满树摇曳时很美，像是天边的云不小心染了少女的胭脂，被京云芳华所吸引，轻飘飘落在枝丫上，绽开羞涩的笑。树下的云吞面也很好吃，要细细品，不可狼吞虎咽。

 

袁今夏觉得主人最后像极了笑着写下的，原本规矩的字体在“不可狼吞虎咽”几字中延出些潇洒难拘的笔锋。

 

这主人不提江湖事，不理官家事，仿佛真就是个街头卖货的小贩，平日里多了心看了看市井百态。可那隽秀小字以及宛如流水惊乱她心的言语笔力，又觉是哪家如切如磋的小公子。

 

偏是那凉薄审时的语气，恍若他只是天上的小仙，这世间一切与他无关，扰乱了袁今夏一切的判断。

 

不过信的主人不知，北镇抚司没有经历，更没什么佥事。一切都很和善，和善到惊不起什么波澜，像是在刻意封存被人遗忘的什么。

 

袁今夏沉默了许久，她将琼花撂在梳妆台上，鬼使神差下回身将信小心翼翼装好，压在枕下。不知为何，她出门向城东走去，想去寻一寻信里描述那般美的琼树。

 

袁今夏确实寻到了琼树，她立在树下，却没发现什么面摊，旁人说那家老字号早便搬走了，不知去了何处。她抬手接了朵下落的琼花，恍惚间闻到一股香气。

 

像是云吞面的味道。

 

 

 

二.回头万里，故人长绝

 

 

袁今夏自房里拎出几张信纸，朝大杨借了现成的笔墨，秉笔欲落却不知从何写起。

 

琼花确实美？

 

戏班子今年依旧没唱《第一香》？

 

你是谁？

 

你为何给我写信？

 

袁今夏本就不善于文绉绉的写信，一想起连对面是谁都不知，竟还想写回信了，不免一阵好笑。可墨也拿了，纸也备了，草草收起来倒觉得自己一事无成，索性描着心底的那几眼模样，勾出一树琼花。

 

她落笔，闻见窗外鸿飞雁鸣，总觉自己一瞬间落寞许多，少了些什么。

 

袁今夏在闲暇时总能想到那封无落款的信，她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自己有这么一位有人会如此无趣。索性就当是他人的玩笑罢了，回复大杨的疑问也只是没什么三字搪塞过去。

 

直至某天，门缝里又塞进封一模一样的信，依旧熟悉的笔迹工整写着：今夏亲启。

 

这次的信有些沉，摸起来也有些凹凸，拿了信的袁今夏直接走向了后院，坐下打开信时才发现自己竟满心欢喜。

 

与信同来的沉甸甸物件是发簪。

 

袁今夏彻底愣住了。

 

她向来自称小爷，说自个儿最不爱的便是绑头发，平日里怎舍得给自己买个过眼的簪子？不过一直都随手削根木头，磨圆滑了往发髻里一戳，也算完事了。可这簪子着实是美，一眼便看得出不是地摊儿上十几文就能买到的那种。

 

信里说，女孩就该有个女孩的扮相，顶天立地一身浩然正气自然是没错，可每个女儿家生来便是世间的奇珍，便该有理由让世人为之惊艳叫绝。让任何歪心思的人都觉得自惭形秽，那柔情似水佳期如梦也合不该廉价泛滥，自应留到日后，浅斟低吟中婉转。

 

袁今夏清晰分辨出与后文间有个力透纸背的墨点，晕染出一片踌躇犹豫。

 

主人讲他一年来品了品京城外的百态凄凉，风刀霜剑下见识了许多男男女女，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结局千万，都不及他曾经的一场梦。如果可以，他愿沉醉梦里不复醒，一辈子也好。

 

主人虽未言明，但袁今夏依旧清晰体会到梦碎后的落寞与凄惨，一笔一划都了然得很，这才让她确信，不是渺茫远天外的富贵花，只是人间俗事惆怅客。*

 

袁今夏心里有些痛，映在纸上的是一片刀光剑影，满天雪飘被飞溅的猩红染成赤色雨幕，大红飞鱼服上的瑞兽张开血盆大口，恍若要将这世间一并吞噬殆尽。

 

青年不慌不乱，于纷芜中抬头。袁今夏只看见得见冰冷如高山之巅不化的积雪，寒彻得让她无法呼吸。

 

但是他说，快走。

 

袁今夏回头见大杨方至，手里攥着那封信几近扭曲变形，她泪珠滚落，声声字字含着杨岳从未见过的悲怆绝望，狠狠地掷在他心上，

 

“告诉我，他是谁。”

 

 

 

三.东风吹破千行泪

 

杨岳最终只是摇摇头说，我怎么会知道呢。

 

袁今夏彻彻底底觉得自己入了一个谎言中，她真的忘记了什么。这与那三个月昏迷前的事有关，与那座废弃却让人避之不及的宅子有关，与这几封信的主人有关。

 

信依旧会在门缝里突然出现，从未有规律，这让袁今夏抓人也无可下手。她只好日日夜夜都盼信送来，她好想知道师傅大杨乃至六扇门全京城的人都缄默无言的事情，真相究竟是什么，她忘记的究竟是什么。

 

夏日过了，连秋风也扫落了六扇门里的那一树黄叶，城东的琼树干干净净的枝头落上了第一捧无瑕的雪花时，袁今夏终于抓到了送信的人。

 

袁今夏抓着岑福的手，眼泪溃堤。

 

“求你了，带我去见他…”

 

袁今夏房间里的信已经积累了厚厚的一沓，主人有告诫她使用手铳要小心，毕竟对手不会给你上弹药的时间；杨捕头腿脚好完全了，便和他好好练习轻功，墙头爬不上去没人会再拎你了……还有一些是他游玩各地的所见所感，让袁今夏觉得这个人就真真切切得在自己身边。

 

不论是现在，还是……从前。

 

袁今夏设想过有一天自己见到这个人时会是怎样的，她甚至笃定这人就是被自己遗忘的老友。

 

直到那天，几十封信里终于提到信主人的事情——

 

“今夏，我知道依你的性子一定会好奇我是谁。

 

我是陆十三，希望我们以后没有机会再见面。”

 

陆十三…

 

袁今夏不断用手抹着断线的泪珠，她泣不成声。信里的一字一句在她面前拼凑成被她遗忘许久的二字——陆绎。

 

被赶尽杀绝的达官显贵不是别人，偏是陆家。她袁今夏不信那一套通敌叛国的说辞，百姓也不信，可那皇帝竟那般天真，被骗得天昏地暗。

 

那日的腥风血雨的打斗太凄惨，陆绎生死未卜，锦衣卫忠于陆绎的十三人当街斩首，为首岑福下落不明，袁今夏于刀剑中不顾生死，重伤昏迷。中途醒来一次，得知陆绎失踪一睡便是三月不醒。

 

苏醒后竟忘了与陆绎的一切，只当自己是在鄜州案子里重伤的。

 

鄜州的案子，那时袁今夏还没遇上陆绎，没想到自己这天不怕地不怕的爷也沦陷在温柔乡里。

 

如今的今夏只觉自己太蠢，太笨，相守一生的人居然都可以忘。

 

“大人，你知道吗……没你的人世太凄凉*……”

 

泪落，皓月满盅。

 

六扇门前的岑福点点头，递了块帕子给袁今夏。她瞥见那帕子一角分明绣着歪歪扭扭的二字，十三。

 

 

四.春风也作有情人

 

袁今夏踏着雪，与岑福立在一处宅子前，宅子很简朴，她浑然不敢相信陆绎会住得惯这样的的地方。

 

但此刻，她只想见到陆绎完好站在自己面前。

 

“十三爷——我把夫人带回来了。”

 

语气平凡得像是将主人的妻子从娘家领回来一样，袁今夏一想到初见面时岑福冷傲的模样，不免有些发笑。她更想见陆绎会被世俗人间磨成什么样子。

 

袁今夏踏入门槛的那一刻，正瞧见一人急匆匆自屋内跑出来，依旧是那副如琢如磨的样子，与刻在她心里的容貌无二，正是陆绎。

 

此刻的陆绎褪去了在锦衣卫时的冷艳杀伐之气，更是添了温柔，他怀着温柔磨了一年，终于等来了他日思夜想的姑娘。陆绎张开双臂接着窜进他怀中的袁今夏，听见闷闷的抽泣声，低头吻了下今夏的额头。

 

“为什么说没机会见面。”袁今夏埋在陆绎胸口，闷声责怪。

 

“我骗你玩儿的。”陆绎清朗一笑，似是带着几两调皮。其实，他一直怕连累今夏，他等着事件的风波渐渐平息，才揭开了谜底。

 

“一点也不好玩！”今夏软绵绵的一拳轻扑扑锤在陆绎胸口，娇嫩嫩染了些怒气。

 

“大人…”

 

“叫什么大人，还嫌我不够惨吗？”

 

“哥哥……那手帕上的十三……”

 

“哦，是我让岑福绣的。”

 

“那院里的花花草草呢？”

 

“我让岑福养的。”

 

“树上那只猫呢？”

 

“是岑福……”

 

“别问了，什么都是我干的，十三爷根本不是干了所有事碍于面子不承认，夫人您放心吧。”

 

“岑福，出去。”

 

只待来年春风，吹开这满树繁花，吹开相思结果。

 

end.

 

（岑福：好嘞爷。）

 

 

——

 

引用详情：

*“不是人间富贵花”“只是人间惆怅客”出自纳兰容若的两首词。词牌名我忘了…跪。

*“没你的人世太凄凉。”出自霹雳布袋戏角色黑罪孔雀（弁袭君）。

 

——

是甜是虐不重要，结尾he就好了吗！

春风不渡我这几个字总感觉有出处但我想不起来了。托腮。兴许是脑子里突然蹦出来的！

 

你好我是“请您错字自己视觉调整”的五里！

《往生客》  未完结（不虐）

@笠翁十六 

16年后的故事，羡羡开窍很早啊，含光君万万没想到自己成了下面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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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城早》未完结（不虐）

@清槐 

魏婴重生到前往云深之前，看老祖羡撩纯情二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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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迷》未完结（微虐）

@甜饼 

蓝二哥哥黑化，新文，黑化叽一向带感啊！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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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鹤归》完结（不甜不虐）

@也曾看过月亮 

大大的号被封了……所以新号发的呢。

二哥哥重生，性转，有包子，番外进行中
https://xianwangisrio.lofter.com/post/3115b6c6_1c7438e16 
  

《观影》完结（不虐）

@爵爷 

十六年后一波人，十六年前一波人，肖博等人一同看陈情令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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