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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泰，ABO，刑侦，星际文

* 纯属虚构，勿上升

* 共16章，即将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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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2.

『能有什么办法 根据那些法律相连在一起

徘徊的这迷宫 充满未知数的那歧路』

           ——BTS·《Love Maze》

      田柾国的生日在九月，那之前他回了一趟流云星，家里每年都会给他举办生日会，今年他和家人商量把日子提前了，好将正日空出来给金泰亨。

      前特案组成员先前过了集体生日，闵玧其要给金南俊也办一个，金泰亨跟田柾国讨论生日礼物时顺口问了一句，才知道他还早几天，之后金泰亨就暗搓搓地在准备什么，田柾国装作不知道。

      每年生日亲友都会来，家族里从医者众，相关的医疗机构或医药公司也会特意来流云星，除开作为主角接受众人道贺，田柾国的生日仿若业内的一次学术交流，这可能就是人作为群体性动物必须要付出的部分，他也习惯了。

      切完蛋糕，扮演完需要的角色，田柾国退回别墅的后花园，祖母在这里浇花，花园的桌上放着一碗海带汤，那是韩裔的古老传统，生日时要吃海带汤。

      田柾国喝了一口汤，问祖母：“现在还能找到种子吗？”

      祖母说：“荆棘螺很多，但矿石越来越少了，要想找到非常需要运气呢。你想要？”

      田柾国说：“嗯，想再找一颗做戒指。”

      祖母放下喷水壶坐到他身边，笑着问：“有喜欢的人了？”

      田柾国从个人智脑里找出金泰亨的录像，画面中的男孩穿着睡衣，清晨睡醒的头发乱蓬蓬，开心地追着浪在海滩奔跑。

      “是个漂亮孩子呢。”祖母说。

      田柾国笑得缱绻：“是啊，干净又漂亮。一开始只是觉得他特别，后来相处总是很舒服，他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我，是我从没有过的体验。”

      祖母也笑起来：“下次带回来看看吧。”

      田柾国生日是联邦成立日，全联邦所属地区放假一周，许多人会趁此机会外出旅行，飞行舱尤其多，有到临近星区的，也有去远星系的。金泰亨前一天发了地址，田柾国早上出发堵在路上，赶在中午前到了指定地点，那是毗邻中央区的伊比利亚区，位置在闹中取静的独栋别墅。

      田柾国进门时没看到金泰亨，家政机器人到玄关给他递拖鞋，机身上沾了奇奇怪怪的不明物体，金泰亨听见声音慌慌张张从厨房探出身，让他先坐会马上就好。

      他假装在客厅坐着，等金泰亨进去悄悄跟过去，料理台上有些做好的菜，里面的人手忙脚乱地跟家政机器人抱怨，你不要碰了呀这是我摆的造型，你快去把蛋糕拿出来云云。田柾国靠在门框上看他，觉得很温馨，没有派对、没有客套、没有各路不熟悉的人，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生日。

      金泰亨带田柾国到三楼露台，那儿可以看到塞维尔大教堂，根据从前的塞维尔大教堂1:1复原，是整个星区最大的哥特式教堂。露台布置了气球和彩带，放置了软沙发，机器人陆陆续续端来九道菜，金泰亨捧着蛋糕出来。

      “跟你说要请客，又不知道去哪合适，就干脆自己做了，听说韩裔过生日要吃九道菜，我不太会，租了个家政机，拜托它帮了点忙。”

      金泰亨把蛋糕放桌上，机器人以为开始了，自顾自唱起生日快乐歌，金泰亨气急败坏在它金属脑袋上打一掌，跟它讲还没到呢你怎么这么不智能，机器人嘤嘤呜呜委屈起来，田柾国没忍住，笑着把金泰亨拉过来坐自己腿上，抱着亲了亲头顶。

      点上蜡烛，金泰亨和机器人又唱了一遍生日歌，田柾国许了愿切了蛋糕，金泰亨找了个小托盘，挖了一点给机器人打发它角落里去，这种正经的脱线总是让田柾国觉得很可爱。

      金泰亨小心翼翼递来个纸袋，里面有个礼盒，打开有各式各样的东西，乍一看能看出有一瓶香氛，还有一个带流苏的蓝色珠串手链*，田柾国看到金泰亨手上也有一串。

      金泰亨不好意思地往后藏了藏手，说：“我不知道送你什么合适，想着自己做的会有诚意一些。”

      田柾国把手链戴上，牵着金泰亨的手，把两只手并排放在一起，真挚地说喜欢。

      吃过午饭，下午他们到教堂广场散步，成立日各个分区都会有大型庆典，白天有花车游行、各种表演，晚上有光能烟火和音乐会，这一天各族裔都会穿上古老的传统服饰。

      广场上有个大型喷水池，许多人在这里抛硬币许愿，鸽子不怕人，看到有人吃东西会飞去讨要，金泰亨猜田柾国没喂过鸽子，在附近的贩售仓买了谷物，拉着田柾国一起喂鸽子，给他拍了很多照。他们都没来过伊比利亚区，便一起去教堂参观，教堂里都是人，没多久就出来了，坐在街角咖啡喝下午茶，转进街角逛逛小店。

      巷子里有许多特别的小店，也有身穿传统服饰的人摆摊，贩售古早音像、手工制品之类，花店前有人在拉小提琴，有很多人跟着音乐跳舞，金泰亨也欠身致礼，学着田柾国上次那样邀请他跳舞。

      路过一家乐器店，店主在给提琴调音，传出一段好听的旋律，金泰亨站在门口流连，问田柾国：“你说人是不是很神奇。”

      田柾国反问：“怎么神奇？”

      “人的历史绵延几千年，无论社会怎么发展变化，技术怎么提升，对音乐的喜爱从来不变。”

      田柾国看金泰亨很向往，拉他一起进去看看。

      田柾国指着挂在墙上的吉他说：“我小时候学过一点，后来不学了。”

      金泰亨问：“是不是非常努力地练习了，向别人展示时却会听到，果然是天才呢，做什么都那么容易上手。”

      田柾国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

      金泰亨笑：“因为刚才我差点也想说，你那么聪明肯定一学就会。”

      他摸了摸摆在边上的萨克斯：“我记得是十三岁，我偷偷溜到仓库玩，在那里翻到一个萨克斯，孤星没有老师教这个，公共智脑有一些视频，我跟着自己学；到主星后酒吧乐队有个备用的萨克斯，店长允许我在开业准备做完后练习一小时，特别开心。”

      田柾国问：“想不想试试？”

      金泰亨摇摇头：“不好吧，我吹得很烂。”

      田柾国去前台和店长打招呼，把金泰亨刚才摸的萨克斯拿起来给他，金泰亨吹起Lost Stars，是田柾国也很喜欢的一首老歌，他听了一会，从边上找了一把吉他，跟上萨克斯一起合奏。太久不练，金泰亨有些生疏，中间停了几次，田柾国停下来等他找音，试过几次之后能很好地合上，他们又完整地弹了一遍，田柾国跟着哼唱，彼此对视着演奏完了一整首歌。

      离开乐器店已经傍晚，他们又随意逛了逛，第一次来这里，晚餐金泰亨预约了有名的屋顶餐厅。

      “忘记说了，二十四岁的我们国生日快乐。”金泰亨说。

      田柾国笑着说：“这是我过的最开心的生日，真的。”

      金泰亨托着下巴说：“啊我比你还大两岁，这样算来我马上就要三十岁了。”

      田柾国帮他额头乱掉的头发拨开：“三十岁的泰亨会是什么样子？”

      “嗯……我三十岁可能会留胡子？”

      田柾国想象了一下，笑着说：“那样好像也很适合。”

      “你呢？”金泰亨问。

      田柾国思考一会：“我的话应该还是这样吧，也可能会留长发，想试着做些不一样的。”

      金泰亨说：“都好啊。做你喜欢的就好了，不管是长发还是纹身什么的。你已经很棒了，所以幼稚的也好、冲动的也好、愚蠢的也好，不用做什么都面面俱到的田柾国，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做。”

      屋顶餐厅视角很好，恒星残余的光洒在大教堂瑰丽的顶，各种款式的飞行舱穿行而过，抬头可以看见行星带，近一点的卫星能看清霓虹，夜色来临。

      坐在屋顶餐厅就能听到广场上的音乐会，服务机器人送来餐食，金泰亨往田柾国那里堆，田柾国看着手上的手链问：“泰亨想过将来吗？”

      金泰亨托着腮：“想弥补过去的遗憾，尽可能尝试自己没有做过的事，比如摄影或是画画，二十年后或许我可以开自己的展呢。”

      田柾国笑着点头：“二十年后啊，我都四十三岁了呢。*”

      金泰亨也跟着笑：“是四十四岁，那我都四十六岁了。”

      田柾国牵过金泰亨的手问：“泰亨构想的未来，我在那里吗？”

      成立日的光能烟火在空中亮起，斑斓光亮落入田柾国的眼睛，透出一点紧张一点小心，金泰亨看着他，发现原来田柾国也会有不那么游刃有余的时候，他对田柾国点点头，牵着手笑起来——自己在意的事也被对方在意着，足够幸运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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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南俊在九月末提交了私造能源枪的材料，十月末，案子终于重启。      

      吉原宗一遗落的那把能源枪经过检验，发现了枪管内刻的铭文，是文森特集团专用标识，所用能源为“老爷”所盗星矿中的一种，与之前DARK酒吧监听到的内容相合，又与“老爷”归案时的补充信息接上，案情有了新的展开。

      金南俊调到悬案组后，连着破了几次陈年旧案，在警署内声名鹊起。私造能源枪案本就是七年前的旧案，他当年是先遣队员同时也是偷盗星矿案的负责人，自然案子就放在悬案组调查。文件下达那天，局长单独找金南俊谈过话，说许多案件处理上警署内有不同的声音，相互博弈，让他有些事私下继续处理，不要放在明面上。

      “不同的声音”来自于谁，大家心里都有数，“有些事”具体是什么事，大家也都明白。

      金南俊在群里嘱咐：“局长特批了原特案组行动小组的查案特权，但你们都低调点，不要做得太明显。”

      金硕珍回：“能源枪和基因调整都和文森特集团有关，还牵扯到警方内部，有可能吃力不讨好。”

      “RM，瓦里教授自杀的案子当时是谁跟进的？”金泰亨突然问。

      金硕珍问他：“有问题？”

      金泰亨说：“SUGA说私造案和瓦里教授自杀是同一年，而他死因的另一个版本是暗杀，假设这个版本成立，瓦里教授来自孤星，到达主星后从事基因研究，很可能知道孤星基因试验的秘密，然后被艾伦·文森特的人灭口了。”

      金南俊顺着他的话说：“于是有人为了掩盖这件事，杀了他并且伪装成了自杀。”

      他们说话期间闵玧其已经翻到系统资料了：“找到了。当时跟进案子的警员有两个，一个叫普提查·贾，两年前病逝了；另一个是拉米雷斯长官。”

      郑号锡肯定地说：“和拉米雷斯长官有牵扯，那多半是谋杀了。”

      “瓦里教授生前的同事在调查时说，他当时对自己做过许多实验，死之前身体状况和精神状态都不太好，包括当时公寓管理员也印证了这一说法，这部分应该没有问题。”闵玧其说，“教授没有亲属，普提查·贾的妻子就住在中央区，可以找她问一下当时查案的情况，说不定有什么细节。”

      普提查·贾的家在警署附近，是早年特供给警员的宿舍，制度改革后作为民用房出售，许多常住的警属有优先购买权，住户大多数还是警察家属，楼层不高，用的还是老式电梯，他的妻子独居于此。

      出于对家属人身安全的保护，警署没有提前联络普提查·贾的妻子，金泰亨和郑号锡到时家里没人，跟周围邻居打听才得知她去素可泰区参加天灯节，闲聊时说过今天会回，具体时间不清楚，他俩便在附近找了个餐馆等。

      从上午九点一直坐到中午，期间还在附近的街区晃了晃，到中午两人都饿了，一人叫了一碗炸酱面。

      郑号锡叼着萝卜拌面，口齿不清地说：“拉米雷斯长官不会听到风声先下手了吧？”

      金泰亨也认真拌面，他现在因为黑色裂纹和分化了的关系，不得不戴腺体饰品遮挡，整个人气质柔软很多。

     他突然想逗逗郑号锡，就说：“我俩就不能是约会晃到这儿的？”

      郑号锡吓得萝卜都掉桌上了：“你放过我，不说田教授了，就你们前特案组那些人就能来追杀我。”

      金泰亨笑，撩一筷子面尝了一口，酱很香，味道也挺不错。

      郑号锡重新拿了块萝卜，想起来问：“智旻说你最近在看公寓准备买房子？”

      金泰亨说：“对，他陪我去看了两次。”

      郑号锡问：“打算买哪儿？”

      “想离JIN近一点，离智旻近一点，离总署和柾国工作的地方也近一点。对哦，我干脆画个图买在中心点买好了。”金泰亨笑起来。

      郑号锡竖起大拇指：“您真有智慧。硕珍说你房间一直空着，怎么还要买？”

      金泰亨也夹了块萝卜：“他都29了到现在连恋爱都没谈过，我得给他留点空间啊。再说，以前我年纪小又是beta，别人看见了也不会多想，现在他一个alpha我一个omega，毕竟没有血缘关系，将来他恋爱了，恋人到家里来发现还有一个我，说不清啊。”

      他凑到郑号锡边上：“你要是去恋人家里，发现对方跟一个没血缘关系的alpha住在一起，还跟你说是哥哥弟弟，你信啊？”

      郑号锡设身处地想了想：“不信！”

      金泰亨笑着说：“不就是啦，我怎么能恩将仇报。”

      瑞塔·宋帕山到下午三点才回，金泰亨和郑号锡餐后散步都走过两回，再晚些他们都打算回去了，走到路口正好看到跟资料图上一样的连衣裙，确认是她后才走上去说明来意，帮忙拎着东西一起上了公寓楼。

      瑞塔·宋帕山进屋后先到佛像前拜了拜，请他们坐在客厅沙发上，金泰亨环视一周，家里陈设老旧，许多东西补了又补。

      瑞塔给他们倒了泰式奶茶，坐下说：“具体的事我不太清楚，只知道当时有个命案，有人到家里来找普提查，说给他一笔钱让他不要管，结束只管签字就行。”

      郑号锡调出拉米雷斯长官的照片，问：“是这位吗？”

      瑞塔看了一会：“再年轻些应该是了，当时没有这么齐整。”

      金泰亨问：“那后来收了吗？”

      瑞塔点头：“那时我女儿生病，薪水不够手术费，普提查收了那笔钱给女儿做手术，后来心里放不下，重新回案发地查，但是重要证据已经没了。”

      金泰亨说：“方便请问普提查·贾先生是因为什么原因过世的？离世前有异常吗？”

      瑞塔摇头：“是酗酒导致的急性肾衰竭。那件事过去两年后我们女儿旧病复发走了，普提查那时开始睡眠不好，总觉得是钱不正当所以没保住女儿，后来开始酗酒，身体越来越差，职位一调再调，前年就过世了。”

      她进到卧室，不多久拿了一张银行卡出来，现在所有账户操作都可以用个人智脑完成，很少人会用到卡这个东西。

      她把那张卡给放桌上：“生前他一直在攒钱，要把当初拿的那笔钱攒出来，换女儿在天上好过些。”

      金泰亨问：“那他当时有没有收集到其他证据？”

      瑞塔喝一口奶茶说：“案子的事我不懂，一般他也不会跟我说，我只知道他去了那个人的公寓，可当时作为自杀已经结案了，他没证据翻案，而且结案书他签了字的，只能不了了之了。哎，这么久了我也看开了，拿了钱救不了女儿的命，至少换两年平安日子，不拿钱可能出事的就是普提查了，真要是自杀怎么会不能查，我女儿那笔手术费不是小数目，我们把积蓄都拿出来也不够，那位警察哪来那么多钱，肯定是背后有人的，我们惹不起。”

      郑号锡问：“那你没这么跟他说嘛？”

      瑞塔说：“说过，其实他心里清楚，只是过不去那个坎，别看后来那样，他当年在警署很出色的，如果不是女儿生病他也不会这样为难。”

      他们离开时没带走那张银行卡，渎职的人已经离世，那不是他们工作范畴。下了楼往停飞行舱的航站走，瑞塔·宋帕山追上来喊住他们，她拿出一个老旧的密封袋，里面有一块灰色织物。

      “刚才想到这个，这是普提查第二次去现场带回来的，当时说没用了就没交给警署，在保险柜里锁了好几年了，要不你们拿去看看有没有用？”

      金泰亨回警署后把织物送去检验机构，亲自坐在检验室盯着结果出来，再把报告发到群里。

      这块织物来自瓦里教授死亡时穿的衣服，在八年前的确无用，放在现在却非常有用，去年底联邦检验系统启用了新的检测设备，仅根据灼烧或能源辐射留下的痕迹就能检验出使用的武器类型、所用能源，甚至还能推断出在多远的距离造成的攻击。

      金泰亨在群通讯里说：“织物存放时间太久，攻击距离无法推断了。新系统录入了现存所有官方能源武器数据，老的私人能源武器信息导入还没跟上，瓦里教授自杀时所用的能源武器不在官方武器中，系统里有两条新近的私人武器数据可以对得上，一条是杀死吴家豪的，另一条是吉原宗一攻击我的，都是同一型号。”

      金南俊说：“吴家豪被击杀时攻击距离2-3米，能量足够一击爆头，瓦里教授当时遗体完好，还开了公开追悼会，媒体都有影像记录，如果是自杀肯定会比吴家豪状况糟糕。”

      闵玧其说：“我们猜得没错，艾伦·文森特派人杀了瓦里教授，买通拉米雷斯长官做假证，七年前那次我们去蹲点能源枪制造点，也是他走漏消息。”

      金硕珍问金南俊：“要上报吗？”

      金南俊思索一会说：“先压着，我们只是推测，目前掌握的证据只能说明他受贿渎职，如果他嗅到不对劲，我们现在掌握的所有据点都会转移，再想找到就很难，不能因小失大。”

-----TBC----

* 早期有成对的手链

* 来自采访

* 正泰，ABO，刑侦，星际文

* 纯属虚构，勿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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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1.

『纸牌屋中的我们

即便能望及终点 即便终将倒塌』

     ——BTS·《House Of Cards》

      “等等我有点混乱，V的出生信息是beta。”金南俊说。

      田柾国说：“是，会有检测失误的时候，所以有一部分人在分化后会做更正登记。”

      他们三个看向金泰亨，金泰亨想了一会，问：“向beta过渡是十岁？”

      田柾国怕他不能接受，温和地说：“是，往omega过渡是十八岁。”

      “十岁我还在孤星。”

      金南俊说：“你回想一下这些时间点之后有什么不一样了，激素调节不是一次性的，而是持续性的，有什么周期性的事有机会对你们进行调节？”

      “规律性的话，我们十岁开始可以参加社团活动，参加活动就可以外出，我们那个区基本上都选科学兴趣小组。十六岁我就到了主星，十八岁之后我都在军事学院，那之间我唯一能想到和孤星有关联的事，是JIN叫我摘了定位器。”

      金南俊问：“什么定位器？”

      “孤星孤儿都有的定位器，为了跟踪有没有做不利社会的事。前面两个都有迹可循，那半年前有什么特别的吗……那时候是二三月份，快离开哈德星的时候，期间都在DARK潜伏，事情太多了没法确定什么事情会导致变化。”

      田柾国说：“性刺激。你一直没分化应该是没有刺激打破身体平衡，那段时间你在想办法搞定安保，他咬了你的腺体很多次，还有我们碰到那天，我们……你闻到了我信息素，说明那时候已经开始了。”

      闵玧其说：“由此推论，他们不是在孤儿到达主星后才挑选，而是一开始在孤星就已经选好了，不断调节他们的激素，让他们的身体到达临界点，到达主星后完成正式的基因调整？”

      金泰亨说：“非常有可能，基因手术不像外科手术，快得话一个小时就能搞定，只要找个合理理由进行麻醉，很快就能完成手术。”

      田柾国回答：“而你因为信息登记错误，导致激素反而向beta倾斜了。”

      金南俊说：“他们一定有一样东西监测激素水平，以此挑选最合适的beta，提高成功率。我想到了吴家豪，法医之前说挖腺体是要找东西，看来应该是找定位器，通过定位器反馈，找到已经预先调节过的beta，他们回收定位器就是怕被检测出来。”

      金泰亨说：“那黑色裂纹是为什么呢？其他人都没有，只有我和艾伦·文森特有。”

      金南俊打开智脑，调出金泰亨从庄园带回的织物中提取到的艾伦·文森特的基因信息，田柾国将信息导入医疗专用智脑，大量数据显示出来，其他三人都看不懂代码，但看得明白和金泰亨空荡荡的一条记录相比，艾伦·文森特显然做过很多次基因调整。

      闵玧其惊讶道：“看来传言是真的，艾伦·文森特为了获得继承资格，通过调整从beta变成了alpha。”

      田柾国说：“目前我们接触到的实验人群中只有他俩有黑色裂纹，我认为只有逆向调整才会出现。”

      金泰亨问：“什么是逆向？”

      “这是生物进化的说法。”田柾国说，“星际迁徙之前，人只有男女两种性别，男性负责授精女性负责生育，都是单一功能；星际迁徙后，我们通俗上说性别细分了，但生物上来说，是男女在向兼具授精和生育两种功能中发生了不同程度的进化——男O女A是进化最完全的，可以授精也可以生育，男B女B其次，女O男A仍然相对单一。那么泰亨从男O向男B转变，以及艾伦·文森特从男B向男A转变，都是逆向性的。”*

      “我觉得我可能需要时间消化一下我处于人类进化最底层这件事。”金南俊悠悠地说。

      闵玧其说：“本来觉得只是抓人做实验，现在发现是一盘大棋局。”

      金南俊和闵玧其要回总署，金泰亨的伤还没好透，又才经历过分化，这段时间对身体透支太多，田柾国计划晚上做点营养的给他吃，因为异常的基因报告耽搁了许久，便约了和金南俊他们在外面吃。

      晚间交通拥堵，安全起见飞行舱是手动模式，金泰亨坐在副驾座上，看着心情不太好的田柾国，心想可能连朴智旻都会高兴家里真的变成了omega小屋，自己的alpha却没有因为自己变成了omega而高兴。

      金泰亨忍不住问： “你不高兴吗？”

      田柾国看着路况，心不在焉地问：“高兴什么？”

      “我是omega了，你不高兴吗？”

      田柾国看他一眼，按了自动驾驶，转过来拉他的手：“我知道AO生理上更匹配，可我喜欢你，是因为你是你，与你是beta还是omega无关，如果你为此高兴，我也会为你感到开心。但我更担心你的身体，你看到了，艾伦·文森特做了那么多次调整都没有成功，甚至不惜找计划外的人也要继续试验，就说明一定有什么影响是药物维持着都让他等不了的，你的血色裂纹一直没消失，我担心你出问题。”

      到达预约餐厅时大家已经到了，金南俊已在群通讯里简要概括了案情进展和金泰亨的事，连朴智旻都放心不下，跟着郑号锡一起来了。

      才进门，朴智旻就拉着金泰亨看了两圈，看看他后颈的腺体贴，问旁边的田柾国：“你咬的？”

      田柾国点头承认了。

      朴智旻问金泰亨：“他欺负你没？”

      金泰亨有些莫名其妙，“啊”了一声，回头看田柾国，摇头说没有。

      朴智旻又对田柾国郑重地说：“要对他好。”

      在座的一头雾水，不知道这是什么仪式。大家都是警察，各个都是管中窥豹的鬼才，早就知道两人互有意思，心知肚明不点破，毕竟组里暴力开仓的双A都有了，AB谈个恋爱有什么不可以的。但朴智旻这么来回一问，大伙咂摸出一点托付的意味，再一回味醍醐灌顶，不对啊，“我方唯一beta”变成“我方唯一omega”了呀，这就是个质变了。

      金硕珍第一个反应过来，把自家犊子拉到自己身边坐下，让朴智旻坐另一侧，说：“赶紧坐吧大家都饿了。”

      金南俊顺便感叹：“难怪V之前能闻到信息素，原来不是特异功能，是要分化了。”

      于是粗线条们自然而然地想到了庆功宴那天，大家围着金泰亨让他闻信息素，那时他还是beta，大家只当评估他还可以胜任哪些工作，现在回想起来，一群alpha轮流让一个omega闻信息素，那画面简直相当禽兽。

      七个人点了菜，餐厅送了一份甜饼，就一小份，金硕珍给了金泰亨，各位都没有异议。金泰亨安安静静地吃着，甜品上有个星星图案，田柾国坐他对面，看他小心地沿着星星的边在吃，问他好吃吗，他就拿给田柾国咬一口，金硕珍看了酸，问他好吃吗，他也给金硕珍咬了一口，接着给在座每个人都咬了一口，每次咬完了他就要拿回来看看，确认一遍星星还完整不完整，大家都注意到了，忍不住在心里嚎叫——今天的V真是格外可爱。

      尽管是下班时间，工作狂们看到他脖子上遮盖不住的大面积的黑色血管裂纹，不可避免地讨论到艾伦·文森特，也就又说回了案子。

      郑号锡一边吃一边想：“先前五个omega的基因信息只要田教授在系统里输入基因ID就可以查到，为什么V的不行？孤星也有等级吗？”

      田柾国摇头：“是被另外加密了。”

      大家齐齐看他：“加密？”

      他们预约的是一个小包厢，私密性不错，田柾国再次把先前已经看过的基因信息弹出来，拉到全是代码的部分。

      “泰亨的操作日志里除了出生，就只有一条记录，是七年前的定位器去除手术，手术后就被加密了，技术人员ID是Warri001。”

      金南俊问：“Warri……瓦里教授？那个很有名的基因学教授？”

      “是的。”田柾国回答道，“瓦里教授是联邦在基因学方面颇有建树的教授，七年前自杀身亡，自杀前他很少回研究中心，经常在基层医疗机构到处跑，他给素未谋面的泰亨去除定位器又设置了加密，肯定没有那么简单。”

      闵玧其捅捅金南俊：“我最近对‘七年’这两个字怎么这么敏感呢，私造能源枪的案子就是七年前。”

      金泰亨把小星星吃掉，说：“我觉得我需要回一趟孤星，那里一定有线索。”

      恰逢周末，田柾国陪金泰亨一起回孤星，途中金泰亨靠着他一直睡着，不知道是不是还没痊愈身体虚乏，这次坐飞梭没顾着兴奋，连用餐时间都没醒，落地前田柾国小心地推醒了他，让空乘送来提前预留好的餐点，吃了些垫垫肚子。

      孤星是围绕主星的一颗行星碎块，集中着联邦大多数的孤儿，现代化商业化程度低，只有很少携家带口的工作人员，来提供医疗、修理等必须的服务，没有大众公共交通，要去什么地方只能在空港租赁飞行舱自行驾驶前往。

      这里没有酒店，金泰亨租赁的房屋飞行舱，孤星地貌以草原为主，地广人稀，他选定落地点后设置了自动驾驶，回到车厢田柾国正在小厨房煮东西。

      田柾国倒了一杯给他：“姜茶，给你额外多加了点糖。刚才下来挺冷的，你最近身体不好，当心感冒。”

      金泰亨尝了一口有点辣，乖乖喝完了从田柾国口袋里摸棒棒糖吃。

      孤星的飞行舱老旧，几十年没有更新换代，飞行速度很慢，他们花了半个小时才到达D生活区，路上金泰亨又小睡了一会。

      金泰亨在D区入口申请了访问，没多久就有人迎出来。

      “伊万诺夫太太。”金泰亨行了个礼。

      “泰亨？天呐都要认不出你了。”

      “您还是那么年轻漂亮。”

      “哎呀真是的。”微胖的伊万诺夫太太笑起来，“这位是？”

      “啊，是我朋友。前段时间聊到在孤星的童年，他说想看看大片的草原，就一起回来了。”

      “这倒是，主星可看不到这么大片的草原呢。快进来吧！”

      孤星有十二个生活区，每个生活区被隔开，有自己的生活制度和管理模式，D区总管理不是经常来，伊万诺夫太太安排孩子起居，相当于所有孩子的母亲，她领他们参观生活区现在的样子，讲一些能够记起来的关于金泰亨的琐事，金泰亨留意着田柾国的表情，他一点也没不耐烦，偶尔还会插几句话顺着问些问题。

      生活区和过去没有太大变化，每年慈善机构都会捐款，主要投入都在饮食和医疗，精神生活保证不了，每个孩子健壮得活到十六周岁没有问题。

      每个区都有名人堂，是生活区唯一具有参观性的地方，孤儿们是没兴趣的，只有领养人来或是慈善机构来参观时才开放。

      两侧固定的全息影像都是合影，成年的孩子被称为“毕业生”，很少有毕业生会选择留下，每届毕业生离开孤星前都会拍这样一张集体照。名人堂中间大的全息屏则滚动播放着从孤星走出去的名人，他们在各个领域小有成就，被单独挑出来展示。

      田柾国对着全息屏看了很久，金泰亨过去问他怎么了，等再次滚动回某一张人像，田柾国对伊万诺夫太太说：“原来瓦里教授也来自孤星啊。”

      伊万诺夫太太颇为遗憾地说：“是啊！他可是我们D区走出去最厉害的人呢，可惜英年早逝啦，不然再过十几二十年应该能进联邦医疗届的名人堂呢！”

      田柾国附和道：“是啊，主星很多人都听说过他，他的成就很高呢。”

      伊万诺夫太太笑着跟他们聊了会，即将到晚餐时间，她还需要安排孩子们就餐事宜，就留他们在生活区自由参观。金泰亨看她离开，用智脑拍了所有全息合影，放到警用系统筛查，三分钟后结果出来，格雷纳画廊的5个omega在这些照片里都能识别到，包括安娜和金泰亨，不同照片、不同年龄，都曾经生活在D区。

      谢绝了伊万诺夫太太留晚餐的好意，他们前往医疗中心，飞行舱泊在了附近的草地上，孤星没有什么商铺，生活区与生活区之间有一些自助贩售仓，再没更多商业性质的了，路上的临时摊位是年纪稍长的孩子用来实践社交的，金泰亨也曾热衷于把自己制作的玩具兜售出去，现在看来更像是过家家。

     穿行在墙构成的巷道间，金泰亨说： “小时候觉得墙很高，好像永远也逾越不了，墙内的世界就是全部世界，现在看来也没有那么高，出了珀西星还有其他行星，出了这个星系还有更多星系，世界比想象中大很太多。”

      孤星气温低，穿堂风大，金泰亨觉得冷，伸手去牵田柾国，田柾国把他搂到怀里。

      医疗中心步行可达，一共三栋楼，一栋用于问诊、一栋是住院楼，另一栋则是药品库和医学实验室，医院里人不多，生病的孩子由专门的医护人员陪同就诊，时间将近傍晚，这时候医疗中心几乎没有人，两个人站在门口觉得哪里别扭，忽然意识到这简直是迷你版的圣罗兰私立医院。

      金泰亨在孤星最美好的记忆都在这里，十岁之后每个周五都会到医疗中心来，那曾是他最喜欢的活动，那一天都不用上课，医疗中心有许多孤星上看不到的能源仪器，指导医生会教他们很多知识，晚餐后才回生活区，午餐还有一份水果，偶尔还能吃到草莓，那是他童年唯一能吃到草莓的时候。

      “能想到有什么特殊的活动嘛？”田柾国问他。

      金泰亨一边走一边回想：“会去峡谷采集标本，指导医师会给我们做健康检查，说我们是科学小组的，要比大家都健康才行。”

      “多久检查一次？”

      “每个月月末。走，去检测室看看，健康检查都在那里进行。”

      为避免撞见什么人引起怀疑，他们到天黑才进入实验楼，医疗中心几乎和圣罗兰医院一个格局，检测室在最里间，门是基因码，非录入过基因信息的指定人员无法进入。

      金泰亨用程序骇了门锁，跟田柾国一起进去，检验室和普通医疗机构的检验室差不多，分成里外两间，外间放着医疗床用以检查，里间是药品以及医疗智脑。

      金泰亨看田柾国在检查医疗床，问：“月末检查都在这里，看得出干什么用的？”

      田柾国脸色不太好：“多功能床，医疗系统都会用到，但这个经过改装，主要用于激素平衡度检测。”

      他们进到里间，智能光源处于低亮状态，墙边医用冷冻柜里有几个银色手提箱，还有一排矮架，架子上排着不久前才见过的蓝色试剂，每一个都贴了β编号标签，而冷冻柜的刻字是：

      文森特集团捐赠。

      回到飞行舱天已经彻底暗了，他们去自动贩售仓买了些食材，田柾国做了晚餐，金泰亨脸色苍白兴致不高，田柾国给他准备了一份草莓，让他稍微缓和一些。他们把房屋飞行舱停到一片空旷的草原，孤星的夜空一半是星空一半被主星占据，金泰亨望着天发呆。

      田柾国给他披了一条毛毯，在他旁边坐下。

      “我大学最初学的是临床医学，当时瓦里教授作为受邀来医学院做讲座，他是联邦兼顾基因理论和实践的最年轻的专家，我是听了他的课之后才兼修了基因学，他在基因方面的研究成就非常杰出，但可惜英年早逝。”

      金泰亨看看田柾国，示意他继续说。

      “他的死因官方说是给自己做太多基因手术，产生了幻觉，但关于他的死因私下还有另一个版本，说他是被暗杀的。我觉得既然他就来自孤星，那极有可能他知道基因实验的事，所以在给你取出芯片后，出于保护给你信息加密了。”    

      金泰亨翻看智脑里翻拍的瓦里教授的照片，是全然陌生的，却改变了他人生的一个人。

      他把照片放大，发现教授后方一张单人照的右下角也有个编号，β0051，他想起和安娜和他的合影右下角也有β编号，检测室看到的试剂上也贴了β编号标签，他放大刚才拍的其他照片，几乎只要是非集体照，右下角都有以β打头的编号。

      “Beta，我直觉这就是实验体编号。”

      金泰亨把所有照片传给田柾国，让他用智脑登进基因系统查询，等了半个小时结果才出来，整个D生活区历届所有毕业生，出生时注册信息全都是beta。

      孤星是联邦托孤之地，也算一个小社会，孤儿性别比例不会完全等于正常社会，beta占比会相对大一些，但一个生活区所有人的性别都一样，只有一个可能，这是人为筛选的，筛选出特意为一些人服务的试验品。

      金泰亨抬起头，看向围筑起的高墙，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有点想哭，又有点想笑。

      “我其实从没觉得自己多悲惨，没有父母家人，可大家都没有从来没什么比较，回想一下也算无忧无虑的长大了。到了主星认识了JIN，我没跟他说过，但我一直把他当我亲哥哥，他把我引到一个很好的道路上，我非常感激。我遇到的前辈对我很友善，我还遇到了你。那天我们七个人围在一张桌子上吃饭，我把拥有的一小份甜品分给你们，我觉得我好像拥有家人了，第一次觉得，啊，原来幸福是这个感觉啊。”

      “我从没想过有一天……”他有些哽咽，“有一天会知道，童年里唯一的美好是假的，我不仅一无所有，从一开始就是被豢养的工具。”

      空旷的草原吹起风，很安静，田柾国拍拍他的背，抱住他。

      金泰亨终于哭了，因为心里一直记挂着案情的发展，因为有人担心着自己的担心、难过着自己的难过，所以他把自己忘记了，忘记了自己也想做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忘记了自己也会痛会难过。

      金泰亨透过泪水看着田柾国，无法言语。

      人生要走很长的路，虽然我也从未遇见过我的最终，但如果有的话，你可否在那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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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化论私设，完整版见《我构建的ABO世界观》

*正泰， ABO，刑侦，星际文

* 纯属虚构，勿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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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9.

『我就说这夜的神情是此般美好

不因那漆黑一片 也不因那月光 而正因为我们』

        ——BTS·《Mikrokosmos》

      田柾国看到金泰亨跑过来立即停住脚步，这跟刚才商量的行动不一样，他看他神色慌张，想问出了什么事，而金泰亨却一刻没停径直向自己冲来，接着用力把他推开，田柾国还没看清什么情况，金泰亨就被冲击力撞到了墙上。

      田柾国其实有很多次想和金泰亨说，我从小家里人就有安排格斗课所以体格不错，我学东西很快运动也还行，你好像一直不在意我是个alpha但关键时刻我还有信息素压制，但他一直都没说。

      他想金泰亨能够在alpha如云的军警世界坚持至今，应该是很要强的，这位心系联邦的小警察总是不要命的冲在前面，所以如果他不顾着自己，那就自己帮忙顾一下吧，能跟的时候跟一下，如果遇到事情能在后面帮一把。

      但他没想过会有这样的时刻，小警察会冲到自己面前，用最原始的肉搏方式，替自己挡上一枪。

      那瞬间田柾国怒气暴起，冲向那个高个男人，全力释放信息素压制，对方也以此反击，田柾国踢掉了他的能源枪，去抢夺他手里的药剂袋，那人见他把目标放在药剂袋上便不欲纠缠，闪身避过从巷口跑走了。

      田柾国跑回去看金泰亨，他竟然强撑着靠在墙上，嘴里还叼着刚才自己剥给他的棒棒糖，疼痛让他出了很多汗，手捂在身侧，血迹从他的白衬衣里沁出来，将腰腹那里染红。

      看田柾国跑到身边，金泰亨伸出没染上血迹的那只手急急忙忙拉开田柾国的衣服，确认他没有受伤后，挤出一点俏皮笑，说完“哇你这火药味浓得我还以为你出血了”，便昏了过去。

      金泰亨的枪伤在腹部，没有打中要害，田柾国找到附近的公共急救箱，给创面打了封闭，呼叫了专用飞行舱把金泰亨送到了星区中央医院，并通过私人关系安排了专人手术，最后给金南俊和金硕珍分别发了消息说明了情况。

      做完这些，他安静的坐在手术室门口等里面的人出来。

      如果田柾国不是医生出身，他没办法有序地安排这些，饶是如此，他依然感觉到从未有的心慌。手在微微发抖，肌理缝隙还沾着没清理干净的血液，那一枪没伤及要害不过只是侥幸罢了，金泰亨推开他时根本来不及精准计算，他是真的打算用命换命的，甚至他受伤后，还要确认自己完好无伤。

      田柾国望向手术室的门，意识自己并不只单纯的想做金泰亨的朋友。

      金泰亨醒来时发现环境陌生，环顾一圈，看到田柾国倚在床头，智脑弹着一面不大的全息屏，蓝色荧光照在他好看的脸上，他在发呆，很长时间既没有翻页也没有注意到他醒了。

      “我在你家？”金泰亨轻声问。

      田柾国转过来看他，回神说：“你醒了？”

      金泰亨注意到他有松一口气，看了眼全息屏上的时间，快要凌晨三点了。

      他问：“你怎么不睡？”

      田柾国说：“伤口每小时用护理灯照一下会好得快点。”

      金泰亨试着动了动，田柾国看他要坐起来，给他在后面塞了个靠枕，坐起来时胸口有东西滑动，金泰亨伸手摸了摸，又拿出被子看，是田柾国的荆棘螺种子。

      “这个怎么在我这里？”他问。

      田柾国说：“送给你了。”

      金泰亨说：“你又送我东西啊，这不是你的护身符吗？感觉我一直在收你东西。”

      田柾国收了全息屏，捏了捏他的手，叫智能温控打高温度，把金泰亨手塞回被子说：“你都冲上来拿命换我了，就给需要保护的alpha留点面子吧。”

      家政机器人听到声响过来送草莓，金泰亨伤口疼没胃口，跟它说不要了，机器人的眼灯委屈得都暗了，金泰亨拿了两个意思意思，说了谢谢它才端着碗走。

      手术在田柾国的要求下另外做了快速修复，不过伤口是能源枪打的，恢复起来没那么快，金泰亨半夜被疼醒，看着田柾国的轮廓发呆，房间的智能光源调得很暗，没有完全灭掉，田柾国穿着深蓝色睡衣，没完全睡进被子里，上半身靠在床头，左手还拿着护理灯。

      田柾国一整晚都在忙着照顾他，金泰亨不忍吵他，轻轻往他那里靠，伸手点开他手腕上的个人智脑，全息屏弹出，是圣罗兰私立医院碰到的那个男人的信息，有跟在艾伦·文森特身边的新闻图，也有基础信息的个人证件照，这个随侍叫吉原宗一，星际雇佣军出身，擅长军械，是艾伦·文森特身边安保的领军人，重要行动都是他随行。

      金泰亨想再翻翻还有没有其他资料，伸手时被田柾国觉察到他在动，以为他伤口疼，把他搂进自己的臂弯，安抚地拍拍他的肩，金泰亨侧过来看田柾国，那些动作都是困顿中无意识的，他划掉了全息屏，安分地待在他身侧没再舍得乱动。

      有伤不宜多移动，金泰亨工伤请假，在田柾国家修养了几天，金硕珍来看过他几次，朴智旻也来过，送了换洗的衣服。

      白天田柾国要去研究中心工作，他给家政机器人预设了程序，每过一小时它都会跟在金泰亨后面给他照护理灯，不过田柾国仍会另外再打电话过来问，晚上田柾国会亲自下厨，做有营养却不影响伤口愈合的料理，自己身材管理吃得不多，会盯着金泰亨吃完。

      晚上他们睡在一起，田柾国都会给他照护理灯，个人智脑设了震动，每过一小时就会起来，雷打不动，金泰亨不想太过麻烦他，要自己来，又经常太困了起不来，夜里迷迷糊糊总能感觉田柾国爬起来，护理好伤口后再给他拉好衣服盖好被子。

      任谁被这样悉心照料都会心动，金泰亨没有感情经历，有时候会觉得田柾国对自己应该是有好感的，有时候又觉得或是医德或是愧疚，对方可能只是在照顾病患。

      和田柾国一起生活什么都好，唯一不好的是不给他吃甜食，焗面包没有了，偷吃糖会被教训，还给家政机器人设置了程序，他在家偷吃机器人就会拍照告状，田柾国即使在研究中心工作，也会一个通讯杀过来教训他。金泰亨天天跟机器人吵架，又有暗自的欢喜，想听田柾国声音的话，就会走到机器人面前打开甜食袋子。

      金泰亨小小的抱怨，嘴养刁了回去要吃不惯便当了，田柾国就说那就住下来好了，每到这时金泰亨就偷偷观察田柾国，看上去说得很真，可他不敢奢望太多，他其实喜欢田柾国，是和对特案组那群前辈们不一样的喜欢。

      一周后金泰亨回了自己住处，离开那天田柾国在学院有一个客座讲座没法送他，回警署的途中他觉得看什么都不顺眼，天气不好空气不好伤口好像也疼。

      午餐时和金南俊约了在休息室碰头，闵玧其也在，看到他随手买的便当不许他吃，说田柾国交代了伤口忌油腻，给他重新下去买了份清爽的，金泰亨心情开心了点。

      金南俊给闵玧其摆餐具，对金泰亨说：“之前在格雷纳画廊和吴家豪碰面的alpha是隆兴银行的公子严飞，吴家豪出事前一天向空港预约了私人行程飞附近一颗小行星，随行人员还包括了一名产科医护，这几天他几乎没有离家，连公司都没有去。”

      金泰亨点头：“看来他是真的对吴家豪有意思。”

      金南俊继续说：“新人那边没有新动向，他被看管得比较严，很少被带去画廊，我们留意到他时不时会有一些不明显的伤痕，应该是不服管。吴家豪的尸检报告没有太多信息，但法医倾向于，挖腺体不是侮辱，而是要找什么东西。”

      闵玧其问：“你那边的情况柾国已经大致说过了，圣罗兰那边有来联络你吗？”

      金泰亨摇头：“还没有。那人攻击田教授估计是宁可错杀不能放过，这次没成功，之后肯定会回医院查我们去做什么，医院里留的是我的信息，帮我伪造一下身份。”

      “放心，警署里你的信息给你加密了。”闵玧其说，“另外还给你在公共网页上编辑了一些内容，他只要略微搜索就能找到，伪装身份是陶艺师兼自媒体，应急学一点，不要穿帮。”

      “知道。吉原宗一是艾伦·文森特的随侍，那天手里拿了药剂袋，应该就是他负责从圣罗兰取药给艾伦，那天要是把药剂袋抢下来就好了，怪我没想到他是冲着田教授去的。”

      闵玧其说：“柾国带回来的那把能源枪我们查过了，没留下指纹，可能当时喷了凝胶手套，但我们发现，这把枪的跟当时我和RM查私造能源枪案是同一批次的，那个案子后来没抓到人就暂时封存了，如果能借此机会重启，我们就能有正当理由往下查。”

      金泰亨点头：  “终于有个好消息。”

      “你伤怎么样？”金南俊问。

      “暂时还不能剧烈活动，但没大碍了。”金泰亨说。

     金南俊点头： “要有不适提前说，柾国说你在圣罗兰喝了院方的不明药剂，案子要查，人不能出事，JIN不在我得看着你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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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天后艾伦·文森特在私人庄园开派对，邀请人士只限于私人好友和艺术人士，闵玧其给金泰亨伪造的陶艺师身份搭到点边，打算借此机会去找新线索。金硕珍原要一起行动，考虑到其他组员都是多次接受过公开表彰的，媒体人可能会认出来，还是由专门负责行动且是生脸的金泰亨独自前往。

      联邦成立后就没有皇室了，但老牌财团自诩开国元勋，总爱开一些宫廷派对，这次艾伦·文森特定的主题是假面舞会，所有人要戴着假面着宫廷盛装出席。金泰亨在吉原宗一面前露过脸，哪怕再做临时的发色瞳色调整仍有风险，所以他干脆扮了女装，他体格不像alpha那么壮，面孔精致，穿上女装也毫不奇怪。

      主星系统正值夏季，室内温控却将温度设得很低，参加舞会的人身穿套装也不会热，金泰亨今天穿了酒红色长裙，用束腰掐出一点女性线条，假面是黑色蕾丝，颈间搭配丝绒的腺体choker，给人柔弱omega女性的印象。

      闵玧其帮忙伪造了邀请码，入场有安检，不方便带任何能源型武器，他只在裙底绑了一把光能匕首，金南俊安排了一个服务生内应，黑色耳环通讯器不方便戴，闵玧其做了一对红宝石耳钉通讯器，镶满钻石相当奢华——当然是假的。

      舞会设在一层大厅，同时也是晚宴，边上的桌子放着自助餐点，服务生托着饮品四处走动。入场后大家三三两两站着交谈，所有能搭上关系的想往上爬一爬的人都在这里，金泰亨在半张假面的遮掩下观察着，艾伦·文森特还没来，估计他在场都不认识几个，何况有些还戴了假面，金泰亨看到了卫卿，他没戴面具，被许多男性alpha围着交谈，作为上流社会知名画廊的老板出现在这里理所应当，环视了一圈没看到何塞·拉米雷斯。

      现场交响乐停时，艾伦·文森特从旋转楼梯下来，他是主人公，没有戴假面，扮成了公爵，还故意把黑色裂纹画得更大更夸张，身着深红色丝绒外套、黑色马裤和黑色长靴，冠冕上有一个金环，装饰着八篇红色金叶子，身上斜跨绶带，胸口挂着属于文森特家族的世袭勋章。

      所有人目光都聚集在主角身上，金泰亨也不例外，有人推他，他警惕地转过来，服务生拖着盘子让他拿香槟。

      金泰亨礼貌表示不需要，服务生鞠躬后退，手指隐在后面比了个V，趁弯腰时对他说了一句话，通讯器里传来声音：“艾伦·文森特在三楼有个临时休息室。”

      吉原宗一一直跟在艾伦·文森特身边，金泰亨不打算以身犯险，想等场面乱些后溜到三楼看看，艾伦·文森特一直被人围着，许多人平时没机会见到他，不少人会抱着投资方案借着敬酒哄他定，也有不少精心打扮的omega在他身边晃悠，时不时摘下假面露出精致妆容，希望引起他的注意从而跻身豪门。

      金泰亨今天穿得很不起眼，站在不远处不声不响地听，田柾国给他打了个通讯，问他今天有没有好好做伤口护理，他其实没来得及做，但回答说做了，田柾国听着环境音问他在什么地方，金泰亨说在一个庄园出任务，心虚得像出去偷情的妇人。

      通话时他不自禁地露出笑意，引起了艾伦·文森特的注意，尽管假面挡着半张脸，并不影响“她”在整体中突显出来。

      艾伦·文森特走过来说：“这位女士今晚真美。”

      金泰亨愣了一会才意识到他在跟自己说话，问：“我戴着假面，文森特先生怎么知道我美？”

      他故意将声音略微上扬，像挑衅也像俏皮，是对艾伦·文森特的探底，周围很多人围着，艾伦·文森特笑起来，招来服务生拿了两杯香槟，递给他一杯邀他共饮，金泰亨不喝酒，但这是文森特的场合，看他喝完了也喝下半杯。

      “女士怎么称呼？”他问。

      金泰亨说：“我姓金，是个陶艺师。”

      艾伦·文森特说：“金小姐，我们今天穿的很配。”

      金泰亨笑：“先生抬爱，只是颜色相近，您可是公爵，而我扮的是仆人。如果不是您规定必须宫廷装扮，我可能会穿成牧羊女过来。”

      “哦？”艾伦·文森特显然觉得有趣，“为什么？”

      “为了吸引您的注意力，先生。”金泰亨下蹲行了个古老的宫廷礼，“所有人都会盛装而来，那我就会显得更特别，朴素的特别也是特别，先生。”

      艾伦·文森特扬眉，在他行礼时注意到他挂在胸口的荆棘蓝钻吊坠，问：“你来自流云星？”

      金泰亨低头看到吊坠，知道他起疑，便说：“不先生，这是我丈夫送的信物。”

      艾伦·文森特表情放松下来，又问：“那么你今天也有事求我？”

      金泰亨面带微笑，不卑不亢地说：“我只是好奇联邦第一财团的继承人长什么样，先生。”

      这话说得很巧妙，一是表明我就是吸引你的注意力，但我结婚了对你没别的企图，第二则是把艾伦·文森特放在了继承人的位置，而这正好是他不惜调整基因也要得到的，男人朗声大笑，牵他到舞池跳舞。

      来舞会自然要跳舞，幸好金泰亨的室友是位舞蹈家，朴智旻临时给他上了官方交谊舞课，逼着他在家练习了两三天，他最近做梦都在练舞步。

      跳完舞艾伦·文森特跟他喝了一杯香槟，毕竟“她”已婚，周围需要他交涉挑选的omega太多，男人女人都来搭讪，他很快就被叫走了。周围的人见艾伦·文森特愿意跟金泰亨跳舞，似乎相处还很愉悦，搞不清“她”的来头，便也套近乎敬了几杯酒，金泰亨喝得有点多。

      香槟不醉人，可金泰亨历来不饮酒，很快假面下的半张脸就变得通红，他找了个借口说要吹风。

      晚宴进行着舞会也热闹起来，各取所需的人到二楼休息室办事，金泰亨在通讯器里告知服务生他要上楼，让对方有动静及时通知。三楼是文森特家族专用的休息室，这是在自己的地盘，安保就没有很严格，楼道里铺了高定绒毯，走在上面悄无声息。

      大多数房间关着门，不能贸然进去，金泰亨一间间房走过，看到一扇相当于其他房间两倍的房门，赌了一把，用之前装在个人智脑里的程序破解了密码。

      这是个双层套房，他拎起裙摆握着光匕，猫腰小心地从玄关进去，贴着墙经过客厅和厨房，观察了一会确认里面没有人。这个套房和高级酒店套房类似，除了地毯更高级柔软一些，陈设的物品更昂贵一些，挂了几幅精致的画，其他都差不多，金泰亨上了二层卧室，柜子里有换下来的常服和私人物品，床上放了一套脱下来的浴袍，是艾伦·文森特的房间，他应该出场前在这里沐浴过。

      床头有一个银色手提箱，他戴着纱手套不会留下指纹，摆弄了一下发现需要密码，位数很多，没有搜查令不能非法带走任何东西，检查了一下又按照原本的角度放了回去。

      服务生从通讯器里告诉他有个随侍上楼了，他从浴袍上小心弄下一段织物，赶紧从二层卧室下来，刚从房门出去，随侍正好从传送梯出来，站在走道另一头，金泰亨躲无可躲。

      “干什么！”

      走廊是直通的，没有岔道，随侍压着腰部的能源枪一路向他冲来，金泰亨站在门口等了一会，然后也拎着裙子向对方冲去，直到他们快撞上。

      “太好了！”金泰亨扑到他身上，如释重负地摊开手说，“您是文森特先生的随侍吧，文森特先生不知道去哪了，这是刚才挂到我裙子上的，这么重要的东西差点就被我带走了。”

      那是一枚文森特家族的荣誉勋章，刚才跳舞时他的手按在艾伦·文森特的胸口，趁他不备时摘的，当时随侍就在附近，还记得老板与“她”有过交谈，他接过勋章看了看，略带怀疑地打量“她”，金泰亨抚着胸口喘气，仿佛那一小段路跑得很辛苦，随侍松开了压在能源枪上的手，礼貌地把他送回了会场。

      没多久陆陆续续有人离开，艾伦·文森特早就退场谈私事去了，金泰亨今夜喝得有些多，束腰勒得骨头疼，便用通讯跟服务生打了招呼出了大厅。庄园属于私人地界，没有公共飞行舱，金泰亨来时预约的专用飞行舱，出来才想起来，当时算不准返程时间，没有提前预约回程。

      醉意蒸腾起来，金泰亨思维有些跟不上，一时没反应过来需要叫飞行舱回家，摘了假面站在庄园几乎空了的航站发呆，恍惚中看到不远处一辆珠光紫色的飞行舱上下来一个男人，迈着长腿走到他身边，带着笑意看他。

      金泰亨花了几秒才反应过来，问：“你怎么在这？”

      田柾国笑着为他披上薄披肩，说：“我是十二点的南瓜车，接即将变身的灰姑娘回家。”

      金泰亨低头看一眼自己的裙子，觉得有点羞耻，又把假面给戴上了，田柾国看了眼个人智脑的时间，欠身致礼，笑着说：

      “十二点还有几分钟，那么美丽的公主，我有幸邀请您跳支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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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纯属虚构，勿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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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8

『无论被什么样的黑暗淹没

我都一定要将你解救』

            ——BTS·《Don't leave me》

      吴家豪死了。

      死亡时间是凌晨，地上有拖拽痕迹，人被扔在了一个垃圾箱里，私人物品散落一地，被能源枪一击爆头，半张脸打烂，腺体被挖烂了，如果不是基因检测根本无法推断是谁。这事出在金硕珍所在的辖区，又属于命案归了重案组，上头要求地方警署配合总署共同调查，金硕珍和郑号锡被派来对接。

      对其他人来说这是个需要从头查的新案子，对金硕珍、郑号锡和金泰亨来说不是，但金硕珍已经被调去地方，金泰亨还是菜鸟，郑号锡是个外人，轮不上他们说话，何况警署上头似乎还有问题，他们三个只能一边配合警署行动一边继续按之前的思路继续查。

      从吴家豪死时携带的东西来看，他应该是想逃离这种生活，但被发现然后灭口了，巧就巧在，一周前金泰亨刚见过他。

      金泰亨和田柾国从泰坦星回来那天一起去空港附近的商圈买东西，正好在购物中心和吴家豪打了个照面，金泰亨不会为案情特意去接近，但碰到了倒也不至于回避，两人毕竟在一个区生活过好多年，还算熟络，碰到了就约了一起坐坐。

      金泰亨假装很久没见的样子，高兴地说：“好久没见到你啦，感觉你变了好多，我差点没认出来。”

      吴家豪有那么一点不自然，笑笑说：“你倒是一点没变啊。”

      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来，笑着说：“你记不记得以前我们兴趣小组，有一次用医院的仪器推演我们老了的样子，到你的时候大家都在问机器是不是卡住了，怎么没什么变化。”

      金泰亨说：“你可比当时推演出来得好看多了，那机器不准啦。”

      “以前真好啊，无忧无虑。”吴家豪突然感慨。

      金泰亨点头说：“是啊，从前觉得回到自己的床位就是回家了，现在世界太大了，常常不知道自己真正属于哪儿。”

      他们在商场的咖啡厅，服务机器人过来点单，田柾国礼貌地问吴家豪喝什么，转头对金泰亨说：“你不爱喝苦的，给你点杯可可？”

      吴家豪问金泰亨：“这位是？”

      为了打消他的疑虑，金泰亨转头看田柾国，两人在对视的一秒里以眼神达成一致，金泰亨说：“是我恋人。”

      田柾国送走服务机器人，礼貌地跟吴家豪打招呼，然后以及其自然的状态，将手臂放到了金泰亨的椅背上，金泰亨也趁着说笑往后靠了靠，从吴家豪的角度看过去，就像是揽着肩膀一样。

      吴家豪放松下来，继续老友闲聊，说了一会别的，他问：“你现在在做什么呢？”

      金泰亨实话实说：“我在警署工作。”

      注意到吴家豪有些警惕，他没有停顿，又接下去说：“不过我只是文员，在档案室帮忙整理资料，帮忙跑跑腿什么的，beta嘛。”

      吴家豪看向田柾国问：“那这位也是吗？”

      田柾国礼貌地说：“我是家庭医生。”

      “啊，这样啊。”他继续跟金泰亨聊，“你怎么会去当警察啊？”

      金泰亨说：“不算自己决定的吧。刚到主星那会谁都不认识，你知道的嘛，联邦给的一次性补助根本过不了几天，我就到一家酒吧打工，住地下室里，有天碰到个客人非说我偷他东西，还打我，当时正好有个警员来办案，替我解了围，怕我误入歧途就把我领家里去了。后来受他影响，我就去考军事学院了。”

      吴家豪感叹：“你真幸运。不过你脑子也好，能考上很厉害。我就不行，我到主星就在一家画廊工作，这些年一直没换工作。”

      金泰亨说：“画廊很好啊，我就没有这个艺术细胞。”

      金泰亨说话的时候田柾国一直看着他，在旁边听得很认真，听到他被人打时，安慰般摸了摸他的头，金泰亨把他的手拿下来，一边跟吴家豪说话一边抓着玩他的手指。

      吴家豪在对面看着，有些八卦地问：“你们怎么认识的呀？”

      两个人相互对视一眼想统一答案，结果田柾国一挑眉，金泰亨知道他又要逗他了。

      田柾国说：“我好好在巷子里走着，泰亨突然扑上来强吻我，我就把他捡回去了。”

      那是那天最后的对话。那句玩笑话好像并没有人吴家豪跟着一起笑起来，他用很温柔的目光看了他们好一会，说了一句“真好啊”，然后他的智脑有通讯来，他神色慌张说自己得走了，双方就匆匆告别了。

      非法获取的内容不能当做官方证据，金泰亨没放监听在他身上，那次聊天就好像单纯的老友碰面，聊了聊家常也没刻意套话，吴家豪加了他通讯，金泰亨想着总还有办法再见面，没想到再见时吴家豪已经成了摊倒在垃圾桶的破玩偶。

      郑号锡和金泰亨坐在朴智旻家的客厅里，一层大厅竖了三面数据屏疯狂滚动，面前堆满了速食食品垃圾，两个人都蓬头垢面的。

      两天前闵玧其来消息，说查了圣罗兰医院的投资企业是个空壳公司，但想进一步查下去，就发现企业信息被加密了，而且网络安保级别非常高，很有可能还没来得及骇进去就被反向捕捉，于是闵玧其给他们的智脑安装了一个骇客程序，用三个不同的智脑ID同时攻击，利用时间差来找漏洞往返。

      他们各自的身份都特殊，于是劳烦了田柾国帮忙，郑号锡则跑到朴智旻这边来借用他的个人智脑。

      奋战了两天，闵玧其终于查出结果，有些意外，但也算意料之中，一直在卫卿身上找切入点，但圣罗兰医院的实际投资人是文森特集团旗下的一家分公司，执行人就是艾伦·文森特。

      几个人开了群通讯，郑号锡和金泰亨坐在沙发上，朴智旻站旁边喝着咖啡凑热闹，客厅里的全息屏换成了四张大脸。

      闵玧其说：“你们记不记得老爷和艾伦·文森特在哈德星的对话？”

      “药的进程要加快，我等不了多久。”金南俊复述。

      郑号锡举起手：“各位特案组的大佬，能不能给插班生一点活路？”

      金南俊说：“我们在行动里监听了艾伦·文森特的一次对话，当时案件重点在偷盗星矿，所以这句不明不白的话暂时没深究，现在看来应该是指基因调整，他利用这些beta做人体试验。”

      “他要把自己变成omega？”金硕珍疑惑。

      一直旁听的田柾国突然插话：“我听说过一件事。据说艾伦·文森特早年不受家族器重是因为他是beta，老牌财阀都有非alpha不能继承家业的传统，他童年时期媒体报道时，提到他都说是同辈中唯一的男性beta，但后来家族认证他是出生登记有误，之后就一直是以alpha形象示人了。”

      金泰亨问：“你的系统里可以查他信息吗？”

      田柾国摇头：“财阀势力和政府高层官员的基因数据我是没有权限查阅的，但可以合理怀疑，他早年做了基因调整，而人体试验是在做进一步的测试，他想找到彻底调整的办法。”

      闵玧其问：“那吴家豪为什么突然逃跑？发现自己是试验对象？”

      “他怀孕了。”田柾国说，“我们在购物中心碰到他时他在看婴儿用品，当时为了消减疑虑我和泰亨假装是情侣，他聊天的过程中一直在问我们的事，看样子不像套话，他有提到自己有颇有好感的人，但觉得身份悬殊，可能是想过普通人的生活所以跑了。”

      众人讨论正事中突然嗅到了八卦的味道，互相在全息屏里疯狂使眼色，刚才田教授是不是喊V泰亨了，他们什么时候凑一起的竟然还装上情侣了，保护我方唯一的beta。

      金泰亨没发现大家的眼神交流，独自沉思了一会，补充道：“还可能是没想人生还有另一种可能性吧。孤星毕业生大多在主星底层工作，不指望自己多非凡，只求活着，根据我们前面的判断，有不少一开始就被骗去做不正当职业了。然后有一天出现一个我，颠覆了吴家豪的认知，他发现原来考学不是完全无望的，工作是可以自己选择的，爱情也不是分配来的，他自然就会怀疑过往的人生，想要逃离了。”

      凑热闹的朴智旻听得云里雾里，刚才就很在意，趁着空挡问郑号锡：“杀他的人为什么要挖掉他腺体？因为他逃跑了所以要给没逃跑的omega一个教训？可是杀掉本身就已经很具威慑了，干嘛还多此一举，感觉很侮辱人。”

      郑号锡想了想： “这个倒是没有考虑到。”

      金硕珍在全息屏那头接了个通讯电话，皱着眉头嗯嗯半天，挂掉后说：“吴家豪死后没两天，卫卿的公寓又来了个新人，不过这次有些特殊，他出入任何地方都有人陪同，应该是监视。而且他不是孤星出身，几个月前在公立医院咨询过性别调整的事，应该是自己找到圣罗兰医院去的。”

      田柾国说：“看来为了加快进程，开始抓撞在枪口上的鸟了。”

      金泰亨想了想说：“我去一趟圣罗兰，我不是beta么，看着也像omega，假装咨询顺便套套话。”

      金硕珍说： “你自己当心。”

      金泰亨点头：“放心，会全身而退的。”

      金南俊总结：“那好，接下来的时间我们分头行动。V负责圣罗兰医院，JIN和JH负责跟新人omega，SUGA查一下上次和吴家豪在画廊见的alpha，我去法医部确认解剖结果，查看有没有疏漏。那今天就到这吧。”

      正事儿谈完，郑号锡松垮下来抱住金泰亨哀嚎：“啊啊……我们这群人到底是图啥，要说是为了正义我自己都要笑出声了，但要说不是，特案组都没了我们还兢兢业业查了几个月。”

      金泰亨笑着推开郑号锡：“总是牺牲色相的我说什么了嘛？”

      郑号锡假惺惺在胸口画了个十字，像哀悼一样，金泰亨气得跟他打架。

       郑号锡停下摸摸金泰亨额头：“V，你怎么这么烫?”

      金硕珍准备关通讯了，闻言怒吼一声：“郑号锡你干嘛！”

      金南俊也吼：“你是不是忘喷阻隔剂了！不要祸害我们珍贵的beta！”

      田柾国皱眉，问：“阻隔剂？”

      金硕珍解释说：“是啊，V偶尔能闻到信息素，怕他受影响。”

      郑号锡举起双手以示清白：“我弟弟这个omega还在这呢，我有这么禽兽嘛不喷阻隔剂裸奔。”

      金泰亨笑起来说：“不是信息素，跟JH没关系，昨天就有点发烧，我休息两天不耽误办事。”

      金南俊说：“也不急于这两天，你好好休息，我们另外两条线先开展起来。”

      圣罗兰私立医院在托雷托纳分区，星际迁徙初期为了发展经济，这里曾是集中的厂区，到经济转型时期许多工厂被废弃了，星区改造时就将这里规划成了居民区，大多数公寓是政府和财阀的慈善项目，费用低廉，居民以残疾人士、独居老人、孤星毕业生以及经济能力不佳的公民为主，因而也集中了许多收费低廉的杂牌私人医院。

      圣罗兰算是托雷托纳分区比较大的私人医院，整体医疗情况也算比较好，医院占地面积很大，门诊和住院是前后两栋，还有一栋专门的手术楼，因为便宜，病人比部分星区中心的公立医疗机构都多。

      金泰亨站在医院门口问田柾国：“我来装要基因调整的，你一个alpha来凑什么热闹啊？”

      田柾国笑一下，把他拉过来揽着，冲他扬眉。

      两人用眼神达成一致，金泰亨笑他：“你是演上瘾了吗？”

      医院大厅有全息屏，显示当日当值的医生和叫号状态，病人可以根据自己的需要选择科室，一些医生是联邦医疗制度安排的义诊专家，这些医生的号排得要多很多。

      为了更具omega的特质，金泰亨今天穿得比较中性，还做了一些伪装，弄成了金发碧眼的样子，田柾国除了衣服穿得休闲些，和平时差不多。

      前台导诊看到他们，过来询问：“有预约吗？”

      田柾国揽着金泰亨说：“没有，今天是第一次过来，想去ABO科咨询一下。”

      导诊微笑，在机器上点了几下：“好的，已经为您选择好科室，请在这里输入基因ID。”

      金泰亨在全息屏上输入自己的基因ID，屏幕上会显示一些基础信息。

      导诊看了一下，问：“请问有指定想要咨询的医生吗？”

      金泰亨注意到导诊刚才有盯着他的原属地看，和田柾国对视一眼，说：“都可以。”

      一般情况下，导诊护士在帮助选择科室后，只要指引病人前往方向就可以，但这位护士一直把他们送到ABO科，托付到指定的科内护士那里才离开。

      ABO科人不少，有父母陪同的也有自己来的，像他们这样成对来的也不少，两人坐在休息室等号，观察着周围的人，也注意着周围的动静。

      田柾国想起来，问金泰亨：“你一直能闻到信息素？”

      金泰亨摇头：“哈德回来以后才闻到的，庆功宴那天我以为JIN喷了香水，但那是他信息素，前辈们每个人都让我闻了一下才确认的。不过我不是一直能闻到，有时可以有时不行，还不得不换了住处，原来的公寓没有隔离层。”

      田柾国还是揽着金泰亨的姿势，闻言装作很夸张地往后让让，上下看看他：“一群alpha围着一个beta，让他闻信息素？也就你们这群直肠子不觉得这是性骚扰了。”

      金泰亨笑起来，说：“那你信息素什么味道？”

      田柾国一挑眉，盯着他看。

      “我可没骚扰你，我们直肠子就是纯好奇。”

      “有点特殊。”田柾国说。

      “能比火锅味还特殊？”

      金泰亨把那天某位前辈是火锅味信息素的事说了一遍，表示阻隔剂是伟大的发明。

      田柾国笑起来：“为了自证清白，我的信息素其实是火……药味。”

      金泰亨瞪大眼睛说：：“哇，好酷。”

      他眼睛又是那样亮晶晶的，让田柾国觉得自己在他心里特别厉害。  

      金泰亨脑袋向后磕在田柾国的手臂上，抬着头想了会说：“啊，我可能闻到过你的信息素？”

      田柾国问：“什么时候？”

      金泰亨说：“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闻到火药味了。”

      没多久科内护士来叫号，两个人被带到靠里的一间问诊室，进去前，金泰亨瞥到里间走出一个高个男人，拎着医用环保袋往最里面的专用通道走，转身时注意到他的视线，也看了他们两眼。

      田柾国看他往里面看，问：“怎么了？”

      金泰亨摇头：“看到个眼熟的人，但是想不起来。”

      医生还在里面等着，两个人进去后，金泰亨咨询了一些无关痛痒的问题，最后装作有些为难地问：“医生，我们咨询一下有没有办法通过手术把beta变成omega？”

      医生面对着智脑看金泰亨的信息，话却是对田柾国说的：“这可不是负责任的alpha该有的样子。”

      “不不不是的。”金泰亨装作要替恋人辩解，“其实是我出身不太好，我是孤星长大的，又是beta，我恋人他家庭条件比较好，在这方面比较传统，我是真的想和他结婚，都是自己愿意的。”

      他面上还是平时那样单纯又无害，但田柾国看着他的眼睛就知道，和平时懵懵的或者兴奋的样子不同，他在快速的思考和反应，是行动时的雷厉风行。

      便也顺着他的话往下说：“我们之前在几家公立医院咨询过，都表示不能做，我们就想着现在私人医院技术水平也很高，也许有办法。”

      医生已经看到金泰亨来自孤星，似乎不经意地问：“你是孤星来的？这个区孤星的孩子挺多，我们有些医护也是孤星过来的呢。”

      金泰亨跟田柾国对视一眼，知道是在套话，说：“是嘛，不过我离开孤星后就没接触过那时的朋友了，来了主星也不认识什么人，现在和我的alpha生活在一起，我不习惯社交，就一直在家做自由职业者。”

      医生显然对这个说法很满意，放松了一点警惕，但也未当下松口，只说要先给金泰亨采血取样，等评估结果可行再讨论相关方案。科内护士领他们到一个专门的房间采血，只有金泰亨能进去，抽血前让他喝了一管专用药剂，离开医院前还特意留了他的联系方式。

      一直在快速思考，金泰亨出了一身汗，出了医院，他放松下来说：“我是不是该让SUGA给我伪造一个身份？”

      田柾国拿没搂着他的那只手给他擦汗，若有所思：“刚护士采血前给你喝的是什么？”

      “没明说，只说这次是为了采样，之后定方案还要来医院喝几次。怀疑有问题？”

      “不放心，按道理采血不需要内服什么药剂，怕对你身体有伤害。”

      金泰亨看着他问：“你是怀疑这是为基因调整做铺垫？”

      田柾国说：“我在猜测是不是先从调节激素开始。”

      托雷托纳分区的整体经济水平比较低，私人飞行舱很少，田柾国不方便驾驶自己的珠光紫飞行舱，太招摇，他们是坐公共飞行舱来的，两个人一边往航道站口走一边探讨，好久才意识到还维持着亲密的姿势。

      金泰亨笑起来：“你演得还挺起劲。”

      田柾国没松手，也笑着说：“你也不赖啊，故事张口就来。”

      金泰亨学着医生的口吻说：“这可不是负责任的alpha该有的样子。哈哈哈哈！”

      田柾国从口袋里掏了一根草莓味的棒棒糖递给他： “我可不会让我的beta为我变omega。”

      金泰亨听了突然脸红了，他知道田柾国是在打比方，但这句“我的beta”相当令人心动。

      金泰亨还在乱想，田柾国突然暗暗扯了他一把，假装亲吻，实际是凑到他耳边说有人跟着他们。

      金泰亨侧过脸看他，用余光向后看，周围人很多，有个高个子的男人一直不远不近的跟着，尽管压低了身形，但在人群中仍然很显然，远远的看不清面貌，他想起刚才医院里那个眼熟的人，他们穿着同样的衣服，可仍旧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要不要堵他？”田柾国问。

     金泰亨点头： “有点冒险，但想试一试。他应该是冲我来的，我们在前面分开，他应该会跟着我走，走过一个街区你从另一头包抄，一进巷子我来压制他。”

      田柾国压低声音笑着说：“你觉得我不行？”

      金泰亨想起他比自己大一号的身材，笑着说：“你行。注意安全。”

      两个人并行走了一段，到街口分两个方向走，路上人很多，金泰亨一直留意着后面，那人一时没有跟上来。

      金泰亨还在脑中快速搜索到底是什么地方见过那人，有可能见过的地方太多，警署里每天都有那么多嫌疑人进出，甚至可能还是同行，周末偶尔会和朴智旻看电影，和田柾国一起去过几次商圈，到处都有可能碰到人，搞不好在哈德星的酒吧里还见过呢。

      哈德星？DARK！

      那人始终没有跟上来。

      对了，他想起在哪里见过了，在DARK的电梯里，那个男人是艾伦·文森特的随侍，进电梯后是他帮艾伦·文森特按的电梯！如果当时是他发现了金泰亨并且跟着他一起跳下了防空窗，那他刚才在医院里回头确认的，不是已经做过虹膜和发色调整的金泰亨，而是蹲在巷子里看清面孔的田柾国！

      搞错了！他的目标是田柾国！

      金泰亨飞快往前奔，看到拐进巷子的田柾国，在他身后的男人，以及他掏出的能源枪。

      砰——！

-----TBC------

* 正泰，ABO，刑侦，星际文。

* 纯属虚构，请勿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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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4.

『四面封闭的迷宫里的思路  我们在这深渊里来回走』

                    ——BTS·《Love Maze》

      警署给了金泰亨几天假，回到主星已经两天，他时差还没倒过来，最近身体不爽利，他想要放松地睡几天，却因为哈德星的作息总要醒好几次。

      主星才刚开春，乍暖还寒，旧公寓的温控系统不大好，被子几个月没晒，临时烘了烘，夜里睡着总觉得凉，厚厚的衣服重新加上，身体却还没反应过来，金泰亨鼻子嗡嗡的，总觉得要感冒。

      去医院调整发色和虹膜颜色的那天，主星竟然下雨了，他站在通道里看着来来往往穿白大褂的人，想起了那个医生。

      那晚后来没发生什么，他在沙发上睡了一夜，第二天男人送他去搭飞行舱，离别时互道回头见，不过雨下太大了，公共飞行舱没有清理系统，所以回头时金泰亨想最后看一眼，什么也没看见。他没去智脑上搜索任何信息，他相信那个关于荆棘螺的故事是真的，不过他也知道，就像自己说自己叫西斯一样，那个男人应该也并未告诉他自己真正的名字。

      他虽在行动中采用了大胆的引诱，却是保有警惕心的，他在那个安保想要做爱前及时打晕了他，没发生糟糕的事。他自己也很奇怪，更为放肆的行为是和那位医生发生的，他的第一次接吻、第一次亲密、第一次心动，都给了茫茫宇宙可能再也无法相遇的人。

      “老爷”的归案非常成功，为了保全自己他对一部分信息作了妥协，不过那不属于金泰亨的职责范畴，具体内容他就不清楚了。

      休假结束报到那天总部要举行庆功宴，警署包下了公立餐厅的整一层会客厅，只有内部人员出席。金泰亨到早了，前辈们都还没来，他作为新人谁也不认识，就靠在床边发呆。

       会客厅位于餐厅的空中楼阁，私密性很好，可以鸟瞰中央区的风景，民用飞行舱都有严格的飞行高度限制，这个位置视野极佳，民居阳台上种的植物开出零零星星的花，从上面看上去有装点上不同色彩，不过因为窗户是密闭的，空气中隐隐约约的气味让金泰亨不是太喜欢。

      有人走过来，跟他站在同一扇窗前准备抽烟，要点烟前问道：“不介意吧？”
      金泰亨看他的军衔，是个长官，耸耸肩表示没关系。
      长官点上烟抽了一口，上下打量他一番，问：“行动组的？”
      他立正站好，回答：“报告长官，是的。”
      长官吐出烟，挥挥手让他随意些，又问：“你是先遣的那个beta？”

      金泰亨不明白对方要表达什么，一时没接上话，倒是长官反应过来了，拍拍他的肩说：“没别的意思，不错，很有胆识。”

      之后便没再多说，长官抽完烟就走了，没多久宴会就开始了，行动组的其他老油条们掐着点进门，叫金泰亨过来一起落座，金硕珍坐他旁边，问他咬伤好了没，拿给他一支中药药膏。宴会的开始自然是表彰大会，局长做开场发言，陈述两年来的工作，感谢特殊行动组的艰苦付出，之后全息屏投出表彰文件，行动组全员晋升一级，皆大欢喜。

      组长金南俊作为代表上台领奖，深蓝色的军装礼服剪裁得体，显得他修长挺拔，他简单说了些感言，让出中间的位置和长官们合影。

       金硕珍看着台上的人抿嘴笑出酒窝，凑向闵玧其说：“南俊这样真傻。”

      一桌人低声笑起来，怕被发现把头都低着，金泰亨也跟着偷笑，凑过去说：“RM骂人时候是真凶。”

      闵玧其听完直哼哼：“行动的时候你溜去干别的了吧，喊了你几遍不回，活该被骂。”

      金泰亨偷了颗桌上的樱桃往嘴里塞，晃着脑袋不理他。

       庆功宴正式开始，桌上的餐食丰盛，却没有人真的认真在吃，有的是忙着客套，有的是觉得拘束。局长说整个总部都付出许多，实际在座各位都知道，庆功宴就是给行动组办的，因而他们这桌送往迎来一直未歇，喝得都有些多。

      局长领着一众长官也来了，依次和行动组的组员们握手，大家收起顽劣，恭敬地敬礼。刚才在窗边抽烟的长官也在，经过金泰亨时冲他点头致意，他敬礼时也回了一个礼貌的微笑。长官经过金南俊说了几句话，看上去十分器重的样子，还用力拍了拍他的肩，金南俊憨厚的笑起来，又郑重地回以敬礼，说：“我一定会的，局长。”

      金泰亨在警署不怎么见到上司，就问旁边的闵玧其是谁。
      “副局长何塞·拉米雷斯，怎么？”
      他所有所思的点点头，又摇摇头。

      庆功宴没持续多久，长官们后面还有重要安排，组员们没尽兴，商量着找地方续摊。人多必然选择吃火锅，警署附近就有很多家，有前辈知道庆功宴肯定吃不饱，早早就预定了位置。

       特案组不是常设部门，是要在调查特殊案件时才从各个部门抽掉组成的。特案组成立两年多，金泰亨是半年前才调来的，又是直接进了行动组，和大多数人都不熟，接触多些的只有负责侦查通讯的SUGA闵玧其，负责情报的JIN金硕珍和组长RM金南俊。不过大家对他都很友善，一方面有他是金硕珍带来的原因，另一方面大家几乎都是军事学院出来的同门师兄弟，知道一个beta能打拼到这里不容易，这次行动他又牺牲小我成就大我，大家对他多了几分敬意，所以组内庆功宴的氛围就格外温馨和谐。

      组里十来个人，坐在大厅的长桌，点了两个锅，会调气氛的几个前辈坐中间，从这锅吃到那锅好不热闹。金泰亨入组晚，还没参加过集体聚会，不了解前辈们私下的个性，尤其今天大家本就喝得有点多，此刻看着平时严肃正经的前辈们抱在一起唱歌，场面算得上诡异。

      更吓人的可能是组长金南俊，工作时间是真的人间正义，此刻就好像失智儿童，传送机器人过来送饮料，他接过来时把机器上的托盘弄坏了，其中一杯饮料还洒掉半杯，顿时满脸慌张的样子。

      “在你手上能有好东西活下来嘛。”

      闵玧其骂骂咧咧接过杯子，转过身修好传送机器人的托盘，再拿了清洁巾给金南俊擦手，最后把满杯的给了金南俊，剩半杯的留给了自己，金泰亨看完这一系列动作，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金泰亨在学院时就听说过金南俊，对他有点盲目的个人崇拜，后来到了特案组，见到了最有力的技术支撑闵玧其，那人很厉害，但金泰亨有点怕他，因为他嘴有些毒，金泰亨怕自己做的不好会挨骂，所以现在看到他俩是这个模式，总觉得内心给他们塑造好的伟岸形象有点崩塌。

      金硕珍看他愣半天，问他是不是喝多了，他又不好意思说前辈们的形象从今往后不复存在，只好笑笑岔开话题，说：“SUGA是为了今天这日子特意喷香水了吗，植物的味道还挺好闻，让我想到孤星的草原了。”

      于是原本吵吵嚷嚷的一众人停下来，一脸诡异的看向他。

      闵玧其问：“你说什么味？”

      “苔藓…松树？我不确定，只是觉得味道不错。”

      闵玧其转头和金南俊对视一眼，撩起袖子，手腕上有一道将将愈合的伤口。

      警署里几乎都是alpha，为了互不干扰，明文规定工作时必须使用阻隔用品，偶尔也会有“漏气”的时候，执行任务受伤了或是才过完发情期，大家休息室或传送梯里闻到了顶多相互揶揄几句，大楼空气净化系统很快就会抽走味道，不会有人多在意。

      闵玧其的伤口是昨夜不小心划到的，血液里信息素含量高，阻隔用品很难做到完全屏蔽，大家都闻得到他今天有散发味道，没什么值当提的，可金泰亨闻到就不对了，他是beta，他说的植物味香水，是属于闵玧其的雪松信息素。

      大家齐齐看向闵玧其的伤口，又齐齐看向金泰亨，几秒钟之后一阵惊呼，派了个代表去服务台拿了瓶喷雾，对着每个人都喷了几下，也不说明情况，挨个坐到金泰亨旁边让他闻。

      “组长…有差别吗？我觉得和SUGA一个味道啊。”

      “噫……JIN是玫瑰？”

      “前辈你确定喷香水了吗，我觉得是火锅味啊，吃饱了闻有点恶心。”

      “……嗯……闻不出，是个什么花。”

      被强摁着把所有的alpha闻过一轮，周围的客人都换桌了，各种混杂的味道让金泰亨有点想吐，大家自己也颇为受不了的彼此嫌弃，赶紧拿了阻隔喷雾好一阵喷，离得近的几盘还没下的肥牛给浪费了。

      金硕珍打量一下金泰亨，问：“V，有没有哪里热？或者有压得透不过气的感觉？”

      金泰亨感受了一下，觉得奇怪的味道闻多了晕乎，总体还行，就摇了摇头。

      大家又嗨起来：“厉害了V，你能闻到信息素了！”

      他没懂是有多厉害，只是极其短暂的，在脑中闪过一张脸，不知道医生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的呢。

     有了“特异功能”好像并没多特别，或者说反而变得很麻烦，公众场合大家都是使用阻隔用品的，但居家时却不需要，他租住的老公寓没有阻隔层，晚上在家连觉都睡不好。身为beta的金泰亨从不知道原来信息素如此扰人，他的信息素辨别力时不时失灵，头疼脑热的时候却尤为灵敏，最终只能另觅新住处。

      所幸升职伴随着加薪，他从警员升级做了初级警司。

      升职文件正式下发那天人事调动函也来了，升了高级警司的RM和SUGA被调到了悬案组，JIN被调到下属辖区做队长，金泰亨回到重案组做文员，其他成员也大差不差。但总觉得哪里微妙，说起来工作更轻松了，能做的实事却变少了，不是几乎不碰案子就是鸡毛蒜皮的民事案件。

      “忽然闲了好不习惯。”一个队员说。

      另一个叹口气：“上头说我们这两年辛苦了，哎，我都习惯特案组的工作节奏了，突然这样我觉得自己失业了。”

      特案组完成了两年的使命，正式宣布解散，分开前大家又碰了一次头，有聊没聊拖到很晚，金南俊作为行动组组长作了最后一次动员发言，最终还是散场了。

      金泰亨想了很多天，临走前拉住闵玧其问：“SUGA，以你的能力，局长级别的行动轨迹你能查到吗？”

      金南俊正边穿外套边往外走，闻言转过身来，说：“查谁？”

      “对不起队长，行动那天我擅自行动了。”金泰亨说，“我一直没说。我跟着艾伦·文森特进了酒店，酒店有特殊的隔层会客厅，他在那里见了一个人，我没法跟太近，没见到他见了谁，但我听见他打招呼时喊了名字。拉米雷斯先生，他是这么称呼的。”

------TBC------

* 正泰，ABO，刑侦，星际文。

* 纯属虚构，勿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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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

『如果我是飘起的雪花的话 是不是就可以
  快一点  触碰到你』

                        ——BTS·《Spring D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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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泰亨偷瞄旁边的人，这个被自己逮到的无辜男人应该是个Alpha，模样十分好看，身着熨帖的白色衬衣，黑色西裤搭配黑皮鞋，先前搭在手臂上的藏蓝风衣此刻正兜在自己脑袋上，等反应过来，金泰亨已经稀里糊涂的跟进了酒店房间。

      哈德星没有四季，只有昼夜会有一些温差，那件风衣刚焐暖了自己，乍一脱下来还有点凉。

      男人和室内温控说打高温度，又从衣柜里拿了干净衣服给他，说：“去洗个澡吧，你衣服脏了。”

      金泰亨刚才在地上滚过两圈，先前巷子昏暗看不出，现在才发现衬衣上沾满了斑驳的泥点，他大大方方脱衣服，只穿着底裤进了浴室。

      刚才跟踪时怕被金南俊发现，金泰亨在进电梯前关了智脑定位，还关掉了通讯器，算算时间快要实施抓捕了。金南俊在通讯器里已经喊过三遍，金硕珍大概放心不下一直在发通讯请求，如果再不回应，事情结束后，金泰亨大概也不必回警署了。

      金泰亨借着洗澡的理由躲进浴室，打开智脑定位，向金南俊报告已撤离，调低了音量避免听到连珠炮训斥，按下浴室控制面板的按钮，洗了个久违的热水澡。洗完澡看到金硕珍给他发了消息，问他是否平安到家，他回了有事耽搁稍后就回。

      金泰亨带着一身蒸汽出浴室时，换下的衣服已经在洗了，桌面上已经摆好了酒店机器人做好的食物，带他回来的Alpha在摆盘，袖子挽到手臂，领口解了两颗扣子，智能光源柔和的光落在他身上。

      “吃点东西？”男人笑，“用面包做的，你看起来很喜欢面包。”

      男人看上去很绅士，话里却在笑他，金泰亨忽然想到了刚才的吻，温软的潮湿的，甚至称得上温情了。

      金泰亨擦着头发坐下，拿起焗面包尝了尝，这时候就感叹人其实是很奇怪的生物，就像家居清洁系统问世了很多很多年，大多数人仍然钟爱热水澡，就像营养剂一样能带来果腹感，人类仍然钟爱烹饪美食。

      他是真的饿了，当然不仅仅如此。和领班说极夜期导致身体不适的话不算玩笑话，他脑子有些沉，后颈那里也像牵着筋，或许是磁场变化带来的影响，也可能是近日费尽心机设圈套，还要出卖皮相和恶心的Alpha周旋，现在事情告一段落，放松下来就有些累了。

      田柾国看眼前的人慢条斯理吃一块焗面包，花哨的衣饰拿掉，耳朵上的黑色耳环是仅剩的装饰，低头时半干的头发遮掉半张脸，整个人看上去乖乖巧巧的。自己的衣服他穿有些大，松垮的领口露出没有消退的许多吻丨痕，后颈要更多，他刚才留意过，虽然被啃得乱七八糟，但可以辨认腺体没有凸出，他是个beta。

      田柾国的职业让他不容易对人有刻板印象，仍然是惊讶了一下这么好看的人竟然是beta，可见“好看的都是omega”这话并不尽然，至少自己认识的所有Omega里，没有一个比这张脸更绝艳。

      “生活困难？”田柾国问。
      那人愣了一下，低头看了眼自己脖颈间的痕迹，忽然笑了，想了想又点头道：“有点。”
      “你是……做什么的？”
      那人好像笑得更开心了：“在楼下做DJ。”
      田柾国觉得自己这么问话似乎不礼貌，还是先点点头。
      “你呢？”
      “医生。”田柾国如实说。
      那人环顾一圈高级套房，估计以为他也是周末来销金窝度假，瞪大眼睛：“医生收入这么高？”
      “来这里作交流的。”
      “哦这样。我…叫西斯，你叫什么？”
      “Jung…约翰（John）…我叫约翰。”不知道为什么，田柾国话到嘴边改了口。

      窗外开始下起雨，哈德星迎来了雨季，酒店清理系统自动运作，雨水没能在窗户留下痕迹。

      叫西斯的Beta忽然跑到了窗口，田柾国也跟了过去，房间在酒店中高部分的楼层，离得不近但足够看得清街景。楼下场面有些混乱，警用飞行舱纵向飞了三四层，邻近的民用飞行通道都被临时封锁了。

     西斯看向窗外问：“竟然还开火了么，火药味这么重？”

      田柾国怔愣了一下，Beta是闻不到信息素的，他盯着西斯看了一会，确认那句话不是对他说的。

      没多久警察好像抓到人了，警用飞行舱开始收队，民用通道逐步恢复正常使用了，西斯看向天，隔着雨季厚重的大气隐约能看到主星的霓虹，过了会他说：“我好像很久没看过下雨了。”

      田柾国点点头：“主星是不怎么下雨。”    

      西斯收回目光转身，好像发现了什么新奇玩意儿，指着田柾国胸口，满眼亮晶晶地问：“那个是什么？”

      田柾国顺着他的视线摸到了自己的挂坠，解释道：“啊，荆棘螺的种子。”
      “荆棘螺*？”

      “是，我故乡的一种特产。我的母星在流云星，你听过吗？到这里要走七个跃迁点，四季分明、人口不多，森林湖泊遍布，我童年都是在那过的。我们那的湖泊盛产荆棘螺，表面长满刺，螺肉太硬不能吃，后来人们发现部分地区的螺如果吞下矿石，经过几十年会磨砺出蓝色的宝石，加之它没法人工培育，所以变得尤为珍贵，人们叫它荆棘蓝钻，不过我们那的人习惯叫他‘种子’，是护身符一样的存在。”

      说话间，西斯用脚勾来一张椅子反坐着，仿佛很憧憬的样子：“啊，听着很美好啊，我连珀西星都没有离开过呢，最远也就只到哈德卫星来了。”

      田柾国看着他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忽然没忍住，揉了揉那颗粉色脑袋说：“将来你有机会去流云的话，我可以给你做向导。”

      那人说，将来有机会我可以给你做向导。

      金泰亨趴在椅背上仰头看他，快速在记忆里搜索，好像这辈子没听过有人对自己说类似的话，没想到第一个说的是个陌生人。

      “真好。我是在孤星长大的。”他把脑袋磕在椅背上说，“星际迁徙时诞生了很多孤儿，联邦把孤儿集中安顿在一个大的行星碎块上，久而久之那颗碎块就被称为孤星了，这个你知道吧？我记事起就在那里生活，记忆里整个孤星都是草原，生活区之间有很高的墙，我们像野生动物一样在草原狂奔，很原始，唯一能跟现代接轨的好像就是科学兴趣小组，能看到很多能源仪器。”

      金泰亨成年后第一次到达主星时极为震惊，原来飞行舱可以有那么多航道，孤星管理员才有的智脑主星上人人都有，而且看着更为便捷高级，那一刻站在空港看着形形色色的人，自己仿佛原始野人一样什么都不懂。

      说话间他一直趴在椅背上，即便是beta，向alpha露出后颈也是很危险的举动，金泰亨并不在乎，他好像从见到这个男人就很放松，而男人既没有被自己鲁莽的行为吓到，帮自己解围，还好心收留了他给他做了饭。虽然……虽然对方看到他身上的痕迹后，误会自己误入歧途。

      后颈上突然凉凉的，他坐起身有些警惕的往后看，男人也拉了张椅子过来，坐在身侧给他后颈上药。
     

      “发炎了。”男人说，“你没感觉？”
      “痒。”

      男人笑着拂开他想要挠的手，又摸了摸他的脑袋，拿着护理灯给他照。他们有一阵没说话，智能光源系统将室内光调暗了，那张认真的面孔看上去极有魅力——真好看啊，金泰亨想。

      不知道是beta未进化完全的腺体多少也会敏感，还是他今天身体欠佳，男人的鼻息喷在他后颈像灼烧一样，他控制不住发起抖，身体变得很热，喉咙里鼻腔里好像充满了火药味，让人不由喘息起来。

      他回过头去看他，男人顺着他的视线也看过来，他们四目相望，再一次接吻了。男人温柔地把他掰过来，手从衣服下摆伸进去，轻轻捏了捏他的胸口，金泰亨情不自禁摸进男人的裤子，碰到的时候他突然惊了一下。等反应过来，他正枕在了男人的腿上，他们一个低着头一个仰着头，在昏暗的光线里彼此注视，金泰亨轻声说了句对不起，两个人忽然笑起来。

      这是他们这个晚上接的第三个吻。

------TBC------

* 荆棘螺设定来自《on》MV里菇菇从湖里拿的螺。

* 正泰，ABO， 世界观背景 见上篇 

* 刑侦，星际设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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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

『冰冷无温的太阳和夏日空气
声响充满凉意 在灰色街道中浮游』

                     ——V·《Inner Child》

    金泰亨出了酒店，在自动贩售仓买了些土豆和蘑菇去搭飞行舱，上午十点，舱内空位很多，倒不是因为早高峰才过，不过是哈德星的普通上班族很少罢了，大多数人从事昼伏夜出的工作，这个点和主星的午夜差不多。

      天色已经暗下来，智脑提示主星会在两小时后开始恒星和哈德星之间的穿行，这意味着会有一周的极夜，也就是说，没有恒星能，他租的小破屋将有一个礼拜没法洗热水澡。

    和星象提示短信同时弹来的还有一条加密讯息，金泰亨划掉上条提示，用瞳孔解了密：

        “V，4days later.

                    ——JIN”

      金泰亨在中央街区出了舱，在第九大道路口的露天咖啡点了拿铁，从牛皮纸袋里拿出一根棒棒糖——那是刚才在自动贩售仓买东西时为了凑零顺手点的——草莓味，还不错。

      金硕珍从路口拐过来远远看到的就是这么个画面，染着粉色头发的男人半阖着眼歪在椅子上，脖子上扎着蓝色丝巾，格子衬衣半半拉拉的挂着露出半边肩膀，黑色耳环在面部动作下晃动着，叼着棒棒糖的样子如果不仔细看的话会以为他在抽烟。

      他笑着走过去，薅了一把粉毛：“V，这样会不会太扎眼了？”

      金泰亨眯起眼睛看他，虹膜因为打了变色针剂呈现蓝色，不太看得出是个亚裔了，他拿出棒棒糖在拿铁里搅了搅，抿一口咖啡说：“不然怎么混在DARK的。”

      “怎么样？”金硕珍敛笑坐下。

      “楼上的酒店没什么问题。一层酒吧被二层实时监控，一共12个摄像头。”金泰亨冲金硕珍比划三根手指，“地下有三层，上下两层都是空的，有人把守，中间一层隔音、防弹，‘老爷’每次进DARK都坐专用传送梯下楼，应该就是会客据点，我没法进去，但可以肯定是基因码解锁。”

      金硕珍用私人模式点开个人智脑，路人看不到显示内容，是空域空港航线图：“主星空港接到的私人航线预报，预约时间主星两日后、也就是哈德四日后的16点起飞，预报落地空港是巨石星，但我们得到的消息是会在第三个跃迁点改道哈德，晚间9点到达。”

      金泰亨划了一下全息屏上的航线图：“我套过安保的话，接下来几天安保层级会升级，老爷如果当日有会客安排基本在这个时间，不出意外接到人会直接到DARK。”

      金硕珍回收了智脑画面：“老爷在劫难逃，但我们还需要一些他和艾伦·文森特交易的其他证据。你有没有把握？”

      “搞定了，放心。”金泰亨把咖啡喝完说。

      金硕珍看了眼他低垮的领口，欲言又止，走前拍拍他的肩：“靠你了，V。”

      哈德星是珀西星的卫星之一，主星居民习惯叫它夜星，一是因为主星每个月都会有一次从哈德和恒星之间的穿行，每次穿行都有为期一周的黑夜时间；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这里是灰色地带，形成了酒吧和赌场的产业集群，这里工作的人大多和这些场所有关，而这些场所也大多是夜场。

      主星到哈德不用很久，即便赶时间，傍晚出发早上返程都不会耽误第二天的工作，不过还是来过周末的人更多些，来赌场不一定非要赌钱，这里还有完备的购物场所和娱乐设施，酒吧有很多种，有些和高级酒店属于同一家，人们来休闲几日，养足了精力再回主星工作。

      上城区集中了高级酒店，来游玩的人们住在那里，普通居民住在旧城区，豪华不足却更清净些。金泰亨租住的是老公寓，入口没有监控，墙体没有信息素隔离层，极夜日热水都无法保障，所幸他是个beta，不需要多高级的公寓，哈德星常年恒温四季不变，热不热水也没所谓。

      金泰亨洗过澡，觉得后颈有些痒，挠了挠又有些痛，趿着拖鞋在家翻找修复喷雾，对着后颈胡乱喷了一通，然后把衣服连同最喜欢的丝巾一齐扔进了垃圾桶，再次洗过手后，才慢吞吞用土豆和蘑菇做了沙拉，配上营养素算是简单的午餐，边吃边点开智脑计划行动路线。

      这是他在哈德潜伏的第三个月，为了调查非法偷盗星矿案，联邦警署忙活了两年多的时间，总算取得了实质性进展，把“老爷”收网归案就差临门一脚，但还不行。因为历史遗留的问题，偷盗星矿屡禁不止，两年前联邦政府忍无可忍，成立了特案组，两年时间小打小闹，抓着无关紧要的人始终像隔靴搔痒，终于在半年前捋出了“老爷”这个幕后黑手，原本准备缉拿归案，却发现“老爷”这人牵连甚广，牵一发而动全身，他背后的受益体系非常庞大，这其中的关键人物就有艾伦·文森特——联邦第一财团CEO。

      文森特集团是联邦的老牌财团了，艾伦·文森特的祖上在星际迁徙时靠运输发了家，曾曾祖父又参与了联邦在新主星的开发，还被授予过荣誉勋章，之后两三百年的时间里经济运作几乎渗透到了各行各业，联邦政府早就对财阀干预不满，但苦于长久的盘根错节，实在是难以撼动。

      但非法偷盗星矿的性质是不一般的，这是联邦的血脉根基，联邦高层认为至少需要这个作为切入点，对财阀进行一番整治和打击。在筹谋许久后，联邦警署决定不打草惊蛇，派一个先遣小组到哈德星，顺着老爷这条线往上摸。

      主星附近像哈德星这样的卫星有好几颗，还夹着一些较大的行星碎块，这些地方不少都分布着星矿、药矿或者重要能源，早年星际迁徙时被财阀初代把持，等到联邦制度完善时早就沦为财阀几代人的私产，联邦好不容易收归了星矿，而其他资源却没能收回，到如今借由这些矿脉做大做强，甚至建立起像哈德这样不算小的星区，联邦连日常事务都管不着了。

      哈德星归“老爷”所属的美第奇家族，“老爷”在哈德中心街区经营等级最高的酒店，底层的DARK酒吧以复古风闻名，音乐是原始的DJ撮盘，调酒是调酒师量身定制，酒吧内还有打着联邦法律擦边球的刺激活动，整个珀西乃至外星系都有人慕名而来，不过经过特案组两年的观察，发现DARK其实是老爷的重要据点，他在自己的地盘上会客，许多非法交易都是在这里谈的。

      金泰亨是警署新得不能再新的菜鸟，联邦军事学院毕业不久，刚过实习期，还在被前辈按着整理案件文档——据说是所有新人学习的第一阶段。联邦警署作为最需战斗力的部门，成为alpha密集度极高的地方，整个警署内一共没几个beta，大多数是文职，而特案组作为集结精英的部门，金泰亨是唯一的beta。

      听上去非常值得骄傲，不过金泰亨能进特案组实属意外。

      上头只负责下任务，怎么组队怎么行动则是特案组组长的事，金南俊一个头两个大，“老爷”为人相当多疑，DARK是唯一的切入点，生面孔只要有一点问题就会前功尽弃，可大家都既不会打碟调酒，也学不来花花公子，更不敢沾染半分恶习，这要怎么在出发前夕掌握这么复古的技能？

      万分无奈之下，他申请了特调令，把金泰亨这个菜鸡从案宗堆里拎了出来，因为特案组把所有筛查条件输入警员信息系统，最后只生成了一条符合结果：

     金泰亨，代号：V，初级警员。

     联邦军事学院毕业，B.T.S特战队突击组一年实践。

     特长：音乐、摄影、古早打碟。

     于是金泰亨成了联邦警署有史以来，先遣小组派出的第一个bet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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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

『即使有点危险 但我甜蜜得诱人 不是吗
  我是来拯救你的 也是来毁灭你的』

                   ——BTS·《pied piper》

      金泰亨照旧在夜场开始半小时后姗姗到来，他不来嗨场就不会开始，角落卡包里的贵客抽着新型的致幻剂，混乱得交叠在一起，分不清几个人。二楼监控室传来口哨，金泰亨看过去，眯眼朝那边昂了昂下巴，狭长的眼睛露出些许媚态来，转而进了洗手间。

      感应的全息镜面自动亮起，模拟自然光打到金泰亨脸上，他理了理长到戳眼睛的头发，戴上黑色耳环。一条肌肉虬结的手臂从他胸口穿过，他被一副强悍的身躯顶在洗手台处，被紧箍着却没反抗，身后的男人用嘴扯开他的丝巾，在他后颈处嗅了嗅。

      “真遗憾这么美好的身体不是omega。”

      他从镜面看过去，挑眉道：“哦？那么你不一样睡着了么？”

      身后的alpha嗤笑起来，手从他敞开的衬衣领口伸进去：“如果不是老爷命令我喝那么多，我会让你这个beta体验下生丨殖腔被贯丨穿是什么滋味。”

      “是嘛。”金泰亨拖长调，笑着往后撞在男人的胯骨上，“好奇了。”

      男人在他后颈用力咬了几口，意犹未尽捏了一把他胸口，骂骂咧咧松开了：“今天有正事，下次让你体验个够。” 

      男人离开后，金泰亨的笑脸即刻转冷，拿起洗手台篮子里的清洁喷雾对自己一通狠喷，耳环里传来控制已久放松下来的呼气，金硕珍咳了咳说：“……不容易啊V。”

      “知道就好。”

      “刚SUGA说，哪个Alpha要这么跟自己说话已经被他砍死了。”

      洗手间都是单间的，金泰亨点开智脑，调了调微型通讯的音量，压低声音说：“哥哥们少说屁话了，都安排妥了吗，我都牺牲成这样了，搞砸了我可不管谁是Alpha谁是前辈，统统宰了。”

      闵玧其的频道突然插播进来：“放心吧菜鸟，哥哥们除了献身办不到，其他事还是靠谱的。”

      金硕珍交代：“注意安全，搞定了回家吃烤肉。”

      金泰亨上台时引来全场欢呼，“西斯、西斯*”得喊个不停，智能光系统给足了特效，调音台在舞台正中央，正对二楼的监控室，今天的人手比平时增加了一倍，监控室却不足平时一半，可想而知大多数都集中到底下隔层了。

      现在很少人会使用人力安保了，智能系统方便又好用，但DARK这样的场所却使用人力更多，一方面是因为智能系统有被骇的风险，另一方面则是老牌家族们总是更愿意相信alpha的压制和甄别力，这也是上头同意派beta来的重要原因。

      没多久后浩浩荡荡进来一群人，老爷走在中间，身后是个欧裔白人，个子不高，西装笔挺的看上去和这里格格不入，不过他并未入场，而是搭乘入口处的传送梯下去了，金泰亨一边打着碟一边通知金硕珍，十五分钟后闵玧其略带赞赏的插话：

      “菜鸟，回来估计要领赏了。”

      “顺利？”

      “非常。不光讲了星矿的事 ，还提到点别的。”

      那头有人说话，稍等了会，闵玧其又说：“回头细说，一会给你信号就走。”

      “知道。”

      上头给的任务是要拍到艾伦·文森特和“老爷”碰头的证据，但特案组讨论过，光以文森特在联邦的地位，只拍到“碰头”这件事没什么实质意义，且不说老爷有经得住查的明面资产，即便是被当场在地下会客厅抓到，他仍然可以找个来嫖来玩的理由，罚一笔对他本人来说无足轻重的罚金，转头就能继续逍遥，但他起疑后再想抓到把柄就非常难了——更别提地下室是基因解码，根本进不去。

      于是金泰亨想到从安保入手。

      进DARK前他暗中观察过一段时间，这里的安保分为普通安保和老爷随侍，这些随侍虽然没法用自己的基因解码，但老爷进会客厅时他们会一并进入。金泰亨自知自己是好看的，所以他制造了一些巧遇，又在进入DARK后步步为营，终于在四天前成功把一位随侍骗到了床上，并让对方在神志不清时服下了携带监听，这个监听是特制的，不需要回收，接收器可以远程监听，发送器几天后会溶解，成为不易发觉的一小块排出体外。

      金泰亨进军校前为了赚生活费在酒吧打工过一阵子，古早打碟也是那时候学的，他深谙如何自处，才来DARK几个月就成了“交际花”，无论是工作人员还是常客都很喜欢他。中场休息时，他就坐在侧面吧台蹭酒，一边和调酒师开玩笑，一边用余光关注着电梯处的动向。为避免打草惊蛇，他们的抓捕行动要等艾伦·文森特离开后才实施，他需要在恰当时候给金硕珍放信号。

    会谈持续了一个多小时，之后老爷带着艾伦·文森特去了惯常喝酒的包厢，没多久后艾伦就带着随行人员出来了，金泰亨懒懒的趴在吧台上，没拿酒杯的那只手假装托着腮，用特有的节奏敲了敲耳环。

      “V，撤。”

      “copy.”

      金泰亨去跟领班告假，说极夜日的磁场让自己身体不适，领班很担心的样子，让他好好休息，调酒师打趣他刚才蹭酒的时候明明很好，是不是要去哪里会情人。他眨眨眼准备开溜，恰好艾伦·文森特从旁经过，领口延伸出的纹身吸引了他的目光，那纹身像一大片黑色裂纹，金泰亨皱皱眉，没忍住跟了上去。

      艾伦·文森特住在楼上的酒店，这是“老爷”名下的资产，DARK有传送通道直接进入，金泰亨先一步进传送梯，选了最顶层，艾伦带的随侍安保也跟着进来。一行人在六楼出了传送梯，金泰亨在门即将时跟了出去，发现他们并没有进入任何一个房间，而是转进了旁边的安全通道。

      他打算赌一把，回传送梯又往下走了一层，出去后也拐进安全通道，没有跟对方碰上，再往上走了几步，发现两层楼层间竟然还有隔层，乍一看会被当作杂物间，仔细看则会看出门锁是特质的，需要身份识别，他拿出个人智脑接入面板，用专用程序破解了。

      这家酒店的楼道比一般酒店要宽，由于本身就更豪华，所以大多数人不会觉得怪，隔层就是利用酒店房间与走廊的高度差设计出来的，整体是个狭长的直通格局。金泰亨进去后发现里面就只有一扇自动门，艾伦·文森特应该才刚进去，自动门未完全合上，他贴着墙快步追上去，只来得及听到里面的人互相打了招呼。

      然而他还是被警觉的随侍发现了，原本他已经退回安全通道，身后的门却突然打开了，他听到声音没回头，开始快步往下走，身后的脚步也紧跟而来。

      他下到三楼出了安全通道，那里是酒店大堂，这时就显出粉色头发是真的太扎眼了，他想假装办理登记的住客都没办法，只能再往前走。

    他看到一扇门立刻拐了进去，那是酒店为客人提供洗衣服务的洗衣间，他瞥了眼身后，边走边顺了件外套和一顶贝雷帽。金泰亨把帽子戴上，快速冲进了另一侧的安全通道，走了半层却发现走不通了，这才反应过来这层是DARK的监控层，靠这头的通道是封死。楼上的开门声响了，有很急的下楼声，情急之下，他打开旁边的防空窗，跳了下去。

    金泰亨就是这么从天而降落到田柾国面前的。

    田柾国结束了今天的座谈从站台出来，看着天气不佳想抄近道，没想刚进巷子突然从天上掉下个人，人在地上滚了两圈，把他吓了一跳。田柾国想上去看看有没有事，却突然被对方按在墙上亲吻起来，他用力推了几下没能推开，反而被拿走了手里的牛皮纸袋——那是他刚在自动贩售仓买的一袋面包。

    对方的吻技不大好，动作看着粗鲁却是个新手，明明是自己伸的舌头，牙齿却频频磕到人，没多久就因为不会换气停了来。大概因为哈德星四分之一的时间都在夜里，巷子里的智能光源年久失修，田柾国借着昏暗的光线看向强吻自己的人，是个男人，沾染着混杂的信息素，看长相应该是个omega，身上有淡淡的酒气，既然旁边是酒吧，这人的职业不言而喻。

    尽管智能光源闪烁着仿佛随时会瞎掉，田柾国还是注意到刚才上面的防空窗又跳下的一个人，动作相比眼前的omega要敏捷得多，落地也未翻滚，跳下后就始终贴墙站在两米远的地方蓄势待发。

    强吻自己的人因为不会换气而停下好像有些尴尬，别过头摸了摸鼻子，看过来的眼神显出点无辜，田柾国上身退开一些看着他。如果有人看到的话，应该会认为这是情侣在路边调情，他注意到了那人的黑色耳环，又用余光瞥向墙边的人，停下动作的这期间，黑影似乎又近了些许。

      田柾国突然反身把omega压在墙上亲吻，一边向另一侧释放信息素，一边把先前搭在手臂上的风衣兜头盖在了omega头上。

    他引导着对方换气，吻了将近十分钟，墙那边的人受到压制没能靠近，他接过牛皮纸袋，搂住怀里的人往巷口走，说：“又不是不给你吃，抢什么抢。刚说你两句闹什么脾气，晚上那么冷小心感冒。”

    金泰亨腿有些软，被人捞了一把，他留意了一下后面，这次没人跟上来。

-----TBC-----

* 西斯是泰亨出道前的八个备用名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