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FTER-网易轻博

*私设均高中生

*问题学生顺×三好学生禹

六月初，山城就被夏天酱在一整块滚烫的栗子方糕里，想在这样的地界行走，要有推开粘腻热浪、拉锯过地心蒸出的巨大阻力的悍劲儿。

张峻豪叼了根棒棒糖，猫着腰从后门溜进教室，那时候已经铃响两分半，开门的动静原本不大不小，教室后排热火朝天，拥得好像大课间抢购零食的小卖部，第几名啊我是、看不见你蹲一点噻！喔，与他无关。

他行走间裹进来一大团下午两点半太阳炙烤过的暑气，与室内人造的冷意慢慢融合在骨缝里，翻搅出一片蓬勃生长的痒，张峻豪止不住伸了个巨大的懒腰。

迟到者一手抄兜走到最后一排坐下，玻璃瓶在课桌上磕出一声闷响，细瓶颈里橙色汽水卷起小小漩涡，小卖部十年如一日只卖这种要用起瓶器撬开的汽水，喝完还得去还瓶子，有人嫌麻烦当然也有人耐不住夏天，张峻豪就是这种汽水的狂热爱好者。

几分钟前一路狂奔，瓶口的塑料塞卡着虎口，瓶身湿滑像一尾鱼，他只能放慢步伐攥紧瓶子，防止辛苦到手的快乐蒸发在操场的塑胶跑道上。张峻豪在校服裤角蹭干净手心的水珠，原来冷到麻木后神经传达的讯号反而是灼痛，矛盾的、相依的，在十六岁的生命里完成了一个周期的流转。

讲台上眼刀飘过来，他连忙咬碎棒棒糖丢掉糖棍，回过去一个打哈哈的嬉皮笑脸。

上周才月考完，老师咳嗽两声，学生们一窝蜂作鸟兽散，奔回座位，另一张薄薄的成绩单被丢在讲台上，是一种熟悉的预告，为接下来的悲欢离合或是总算解脱。

咣当咣当桌椅板凳碰撞，书箱的轮子滚过一天撒两遍水的瓷砖地面，为这场山城学校里距离零点零零几公里的人类大迁徙锦上添花。张峻豪侧过身子倚着墙面，汲取瓷砖所剩无几的凉，他与那群辛苦的同学实在格格不入，或者说整个后两排的学生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喧闹与安静在不大的空间里和谐并存。

张峻豪啪地打掉一只觊觎他汽水的贼爪，仰头喝了一大口，砸吧砸吧嘴打了个橙子味的嗝儿。

教室后两排是班级公认的“灰色地带”，得了个诨名曰三不管，只要闹得别太过分，同学们心照不宣遵守不管他们纪律、不管他们作业、不管他们成绩的野律，作为常驻倒一排角落最佳风景区的住客，大迁徙向来与他无关，左航转头支肘靠在他课桌上，屈指指节点向某个同学——拖着有自己半个人高的大书箱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张峻豪还有心情跟着调侃两句。

下一秒笑意定格在嘴角，随着全班同学一瞬间巨大探照灯一样扫射过来的目光一起。

“张泽禹、张峻豪，靠窗第一排。”

左航坐在自行车后座上翘着脚乱晃，一个人笑出千军万马360度环绕立体音的气势，“你是没看见，当时哟你辣锅表情哈哈哈哈，好像遭雷劈了一道哩大鹅！”

正变声的少年，笑起来也低哑，迷人气泡音一定有怒火加成buff，左航拍拍屁股上的灰，笑眯眯跟上把他一脚踹下来，又自顾自推车走了的人。

“张泽禹啊，大班长，稳坐年级第一的大人物，老师的宠儿，你还有啥子不满意的？”左航安静了一下，又伸肘怼怼几乎让他自己说了一路单口的友人，掰着手指罗列一通，只换来张峻豪的横眉冷对，“换给你要不要？”

左航想象着被班长大人逼迫交作业的情景，抱臂在山城34℃的天儿里打了个寒战，他才不要被好学生管东管西咧，想到这，看张峻豪的目光都带上几分真挚的同情。

对话一时停滞，不过本来有些人从始至终也没分出几分神来听，一个一个让所谓坏学生头皮发麻神经过敏的金闪闪头衔，堆砌成印象里迅速与光荣榜上刻板笑容联系在一起的张泽禹。

“Good luck bro～”左航耸肩，在路口跟他道别，张峻豪嗯了声挥挥手，继续推着车往前走，他倒是没多担心，反正那个乖乖仔也就瘦巴巴一点点，也不敢把他怎样。

一阵风逆着吹，把他的刘海掀起来一绺，思绪于是跟着倒回成为焦点的短暂瞬间里，一个瘦削板直的背影从始至终吝啬向他投来哪怕半分关注，游离在人群之外，百分百践行事不关己就高高挂起的人生真理。

张峻豪忽然觉得虎牙牙床有点痒，下意识舔舐的同时，他想起来那个人是谁了。

张泽禹。

张峻豪望着眼前一切来不及思考太多，车子一丢，他舞着拳头大有拼命之势蹿上去狠狠给了对方侧脸一下子，当普遍定义里的问题学生那么久，这还是头次上手打人。

根据牛顿第三定律，张峻豪整只手都震的发麻，右手中指骨节肉眼可见红了一块，被解救的小羊羔没有如他所想一般欣喜若狂，反而挑挑眉大有一副你怎么在这的意思，他还没上阵接替恶人班，借机携恩提点条件，头顶的光就给遮住了。

舌尖顶着腮帮，张峻豪咽了口口水，在心里狂喊三遍呜呼，不是芜湖起飞，是一命呜呼。

突袭效果拔群，对方回过味儿来可就不妙，几个人人高马大的围着英雄少年，反而衬得他像只毛都没长齐的小鸡仔，小英雄狠狠咽了口口水，眼一闭准备好迎接一场恶战、或者说一场单方面被殴打。

“动手啊你们，我帅！搞我！有啥子事儿都冲我来！”凌迟时间太长张峻豪反而平静下来，他把张泽禹往身后一拉，歪嘴一笑大放厥词，左航说每次看见他这样就想把他脸当鞋拔子踩，但他实在想快点结束，再去晚些赶不上米花糖了。

比拳头早一步乍然从天而降的，是一张保命符。由远及近的警笛声推开一大片暑气。

张峻豪忍不住想到翻墙时教务处老师由远及近的声波攻击，回过神自己这次也算做好事不用跟着逃跑才松了口气，正打算抬手拍拍小羊羔的肩膀以示安慰，好视力先一步捕捉到对方手机屏幕显示音频播放中。

一根纤白的手指点着空气上下跳跃，不存在的琴键牵扯小木锤敲击钢丝，一端系在他心上，好在警笛声够尖锐够洪亮，紊乱的心跳混在其中也不显得突兀。

二十秒之后，一切恢复平静。

不可思议，似乎张峻豪人生中标记为“今天”的坐标点，被一个叫做“张泽禹”的标签占据。

米花糖，张峻豪舔舔嘴角，他外婆也会炒，花生小米和黑米，油里走一遭，出来都变得喷香，糖粘住米和花生也会浸一层谷物的芬芳。打定主意脚步一拐，却在巷子口直直撞上霸凌现场，瘦弱的小男生被牵着书包带拎起来几乎脚不沾地。

无论是英雄主义，还是出自同校的人道主义，张峻豪都赤手空拳冲上去了，事后想想实在有些太冲动、太笨蛋了。

直到张泽禹转过头面上一派轻松，张峻豪才意识到他们的好好班长其实不是任人宰割的小羊羔，事实上他根本没把那几个人放在眼里，甚至也未把收到的这份多此一举的幼稚援助当回事。

张泽禹调整好被拉变形的书包带子，对张峻豪轻轻点了一下头转身就要走。

…走不动，书包带又一次束缚住张泽禹削弱的肩头，要他不得不转回去，“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张泽禹面对他礼貌又克制，和高一下半学年刚转来这个班没什么不同，和春寒料峭时山城枝头偶然得见的雪也没什么两样。

成绩比本人更早一步在年级里传开，一夜之间空降至排名榜首的陌生姓名，无形中给他镀上些许神秘色彩。自我介绍一分钟，他笑得得体又客套，大家好，我叫张泽禹，希望日后能和大家好好相处。

普通话标准，温煦得太不像一个北方人了，张峻豪一直以为雪国来的都该有和山城人一样的泼辣直爽，没想到如斯凛冽的地方，能养出这么一个仿佛江南水乡里泡大的。

所以张泽禹再用这种语气同他讲了今日来第一句话时，张峻豪一下语塞了，无数条目划过脑海，最后他抬手在自己左侧脸颊上画了个圈，然后手指转向，保持一定距离，对着张泽禹脸上相同的位置草草画了半圈，结束的一笔狠狠落下，他的心也随着声音重回故里落下。“你这里、呃，受伤了。”

“哦。”言下之意就是，没有别的说的我就要走了。

“不痛吗？要不要包扎一下，你家人会担心的吧。”就这？张峻豪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没想到对方反应冷淡到这地步，这跟传闻里温柔好相处完全不搭边吧。

张泽禹目光清明，他眼型像一片柳叶，双眼皮内敛只在眼尾处格外明显，瞳孔是深一些的棕色，亮晶晶透着光，削弱了外露的攻击性。

但那一刻张峻豪很敏锐地感受到从张泽禹身上竖起的尖刺，只是一瞬，像幼兽呲开还未长齐的牙。他矮张峻豪半个头，先前一直微微仰着头看他，现在垂下视线，一字一句轻声说，“我没有家人。”

“起码在重庆没有。”

有情饮水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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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顺是圈子里有名的富二代，但他有名不是因为多有钱，而是因为——抠，家里有钱成那样还能那么抠的整个s城里也就他一个。刚谈完一笔生意回到公司，秘书就哭着递了辞职信，并且表示自己要交房租希望张顺能把这个月他帮忙买咖啡的钱还给他，张顺说你找财务去要吧，秘书说财务上个月就因为工资太低离职了。张顺说那我也帮不了你，并且翻开自己空荡荡的口袋表示自己真的没钱。

 

连秘书都跑了这家公司看来是真的没有价值了，张顺想不如直接破产清算，于是打电话给自己当律师的发小朱棍，不仅省了一笔律师费还能顺便蹭朱棍的车回家省一趟油费。朱棍与他好久不见想说顺便约个饭，张顺说好啊我请客，我们回家吃让我女朋友做。

 

一回到张顺的三层别墅，女朋友就迎上来哭着说自己父亲生了重病要去美国治病想找张顺借点钱，张顺说什么病啊还要去美国治，我认识一中医给你爸扎几针立马活蹦乱跳了，女友大怒我们谈了半年了你在我身上花了几回钱，上次圣诞节你就送我双袜子，还是拼夕夕上2块5三双包邮买的，你有一点爱我吗，今天你不借我这个钱我们就分手。

 

分不分手随你，反正钱没有，张顺看着开始收拾行李离开的女友表示无奈。女友甩门离开之前愤恨地留下一句，算你狠张顺，我不会让你好过的。女朋友做的饭没吃到还吃了一肚子气，张顺心里也不爽对朱棍抱怨，这些女人就是喜欢我的钱，你看我不给她们花钱，一个个走得多干脆。朱棍说兄弟节哀，为了安慰你失恋我请你吃饭吧。朱棍带着张顺来到一家小店，店面虽小但生意十分红火，他俩到的时候已经没空桌子了，老板问他们介不介意拼桌。朱棍说这家很好吃，张顺也并不介意，便答应拼桌了。

 

张宝最近正为找对象的事情烦心，他一个人从农村来到城市打拼，一心都放在工作上，老家的亲戚却总是说工作好有什么用，找个有钱的对象才是正经事。张宝的好朋友极极一边吃饭一边说找对象确实很重要，但还是找个帅哥比较重要。张宝笑他花痴，被他打断，门口有帅哥！

 

张宝不感兴趣，门口的两位帅哥却已经走进来要跟他们拼桌。两人一坐下，极极的眼神就粘在朱棍脸上撕不下来了，好帅哦，极小声对宝说，宝白了他一眼，吃你的饭吧。朱棍若有所感，对面盯着他看的男孩笑得好甜，不禁也回看了两眼，极胆子立马大了起来，掏出手机就问帅哥我的手机摄像头好像有点问题，能不能把你的微信二维码给我扫扫看他还能不能正常工作啊。

 

一顿饭的功夫两个人就勾搭上了，一边的宝和顺看得直翻白眼。顺悄悄问朱棍，你什么眼光啊明明是旁边那个比较可爱，棍瞟了一眼旁边的宝，你瞎吧喜欢黑皮？顺差点拍桌子，黑怎么，晒你家太阳了？他俩交头接耳的时候，饭馆里出现了骚动，厨房里关蛇的笼子不小心打开了，蛇爬的到处都是，其中一条正向他们爬来，顺吓得尖叫着抱着棍往凳子上躲，棍也没好到哪去，和他抱在一起一边尖叫一边瑟瑟发抖，眼看着蛇就要攀上他俩所站的凳子，忽然一双略显黝黑的小手捉住了吐着信子的小蛇。

 

顺含着眼泪感激地看过去，张小宝正一只手掐着蛇身另一只手俏皮地点点蛇头，乖，回你的笼子里去。好酷好特别的男孩，顺在心里想，还很可爱。

 

结账的时候朱棍想反正都要请客，顺便一起买单了，却被顺劝阻，买什么买啊你钱多是吧，才认识几分钟就请客。极刚才就看他在那横鼻子竖眼睛的很不爽，开口怼他，关你什么事啊，又不要你花钱，你不也等着他买单。顺气急，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他请我正常，你是哪位啊？张宝被他们吵得闹心，直接掏出钱包找老板买了单，不需要你们请，我付得起，说完就拖着极极走了。

 

顺望着两人离开的背影感叹，好酷好特别的男孩子啊——转头一看旁边的朱棍也望着那边发呆，他拿胳膊怼朱棍，别发呆了，晚上什么安排，刚好分手了可以出去放松一下。朱棍说，你忘了，明天小李结婚，今晚给他开单身派对啊。张顺和小李不算熟，有点犹豫要不要去，朱棍说酒免费喝，顺立马答应了。

 

去派对之前本想回家换件衣服，没想到回到家整个家都被搬空了，连家具也没留一件。顺给前女友打了个电话，只听见对方冷漠地声音说，你的东西我都拖走卖了，就当分手费了，顺便你的信用卡我也都剪了，你就等着喝西部风吧！再打过去只剩冰冷的忙音，朱棍在一边嘲笑他，就告诉你别惹女人。两人去派对的路上顺便去了趟了银行，银行说信用卡恢复还需要几周时间，张顺也只能自认倒霉。

 

没想到在ktv又撞见了小宝二人。朱棍自然是立马与小极聊上了，在一边嘬着饮料调情，顺在宝身边坐下，撞了撞对方的肩膀，还挺有缘。小宝点头，一天碰到两次是挺有缘的，他也不是拘束的人，正无聊碰到认识的人也挺好，便来拿骰子问顺子要不要玩，顺摇摇头说我不想灌你。小宝当他吹牛，你怎么知道你一定能玩过我？顺说你最好还是别试，说着又拿过了手麦，问要不要一起唱歌。小宝也挺爱唱歌的，两人合作了一首飘向北方又合作了一首庆功酒，纷纷对对方刮目相看，顺子想原来他唱歌唱得这么好，rap也不错，小宝想，他rap台风真不错下次我也要那样，这x装得好帅的样子。

 

结束的时候棍和极已经不见了踪影，张顺说草我的兰博基尼呢，一定是朱棍又开走把妹去了。宝在旁边听了直翻白眼，他还记得吃饭的时候拦着不让请客的张顺，就这，还兰博基尼？宝说你打个车回去吧，顺说我没带钱。宝从钱包里拿出一张红色的，打车回去够了吧。张顺握着手上的钞票，自己的小别墅就在市中心，打车回去确实够了，但现在家里什么都没有，回去也没法睡啊。他小心翼翼地看着小宝——此刻他唯一的救命稻草，我没地方住……

 

小宝无语，自己怎么倒霉催的突然遇上这种人，借钱给他去住酒店也不是不行，但看他那样子就是还不起钱的，自己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顺踟蹰了一阵，又小声说，我能不能去你家借住？好歹不是借钱，宝安慰自己，刚刚也一起唱歌了算半个朋友，总不能把他丢在大街上冻死，住就住吧，便把人带回了家。

 

小宝的家不大，跟顺的三层别墅自然是没得比，但很干净又很温馨。小宝给他扔了双拖鞋说，我有点饿了要去下碗面吃，你要不要吃，顺点头，接着又说我来做吧，刚刚在外面吹了寒风，你先去洗澡。小宝有些忐忑但还是先去洗澡了，他确实有点冷。出来的时候张顺已经煮好两碗面等他了，小宝吃了几口夸他，没想到你面煮得还挺好吃，顺说自己生活总得有点技能，更何况出门吃饭多贵，在家做能省不少。

 

之前只觉得张顺抠，现在刚洗完澡吃着对方煮得热腾腾的面，哪里都舒服，氛围刚好，只觉得张顺会节省也是蛮不错的。小宝在碗底捞起一枚溏心蛋，煮得嫩嫩的，望向对面张顺快吃完的碗里，却没有：你怎么不给自己也煮一个。张顺喝完碗里的汤：冰箱里就剩一个鸡蛋了。小宝愣了一下，忽然感觉心也暖暖的，却听见对方又添上一句，你又瘦又小得多吃点……没忍住小宝一筷子敲在张顺脑壳上。

 

第二天出门去上班的时候小宝看见张顺还睡在沙发上，过去叫醒他，你不上班吗？张顺睡眼朦胧地眨眨眼，啊，我刚失业了。小宝叹气：我去上班了，你也起来，出门找找工作。睡到中午的张顺出门先去了躺超市，拿昨天小宝给他的一百块大钞买了几个鸡蛋，又拿换开的零钱去公用电话亭打电话，他今天才发现前女友把他的手机号也停了，现在他谁也联系不上。

朱棍不知道到哪里鬼混了，电话怎么也打不通，张顺又打个几个朋友，一听到他想要借钱立马挂掉了电话，最后竟然只有初恋女友听完后叹了一口气说你等着我来找你。张顺心情有点复杂，在看到大着肚子还牵着一个小孩的初恋女友出现在自己面前时心情更复杂了，初恋女友从钱包里翻出几千块塞到他手上时他都不知道该不该拿。你以后做个人吧，对方劝张顺，看你现在落魄的这个样子。

 

张顺更不想拿她的钱了，正想把钱塞回去的时候，下班回家的张宝看见了拉拉扯扯的两人。不是吧你连孕妇的钱都骗！张宝生气地把张顺手上的钱抢过来塞到孕妇手里：你别被他的外表骗了他就是个人渣。初恋女友莫名其妙：我当然知道他是个人渣。

 

那你还？张宝气得说不出话，心想这张顺当小白脸可真有一手，女人都被他骗得团团转，知道他是人渣了还心甘情愿给他送钱。充满正义感的张宝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硬是把钱塞给孕妇并叫了辆出租送人离开，转头就看见张顺跟在自己身后一脸失落的样子：我不是人渣，我只是找她借钱会还的，而且后来我都没想要她钱了…张宝不知道信没信，只是看到张顺低着头委委屈屈的，手里还提着一袋鸡蛋的样子有点心软：先回家。

 

回到家里张顺又抢着去做饭，张宝到阳台接电话，是宝子娘打过来的：小宝啊，娘给你物色了一门亲事，你明天去见见。张宝说妈我现在忙事业还不想结婚。宝子娘说那可不行，我们小宝三代第一金瓜怎么能没有媳妇呢，明天必须得去哈。说完就挂断了电话。吃饭的时候张顺给张宝夹了两回菜宝都吃了，应该是消气了顺就问，你明天想吃什么我给你做，宝说明天有事要出门不在家吃。

 

第二天宝出门后顺也终于联系上了朱棍，去把车要了回来还顺便让朱棍帮他加满了油。回来的路上恰好看到坐在餐厅窗边和女孩约会的张宝。张顺眼睛都瞪直了，还没意识到自己怎么突然生气就把车停在路边直挺挺走进了餐厅。

 

你房子在几环呢，还在还贷款吗？结婚之前必须有一套房吧，带车库的…张顺走近就听见女方在喋喋不休，张宝心不在焉地咬着面前饮料的吸管一声不吭。张顺一屁股坐在张宝旁边，伸手揽住对方的脖子往自己怀里圈：一个人偷偷出来见美女不告诉我哈。张宝挣扎：你又没问。美女看他俩莫名其妙，忽然被张顺随手放在桌上的豪车钥匙吸引了目光，瞬间热情起来对着张顺挤眉弄眼：这位帅哥是张宝的朋友吗，我和张宝还不太熟呢，不过我俩可以认识一下。

 

张顺嗤之以鼻，我是张宝的男朋友，你麻溜滚吧，张宝的房子在市中心，但只能住我一个人。美女被气走了张宝乐了，我啥时候在市中心有房了？你给我在市中心搞套房。张顺不屑，这有什么难的，你想要？明天就拎包入住。张宝也注意到车钥匙，问张顺哪搞来的，顺说找朱棍要回来的，宝只当他是找朱棍借来装x的，坐在副驾到时候还不忘提醒张顺小心点开别擦了。

 

刚回到家宝子娘的电话就打过来了：宝子听说你交了个有钱的男朋友你怎么都不跟为娘的说啊，娘不是封建的人，只要有钱男的女的不是问题。宝子在心里翻白眼，老子没有男朋友，又看了一眼旁边的张顺，男朋友也没有钱！宝子娘又说，不如下周带回来看看，娘帮你考验考验他。宝子正想拒绝却被张顺抢过电话，好的妈我们下周回来看您。

 

你咋这能呢？张宝问他，你没听到我娘说啥吗，你是男朋友呢还是有钱呢？张顺理所当然：只要你想，我都可以是。宝子冷笑：你可劲儿吹吧，看我娘到时候不削你。

 

时光飞逝转眼到了回张宝老家的时间，张顺也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一身新西装和一只新手表，倒是一副光鲜亮丽的样子，老家的亲戚都围着他打转。张宝一直觉得张顺虽然又穷又抠，但长相气质还是很好的，糊弄一下他家那群没见识的亲戚还是很容易的。但宝子娘可精明多了，上来就招呼张顺打麻将，想先赚点到口袋里才是最实在的，却没想被张顺赚了个盆满钵满。

 

张宝这才发现上次在ktv张顺不跟他玩骰子是真的照顾他，这小子在赌这方面有点东西。宝子娘输的脸都绿了，张顺才说，我是小辈跟长辈玩麻将怎么能赢钱呢，刚刚的都不算了吧。宝子娘这下子脸都要笑烂了，看这个女婿怎么看怎么喜欢，恨不得让他俩立刻结婚。张顺说不急不急，下个月初六是良辰吉日不如先订婚吧。

 

晚上的时候张宝拉着张顺到屋顶看星星，张顺从小在城里长大匆忙地长大，从来没有过这么惬意闲适的时光，农村没有污染，没有高楼大厦，天空都仿佛离人更近一些，星星也触手可及一般。同时也没有温室效应，张宝打了个喷嚏，张顺顺势把人搂进怀里。

 

张宝敲张顺的脑袋质问他，为什么要跟妈妈说订婚，张顺笑着把他搂得更紧，因为想要套牢你，你刚刚不是也没反对吗？张宝说我妈现在看你比亲儿子还亲，我反对有用吗？但是订婚要怎么弄啊，你毕竟骗了他们。张顺说没事我会安排妥当的，你快看星星吧别多想。

 

订婚的前一天朱棍已经帮张顺把家恢复成了原样，前女友没敢真的把东西都卖掉，只是找搬家公司拖走想整整张顺，朱棍带着律师执照恐吓一下就把东西都还回来了。张顺请了专业的婚庆公司来布置订婚派对，朱棍在一边啧啧称奇，爱情使人变异，张顺竟然也有一天舍得花钱了。

 

订婚当天张宝被那纸醉金迷的小别墅惊得合不拢嘴，扯着张顺问这得花不少钱吧，宝子娘则是乐得合不拢嘴，在游泳池旁拿着话筒放声高歌。张顺父母得知儿子要订婚也急匆匆订了机票飞回来，朱棍去把他们接来派对。张宝被介绍给他们认识，乖巧地握手说伯父伯母您好，转过身就质问张顺为什么要请看起来这么贵气的群演。

 

到了气氛最好的时候，张顺搂着张宝在泳池边跳舞，张宝把脑袋搁在对方肩上喃喃自语，这一切要是真的该有多好啊，张顺说，那你就把这一切都当作是真的吧。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张顺已经先下楼去做早饭了，张宝穿着男友衬衫想给对方一个惊喜，却听见张顺手机响了。宝看到是朱棍的来电，想把手机送去给张顺却不小心点到了接听，朱棍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顺啊你爸妈我已经送去机场了不用担心，开的你那辆宾利，真挺帅的借我多开两天，你妈说她很喜欢小宝，也想留下来多陪你们几天，但欧洲那边的画展要开了，她必须得回去了，还有……

 

张宝第一次发现朱棍话那么多，而且让人听不懂。他打开衣柜发现里面满满当当的名牌西装，全是张顺的size，床头的抽屉里是一块块价值不菲的名表，和张顺的证件散乱的摆放在一起。宝啊，起床吃早饭了，张顺上来叫他，却看见他早就起来了拿着一块手表发呆——是上次陪小宝回老家带的那块。这是你的吗？小宝问他，张顺点头。

 

小宝捡起地上的衣服就要走被张顺喊住：你去哪，饭都做好了，宝说我不吃，顺说你自己说过的不能浪费粮食，别人做的更不能浪费。张宝坐在餐厅沉默地吃早饭，张顺知道他在想什么，说我没有想要骗你，我每次说实话你都不信。宝说那是我的错啦？你这么有钱为什么还要住我那蹭吃蹭喝，耍我好玩？顺解释说我之前卡被停了房子也被人搬空了。宝说你现在知道解释了，之前为什么没有跟我好好解释过一次呢，看我蒙在鼓里的样子觉得好玩？

 

张顺想说是挺好玩的但是不敢，去洗碗的时候被张宝给溜了。张顺给朱棍打电话说我弄砸了，朱棍弄清了怎么回事后说我去求求小极让他想想办法。张宝回到单位上班，他的老板lf是个傻x现在他心情不好越看老板越傻x，lf说你们要努力工作增强竞争意识不然就会被淘汰，张宝说我现在先把你淘汰。

 

老板lf说反了你，现在就给我走人，正吵着张顺带着朱棍走进公司，打了老板后脑壳一下说我现在买了你的公司，你先给我走人，又对朱棍说2个亿以下给我把这个公司收购了。朱棍看了眼老板的拖鞋说，就你这破公司一百万吧不能再高了，lf破口大骂你放屁我搞一次打投一个孩子的妈妈们就能给我送一百万。

 

张顺把张宝拉到会议室，我给你把这个公司买下来，以后你不要再受气了想做什么做什么好吗，不要再生气了。张宝说那你以后不能再骗我，张顺说我以后绝对不会再骗你，我的一切都是你的。张宝又说：但是我得了个病，顺很关切地问小宝你怎么了得了什么病不要吓我呀，宝看他这个样子有点感动，毕竟上次他对极说自己得了病，极回复他神经病，相比之下顺的确是一个值得托付的人，于是他说我得了你再骗我我就立马和你分手再也不原谅的病。顺说好好，我也得了失去你就会死掉的病。

 

门口的志极开始起哄，我们得了鸡皮疙瘩掉一地的被肉麻会过敏病，而我们嗑药鸡纷纷拿出横幅大喊风调禹顺szd，我们得了风调禹顺不发糖就不得劲的病，必须要风调禹顺发药才能治病，lf听见了说他们发不发糖不由他们决定，你们还想嗑药活命就先给我送钱。嗑药鸡流着泪说请尊重爱情，lf说爱情可以吃吗，钱才是真的，张宝说lf你不懂爱情，如果真的有情喝水也能饱。

 

This is 有情饮水饱。

 

　十九岁的时差—（易烊千玺） 

　　一. 

　　一觉醒来，手边摸到的是什么？ 

　　软绵冰凉的蚕丝被。 

　　还有模模糊糊的一个轮廓。 

　　十七岁的时候本不应该有这样的感觉。 

　　对外而言，这是早恋，是偶像失格。 

　　但偏偏是这样一个轮廓纠缠着睡眠几天几夜，导致状态和免疫力一起下降，昨天在排练现场难得看见导演皱眉，对自己说了声先休息一下吧。 

　　他很清楚知道那是个提醒。 

　　幻觉却总是愈演愈烈，灯光下的灰尘在律动中飞舞，又构成那样一个模糊不清的身影。 

　　红色的光束打下来，场面混沌，什么都看不见。一时间的明暗不清使得舞蹈动作也跟着卡顿，好在思绪来的快，去的也快，两三秒就调整好，镜头里也看不出什么。 

　　倒也不是害怕，他只是犯了混，格外想见一见这个总在眼前浮现的人。 

　　可能见到也不说什么话，但这几日的想法早就变成了执念，他试探性地问过室友做梦会不会总是梦见同一个人。 

　　他照旧笑得开怀，说我老梦到我女朋友啊，大哥，你不会想谈恋爱了吧？ 

　　不会。 

　　哪有和幻象谈恋爱的道理。 

　　休息时刻，他坐在椅子上，水瓶口对嘴，咽下去大半瓶，水有些凉了，也没和助理说，他总说冷水伤喉咙，生日会前一个月就只供应白开，温度保持在45℃，就算是现在这样，也感觉不到多刺激。 

　　他倒是很想去碰一碰。 

　　也想过一个人跑到西藏、云南，呼吸一下没有人造香精的空气，只不过没有那么容易，他甚至会有点儿高原反应。 

　　晕头转向的感觉其实现在想来也不错。 

　　生日前两日，他跟着工作人员从北京飞到天津，准备进行最后的彩排。 

　　回到酒店房间已是凌晨，脑袋格外晕沉，打算简单洗漱便入睡，自定的要求总是很严格，每天都应该有饱满的精神状态，他不喜欢把低沉和颓废暴露给镜头。 

　　性格已经铸成，如果无法快速接纳外界，那至少要让外界快速的喜欢自己。 

　　

　　二. 

　　

　　他推开门就看到穿着睡衣的女孩子蹲在地上握着话筒研究着怎么拨打。 

　　私生？ 

　　照道理酒店的选择和房间号都是绝对保密的，更何况哪有瑟瑟发抖向外求助的私生，还穿着睡衣。 

　　女孩子听到动静，回头看了一眼，满是不敢置信，她的手指紧扣在话筒上面，一动也不敢动。 

　　他一瞬间就反应过来面前的人是谁，也不急着出声，只觉得和印象里的人既像又不像，像在轮廓外形，不像在出现的方法，本以为这种类似于偶像剧般的情节，出场都会格外浪漫一点，谁会想到两个主角现在都穿着睡衣，素面朝天着大眼瞪小眼。 

　　她看了好一会，才犹豫着叫出他的名字。 

　　“易烊……千玺？” 

　　“嗯。” 

　　好想爆粗口，可惜现在紧张到什么也说不出，有生之年这么近距离看到偶像当然是开心，可是她刚刚明明已经盖好被子关上灯打算睡觉，怎么一睁眼人却在偶像的床上？ 

　　不过好在是在这，要是被丢在不认识的人的房间，安全性可就很难说了。 

　　易烊千玺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情绪，好像她从没有在这出现一样，很难说这种情况下他是不是在生气，会不会把她当做私生，下一秒就叫保安把她丢出去，心里隐隐有些不安，虽说看着他的脸莫名放心，但还是得解释一下这事和她一点关系也没有，免得无端起冲突。 

　　她还在措辞，那位却已经靠近过来，在她面前慢慢蹲下，没用什么力就把话筒接过，又放回原位。 

　　“先起来吧，地上凉。” 

　　小姑娘支着地要起身，忽然又想到什么蜷缩回去，脸也慢慢变红。 

　　他好聪明，瞟了一眼就知道原因，从床上拾起下午穿去排练的外套，递过去，嘴里却只说：天冷。 

　　他说了三句话，没有一句听起来像是对好不熟悉的人说的。 

　　好奇怪，小姑娘只觉得他心理素质不是一般的好，也不多说什么，开始缩着身子穿外套。 

　　“你怎么进来的？”语气没什么波动，毕竟他也不是很在意，好久之前就预料到的事，现在也不觉得好奇。 

　　小姑娘只说自己准备睡觉一关灯就到这来了，其他隐私一概不谈，大家都是认生的性格，见到偶像欣喜之余，只有对自己处境的担忧和恐惧。 

　　不由得打量起这间屋子，不是住宅，是酒店，摸不准到底是哪个活动之前，她小心地开口：“现在在北京吗？” 

　　“没有，在天津。” 

　　天津？ 

　　生日会？ 

她睡觉前明明记得现在已经是19年了，怎么还时光倒流了？

 

提起他生日，百般话语在嘴边不知道从何说起，兜兜转转汇成最最简单的一句：生日快乐。

 

　　虽然应该是提早了的祝福，他还是很有礼貌地朝自己笑了一下，说了声谢。 

　　一瞬间好安静，房间里没人说话，尤其现在将近凌晨两点，外面更是一点声音也没有，最后竟还是手机铃声打破了尴尬。 

　　易烊千玺似乎不太介意她这个天外来客，也不回避，当即就接了电话，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夜深的关系，声音显得格外低沉有磁性，或许只是撤离了介质，也显得更加真实。 

　　听通话内容和语气，又是这样的一个时间打来，不难想到是不是胖虎。 

　　两个人再聊什么粉丝福利的问题好像已经有了几个方案，但最终啥什么还没敲定。 

　　易烊千玺收了电话就听见小姑娘在边上很小声地说话。 

　　“大白比较好。” 

　　“？”他刚刚应该没提到大白吧，她又是怎么知道这个策划的。 

　　“我觉得大白很可爱呀，好难得有个和粉丝接触的机会，没抱到的话，她们应该会耿耿于怀好久哦。” 

　　小姑娘一脸狡黠的笑容，他看着也莫名有些开心。 

“行，那就大白吧。”

 

　　他答应的很痛快，转了个话题又问她家在哪。 

　　小姑娘支支吾吾了一阵，只说在上海。 

　　确实有点远。 

　　也有点奇怪。 

　　“没带手机？” 

　　小姑娘点点头，他盯着她看了好一会，才给出自己的解决方法。 

　　“我现在看看能不能帮你买张票送你回去，身份证带了没有？” 

她又摇摇头，连手机都没带又怎么可能带身份证呢？

 

　　易烊千玺很苦恼地摸摸后颈，看着同样苦恼的小姑娘，说了一个不是很好的方法。 

　　“你在这待一会，我去问问有没有别的空房间。” 

　　“太麻烦你了吧？”而且他怎么一点都不设防啊，就不怕她真的是个坏人，卷了东西就跑。 

　　“没事，我出去看看，有人敲门记得不要开。” 

　　“嗯嗯。” 

　　他走的好快，事情匆忙又难以解释，腾出一个房间可以说是完全凭着个人魅力做成的事，可是当他返回房间，里面却空无一人，那件外套也好端端地摆在床上，和他下午随手脱下时的位置一模一样，好想着半个小时根本不曾有人来过。 

　　可能是他无法出席生日会的女主角吧。

　　也好像从来没见过。 

　　除了外套上残留的温度，没有什么能记录这奇妙的一夜。 

　　

　　三. 

　　

　　十二月中旬，北京也很难得天朗气清，顺带也很难得没有工作。 

　　看完几天后的日程安排，易烊千玺才得空拿了剧本仔细研读。 

阳光很好，猫也懒洋洋地叫唤着伸懒腰。

 

　　读了几页发觉喉咙有些干涩，北京什么都好，只是一到冬天，干燥总是肆无忌惮地侵占身体的任意角落，皮肤，喉咙，无一幸免。 

　　他端着空了的杯子出去接水，回来的时候看见小姑娘拿着笔在逗猫，嘴里还念念有词。 

　　“原来你就是二十呀，怎么感觉比照片里的瘦，是不是易烊千玺不给你饭吃呀？好可怜一只猫。” 

　　二十被挠的“呼噜呼噜”地哼着，不知道是舒服还是在抱怨手法粗鲁。 

　　反正不讨厌。 

　　二十看到主人回来，一个健步就跳了过去，力度稍大，撞的水杯里的水摇摇晃晃，有要倾撒的趋势。 

　　小姑娘眼尖，三两步过去帮忙拿杯子。 

　　“谢谢。” 

　　她轻轻摇摇头，把水杯放在桌上，可能是之前和猫说了会话，现在也没第一次造访拘谨，絮絮叨叨抱怨说自己马上考试了，忽然就到这来了。 

　　易烊千玺只知道她可能会因为一些原因随时到他身边，但不知道这样的后果是什么。 

“要紧吗？”他其实也不太想耽误人家正事，何况是考试。

 

　　“啊，没事，回去还能继续考试的。” 

　　上次莫名其妙被送回家之后看时间，只不过差了一分钟，估计时间都在此停顿。 

　　易烊千玺揉了揉二十的头，又把它放回地上，端起水杯吹了吹，云袅的雾气挡在他脸前，好看的好不真实。 

　　比起第一次的惊慌失措，现在除了心跳加快好像没什么特别反应。 

　　可是心跳也太快了吧，问题是对着大帅哥，而且还是心心念念快两年的大帅哥，怎么会不心动。 

　　越看越觉得不可思议。 

　　到底是什么缘分让她能够现在和易烊千玺在他家里心平气和的聊天？而且他还显得如此理所当然。 

　　好像早就知道一般。 

　　易烊千玺忽然抬眼看她，她只好赶紧移过视线，望向书桌。 

　　几页剧本就这样摊开在桌上，上面都是他的圈画笔记。 

　　“你的字好好看。” 

　　手机上到处都有他的字体，偶尔也提起笔临摹，总是不得要领，原来写字再好也不过如此浑然天成，好有自己特色。 

　　易烊千玺的目光也随她看向纸张，近来实在忙碌，练字也断断续续没法坚持，加上剧本分析又太随性主观，写起来总有些歪斜。 

　　反正夸奖很受用，不管事实到底怎样，总归是蛮高兴的一件事。 

小姑娘立在边上不动，却四面八方地打量着他的房间，还没多看两眼，就被他喊住。

 

　　“随便坐吧。”反正时间还长。 

　　她张望一番只看到床还能坐人，只见过两次也不好这么主动，手里握着的笔戳着掌心，或许…… 

　　“你能不能给我签个名呀？” 

　　小姑娘伸出白嫩的手，黑色水笔芯还很饱满，她一脸希冀地望着自己，似乎没理由拒绝，甚至还想趁这个机会谋取更多福利。 

　　“嗯。” 

　　他很自然地接过笔，随手找了张白纸就签上名字。

　　一般是不可以在白纸上签名的。 

　　这次就算了。 

　　“你叫什么名字？” 

　　“啊？” 

　　小姑娘愣了愣，不知道他问这个干嘛。 

　　“可以给你写一句话。” 

　　“那就写 今天也要开心 吧，to签就算了吧……” 

　　知道名字也没用啊！桌上那张华为活动流程一看就是12月的事，可是她已经在期末考了啊，时间错位的这么明显，很多事都能提前知道结果。 

　　刚成年的小伙子一笔一划很认真地写着留言，低着头迎着阳光好温柔，可是看着久了总要忍不住开口。 

　　“你要早点休息啊。” 

　　“什么？”笔停顿在玺的最后一笔，干净又好看。 

　　“北京天气好干，皮肤状态要弄弄好。” 

　　易烊千玺听完笑了，手下意识摸脸，那里凸起了几个疙瘩，前几天冒了痘，现在也没消下去，过两天发布会直播，不知道会不会好一些。 

　　“长痘了。”小姑娘怯生生地提醒，有点儿怕他生气的意思。 

　　“我知道，我也挺烦这个事儿的。” 

　　易烊千玺抬头冲她笑，上牙咬着下牙，酒窝显得格外明显。 

　　好甜。 

　　二十在脚边呜呜地嚎着，看来是饿了。 

　　易烊千玺才想到现在快到饭点，也不知道这个还没考试但我小姑娘吃过了没有。 

　　“吃过饭了吗？” 

　　“啊？”小姑娘不知道话题怎么绕到这上面来的，她思前想后，给了个全面的答案。

“吃过早饭和午饭了。”

 

　　他好明显在憋笑，酒窝还在，嘴抿成一条线，笑眼合着卧蚕，鼻腔还有细微的笑气声。 

　　“你等一会儿。” 

　　他语调也变得高起来，出门前没忘记挠挠二十的头，小家伙又舒服的哼哼。 

　　可是当他端着小鱼罐头和零食推门进来时，房间里只有二十四仰八叉地晒着太阳，那还有人的影子，甚至那张签了名的纸条还静悄悄地躺在桌面上。 

　　暖气的风吹过，纸张翻了个面，好干净，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走的好快。 

 

　　四.  

时间忽然缩短好快，从最开始两个月会见到一次，到后来一个月，现在好像十几二十天就会免费旅游一趟，只不过呆的时间好短，十几二十分钟人就回去了。

 

　　起初以为只要两人不在同一个地方呆着，她就会被遣送，但是后来好像只要一不留神人就消失了。 

　　易烊千玺肯定是不大在意，他总会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她说些最近的事情，小姑娘也毫不吝啬拿未来的情况给他建议，也偷偷问以前总是不得而知的小八卦。 

　　偶尔心情好他会讲一些，绝大情况下他都会说：“小小年纪要知道这些干什么。” 

　　“我比你大半岁诶！” 

　　“那更不用去知道了，好好读书。” 

　　“？”飞过来就为了看看你，还要读什么书啊。 

　　易烊千玺总能在这种时候塞给她剧本，很是理所应当：“帮我对下台词吧。” 

　　小姑娘憋着气，脸鼓鼓的，又不好多说，只“嗯嗯”两声算是答应下来。 

陪练完一两页他会从不知道哪里掏出一颗糖递过来，算是奖赏，有的时候是旺仔牛奶糖，有的时候是大白兔，奶味奶味的，不知道他有的时候在台上笑得这么甜是不是吃了这些糖的缘故。

 

他一点不会摆脸色，这么些天也没看见易烊千玺因为她的突然造访而动怒生气。 

有的时候甚至会偷偷想，是不是他太寂寞了，偷偷许愿要人来陪，上天才把她送到这来。

 

否则他怎么毫不设防，这样以真心坦诚相待。

 

和她这样一个不知道姓名，来路不明的姑娘，还是他的粉丝。

 

易烊千玺才不在意。

 

他很少主动结交朋友，认生又怕麻烦，冰冷又厚重的壳包裹在身，让他有时做些主动的事都显得有些刻意。

 

所以从天而降砸下来的小姑娘，也显得格外珍重。

 

因为一切都转瞬即逝，所以他可以不用考虑双方的身份，外人的目光，吐露心声都很顺其自然。

 

可是这样多不负责任。

 

她会哭会笑会蹦会跳，即使每次都把她藏得好好的，也让二十看见了，二十最近甚至愿意敞开肚皮让她揉，它都开始喜欢上这个从天而降的人了。

 

易烊千玺很高兴终于有人陪他耗过这睡不着觉的漫漫长夜，也担心终有一日她会和来的时候一样猝不及防。

 

第一天他就知道小姑娘是他的粉丝。

 

数千数万人的场中，对视过无数双眼睛，何种感情怎么样的表现，他最熟悉不过。

 

只是这种感觉随着时间就会变化，时光会老去，感情会变淡，无论放在谁身上都一样，尤其是远离镁光灯和大屏幕。

 

比如他在小姑娘身上已经看不到最初见到自己时的坐立不安了。

五.

 

半年的时间，从酒店到卧室，从后台到包间，大大小小的地方都跟着跑过。之前错过不能去的现场依旧没法现场观看，只不过，多了好多下台之后的见面。

 

私人的好像约会一般。

 

能拂去他额间还未擦去的汗水，能看到他不拘食物大快朵颐，能听见他念台词的情绪变化，能闻见无人知晓的洗衣液香。

和做梦一般。

 

冷空气回推，北京开始落雪下雨，被窝的需求加剧提升，寒假来的早去的也快，过完年浑浑噩噩两周就要被遣回学校，赖床成了留恋家庭的重要方式。

 

早上八点半被记错日子的爸爸叫醒，好不容易又闭上眼准备睡个回笼觉，身体又传来被推搡的错觉，让人好想发作。

 

“你来了？”耳边却是易烊千玺的声音。

 

愣顿时间还未睁开眼，他的脚步声就响起，渐行渐远。

 

“再睡会吧，我不打扰你。”

 

困意和沉重不受控制地向她袭来，理智和意识想要睁开眼睛，可望见的好似旋转着的黑暗。

 

睡眠又杀死了时间。

 

好巧不巧，易烊千玺这一日醒的格外早，平时都是猫叫把他吵醒，今天却换了个主宾。

 

也就这么巧，洗漱回来就看见小姑娘安安静静蜷缩在他的床上，紧紧裹着被子。

 

南方人都好怕冷。

 

让她多睡一会儿吧，只是睡醒人可能就又不见了。

 

他掐着以往最长的停留时间回到卧室，看到小姑娘搂着被子懒懒地坐着，一脸没睡醒的茫然。

 

揉揉眼睛，还能看到他新长出来的胡茬和因惊讶而上挑的眉毛。

 

“怎么了？”

 

“没事，卫生间有新的牙刷杯子，你要起来洗漱吗？”

 

“嗯嗯嗯。”她掀开被子，赤着脚走向卫生间，却半路被他喊住。

 

“等会儿。”

 

他出去拿了双拖鞋放在脚边。

 

“新的，地上凉。”

 

她大气不敢喘，低头穿鞋，发现自己的和他的拖鞋好像就只有颜色的差别，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穿上拖鞋一溜烟就跑了，易烊千玺还没交代一系列乱七八遭的注意事项，人已经关上门打开水龙头了。

 

 像在故意躲开他一样。

 

家里难得没人，卧室门也能打开透透风。

 

只是觉得这里不像之前呆过的地方。

 

“这是我在长沙的家。”

 

她刚想说怪不得没在房间看到暖气，就听见他补充。

 

“下午我要去洛杉矶了。”

 

“这么突然啊......”

 

表情和语气都变得很落寞，不过她一点儿都不想把坏心情传染给他，于是打起精神对着他说：“我们看电视吧！”

 

这电视一看就是四五个小时，直接把之前没看完的大冰小将全补完了，易烊千玺看的不觉得尴尬，倒是她，每次有镜头给到易烊千玺，她就下意识瞟一眼边上的人。

 

起初边上的人还没发现，到后面发现了直接上手把人头转回去了。

 

“好好看电视，别看我了。”

 

“你好看。”她回嘴。

 

“......电视里的我也好看。”

 

“嗯嗯嗯。”你说的都对！

 

第三期结束的时候，易烊千玺回屋接了个电话，出来的时候已经换了身衣服。

 

“要走了？”

 

“嗯。”

 

她有点儿舍不得，半开玩笑地说：“我来这么多次，好像是你是第一次比我先走诶。”

 

“等会就去我屋里吧......啊，我觉得你今天可能会在这呆挺久的。”

 

这都快十个小时了，也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她多少有点担心自己。

 

“要是一直都没能回去，激得照顾好自己，最近家里应该没人，我过两天回来再陪你补过一个情人节。”

 

“？”别的都听明白了，这最后一句是什么意思？

 

易烊千玺不自然地咳嗽了一声，眉目低垂，隐约有笑意。

 

“生日快乐，情人节快乐。”

 

挂钟的指针在此刻停顿，13号的时间再次从零开始，时空隧道关闭，预示着空间重叠，19岁的时差拿半年作为代价拿去消磨殆尽，换来的是欲望和幻想。

 

“记得明天收一下花。”

 

“嗯？肯定是野兽派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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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便写写，写得不好，occ，其实对小千不大熟QAQ,嗯嗯嗯，就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