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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灿旻/彬城】神之餐厅Saveur Divine15（完）
一点来自东京大饭店的灵感
既然他们那么喜欢以音乐和美食作比，且热爱美食，那么就让他们开一次餐厅吧
全员向，后续都会登场
慢节奏，随心更
主12、35
大结局终于来啦，抱歉久等了。
前言就不多说了，先看吧
希望你们能喜欢~
剩下想说的话都在结尾啦。
---
第十五章 未来
1.
“哥，你打算在我这躲几天？”Felix打开家门就看到正在家里做瑜伽的李旻浩，眼下他刚完成一套动作正在打坐休息。
“不是躲，是借住，而且我也才来一天，之前我可是在老家待着。”李旻浩气定神闲地回答，“我家三个宝贝想我了，回家看看他们。”
......
一点来自东京大饭店的灵感
既然他们那么喜欢以音乐和美食作比，且热爱美食，那么就让他们开一次餐厅吧
全员向，后续都会登场
慢节奏，随心更
主12、35
大结局终于来啦，抱歉久等了。
前言就不多说了，先看吧
希望你们能喜欢~
剩下想说的话都在结尾啦。
---
第十五章 未来
1.
“哥，你打算在我这躲几天？”Felix打开家门就看到正在家里做瑜伽的李旻浩，眼下他刚完成一套动作正在打坐休息。
“不是躲，是借住，而且我也才来一天，之前我可是在老家待着。”李旻浩气定神闲地回答，“我家三个宝贝想我了，回家看看他们。”
“那就一直在老家待着吧！”Felix小声地抗议，“都已经这样了，你还在首尔待着干嘛？”
“没有人规定我不能待在首尔。”李旻浩显然觉得道理在自己的这一边，“我只是没有地方去。”
“去知城那呀，知城说昇玟最近都不住在家里，那边空着，你待着不正好。”
“不行，彰彬每天都会去，彰彬知道了他肯定会告诉灿哥。”
Felix苦笑，不愿直接揭露李旻浩的心思。昨天夜里Felix半夜听到敲门声，打开门发现是李旻浩。他在门口张望了会儿，确认Felix是一个人在家才进来，他只有一个请求，让他在这里住到神之味的三星评审结束。说不上麻烦，不过是今天本来说话要和黄铉辰一起打游戏，Felix只好找了一个理由搪塞过去。
“你还是想瞒着灿哥。”Felix在厨房到了一杯水，他不想这么放过自己这个哥哥，这已经关系到整个餐厅了，不能让他这个哥哥这么胡来。
“嗯……”李旻浩继续假装不在意轻描淡写地回答，“情况你也看到了，我现在可是神之味的罪人，大叛徒，还是抛弃他的负心汉，哪里有脸见他。”
李旻浩话说的不好听，把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揽，Felix也不是认识他一天两天了，能猜不到他现在还留在这是为了什么，从昨天到今天他都在试图让李旻浩对自己说真话。可是李旻浩的嘴严实得很，什么都不肯讲。
“我这就打电话给灿哥，让他过来。”Felix下了最后通牒，“你不想说没关系，他肯定有很多话要和你讲。”
他假意拿起手机准备要拨电话，李旻浩反应的够快一个健步跳到Felix跟前，按掉了他的手机。
“Felix，你是我这头的人。”
“Je dois être responsable du "Saveur Divine". Frère, nous devons en discuter sérieusement.（我要对神之味负责，哥，我们需要好好谈谈）”
Felix是李旻浩带出来的徒弟，他孤身一人在巴黎当学徒的时候唯有李旻浩对他好，不然他不会在李旻浩离开Soy之后也跟着辞职，来到首尔找他，最后一起在神之味相聚，他清楚李旻浩不是这样的人。
“从你的状态看，神之味应该没出什么事。”李旻浩叹了口气，“这不就行了吗？我在不在又有什么区别。”
Felix想要回嘴，但李旻浩说的没错，虽然事态紧急，可是连韩知城都说现在和上次不同，核心的员工都在，菜单各个环节也都由他们自己做主，最关键的是主菜和整个出菜流程都在现在都在方灿手里，原本最关键的主厨位置现在看来反而不那么重要了。
这正是李旻浩希望的，神之味不是他的神之味，也不是方灿的，是每一个人的。
米其林餐厅的名号是给餐厅，而且不管这个餐厅开了多少家分店，都只是给当初评审的那一家，他也不属于任何一个老板，一个主厨，它是属于每一个餐厅里的人。然而，多数米其林餐厅为了自己的秘密不会泄露出去，也为了防止离开的人带走了机密，往往都由主厨以上级别的人把控，他们会把每一道菜拆成各种细节，让下面的人分开准备每一个环节，只有主厨知道最后的成品是什么味道。
“可是，这跟你离开不离开没有关系，你在我们能做得更好。”Felix很无奈，“而不是现在这样…大家很上心，灿哥也很伤心，他真的很难过，我知道他努力在我们面前表现得没事一样，可是我们都知道他只是在假装坚强。”
“他能做到的，只是他不想。”
“我以为会是更温和的做法。”
“你知道的，我一向喜欢更激进的教育方式。还记得吗，在巴黎的时候我让你自己一个人去做桌边服务，你那个时候法语都说不利索…”
“哥你不要岔开话题……”
“唉…”李旻浩轻叹一口气，“他迟早要面对的，我不可能一辈子都陪着他的，没有人可以。”
说这话的时候李旻浩的胸口在隐隐作痛，好像他给自己插了一把刀。
“好了，不用多想了，早点休息吧，明天不就是评审了吗。”李旻浩拍了拍Felix的头，转身离开了厨房，回自己的房间了。
2.
李旻浩做了一个梦，梦见神之味三星评审，他还是主厨，而方灿在他的身边，他们顺利的完成了评审，拿到了三星。醒来的时候才想起来自己已经离开了神之味。
很不真实，一切都好不真实，如果不是自己的胡闹，现在他应该在方灿的怀里醒来，方灿会像平常那样给他一个黏糊糊的吻，或许有一些额外的精力做点别的事，在用过方灿做的早餐后，两个人一起去检查今天的食材，然后到神之味准备前期工作。他们会有一次完美的晚餐服务，他知道孩子们这一年已经练习了无数次，只等今天晚上，方灿的主菜是完美的，酒和甜点也是，他们的服务无可挑剔，他们会顺利的通过评审，一起迎接荣誉到来的那一天。
是有点冲动。李旻浩知道自己的水平，让神之味那个三星还是绰绰有余，本来加入神之味也是看中了方灿和其他人，选择再信任一回，自己梦寐以求的东西轻松就能拿到。他喜欢的老板，他信任的团队，充满着他的风格的菜单，以此来取得三星，对于一个厨师来说多么难能可贵，可是他……他做不到。
神之味是方灿一手组建起来的，李旻浩能够任意的创作也正是方灿给了他足够的自由，可是方灿呢？把自己退到若有若无的位置，像是一个守护神一样守着他守着店。徐彰彬总说做人要有主见，李旻浩有主见的想方灿应该要站在所有人的最前面，用自己的实力拿下这个三星。
“嘭”卧室地门突然就被撞开了，李旻浩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见门又关上反锁的声音。他下意识用被子把自己保护起来，慌乱中想Felix是在干嘛，家里进贼了？下一秒熟悉地味道覆盖上他的身体，把他牢牢地抱住，李旻浩用了这个洗发水一年了，上一瓶还是他去买的，他不可能认不出来。
啊，怎么有一头猛兽在自己的床上，怕不是自己还没睡醒在做梦吧。
“灿哥？”
“闭嘴。”
是生气的声音，李旻浩没有见过他生气的模样，但他清楚，方灿在生气。隔着被子，李旻浩试着挣脱了下，不过一点用处都没有。
“你最好不要想要跑掉，不然我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方灿低声威胁他，李旻浩完全相信他说的是真的。
他也无法拒绝方灿，一方面是他心里有愧，另一方面是，他也真的想念方灿了。
“哥……”
“我大概知道你在想什么……”方灿继续说，“我又不傻，我知道师父会跟你说什么，但你为什么要听。这不是我一个人的事，这也是你的事，我答应过你的，我答应过你要拿到你应该得到的一切，这是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属于神之味的每一个人的。”
就像是大人戳破孩子一个幼稚的行为，方灿直白地戳穿了李旻浩自导自演的一场戏，他开始害怕，他真的害怕的事，虽然他做好了准备，方灿会讨厌他，会恨他，他这辈子都要失去方灿了，失去他第一次认真想要爱的人。
“抱歉，灿哥。”李旻浩咬着牙，狠下心对他说。
“我不管你有什么理由，也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请你不要离开我好吗？”方灿几乎是带着哭腔请求，李旻浩内心那块包装起来的部分快要裂开了，他想过这会很痛，他也知道，所以他在作出选择后马上逃离方灿，不愿意面对他，不愿意面对自己的心。这些现在看起来都像是一场玩笑话，他隔着被子贴着方灿，不让方灿看到他的脸，已经是最大的努力了。
“哥，这个时间点，你该去神之味了。”李旻浩清了清嗓子，努力保持理智，克制自己的情绪，“不要在这里跟我浪费时间了。”
“我不。”方灿一动不动，根本没有要走的意思。
“哥，你已经是个大人了，不能这么幼稚了。”李旻浩从被子里伸出了一手，拍了拍他的背，只是方灿直接逮住了他的胳膊。
“到底谁比较幼稚，李旻浩你给我从被子里出来。”方灿借着力一把把李旻浩从被子里捞了出来，阳光措不及防地照在眼睛上，下意识用手臂挡住，也是李旻浩不知道怎么该面对方灿做出的第一反应。方灿依旧抓着他，不肯松手，怕他一个不留神又溜走了。方灿直勾勾地盯着李旻浩，李旻浩顿时耳朵红了，仿佛全身上下都被看穿了。方灿的语气还算平静，只是努力克制强压着火气，“今天不说清楚，谁也别走了，就算要评审，我也会把你抓去神之味，就捆在储藏室，直到营业结束。”
“是Felix告诉你我在这吗？”
“不是，是铉辰来接Felix看门口的鞋发现的，于是打给了我，我威胁Felix让我进来的。”方灿换了个姿势，但依然坐在靠门的位置，防止他跑掉。他感觉到李旻浩的紧张，就松开了李旻浩，被他抓着的手腕有一道清晰可见的痕迹，他想要去帮他摸摸，被李旻浩拍走。
“他难得这么聪明。”
“他一直很细腻，特别是最近这个敏感的时候，大家都在找你。你不要顾左右而言他！”
李旻浩不搭话了，理不在他这，他没有任何可以为自己辩解的角度，不过他心里很明白，他该坚持的事必须要坚持，他的态度不会改变。
“既然灿哥都知道了，应该也没什么好跟我说的吧。我很抱歉，但还请灿哥好好加油。”
方灿盯着李旻浩看了一会儿，似乎明白他是不会和自己好好谈的，李旻浩的性格他知道，这些天他也乱得很。方灿是会自省的人，他反复回忆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哪个环节出了状况，是李旻浩知道了什么。只是，他越想得明白，他越难受，他只觉得源头在自己，长久以来的不成熟和逃避使得爱人用这种方式互相折磨，他并不想怪罪在李旻浩身上。他千千万万次想，或许他只要把眼下的事情都做好了，一切就会好起来。可他还是想要见一面，还是想找到他。
“现在，我是主厨，如你所愿。”方灿平静了下来，“其他不谈，今天晚上来吃饭吧，如果你这么想知道我们没了你能不能做到，那就亲眼来看看吧。这样，你走得也会心安理得吧。”
3.
方灿最后带着李旻浩回到了神之味。
韩知城还是过来抱了抱他，只抱怨李旻浩为什么不去住他那里，而是Felix家。金昇玟看起来要气炸了，他紧咬着嘴唇，不多说一句，转身离开回到厨房。徐彰彬叹了口气，印着李旻浩到位置上，说今天梁精寅会和他一起用餐。
“知城不说，不过他哭了好久。”徐彰彬离开前对李旻浩说，“不知道你和灿哥发生了什么，不过不要伤害大家。”
“还不快谢谢我~”黄铉辰过来给他们倒水，“我对你那双快穿烂的巴黎世家印象可深了，去年灿哥送你的，你总穿着它，我一眼就认出来了。我想都没想就打给了灿哥，Felix都没反应过来。”
他不给李旻浩任何开口的机会，倒完水就跑了，远处的Felix带着歉意地笑着点点头。
“真的抱歉……”李旻浩自言自语，梁精寅在他旁边拍了拍他。
“哥，没关系的，昨天彰彬哥跟我们聊了下，其实我们大概能猜到为什么，只是这很突然，需要时间。昇玟也只是太紧张了，昨天晚上出菜流程出了不少问题，幸好灿哥罩住了一切。”
方灿能做到的，李旻浩安慰自己。他多希望自己如他期待的那样是心狠手辣，毫无感情波动的混蛋，可他不是。他也做好了亲手毁掉他和所有人之间的关系，重新做回孤独的人的准备。只是当他坐在位置上，看着忙碌的厨房，他的胸口还是觉得隐隐作痛。
“很新奇吧，坐在这里。”梁精寅静静地对他说，“旻浩哥应该没有体验过，但是我可是经常坐在这看着大家。”
“还要谢谢旻浩哥。”见李旻浩困惑，梁精寅补充道，“可能你也没放在心上，当初是你让我留下来吃顿饭再走的，灿哥告诉我，后面也是你说可以让我留下试试。”
李旻浩目光移到梁精寅身上，他和这个家里的其他人都不一样，不是厨师，不是正职，他和梁精寅的接触没有其他人那么多。他知道这个孩子很乖，每次来拜托他事情的时候都很礼貌，而且很认真，为了不浪费自己的时间，每次要拍摄或者采访，他都会把细节写到位，让李旻浩快速完成任务。
这是全新的视角，李旻浩从未在自己工作的餐厅里以客人的身份待过，之前在Soy没有过，在神之味更没有这个机会。一直以来，他都在奔跑，忙着准备，忙着工作，忙着研发，忙着应对各种考核。除了辞职的那阵子，他也没什么时间休息。
原来黄铉辰擦杯子的时候会当镜子照，徐彰彬也不是那么手脚麻利的人，他叠的餐巾也太丑了吧。Felix切水果的时候会蹲下来，是因为太累了不舒服吗。金昇玟切肉的时候嘴巴看起来很紧张，会嘟着嘴。韩知城怎么回事，以前怎么没注意到他做饭的时候喜欢哼歌。还有方灿，李旻浩看方灿做菜的机会还是比较多，两个人一起搞研究的时候，在家看方灿给他煮饭的时候。他总是很专注，沉浸于手中的事，脸上挂着笑容，似乎会把他的心意传达进去。李旻浩端详他，就像是看一副文艺复兴时期的油画或是一尊雕像，充满神性一般静谧而美好。
今天耽误的时间不少，方灿和李旻浩到餐厅的时候就已经是准备后半段了，没多久就快到开店的时候了。方灿把大家叫到一块，准备做最后的动员。
“I.N过来吧。”方灿喊了梁精寅，可他的目光对上李旻浩的时候迟疑了。
“灿哥，还在等什么？”金昇玟无所谓地呼应，他知道方灿想要叫李旻浩一起。
“旻浩哥，来吧。”梁精寅拉着李旻浩一起加入了大家，特别把他塞在了方灿的旁边。
方灿说的话李旻浩一点都没听，他突然也紧张得很，只是当大家把手都向下按加油的时候，他习惯性地向上，而方灿和他一起，并抓住了他的手，捏了一下。然后什么也没说，就走开了。
作为开始营业的第一桌，徐彰彬遵照流程给他们上了菜单。有点陈旧的真皮封面摊开来，就是神之味最终的菜单了，李旻浩深吸一口气，开始品读：
GODSENT FLAVOURS | 神之味 | 신의 맛 | SAVEUR DIVINES
~PROLOGUE | 开宴之章 | 여는 장 | OUVERTURE~
Ocean Trio·海洋三重奏·오션 트리오·Trio de la mer
北海道赤身海胆 | 手工白酱油晶冻 | 山葵珍珠
腌渍帆立贝 | 柚子辣酱 | 吉拉多生蚝
~PREMIERS ACTES | 前奏曲 | 서곡 | PREMIER ACTE~
Lento Under the Moon·月下慢板·달빛 느리게 춤·Lento sous la lune
和牛薄片 | 梨香腌制 | 芝麻叶舞
发酵萝卜 | 紫苏油 | 泡菜脆
Dream Lullaby·梦境小调·꿈의 소나타·Berceuse des rêves
双味蓝龙虾 | 柑橘山葵 | 天妇罗金钳
~INTERLUDE | 间奏 | 중주곡 | INTERMÈDE~
Song of the Tides·潮汐之歌·조석의 노래·Le Chant des Marées
龙虾昆布汤 | 松茸辽参 | 银鱼香草
~PLAT PRINCIPAL | 主乐章 | 주요 장 | COMPOSITION PRINCIPALE~
Whispers of the Gods·神之低语·신의 속삭임·La Poursuite de Lumière
炙烤金枪鱼 | 姜黄饭团 | 七味柚香
*特别菜单：蒸多宝鱼 | 时令蔬菜
~DOUCEURS | 甜美终章 | 달콤한 종장 | ÉPILOGUE SUCRÉ~
Morning Dew Narrative Poe·晨露叙事诗·이슬의 서사시·Poème narratif de la rosée du matin
清甜梨露 | 香草糖浆 | 柠檬百里香
Lunar Reverie·月光幻想·달빛 환상·Rêverie Lunaire
柠檬慕斯 | 迷迭香蜜 | 瓜果白巧
Sweet Waltz·甜蜜圆舞曲·달콤한 왈츠·Valse douce
精选手工巧克力 | 时令马卡龙
Drinks·饮品·음료수·Boissons
Tea·茶类·차·Thé
Earl Grey Tea·伯爵茶·얼 그레이 티·Thé Earl Grey
Matcha·抹茶·말차·Matcha
Fruit Tea·水果茶·과일차·Thé aux fruits
Coffee·咖啡类·커피·Café
Americano·美式咖啡·아메리카노·Café Americano
Latte·拿铁·라떼·Laité
Cappuccino·卡布奇诺·카푸치노·Cappuccino
~ACCORDS DIVINS | 神之酿 | 신의 술 | ÉLIXIRS CÉLESTES~
Non-alcoholic·无酒精·무알콜·Sans alcool
Mint Dream·薄荷之梦·민트의 꿈·Rêve de menthe
新鲜柠檬汁|薄荷叶|蜂蜜|苏打水
Pomegranate Dawn·石榴晨曦·석류의 새벽·Aube de grenade
石榴汁|姜汁|气泡水
Cucumber Bliss·清新黄瓜乐·오이의 기쁨·Bonheur au concombre
新鲜黄瓜汁|薄荷叶|苏打水
Tropical Fantasy·热带幻想·열대의 환상·Fantaisie tropicale
菠萝汁|椰子水|橙汁|薄荷叶
Strawberry Fields·草莓田园·딸기 밭·Champs de fraises
新鲜草莓泥|罗勒叶|柠檬汁|气泡水
Peppery Citrus Harmony·胡椒橙韵·후추 감귤의 조화·Harmonie d'agrumes et de poivre
新鲜橙汁|黑胡椒|蜂蜜|气泡水
Rosemary Morning Dew·迷迭香晨露·로즈마리 아침 이슬·Rosée du matin au romarin
新鲜柠檬汁|迷迭香|蜂蜜|苏打水
Alcohol·酒类·알콜 음료·Boissons à base d'alcool
Hakkaisan "Eight Peaks" Snow Aged 3 Years
八海山雪窖贮藏三年大吟酿
产地：日本新潟县南魚沼市
Chambolle-Musigny 1er Cru "Les Amoureuses" 2017
香波-慕西尼一级园"情人园"红葡萄酒
产地：法国勃艮第香波-慕西尼村
Château Climens 2015, Barsac
克利门城堡贵腐甜白葡萄酒
产地：法国波尔多巴萨克产区
这也是他第一次看到最终的菜单，其他都没有什么意外，孩子们在他离开前就已经做得很好了。他很高兴黄铉辰采纳了他关于酒方面的建议，哦，不对，是他告诉了方灿，方灿告诉给了黄铉辰。只是，至于主菜……李旻浩顿了顿，目光聚焦在下面的那行备注——“特别菜单”。李旻浩紧咬着嘴唇，他的大脑在快速地转，他不敢多想方灿的用意，或许，或许方灿是真的还在期待，期待他能在最后一刻出现。
“这是神之味今天晚上的菜单，我们是套餐制，如果您有过敏或者不食用的食材请告知我们，另外如果您有在服用需忌口的药愿意的话也可以告诉我们，我们可以帮您做出调整。请问您今天是喝酒还是需要无酒精的饮品，如果您开车想要饮酒的话我们也提供代驾服务，不额外收费。”徐彰彬摆出最标准的待客之道向，仿佛是看待陌生人一般照平日念出了营业的台词。只是说到末尾，他还是没憋住朝李旻浩和梁精寅眨了眨眼。
“不急。”李旻浩放下了菜单，“再等等，等那桌人来了，我按照他们的点法来一份一样的。”
“哦……”徐彰彬意会了，“那您可能需要再等等，他们通常要等客人们进来的差不多了才会出场。”
“耍大牌……”
“哥，你这会儿不评审了，倒松弛了起来。”
“彰彬啊，我看那桌的客人很迷茫的样子，或许他们想去洗手间，你要不要关注下。”
“Oui, monsieur”彰彬鞠了一躬，讪讪离开。
好的，全新的视角，李旻浩这么对自己说。或许从客人的视角能看出不一样的感觉，如果方灿还愿意原谅自己，他可以考虑告诉他。不过，应该不大可能了，往后自己也不太需要了，估计自己很难再找到像神之味这样的餐厅了，或许自己应该学习方灿开一家餐厅。只是他应该没有方灿这番经营和领导能力，他可能会在还没拿到星星前就把餐厅毁了吧。李旻浩自嘲地笑笑，或者他应该问问梁精寅怎么做一个美食博主，前米其林餐厅主厨做博主的话流量应该会不错。
方灿和徐彰彬的理念是照顾好每一个客人，所以在隔壁桌的孩子准备放声大哭前，一个玩具就会出现在他的手中。看起来走路不方便的高跟鞋女士，他们也悄悄地在桌底下放了拖鞋。没有戴领带或者领带弄脏的男士能在门口借到备用的领带。与此同时，后厨那边也飘出了香味，根据时间规划，现在第一批客人已经点好了单，正在享用餐前面包，大约再三分钟后厨就会集体给他们上菜。就在李旻浩观察周围的客人时，两个进场的客人吸引到了他的注意力。一外国面孔一韩国面孔，这就是了，米其林的评审。
过了大约五分钟，等到那两个人点完单，李旻浩挥了挥手，让徐彰彬过来。
“帮您下好了，一模一样的。”
“给我看看先……”
徐彰彬一面掏出小票，一面小声啰嗦：“我就知道主菜那行字会让人好奇，都跟灿哥说了不要写，他非要。”
李旻浩不语只是读了一遍点单小票，看到评审要求也上一份特别菜单。他不知道方灿的目的，他不可能真的临时披挂去帮忙，方灿也不是会用这种方式逼迫他。李旻浩无法下决断，只是把单子交还给徐彰彬。
“给我跟I.N上一样的吧，麻烦你了。”
4.
氛围多少变了，评审的单子送到后厨后，大家的表情紧张了不少。方灿依然带着笑容，拍了拍手给大家鼓励，接着就专注到他的事情上了。李旻浩心里暗暗计算时间，刚刚已经黄铉辰已经向客人确认了今天的酒，那么等酒醒好之后海鲜拼盘就要上了。 虽然人在外面，但心里还是忍不住规划起来出菜的时间，韩知城那个环境对时间的要求特别高，所以需要金昇玟忙完之后注意整体的流程。李旻浩回忆他有没有交代过韩知城这些事，只是现在也跟他无关吧，方灿会照顾好。不对，方灿真的可以吗，李旻浩开始后悔自己来这里，可能方灿就是看准他一定会放心不下吧。
“您们的海鲜拼盘，推荐搭配了贵腐酒，请和海鲜一起食用。”徐彰彬出现在李旻浩面前，“哥，别看了，真的担心就自己上吧。”
“我不会的，你放心。”
海胆和帆立贝属于高档食材，不需要繁重的调味只要足够新鲜够还原本味就行。李旻浩想也是，评审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平常的用完了第一道菜，接下来才是挑战的开始。神之味的上菜速度会留给客人回味和整理的时间，重新给客人倒上了白水，让他们的肠胃休息下，然后继续。和牛和龙虾相继上菜，李旻浩确信他看到评审的脸上露出难以察觉的笑容，不出所料，两道都是空盘。李旻浩的注意力重新回到后厨上，也顾不上评审按照惯例地扔下餐巾的小动作——反正徐彰彬是能照顾好的。他不知道方灿会端出什么样的料理，他最好别出状况。
“这是您们的主菜，神之低语，炙烤金枪鱼搭配姜黄饭团，以及蒸多宝鱼佐时令蔬菜，建议您先品尝金枪鱼和饭团的部分再食用多宝鱼。”
终于服务员把最终的答卷交了上来，与原先的摆盘不同，金枪鱼和多宝鱼上下分布，排成扇形，而多宝鱼排布成花朵一样，各自旁边搭着相应的配菜，姜黄饭团作为金枪鱼的底座，而时令蔬菜像是花朵的叶子衬托在多宝鱼旁边，两种酱汁在中间绘成的图案，区隔开来，一上一下相互映衬。
“胡来。”李旻浩小声吐槽，果不其然，方灿保留了李旻浩的做法，与自己的主菜相结合，呈现了出神之味主菜的最终形态。可这是大忌，一个菜有两个主角，会被判断成没有主次，二者也可能相互抢镜，虽然金枪鱼和多宝鱼二者风味不同，且一浓一淡，算是合理的，可这真的能行吗。
半信半疑间，李旻浩拿起刀叉，先品尝了金枪鱼，柚子酱油和金枪鱼搭配并不突兀，而姜黄饭团又提供了一丝丝辛辣，刺激味觉。李旻浩察觉这和之前品尝到的又有些不同了，尽管金枪鱼保持了之前的口感，但是姜黄饭团和之前相比多加了一些嫩姜，鲜甜和辣口，竟然并不违和。不出意外，这样的调整，就是为了衔接多宝鱼。和李旻浩之前的做法相比，原先的晶冻变成薄薄一片，而时令蔬菜用了茄子泥，温和的搭配平衡了刚才的辛辣和脂肪厚度，两道主菜相得益彰。
李旻浩闭上眼，细细回味，他能从中理解方灿的心意，突然眼角酸酸的，他微微仰头不想让眼泪失控。回过神，他和方灿四目相对，李旻浩留给他一个微笑，点了点头。他清楚，神之味不会失败了，方灿也不会。
后续的收尾李旻浩已经不用再关注更多了，当然每次Felix都会抱怨甜品看起来总是不被关注的那一项，Felix似乎一点都不关心评审，他一直盯着李旻浩这一边期待他所有的反应。为了让这个孩子开心，李旻浩在吃完草莓蛋糕后还是跟后厨的Felix比了个大拇指。
在用完最后一点伯爵茶后，李旻浩的目光再次回到评审那桌，他们已经准备起身离开了。走之前他们请徐彰彬叫来了主厨，李旻浩知道评审一般不会轻易暴露自己的身份，他们这么做一定是因为这一顿给他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才会想见一见最大的功臣。
“好了，差不多了。”李旻浩站了起来，他对梁精寅说，“祝贺你们。”
他把现金留在了桌上，转身离去。
已经没有什么可牵挂的了，虽然是幼稚冲动的行为，但方灿证明了没有李旻浩神之味也能做得很好。也不知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自己本应该为他们感到开心的不是吗，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李旻浩对自己说。只是，只是，到最后，还是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夏日的尾巴带来一点初秋的风，在夜晚不单是凉爽，更有一丝孤寂。李旻浩今天出门走得急，穿得单薄，拉了拉自己的薄外套，打了个颤。
看起来有些活该，他琢磨今天Felix也不会回来的很早，晚点再回去好了，然后收拾收拾就可以回金浦了。然后该去哪呢，日本？中国？干脆在金浦开一家小破店好了，就在老家的楼下。嗯，现在神之味运营的不错，徐彰彬应该能给自己退点原始资金回来吧，不过没有也行，就当是自己赔不是。
他又打了个喷嚏，摸了摸鼻子，想要打车去找个暖和的地方，可下一秒他被裹进一个温暖的怀中，侧过脸，方灿带着外套跑了出来披在他身上。
“你真的是一只流浪的小野猫啊。”方灿轻声抱怨，“稍不留神就跑了。”
“哥，不是评审找你吗？”
“哦，那个啊，哎，我让徐彰彬说一切都在菜里了，无需多言。”
“啊，哥也变成油腔滑调的那种人了。”
“有吗？可能是某种成长的代价吧，得到什么，然后失去什么……”方灿盯着李旻浩，好像话里有话，“怎么样，走走？”
方灿的胳膊架着李旻浩的肩膀，这不是一次邀请，而是不得不拒绝的命令。李旻浩想，也差不多了，是时候给个交代了。
“其实，我也不太在乎评审结果。”方灿继续说，“我才不想听那些人怎么看神之味，什么米其林，今年过了又怎么样，还有明年，后年，年年都要这么熬着。”
“怎么？还没拿到三星就厌倦了？”
“这三天，你不在，我一个人一边工作一边就在想，这一切都是我想要的吗？”方灿顿了顿，“如果这一切少了我们中的任何一个人，特别是没有你在，那还是我想要的吗？”
李旻浩不语，他只是静静地听方灿继续说。
“美食，说到底排去温饱作用，是希望品尝的人能快乐才存在的。最后的最后，是希望自己爱的人能得到快乐。”方灿停下了步子，李旻浩跟着他停在原地，“我只想问你，旻浩，你喜欢吗？”
从李旻浩开始学习厨艺时，老师就总会说一句话，他说用心料理的菜，你会尝出不一样的感觉。李旻浩不懂，当然，他是知道自己心情好时候做的饭和心情不好时候做的饭还是有区别的。只是，再多的，他也无法参悟，这就和食谱里的适量差不多，总是无法拿捏，需要自己慢慢来琢磨。但是，刚才的主菜，他似乎能感受到什么，不一样的，脱离味觉，直达内心的，一直包裹着他的心到现在。
“很喜欢……”李旻浩强打着精神，保持平静，“三星的话一定没问题。”
“我不是要听这个。”
“那不然呢？”
“你还真的是差劲的伴侣。”
“谢谢夸奖啊……”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李旻浩还是决定告诉给方灿听。
“我该走了。”
“想好要去哪了吗？”
“还不知道？”
“我能和你一起吗？”
“不行。”
“嗯，我想也是。”
“抱歉，我不是称职的情人。”李旻浩侧过头，“也不是称职的主厨，我好像失约了，恋爱也好，工作也好，都没做到。”
“不……”方灿看起来还有很多话想说，但李旻浩抢在他开口前亲吻了他，风从李旻浩耳边呼呼刮过，带走了夏天最后一点温度，这个吻没有持续很久就分开了，李旻浩没有再多说一句，转身跑开，留下方灿一人停留在原地。
5.
韩知城醒来时头痛欲裂，昨天庆功不出所料他又喝多了。这不能怪他，尽管是开心的场面，可每个人都知道，这不是一个最完美的结局。方灿是一个人回来的，他没有把李旻浩带回来，说明他最要好的哥哥之一，还是离开了大家。不能哭是他给自己最后的通牒，必须要开开心心的庆祝，于是稍稍喝得就有点多了。
“还好吗？”徐彰彬捏了捏他的脸颊，“我去给你弄点吃的，胃空空的不好吃解酒药。”
“嗯……”韩知城挂在徐彰彬的手臂上，嘴上同意了，但没有想让徐彰彬离开的意思，一切的万幸是他的彰彬哥还陪在他身边。
“你这样我动不了。”
“不嘛，我现在一刻都不能离开哥。”
徐彰彬笑笑，无奈脱着韩知城从被窝里爬出来，用手臂托举着，怕他掉下来。
在弄醒酒汤的时候，徐彰彬说最近神之味能休息一阵，问他想去哪里。韩知城不知道，他其实还在想李旻浩和方灿的事，想着神之味的未来。
“旻浩哥说的也没错，就凭我们现在就能做得很好了，可是，为什么不能大家一起，我不懂。”
“如果旻浩哥一直在，灿哥就不会想要成为主厨，甚至说，可能为了你或者昇玟的未来，以灿哥性格，他可能就选择退出厨房，让你们两个接副主厨的位置。”徐彰彬让韩知城坐下，不要被锅子烫到，“你我都知道，旻浩哥肯定更清楚，所以他才会这么做的。”
“可我不想做副主厨啊，现在没什么不好的，就让灿哥和旻浩哥继续带领我们，一直下去。”
“知城，不是每个人都和你一样。”锅子里的水开了，徐彰彬下了点食材，又从冰箱里掏出颗鸡蛋，打在锅里，“不光是后厨，前厅也一样，很多孩子们不会做一辈子服务员的，也不会是一辈子领班，他们都想要前进，如果在神之味他们得不到更高的位置，他们就会离开。如果要留下一些人，那我也要退居幕后，去做一些更大的事，让他们代替我成为餐厅经理。你看，精寅也是，他不可能在我们这做一辈子运营，我们只是一个餐厅，根本不需要，他有更广阔的天地，你也是，昇玟也是，Felix也是，铉辰也可以做回他的经销商，为更多餐厅选酒。”
见韩知城不开心，徐彰彬摸了摸他的头又补充了一句：“当然了，不管去哪做什么位置，我不会离开你的，我们不会像那两个傻瓜哥哥那样。”
“真的？”
“真的。”
两个人对视了一番，韩知城终于笑了。
“不过，我还是想见见旻浩哥，他怎么能因为觉得我不能保守他的秘密而去Felix那，而不是选择我！他念书的时候翘课可都是我帮他逃课的，哦，不，我跟他一起逃…”韩知城掏出手机，翻了翻记录，“我得让他请我吃大餐，好好补偿我！喂喂喂！！旻浩哥，你在哪！？请我吃饭！！！”
在大声地对电话那头碎碎念了一番后，韩知城安静了下来了，他皱着眉头听着李旻浩说着什么，徐彰彬觉得不对，关了火，贴着韩知城坐下耳朵凑了过去。
“什么时候？”
“今天！？今天下午？李旻浩，你真的……”韩知城口气很不愉快，甚至不记得用敬语。
“不是，你在说什么，我们没人怪你，大家又不是傻子，而且就算你在最后离开了大家，可是，我们都清楚，没有你神之味根本不可能做到，你完全可以回来，一切如旧。”
“那灿哥怎么办，他知道吗？什么叫做他知不知道没关系，我的天，你不要管我现在做什么，你最好不要乱跑，听着，旻浩哥，就当我是我最后一个请求，给我航班，不然我也有办法查到的，你知道的，昇玟和I.N都有手段的。”
“好的，我等你信息。”
韩知城气成一颗球，挂掉了电话，徐彰彬问他发生了什么。
“旻浩哥要走。”
“去哪？”
“他不肯说，不过他答应会把航班告诉我，我收到就发给灿哥，彰彬哥，我们等下也去，我得去机场揍他一顿。”
“他发过来了，你查查？”
徐彰彬查了下航班，是从金浦飞往巴黎的，看来李旻浩是打算回到巴黎，回到他跌倒的地方去。他让韩知城不要急，他打电话给了方灿，简单地说明了问题，方灿听上去完全不意外，似乎早料到了一切。挂断电话，徐彰彬深吸了一口气，平静下来对还在到处通知的韩知城说：“亲爱的，我不是故意要打断你，只是，我们是不是不要去比较好。”
“为什么？我都没有好好和旻浩哥说上话，至少，不问他在想什么，让我好好告别下不行吗。”
“我是想，让他俩最后好好谈谈，或者告别下……”
“让他俩继续聊只会出错！！”
“好好好，我知道了，但是……”
“你就是怕我冲动。”
“不是的。”
徐彰彬不语，徐彰彬也无法决断，他从刚才和方灿的电话里，感觉到方灿也不是那么肯定了要不要去见着最后一面，哎，怎么一个个这么大的人了还这么不让人省心，只能到时候见机行事了。
果不其然，在韩知城的宣传下，最后的送机队伍变得异常壮大，搬完手续的李旻浩，手里敲着护照，皱着眉头盯着这一大群人。
“没想到，我还能有这么多人来送……”李旻浩揉了揉额头，“也不算坏？”
他还没说完，一大群人就围了上来，把他挤在中间，给了他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
“喂喂喂，要憋死了~”李旻浩确信韩知城可能把眼泪都蹭他脸上了，还有有人踩了他一脚，肯定是金昇玟干的。
“好了，放开他吧，知道你们舍不得他，不过把他憋死的话留下来也没什么用。”徐彰彬让大家散开。李旻浩大喘气一口，掸了掸衣服，注意到方灿只是站在远处，没有走近。
“灿哥。”李旻浩两步蹦到方灿面前，方灿勉强挤出了一个笑，他眼下乌黑，看起来十分疲惫，“不和我说点什么吗？”
“一路顺风？”
“就这样？”
“……”该说什么呢，方灿咬着舌头，他还是想对李旻浩说不要走，可现在还有用吗？方灿思索片刻，决意开口，“这下我们彻底不是同事了。”
“是啊，什么都不是了。”
“那，你说的话还算话吗？不是同事的话，就可以谈恋爱了吧。”
“啊？”李旻浩扬起眉毛，“我以为我肯定被甩了？”
“你想得美！”方灿也不管这里是机场人来人往，也不管大家都还在，他主动抱住了李旻浩，“哪怕是天涯海角，你也是我的爱人。唯有这点，我是不会退让的。”
“哥，太胡来了……大家都在看”
“哦？是吗？我还打算再过分点。”
嘈杂的人群声，大家起哄的声音，渐渐都听不到了，李旻浩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还有方灿的。在这充满离别和重逢的地方，只有他和方灿，只剩他和方灿，分享着这个五味杂陈内心波动的离别吻。
“就这么说好了，到那照顾好自己，我会给你打很多电话，很多很多电话。”方灿把李旻浩送到安检口，他牵着李旻浩的手迟迟不肯松开，“还有，离Antoine远点。”
“啊，这有点难，他说要来接我的。”
“旻浩！”
两个人都笑了，旻浩又亲了下方灿的脸颊，主动松开了手。
该走了，该告别了，李旻浩空降到神之味的场景历历在目，似乎还是昨天的事。人生这么漫长，大家走在前进，一群人恰好走进一条道，但也可能再下一个路口离别，都是常有的。留下的那段时间，并不会消失，它溜进血液中，刻进灵魂里，会陪伴旅人接下来的路。
方灿不会停下他的脚步，李旻浩不会，神之味也不会。
第十五章 完
尾声
签下合同的李旻浩独自一人走进了空荡的场地，他靠在房间里唯一的家具——一张桌子，刚刚他在这里和房东签约，签下这个店铺，他未来的餐厅，虽然现在还是空空荡荡。手边除了合同，还有一张简报，上面刊登了神之味摘得三星的新闻。双喜临门，李旻浩难以按捺住他嘴角的笑容，反正现在就他一个人，让他笑笑又怎么了。
昨天夜里就给方灿发了祝贺的消息，只是他一直没回，大概是在忙吧，现在神之味可是热门餐厅，听韩知城说他们不得不长期关闭预约通道，只等消化完现在的预约再开放，并且每周只营业5天来让餐厅健康的运营下去。
这半年李旻浩在巴黎也不是闲着，他从零开始，用自己的脚走遍大街小巷，以食客的身份品尝美食，也在一家小馆子找了份零工，随便当当帮厨，学习一些以前没接触到过的东西。现在的他，比起去年在神之味更加松弛不少。在做足了准备后，他终于下定决心，在巴黎重头开始。
“叮铃”
李旻浩吓了一跳，按理说这里不会有人进来，怕不是中介不知道这里租了出去，还带人来参观。
“Désolé, c'est pris mais pas encore ouvert. Ça va prendre encore quelques mois.（抱歉，这里已经被租下了，不过还没开业，要再过几个月）”
“Je ne viens pas pour louer, je cherche quelqu'un.（我不是来租房子的，我是来找人的）”
熟悉的声音回荡在空荡的房间里，李旻浩愣住了，因为站在那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日思夜想的方灿。
“灿哥！”
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李旻浩穿过房间，飞奔进爱人的怀抱中，而方灿也把他抱了起来。两个人已经半年没有见面了，平日虽然也会发消息，但是两个人都很忙，能打电话或者视频的机会少之又少。
“你怎么会在这？怎么突然来了巴黎？”
“还不是因为想你。”方灿蹭了蹭李旻浩的鼻子，“我都不确定你在哪，但是下飞机的时候看到你发给我的合同，就赶紧过来了。这里就是旻浩未来的店了吗？”
“不错吧~”李旻浩得意地小表情，方灿觉得十分可爱，又蹭了蹭他，“不过，是神之味放假了吗？啊，你们才拿到三星，这样好吗？会不会对口碑不好，你能待几天啊，是不是马上就要走了。”
“不，我不走了，我要待在这。”
“什么？你在开玩笑吧。”
“嗯嗯，不是”方灿放下了背包，“我和大家商量好了，我还是神之味的老板，但是我决定把主厨的位置交给知城，当然了，昇玟我也考虑过，不过他似乎更喜欢一些有逻辑的事，觉得副主厨也不错，反正他俩之间区别也不大，其他都照旧，有彰彬在不会出问题的。”
“不是，你的意思是？”
“你听说了吧，尾花夏树和早见伦子来巴黎了。Grand Maison Paris三个月前开幕的。”
“我知道，我还去了，是很不一样，很强劲的对手。”
“不止，他们的后厨，有一个人。”
“谁？”
“我的师兄，里克•尤安。他也是师父的弟子，虽然他是一名甜点师，不过，可不能小觑。”方灿的表情严肃了起来，“我来巴黎，是要和你一起开店。”
“我和灿哥？”
“对，从零开始，你做老板和主厨，我还是你的副主厨，怎么样？SAVEUR DIVINES PARIS，有兴趣挑战吗。”
“好，我接受。”
“哦对了，这下换我无家可归了，旻浩可要收留我呀。”
全文完
完结撒花！！！（鼓掌鼓掌）
严格说，这是自己的第一篇长篇，本身对自己写长篇一点自信都没有，一来是时间线会拖得很久，二来自己也是个鸽王，总是很容易半途而废。
这次也算是给自己下了通牒，不可以放弃，要一鼓作气写好。
大结局磨了挺久的，应该说是一个很早就想好的结局，但是真的落笔之后又觉得哪里不对，修修改改，才拖到今天。
这里还是要做一点说明的，首先采用美食题材，也是因为迷的God Menu以及Ate的预告用了加工厂这个概念，以及Jjam这首歌等等，虽然在Code的澳洲篇再次见证真的很不会煮饭的迷们，还是想要引用他们的概念一回。中间许多菜自己也翻了不少资料和纪录片来查，不过美食博大精深，一边写的同时也会看到不少很新颖的制作方式，就会捶胸顿足自己应该要写的更好一点。定下最终的菜单的时候，我自己都有点紧张呢。
主线尽量保持在灿旻/彬城上，前半段比较集中在彬城两个人的感情上，而后半段聚焦到灿旻上。不过也本身也希望自己能写成群像故事，所以一直在平衡每个人的故事和成长线，至于多少，随着故事发展或不能顾及到，也是之后要学习的部分。对我来说，彬城像是一条拉了很久的战线，只是需要反复确认，但时机成熟后就会安定下来。而灿旻在故事里，他们有更多的事要考虑，按照感情和工作配比来说，他们会把餐厅的一切放在前头，不过日益的相处上不知不觉中已经让对方融入自己的生活成为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当然，最重要的是，他们都很在乎对方。
另外，真的很感谢东京大饭店这部剧，本身我就很喜欢吃东西，旅行的时候有机会也会去吃各地的星星餐厅，一段旅程和一顿美食会给一个地方留下不一样的回忆。年初看了剧的SP，又重新找到了不少感动，而且很喜欢他们里面的群像剧本，有种自己还是不够强啊的感觉。所以就在尾声，加了一点点我单方面的联动宣战！也是很巧，这部电影版真的有师兄的参演哦，就是末尾提到的那个名字，他的扮演者就是我们迷的师兄呢，感觉真的很有缘分吧，因为我开始构思的时候还完全不知道这个事。如果有兴趣的话，也希望大家能去看这部剧。
至于接下来，我还是会写长篇的，已经构思好了，不过需要休息一下，写一点短的，还有一些别的工作。如果有缘，我们下一个故事再见。
最后最后，真的感谢每一个看过这个故事的朋友，如果没有你们的kudos和评论，我感觉我完全坚持不下来。还有也谢谢亲友们，每次看完都会给我反馈，以后我也会继续骚扰你们的。
以上
亚 2025.1.26
【灿旻/彬城】神之餐厅Saveur Divine13
一点来自东京大饭店的灵感
既然他们那么喜欢以音乐和美食作比，且热爱美食，那么就让他们开一次餐厅吧
全员向，后续都会登场
慢节奏，随心更
主12、35
抱歉让大家久等了，因为最后三章要一起写，加上工作忙，真的憋了好久。
当然了，中间我也去摸鱼了12号秘事，还有写了一篇要圣诞节发的短篇，到时候就可以看到啦~
后面应该能恢复到周更吧，争取在24年完结掉。
感谢阅读
---
第十三章 波澜
1.
首尔的季节变得很快，每个时节都像是走个过场，匆匆如流水，转眼天气就热了起来，燥热的空气把大家的耐心一起带跑了。一星评选已经过去了两周多，所有事情都在未知的状态。......
一点来自东京大饭店的灵感
既然他们那么喜欢以音乐和美食作比，且热爱美食，那么就让他们开一次餐厅吧
全员向，后续都会登场
慢节奏，随心更
主12、35
抱歉让大家久等了，因为最后三章要一起写，加上工作忙，真的憋了好久。
当然了，中间我也去摸鱼了12号秘事，还有写了一篇要圣诞节发的短篇，到时候就可以看到啦~
后面应该能恢复到周更吧，争取在24年完结掉。
感谢阅读
---
第十三章 波澜
1.
首尔的季节变得很快，每个时节都像是走个过场，匆匆如流水，转眼天气就热了起来，燥热的空气把大家的耐心一起带跑了。一星评选已经过去了两周多，所有事情都在未知的状态。等待结果远比等待评选更让人折磨，那种没有终点的感觉会让人失去动力。他们没有收到二星的评选预约，倘若停留在这个程度他们也只能等到明年才知道自己是不是守住了这唯一一颗星星。
徐彰彬宽慰大家二星的评选没有那么快进行，评选委员会需要收集完所有的一星餐厅信息，经过专业的评选之后裁定那些可以进行二星评选，大家现在能做的就是像平时那样好好工作就行了。
方灿也出来鼓励大家，让大家不要那么紧张，休息日也可以好好放松一下，他还问了徐彰彬最近的定位有没有哪天比较空，大家说不定可以多休息一下，调整状态才能更好的工作。
方灿这么想是有些自己的小心思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徐彰彬和韩知城的进度偷偷超赶了他们，他和李旻浩输掉了赌注还给金昇玟和Felix转了钱，这种情形并不少见，一个人突然谈了恋爱，他周遭的人在很短的时间里相继可能都会开始谈恋爱。最近感觉他和李旻浩也有了那种很好的势头，讲直白些，也就差一层窗户纸了。虽说神之味这么关键的时候脑袋里还想着恋爱有点不负责任了，可他也有点按耐不住，想要人为的推动一下进度。
昨天休假，睡前方灿还问李旻浩第二天还要来餐厅忙吗，但第二天两个人都因为太困了睡了个饱，起来已经快到中午，那索性不如好好休息。在一场酣畅淋漓的XX过后，李旻浩喊着肚子饿了，方灿就下床去弄了点吃的。在这个过程中，那个说饿了的兔子还裹着被子就跑过来厨房，在他身边转来转去，时不时探头问他好了没。
“嘿，宝贝，你自己就是厨师，看得出可丽饼熟了没的。”方灿用一颗草莓和一个吻，让李旻浩安静了下来。被叫了宝贝的人耳朵红扑扑的不说话了，只是睁着大眼睛，看方灿把奶油挤到可丽饼上，小声地问可以把布丁放上去吗。
好，当然都好，方灿端着托盘正想放到餐桌上，裹着被子的小兔子一溜烟跑回了床上，问他能不能在床上吃。这不太符合方灿洁癖的习惯，不过李旻浩乐意就行，于是他们一起在床上享用了早午餐。他帮李旻浩切好了可丽饼，一口一口喂进他嘴里，只因为李旻浩说昨天做菜好像拉到胳膊了，今天疼。方灿笑着不想拆穿他的小谎言，故意地把奶油弄到了李旻浩嘴边。李旻浩抬着头，让方灿给他擦掉，方灿照做了，只不过是舔掉的，再又送进嘴里。一个甜蜜蜜的吻，差点引发了又一次天雷勾地火，幸好方灿脑袋还算清醒，他记得床上还有一杯咖啡。
但收拾好后，他还是迫不及待地索求了更多——他们几乎一天都在床上度过的。到了天开始昏暗，方灿才问李旻浩要不要出去走走，不然这一天都没动过。李旻浩同意了，为了节省时间，两个人快速的一起洗了个澡，换上了刚洗好的T恤，没有开车，就这么漫无目的的走。日落的红光才刚落下，月亮早就静候在空中，路灯定时亮了起来，远看还有点像空中的星星。方灿想转头就可以看见李旻浩的侧脸，他正眯着眼，因为刚才被落日直射到眼睛，有些酸酸的，像是猫咪一样。这样的时光非常难得，两个人从认识起就一直忙碌于餐厅，留给自己的空间都很少，虽说是天天待在一起，可能最近确实比较忙工加之下班后的疲惫两个人不像刚搬到一起的时候有那么多话了。一些细微的变化，像是接吻的次数变少了，爱抚的时间变短了，这种方灿也不好讲出来的事，让他感觉不太对。但自己也忽略了不少，之前他们会花很多时间在前戏上，但最近几次不光是李旻浩有些着急，他也没放很多心思，更想快点进入正戏。要是在交往就好了，方灿想，就可以更近一些，多关注一点。
但现在这样又和情侣有何区别呢，方灿看着从对面走来的一对对情侣，手挽手，肩靠着肩，脸上带着沉浸在爱情的神色。他们也是吧，不对，没有牵手，方灿强行把李旻浩的手拉过来，窜在自己的掌中，又贴近了一些，被李旻浩无情地躲开了。
“天热了，这么贴着，不舒服的，哥。”
“我也要嘛，你看看这来往的人，大家都牵着手。”
“人家是情侣。”
“那我们怎么不可以。”
“我们是情侣？”
“那情侣会干的事我们都做了不是吗？”
“哥……”李旻浩叹了口气，“但我们确实没有在交往。”
“那为什么不呢？”方灿装作不经意地问，实则心在碰碰地跳。“之前，提过交往的事。”
“灿哥还想着呢？你不会真的因为那两个人交往了，所以着急了吧？”李旻浩拆开了一个棒棒糖叼在嘴里，咕噜咕噜地回答，“太幼稚了，太幼稚了。”
“哎，还是因为办公室恋情吗？”方灿装作非常可怜的样子，“旻浩，我真的没有机会了吗？”
“嗯，如果我离开神之味的话说不定……”
李旻浩正说着，突然感觉到右手被拉扯住，回过头才看到方灿停留在原地，一脸严肃地盯着他看。
“你在说什么，为什么要离开。”
“只是开玩笑的。”
“玩笑也不可以。”方灿十分认真，他还抓着李旻浩的手，弄得他生疼。
“对，玩笑也不行，对不起。”李旻浩抬起另一只手摸了摸方灿的脸颊，“哥，你这样真的很像小孩子。”
“I am five.”方灿比了个五，朝李旻浩笑了笑，但也没再提交往的事了。
2.
等归等，不过真的等二星评选的消息出来之后，大家真的开始焦虑了，特别是等老二星餐厅也收到了预约后方灿也有些开始急了。
Antoine又联系了李旻浩，他嘴上说是来炫耀Soy的分店在开店第一年就顺利收到了二星的预约，都是他的水平，但实际上也透露出了不少相关情报。据他讲，今年二星的评选似乎都加了一道流程，会在结尾直接和主厨交流，点名来意。
“哦，这个我们也知道。”李旻浩无情地想要挂断电话。
“是吗？也对，神之味应该比我们早接受评审，怎么样，有没有底啊？”
“……”
“难道你们根本没收到？”
“我挂了。”
“不是吧，这么惨，我觉得不至于啊，根据我上次的感觉，你们三星可能有些够呛，不过二星还是轻轻松松，是不是你们后面做了什么调整，破坏了之前的水平。”
“不关你的事”李旻浩冷冰冰地回答，“如果你是要来炫耀的话，大可不必。每家餐厅都有自己的节奏，Soy的分店虽然才开第一年，但是我也听说了，大部分菜都是沿用了母店，也没做什么创新。我去年才来神之味，还不到一年，这种新改变评选认为只有一星也很正常。”
“嘿，亲爱的，你不要说不过我就人身攻击。”李旻浩开的免提，方灿听到电话那头Antoine的话，实在忍不住，从桌上顺过了手机。
“Antoine，好久不见了，最近这么清闲总是来找旻浩。”
“呵，方灿在啊。”Antoine看了看时间，这个点首尔已经是夜里，两个人还在一起，大约就是同居了，“抱歉抱歉，我不小心占用旻浩太久了，还给你。”
“你知道就好，以后不要再占了，我会生气的。”方灿按掉了电话，从背后抱住李旻浩，在他的后颈蹭个几下，又亲了下。
“干嘛挂电话啊，这个傻子还是有点用处的，Soy那边跟评委会关系不错，可以知道不少内幕。”
“内幕，可以让I.N或者昇玟帮忙，朴经理那边也有人脉，彰彬自己都能知道。”方灿不满地问，“没必要这个家伙，我不喜欢他打给你，我不喜欢他跟你说话的语气。”
“哥，你好小气哦。”
“是呀，就是小气，你老实说，他是不是你前男友。”
“是吧，是吗？不知道呢，哥你说呢。”李旻浩嬉皮笑脸地想要躲开，重新被拉回了怀里。
“不管是不是，现在都不是了，以后也不是了，以后也不能是别人。”
“还是灿哥你想当前男友了。”
“当前男友前还要等正牌男友吧！”方灿又问了一遍。
“是呢，那看来哥连前男友都当不了。”李旻浩假装悲伤遗憾地叹了口气，“哥好惨哦。”
“喂！”方灿戳了戳李旻浩的肚子，“所以说，给个机会？”
“给个三星评选的机会吧”李旻浩亲了口方灿的脸颊，“清醒一点吧，灿哥，友情爱情都会背叛你的，钱不会。”
3.
调情放到一边，两个人没有把正事抛到脑后。他们都清楚现状并不乐观，李旻浩安慰了方灿说他们并非完全没有希望。Soy过去两年直接收到了三星的评审预约，直接跳过了前两个，而且第一年一星也没有来，而是直接从二星评选开始。这种跳级并不算稀罕事，评选会给一些非常满意的餐厅开直通车，也免去他们自己的一些麻烦。
概率极低，但不是不可能。眼下这也只能用最好的方式来安慰自己，并且同时准备一切的可能性。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他们的评选预期在一个月内，就算没有评选，他们也该更新时令菜单。
李旻浩和方灿提了自己的计划，说其他部分都交给孩子们去打理，他和方灿负责最后审查就行了，Felix本来就不在话下，韩知城和金昇玟也都能独当一面了，其他一些孩子们也慢慢成长起来提供了很多很好的建议。前场徐彰彬和黄铉辰打理的很好，黄铉辰现在不仅仅是品酒师，他接过了店面的不少琐碎杂事，像是餐厅的布置，餐具的摆放选用，门口看板的绘画。梁精寅虽然一直在兼职，还要兼顾学业，但是他接手社媒后，可以肉眼可见神之味的知名度和评价都有提升。不光是餐厅本身，他们每个人都在互联网上有了些知名度。开放式厨房在这时候有了好处，客人们能看到他们熟悉的厨师们在后厨劳动的身影，不管是相貌还是行为都能拉近和客人之间的距离，食物吃起来就更有温度了。
有这一切作为后盾，两个老板也能更专注了，李旻浩想要以多宝鱼为主，用清新酸口的汤汁做搭配，多宝鱼在米其林餐厅算是常客，因为他的肉质耐煮，不易碎，鱼味儿也充足，但是不腥，好接受。但因为同类型的菜太多了，要做得出色也很有难度。
这道菜在一星评选的时候就完成的七七八八了，李旻浩没有用常用的酸口食材，他用一些香料和百香果做了风味提取的方式，研磨成粉末熬煮在高汤中，在浓缩成胶质放在鱼上。方灿对这道菜赞不绝口，可李旻浩还是不满意。
“太平淡了。”李旻浩放下叉子，看起来很苦恼，这已经是第三十还是四十次尝试了？方灿很想安慰他，但是李旻浩没有回应，把那盘东西放到黄铉辰面前。现在已经是闭店后两个小时了，只剩下Felix和黄铉辰还在。Felix也在忙他的事，黄铉辰主动留下来陪他，趴在柜台边，他刚吃掉了Felix的三份失败品，正在喝酒解腻，看到李旻浩递过来的咸食快感动死了。
“我觉得很好了，跟你在Soy时候的主菜比起来差不多。”Felix放下装饰刀，他留下来一个原因也是感觉到李旻浩最近的一些紧张情绪，想要和他说说话，不过很可惜能单独和他相处的时间不多，方灿总是会陪在旁边。
他看黄铉辰满足的吃完那盘鱼，不服输的又把一块柠檬蛋糕送到他嘴边。黄铉辰举双手投降，求放过。
“不行哦，不吃的话，这周都不和你说话了。”
“Hey, Angel，你变了。”黄铉辰知道Felix只是开玩笑，不过他还是吃掉了这块蛋糕，竖了一个大拇指，“比刚才酸点，确实好。我们该回去了，好晚了今天。”
“我是想回去啦，但是，我还是想和旻浩哥聊聊。”
“我看很难，邀我把灿哥支开吗？”黄铉辰帮Felix撩开前额的头发，他该坐在柜台上，贴着Felix和他说话，“是不想在灿哥面前说的吗？”
“也不是，只是想确认旻浩哥是不是一切都好，他看起来有些焦虑。”
“没看出来，他只是一如既往的严格。”
Felix很难表达好这种感觉，他觉得那两个人看起来都很疲惫，可又很开心，而且两个人之间有一种无法打破的结界，旁人很难理解。
“好了，别操心了。”黄铉辰勾着Felix的肩膀，“我刚喝酒了，不能开车，你得送我。”
“找个代驾不就好了，我又没有驾照”
“跑车放不下第三个人呀。”
“阿西……”
他俩笑着打闹了会儿，决定还是不打扰那两个人了。
他们没有像其他人保持着半同居或者同居状态，这很有意思。韩知城看来他们是最早开始约会的两个人，就像是一正一负的磁铁快速被吸引那样，火花四溅。但Felix始终想要保持这个距离，黄铉辰也是如此，可能偶尔会过夜，但大多数不会留宿。黄铉辰在留宿几次后发现Felix仍然不能放弃半夜爬起来打排位这个事，就想还是给他些空间好了。（黄铉辰：他竟然能在敷完面膜后还想起来今天结算排位分了，那面膜不是浪费了吗）Felix没有说什么，他也认同。
大部分时候黄铉辰会送Felix回去，待一会儿再离开，也有时候对调过来。与其说问他们为什么不黏在一起，倒不如说这就是他们想要的，火花来的比别人快，清醒的也快。所以有时候Felix也会劝韩知城，不要那么着急。不过现在不用了，韩知城和徐彰彬正处在一个难分难舍路过的狗都会秀一脸的状态。金昇玟彻底后悔和韩知城当室友了，现在他宁可多坐一小时车去梁精寅宿舍或者回家。
韩知城向大会儿炫耀的时候，其他员工开玩笑了一句，说神之味的员工大家关系都很好，这成双成对的，Felix说不就韩知城和徐彰彬天天腻在一起吗。那个人说方灿和李旻浩，金昇玟和梁精寅不也是。还有他和黄铉辰。黄铉辰比Felix先回答告诉他不提最小的那两个，就方灿和李旻浩，他和Felix，也只是关系比较亲。
“比较亲而已”
好委婉的说法，黄铉辰都这么说了，Felix就更不用多想了。很有意思，明明之前问要不要交往的人就是黄铉辰呢，只不过他没答应。不过，那算告白吗？在韩知城向他第10次复数他和徐彰彬在一起的过程的时候（李旻浩已经学会自动屏蔽了），Felix想那次也黄铉辰也不像是在告白。
情人节时候的事，他们俩才结束完互相赌气，回到一个和平又黏糊的关系。又是一次Felix在从床上爬起来去打瓦罗兰的时候，黄铉辰在床上玩手机，问Felix最近有没有去看过元老板。Felix说哪有时间，只是年前他来吃饭的时候专门去打了招呼，还收到了零花钱。
“是呢，上周我见他的时候，他问我好久没带你去了。”
“那下次再去呗，下次你进货，我和你一起去，感谢下他的照顾。”
“他说，是因为把你和我都当做家人才会给零花钱。”
“那很好啊。”
“我的意思是，他把我当做儿子一样看待，然后把我们当做一对。”
“哦？不是兄弟一样。”Felix噼里啪啦地按着键盘，“Hey Man, we need to rush.”
打游戏时候的Felix会和平日形象有那么一点点出入，黄铉辰第一次见识到的时候，因为这个反差吓了一跳。但黄铉辰没有不喜欢，他私下会称Felix为Angry Angel调侃因为游戏热血沸腾的形态。
“也是呢，可能就是兄弟。”黄铉辰不说话了。
Felix打完这局晋级赛才反应过来，他回过头的时候黄铉辰已经准备走了。
“你刚才是想问我们要不要在一起吗？”Felix坐在电脑椅上滑了过去，拉住黄铉辰的胳膊，不让他走。
“啊，是吗？”黄铉辰转了转眼珠，“你说呢？”
“那可能是我想多了。”耳机那头队友喊他准备挑英雄了，Felix亲了亲黄铉辰的手臂，就移动回电脑桌了，“不送你咯。”
啊，后面回想起来，想到黄铉辰当时的表情，Felix才意识到他可能真的在认真考虑。不过后面试探了几次黄铉辰也在装傻，不直接回答他。
那Felix在等什么？不知道，也没那么强求。反正和黄铉辰一起玩乐工作的时候他很快乐就行了，其他好像也没不会想那么多。
“前两天，灿哥给我发消息，说有重要的事要问我。”在路上黄铉辰突然想起来有这么一回事，“我当是店里发生了什么事，还很认真的回答他，请问。”
“然后呢？他问你什么？”
“他问我，怎么表白成功几率大一点。”黄铉辰一边说着一边笑出了声，“他着急了。”
“哦？他知道急啦？看来彰彬哥和知城给他的刺激不小。”Felix也跟着笑了，“诶，这就是那天你晚上突然看手机的原因吗，就是背着我不给我看手机的那天？”
“是啊。”
“这有什么好不给我看的，所以呢，你怎么回答的。”
“我说，我都没成功，怎么教你。”
“喔……”Felix迟疑小半会儿，“那你现在可以教他了。”
4.
方灿考虑再三，问李旻浩要不要把多宝鱼换成金枪鱼做主菜的亮点。金枪鱼的肉质更厚，一些地方把金枪鱼叫成海底鸡就是说他的口感扎实，与此同时金枪鱼的一些部位油脂丰富，比如最有名的金三角。金枪鱼用作食材可塑性很强，刺身，寿司、烤、炸、炖煮都很出色。
但也因此，一条鱼不同的部位口感风味都完全不同，适合的料理的方式也不同。比如鱼头和下巴就是很适合烤着吃，大腹和中腹油脂丰富入口即化经常被做成刺身和寿司食用，赤身位于鱼身的真中间，肉质扎实，不喜欢油腻的人也会选用这个部位，而尾部富含金枪鱼独特的油脂，因此风味特殊，很适合拿来炖煮和BBQ。
“金枪鱼吗？”李旻浩若有所思，“我不确定能不能完成，很少有人能挑战成功，你知道哪怕是三连跳的Grand Maison Tokyo最后也没有用尾花先生那道金枪鱼。”
既然这是一个可塑性极强的食材，按理说应该会被广泛使用在米其林餐厅，可并不然，除了专营的日料寿司店，大部分法餐厅都会避开金枪鱼，只因为它最适合拿来做精细料理的部位，极为珍贵和难处理，温度、调味都会影响口感，并且失去它原来食材的特色。李旻浩显然很清楚这个事，他会习惯性地避开这些花了很多时间也不一定能有结果的挑战，尤其在过去时间十分严谨的工作环境下，他不能沉迷于搞研究，必须要更有效率的提升和创作，只要满足米其林标准就可以了。
“没有人做，不就更要试试看？”方灿问李旻浩，“神之味不就是要走出不一样的路吗？”
成了的话必然名垂千史，就算失败了，失败了又怎么了，他们输得起，还会有比去年更糟的时候了吗。
“如果灿哥想，那就随灿哥想做的去做吧。”李旻浩轻声地说，然后背过身走去厨房的尽头，方灿并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我会继续做我想做的，可能顾不上灿哥。”
李旻浩时常想自己是不是到了极限。
就像是写歌的人高产了一阵突然就写不出来了，他很怕自己有一天就想不出来新的食谱了。最近这个状况愈发的明显，他的预感就越发强烈。这倒不是说他觉得自己出品的料理质量变低了，就拿手上这道多宝鱼料理，他也认可方灿所说的，现在端出去给评审，他完全有自信能让神之味拿到三星。只是对于李旻浩这个人来说，这样就足够了吗？就仅限于此了吗？
“怎么了嘛？”方灿从背后轻轻抱住发呆的李旻浩，担心地问他，“是不是太累了，休息下？”
这天又剩他们两个人留下来了，所以方灿自然而然贴了上来。
“没有，就是在想事情。”
“哎……还是希望旻浩有烦恼的话能多跟我说说呢。”
“我没有说过吗？”
“有是有，就是，想多被旻浩依赖。”方灿趴在李旻浩肩头，“因为旻浩最近看起来特别的要强。”
“我没觉得有什么变化。”
“那旻浩帮哥哥我看看该怎么办好不好”方灿面露难色，递上了一块金枪鱼大腹。不出李旻浩所料，方灿遇上了难题。金枪鱼油脂充足的部分，只要一个不注意，那过分熟的金枪鱼就变得干柴，金三角大多数用在刺身就是这个关系，保留最原本的味道。何况现在大腹只是方灿用来练习金三角的替代品而已，因为金三角真的很贵。
“我可是说了不帮忙的。”
“旻浩为什么这么无情”
“哥，我这边也很麻烦呢，哥要自己加油啊。”
不是不想帮，一是金枪鱼能成功的概率确实不大，李旻浩想自己还是要保底做好手头的事，二来是多少有点不甘心。他看着在厨房里哼着歌忙碌于尝试金枪鱼的方灿，有点羡慕方灿总能有一些突发奇想。刚认识的时候李旻浩就这么感慨过，方灿能想到料理时用巧克力，他不是不知道，可他就是缺少了那么点灵感。他能不知道金枪鱼必然是最有挑战也会最出彩的选择吗，可他不会想到。多年学院派教育和Soy严谨的工作让他习惯性打安全牌，唯有把技术磨炼到极点，不容出错。可方灿不是，方灿就像花园中被遗忘的一株植物，野蛮生长的，不怕错，贪婪地吸取一切可以汲取的养分。
偶尔会有错，比如方灿就拿过苦瓜和鹅肝相搭配，理由是容易腻住的鹅肝就要搭配一点清爽的东西来。李旻浩不愿意再回想那个味道，吃起来就像是刷过鞋底没有洗干净的抹布。
这绝对不是一般人会有的想法。
李旻浩问过韩知城，知不知道方灿曾经在哪里学的厨艺。韩知城不知道，他也没有想了解过，好像认识方灿的时候就已经这么厉害了。韩知城问了徐彰彬，不过徐彰彬比韩知城认识方灿还晚点，也没仔细问过他。金昇玟就更不用说了，不过他们三个的结论都是，方灿似乎一开始就很强。
这不是没有依据的想法，这是门手艺，不管你是直接在店里打工，还是在学校里学，都是拜师求学传承下来的，什么成色和师傅有很大的关系。李旻浩先是从蓝带学校毕业，然后进入Soy，所以他的风格便是如此。韩知城和Felix，以及已经不做厨师的徐彰彬都和他一样，多少都带点过去的影子。韩知城可能还好些，他的第一份工作就是和方灿一起，所以带了点方灿做饭的习惯，金昇玟就更明显了，明明是严谨的人，但下料的时候可不谨慎，自由许多。
李旻浩假装不经意地问过方灿，不过方灿说就是找了个师傅学了几年，然后师傅不干了，自己就出来开店了，然后就把话题岔开了。
很可疑，方灿对李旻浩向来知无不言，五岁在幼儿园暗恋哪个小朋友的故事都跟他说了，这个不告诉他就是有问题。李旻浩试图去查一些方灿的简历，包括他之前入选十佳餐厅时候的采访都又读了一遍，但是都没有提到过，哪怕记者问了，他只提了自己上一家待过的餐厅，是个小有名气的一星餐厅，但方灿待的不久，再往前只说在不知名的小店里。李旻浩甚至去问了梁精寅，问说写大家介绍的时候有没有问过方灿，梁精寅回想了下，说方灿就让他随便写写就好。
“随便写写？”李旻浩不敢置信，这个人平时老说他难懂，这明明是他才一身秘密吧。越是这样李旻浩的好奇心越重。今天他一直跟在方灿屁股后面，就想知道个究竟。
“好了，亲爱的，这又不是什么重要的是。”方灿温柔地说。
“那为什么不能讲呢？”
“因为和现在都无关呀，你为何突然这么在意。”
“我就是好奇嘛，算了爱说不说，不听了。”李旻浩生气地走开了，“灿哥小气，我都把我最大的秘密告诉你了。”
方灿犹疑了，可正当他准备叫住李旻浩，徐彰彬过来了，叫住了大家。
“各位，两个客人的预约，一位是外国人，这个时间点，是三星。”
5.
这下局势明朗了，也能说是没有退路了，他们的上限就是三星，而下限就是保持一星。放手一搏的机会就在眼前，比起前两天蔫蔫的模样，所有人都来了精神。方灿也感觉到压力更大了，李旻浩说的一点都不错，选择金枪鱼真的是自寻死路，他现在是毫无头绪。
他试了一下最保守的炖煮方案，显然过于单调，他们不是日料店，温和的主菜压不住前面绚丽的前菜们。想要出色，必须要使用大腹或者金三角脂肪部位。但是这太难了，哪怕是用刀切下一片肉都会影响口感，更别说任何加热手段。
低温烹煮，高温煎制表面，都不让人满意。
方灿烦得不行，开始怀疑是不是要放弃，特别是他失去了李旻浩的帮助。
实在不行，再撒娇看看。
方灿决定在夜里发起求助，当他们正在进行惯例的午夜运动时，他起了坏心思，问李旻浩要不要帮他。
“哈？”李旻浩跑得格外快，用力地推开了方灿，退出了半个身位，也顾不上刚刚感觉正好。
“就，只要旻浩帮一下下，不会占用你很多时间的，帮我想想。”方灿恳求他。
“你连你师父是谁都不肯告诉我还指望我帮你！！？”李旻浩用被子把自己裹了起来，拒方灿于千里之外，“我去睡客房了，再见”
“啊啊啊，不要。”方灿的臂展很长，单只手就能把李旻浩从床边捞了回来，“我错了我错了，我不提了，你别走。”
“我，不，要！”李旻浩还想挣脱，“我跟你说，我生气了，离我远点。”
李旻浩带走了床上唯一的被子裹着他还L|U|O着的身体，站在门口，气鼓鼓地看着方灿。
“我看三星评选结束前，我们还是不要睡一起了。”
幸好，李旻浩还是在换上睡衣后把被子还了回来，方灿还想说什么，但是门砰的一声就关上了。
这下好了，万事不顺。第二天醒来李旻浩看起来已经气消了，他准备了很好的早餐，方灿不敢吭声，默默喝下了咖啡，但随即李旻浩就把果汁放在了他旁边。不过李旻浩还是不愿意松口，方灿本想把人至少劝回房间，但李旻浩的脸上写着两字：免谈。
但他还是愿意和方灿亲亲抱抱，这就行了。两个人出门前在门口抱了好久，方灿不肯松开怀抱，太久没有一个人睡了，他已经习惯醒来怀里就有李旻浩了，翻个身就能把人圈在怀抱里亲他的后颈。方灿还是舍不得，他认真地亲了一口李旻浩地脸，真诚的问李旻浩至少不要丢他一个人睡，不然他会整晚失眠。
“我考虑看看。”李旻浩红着脸回答，“走吧，要迟到了。”
但他们也无暇想更多，等到了餐厅，方灿才发现大家都围在厨房那一圈不知道在干什么，凑近一看，里面站了一个人，正在给大家做菜。
“哎哟，你们看啊，这个牛肉，大家都说要这么切，可是你看，如果这个角度，取这一块西冷，那他能带到这一部分菲力，而且很完整，那就会更嫩一些。来尝尝看，这已经回温了。”
李旻浩瞪大了双眼，张着嘴，这是他今天晚上要用的食材，这怎么会，这人是谁，为什么大家都围着。他正要准备惊呼，就听到方灿喊道：
“老师，您在这干嘛？”
6.
方灿没上过厨艺学校。
说他不在意呢，他也觉得没什么，反正这一路都过来了，充足的经验和他的天份让他这一路有些坎坷但也比大多数厨师幸运的多。出师之后在不错的餐厅工作过，然后就自力更生开了神之味，然后三年就做到了现在的成绩，出了点小意外，现在也好了起来。不过他心里也挺羡慕在扎实课程中学过来的厨师们，像李旻浩，他就知道很多他花了很多试错成本才会知道的事情。最早韩知城也是这样，即使韩知城稍微粗心了一点，有些知识也记得不清，不过还是能提供很多帮助。
但他比其他人多一分小得意，那就是他的师父。不过这也是双刃剑，他不能和别人说起自己的师父是谁。是他的师父是什么不能提的人吗？
这也不是，这个站在人群中泰然自若，甚至有几分吊儿郎当的中年人不是别人，正是首尔第一个拥有米其林三星餐厅的厨师李丙昇。
众人吃惊，因为刚才这个人只说自己是方灿的师父，大家碍于他的威严和气势也不敢对长辈怎么样，可这谁能想到啊，这么一个传奇人物，就站在神之味里，和大家谈笑风生。
“哟，小灿，好久不见了，这餐厅不错啊，比我当时强多了。”李丙昇拍了拍方灿的肩膀，热烈的和他打招呼。
“不是，老师，您怎么来了。”给李丙昇泡了杯咖啡，方灿坐在他旁边，还是不敢置信的问了一遍，“您不是在环球旅行吗，上次您给我寄明信片还说您在非洲。”
“杂志啊，杂志。”李丙昇掏出一本杂志，“我在飞机上看到的你的访问，哎哟，厉害了你小子，我就想这一趟也出去够久了，刚好回首尔看看你。你现在了不得了呀，这个时候差不多要评三星了吧，这才几年呀，可比我强太多了。”
“这还没有的事呢。”方灿叹了口气，“正在做最后的准备，烦得很。”
“哦？是你的那个主厨不好对付？”李丙昇的余光瞟向在厨房里喝令众人的李旻浩，方灿可以看得出李旻浩现在心情不大美妙。
“您怎么看出那是主厨的。”
“这还能看错？他那个架势，尤其是坚定的双目，比你强。”
“唉，您说得对。”方灿瘫在桌子上，“哦，我不是说他不好相处，事实上，嗯，是我的问题啦，他很好，老师您不要误会。”
“哦？”李丙昇轻哼了一下，“我还想好好问你呢，我教你厨艺，可不是让你出来当老板的，怎么自己做主厨。”
“我啊？不适合，不适合，旻浩做得很好。”方灿也看向李旻浩，露出欣慰的笑容，”应该说多亏有他。”
“那我要尝尝。”李丙昇架起胳膊，给我安排个位置，就今天晚上，“我倒要看看现在米其林的水准是不是降低了。”
这好安排，方灿唤彰彬来给今天晚上加个位置，但李丙昇后面的要求让他不知所措，他说他这桌就按他们要给三星评审的来，意思是难得一个模拟考机会不要错过了，方灿也没有办法，他说的有道理，只能讲需要和李旻浩商量一下。李丙昇这下来劲了，就问方灿这神之味到底谁做主，他一个老板再怎么样也不能完全随着主厨来吧。
方灿拗不过老爷子，逃去厨房，迎面撞上李旻浩，交代了李丙昇的要求。
“可以啊，这不是很好，你在怕什么？”
“可是，可是主菜。”
“这有什么，上就是了。”
“我那不是还没有个成型。”
“那灿哥的意思是，不用你的主菜了？”
“这……”
“好了我知道了，我会准备的，哥你就放心吧。”
刚才那个意思是李旻浩也想要自己试试看吗？还是算了，自己那玩意儿连一星都够呛吧。还是做好自己的事，管理好整个出菜流程，争取让李丙昇能感受到神之味是一家够格的米其林三星餐厅。
今天的任务难了点，方灿交代大伙儿，除了要应付晚宴工作，还需要额外做好李丙昇那一桌，他叮嘱大家务必要看好时间，有任何需要都要叫自己，他会协调。
“今晚20桌全部订满，外加一桌vip，大家注意力集中，注意安全，全心全意为客人服务！”
加油的口号发完，神之味准备开门了。孩子们都很成熟了，现在多一桌vip也不在话下，彰彬送回空盘子，告诉方灿老爷子似乎吃的还挺开心的。开始准备主菜前，李旻浩又问了一次方灿，方灿摇摇头，说还是用他的多宝鱼吧。
李旻浩皱了皱眉头，没有再与方灿辩论，埋头自己的事去了。不过当李丙昇拿起叉子的时候，他还是抬起头看了过去，似乎想要确认这个前三星主厨的反应，但也只是一下，他又专心回其他的主菜去了。
随着送走最后一桌客人，留下的李丙昇也要开始点评了。
“前菜……”李丙昇似乎还在回味，冷盘牛肉做得很好，肌理很细腻，早上我才说了一嘴，就记住了，比你小子机敏。”
李丙昇看了一眼方灿。
“是哪位做的？”
金昇玟举了手，他比其他人看起来紧张一点。
“干得好，听说你是小灿的徒弟，很细心，学的很快。不过你是不是没有注意好回温的时长，大概长了1分钟，酸味儿失衡了。如果你对这个把握的不好，我建议牛肉的熟成要缩短一些，这会比你临场控制简单一点，当然了，调味就要调整了，具体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
“是的，谢谢老师，不对，谢谢师爷。”
“至于这个龙虾。”
“是我的！”韩知城按耐不住自己跳了出来。
“好的好的，知道了，是你的。”李丙昇努力回味，“你是第一次上这个菜吧。”
“对……没错，您怎么知道的？”
“你拿捏不准，于是调味太保守了！”李丙昇突然严厉，“这么好的搭配，你的辣椒和姜黄选择特别好，是南美的辣椒吧，可你大意了，味道盖过龙虾了，浪费食材了。你品味不错，不过没有刚才那个孩子心细。”
“啊，是这样的……”韩知城承认，这和他平时试成的结果不太一样，所以做了临时的调整。
“但问题不在你。”李丙昇转向李旻浩，“身为主厨，烹饪中途和上菜前，你都没有提醒他吗？这样的标准就可以出菜了？”
话头直指李旻浩，李旻浩倒是坦然，似乎没有受这些评价影响，他看起来很习惯严厉的挑刺。
“当然了，这些我想百分之九十的三星评审都吃不出个所以然。”李丙昇放缓了语气，“我猜你想这么说吧，你们们的水平显然超过三星了。”
李旻浩没有开口，方灿却先说了话，想要解释，李丙昇让他不要插嘴。
“我不管你们怎么安排的，主厨不就是要把控好餐厅的品质吗？他挂着这个名头就是要承担这个责任，你只是老板。”
“您说的没错。”李旻浩点头，没有反驳，只等待李丙昇继续点评。
“先说甜点，很完美。”
Felix松了一口气。
“你也是Soy出来的吧，其实还是带点老头子的风格，你喜欢用水果原生的味道，这很好，但是能做甜点的东西有很多很多，光外观漂亮没有用，味道的层次不够。”李丙昇打量了下Felix，“Soy确实把你们练的很好，包括你，李旻浩。”
李旻浩一点都不觉得意外，好像他等的就是这个评论。
“你的这道多宝鱼……”李丙昇看起来严肃，“确实无可挑剔。”
李旻浩轻哼了一下，一点没有要谦虚的意思。
“达到，或者超过了三星的水准，我也没什么可挑剔的了。”李丙昇给出了结论，但他看向了方灿，似乎在等方灿开口。
然而方灿只是笑笑，说谢谢老师的点评，今天辛苦了。
“等一下。”李旻浩打断了方灿，“这就算完了？”
“旻浩。”方灿叫住了李旻浩，“老师今天也累了，我先送他回去，今天可能要麻烦你自己回家哦。”
“等一下，灿哥。”
但是方灿已经带着李丙昇离开了。
方灿知道李旻浩想说什么，他太了解李旻浩了，单是李丙昇这么说他肯定不会认同。而且，他清楚李旻浩嘴上说着不愿意帮自己，但实际上还没有放弃方灿的主菜作为他们评选的菜单。
恐怕，要让他失望了，方灿想。
果不其然，回到家看到李旻浩还在客厅等他，并没有去睡觉。问题又累积了不是哦啊，这下可能比早上还棘手一点。
“你快去洗澡吧。”
李旻浩进的是方灿的房间，他总算舒了一口气，钻进被窝，李旻浩侧着身子，盯着方灿看。
“你为什么不把你的金枪鱼煮给老师吃？”李旻浩责问他，“如果是你的老师的话，他会很乐意跟提建议吧。我今天也是故意给那几个家伙放低了要求，希望他们自己能认清缺点。虽然是被老师骂了，不过他们应该能学到东西吧。有时候建议就是这样，身边的人提可能听不进去，得换个人来说。”
“现在的结果不是很好吗？旻浩果然很厉害，老师都挑不出毛病，这下我们肯定能拿到三星了。”
“你想要的就是这样吗？”
“这样有错吗？我们的目标不就是让神之味拿到三星，只要能达到目标就行了，而且旻浩，你是主厨，用你的料理取得成绩在恰好不过了。”
“灿哥……”旻浩平静地说，“但是，这是我们的餐厅，你也很重要。”
“再说吧，老爷子说他会待到我们评审结束，他这个人也是，非要说是感觉身体不痛快短期不出门。”方灿揉了揉旻浩的头，“不管怎么说，你应该可以稍稍安心了吧，不管哪个方面。”
“我还是不理解，灿哥为什么不愿意告诉我你的师父是李丙昇。”
“啊，这个嘛，唉，有个名师总是压力很大的，大家会忍不住拿你去和你的老师比较，或者很容易被拿来做话题，虽说这对宣传有意义，可是我也不想拿老师的名号宣传，他老人家都已经神隐了。”
那个时候方灿才来首尔，其实他也不知道哪里能学厨艺，不过是自己一个陌生的故土罢了，他就一间间餐厅问招不招人。大部分餐厅看他一个小孩子也不愿意招他进来学习，都问他先进来洗碗可以不。方灿不肯，他觉得他就是要来学厨艺的，当然了后面自己当上厨师也才意识到在首尔学厨艺真的是个坏点子，哪怕自己留在悉尼当学徒都不错，不过这都是后话了。直到有一天夜里，他找了一家不起眼的小酒馆只想吃一顿饱饭，吧台那头的老板看他一个人背着行李在首尔是做什么的，方灿说自己就想找个地方学厨艺，老板说不然来他这打下手，他正好缺一个帮手。
方灿笑笑不以为意，想说这个小破店能学到什么，但当他尝了一口点的盖饭后，他立马起身鞠躬，求着老板收他为徒，那个老板就是李丙昇，方灿成了他最后一个关门弟子。
“我只听说李丙昇老师关掉自己的三星店，当时我还在念书，新闻都说他江郎才尽。”听完故事李旻浩感叹道，怪不得方灿实属鬼才。
“对也不对，三星的压力太大了，为了达到所谓的标准，限制住自己的太多，所以他选择关店，开个小餐厅自己开心就完事了。”
“谁说我们不是被困在其中了呢？”李旻浩叹气，“米其林三星，没拿到的人想要拿到，拿到的人想要丢弃。名誉和富贵傍身或许也不是什么好事。”
“但至少对现在的我们来说，很重要。”方灿把头靠近李旻浩贴着他的额头，“所以，你说得对旻浩，我们不该去冒任何风险。”
“但是，我说的不冒风险，不是说就用这种最普通的方式来获取。你说过的，我们神之味，是传达我们自己的风格的东西，是我们自己独一无二的。”
“那就需要你帮我嘛。”方灿装作5岁孩子一样奶声奶气地说，“我真的需要你，我都不知道没有你我该怎么办。”
7.
休息日，本来想要去神之味再研究下金枪鱼的方灿被自己师父的电话叫醒了，他看了下时间，才凌晨四点，他跟李旻浩都才睡了三个小时。
“喂，小子，我在你家楼下，你快下楼。把旻浩也带着，让他一起来。”李丙昇在句尾补上了一句。
“干嘛所有人都喜欢深夜或者大早上找我们！”有点起床气的李旻浩抱怨道。
“说的好像你不是大早上来敲我的门求我收留你一样。”
“那不一样嘛，我这个事很重要。”李旻浩又躺回被窝里。
“实在不行你别去了，休息下。”
“那可不行，老师都点名了。”
两个人简单洗漱，套上了运动衫就下楼了。李丙昇站在一个小卡车前，让两个人上车。
“老师，不然我来开车吧。”方灿迷迷糊糊地走到驾驶座。
“阿西，就你们两个？我还没活够呢。”李丙昇把两个人赶到后座，自己坐上了驾驶位，启动了车子。李旻浩真的很困，没一会儿就睡着了，再醒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到了码头。
第一批外出的渔船回来了，正在卸货，这个点的客人不是很多，只有十几个人再挑鱼。李丙昇把他们两个带去了最远处的一搜渔船，渔夫正在往外面搬金枪鱼。
“哎哟，看看这是谁。”李丙昇和渔夫显然是老相识，热情地打了招呼，“咋，有时间来看鱼？又想重出江湖了？”
“我不行了，是我这个不成器的徒弟。”李丙昇把方灿推到了前面，“给他看点好的。”
李旻浩满头问号，李丙昇是怎么知道方灿在弄金枪鱼的，他们可都没说过，李丙昇似乎看透了李旻浩的心思，直白地说。
“我那天看你们冰箱，再看你们菜单就知道了，我还不知道你们的心思。”
方灿一下子来了精神，跳到船上，那渔夫捞了条体型适中的金枪鱼出来，去除上面的碎冰，拿出刀现场就要解剖。
这可是稀罕场面，现在在东京都不常见了，何况是首尔。李旻浩和方灿都没有这等人脉可以找到这么新的货源。
“你看好了啊，这部分金三角，还有这部分大腹。现在吃就是最好的，等切下来拿到餐厅里都已经不新鲜了，冷冻不管怎么样都会有损耗。”渔夫切下一小块，什么都没沾就递到了方灿手里，方灿尝了一口，眼睛都瞪大了，又要了一块后蹦蹦跳跳地喂给了李旻浩，这真的是除了好吃没有其他的形容词。
然而问题就在这，如果不是专门做寿司或者刺身的，一定只会采购一块走，但是这一块鱼肉切下来后就会有氧化，味道就变了。可是没有几个餐厅能常年接受整条整条的金枪鱼的订购方式，这太奢侈了。他们的卡点还是没有办法解决。
看方灿和李旻浩还是困惑的样子，渔夫又切下了一块大腹，众目睽睽下把那块肉放到了垫着锡纸的船发动机上，就这么粗糙奢侈地烫熟了一面金枪鱼肉。渔夫用刀戳着肉递给了方灿，方灿半信半疑地吃了进去。
“我们有时候在外面，肚子饿了，偶尔也会挑一条改改伙食，当然了，吃腻了也。”
这或许就是办法。办法粗糙了一些，但这点温度中和了脂肪和肉。方灿站在原地，已经开始捉摸了。
“好了，小子，该走了。”李丙昇拍了拍方灿，示意该走了，“你吃开心了，我可什么都还没吃，吃早饭去。”
彼时已经是五点近六点了，码头也热闹了起来，李丙昇带着他俩来到了铁皮屋一家不起眼的餐馆，跟老板娘说了两句，不一会儿就上菜了。
“刚看见我们家老头子了？”老板娘问，“不叫他回来吃早饭。”
“快了吧，我刚催过了。”李丙昇回答。
方灿明白了，这个小餐馆就是刚才渔夫的家人开的，而的菜就是极简的金枪鱼杂汤和烤中腹。陆陆续续也有不少渔夫进来吃早餐，这里靠近码头，拿的虽然都是边角料，但是新鲜，品质好，远强过许多市中心的高级餐厅。
“你儿子那个店开的怎么样了？”
“还行吧，凑合，反正运过去给他解剖，客人们不想来码头拿货就去他那，他卖剩下的就给自己的厨房卖，赚不了多少。”
李丙昇假装不经意地提问又给了方灿答案，饭饱后，他只问李旻浩和李丙昇累不累，他想要直接回神之味。他现在有太多想做的了。
8.
“老师你这是作弊啊。”回到餐厅后，李旻浩小声问李丙昇，“不公平，给我都没有建议，给灿哥那么多提示。”
“总归，是我的徒弟嘛。”李丙昇喝了口热茶，“何况你是别人的徒弟，我可不能乱教。”
“我和我师父不一样。”
“不管一不一样，你都是他的徒弟。Soy我也认识，他徒弟不少，但是像你这么优秀的可太少了。你和他当然不一样，但是我教不了你，你和小灿不一样。”
“这有什么不可以教的，点评而已，其他几个孩子你不都指导了”李旻浩不服气地问，“别以为我不知道，老师开小灶了。可别把我的孩子们教坏了，嘿嘿”
“不是你故意的放低标准，让我批评他们吗？”李丙昇撇了一眼李旻浩，“就你那点小心思，我还不知道。”
“嘿嘿，被发现啦。”
“你很坚定。”李丙昇放下茶杯，“你的风格非常的明确，不是说你老古板，改不了，而是你很相信自己的，自己就会调整。但是小灿不一样，他一直不习惯把自己摆到最前面，去直面自己的问题。过去有那个什么不靠谱的主厨，现在有你，他更像是一个打牌的人，把自己手头的牌打得好就行了。他掌握大局也好，把每个人都用的很好也好，这是他的能力他的魄力，但他不知道，他也可以是那张ACE，他也需要多表现自己。”
李旻浩没有回答，他必须承认，李丙昇说的有道理。
“可你很相信他。”李丙昇说，“我看得出来，你一直想让他站出来，希望他关注自己。我很高兴，甚至在想，他也是好命，能遇到你。”
“这不是光我的梦想，成为一家米其林三星餐厅的主厨，也是他的。”李旻浩默默地说。
“当然了，你肯定是有缺点的。”李丙昇话锋一转，“你控场做得真差，你这样在Soy怎么存货下来的。”
“那是因为，我有方灿啊。”李旻浩笑笑。
方灿做出试成品的时候李丙昇已经离开了，方灿略失望的站在那，说老师怎么就走了，他等着听老师的点评呢。李旻浩知道，李丙昇的教学也就到这了，剩下的要看方灿自己了。新改造后的金枪鱼排，只有表面薄薄一层焦化层，佐青酱，李旻浩还没尝出来方灿究竟加了什么，但是非常的清新，整体搭配起来不会腻。不过，温度还是高了，融化的油脂渗透进来还是没到最高的那个标准。
“我用了加热的刀。”方灿期待着李旻浩的评价，但是李旻浩久久没有回答，方灿变得紧张，不停地询问。
“哥。”李旻浩终于开口了，“我们来对决吧，就拿主菜比，谁赢了，就用谁的。”
第十三章 完
【灿旻/彬城】神之餐厅Saveur Divine10
一点来自东京大饭店的灵感
既然他们那么喜欢以音乐和美食作比，且热爱美食，那么就让他们开一次餐厅吧
全员向，后续都会登场
慢节奏，随心更
主12、35
第10章！突破十万字~（拍手）
作为中转章节，下周就要开始刺激的主线剧情了（？）
努力把更新拉回周六，
后面几周工作会比较忙，如果是周中的话有些来不及
这周依旧是灿旻场合，会发生什么事呢~
感谢大家上周的评论，好喜欢大家的评论，感觉看到了很多不同的想法，也请大家多多支持
感谢观看
PS本周老福特这边或有做NSFW，整体剧情无影响，但可以去红白看完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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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平安夜骚动
1&2红...
一点来自东京大饭店的灵感
既然他们那么喜欢以音乐和美食作比，且热爱美食，那么就让他们开一次餐厅吧
全员向，后续都会登场
慢节奏，随心更
主12、35
第10章！突破十万字~（拍手）
作为中转章节，下周就要开始刺激的主线剧情了（？）
努力把更新拉回周六，
后面几周工作会比较忙，如果是周中的话有些来不及
这周依旧是灿旻场合，会发生什么事呢~
感谢大家上周的评论，好喜欢大家的评论，感觉看到了很多不同的想法，也请大家多多支持
感谢观看
PS本周老福特这边或有做NSFW，整体剧情无影响，但可以去红白看完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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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平安夜骚动
1&2红白
3.
发布会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无聊的致辞，一系列的pr影片，证实这只是媒体的一次公关kpi。不过大家之前也没有参与过这类活动，与其他餐厅冷静的模样相比，他们看起来就激动得多了，到处拿吃的，也很捧场。他们还看见梁精寅身着正装，在媒体席那正经地拿着笔记录，时不时拍几张照片。他们迫不及待想要打招呼，被金昇玟按了下来。
“这不好不好，哎，好丢脸。”他并没有成功，梁精寅注意到了这边，笑容满面的和他们打招呼。
终于到了最后的环节，主持人宣布了榜单，也是这个时候方灿才注意到原来潮汐也被邀请了，不过他们没有过来。
“潮汐是榜单常客，这种场合他们出席是给面子。”徐彰彬向大家解释。
“我们名气也不小啊，说得好像我们倒插门似的。”韩知城满脸不乐意，“早知道就不来了。”
“喂，这可是第一次入选，而且又是I.N帮的忙，当然要来了。”徐彰彬小声训了他，“而且，第一个喊着要来的人不就是你嘛，本来让灿哥一个人来就好了。”
“嘘，到前10了！”Felix让他们两个人闭嘴，10到20名都已经公布了，潮汐位列15，然而他们还没看到神之味。
“第十名，神之味。”随着主持人公布，大家欢呼起来。
这是他们没想到的名次，甚至超过了潮汐这个2星餐厅。方灿完全没有想到，之前并不愉快的评审会（他都快把这个事忘记了），让他一度觉得榜单无望了。不清楚到底是Antoine的放过了他们还是梁精寅在其中的作用，这一切显得都有些不是那么真实。
其他人看起来没有想那么多，他们起哄着让方灿赶紧上去，他看了一眼李旻浩，对方朝他点了点头。方灿不想显得自己扫兴，他走出人群，上台拍照合影。
晚上，大家在神之味开了一个小的庆祝派对，梁精寅也加入了大家。好事傍身，今天稍微放纵了一些，方灿只说不要影响到明天的经营就随便他们闹。他还是有些在意，一直以来，方灿的经营理念从来是实力至上，所以他也不会让徐彰彬插手这些东西。他说不上好不好，他也不是责怪梁精寅，他做得很好，从黄铉辰的事到现在，如果没有学习这些东西，他们会再次完蛋的。
下午面对采访，他从口中说出的答案对他来说好陌生。包装的精美的东西是否虚有其表，他对自己没有信心，自己是否真的如采访人员口中说的那样优秀。
“想知道就问啊。”李旻浩看穿了他。见方灿没有反应，李旻浩突然高声喊道，“喂，I.N，你没有给组委会塞钱吧，我们可付不起那么高昂的礼金。”
大家安静下来了，金昇玟紧皱眉头，想要反驳李旻浩。
“喂，旻浩哥，你在说什么，I.N怎么会……”
梁精寅让他别说了。
“灿哥和旻浩哥对神之味这么没信心吗？”梁精寅面对质问没有怯懦。
“抱歉，I.N我不是那个意思。”
“首先，10名确实有点高了，我想他们肯定看了不少我的面子。”梁精寅不管众人的目光，讲出了最残忍的话，方灿眼见着就低落下去。
“必然的公关也是要做的。”梁精寅看了看徐彰彬，前些天他带着徐彰彬也见了不少人混眼熟，“但是，我们会做的事，其他人也会做，倒不如说就是因为你们之前什么都不做，所以连大门都迈不进来。只是现在你们终于都站在一个起跑线上了。而且，因为彰彬哥跟我说评审不是很顺利，所以我特意去看过评审表，评审团对你们的评价很不错。他们评价神之味有超越二星的水平，是今年三星餐厅的潜力股。包括那个什么主厨，他也说完美继承了Guy Savoy的优点。”
“那家伙。”李旻浩咬牙切齿。
“不管怎么样，灿哥你都不应该去怀疑自己，至少，你应该信任我和彰彬哥吧。”梁精寅看起来有些生气，金昇玟在一旁附和，其他人也应声，欺负最小的孩子是神之味的大禁忌。大家都疼爱着关心忙内，怕他难过，没一会儿就跑去其他的话题了。
方灿的眼睛亮了起来，尽管被最小的孩子教育了一翻，但他如释重负。突然他感觉到肩膀上有了重物，扭头看见李旻浩靠在他的肩膀上。
“别动，我困了。”
方灿不敢动了，任由李旻浩靠着。他知道这是傲娇的猫咪在用另一种方式安慰自己，如果按照自己的脾气，他肯定不好直接说出来，但李旻浩不会。而现在，李旻浩也知道他需要一点支持，所以放下了别扭陪着他。刚才的纠结已经不重要了，他有很好的伙伴，和很喜欢的人在身边。
4.
初雪那天，徐彰彬刚指挥大家把圣诞树装饰起来。他发了点脾气，因为四个孩子不好好听话跑到外面玩雪，耽误了进度。他出去叫人，结果湿着身子回来了。骂骂咧咧那四个家伙把雪球砸到他身上。
圣诞节是一个温馨的日子，也是个团聚的日子。只不过对餐厅从业者来说这是成全他人幸福自己辛苦的日子。他们的定位早就满了，不光是受榜单的影响，李旻浩也在合适的时候推出了圣诞节限定。除了必不可缺的烤鸡适合一家人享用，不变的菜式也换上了圣诞节的配菜装饰。最重磅的是李旻浩提议让方灿来主理圣诞节的甜点。
“我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布丁!”面对Felix一系列花里胡哨的建议，李旻浩十分坚决。
“拜托，哥，你那是几级滤镜啊，能不能专业一点！那只是一道布丁！”
“我很专业的，那个真的很好吃，你不是也尝了吗？”
“是很好吃，但是那个和米其林水平来说，还是有区别的。那只是一个很有家庭感的布丁，旻浩哥，你清醒一点。”Felix难得大声了，在他的领域方面，他绝对不退让。
“家庭感有什么不好的，圣诞节本来就是合家团聚的日子，就是要端出一些有瑕疵但是真实的料理。”李旻浩比他还大声，“我是主厨，我说了算。”
“好好，我是老板，我说了算。”方灿停下了两个人的争执。他很感谢李旻浩的喜欢，按他自己来说，那个布丁也不是Felix说的那么普通。为了找到李旻浩喜欢的布丁口味，他花了不少心思，从观察他喜欢的市售布丁，到咖啡厅的，还有平日不停地改造，终于琢磨出了李旻浩最喜欢的一种。多加一颗蛋黄，牛奶和奶油混合，一点点糯米粉加到面粉中增稠，顶上的焦糖不是白砂糖而是黄糖。以及布丁的下面加了一块纽约芝士蛋糕，组合而成布丁烧。。
李旻浩对此十分上瘾，有时候回家一口气能吃上三个，早餐也不放过。哪怕方灿很开心也觉得过了，不得不停止制作，每周允许他吃两个，而且是周末。李旻浩因此跟他闹了一次小脾气，搬出了卧室，最后还是方灿端着布丁敲开门，去把他哄高兴了。李旻浩也知道自己过分了，后面勉强同意一周吃三个。
李旻浩评价这是最适合圣诞节的甜点了。
“稍加以装饰就够了吧。”李旻浩嘟着嘴寻求方灿的支持，他认为方灿不会拒绝的。
“不行，大家来我们这吃饭追求的就不是家庭感。”他停了停，笑着看李旻浩，“但是我提议改成小份装，我们作为礼物送给客人们，他们可以选择在这吃完或者带回去，就当做是圣诞礼物了。旻浩，你觉得呢，来自神之味的圣诞礼物，就用主厨精选甜品怎么样。”
这番话把李旻浩哄开心了，他马上同意了方灿的提议，去找徐彰彬让他挑一款合适的包装盒。
“这样好吗？哥，你有点太纵着他了。”Felix抱怨道，“我有跟你说过吗，这个哥太顺着他的话他可是会翘尾巴的，你这样会被他拿捏住的。”
“主厨的心情是很重要的，不然饭菜会不好吃的哦。”方灿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尽管平安夜当日很忙，方灿还是决定在下班后在餐厅里开一个圣诞派对，他提议大家交换礼物，并且玩点游戏。他也邀请了梁精寅一起来，对方同意了。方灿也不是什么恶贯满盈的资本家，大家的开心是最重要的。
他家里也摆起了圣诞树，徐彰彬采购松树的时候给大家都定了一颗。韩知城家里的那颗是他运过去的，当然，也是他装饰的。韩知城得意地把徐彰彬装扮圣诞树的照片炫耀给每个人看。
李旻浩看起来除了对布丁有执念外，其他的都没有什么想法。他对装扮圣诞树没有兴趣，方灿只好自己来。
“小时候在家，总是爸爸带着我和弟弟妹妹一起装饰圣诞树。只是很可惜，澳大利亚的圣诞节是夏天，差了点意思，来到首尔才真正看到下雪的圣诞。”
“诶……这样”反应是这样。
方灿本想等到回家两个人在一起过节，可看起来李旻浩没有兴趣。
5.
圣诞布丁出乎方灿意料，很受欢迎，甚至有人在问能不能做额外的通贩，也有客人问能不能多带几个回去。李旻浩自满于自己的判断，Felix也不得不承认这是很好的策略。
神之味现在的运作已经很成熟了，一个小小的平安夜不在话下，顺利完成。也是大家都想着下班后的聚会都斗志满满。
他们把桌子拼在了一起，在餐厅中间开始了圣诞派对。大家不是很饿，弄了一些小食和甜点，配上了酒，聊天玩游戏。几圈游戏后，大家醉醺醺地靠在一起。
最不能喝的几个已经趴下了，梁精寅意料之外也是个菜鸡，但他胜在气势足，干掉了黄铉辰和韩知城。他还在大声地说老套的祝酒词，金昇玟不得不把他拉住，按在自己的怀里，一边咯吱咯吱地笑。
韩知城就更别提了，他这次进步了一杯的水平，现在已经睡了一觉了。醒来后他非要跳舞，带着服务生们玩Tiktok上的Challenge。徐彰彬被迫成为了他们的摄影。黄铉辰喝多了之后变得很感性，Felix翻着白眼在安慰他，阻止他跟每个人告白。大家闹哄哄的，方灿和李旻浩还算清醒，他们俩觉得得让局势不能太混乱。
“真心话大冒险！”韩知城终于玩腻了TikTok，想起来他们还没有交换礼物。方灿看时间差不多，想着抽签就完事了，但是韩知城不依不饶，非得要玩真心话大冒险后才能有资格拿一个。
谁提议谁倒霉，酒瓶子第一个转到的就是他。他爽快的选择了真心话，自诩自己没有任何的秘密。也在他意料之内，问他喜欢的人是谁。
大家直呼没有意思，不算数让他换成大冒险。韩知城才不管那么多，大声宣布了自己的爱以后给自己拿了一个礼物。黄铉辰选了大冒险，题目是让他选择一个人亲吻。他没有犹豫半秒就把Felix拽了过来，两个人热吻了半分钟才分开。
“嘿，这不公平，我被亲了我应该也要拿礼物！”Felix红着脸抱怨，他顾不上大家反对给自己和黄铉辰都拿了一个礼物。
其他的小朋友们也都拿到了自己的礼物，最后剩下两个是方灿和李旻浩的。
“好了，就直接拿了，不玩了。”李旻浩觉得麻烦。
“不行！犯规！真心话大冒险选一个！”
“真心话真心话。”李旻浩敷衍的抽了一张卡，上面的问题是相不相信圣诞老人。
“切，没有意思！”韩知城抱怨。
“不相信。”李旻浩爽快的回答，从剩下的两个礼物中挑了一个，另一个扔给了方灿。
“旻浩什么时候不相信圣诞老人的？我是因为发现礼物都是爸爸给的才破灭的。”方灿对这个问题十分好奇，他似乎有在意的事。
“幼儿园的时候发现的，圣诞老人都是人装得。没什么意思。”
“旻浩哥不信圣诞老人吗？”韩知城继续追问，“什么嘛，我现在还是相信有的哦，就算不是真实的礼物，他也会完成我的心愿。”
“所以说知城你还是小孩子。”
“我从听说就不信了。”金昇玟是绝对的唯物主义者。
“哥，你都不信了为什么还要骗我说你潜入我的房间圣诞老人送我的礼物偷走了。”梁精寅迷迷糊糊地，但脑袋还很清楚。这下把金昇玟怼的无话可说，“哥，你从小就喜欢骗我！”
“非要说圣诞老人？我的圣诞老人只有一个人。”李旻浩吃掉了剩下的饼干，若有所思。
“真的假的，还有旻浩哥专属的圣诞老人吗？”Felix也对这个话题产生了好奇，他也是坚信有圣诞老人的那一类，要不说他和韩知城生日就差一天。
“嗯，对啊。他的话，我觉得什么愿望都会满足我的。”李旻浩意味深长地看了方灿一眼，方灿似懂非懂。
聚会就这么解散了，在真的醉到第二天无法上班前停了下来。他们临时决定在圣诞节这一天开放中午预约，大家得抓紧时间休息。
方灿和李旻浩到家后快速地洗漱完毕。不管两个人这段时间沉浸于私人的情感中，工作对他们来说都是第一位，他们必须要好好休息来应对之后的硬仗。只不过，方灿坐在圣诞树下等李旻浩出来，叫住了他。
“旻浩，过来。”他把毯子打开，让李旻浩坐过来，不让他冻着。
“干嘛了，不睡觉吗？”
“陪我待会儿。”
“刚好，我也有话要跟哥说。”李旻浩乖巧地听从方灿，缩在方灿旁边。
“你先说。”
“就是，还是哥先说吧。”
“虽然刚才交换过礼物了，不过，我还是准备了一个礼物给旻浩。”方灿从圣诞树下翻腾出一个小包裹。他本来想着李旻浩自己会发现，但是李旻浩完全不在意圣诞树。他把包裹好好地交到了李旻浩手里，期待他拆开来。
礼物是一枚耳环，上面有一颗蓝色宝石的星星。
“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只是那天去买交换礼物的时候看到觉得很适合你”方灿开始不好意思起来。
李旻浩把耳环递给了方灿，方灿倒吸一口冷气，以为他不喜欢。
“帮我戴上。”
方灿喘了口气，小心翼翼地帮李旻浩戴上耳环。李旻浩的耳洞是很早以前打的，穿过的时候还有些不通畅，他生怕把李旻浩弄疼了。
“怎么样？”
“很适合你。”
“糟糕啊，我没给灿哥准备礼物。”
“啊？也没必要啦。”
“开玩笑的，开玩笑的。”
李旻浩从圣诞树更深的地方掏出一个小包裹，让方灿拆。出乎方灿的意料，也是一枚耳环。方灿说不出话了。
“是吧，我也吓了一跳。”李旻浩拿起了耳环，戴在了方灿的右耳，“竟然是同一款。也是不知道怎么了，看到的时候就想到哥了。”
两个人都因为害羞安静了，他们一起看向了窗外，外面正在飘雪。
平安夜下雪了，圣诞老人该出发了。
“刚才你说你有一个专属的圣诞老人？”方灿想起了刚才的话题，试图打破沉默。
“嗯~”
“男朋友？”
“不是。”
“抱歉，我不该问的。”
“我的圣诞老人啊，1997年10月3日出生在澳洲，现在，应该在当厨师吧。”李旻浩没有看方灿，他直直地看着外面，方灿看不出他脸上的表情，“他还挺厉害的，实现了我的愿望。”
李旻浩的侧脸十分柔和，方灿看怔住了。他想这是一个绝佳的时机，有些话该说出口了，还没等他鼓起勇气，只听李旻浩开口道。
“去年圣诞节，同事让我一起向圣诞老人许愿，说一定会实现的。我说要是这么灵，就让我当时上主厨吧。”他换了个姿势，靠在方灿怀里，“你看，实现了，由Chris老人实现了。”
“哈？”方灿没有听明白。
“不是吗，Christmas的Chris，是Christopher Bang的Chris吧。”李旻浩在空中拿手比划，努力的拼写了一个Christmas，对应过去方灿才看到家里圣诞节的装饰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李旻浩分成了Chris和tmas。
“那，Chris再满足旻浩一个愿望好了。”他顺着李旻浩的话说，其实已经在憋笑了。
“明年，三星！”李旻浩看向方灿，眼里神采奕奕，朝他比了个三，“能做到吧，三星。”
“能的，Chris老人什么都能办到。”他握住李旻浩的手，承诺道。
第十章 完
【灿旻/彬城】神之餐厅Saveur Divine 7
一点来自东京大饭店的灵感
既然他们那么喜欢以音乐和美食作比，且热爱美食，那么就让他们开一次餐厅吧
全员向，后续都会登场
慢节奏，随心更
主12、35
hello，周末愉快
还是希望把更新控制在7天左右
这周大伙要拼拼事业，感情的事先放一边
另外，在写这篇文的时候真的好饿哦
最近为了能写的更真实点，看了不少纪录片和材料，越看越饿
所以这章开始在末尾会加一些简要的说明。
希望大家喜欢
---
第七章：新缘分与旧仇恨
1.
熟悉的出游阵容。
方灿和李旻浩不在话下，徐彰彬也必须一起，只是韩知城被李旻浩强行安在了店里，他过得太悠哉了，他落下了一堆工作没有进度，他们不可...
一点来自东京大饭店的灵感
既然他们那么喜欢以音乐和美食作比，且热爱美食，那么就让他们开一次餐厅吧
全员向，后续都会登场
慢节奏，随心更
主12、35
hello，周末愉快
还是希望把更新控制在7天左右
这周大伙要拼拼事业，感情的事先放一边
另外，在写这篇文的时候真的好饿哦
最近为了能写的更真实点，看了不少纪录片和材料，越看越饿
所以这章开始在末尾会加一些简要的说明。
希望大家喜欢
---
第七章：新缘分与旧仇恨
1.
熟悉的出游阵容。
方灿和李旻浩不在话下，徐彰彬也必须一起，只是韩知城被李旻浩强行安在了店里，他过得太悠哉了，他落下了一堆工作没有进度，他们不可能真的等到正式开业一点调整都不做。李龙馥三思后决定陪韩知城一起留下来，他想考虑下徐彰彬说的无酒精饮料，他对酒精也没有兴趣。
黄铉辰为此表达了惋惜，他看到他们三个人，以及怕他们被骗的金昇玟在门口等他的时候长叹一口气。
“昨天那个金色长发的男生呢，Felix呢？”
“他对你和酒精都没有兴趣。”李旻浩毫不客气地扫兴，一边把一包饼干塞进黄铉辰怀里，“拿好他给你的饼干，然后安静带路。”
他们五个人塞在徐彰彬的suv车里，方灿好心提议他来开车，但他的目的是为了让李旻浩可以坐在副驾驶座。因为他知道李旻浩不喜欢挤在后面，如果他不做司机，那他就不能坐在李旻浩旁边了。
果不其然，李旻浩坐进了前座，在黄铉辰准备问需不需要他坐在前面指路之前。在他发现方灿开车后，他忍不住发问了：“哥不是老板吗？”
“我是，但我听他的。”
没问题没问题，这都是小问题。黄铉辰不怀疑这群人是否有些疯狂基因在身上，因为想想能给他一次机会而不是报警的人，不会比饿极了闯入餐厅的自己正常到哪里去。
他们的目的地有一些偏僻，穿过荒芜的小路，幸好他们开的是徐彰彬的suv，如果是方灿的小奥迪，他不得心疼死。他们隐约看到了一座庄园，据黄铉辰介绍，这是一位二代法籍韩裔的商人退休后的个人爱好。他原来就是做外贸的，自然有很多酒精的销售渠道，不过他的入场券并不是很好拿到，黄铉辰说这完全是他的私人渠道。
“我并没有告诉潮汐，说真的，他们还配不上用这么好的酒。”黄铉辰和管家打了一个招呼，从对方的反应来看，黄铉辰经常来这里，“我曾经帮助元老板辨别过一批假酒，那批酒本来是要卖给一些重要的人物，如果真的卖出去，他的信誉会受到严重损失，这比金钱的损失还糟糕。”
他们停好了车，方灿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全黑连帽衫和脚上的运动鞋，又看了看今天依然是一身精致OOTD的黄铉辰，突然有些紧张。
“没关系的，他很随和，我跟他介绍过你们，说是一家很有实力，未来可期的餐厅，他也很感兴趣，不然他不会随便就同意见客的。”
正说着，大门开了，庄园的主任元老板亲自来迎接他们。
“Hé, Hyunjin, cela fait longtemps que tu n'es pas venu.（嘿，铉辰，你好久没有来了。）”经典的法国做派，虽然是东方面孔，但是对方热情地拥抱了铉辰，并且在他的脸颊上各亲了一口。
“Tu me connais. Je me bats toujours pour ma carrière et je suis très occupé.（你知道我的，还在为事业奋斗，非常忙。）”黄铉辰流利的法语惊艳到了大家，原来他还有这层手艺，小瞧了他。方灿又倒吸了一口冷气，要是知道对方是法国人，他们不会让韩知城和Felix留在店里的，幸好李旻浩来了。
“Permettez-moi de vous présenter. Voici leur patron, Bang Chan. Il est Australien. Voici leur chef cuisinier, Lee Minho. Il a travaillé longtemps chez Guy Savoy. Voici leur directeur de salle, Seo Changbin. Et voici... Kim Seungmin. Il est également l'un des chefs cuisiniers. Sa famille est très célèbre dans le quartier de Gangnam.（请允许我介绍下，这是他们的老板，方灿，澳大利亚人。这是他们的主厨，李旻浩，他曾经在Guy Savoy工作很久。这是他们的大堂经理，徐彰彬。还有这位是……金昇玟，他也是厨师之一，他们家在江南区是非常有名的家族。他的家族在江南区非常有名。）”
元老板和每个人都打了招呼，他特别跟李旻浩打了招呼：“Guy Savoy? C'est un restaurant que j'aime beaucoup à Paris. Guy et moi sommes de très bons amis depuis de nombreuses années. Est-ce que tu travailles sous ses ordres?（Guy Savoy吗？那是我在巴黎非常喜欢的餐厅，我跟Guy是非常多年的好朋友，你在他的手下做事吗？）”
“Oui, je travaille là depuis que j'ai terminé mes études. Je suis passé d'apprenti à sous-chef.（是的，我从学校毕业后就在那里工作，从学徒做到副主厨。）”李旻浩看起来有些紧张，他不太擅长面对过于热情的陌生人，方灿在他身旁，轻轻从挽住他的胳膊，给他支持，今天的李旻浩要辛苦一些了。
2.
除了地下室，庄园的好几个房间也被改成了酒窖。李旻浩一直走在元老板的身边，黄铉辰建议他多交流，建立一些基础的信任。这会儿李旻浩真的想念Felix了，他在这方面是天才，总是能和身边的人打成一片。他不知道自己做的好不好，只能说尽力了，很多专业名词他也不能保证无误，但他还是把餐厅和他们在做得所有事都解释清楚了。让他安心的是每当他回头，他都可以看到方灿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对他微笑，朝他竖了一个大拇指。
“旻浩哥做得不错，可以看出元老板挺喜欢他的。”黄铉辰在方灿旁边，他会把他们说的内容翻译给大家听，“其实元老板会说韩语，可能是想要捉弄一下旻浩哥吧。”
他们参观最后的目的地是餐厅，元老板的意思是下午再来谈正事，先吃饱午饭吧。
“元老板，可以的话，借下厨房？”黄铉辰直接韩语表达了，他可以看到李旻浩惊异的表情，“我想神之味的朋友可以给你一些惊喜。
昨天黄铉辰告诉方灿，让他备一些他们菜单上的食材，说不定能用上个。这肯定是黄铉辰计划的一环，他们要真的元老板的认可，最后还是要看根本——厨艺。刚才他已经吩咐管家，把他们后备箱的食材拿去厨房保存了。
“不急，我更想点菜。我很怀念在巴黎吃的一些东西，比如红酒炖牛肉，或者再来点炖菜。Ça ne te pose pas de problème, n'est-ce pas?（这点难不倒你吧？）”他是看着李旻浩说的。
“Pas de problème.”李旻浩点了点头，准备去厨房，方灿和金昇玟想要跟上去，但是被制止了。
“我只想吃吃看主厨的菜，你们都不要插手。”
方灿坐立难安，桌子的另一头黄铉辰和元老板正在聊天，金昇玟也加入了他们，元老板最近身体也不是很好，金昇玟正在建议他可以去做哪些检查，方灿注意到金昇玟同时在发消息给什么人。
大约半个多小时过去了，方灿几乎坐不住了。他很想再次请求让他去厨房看看，但是徐彰彬先起身了。
“Désolé, mais en tant que directeur du restaurant, servir les clients, c'est ma mission. Je vois que le temps est presque passé. Je dois servir tout le monde. Laissez - moi préparer les couverts et l'alcool. Je ne suis pas un œnologue professionnel. Si c'est possible, est - ce que vous pouvez demander à Hyunjin de m'aider?（不好意思，但是身为餐厅经理，为客人服务是我的本职。我看时间也差不多了，我应该要为大家服务了，请允许我去准备下餐具以及酒精。我不是很专业的品酒师，可以的话能让铉辰来帮我吗？）”徐彰彬的法语并不流利（比方灿好一点），他努力表达了自己的想法，面带诚恳，元老板同意了，他带走了铉辰留下方灿和金昇玟。
“这位年轻的老板，你好像很担心你的主厨。”元老板招手让方灿坐近一些，“你应该要相信他的，他很优秀，能在Guy手下得到认可的人并不多。”
“我知道他很棒，只是我习惯在他身边看着他。”方灿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不好意思，让您见笑了，您说得没错，他真的很优秀，我不该担心他的，请不要因为我而误解他的实力了。”
正如黄铉辰说的，元老板非常和善，方灿很容易就和他攀谈起来。他似乎对餐厅的经营很感兴趣，他也很欣赏方灿这样年轻的人在这个年纪取得这样的成绩。尽管方灿非常谦虚，但不可磨灭的事实是，就算他们今年降星了，他们依旧在一星行列，在业内已经是很成功的存在。
他见缝插针聊了一些关于红酒的事，方灿的家人在澳洲也曾有一座小酒庄，但是在方灿青少年时期就卖掉了。运营一家酒庄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供货的渠道、存储、销售渠道各种都很耗费精力。暴雨连天的那一年，合作的葡萄园损失惨重，几乎无法正常产出，连带着方灿家的酒庄也损失了一批客源。这个行业，你不行了，那就会去找别人，如果不是你自身实力够强，或者关系够深，错过了也就没机会了，在价格没有优势的情况下，很少有留情面的回头客。他们很难承受这个损失，只好在后一年关掉了这个事业。
元老板对这个事感同身受，方灿暗想或许这是个好的开始，他们都在这位老板面前留下了不错的印象，只是他还是有点担心这么短的时间李旻浩一个人能不能完成餐点，特别是红酒炖牛肉，这不是一个小时两小时能完成的菜。按照他们原本的计划，他们预先准备了一些餐厅菜单上的东西，打算快速完成，但是元老板打断了他们的安排。
时间快过去一个半小时的时候，徐彰彬先出来布置好了桌面，他身后的黄铉辰从酒窖里挑了一支黑皮诺为大家满上，随后李旻浩跟着管家端着菜出来了。
“菜品不多，就不再分批上了。”
每个人的面前都摆了一个大盘子和一个小盘子，不出意料，大的那个装着红酒炖牛肉，小的那个装着普罗旺斯炖菜，然而盖子拿起来后，所有人还是吃了一惊，炖菜是没有什么问题，但是主菜……应该是个有常识的人都能发现里面盛着的绝对不是牛肉。
方灿一时间有些愣住，但是他马上反应过来，他相信李旻浩不会犯这种低级，就算是为了压缩时间，他也不会随便把客人点的主菜换成了别的肉类。其他人看起来也对这个事毫不意外，似乎他们都串通起来瞒着方灿，他看向李旻浩，他们四目相对，李旻浩朝他点了点头，方灿相信他不会错的。
现在最困惑的人要属元老板了，他的脸冷了下来，一改刚才和蔼的面貌，他平静地问李旻浩，但语气里的严厉让人很不舒服。
“我记得，我点的是红酒炖牛肉。”他冷冷地说。
“是的，先生。”
“那你上的这是什么？”
“红酒炖鸡肉，这也是一道法式非常经典的菜色。”
“你并没有听客人的吩咐。”元老板拿叉子摆弄了一下鸡肉，“这是块鸡腿肉，甚至没有带皮。”
“先生，请允许我向您介绍一下今天的菜。”李旻浩并没有被元老板吓住，他很镇定，“首先前菜是普罗旺斯炖菜，我用的鸡肉吊的的清汤，经典的蔬菜搭配芦笋、茄子胡萝卜等。哦，当然了，这个鸡汤用的骨架也是用红酒炖鸡肉剃剩下来的骨头。”
“你知道我不想听的是这个。你不会因为红酒炖牛肉需要的时间太久就拿这个来打发我吧。”
“没错，接下来我就要说到这个。”李旻浩不紧不慢地回答，“其实您也知道，我们为了今天的小午宴已经做了不少准备，我们的备菜里面也有很适合帮我们快速完成红酒炖牛肉的作弊方式，但是我并不会这么做。”
元老板坐在椅子上，用一个斜视地角度盯着李旻浩看，方灿觉得自己的心脏快提到嗓子眼了。
“刚才您和昇玟聊了会儿您的身体状况吧，昇玟发了消息告诉我，根据您的一些表征，包括多喝水，眼周的斑，他推测您可能有高血脂或者糖尿病的风险，他说这样的身体状况尽量避免牛肉这样饱和脂肪酸较高的食物。当然了，这只是他的说法，而我再三考虑之后，决定按照他的推测来。”李旻浩顿了顿，“若您是我的客人，或许我无法知晓或者也不会多此一举，但您待铉辰如他的亲长辈，也对我们很友善，作为晚辈，我会为您考虑。当然，如果神之味要做得更好，我们应该能多了解客人的情况，做出适合每一个人的菜。我也是在处理鸡肉的时候意识到我们现在的菜单选择过于单薄，您给了我很好的学习机会。”
元老板没有再说话了，他动手品尝了这道红酒炖鸡肉，回味半晌，终于开口。
“红酒炖牛肉是Guy还在开一家小餐馆时候的拿手菜，我非常怀念，但很可惜他撤下了这道看家本领。我原以为说不定我会在他的弟子这品尝到。”
“很抱歉。”
“但是，这道红酒炖鸡非常好吃，或许这对你们来说也会是非常好的开始，如果可以，我希望下次我去店里的时候能看到他在菜单上。”他又吃了一口，“但是下次不要再用赤霞珠了，我的酒窖里有更适合的马尔贝克，而且来自不同的酒场，之后希望你好好选择。铉辰，好好给他们挑挑。”
元老板也给了方灿一个肯定的表情，方灿舒了一口气，他看到李旻浩也暗自松了一口气，徐彰彬拍了拍他，给他送上鼓励的微笑。方灿也尝了一口，他还不知道李旻浩有这个秘密武器，回去可是要好好问问他。
3.
他们的下午过得很愉快，轻松的午餐后，元老板想要休息，但他允许铉辰随便去他的酒窖里选择，只要记好账就行。管家带着元老板离开后，李旻浩几乎是瘫坐在桌子旁，他瞄了一眼方灿，选择把头靠在他的肩上。方灿摸了摸他的头，小声告诉他辛苦了，他做的很好。
黄铉辰带着一个西装革履的业务男子回到餐厅，看到此番此景皱了皱眉。
“下午谁跟我去挑酒啊，老头子可是把最好的那间藏室的要是给我了。”他瞟了一眼业务男，嘘声让他保密。老头子这个称呼他可不想被元老板听到。
“我和彰彬去吧，旻浩应该想休息会儿。”
“主厨大人不用亲自去吗？”
“他都用赤珠霞做红酒鸡肉了，让让他吧。”金昇玟突然插嘴，“连我都知道要选用上色更合适的红酒。”
李旻浩难得没有回嘴念叨金昇玟，他摆了摆手表示投降，他确实不擅长红酒，刚才的红酒炖鸡是他自己试出来的搭配，这里面还有许多其他的秘诀，但他自己也一直觉得赤珠霞不是很好的选择。
“灿哥去吧，灿哥在这方面比我厉害。”他很不舍得地离开了自己的枕头（方灿的肩膀），“昇玟你也去吧，你不就是怕我们被坑才来的吗。”
“这小子不信任我？”黄铉辰不太满意地看了看金昇玟，“就他？”
“放心，他对谁都这样。”徐彰彬伸了个懒腰，刚才他进到厨房发现李旻浩正在捣鼓红酒炖鸡的时候他也惊讶了一下，解释后他告诉还有些纠结的李旻浩相信自己的选择。等紧绷的状态松下来后他也有些疲惫，可他知道接下来也是他的战场，作为酒店经理他得防止自己的老板天秤座毛病上头，难以抉择最后all in打破他好不容易平衡的预算。
“行吧，等下管家会回来，你让他带你找个地方休息。我们就出发了”
挑选的过程自然是趣味满满，他们可以试喝，还知道了许多之前根本没见过的酒。黄铉辰在这方面确实是专家，他能叫得上每一种酒类和特色，方灿仔细对比他们现在的需求，而徐彰彬小心地计算着成本。金昇玟虽然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但是他很细心，能听出来商务男的报价间是否存在偏差。
中途方灿打断了黄铉辰的介绍，他很认真地问他。
“铉辰，你那边应该也还有一些库存吧。”
黄铉辰反应过来了，方灿说的是他之前本要给潮汐的酒。
“我记得也有一些我们用的上的吧，那些就不用重复订货了。”
黄铉辰脸上盖不住的惊讶，他本来想着神之味和元老板的订单他能从中拿几个百分点，大约几次就能平账了，而且他也还有其他销售渠道，那些库存慢慢也是可以消化掉。他压根没有预期神之味愿意帮他分担，也没想过方灿愿意主动提起。他点了点头应下了方灿的慷慨。
等他们忙忙碌碌确定完第一份清单回到大厅，管家把他们带到了休息室，他们看到了窝在沙发上睡得正香的李旻浩，而对面的躺椅上正坐着在喝茶的元老板。
方灿正在考虑去叫醒李旻浩，但是元老板摆了摆手：“没关系，让他睡吧。你们也坐下来吃点点心。”
不过动静还是惊醒了李旻浩，他坐起来看到大家都在盯着他，耳朵一下就红了。
“你们挑好了？”
“主厨大人休息的片刻，小的们已经完成任务！”金昇玟调侃地说。
“昇玟你有帮到忙吗？还是你真的只是来玩的，早知道我就应该让Felix来。”
“你确实应该让Felix来，这小子没什么用。”铉辰叼着饼干评价道，“听彰彬哥说Felix以前和旻浩哥你一起工作，法文说得特别好。”
他对元老板还补充了一句：“C'est un garçon extrêmement doux. Il est bien meilleur que ces types.（是个非常温柔的男生，比这些家伙好多了）”
“Alors, on devrait vraiment le faire venir la prochaine fois.（那么下次一定要让他来）”
“Oui, mon commandant. La prochaine fois, je l'apporterai seul.（下次我会单独带他来的）”
“As-tu trop bu? Ne te fais pas d'idées sur mes gens, d'accord?（你是喝多了吗？不要打我的人的主意，好吗？）”李旻浩无情地戳穿了黄铉辰的把戏。
在笑成一片后，方灿想差不多是时间离开了，他们回去还有好多工作要做。在又一次热情地欢送后，李旻浩坐上了驾驶座，载着这一群微醺的男士们回去。路上，或许是他们硕果累累，也或许是酒精的关系，金昇玟哼起了歌，很快，后排的三个人便一起高歌起来。李旻浩恨不得把他们都扔下车去。
“也不错，让他们开心开心。”方灿给李旻浩顺毛，他缩在前座，嘴里也有些不着调，“旻浩啊，你真的很厉害。”
“你才知道？”
“不是，第一次见面就知道了。”方灿往后座扔了三瓶水，又给自己开了一瓶，“那时候我就在想，Guy Savoy的厨师竟然会真的来我的餐厅，我必须要留下。”
“确实是你的荣幸。”
“我也在想，他们真的很没有眼光，你完全可以接任那家分店的主厨。”方灿叹了一口气，“今天听元老板说起时，你看起来很怀念那段时光。”
李旻浩不回答了，方灿知道他又想起来当时的事，离开的原因等等。他答应李旻浩要为他保密，可他一直不知道李旻浩是否自己心里还有芥蒂。
“我已经有了更好的。”李旻浩在一个红灯处回答了方灿。
“Never an honest word. But that was when I ruled the world”后排三个人高唱《Viva La Vida》的歌声盖过了他俩的讨论声。
4.
剩下不到两周的时间，他们的工作又开始紧张了起来，不过他们很庆幸黄铉辰加入了他们，他不光对酒类非常精通，在知道Felix还在困扰无酒精地饮料后，他给了Felix非常多有用的建议，他俩现在基本上天天凑在一起研究那份酒水单。
韩知城和金昇玟的状态也调整了过来，他们接过方灿和李旻浩原先的工作，帮助他们更进一步训练厨房的新人们。试营业期间真的出现过了几次备菜和烹饪流程上的误差，只是好在李旻浩和方灿经验丰富避免状况发生。金昇玟的退学手续办完了，他终于可以全心投入在神之味的工作了，他扎实的基本功非常适合给新人们传授经验，而韩知城正在试图把他的天赋带到后厨的新人中。
不管如何，他们都留给了方灿和李旻浩更多的思考空间来继续钻研菜单，他们决定在开业的时候让部分菜翻新，也在调整后把那道红酒炖鸡肉加到了主菜中。
徐彰彬最近不怎么在店里，韩知城为此抱怨了几次。徐彰彬解释道在正式营业前他们仍有许多关系要跑通，像是一些监管部门还有舆论机构，他都得打点好，确保他们的正式开张能够顺利和隆重。舆论方面他们的试营业非常成功，互联网上已经有许多讨论，但都是很小规模，这家正在复苏的曾经王者暂时还没有引起业内更专业人士的注意，事在人为，徐彰彬必须要行动起来。
“他最近回来的时候都醉醺醺的。”韩知城今天又抱怨了，一些必要的应酬，徐彰彬并不敢这样直接回家，他就去韩知城那，“说认真的，我要考虑搬家了，我家塞两个人还是太吃力了。”
“谢天谢地，你终于意识到了。”作为其中一位前受害者，现已经舒舒服服地入驻方灿家的李旻浩才没有给他留情面。
“不一样，哥，你都是挤在床下睡的，我可是把床留给了彰彬哥。”
“就你那小破床，彰彬能忍这么久我很佩服。”方灿站在了李旻浩这一边。
“你俩！”韩知城不开心得嘟起了嘴，“我只是发现没有厨房的话不能给他弄点解酒的东西罢了。”
李旻浩和方灿相视一笑，他俩都很高兴徐彰彬现在愿意稍稍那么依赖一下韩知城。
“停下恋爱酸臭味的内容。”金昇玟听不下去了，“这种气味已经够多了，我们不需要再多了。”
“什么？哪里还有？”韩知城四处张望，不知道为什，方灿和李旻浩同时心虚地看向了别处。韩知城显然没有很敏锐地捕捉到这点微妙，倒是金昇玟哼了一句。韩知城的目光落在黄铉辰和Felix身上，“他们？”
“我听到你们在说我们的坏话了，韩知城~”黄铉辰地声音从远处地角落传过来，“我们这是正经工作，拒绝职场谣言。”
“希望你们真的是在好好工作。”徐彰彬回来了，接过黄铉辰的话头，“不过全世界都知道你们在一起合作了。老天爷，铉辰，我还想着要给你弄个什么造势。”
他无奈地掏出手机：“我甚至今天坐在杂志社人家告诉我我才发现的，你自己把跟Felix的合照发出来了？”
“你们应该不需要我们传统媒体的协助吧？你们自己不是运营得不错？黄铉辰和Felix这两个新晋红人这么快就和你们合作了。”徐彰彬尖声尖气地模仿编辑的声音。
徐彰彬说的是黄铉辰的Ins，主页最新的一张照片正是他和Felix的自拍合照，配字：和新的伙伴第一次通宵工作！他还特意圈了Felix的ins。底下的评论都在说黄铉辰和Felix竟然认识了，双担狂喜，也有人直接说了，难道黄铉辰也要加入神之味了吗？
天降的热度，谢天谢地，徐彰彬一时间也不知道是好是坏，他确实要思考下餐厅的定位了，在过去虽然神之味在互联网有一定的热度了，但一直以来是走业内口碑的路子，依靠有口碑的赏家层层推荐。但是这一回，情况有所不同了，或许可以尝试改变。
“怎么，不好吗？需要我删掉吗？”黄铉辰看起来很舍不得，“或者我把它隐藏起来，现在是我不能说和你们合作的事吗？”
“不，你没错，是我错了。”徐彰彬叹了口气，“这样会引起大家的兴趣，新时代，已经不是我们过去那种思维了。”
“你就大我半年吧！”黄铉辰吐槽道，“当然了，我肯定有我自己的考量。适当的曝光量可以引起大家的好奇，我的粉丝会因为好奇来了解神之味，当然了，Felix的粉丝也会因为想知道我们要整什么大活继续关注。”
“所以你不是真的想发我们的合照，而是为了宣传吗？”Felix略显难过，“我以为你真的很开心呢。”
“阿欧……”金昇玟不嫌事大幸灾乐祸
“不是，不是啊！我是真的很开心，Felix, crois-moi, s'il te plaît, ange（相信我好吗？）”
Felix不理黄铉辰了，他甩了甩他金色的脑袋，扬长而去。黄铉辰想追过去，中途又想起了什么。
“最重要的是，你们猜怎么着，潮汐的人果然来联系我了。当然了，我没有告诉他们任何事，不过，你们不好奇吗？”
“好奇什么”
“这家偷去你们半壁江山的餐厅到底怎么样。”黄铉辰最后卖了个关子，跑去追Felix了。
剩下的人安静了，方灿自不必说，徐彰彬和韩知城也罕见的安静了。李旻浩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大概心里有数了，他没有接话，而是让大家回去干活。
情况是夜里急转直下的，今天好不容易要早睡的方灿被徐彰彬的电话声吵醒了，在他床上搭窝的李旻浩不耐烦地坐起来，但看到方灿一脸大事不妙的样子，也严肃了起来。方灿挂断了电话，他马上问怎么了。
“铉辰发现的。”他一边翻手机一边解释，“因为他的信箱爆了，原因是夜里出现的一波帖子，说潮汐刚刚处理了一批带有黄铉辰推荐字样的物料，仍在垃圾堆里，帖子的内容在往铉辰失约了他和潮汐的合作引导，并且是我们恶意竞争从中作梗。”
“这群烂人，当时是他们出走的吧，哥你们没有追究，现在倒反咬一口了。”
这正是舆论战的效果，他们之前忽视的地方。当时他们错过了曝光事实的真相，外界只能揣测是神之味运营不善，加之他们降星更是落实了这一点，而现在对方抢占先机，占领了舆论高地，神之味一下子落入下风。
“总之现在情况不太好，明天我们原本打算开放正式营业的预约，做正式的宣传了，但是眼下并不合适。彰彬刚才打电话告诉我，他在考虑展缓正式营业的时间，直到我们能处理好这个事。
“我们不能现在澄清吗？”李旻浩去厨房给两个人都倒了一杯酒，拿回卧室递给了方灿，“比如由灿哥告诉大家真相，他们的论点并不成立，很容易击破的，而且你仔细看这些照片，他们拍摄的角度和光线都很类似，话术也很相近，一定是下了水军。”
“不，我们不能脑子一热就回答。”方灿喝完这杯红酒，逐渐镇定下来，这个事明天再和大伙讨论看看，先睡吧。“
事态的自然发酵没有想象中那么严重，且不说黄铉辰只是发了和Felix的合照，两个人本来都算是网红，领域也很相近，小联动一下并不能说明，何况潮汐也只是扔了一个不知出处的物料，之前没有任何的合作风声露出。并且，也有不少神之味的食客指出潮汐现在的主厨不就是从神之味跑的吗。
Felix还在持续播报网上的评论，韩知城很不开心，他不明白为什么潮汐要继续针对神之味，还害得大家不够惨吗。他气得坐在椅子上一句话不说，徐彰彬坐在他旁边捏着他的肩膀，让他放松些。金昇玟在打电话，不知道对面是什么人，他挂断电话后在黄铉辰耳边说了些什么，黄铉辰眉头紧皱，听完后点了点头。和大家说他和金昇玟要离开下，让大家不用担心，他会解决的。
“他不会跑路吧”韩知城小声抱怨。
“不会的，他说他已经有了办法。”Felix很严肃地回答他，“你应该相信我们的伙伴。”
“我得提醒你，现在在害我们的那个混蛋，原来就是我们的伙伴。”韩知城对这件事非常敏感。
“好了，我们就相信他吧。”Felix也走到韩知城身边，想要抱抱他，他们都经历过被伙伴背刺的事，他很理解韩知城为此敏感，“他已经为我们做了很多了，我相信他是真心想要加入我们。”
“好了孩子们，没有时间悲伤了，我们把该做的做好好吗？等会儿其他人也要来上班了，我们不应该用这种面貌来面对我们的员工们，我们得向他们表率，没有什么大事发生。”方灿终止了这场讨论，他其实也没有底，但他相信金昇玟和黄铉辰，这听起来很愚蠢，作为老板他没有一丝警惕心，自己也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把唯一的出路交给了两个伙伴，其中一个才加入他们没两天。方灿其实有些自责的，他应该承担更多，他觉得这段时间其他人都比自己要努力得多。
“Han，晚些时候这边就靠你了，你打起精神来。”李旻浩在厨房那头，他的语气比所有人都镇定，“我和灿哥晚点要出去。
“旻浩哥，怎么你也！？”韩知城听上去又要哭了。
“什么？你不会觉得我和灿哥也是那么不负责任的人？收收心思吧，你不是总说我们太喜欢管你了吗，这不是刚好，今天你就是厨房老大。”
李旻浩又想了想，脱下了他的主厨衣服扔给了韩知城：“喏，围裙借你穿。走吧灿哥，我们得早点出发。”
方灿其实什么都不知道，他本来想着今天要在餐厅里陪伴他的员工们度过这一天，至少提一点气势，但是李旻浩已经拉着他出门了。这真的对吗，这不会引起大家更大的恐慌吗？
“旻浩，我觉得……”
“你要是不信我，你可以留下，我没有差。”
方灿还是决定跟上，他不敢回头看大家，这已经是疯狂的一天了。
5.
“旻浩——我们在这对吗？”方灿死盯着红酒杯不愿抬头，一方面是桌子那头的李旻浩穿着一身西装十分精致好看，另一方面是他们现在，此刻，正坐在他们的死对头潮汐的店内，准备用一顿晚饭。
时间倒回一个小时前，李旻浩开车回家命令方灿换上正式的西装，把头发卷发梳得整齐些，然后开车载他来了潮汐。
“你从哪里弄到的预约，潮汐还挺难的。”
“还行吧，铉辰不是提了一句，我就找了点关系弄了个座位。”李旻浩喝了一口桌上的香槟，“稍微找个有名气的美食家弄个位置不难吧，他们应该会屁颠屁颠地想办法弄个座位出来，看这个位置，或许哪个倒霉蛋被排在什么差座位吧。不是，这什么玩意儿，这铉辰给他们挑的？如果是这样，我得考虑下是不是要接受铉辰的建议了。”
“不是，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们要在这，而且是这个时候。”
“你不好奇嘛？”前菜上来了，一道经典的鹅肝，李旻浩没有在客气的，直接开动，“你不好奇他们到底做的怎么样吗？就这个鹅肝，酱太重了，和鹅肝一起有些腻，这是你们之前的菜单？灿哥，这他们怎么拿的二星。你快尝尝，评价下他的还原度。”
方灿尝了一口，味道确实是当时神之味的配方，只不过区别在于他们选用的鹅肝是更肥厚的，但不够扎实，虽然吃起来脂肪很享受，但是容易腻，他们的酱当时为了配合更扎实的鹅肝选了比较轻薄的调味，能够更还原食材的风味，但是眼下他们用味道更重的酱搭为了掩盖鹅肝的肥腻感，反而更厚重了。这么做的原因只有一个，他们在同等级的鹅肝内选了更便宜的一种，但是更省成本。
这样的事也发生在主菜上，羊排的等级虽然很高，但是明显和方灿他们当时决定的羊肋骨有着区别。如果是这样的标准，他们很难通过二星的评审，方灿不愿擅自揣度，可是答案呼之欲出，潮汐的品质仅出现在评审时期，这也是因为米其林并没有回审机制造成的，他们是年审，只要过了评选的周期，餐厅怎么造作自己的口碑，榜单都不会管的。
“可惜了我这身贵西装，这顿饭并配不上。”李旻浩甚至不愿意用完他那份猪排，他扯掉餐巾，放在桌上，“我甚至用的美食家的名义订桌，他们竟然这么怠慢。”
“你这算是突击了，有些食材他们不一定来得及准备，能感觉到他们尽量在烹饪过程中掩盖了缺陷。”方灿盯着李旻浩整理衣领，领口露出的脖子每日睡前他都会看到，但是在衬衫下突然有别一番风情，比起他嘴里的羊肉更吸引人。
该出甜点了，但并不是服务员上的，而是穿着厨师服的人端了出来，摆在了方灿和李旻浩面前，方灿顺势看去，他们眼前的不是别人，正是神之味的前主厨——金三于。
“这不是方灿吗，抱歉，怠慢了，刚刚闲下来才注意到，疏于打招呼。”
“没什么，吃顿饭而已，不需要麻烦。”方灿冷冰冰地回答，完全不同于平日的温和。
“什么风把你吹来了，神之味不忙吗？哦，我忘记了，神之味还没有正式营业呢，眼下的麻烦可不少吧，还有闲工夫出来？”他的话句句不在阴阳怪气方灿和他的餐厅，好像这一切都是神之味活该，而不是他的错。
“是呢，就是有点闲，毕竟太顺利了，我们才有精力出来走走，不像哥你这么忙，忙着到处宣传。”方灿并没有放过他，他的话没有一点客气的意思。
“怎么样，菜还和二位的心意吗？”金三于虚伪地保持笑容，“平日还是很多同行来吃的，他们都挺想效仿我们的，潮汐是今年唯一一家跳级的餐厅。”
真不要脸，这份菜单本来就出自神之味，这话从他嘴里说出，倒好像是方灿和李旻浩想要来偷学一样。
“是的，确实受益匪浅，提醒我和灿哥经营餐厅好多雷不能踩。”李旻浩拨弄着蛋糕，露出厌恶的表情，“还是提高食物质量重要。”
“这位想必就是大名鼎鼎来自Guy Savoy的前副主厨李旻浩了，久仰，没想到方灿能和你搭档上。有空多来潮汐坐坐，我想我们会有很多话可以聊的。”
“我可不敢，到时候给我印个什么‘李旻浩推荐’，那我担待不起。”
“这不会的，你放心，只要你不要转头跑去乱告状。”
“乱告状？Avoir le regard de chien.（狗眼看人低）”李旻浩也很难以置信有如此厚脸皮的人，他站起身，抖了抖衣服，“走吧，灿哥，我想金哥接下来有的忙活了，我们就不打扰了。快带我回家，我想吃你昨天晚上做的布丁，这个蜂鸟蛋糕太难吃了。”
忙什么？金三于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方灿也没有。但马上，有一个服务生小跑过来，在金三于耳边说了什么，金三于的脸色就变了。
“你们……”金三于不顾餐厅还有其他客人，面露凶色盯着李旻浩看，方灿觉得不妙，且不管三个金三于可能都打不过李旻浩，他还是护在了身前，把李旻浩挡在了自己后面。
“我们？我们怎么？”李旻浩用一种极度无辜的声线，“啊，你是说那篇采访吧，哎呀，那我可管不住，你也知道现在网红嘛，一点小事恨不得昭告天下，那可都是热度和点击量呀。哎，金哥，比介意哦，告辞了。”
方灿且不管发生了什么，先带走了李旻浩，因为金三于看起来真的要打人了。他们俩都喝了酒，没有开车，拦了一辆计程车坐进了后座。一上车，李旻浩就忍不住放声大笑。
“快点说，你们到底干嘛了？怎么瞒着我。”方灿戳了戳李旻浩的腰，李旻浩笑得倒在他身上。
“你自己看吧。”他把手机拿给了方灿，上面是一篇来自某媒体对黄铉辰的采访，里面的主题很明确，表面上是介绍这位优秀的品酒师，但是明里暗里黄铉辰借问题把他和潮汐发生的事透得一干二净，再义正言辞地说，希望餐厅们放过他们这样的独立品酒师，才能更好的促进业内的活跃度。最后，他还明确地表示业内还是有跟他一样的良心存在，并且也是经历了业内的不公平竞争进而损失惨重，正在努力回归的餐厅。
——“我很愿意和这样志同道合的伙伴一起共事，虽然我们都是‘愚笨的’人，但我想这样的‘愚笨’正是业内现在正在流失的宝贵精神。”
方灿读了两遍这句话，他不敢信这是黄铉辰能说出的话，但他还是很感动，这篇采访一出，昨夜的流言不攻自破，甚至聪明的网友已经自动关联到神之味之前的惨剧，一举两得。
“怎么这么刚好，这篇网络采访也出现得太及时了。”方灿读完后脑袋里有一连串的小问题。
“主意是铉辰想的，他本来想要联络一些自己认识的编辑来帮他，但是昇玟说他的一个朋友家里在媒体界有些背景，可以帮忙，更有权威性。你也知道，一些传统媒介都在争取转型，他们很缺这种热度高即时性高的热闹，便一拍即合。”
“他们就是为了这个事去忙的吗？”方灿有些难过，“你们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也不知道，先说，我只想到要来潮汐当面对峙，要不是你拉着我，我本来要当面跟他要个说法的。反正都已经闹得人尽皆知了，当场发难有何不可，我巴不得更多人知道，只要有热度，他们自然会发现潮汐全是破绽，说得都是假话。”见方灿有些不高兴，李旻浩把方灿的胳膊捞了过来抓在手里，手指在方灿的手掌上戳来戳去，“我也是等到甜点环节才看到消息的，我猜他们心里也没数所以不敢跟我们讲，又担心你会不喜欢这种做法所以只告诉我。”
大家都太努力了，不管是带着他来潮汐出头的李旻浩，到处联络关系的徐彰彬，正在餐厅里努力的韩知城和Felix，还是想了挽救方法的黄铉辰和金昇玟，他们都在为餐厅努力。相较而言，自己实在是无能，完全没有帮上忙。
“哥，你已经很好了，我们凑在一起就是为了能让神之味更好。”李旻浩开口安慰，“我们都不想你再一个人独自承受压力了，偶尔你也多相信我们吧。”
他转过头去，发现方灿竟然双眼有些泛红，他连忙甩开了方灿的胳膊：“喂，我说这些可不是要让你感动的啊！你快振作起来，大家都等着跟随着你拿到三星呢！”
“遵命，李旻浩大人~”方灿揉了揉眼睛，“哦对了，我们不能马上回家，Han给我发消息让我们回趟餐厅去。”
“他们又要搞什么啊。”
“说去就知道了。”
“哦对了，灿哥，你这身西装挺好看的。”李旻浩已经不看方灿了，他盯着窗外，假装不在意地评价道，“人要衣装马要鞍，还不错。”
方灿想要用Big Hug收下这个夸奖，但是李旻浩单只手拦住了他，方灿管不了那么多。他把人抓住了，狠狠揉了一下脑袋。
6.
“Surprise!!!!”黄铉辰和韩知城开了瓶香槟对准了方灿和李旻浩，幸好二人手脚快，没有被溅一身，“哥哥们，你们厉害啊，跑去当面吵架~”
“是的呢，对方差点要动手。”方灿帮他把香槟分给了每一个人，“幸好我拦住了。”
“胡说，明明是他差点被我揍。”
“对对对”方灿拿起杯子，先敬了一下黄铉辰，随后第二杯敬了金昇玟，“昇玟，听说你帮了不少忙，不好意思还是动用了你一些关系。”
“不碍事的，他很乐于帮忙的。”金昇玟似乎不愿意透露帮助他的人是谁。
“大家都辛苦了，我来做员工餐吧。”徐彰彬打趣道，大家唉声一片，好在Felix把甜点端了出来，是刚做好的拿破仑，黄铉辰蹦跶着就去拿了一块。
李旻浩拿手肘顶了顶方灿，暗示他要应该要再说些什么，方灿明白了，清了清嗓子，让大家听他说话。
“各位，神之味的每一位，或者说是我的兄弟们，这一次多亏了大家，我作为神之味的老板，要向大家表示谢意。”他微微欠身，每个人明显都正经了些许，“身为老板，我还有很多要学习的地方，我希望自己能够照顾到大家的方方面面，希望一切都能顺自己的心意发展。但是，今天旻浩告诉我，其实你们都已经很棒了，偶尔我也要稍微信任大家。”
他朝李旻浩看去，李旻浩对他点点头。
“神之味，这个名字好像除了彰彬和Han之外都不知道他的出处。作为餐厅，把美食带给所有人是我们的心愿，能看到客人开心的用餐，和亲友一起度过重要的时光，是我们最重要的事。就像是过去有传道士把上帝的想法布道给大众，我们的任务便是把最美味的食物带给食客。但至于什么是最美味的食物……”他顿了顿，露出充满野心的表情，“这就由我们说了才 算，我们便是神明。”
敬神之味。
第七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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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酒炖牛肉或鸡肉是一道非常经典的法国菜，需要用红酒长时间炖煮肉品。区别可能在于牛肉炖煮的时间更久，鸡肉会短一些。
红酒的选择上也会有区别，一般鸡肉会选用偏果香味的酒类，文中提到的赤霞珠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但是更多时候是用在红酒炖牛肉上，而不是鸡肉。
因为赤珠霞的味道更浓郁，有较高的单宁和酸度，酒体饱满。
当然这也是取决于厨师的偏好，一般来说有些厨师喜欢用更轻薄，更香甜的酒来搭配鸡肉，也有一些喜欢用色泽更深的酒来给鸡肉上色，像是法国南部的马迪朗
关于鹅肝的选择
顶级的肥肝也会有口感的区别，越高端的鹅肝口感更细腻质地均匀，吃起来没有那么的腻。通常鹅肝都会搭配酸甜的酱，像是蓝莓酱，或者水果一起吃，有点像是烤鸭的鸭皮会蘸糖或者山楂。
米其林餐厅的评选是年度的，中间没有回访，并且他们的评选时间餐厅之间都会互通，大致的评审人会是什么样的，包括评选重点大家心里也有数，所以很多餐厅会在那段时间里特别认真，但是一旦拿到星星，他们可能为了节约一些成本，不会保持那么高的评审品质。大概就是有人来听课的时候，老师的课就会很有趣的感觉。
大致就是这些了，如果有错误的地方，还请指出
BTW 法语都是乱翻的……………………
Attack at Dawn
＊标题译作“拂晓攻击”
＊密码学中常用“Apple Pie ”来表示“Attack at Dawn ”，算是一种行业黑话。
＊本文1.7w+一发完，无cp tag
“A B C D E F G I Wanna send my code to you ”
/
黄铉辰坐在落地窗前，放下酒杯后缓缓翻转手腕，借着江边灯塔的光，看...
＊标题译作“拂晓攻击”
＊密码学中常用“Apple Pie ”来表示“Attack at Dawn ”，算是一种行业黑话。
＊本文1.7w+一发完，无cp tag
“A B C D E F G I Wanna send my code to you ”
/
黄铉辰坐在落地窗前，放下酒杯后缓缓翻转手腕，借着江边灯塔的光，看清表盘上的时针刚挪动到一点整。
屋内一片漆黑，此刻正如睡着一般寂静。不远处的跨江大桥上偶尔有车驶过，车灯幻化成白色光点，随着车轮快速碾压过桥面的声音出现，又消失在另一头，像某首歌下方飞速移动的进度条。
他将视线从窗外收回来，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面。如果以这样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出现在夜晚人来人往的酒吧里，黄铉辰绝对会收到很多搭讪，然而此刻已经过了午夜，这间酒店套房里除了他再无别人。
“……这次的人真是有够慢的。” 作为一名优秀杀手，黄铉辰的声音意外地没有听上去能冷静消灭全场的攻击性，此刻低声自言自语时也仅仅透出一丝不耐烦。
细长的分针又爬过几格之后，他等的东西终于出现了。对面漆黑一片的大楼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因为那边某个窗口出现了一个红点，在黑暗中几乎可以忽略，同时它随着某种节奏一明一灭，像是在传达信号。
“Dit……Dah……Dit……Dit” 黄铉辰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红点，凭借超强的记忆力把对方传达的信息悉数复制粘贴在脑海中。进行破译之后他微不可察地拧起眉，抬头又向那边看去，窗口已经重归于漆黑。
“紧急，三天内速归。”
平时里行事永远胸有成竹的一本部，这次的信号竟也透出三分慌乱。
01
“叮咚，欢迎光临！”蛋糕店的玻璃门被推开，与此同时机械音伴随着铃铛声自动响起。
柜台后面的人刚刚还在百无聊赖地枕着胳膊玩手机，瞟了一眼来人后猛地坐起来，换上一副单纯无害的笑容。透出光彩的眼睛下方是星星点点的雀斑，嘴唇的形状像店门外懒懒晒太阳的猫咪。
最亮眼的是那一头色彩饱和的蓝发，配上浅色的瞳孔，不做任何表情的时候便有一种神圣的美，像大海深处摄人心魄的人鱼。此刻却露出任何人都无法拒绝的灿烂笑容，似乎对来人很亲切。
“铉辰呐，今天想买点什么呢？” 小店员的嗓音却和外表完全不相符，是自带混响效果的低沉，偶尔沙哑但很有质感。适合做助眠主播啊，不少顾客有这样的评价。
“和以前一样，一份布朗尼就好。” 黄铉辰扫了码之后站在柜台旁边，看系着围裙的人忙碌起来的身影，嘴角不自觉地弯起。果然无论什么时候，看到可爱的人心情就会变好。
“铉辰今天好像感觉不太一样呢，有什么事情吗？”对方一边把蛋糕装进盒子里一边匀出目光看他，语气关切到一种让人无法拒绝的地步。
龙馥啊，这么关心我一个来路不明的人做什么呢。然而黄铉辰最终以一副故作轻松的语气回答：“是有点麻烦的事，不过很快会处理好……我看起来心情不好吗？”
“刚才一直皱着眉呢，”李龙馥抬起上目线，然后笑着把装着布朗尼的盒子递给他：“不高兴的时候可以吃点甜食，心情很快就会变好。”
黄铉辰接过盒子，不太敢和那样真挚的视线对视，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那个龙馥啊，我……最近有朋友在巴黎开了画展邀请我过去，可能要离开半个月左右。”
“啊，要半个月见不到铉辰了，” 李龙馥故意拖长了尾音，稍稍压下眉尾，一副惋惜的样子，在对上黄铉辰抱歉的目光后又很快调整好情绪：“既然是去见朋友，那铉辰就好好地去吧，我会想你的。”
他最后在黄铉辰抚上门把手推门之前挥挥手：“铉辰要天天开心哦。”
别想我了吧，这次还不一定能活着回来呢，黄铉辰也挥手当作回应，等到彻底关上店门之后才叹了口气。
蛋糕店内，李龙馥收起笑容，望向黄铉辰离开的地方。
SKZ的人都这样吗，张口闭口没几句真话。
昨天下午无意间听到的话又一次浮现。没想到潜伏这一段时间，还真有点额外收获。
来人压低了声音，不知道在和什么人打电话：“……韩吗……再考虑考虑吧……总之处理掉就好了……是有点太猖狂了……放心什么Lanc——”
“原来您在这啊哈哈哈不好意思我还以为店里没人……” 大概是因为在专心挑选蛋糕，来人发现柜台后的李龙馥时，吓得马上关掉了手机，随即在见到猫咪一般的笑容时放下了戒备之心。
Lancet么，李龙馥挂着笑暗自心想。
“有人要和我们抢活干了。”
那人走之后，李龙馥给徐彰彬发了消息。
直到黄铉辰的背影看不见了李龙馥才转身，回到柜台后面。 如果顺利的话，彰彬那边应该已经有所行动了。李龙馥翻着手机界面，上次给徐彰彬发的消息还在几天前。看来想杀黄铉辰的不止一方，没想到还是个抢手货。
我们铉辰这次，可是真的要有生命危险了呢。
02
黄铉辰马上走到对面人行道的时候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尖叫声。
“哎呀哎呀哎呀！麻烦让一下！啊！！救命！！”
“砰！”的一声巨响，一辆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冲出来的电动车撞到了路边的护栏，随即侧翻在地。 这么不会骑车干吗还要上路，还偏偏摔倒在我面前，黄铉辰忍住当场翻白眼的冲动，本着人道主义精神还是走上前去伸出手拉起狼狈的人，顺便帮他扶起了电动车。
“天哪谢谢您，真的太感谢您了！今天好倒霉，刚修好的刹车又失控了——那个，您没受伤吧？”
刚站稳当的人摘下头盔，甩了甩被汗湿贴在额头上的黑发。看上去很年轻，眼睛小而圆亮，说话时脸颊肉鼓鼓的，牙齿突出的样子很像松鼠。
黄铉辰浅笑了一下说我没事，以后骑车上路要注意安全啊，眼前的人真挚点头，说没问题我知道了谢谢您，接着冲他挥挥手，可黄铉辰并没有要走的意思。
“先生您还……有什么事吗？”
疑惑的语气有些许刻意了，黄铉辰点点头，向对方伸出向上的手心。
“当然。 出门买个蛋糕的工夫，我不想得不偿失。请把我的东西还给我吧。”
对方歪了歪头，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先生您……您在说什么啊。”
“拉你起来的时候有近身偷窃的机会吧，手法还算不错，”黄铉辰云淡风轻地指了指歪斜在一旁的电动车：“车闸捏起来很硬，新的，不应该是修不好的刹车吧，所以——为什么说谎？”
对方见装不下去了，像松鼠的纯良神情一下子消失，瞬间像变了个人。他无语地撇撇嘴：“啧，你这人怎么回事，一点意思都没有。”
他从兜里掏出一串钥匙还给黄铉辰，语气中又带上几分赞赏：“不愧是大名鼎鼎的Lancet，鄙人这点伎俩显得过于幼稚了。”
“……别这么叫我。”尽管作为杀手，黄铉辰有过十几个曾用名，五六本假护照，快要忘记自己作为一个客观存在的个体到底是什么人，他仍然不习惯别人用代号称呼他，虽然他也不知道除此之外他还能被叫作什么。
“不喜欢这种称呼吗，”这人摊手摆出一副遗憾的表情，“SKZ最优秀的杀手之一诶，尤其擅长用短刀，以近身杀人手法干脆利落而闻名，除了你还能有谁啊。”
话好多。黄铉辰闭了闭眼，忍住了当街揍人的想法，直奔主题：“谁派你来的。”
眼前的人一下子收起吊儿郎当的状态，伸出右手正色道：“认识一下吧，我叫韩知城，平时主要负责接头以及善后工作，这次是灿哥叫我来接你的。”
黄铉辰不为所动，直到韩知城卷起袖子给他看了小臂内侧的纹身，是SKZ的专属标志，他才跟上对方的脚步，一路走进不远处的小巷，在一辆黑色的车面前停下来。
“你真的会开车啊，”黄铉辰摆出一副好奇的样子，说出来的话却很气人：“这回刹车不会再失控了吧。”
韩知城毫不掩饰地大翻白眼：“那叫伪装，伪装，懂吗？” 虽然伪装得一点也不成功，黄铉辰暗自腹诽道。
上了高速公路之后已临近傍晚，车内光线不甚明晰，黄铉辰坐在副驾驶，有些昏昏欲睡。
突然想起自己还带着布朗尼，于是他打开盒子取出一块小口吃起来。
“哟，还惦记你那小情人呢。”
旁边的声音多少沾点阴阳怪气，黄铉辰难以置信地转过头：“什么有的没的，吃个蛋糕而已，本来打算分给你一块的，现在看来还是算了。”
“别装，我都看见了，确实可爱啊那位蓝头发的孩子，一看见你进去笑得那叫一个灿烂……你走了之后还朝那边挥手呢。” 韩知城调侃似地晃晃脑袋，看黄铉辰捏着剩下半块蛋糕，眼神放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知道，干我们这行，朝不保夕的，”韩知城话锋突然一转，似乎总有这种一秒改变气氛的本事，接着举起一只手做出开枪的动作。
“指不定哪天‘砰’的一声，子弹正中眉心炸开血花，成了送给爱人的唯一一朵玫瑰。”
“咱们刀尖舔血惯了……”
黄铉辰没有回答，转头望向车窗外。夕阳西下，水面浮光跃金，倒映着路边笔直的白桦树。
真可惜啊，没让我见到下午时分蔚蓝的水面。他突然没来由地想。
“累了就睡会吧，离目的地还早呢，到了估计得将近十一点。”
听到这句话之后黄铉辰看向侧面，韩知城的身形在越来越暗的光线下失真，而后幻化成剪影。恍惚之间侧脸竟与那位……失踪了三年的哥有几分相似。
“铉辰，快，快先出去，去岸边，我马上就来。”
当时怎么会那么听话呢，就那样自私地把哥扔在了后面。
他刚从甲板上一跃而下，就被身后滔天的热浪冲倒在地。
爆炸，震耳欲聋，火光冲天。
烫，吞没全身的烫，灼烧心脏的烫，疼过审讯时炙烤皮肤的烙铁，痛过卧底时直直碾入手掌心的烟头。
从此他的梦境中燃烧起肆虐的火海，烧干所有悔恨的眼泪，烧尽所有自责的叹息。先前的优柔寡断、意气用事，统统在三年里消失殆尽。
火焰或许已经熄灭，于是他心里那一片焦黑的土地上扎下了行事凌厉的根须，生长出杀伐果断的枝干，他变得枝繁叶茂，不再恐惧荒芜。
黄铉辰猛地睁开眼睛，坐起来发现自己还在车里。 “
醒了？时间正好，还有差不多十分钟就到了。”韩知城仿佛对他刚做了噩梦这件事毫无察觉，语气一如往常。
“提前告知一下，你要见的是金昇玟，他最近应该有和你联系过吧。”
“我在巷子外面等你，”韩知城舔了舔嘴唇，神色有些不自然，“……注意安全。”
黄铉辰失笑，点了点头推开车门。
03
黄铉辰记住韩知城给他的地址，趁着夜幕拐进垃圾桶后面的巷子。下过雨的空气中混杂着潮湿腐败的气息，他踩过坑坑洼洼的路面，找到藏在最角落里的一个店铺。
挂在外面的招牌褪色得厉害，半边已经风化，似乎一阵轻风都能将其吹成粉末。黄铉辰借大路上路灯的灯光，依稀辨认出上面的字迹是“电器修理”，尽管怎么看都不会有人出现在这里说要修坏了的电视。
黄铉辰抬起下降了一半的卷闸门，摸到一手灰，接着推开摇摇欲坠的玻璃门进去，有一盏老旧的台灯在灰尘满布的桌上，地上电线交错缠杂，令人无从下脚，像不见天日的丛林里伺机捕食的杀人藤蔓。
听见门被推开，坐在电脑后面的人头也不抬，嗓音如薄荷一般清亮，与昏暗的环境格格不入：“铉辰哥终于舍得回来了啊，这边每天忙着监视你可累了。”
黄铉辰微微一怔。竟然和预想中要见到的人不同。临时换掉接头的人，这并不是SKZ一贯的作风。
“……梁精寅你最好是。”他随便搭着话，找了把破烂的椅子坐下，也不管上面有没有灰。
黄铉辰压下心中的疑惑，尽量问得不动声色：“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边的工作原本是金昇玟的吧？怎么，你把他杀人灭口了？”
听到这话梁精寅笑了笑，指尖抹了一把桌面又搓去灰尘：“这破烂地方，灰太多了，他总忍不住想擦桌子，为了掩人耳目不得不一直忍着，直到一周前键盘里爬出一只蟑螂。‘不知道他们上哪里找了这么个地方’ ，他罢工之前这样愤愤地说。 ”
如果可以，黄铉辰真想当面拆穿梁精寅的谎言。金昇玟前天下午还在电话里让他别去东街口，怎么可能已经离开了一周。
可由于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出现了目前的状况，他还是违心地笑起来：“哈哈哈哈真是太为难他了，还得接着委屈你过来待着。”
“我不怎么在意这些啦。”少年人语气明亮轻快，好像永远透着阳光般的温暖，如果忽略他接下来压低声音说出来的话。
“最近一批货离开边境的时候被拦截了，真令人上火……本来前面一直都很顺利的。”
“之前不是说需要我去处理吗？”黄铉辰还不知道为什么这么突然把他叫回来，有些急躁地抓了抓头发。
“是，但是最近……有了点新的情况。”
梁精寅按动两下键盘，把电脑屏幕转向黄铉辰，上面是显示追踪的界面，有大约几十个小红点散乱分布在画面的不同地方。
信号居然是满格，不怕被人监听吗。黄铉辰又压下心中的一个疑点。
不像金昇玟电话里为了躲避追踪，背景音都一直那么嘈杂。
“根据近两周的数据分析，超过一半的目标行动稳定率在百分之零点五以下，不是对方之前的行事风格，目前怀疑是掩耳盗铃的障眼法。”
“扣除价格因素……你这次行动的风险上涨了百分之二十五。”
“他们的顶头上司很神秘，之前从来没有露过面，可最近有消息说对方在暗中行动了……有些风声鹤唳了吧。” 修长的手指滚动着鼠标，年轻人撑着下巴，头发盖住眼睛，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而且你最近有被别人跟踪的风险，摄像头有疑似被入侵的痕迹。” 梁精寅又把电脑屏幕转回去，敲打着键盘开始进行下一步操作。
果然如此，黄铉辰叹了口气接着问，查到源头了吗。
“有些困难。”略显丧气的回答夹杂在急雨似的键盘声中。
那看来真的是很困难了。黄铉辰思索着，又听见对方问自己有没有见过什么行踪可疑的人。
他白天几乎都不出门，通常会在傍晚避开人流量最大的时候去小街买点吃的……最近都见过什么人呢，和晒太阳回来的腿脚不便的邻居老奶奶打过招呼，除此之外，下午去蛋糕店见过李龙馥。想到这黄铉辰轻笑了一下，总不能连店门外的猫都在跟踪我吧。
他最终摇了摇头，没有，我已经好几天没出过门了。
04
“果然没说实话……提防着点也好。重要信息都传达了吧……好，注意安全。”
方灿放下电话捏了捏眉心，长出了一口气。他最近总有种隐隐的不安，局势似乎只是表面的假和平，仿佛湍急的水流中暗礁遍布，稍不小心就会落得船翻人亡的结局。
前天半夜三更总部突然通知他换人去那边接头就已经足以令人怀疑了，说什么金昇玟突然有紧急任务。完全难以成立的理由。 至于为什么临时叫黄铉辰回来，连他也不清楚其中的缘由。
窗外天色亮起，建筑物的轮廓逐渐清晰起来。方灿毫无睡意，思绪纷乱。
十年前，边境还处于战争中。敌军的炮弹在某个黄昏炸毁了整个小镇，方灿被坍塌的矮墙虚掩，侥幸捡回了一条命。
带着流血不止的手臂和悲伤过后的心如死灰，他逃离废墟，背对血色晚霞，踏上永无归途。
不久战争结束，无数流血和牺牲换来的是表面的假和平，纵使首都城市未波及战火，亮丽的外表之下也早已败絮其中。人们逐渐不再信任谎言连篇的政府和巧舌如簧的政客，地区冲突仍然不断。
在目睹警察当街枪杀游行群众之后，方灿放弃了努力安生立命的想法，选择成为一名杀手，只为雇主的报酬服务，不再为所谓良心与善恶挣扎。
某一次暴乱结束后伏尸满地，他跨过死人堆正欲离开时，忽然发现角落里一个浑身是血的小孩好像还有呼吸，像当年的自己一样，侥幸又那么不幸。
于是梁精寅被捡回来，几年后成为组织中最年轻的password hacker，精于找出使用者的密码，曾成功窃取过国家最高级别的机密档案。
方灿到现在还记得黄铉辰刚被拐进组织，连剥兔子皮都脸色苍白抖如筛糠的模样，后来在无数次断腕挑筋、开膛破肚中变得冷漠不已。
当时作为SKZ组织的主心骨，也是几乎每次任务的指向标，他在指挥与决策中大约见证了他们每一次的蜕变。于是他从心底抽出一些透明细丝一般的情谊，缠绕在他带起来的这些孩子们身上。如若某天要面对他们的死亡，一旦死得其所，这根细丝便会毫不留情地被斩断。
方灿的心态一直如此，直到三年前那次任务意外失败。
他自己受了重伤，到鬼门关走了一遭才堪堪回到人世间。组织内一个定位类似于医生的同伴，一直以来与方灿配合相当默契，在那次的爆炸中却杳无踪影，组织上进行了地毯式搜寻也一无所获。 在这之后他们这一支就失去了本部的信任，他也逐渐被迫从Leader的位置上退下来，近几年颇有点提前退休的实感。
虽然一贯以来，接头人、通讯员这些职位都是为了防止串通叛变而更换频繁，多少有点兵不识将的意味，但他隐约感觉到这次事件的不同寻常。
他不希望这些年自己和同伴的努力仅仅成为某些阴谋的牺牲品，也不愿看到大厦将倾，直到巢毁卵破。
05
时间倒回早上六点。
梁精寅踏着潮湿的泥路独自来到“修理店”门口。
打开电脑，输入程序，进入定位系统，等待监控画面出现，他即将开始对接工作。
等等。梁精寅按动了一下键盘，程序跳转上一步。
上一步操作显示是简单关机。
他忽然感觉到有些不对劲。
从昨天半夜十一点到现在，电脑都一直处于突然的简单休眠状态，相当于金昇玟的工作是戛然而止的。
如果是别的地方有紧急工作要离开，以金昇玟的精细程度，在知道有人来接班的前提下，应该会提前做好防止电脑被入侵的措施，而不只是简单关掉。
除非……除非他离开前认为自己一会还要回来，并且预计此趟出行不会花太久时间。
大半夜出去吃饭的可能性几乎为零，散步么……金昇玟估计没有这个爱好。
是什么情况，才会让本该有的警惕被放下大半呢。
——和自己人见面。
如果这个假设成立，那么把电脑晾在那多少还是有点风险，但再设置防入侵程序就有些画蛇添足了，因此简单关机是最好的选择。
但是，这么短的时间内见面，能干什么？什么情报需要当面告知吗？只是简单交涉情报的话，金昇玟为什么没有再回来？
况且方灿说金昇玟是独自离开的，组织没空也没必要专门派人接一个监视人员。
梁精寅皱起眉头，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桌面。重重疑问逐渐笼罩心头，如同黑云压城。因为没办法马上取得联系，他不禁担心起来。
……金昇玟现在在哪里。
片刻过后梁精寅决定先暂时压下疑问，毕竟刚才一切都是推测，就这样告诉出去反倒会被怀疑。总之先工作吧，他心想，不出意外的话，这天晚上黄铉辰就会过来。但他相信自己并非神经过敏。
时间再向前倒推七个小时。
金昇玟叹气。
他暂时想不明白，为什么上头会让一个枪械设计师来负责监视及侦查工作。无聊的任务，要不是闲得没事干他才不来呢。不仅暂时失去了自己的宝贝零件和图纸，还被软禁在这个“修理店”哪儿也不能去，几天后他忍不住生出几分厌烦情绪。
话虽如此，但还是不能疏忽，金昇玟天生容不得一点差错，也许是机械专业自带的精细感，外加微量的强迫症。他下午刚把东街口的问题告知了黄铉辰，到了半夜或许能稍微歇一会。
通讯设备闪了一下又恢复如常。
“巷口，有紧急消息。”
真是，这个点了能有什么紧急消息，不能直接说吗，还要让我出门淋雨。打工人金昇玟怨气冲天，打了个哈欠以驱散睡意，然后关掉电脑。
推门出去之前他犹豫了一秒，最终没有去拿桌上的报警器。
金昇玟在黑暗中独行了没几步，突然感到侧颈好像被什么东西迅速扎了一下。一阵难以抵挡的剧痛袭来，他还没来得及看清哪个方位有埋伏，就已经昏倒在地。
雨滴渐织成线，地面上积起了不深不浅的水，反射着不远处巷口的路灯光线。
金昇玟的衣服被浸湿，由于摔倒得毫无防备还扭伤了脚，他感觉到自己正在被人带走，可是已经没有力气挣扎。
彻底失去意识之前，雨声在他耳边不断被放大直至嘈杂。
大约几百米开外传来枪声，穿透雨幕，回荡在并不很长的小巷中。
几乎是与此同时，韩知城接到了一个不同寻常的任务。
给他下达命令的并非方灿，而是总部的高层人员。那样对黄铉辰说只是为了获取一些短暂的信任。
不过，这次的任务似乎……有些棘手。
“原本的意思是让你去接铉辰回来，但是现在计划有些变动。”
“额外增加一步，把他处理掉吧。”对方长出了一口气，好像抛掉了什么很重的负担。
一阵大风好似脱缰的野马一般闯入，窗户被猛地撞在墙上又弹开。
“你和他有单独相处的机会吧……在他完成接头之后再动手，防止引起众人对你的怀疑。”
“毒药或者暗器都好，你一向最擅长这个了。”
“至于原因么……树大招风啊，知城。”
雨势渐大，被狂风裹挟着席卷天地，犹如怒吼挣扎着的困兽。
韩知城挂了电话后点起一支烟，黑暗中火星忽明忽暗。
他一直等到骤雨初歇，等到烟丝将要燃尽时，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碾灭了烟头。
窗外雨声淅沥，一夜无话。
06
金昇玟费力地睁开眼睛，努力适应黑暗的光线之后，发现自己正被关在一个没有窗户的小屋子里。
幸好没有被绑住手脚，只是浑身上下几乎湿透了，衣服黏在身上很不好受。他本想站起来活动活动顺便观察环境，结果痛得“嘶”了一声，伸手去摸发现右脚脚踝已经肿起来了一大块。
他不知道此时正值凌晨三点，而他昏迷了将近四个小时。 这时门外钥匙转动的声音响起。来人抽出锁链扔在地上，推开摇摇欲坠的木门。
金昇玟被手电筒的光线刺到眼睛，看不清楚来人的长相，只听到调侃占比更多的叹息声。
“没想到还活着啊，真可惜，”对方像是故意的，又把手电筒往他脸上照了照，“长得还算不错，就是……”
因为完全不知道对方的来历，金昇玟在这种挑衅下也不得不保持风度：“您过来就为了确定我还没死吗，真让您失望了，没什么事就请回吧。”
“我是来放你出去的，”那人笑了起来，意料之外地没生气，“怎么还不起来，是不想走吗？”
金昇玟不相信他打着那么亮的手电都看不见他肿起的脚踝，于是对这种问题选择了沉默。
像自问自答一样，对方走近他蹲了下来：“原来受伤了啊，怪不得……拿着吧。” 说着把手电筒递给他，示意给自己照明。
金昇玟报复一样把光打到对方脸上，似乎只为了看对方如何像对待玩闹的孩子一样用眼神警告他。挺好玩的。
手指按压了两下肿块，他意外地没有什么痛觉。接着对方一只手握住他的脚腕，另一只手按着脚背猛地一推，“咔”的一声，金昇玟还没来得及喊疼，手电筒已经被抽走。
“试试看，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可以走路了。” 金昇玟将信将疑地转动脚踝，居然出乎意料地不疼了。神医啊这是。于是他撑着墙慢慢站起来。
他到底是什么人？怀着这样的疑问，金昇玟道过谢之后跟着出去到走廊里，看对方重新捡起地上的链条又锁上门。
借着走廊的灯光，金昇玟才得以看清这个人。
一身黑衣在昏黄老旧的灯下倒显得有些柔和，低着头转动钥匙时神情专注，挺拔的鼻梁骨好像从哪个展馆偷跑出来的雕塑，睫毛在脸上投下阴影，像蝴蝶安静的翅膀。
直到对方走近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他才意识到自己竟然有些出神。
不知怎么回事，脚踝处不久前冰凉的触感此刻被放大。明明不是冬天，手指怎么这么凉啊。
“对了，自我介绍一下，我叫Lee Know”
金昇玟跟在几步之后，默默记住了这个名字。
“还有就是，”前面的人轻笑一声，带了点逗人玩的心思，“你，脚腕还挺细，捏起来不错。”
我只能以这样的方式接触你，也不能说出我真正的名字。虽然是暂时的，但还是抱歉了，昇玟。
那位失踪的前SKZ成员，黄铉辰三年以来最大的遗憾——李旻浩正默默走在金昇玟前面。两人一路无话。
07
李龙馥并非什么道德高尚之人。他的真实身份，也无非是成年之后被要求出来经营子公司的小少爷，来自某个黑白两道通吃的家族。这个家族以贩卖军火为主要产业，在过去三十年里赚得的利润随着和平局势的土崩瓦解而直线上升，尤其在战争年代，家族里几乎人人都抓紧时机囤积居奇，达到了日进斗金的地步。
从小见惯了人唯利是图的嘴脸，他逐渐耳濡目染地形成了利益至上的价值观，但人为财死的悲剧他也见过无数，所以李龙馥继承了家里兢兢业业赚钱的优良传统，审时度势，做了一个爱财但取之有道的君子。
当然他取其财的方式也算不上有多正当，偶尔为了省事借刀杀人，因而和杀手组织有过不少合作。
说到这李龙馥摇摇头。见过那么多真刀真枪杀人放火的行为，也不如JYP的背刺给人带来的冲击力大。
雇佣一名杀手到达边境地区协助枪支的交付环节，普通情况下对于李龙馥的队伍来说可能有些画蛇添足，可在多次收到政府或明或暗的警告之后，他不得不考虑起安全的事情。
家族产业已经到威胁政府的地步了么，李龙馥无语到想笑，不就是想让他们收手不干吗，别痴心妄想了。那就先请个人吧，看看政府到底安排了多少“意外事故”，再不济至少可以减少人员伤亡。
计划过于周全，导致他忘记考虑现实中的变量。到了约定好的时间，本来应该出现的杀手杳无踪迹，被埋伏的手下受伤了一大半，李龙馥接到消息时几乎难以置信，险些摔了手机。
违反约定、出尔反尔的行为，不是他第一时间会赞赏的选择。哪怕确实是为了利益最大化，不知道他们这次能从政府那里收到多少好处。更何况仔细算下来，JYP自己才是损失最大的一方。
徐彰彬微微眯起藏在护目镜后的眼睛，挤压胶头滴管把新型药剂添加到试管中，然后才慢慢地点点头对此说法表示赞同。
“所以，你真打算杀了黄铉辰？那可是很厉害的一个人，”徐彰彬说这话时并不看他，似乎对实验很是专注，“一次合作失败，不至于吧，万一对方比你还记仇呢。”
“彰彬哥，你真这么想啊？”李龙馥随意拿起一瓶不知名的药剂，笑意不达眼底，“那怎么还帮我，还顾着当年我父亲救你的那点恩情呢？”
他顿了顿，最终放下药瓶，撞击桌面发出咚的一声响。“你消息总该比我灵通得多，JYP这次才是真的借刀杀人……外加栽赃陷害。”
“不管那边接头的是什么人，在黄铉辰彻底失踪之后，都会背上杀害同伴的骂名。”
“我同样不喜欢这样损害人清白的做法。所以，我得改变我的计划了。你说得对，黄铉辰确实是很厉害的一个人，”他不再去看徐彰彬的反应，转身朝门走去，关上门之前想起来什么似的又补充一句，“你知道，我是个想起什么就做什么的人。”
“至于具体事项么，我想好了再联络你吧。”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方灿放下电话，神色凝重。
临近半夜三点了，黄铉辰还是处于一个失联的状态。和他一起消失的，还有一个叫韩知城的人。他想起梁精寅把资料不轻不重地扔在他面前，离开之前几乎是咬着牙说出的话。
“如果铉辰哥真的出了什么事，哥还会对这一切坐视不理吗。”
方灿当然不会。
韩知城，一个普通的联络员，没有直属上级，没有身份背景，更没有什么爱恨情仇，会出格到做出绑架这种举动吗。
能越过他直接指使这种恶劣行径的，也就只有那些所谓的高层人员了。一帮只知道与警察署狼狈为奸，与政府假装周旋，最后渔翁得利的老家伙们。
他以往都选择对此种勾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直到这次，过分到让黄铉辰生命受到威胁。
“不是，哥，现在看来受到生命威胁的好像是我吧。”
韩知城一边声音颤抖着说话一边开车，同时被副驾驶的黄铉辰用枪指着头。
“放轻松，我知道你不会杀我，否则这黑灯瞎火的，咱们早就翻到沟里去了。”
黄铉辰倒是一脸轻松，甚至空出另一只手按住门把手旁边的按钮，直到关上车窗才继续说，“李龙馥，那个蓝头发的小店员，他要真是普通人，就不会在东街口发生过枪战的第二天还继续开门。”
“你总该听过李氏家族吧，那孩子很可能是他们的人。偏偏盯上我，估计还是交接货的过程出问题了。”
“总之走吧，先带我回总部，我得一枪崩了给你下任务的那老东西。”车内灯光昏暗，韩知城不能转头，只听见黄铉辰的冷笑声。他终于忍不住，收起了那副害怕的语调。
“哥啊，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什么意思——”黄铉辰没来得及发出疑问，几声震耳欲聋的枪声响起。
“砰！砰！砰！”
韩知城方向盘猛地一歪，车子险些失去平衡侧翻在地。
来人枪法很准，然而仅仅只是打爆了车胎。看来没有要杀人。
与此同时一辆开着远光灯的重型越野横停在二人面前。一个人从驾驶位走下来，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脸。灯光从他左后方打过来，光看身形似乎很有健身经验。
“别紧张，我不是来抓你们的，只是……要请你们走一趟。JYP不干人事吧。”又是个说话喜欢兜圈子的人。不过这话倒没错。
“我们目前有共同的敌人，”对方游说似的再次开口，不过行为可不像有商量余地的样子，“所以，我带你们回你们的总部如何？”
“不怎么样。你下棋的技术也太烂了。”李旻浩落下最后一颗决定胜局的白棋，接着压低帽檐，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对面的人。
“好吧，你赢了，”金昇玟从单手支撑下巴的姿势换成双手交叠，直直和李旻浩对视，“所以这就是你把我软禁在这里的理由，为了玩这种无聊到掉牙的游戏？”
“当然不，你知道我想说什么，”李旻浩嘴角牵起一抹漫不经心的笑，随手拿起一个白棋，放在指间转了半圈，“我猜你在JYP不怎么好过吧。”
根据已经掌握的资料，金昇玟是JYP为数不多的，档案上标着星标符号的人。如果只是一个普通的枪械设计师，凭借他天才的手艺，早就被高层人员视为珍宝了，不可能会闲到没事干的地步。 “不，我挺悠闲的，不然怎么答应干那种无聊的工作呢。”意料之中的回答。不过李旻浩有足够的耐心，他必须要知道世面上失传已久，近几年重新激发政府和杀手组织兴趣的，特殊螺旋膛线拉削手艺，会不会在金昇玟这里。
“金昇玟。如果我知道的东西没出错的话，十年之前你应该还念书呢，我是说如果没有，战争的话。”他不得不按照李龙馥的提醒提起战争，看见对方微微挑了一下眉，“像你这样的天才，如果成为JYP正式的顾问，你的处境或许会比现在好一点。至少不会沦落到，变成他们内部争斗的一枚棋子。”
金昇玟闻言拧眉“啧”了一声，这种无意义的废话他早都听够了，他站起来向门口走去，却在听到李旻浩下一句话时猛地停下脚步。
“金熙珠，内战期间著名的枪械专家。精通各种枪械改造手艺，尤其擅长手刻螺旋膛线。”对方的声音不大，却格外有震慑力，在光线昏暗的屋子里回荡。
“发现没，你们这些精通武器研究技术的人好像都在同一个点上纠结过，”从李旻浩的视角看过去，金昇玟的背影在微微颤抖，“那就是要不要为别人出卖自己的技术，尤其是政府部门。”
“枪只是一种工具，是攻击还是保护，全看持有它的人怎么做。她早该明白这个道理的。不然也不会在看到大量游行群众被警察击杀之后，崩溃到饮弹自尽吧？”
“这是你不愿意真正为JYP工作的原因吗？或者，你听说过这个人吗？”
金昇玟垂下快要触碰到门把旋钮的手，闭上眼睛，深深地，深深地，长出一口气。他转身快步走到桌子前，双手撑在桌面上，身体前倾，逼迫自己和李旻浩对视。对方那双漆黑的眸子依旧不见半点波澜。
“那是我母亲。”
金昇玟时隔多年再次说出这个称呼，心脏仍然像在碎玻璃碴上重重碾过，血肉模糊。
“我父亲在战场上死于中空弹的射击，你觉得她研究杀伤力那么大的新型武器，是自愿的吗。”
“所以有一点你说错了，杀死她真正的凶手，不完全是一边倒的舆论压力，更多的是发动战争的人，草菅人命的人，还有从灾难里获取不见光的利益的人。”
李旻浩视线抬起，盯着金昇玟渐渐变红的眼眶。 “……抱歉。我不知道金熙珠还有一个儿子，”他演技不错，这会儿倒像是真情实感的惊讶了，“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是——”
金昇玟伸出食指，放在距离对方嘴唇一尺远的距离。“我知道他们能干出来什么事情。依照计划，黄铉辰现在是不是已经要死了？再嫁祸给我，以接头为名最后一个见到他的人？”
“所以你们这算是救了我？然后呢？要挟我做什么事情，炸掉JYP大楼吗？”
他此刻心情不算多好，步步紧逼问出一连串的问句。
没想到李旻浩会笑出声。
“连着下了好几天雨了，你猜明天太阳会不会出来？”
话音刚落，木门被人一脚踹开。 来者只有两个人，都举着半自动手枪，姿势标准。金昇玟的注意力只放在了枪上，这个样式他再熟悉不过，毕竟是自己亲手改造过的。
“救你的人来了。”李旻浩朝着门口一歪头。
为首的人一听到这话，动作如结冰一般凝固在了空气里。
“……旻浩？”
“我希望明天能见到太阳，”黄铉辰自言自语般说完，不解地看向副驾驶的人，“你，只把他弄晕？有什么私人仇恨吗？”
两人一上车，韩知城就猝不及防地被对方一枪击中，还好是麻醉剂之类的东西，现在正晕倒在自己脚边。这下上了贼船了，黄铉辰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悄悄摸住自己的枪。
“我叫徐彰彬。”对方答非所问，接着说出一个让他无论如何再也无法冷静的名字。
“李旻浩——你想见他吗？”
黄铉辰猛地拔出手枪上膛，抵在徐彰彬后脑。“旻浩哥还活着？你到底是什么人！”
“安静点，开枪的话你就永远没有答案了，”徐彰彬早就料到他的反应，不慌不忙地说，“不出意外的话，他现在应该在和方灿碰面。”
“不过，冲突是难以避免的，毕竟我们也有自己想要的东西。所以，去我们应该去的地方。”话音刚落，车子开始掉头。
“你懂点密码对吧，”对方冷静得可怕，被枪指着仍然声线平稳，“知道‘Apple Pie’有什么别的含义吗？”
“我说过，我们目前有共同的敌人。”
“……知道。”黄铉辰收起手枪，他明白对方是什么人了。和JYP有敌对关系，但是会出手救他的，李龙馥的人。
“拂晓时分，发动攻击。”
“灿，是我没错，好久不见，我们精寅长大了不少啊。”李旻浩微笑，说着拔出枪抵在金昇玟额头上。
方灿差点放下枪，见状不得不重新警惕起来。“旻浩，你这几年一直都在这边？没有要回来的想法吗？”
“一开始是有的，不过我听说他们发动‘地毯式搜索’来找我啊，不觉得那听起来像个笑话吗？”李旻浩脸部表情僵硬地一直笑着，说出来的话也不怎么愉快，“好好的一艘船，为什么偏偏在铉辰刚下去之后就发生爆炸？我掉进海里呛进咸水的时候，搜救队伍在哪里呢？”
方灿沉默，他不是不知道当年JYP对他们安的什么心。
杀手如同雇佣兵，是常年在黑白两道分界线上行走的人。某高校学生被强制退学，知名品牌被曝产品造假，大桥发生多车连续追尾事故，他们不关心世事，也几乎无人关心他们的死活。哪怕是把称手的刺刀，也只会为精心磨光擦拭它的人杀敌，何况身怀绝技的人。
他沉吟几秒，终于说出对方想听的话：“那，李龙馥，李氏家族的人，他们想要什么？”
“他的意思很简单，就看你们要不要干了。”
“你们回总部，想办法挟持Fatal，剩下的部分交给我们，”李旻浩仿佛宣布什么重大决策一般，念出一个名字，“做得好的话，到时候金昇玟和黄铉辰都会安然无恙。”
Fatal，方灿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不是他的直属上级，也没有真正的一票分量的决策权，唯一擅长的是同政府部门打交道，在鱼龙混杂、灰亮交织的地带长袖善舞。他在过去很少与他直接接触，不知道李龙馥为何把这个人当做目标。致命的错误，灾难性的毁灭，他或许和他的名字一样危险。
但方灿最终同意了，随即目送李旻浩押着金昇玟，从他和梁精寅眼前离开。金昇玟经过他的瞬间，偏头和他对视一秒。那双眼睛深不见底，方灿读不懂里面的情绪。
08
梁精寅很少心跳过速。于他，唯有出现bug或者蓝屏的时刻才值得为之稍稍叹一口气。无非是麻烦一点，反正最后都会解决。而此时，他轻车熟路地摸进私人办公室，正等待连接几十个摄像头的显示器屏幕亮起。
凌晨五点零八分，办公室里光线依旧漆黑，只有天花板角落的烟雾警报器有节奏地闪着红光。
外边缘模糊的方框弹出，他输入密码，按下Enter键。方灿出现在屏幕中部靠下的一个方块里。梁精寅会为他看着前路。Fatal的住所就在附近，用总部的摄像头不偏不倚刚好可以看到。
“继续前进。”
“前方拐弯处有夜间巡逻。”
梁精寅摸到自己的手枪。消音器质量不错，不过今晚应该用不了。
画面中方灿继续前行。前方只需再经过一个之字形走廊就能到达目的地。右拐过后他将进入唯一的监控盲区。
方灿按照计划路线拐进走廊，然而五分钟后却没有出现在另一头。
他消失在了监控画面里。
梁精寅眉头紧锁，通讯器似乎也中断了，发出去的信号显示接收状态，对面却没有任何回应。 他正要再发送一次信号，突然感到颈侧抵上一片薄薄的刀片。痛感在黑暗中被放大，无比明晰。
“放下通讯设备。举起手来。”
这声音似乎有点耳熟。但梁精寅不敢轻举妄动，只好按照对方说的做。
对方并没有放下刀片，转而一枪击碎显示器的屏幕。液晶碎片炸开，伴随电线刺啦短路的声音。
“精寅，谁告诉你我会坐以待毙呢。”
是Fatal。
“只不过是做了一个利益最大化的选择，你们就着急来审判我，”他冷笑一声，“忠诚于组织是这样用的吗？”
梁精寅想说些什么，谁管你，去你妈的，倒是没见过你们把组织放在第一位，但他没空在嘴上功夫浪费时间。他猛地朝右后方一个肘击，成功让对方吃痛，转而站起拔出枪，暂时扭转局势到双方对峙。
“不过我确实低估了韩知城，虽然是很多年前，但到底是救命恩人。”Fatal似乎有拖延时间的嫌疑，单手举着枪说些不相干的话。
“——是你，”韩知城悠悠醒转，发现黄铉辰正坐在他身边，神情莫测。“徐彰彬都告诉我了。你真是，不知道任务完不成只有死路一条吗。”
“我说刚刚你怎么和傻子似的，被揭穿了也不知道反抗。”
韩知城听了想笑，可惜药效还没完全消散，他没什么力气，这个笑竟然无可救药地沾染几分温和。
“这种丧心病狂的任务，完不成也罢了。”
追溯到好几年前，他还是个整天在街头流浪的少年，很不幸地惹到了傲慢又偏偏有势力的local bully，几乎隔天就要被人找茬揍一顿。当然找警察什么的没用，反抗也收效甚微。
某次其实只差一公分就能捅到那人心脏了，仍然被判失败，匕首被踢掉，换来的是比以往都更严重的殴打。然而和烂俗电影的烂俗桥段一样，施暴者莫名其妙地被一把飞过来的刀击中，随后一道身影迅速出现，干脆利落地解决掉了他长时间的梦魇。
韩知城狼狈地躺在夜幕之中，血流下来沾湿黑发，意识模糊之中感觉到一个人走近蹲下来。
“铉辰，我们还是走吧，顺道解决而已，这人……估计很难救活——”
“把他带回去吧。”
尽管看不清人，但韩知城记住了这个温和的声音。为什么呢，刚刚一刀割断对方的喉咙，任凭温热的鲜血飞溅到脸上的人是他吧，却在这种时候一点攻击性也没有。
后来才知道那不过是杀手的任务目标，那么大块头一个人在黄铉辰眼里只等于相对应的酬金。不过好歹是救了我的命，韩知城心想，他用一个人情买回一条命，倒也不亏。
车停下，一本部大楼的轮廓若隐若现。
“马上凌晨了，”两人下车之前徐彰彬笑道，“选一个吧，方灿或者梁精寅，他们现在或许都需要帮助。”
韩知城找到合适的位置，有条不紊地架起步枪，接着抽空瞥了眼手表，此时正值凌晨四点五十八分。
天际微微染出蛋白，光线正在一点点变亮。如果他此刻能扭头，就会被正在孕育着朝霞而渐变染红的云惊艳到，也可能只能联想到惨白墙壁上溅到的鲜血，抱歉啦，他其实没什么想象力。
他思考片刻，换成右膝跪地的姿势，两手端好步枪，把尾端稳稳靠在右肩，左膝支撑住手肘。这样可以减缓开枪后巨大的冲击力。
接着调整光学瞄准镜。现在室内的显示器屏幕已经熄灭了，但他需要再等等。
凌晨时分气温尚冷，枪管如同易拉罐冷饮表面一样沁出些许水珠。韩知城平稳好呼吸。
黄铉辰抓紧上膛的手枪，一步跨两个台阶，转过楼梯角时抬头看见电子钟，此时正值凌晨四点五十九分。
在监控死角被Fatal的一众手下围攻，他不知道方灿还能支撑多久。
距离目的地——之字形走廊越来越近了，他却没有听到任何打斗的声音。走廊里静得出奇，只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不停碰撞到墙壁上又反弹。
他只好加快速度，前方是最后一次拐弯。
一地横七竖八的人，粗看约有六七个。晕倒的，死透了的，一身血污的，呻吟着挣扎的，不难想象刚刚是怎样的一场恶战。
不远处还有最后两人扭打在一起。方灿被人死死掐住脖子，由于体力不支，反抗的力道正在不断减小。
这种距离太近，以防误伤，他不能开枪。 黄铉辰果断把手枪塞进皮套里，转而抽出一把短刀，正是Lancet最擅长的武器。
他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去，左手勾住那人的脖子，用尽全身的力气向后一拉，右手拦过去找准位置，一刀猛切下去，割断了对方的喉管。鲜血飞溅。
“你们两个选择分头行动，并非明智的选择，”Fatal脸上晦暗不清的笑容令人作呕，“我的人埋伏在那边，你觉得方灿真的能以一敌众吗。”
梁精寅盯着黑洞洞的枪口，几乎不可控制地颤抖了一下。
——灿哥？
对方捕捉住这一瞬间的出神，手指扣住扳机——
“砰！”
子弹击碎钢化玻璃，进而射入他的太阳穴。
Fatal 倒在梁精寅眼前。
“这还没到半个月呢，居然又见到铉辰了，巴黎的画展开得还好吗。”李龙馥扬起一抹笑，与假装小店员时没多大区别，如果忽略掉他现在坐在办公室里的皮质软椅上，正以谈判方的身份说话的事实。“坐吧，咱们还没这么聊过天呢。”
黄铉辰从容不迫地拉过椅子，微笑地看着对面已经染回去的银发。“果然不出我所料，龙馥这个样子也很漂亮呢。如果昇玟今天能平安回来的话就更好了。”
对方听了这话便笑起来。那就少点迂回吧，他喜欢开门见山。
“方灿现在还在医院里，所以只来了我一个人，人手不会不够吧，”黄铉辰双手交叠，把下半张脸藏在后面，直直和李龙馥对视，“可以接走我们的枪械设计师吗？”
见对方没有接话，他只好停顿了一下继续说些没用的客套话：“真是托你的福，我没被他们杀死，希望以后能有机会愉快合作。”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不过我记得李旻浩传达的是挟持Fatal来着，”李龙馥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没告诉你们要直接杀死他啊，难道是这哥搞错了？”
作为经商有道的人，这么说简直无理取闹。韩知城如果不及时出手，被杀死的就不是Fatal了。到时候作为要求梁精寅去执行任务的人，李龙馥这边可无法全身而退。
金昇玟此刻正站在门口，没有选择直接推门而入。李旻浩靠在一旁的墙上，恪尽职守地当好他的看护保镖，同时分出一部分脑子去思考，过会见到黄铉辰，第一句话该说你好，还是好久不见。
从走廊里可以听见一点房间里的动静。里面的两人还在为他这么一个俘虏而唇枪舌剑地斗，氛围已剑拔弩张。
“要知道，你们让他回去，他不一定愿意哦。”
“留下才更加不合适吧。”
杀手，和军火商。双方都站在一个看似宽容的视角，实则是逼迫他做出选择。对金昇玟来说，这似乎是一个两难的境地。
可他深知无论是哪一方，想要的不仅仅是那个不同于传统的螺旋膛线拉削手艺，还有他这个人，枪械制造专家，能够随时提供高质量军火产品。
“我不同意。你得问问昇玟的意见。”
要把决定权交给我么，那你们也许都会失望的。
他大概无论如何都能找到合适的办法活下去。总之那个问题，要不要为别人出卖自己的技术，他已经有了答案。
或许他本来就不适合制作杀人的武器。
或许这一切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好吧，不过我猜他也许会偷偷跑掉。”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李龙馥的声音透过木门传出来，刚好让他听到。
“怎么样呢，他要是真想离开，没人能拦得住的。”黄铉辰说这话时大概会摇摇头。
第二天金昇玟顺理成章地失踪了。
没有人拦住他，也没有人追捕他。他几乎是一路顺风地走，用脚走到码头，带着点算不上虚伪也真诚不到哪里去的绅士风度。
他把自己伪装成一个趁着假期短暂参观这座港口城市的游客，在夜幕刚刚降临之时乘船离开。
精湛的枪械改造技术，特殊的螺旋膛线拉削手艺，从此真正失传于世。
End.
【灿旻/彬城】神之餐厅Saveur Divine 2
一点来自东京大饭店的灵感
既然他们那么喜欢以音乐和美食作比，且热爱美食，那么就让他们开一次餐厅吧
全员向，后续都会登场
慢节奏，随心更
主12、35
---
第二章：神之味，经济危机
Chapter Text
1.
大概不到五点，方灿还在睡梦中时就被门铃声吵醒，门铃像打点计时器一样有节奏的响个不停，他只好迷迷糊糊的从床上爬起，裹着被子冲到了大门口。带着不小的起床气打开了房门，正想着是不是什么推销员想要把人说一顿，结果打开门一看才发现在他门口的正是他们的新主厨——李旻浩。
李旻浩背着一个大旅行包，打着哈欠向他问早安，然后很自然地就迈进方灿的家门，跟回自己家一样。方灿摸着自己的卷发，一脸问号地......
一点来自东京大饭店的灵感
既然他们那么喜欢以音乐和美食作比，且热爱美食，那么就让他们开一次餐厅吧
全员向，后续都会登场
慢节奏，随心更
主12、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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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神之味，经济危机
Chapter Text
1.
大概不到五点，方灿还在睡梦中时就被门铃声吵醒，门铃像打点计时器一样有节奏的响个不停，他只好迷迷糊糊的从床上爬起，裹着被子冲到了大门口。带着不小的起床气打开了房门，正想着是不是什么推销员想要把人说一顿，结果打开门一看才发现在他门口的正是他们的新主厨——李旻浩。
李旻浩背着一个大旅行包，打着哈欠向他问早安，然后很自然地就迈进方灿的家门，跟回自己家一样。方灿摸着自己的卷发，一脸问号地关上门，眼看着李旻浩把包放在了自己的客厅，然后躺靠在沙发上，抬头看着他，似乎在等其他的招待。
方灿就这样接受了，莫名其妙地去给李旻浩倒了一杯水，直到水放到他手上，方灿才突然意识到哪里不对。
“你来干嘛？”方灿回房间把睡衣换掉，回到客厅不满地问李旻浩。
“我刚决定的，我要搬来你家住。”
“哈？你不是在Han家住得好好地，来我这干嘛？”
“他家太小了，在他房间打地铺打得我背疼。而且他家没有厨房，怎么会有厨师家里没有厨房啊！”李旻浩伸懒腰的样子像极了猫，皱眉的抱怨的时候又像是猫咪看到了讨厌的东西。
“Han觉得回家了就不该做饭了，在外面已经煮的更多了。”
“可是这样怎么在家里思考菜谱啊。”李旻浩撑着下巴，嘟囔地念叨。
“你为什么要在家里思考菜谱？”
“算了，反正你这里还不错，我就住这了。”李旻浩起身溜达了一圈，简直和观察陌生环境的猫咪一模一样，在方灿眼中似乎已经要把李旻浩和猫画上了等号。
“不是，我还没同意呢，而且你怎么知道我家在哪？”
“当然是Han告诉我的，我跟他说我要搬家，需要一个自己的房间，最好还有大厨房，他就告诉我你家。”
“这个家伙……”方灿在心里默默吐槽，但他也没什么办法，韩知城的公寓很小，他一个人住还凑合，多一个人都嫌挤，徐彰彬住在老家，也不方便。听说李旻浩的老家在金浦，所以除非自己租房子，不然真的没有地方去了。
“不过，灿哥，我恐怕没办法给你付房租……”
“What the hell!”
“没办法，你知道，我可是被开除的厨师，哪里有钱。灿哥，你是老板，你总不会这么无情吧？如果你不收留我，那我就只能住在店里了。”仅仅一秒，李旻浩就化身成柔弱无助的流浪猫，碰瓷一般拽着方灿的胳膊，而方灿就像是被流浪猫盯上的未来铲屎官，“还是你有女朋友不方便啊？”
“这倒没有。”方灿叹了口气，因为自己是个洁癖加强迫症，所以一直以来都不习惯和别人同住，怕自己的规矩太多约束到对方，“你就住客房吧，我每周都有打扫，你可以直接住进去。不过你得答应我等发薪水了要好好找房子哦。”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李旻浩哼着歌拎着包就过去了，方灿看了看时间，他眼下也没了困意，决定去洗个澡换个心情。他本来以为李旻浩会是个挺安静的人，看起来只是一开始认生而已。前两天决定下主厨后韩知城提议大家一起去吃顿好的，席间他看李旻浩说说笑笑，也才半天的功夫都会开徐彰彬的玩笑了。尤其他是喝酒微微上头后嘴硬的样子特别好玩，到了后半场开始犯困又变回安静的样子，趴在桌边打盹。
沐浴更衣后出来，厨房里飘来香气，原来是李旻浩已经开始折腾他的厨房弄了几道简单的早餐。
“韩国人就该吃这种早餐嘛。”李旻浩一边念叨着一边把鸡蛋卷、紫菜饭卷摆到桌上，“真不喜欢大早上吃什么三明治。”
“抱歉，我是澳大利亚人。”方灿拉开椅子坐下，看到李旻浩端出了一小盘泡菜，“这是你带来的？”
“嗯，前几天从老家带了一罐出来，妈妈的味道胜过所有米其林。”
两个人平静地享用了早餐，方灿主动担起了收拾的工作，出乎他的意料，不知道是他的个人习惯还是听说了自己的风格，李旻浩把厨房用的十分干净。在李旻浩享受着热茶，方灿把碗筷都放进洗碗机时，他向李旻浩提议等会儿不急着去餐厅，可以先去市场上逛逛，他们该考虑新菜单了。
2.
与其说经营困难，其实一直困扰在方灿心里更大的问题一直是菜单。说白了，他们的惨剧还是因为菜单上出了问题。过去的工作的习惯是方灿和韩知城开发菜单，他们通常会给每道菜提供两到三个选择，最后由主厨拍板，然后再把流程分配下去，出菜前再由原主厨做检查。所以当原主厨带着他们的后厨团队跑路之后才能在新的餐厅里完美复刻。其实这并不是方灿他们的错，他们遇到这种集体跑路的状况是十分罕见的。
是时候做一些改变了，现如今李旻浩是主厨了，不再有过去的烦恼，方灿希望用一种更公开合作的方式，让每个人都能参与到菜单的创作。或许这才是能拿到三星的秘诀吧，在他心里就算今年没有出这档子的事，他也常常怀疑自己是不是没有拿到三星的能力。
这会儿去市场已经有点晚了，所以两个人也不是很急，方灿开车慢悠悠地逛了过去。两个人的目标很默契的是海鲜，眼下虽然大部分的好鱼都已经被挑选走了，但恰好也是一个船只靠岸的时间点，一些老成的渔夫会在这时才归来，带来一些稀罕货。半小时过去，两个人手里都拎了不少货，方灿手里的多点，因为李旻浩拎东西的右手看起来不是很舒服，于是方灿主动接过去了一些。回去的路上还去了趟大卖场购入了一些蔬菜，方灿推着购物车经过李旻浩时发现他正盯着布丁发呆，看到方灿过来后又马上别过头去，大步离开，方灿笑了笑，顺手就买了两个放进购物袋里。
当他们回到神之味时只有韩知城一个人，他说徐彰彬得去见一些银行的人，早上就不过来了。李旻浩把采购完的东西放在他面前，韩知城扒着袋子嬉皮笑脸地问：“你看吧，我说灿哥不会丢着你不管的。”
“还没找你算账呢，你这小子”方灿轻轻拍了下韩知城的头。
“我寻思主厨和副主厨住在一起应该是不错的主意，你们俩才认识，刚好培养培养感情。”
“就你嘴贫，快来帮忙吧。”方灿指了指那一堆食材，让韩知城都拿出来，看看有什么新的思路，“你还记得我们上周讨论过的吗，刚好进了一些时令的鱼，试试看。”
两个人七嘴八舌一顿忙乎，李旻浩没有管他们只是自己做自己的，当他们把两道菜摆到出菜台子上，徐彰彬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了餐厅。
“吃的……”徐彰彬拖过盘子，正准备开动，瞟了一眼加工台上的食材，哀嚎了一声，“哥哥们，你们能不能在我们找到钱之前稍微注意点开销，这么大手笔买食材不行的呀。”
“你可以选择不吃……”李旻浩十分无情的把碟子拖走，徐彰彬拽着盘子边缘求他放过，他这一早上跑了四间银行什么东西都没吃真的快饿死了。
“放过我吧，连续碰壁四次可不是什么好滋味。”徐彰彬先尝了方灿和韩知城那盘，皱了皱眉头，转头对付李旻浩那盘，“我们在找到能借我们钱的银行前真的省着点花，灿哥你们拿这么贵的食材做了个啥东西？”
“树皮熏烤的鱼。”
徐彰彬“噗”的一下差点把东西都喷出来，想要逃去洗手间吐出来：“我去，不是白桦树把，我对那东西过敏。”
“你不用担心，Han已经说了有上百遍了，你所有的过敏原他都记得，神之味方圆百里都不会出现。”方灿无视在旁边脸红透了的韩知城，拖过盘子，也尝了一口他们的熏鱼，皱了皱眉，把盘子移给了韩知城，“你刚才说银行把我们都拒绝了。”
“是的，他们的风险评估似乎都认为我们没有能继续经营的能力，掉星是一件大事，哪怕我把旻浩哥的名头拿出来，他们也在质疑神之味能不能好好地留下新主厨。如果类似的事情再发生怎么办？”
三个人的目光都放在了李旻浩身上后，几个人陷入了片刻的沉默。方灿揉了揉他金色的卷发，似乎振作起了精神，拍了拍徐彰彬的肩膀，鼓励他已经做得很好了，总是会有办法的的。
“说不定有。”徐彰彬单手转动着他的宝贝三星翻盖机，这是他去年从韩知城那收到的生日礼物，“还有一家银行我没有去找，那家银行的投资经理非常严苛。”
“有多严苛？”李旻浩终于说话了。
“怎么说，与其说是严苛，他非常看中眼缘。因为他自己就是一个美食爱好家，听说他看中的餐厅，最后都拿了不错的成绩。”
“那不是正好，我们不是要做三星米其林吗？”李旻浩露出了得意地坏笑，露出他的小兔牙，“要怎么做？请他尝尝我们的菜？还是他有什么特别的要求……”
“旻浩哥，你是不知道……”徐彰彬揉了揉太阳穴。
“没关系啊，就听旻浩的，我们试试看。”方灿的目光给到了徐彰彬，那一下徐彰彬突然感觉好像哪里不对，总感觉合伙人之间的形式悄悄发生了改变，但他又说不上是哪里不对劲，只好先答应下来。
3.
徐彰彬启动车的时候透过后视镜隐约看到了一个身影从角落闪过。徐彰彬摇下了车床，回头喊了一声，不上车就开走了。往前踩了踩油门，作势要走，韩知城灰溜溜从角落追了上来。徐彰彬叹了口气停下车，把门锁打开。
“你不留下来跟他们开发新菜单吗？”
“我不要，感觉待在他俩身边怪怪的，让我出来透个气吧。”韩知城链接了车内音响，自顾自放起了音乐，催促徐彰彬快点开车。
“等下被灿哥和旻浩哥骂，我可不管。”
“不会的啦，只要彰彬哥帮我求个情，他们就不会说我了。”韩知城放低了座椅靠背，“我先睡会儿，到了再叫我。”
徐彰彬用余光时不时撇看他，车内音乐开得那么大，韩知城却倒头就睡，恐怕最近真的太紧绷了，难得在徐彰彬身边，倒是睡得很香。韩知城总喜欢缠着他，小孩子的心思不难看穿，徐彰彬自然知道，但不想直接戳破。红灯间隙伸手从后座拿了外套给他披上，趁他睡着的时候捏了捏他的嘟嘟肉，依然在睡梦中的韩知城噘着嘴，眉毛皱成了八字。徐彰彬嘴角忍不住上扬，马上又憋了回来，重新挂挡上路。
车程大概30分钟，他们终于到了目的地，韩知城在到达前就被徐彰彬叫醒，让他先清醒一下。这会让正抱着冰美式咬着习惯叽里咕噜地说话。
“哥，我记得我们刚开餐厅的时候就被朴经理拒绝过吧。”他们把喝完的塑料杯扔进垃圾桶，走进银行。徐彰彬报了名字和预约时间，前台给他们换了证件带他们去坐电梯。韩知城在电梯里悄悄地问徐彰彬：“为什么灿哥还说要试试。”
“我们的老板都这么说了，那就听他的吧。”徐彰彬的太阳穴开始不舒服，他想起来了那个不愿意回忆起的记忆。
那是他们刚开餐厅不久的事，三个人的存款显然并不能完全支持初步运营。把他和方灿的存款全部投入进去也只刚好勉强够餐厅的装修和设备的购买，并不能维持初期的周转。那个时候其实比现在更艰难一点，大部分银行连见他们的都不愿意，最后也是听说了这个传说中的投资经理所以前来拜访，不出所料被拒绝了。他们最后决定接纳那个叛徒也是因为他保证自己能带来金主（这样跑路也是理所当然的嘛）。当时三个人确实年轻，在很多决策上都想着只要能开成餐厅，多少退让是能接受的，说实在非常窝囊。方灿也很早就提出过自己的疑虑，但看在餐厅经营蒸蒸日上，也顺利拿到了星星，他们也不好随意变革。徐彰彬知道方灿为此十分自责，他们都不怪他，这是三个人共同的决策，眼下不正好给他们了一个很好的重新开始的机会。
朴经理和他们约见在了会议室，他面无表情的接待了两个人，入座后徐彰彬把自己的材料递给了他。朴经理没有急着阅读，而是开始发问。
“没想到你们又来了。”
“不好意思，还是得来麻烦您。”徐彰彬欠了欠身，“我想眼下也是您可以重新认识我们的最佳时机。”
“没有疑问，你们已经很优秀了。”朴经理草草扫了一遍材料，“但是很抱歉，我想我还是不能借钱给你们。不要误会，我不是质疑你们的能力，或者说，我也不是质疑你们把这家餐厅再救活的能力。只是，还不够，实际上在我看来，你们现在只是一家普通的米其林餐厅。”
普通的米其林餐厅？天杀的，能成为米其林的餐厅又有几家？何况几年前他第一次坐在这里寻求帮助时，朴经理也是这么说的，说看不到他们身上的特别之处。徐彰彬强压不满，把心里话都憋在心里，表面依然十分镇定，他看了看旁边紧张的韩知城，他似乎有什么话想说，但是犹豫不决。徐彰彬伸手放在了他的大腿上，覆盖住他捏着裤腿的手给他力量，韩知城看了一眼徐彰彬，下定决心开口。
“朴经理，我不知道您所谓的标准是什么，但是我觉得您的判断太片面了，您甚至从来没哟去我们的餐厅用餐过。”
“小伙子，韩知城是吧。”朴经理的注意力放在了韩知城身上，但看起来并没有被冒犯的样子，“我有听说过你，似乎是在食材方面非常有天赋，能辨别出别人无法察觉的味道。”
韩知城没有想到对方竟然对自己有所了解，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该不该说下去了。
“不用见怪，你，徐彰彬，以前是厨师，但是转行做的十分成功，据我的情报，每年你的前场分数都非常的高，互联网上对你提供的服务也从来没有出现过差评。可以说去年你们能保住一颗星你功不可没。包括你们的新主厨，李旻浩我也是略有了解，在巴黎十分优秀的厨师，我一点都不意外他的加入确实能帮你们挽回局面。还有你们的老板，方灿，我不知道为什么这次他没有亲自来拜访，我想你们发生这么多变故他应该要负起责任，我原以为是他会来亲自拜访我。”朴经理停了停，“不过，我想说的是，不要以为我没有亲自去你们的餐厅我就对你们一无所知，仅仅凭一次会面就作出决定，听上去我很不专业的样子。我不会凭空或者像一些投资经理只会阅读没有意义的数字。”
韩知城很是惊讶，最早一次的会面他没有参加，是方灿和徐彰彬一起来的。他只是从两个人那里听到了反馈，心气很强的他这些年一直不服气，觉得凭什么就这么看不上他们。他确实没想过是他自己天真了，只是也没有朴经理说的这么夸张吧，他刚想反驳，徐彰彬制止了他。
“很感激朴经理费心了，不过就像是知城说的那样，百闻不如一见，和厨师最好的会面地点我想会是餐厅而不是会议室。我们正在开发新的菜品，我相信朴经理也不会也愿意亲身验证下自己的判断正不正确。正如我在材料里写的那样，我们的目标依旧是米其林餐厅，如果我们真的拿到了，您也不想到时候觉得自己错失良机吧。”说完徐彰彬就起身了，他们预约的时间也差不多结束了，“我的名片上有我的联系方式，您的助理也有，如果您改变了主意，我们餐厅很乐于在没有开业前给您提供一张桌子。”
4.
“搞砸了。”
“嗯……搞砸了。”
回到餐厅，两个人低着头在方灿面前道歉，徐彰彬承认自己刚才最后是上头了，才会毫不客气的回嘴，这样还好，朴经理的性格他也多少耳闻，不会因为这种事而生气。只是他擅自承诺要请朴经理来用的这一餐现在可是一点进展都没有。
“这倒没关系啦，你们说得都没错，如果是我，我也会希望他真的来吃一次再来做出判断。不过是我跟旻浩这边让你们失望了，还没有进展。”方灿依旧面带笑容，“彬啊，你已经做得很好了，Han你也是，谢谢你们。他说得对，这么重要的事，我应该亲自去拜访的，还麻烦了你们两个人。”
方灿伸了个懒腰，让他们没什么是今天就早点回去休息吧，剩余的部分他来整理就好，他还想要想想事情。韩知城不愿意，想要留下来帮忙，被徐彰彬以他该好好休息为理由直接带了回去。结果餐厅又剩下了方灿和李旻浩两人了。
刚才李旻浩看起来一直在忙着什么，并没有参与到三个人的对话。这会儿他又端了一盘菜放到自己和方灿之间。
这是一盘串烤石斑鱼，选取了腹部的几块肉，用熏烤的方式，再辅佐了酱料。方灿尝了一口，火候一如既往地稳当，这个做法并不像传统的法餐，倒是有中餐的感觉，但是和烟熏味儿并不是很搭。方灿曾经去过传统中餐厅吃过，如果是这样的酱汁，应该搭配像是清蒸的做法才能更还原食材的鲜美。方灿低下头，看到李旻浩瞪着眼盯着他看，看起来很期待他的反馈，但是当目光对上的时候，李旻浩又移开了。
“啊啊，怎么样怎么样？”李旻浩清了清嗓子，假装不在意的样子。
“感觉想法挺好的，鱼肉也非常嫩，就是搭配还有些欠缺，其实你可以不用烟熏。”方灿又尝了一口。
“是嘛。”听到这个评价李旻浩似乎有些低落，“我还以为是个不错的主意，就你们中午那个……”
果然和方灿猜的一样，李旻浩是受了自己的启发才这么做得。
“熏烤也只是我一时的想法，并不一定要这么做，如果用新鲜的鱼，其实简单的做法更能凸显食材的味道。”
“谁管你了，我只是吃了感觉不错而已。”李旻浩把盘子移开了，“不要擅自自我感觉良好！”
“好的好的，遵命，主厨大人，那主厨大人，我要问问你了，这也不是很法餐的做法吧，这些调料。”
“嗯……不是，我也只是想想，除了法餐之外的可能性，你觉得不好就算了，推翻再来就是了。”李旻浩摇摇晃晃地去整理厨房了，“什么时候回家，我累了。”
“嗯？不再待会儿？”
“拜托，没有Han我俩坐在这里一晚上都想不出来什么好的搭配的，只能干瞪眼。”李旻浩嘟着小嘴抱怨，“干嘛让徐彰彬把他带走。”
“知城这几天一直状态都不好，继续让他工作也不会有好的效果，放心，让徐彰彬送他回去没事的。再说，我陪你还不够啊？”
“阿加西，浪漫禁止哦，我不谈办公室恋情。”李旻浩有意无意轻飘飘说了一句话，方灿怎么听都哪里不对，只看到灯光下的李旻浩耳朵红红的。
“那你确定还要跟我一起回家吗？”隐约中，方灿似乎找到了调戏李旻浩的趣味。
一路上李旻浩都没怎么说话，方灿不知道他是在想刚才的菜还是因为刚才自己小小的调戏。可能今天确实有些疲惫，加上两人起得都很早，各自洗完澡后就熄灯歇下了。方灿躺在被窝里，还在回想刚才那道菜，他也不是随便想象的，但是早上和韩知城用了鲈鱼效果并不是很好，肉质偏干，但是李旻浩用石斑鱼完美解决了这个问题，就是搭配不是那么合适。
“法餐吗？”方灿从学厨到工作已经和法餐打了7年交道了，算上自学，超过三分之一的人生都奉献在其中，作为精细程度数一数二的菜系，其实这些年的局限性也越来越大了。米其林法餐都在卷食材、卷科技，传统的的做法不断地被用更精细地如同化学实验一样，但万宗不离其变，表面看起来是变得创新了，但其实是越来越局限了。像是他们这样通过手艺来获取口碑的小店越来越难生存，但是依靠金钱堆砌的店反而能拿到好评价，群众也会奔着噱头前来。
他徐彰彬告诉他朴经理的评价，说他们还是欠缺点东西，到底是什么呢。不说这借款能不能拿下来，更令人在意的是，方灿想知道自己的局限到底在哪里，是不是他这一辈子其实也拿不到所谓的顶尖名号。
“嘭”房间门突然被打开了，还没等方灿反应过来，一团毛茸茸地东西几乎是跳到他床上，方灿的老家养了一只狗，这个感觉就像是他家的Berry跳到了他的胸口上，不过显然这个目标物比他的Berry大得多。
“灿哥！”这团毛绒的生物是最新碰瓷在他家的奶牛猫，方灿撇了一眼床头的时钟，才刚刚过了凌晨一点，这是怎么了。
“你先下来再说，我快被你压死了，正好我也有话想跟你说。”
李旻浩改坐在他床边，虽然看起来很困，但活力十足，让他先说。
“我刚才在想你用了中式的调料来处理石斑鱼，但是跟熏烤不是那么的搭，但如果是用东南亚香料呢？”他盯着李旻浩看，有点不确定的说：
“我的意思，是不是你也做腻了法餐？”
两个人异口同声，他们想到了一块儿。李旻浩有些不好意思，站了起来，在房间里踱步，两个人相视一笑，达成了默契。
5.
第二天早上徐彰彬和韩知城是一起到了餐厅。昨天送韩知城到家后，韩知城说什么也不肯回去，说旻浩哥把他抛弃了，现在自己在家太寂寞了。徐彰彬拗不过他，只好陪他点了外卖在家，又盯着他好好地去睡觉，在韩知城盛情邀请下，他拒绝了跟韩知城挤一张单人床的要请，凑合着在旁边地上睡了一晚，用的还是李旻浩前一天寄住时还没来得及收起的床垫吗，现在正是腰酸背痛的时候。
店里只有李旻浩一个人，他说方灿把他送过来后还有事就走了，具体也不知道什么事。徐彰彬还想细问，但李旻浩就招呼韩知城快点过来，定睛一看硕大的料理台上堆满了各种香料，和陌生的调味品，李旻浩要韩知城帮忙从里面选出合适的来搭配他的烟熏石斑鱼。
南姜、柠檬叶、罗望子、香茅……还有许多徐彰彬没有见过的香料，他们不是法餐吗，怎么突然研究起这么些东南亚香料。但他看到厨房里忙碌的两个人也没有什么办法帮忙，于是他决定做好自己该做的事，即使现在没有客户，他也要振作起来，考虑要不要重新装修，或者修改餐厅的动线。更重要的是，在朴经理已经拒绝了他们的情况下，他还也要再盘算有什么可以借钱的渠道。
厨房看起来非常的焦灼，半天过去两个人还是愁眉苦脸，徐彰彬走进厨房给他们打气，说不然先吃饭吧，他来煮员工餐。说是员工餐也就是余料做了一道炒饭，三个人安静地用餐，方灿回来了。
“旻浩！”方灿先跟李旻浩到了招呼，徐彰彬吹了个口哨对着自己的老板翻了个白眼。方灿摸了摸脑袋不好意思地说，“彰彬和Han也在啊，那正好，我想你们很快就会知道了。”
与此同时，徐彰彬的手机响了，来电是朴经理的助理，他犹豫地接了一电话，再放下时是满脸的疑惑。
“朴经理的助理说，朴经理下周三会来神之味，亲自试菜再决定要不要投资我们。”徐彰彬没有看其他两个人，而是继续盯着方灿，“怎么回事，他怎么突然改变了主意。”
“我去找他了，不是你说的吗，身为神之味的老板，我更应该亲力亲为这些事，最重要的，我不能再逃避我遇到的困难了。”
徐彰彬想要辩解，不过方灿伸手打断了他。
“总之，我们现在有个机会，就用我们正在研究的这道菜决一胜负吧！”
韩知城打破了沉默，他高呼了一声“加油”放下碗筷冲回了厨房，李旻浩也摆了摆手跟着进去了，留下了徐彰彬和方灿。
“他那是诡辩，我们都有自己该做的工作，我既然是你的餐厅经理，那么处理好餐厅的财务问题就是我的主要工作。”徐彰彬的话听起来有些不悦，“我们成立之初，约定好的就是希望你和知城能够专心做饭，而我帮你们处理好其他后顾之忧。哥，你不要一直自责。”
“没有，我不是自责，而是决心，决心要改变这一切。彰彬，谢谢你，所以继续为我们加油吧。”方灿拍了拍他，也走开了，“眼下不是很好的机会吗？”
“你起码告诉我，你们想干嘛吧！”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方灿的归来很好的鼓励了厨房，原本的困境看起来迎刃而解，落日十分他们终于交出了一份答卷——熏烤的石斑鱼串被菜叶包裹，辅佐了橙黄色的酱料。徐彰彬试了一下，是陌生但是和谐的味道，清淡的熏味与异域风味十足的酱料中和在一起十分搭配。徐彰彬主观判断这是一道前所未闻能成功的菜，他似乎也理解了。
“能成，这能成。”徐彰彬喃喃道。
“还是有很多进步空间，火候和剂量，不过我们还有一周的时间，还来得及的。”
一旦确立了方向，事情就变得容易多了，他们终于在朴经理约好的前一天完成了菜品，徐彰彬也没闲着，专门为此挑了一瓶酒来搭配。当天早上，他起了个大早，把餐厅上上下下检查了一圈，熨好了桌布，擦干净了餐具，做好了万全准备。
方灿也带着李旻浩从市场回来，他们从市场带回了优质的活鱼，韩知城已经在厨房准备好了香料的配比，一切就等朴经理的到来。
人如约而至，方灿作为老板带着徐彰彬当面和他介绍了今天会提供一道菜给他，这道菜将作为他们新菜单的第一道前菜，给他们的整体风格定下基础。
鱼串端上来了，李旻浩偷偷在厨房打了个哈欠，为了鱼肉的最佳口感，他已经好几天没有好好睡觉了，天天都盯着炉子，还换了除白桦树以外的各种木材，在厨房的后院忙上忙下。按他的话，感觉自己的脸都要被熏黑了。朴经理用手拿起了串，沾了酱料尝了一口。片刻，从他的表情上，方灿知道他们成了。
“真是大胆的尝试。”朴经理擦了擦手，“没想到你们竟然决定走东南亚方向，东南亚和法餐吗？”
“并不是，朴经理。我决定，我们的餐厅将会有自己的风格，不局限于法餐，我们会探索美食的极限，全世界各地的美味我们都会纳入其中，然后变成属于我们的味道。”方灿微笑地应答，“这是我给您对我们或者我的疑虑，我们不再是混迹于美食界没有自己色彩的人，我们将有自己的色彩。”
方灿舒了一口气，等待朴经理的回答，朴经理沉默了片刻，露出了进餐厅后的第一个笑容。
“哈哈，很好，总算想点样子了不是吗？”朴经理抬眼看了看方灿。
“不光如此，我们也将改变餐厅现有的样子。”徐彰彬突然补充，“我们会把餐厅改成开放式的，食客可以看到我们厨房的全貌，拉进厨师和食客之间的距离，并且，我们会在尽量使用本土食材的基础上，进行融合，降低一定的成本。我们的贷款额度需求也会降低，因为我们会有新的合伙人——李旻浩。”
李旻浩从后厨走了过来，来到了餐桌边上。方灿很诧异，这个他并不知道。
“他也会以现金的方式入股我们，这样我们的主厨也会是合伙人，不会再有之前的问题发生了。”徐彰彬介绍到，“朴经理，我希望您能重新阅读我的计划书，再次考虑一下借钱给我们。”
三个人都弯着腰拜托，韩知城似乎一直在偷听，也溜了出来，站在了徐彰彬身旁，一起祈求朴经理通过他们的贷款。
“之前，我并非不是不看好你们。”朴经理终于说话了，“但是，你们要知道像你们这样有梦想的年轻人可太多了，如果光凭梦想是成不了事的，我也不可能是大善人随便撒钱。我在你们拿到两颗星的时候曾经质疑过自己的判断，但不出我所料你们就遇到了困境。方灿，我想你也意识到了吧，不管这个餐厅主厨是谁，或者经理是谁，你都是老板，如果你没有想法，或者犹豫不决，餐厅不是按照你的意志前进，那是没有办法成功的。上周，当你亲自来找我表达了你的意志，我就觉得时机差不多了。”
他起身，走到徐彰彬身边：“好了，等我助理电话吧，他会连续你后续的手续。并且当你们完成了菜单后，记得试营业的时候给我留个桌子。”
四个人沙楞在原地，过了半晌，还是徐彰彬先给大家都倒了一杯酒，大家才慢慢缓过来。大家决定碰杯庆祝短暂的胜利，今天就先放松吧。
“不对，你什么时候决定加入我们了？”方灿疑惑地看下李旻浩。
“彰彬来找我谈的，嗯，就在后院我烤鱼的时候。”李旻浩舔了舔舌头，抿了几下嘴
“你这就答应了？”
“这有什么？不就是怕我跑路嘛”
“你哪来的钱啊？你不是连租房子的钱都没有吗？”
“嗯，我没有现金来着，不过前两天去把我的股票都卖了，然后就都给你们了，就当做定存股了。”
“哈？彰彬，他投了多少？”
“10亿韩元。”
“多少？”这下方灿和韩知城都惊呆了。
“就是当厨师攒了的钱，然后随便投了投，就这样了。”
“那你做什么厨师啊？”
“做厨师不是比较有趣吗？”李旻浩眯起眼，像猫一样笑嘻嘻。
“你还是快从我家搬出去吧。”
“不要，我钱都给你们了，我这下是真的身无分文了。”
第二章 完
【食物语乙女】比武招亲乃空桑传统文化之精髓
*傻白甜ooc属于我。
*短篇。空桑传统文化第一弹。友情向嫖全员，放飞自我的欢乐向短篇。伊挚竟成幕后黑手最大赢家。3800+字。
*开始吧。
嚯，这次玩完了。
空桑少主你挺直腰板面挂僵硬笑容站在擂台上，望着五味使与空桑管理高层与众多食魂双腿发软。
满目喜庆的红帷幕与绘着龙凤花鸟的宫灯，台下热闹非凡，舞狮舞剑、鞭炮鼓锣笙乐齐齐上场，再仔细看看台下被强行请来的龙井虾仁屠苏酒、儒家学府名师诗礼银杏、东海龙王风生水起还有昆仑山主人玉麟香腰，你几乎要晕厥过去。
今早佛跳墙便有些异样，他那时叫你起寝后似乎有话要对你讲，欲言又止下最终在你茫然注视中妥协。
“若美人希...
*傻白甜ooc属于我。
*短篇。空桑传统文化第一弹。友情向嫖全员，放飞自我的欢乐向短篇。伊挚竟成幕后黑手最大赢家。3800+字。
*开始吧。
嚯，这次玩完了。
空桑少主你挺直腰板面挂僵硬笑容站在擂台上，望着五味使与空桑管理高层与众多食魂双腿发软。
满目喜庆的红帷幕与绘着龙凤花鸟的宫灯，台下热闹非凡，舞狮舞剑、鞭炮鼓锣笙乐齐齐上场，再仔细看看台下被强行请来的龙井虾仁屠苏酒、儒家学府名师诗礼银杏、东海龙王风生水起还有昆仑山主人玉麟香腰，你几乎要晕厥过去。
今早佛跳墙便有些异样，他那时叫你起寝后似乎有话要对你讲，欲言又止下最终在你茫然注视中妥协。
“若美人希望如此，福某必当奉陪。”
“？……谢过福公？”
你的两位管家鹄羹与锅包肉见你时也是神情复杂，你还纳闷今日这是怎了，直到巳时满头雾水的你被玲珑领到擂台上，被迫营业陆吾顶着大绣球面无表情用爪子指了指你后面。
你颤颤巍巍扭头看着后上方的横幅，只见上面龙飞凤舞四个大字——
比 武 招 亲。
你：“？！！”
你万万没想到你老爹伊挚同你说的什么让你着手准备着“比武招亲”竟真的不是在开玩笑！
五味使很给面子亲自上阵当主持人，你脸色铁青且还泛着诡异的红色站在擂台上一动不动——不是啊、那什么，你都没有灵力怎么比武啊？
台下的鹄羹和锅包肉一看你脸色就明白了你压根不知道比武招亲这事，一边无奈伊挚大人简直是胡闹一边思考怎么收场。这么考虑着五味使已经到了炒热气氛，重头戏已经开始。
“那么，哪位英雄想要上台挑战空桑少主？”
这下子台下可就沸腾了。
年龄小的食魂譬如糖葫芦青团大喊“少主不要输呀”，臭鳜鱼急着想为你做什么但又无能为力，最后泪眼汪汪像是你即要出嫁。
食魂们与你朝夕相伴早已情同家人，若此时迎擂便显得平日居心叵测心思不正，但这要是不击擂那么没有灵力的你便可能败于他人手下成为他人妻子。
诗礼银杏不喜此嘈杂的环境，看你表情便知你未有嫁人之意思。不知是何人组织这场比武招亲，“体谓设以身处其地而察其心也”，他不愿眼睁睁看自己的弟子被迫嫁人。
他自然没有旖旎心思，但亲自上场实在是不像话，可他不迎擂的话该怎么阻止这场闹剧？
诗礼银杏看了看身旁身形颀长抱着书卷蹙眉的蓝发男子，迟疑道：“八仙，不然你就——”
八仙疑惑地望向话说到一半就戛然而止的师长。
“老师，您说什么？学生方才没听清。”
诗礼银杏想起八仙上阵时口中所说的“微薄之力”立刻刹住闸，再看看台上你的风中凌乱薄弱身形，就算八仙绝不会动手但怕你也挨不住他礼貌性的一击。若八仙真的赢了擂台那你岂不就……
诗礼银杏神情严肃摇头喃喃：“不可，不可……”
八仙过海闹罗汉：“……？”
分析了半天情势的蟹酿橙保持着沉默，这空闲时间他已经理解什么是“比武招亲”但他无法理解为何无人上台击擂。
从在一周巡逻且时刻关注着擂台的德州扒鸡和符离集烧鸡，再到找了个僻静无人处举着杯盏饮茶闭眸、略显心不在焉地龙井虾仁，人群中央的龙王风生水起，蟹酿橙察觉他们的注意力若有若无都在台上的你身上。
他疑惑，既是忧虑台上的你，为何不出手相助？蟹酿橙沉思片刻，决定上台为你解围。但他一只脚刚踏上去往擂台的台阶便被一人伸手挡住，定晴一看。
“相貌堂堂的一品居士，你想做什么？”
且忽略蟹酿橙对一品锅那改不回来的形容词前缀，一品锅蹙眉沉声问道，“你要上台接擂？”
蟹酿橙收回脚正面对一品锅，一板一眼地回答：“是。”
“你可知什么是比武招亲？”
“比武招亲是指由女方设下擂台比试武艺，武功最好者获得婚约。”
一品锅感觉头疼，他耐着性子道。
“那你知道，你若赢了她便要娶她为妻吧。”
“我知道。”
一品锅一愣，他望着面无表情的蟹酿橙，咳嗽了一声，迟疑。
“你心悦于她？”
蟹酿橙毫不犹豫地回答。
“我没有心，我不知道什么叫心悦于她，我只知道她如今在台上心情不好，我希望我能帮她。”
蟹酿橙少有的顿了顿，他似乎找到一品锅的重点了。若他真的赢了你便是他的妻子，资料显示婚姻讲究门当户对，你是空桑少主，你的伴侣需要是一位与你相般配之人。
如此想着，他便抬头看着一品锅——诰命夫人府中的养子身份地位显赫、相貌端正、满腹诗书。
“……”
蟹酿橙退让上台的入口，直视一品锅。
“我明白了，你上吧。”
“什——”
食魂这边按兵不动，其他地方慕名而来的客人介于空桑少主的地位也不敢轻易上场。这其中也有一见传闻中少主“铁面獠牙虎背熊腰”但实际上气质出尘而跃跃欲试的。
现只待有一人上台迎擂，这场声势浩大地比武招亲就正式拉开序幕。
在台上的你麻木起来，心底叹了口气冷静地看着台下暗波涌动。台下到是都在议论喧闹，你在台上站着站着居然也感觉无聊，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你小声叫了一声。
“松鼠鳜鱼，你在吗？”
无人回应的第十秒，你听到头顶帷幕内略显犹豫的询问，“少主，有什么事吗？”
有人陪着感觉总比一个人好，你闲着没事便和梁上的暗卫聊起天来，虽然对方显得腼腆甚至木讷，但这给你很大安全感。
“你知道现在是在举办什么活动吗。”
“……在下不知。”
台上迟迟无人你也乐得自在，无人迎擂你也不介意，不过是在“铁面獠牙”上再加一个“无人敢娶”，看你那不知道哪里藏着的爹伊挚能拿你怎么办。
就在你这么想着的时候一阵狂风呼啸，你一惊，梁上挂着的宫灯大悉数坠落。
“少主！”
在惊呼混乱之中德州差点越上台，而他的手刚碰上擂台便听利落地切割碎裂声，狂风熄落时，便见红色擂台上身着白衣面带金边面具的松鼠鳜鱼一脸警惕地挡在你面前。
松鼠鳜鱼他侧身查看你的情况。
“少主，你没事吧。”
你神情木然，指着松鼠鳜鱼前方。
“……我没事，是你有事。”
松鼠鳜鱼顺着你指的方向一看，乌泱泱一群人突然寂静齐刷刷看着他，诧异过后眼底一片炽热，竟是让这位暗卫生生后退一小步。
主持人玲珑反应很快，她立刻控场找人清扫擂台随后热情道：“第一位击擂的食魂松鼠鳜鱼已经上场——”
松鼠鳜鱼显得茫然，你笑得很是勉强，友善地解释，“这是比武招亲，你上台的话就得打架。”
松鼠鳜鱼明显不在状态，他依旧愣愣的。
“……和谁打？”
你凄惨一笑指了指自己。
“和我打。”
台下火药的导火线像是被引燃一般，在台下心急如焚的鹄羹和也快忍不下去的锅包肉一齐上台同时道：“不可！”
而眼见着空桑两位管家都上台了，台下几个看热闹的食魂也一并越上擂台，连带着坐在轮椅上的屠苏酒都被人群涌上了擂台，与台上的你对上视线后气得面红耳赤。再看到一边被迫上擂的玉麟香腰，对方露出了一个礼貌而不失尴尬的笑容。
你一看这场面吓得腿一软——这哪里是什么比武招亲啊，这阵势是要置你于死地啊！
你看着懵了的五味使们。
“我要请群攻外援助！”
场外援助，现在还有几位群攻在台下呆着？
这一看，就看到了角落里喝着茶的龙井虾仁和龙井身边似乎在犹豫什么的一品锅，看着仅剩的这两位群攻你面露绝望。
但你没有想到的是，在你的视线刚遥遥地落在这二人身上时，两人几乎是同时起身往你那边走。两位居士行步镇定自若风度翩翩，感动得你差点眼泪纵流。
只见龙井居士上了台，来到了子推燕身边，子推燕无辜地望着你。
震惊的不只是你，还有和他并肩而来的一品锅。
谁能料到龙井居士并非友军！
本想着帮你的一品锅身形僵在你与击擂选手之间，他没想到要帮你守擂的竟只有他一位群攻——这就很是显眼了，他向来不喜他人过于关注他。
方才与蟹酿橙的对话浮现在脑海里，他要是去击擂区那便是应了他的话，他要是走向你为你守擂就像他不许你嫁于他人甘愿护你一般。
一品锅向你走过去，你那句“一品居士你的大恩大德我无以为报”就快出嗓子眼了，只见一品居士手背后与你擦身而过，野外遛弯一般在台上转了一圈下了另一边出口。
你愕然。
郭逸品你没有心！！
而就在这燕巢幕上之时，在你们中央猛地扩充了一个巨大的金色传送阵，霎时间狂风大作，你眯着眼睛看这阵型，定晴辨识心中大骇，这居然是宴仙坛的阵型！
狂风骤袭，场地被破坏的一团糟，德州扒鸡连忙疏散群众不一会儿场地就空无一人，众客人全在楼阁上面遵守秩序。
就在此时，一个黑紫色的影子便从传送阵内坠地。
你：“这是？！”
熟悉的马尾熟悉的欠揍的脸，那人显示闭着眼悠哉悠哉还在计划着什么一样慢慢直起身，缓缓睁开眼，就直愣愣看着呆在那里的你。
易牙直面你。
“空桑少主，真是好久不见啊。”
你露出了惊恐的表情，“易牙，你怎么在这里？”
“噢？就你一个人？哼，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那什么，你先回头瞅瞅？
易牙压根没注意到背后都是谁，这四周宾客早就散去，德州的效率是真的高，易牙一步步逼近你。
“我为什么在这里，因为你在这里啊——”
他算好了今日此处无人无事特来报复，左右看了看你身边一位食魂也没有，他笑得很是嚣张。你看了看头顶“比武招亲”的条幅，再看看这一步步逼近你的易牙，你露出了更为惊恐的表情。
你干巴巴地、艰难地、满脸难以置信地问：“……你真是因为我才来的？”
易牙仰头大笑，他笑得畅快而嚣张，一字一顿咬牙切齿。
“那还有假！空桑少主，你真是让我好生惦记！”
你神情复杂地望着易牙。易牙看你跟吃了苍蝇一般的表情十分不满，他皱眉恶言，“空桑少主，你那是什么表情。”
你木然。
“我就是、那什么，有点意外，哈哈。”
易牙一甩袖子，“意外什么，你同我牵扯如此之深，你所做的一切都忘了吗！空桑少主，你装什么傻！”
易牙背后沉默着的食魂均是一脸震惊地看着你，你大骇，无辜地瞪大眼，他在胡说什么！
“来吧，空桑少主，是时候让咱们好好算算账了。”
你干咳了一声指了指易牙背后，“那个，你先排个队……”
易牙回头。
只见乌泱泱一群食魂带着敌意杀气集体盯着他，仔细一看还有前些日子从宴仙坛回空桑的一品锅，易牙面无表情细数了一下。
害！不过是九个爆发五个群攻十个必中三个嘲讽再加五个附毒嘛！
……
易牙：我当时害怕极了。
END.
********
写这篇的时候一边写一边笑。
评论区说道：屠苏酒和腰子被挤上擂台的样子就像路过公交车站被人挤上了车。
好犀利的吐槽哈哈哈哈笑笑有被谢到
【奎宽】自作多情
Summary: “别再总说我可爱了，”夫胜宽乾脆破罐子破摔：“我会当真的，金珉奎。”
金珉奎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夫胜宽正对着眼前的鲜奶油华夫饼大眼瞪小眼：“嗯？我在街口这边的咖啡厅。内，一个人。”夫胜宽一顿，眼睛一转：
“你没事的话，能不能过来？”
“所以你把我叫来就是为了这个？”金珉奎在他面前落座，一脸不可置信：“一份华夫饼？”
“一份鲜奶油华夫餅。”夫胜宽纠正对方的措辞，试图提醒对方，这个前缀词究竟会...
Summary: “别再总说我可爱了，”夫胜宽乾脆破罐子破摔：“我会当真的，金珉奎。”
金珉奎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夫胜宽正对着眼前的鲜奶油华夫饼大眼瞪小眼：“嗯？我在街口这边的咖啡厅。内，一个人。”夫胜宽一顿，眼睛一转：
“你没事的话，能不能过来？”
“所以你把我叫来就是为了这个？”金珉奎在他面前落座，一脸不可置信：“一份华夫饼？”
“一份鲜奶油华夫餅。”夫胜宽纠正对方的措辞，试图提醒对方，这个前缀词究竟会让整份餐点的热量多上多少。
“一份鲜奶油华夫饼，”金珉奎语气平板的重複了他的话，显然对于他的这份用心校对一点都不领情，用着那张人畜无害且帅到人神共愤的脸问道：“不是，呃，我知道你这个礼拜是说要饮控。但如果你没打算吃的话，为什麽还点了？”
夫胜宽沉痛的闭上眼睛──他甚至没注意到金珉奎趁机偷偷喝了一大口他的饮料：“周五冰美式搭华夫饼套餐只要半价。”
夫胜宽知道金珉奎绝对会瞬间理解自己的选择。怎麽说呢，大概对于每一个十七的孩子来说，“折价”、“赠品”这种词彙就像什麽神奇的魔法咒语，是绝对没有办法抵挡的存在。
别问，问就是小时候穷怕了。
“所以啊珉奎哥，”夫胜宽使出上目线撒娇：“华夫饼知道自己被浪费也会难过的躺在垃圾桶里哭泣的，就帮帮我把它吃掉吧，切拜。”
因为是队内口味跟他最合的哥，夫胜宽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这盘华夫饼绝对在金珉奎的好球带上。
金珉奎挑眉：“你确定？难道不是多少有一点想吃才点的吗？”就如同他对金珉奎饮食习惯的了解，对方同样的知道夫胜宽有多麽无法抗拒这种香甜松软的热量炸弹，“现在可不是回归期，不用对自己这麽狠的。”语气柔软，却让他有种想哭的冲动。
啊，但是不行，夫胜宽想到经纪人哥昨天刚递给他的台本。
他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吸了吸鼻子，语气苍凉：“下礼拜临时有个综艺要上，”他无意识的用舌头去顶腮帮子，那是他焦虑时会有的小习惯：“跟我们公司不一样，电视台可不会特别帮我修图。啊西，这次的主题我其实真的很不擅长，总感觉没办法做出很好的效果──”
“阿尼啊。”一双大手在他头上重重一揉，打断了夫胜宽逐渐焦虑不安的连珠砲，“你才不需要修图。”金珉奎斩钉截铁的声音一字一句伴随鼻息落在夫胜宽耳边，让他耳朵发烫：“我们胜寛尼这麽可爱。”
金珉奎的语速一向很快，但因为他黏糊糊的小狗腔调显得很没有攻击性。他看着夫胜宽，语气轻柔：
“做综艺不要有压力，说了多少次了，人家就是喜欢你的表现才邀的你，自然一点是最好的。”
“华夫饼我们一人一半，晚上我再陪你打球消耗热量。”
“别在什麽事都还没发生前担心这麽多，你怎麽总是这麽悲观？”
他应该要生气的，夫胜宽想，要讲的话被打断，该送出去的华夫饼被忽悠着分了一半，原本造型好的头发还被弄得乱七八糟的。
可他只是愣愣的抬头，看着金珉奎俐落的用刀叉分好华夫饼，把顶端最漂亮部分的鲜奶油小心翼翼的匀到夫胜宽的那份。他耳边还迴盪着刚刚对方说的那句话。
我们胜宽尼这麽可爱。
夫胜宽感觉自己心跳的声音震耳欲聋。
-
夫胜宽知道自己的长相在团内绝对排不上前段班。
早期没钱妆造熬夜跑行程又容易水肿，更遑论上镜本身就显胖，夫胜宽颧骨明显的脸没少让他在网路上被嘲。偶像毕竟看脸，好像长得不是大众审美中的“帅哥”，无论唱跳能力多好都会直接被忽略。
颜值排序环节为了综艺效果总是把他排在倒一，夫胜宽节目上化身战斗橘子，对着哥哥弟弟们火力全开，私底下又变回贴心小可爱，蛮不在乎的对成员摆手表示：综艺嘛，搞笑最重要。
可是怎麽可能真的不在意？
本身就是纤细敏感的性子，儘管知道当艺人面对负评在所难免，还是不免会往心里去。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他甚至不太愿意素颜出现在镜头下。
是成员们使劲的、变着法的拼命夸他。夸他暗戳戳练出来的腹肌、夸他的mv每次回归都更帅气的妆造、夸他现场高强度舞蹈飙高音还不带抖的舞台表现。加上减肥成功又知道消水肿的方法后脸蛋直接小了一圈，“胜宽欧巴好好看”的发言出现在克拉口中的次数多了起来，才好不容易终于把夫胜宽的自信拉高了那麽一些些，面对成员的称赞能够做到坦然接受而不是慌乱闪躲。
可是金珉奎，唯有金珉奎。
是放学时来教室接自己的同窗；是生日总会亲手煮海带汤的大一岁的哥哥；是每次为了效果冲出去时拉住自己的橘子回收员；是他被罚酒时毫不犹豫一饮而尽的黑骑士。夫胜宽至今为止仍然不知道，那天被抱在怀着的自己红透了的脸，到底是因为酒精，还是一些别的什麽。
不能想，也不应该想。
有些事情一旦戳破窗户纸就再也回不去，朦胧的情感在破土而出之前就应该被扼杀在摇篮里，在真的陷进去之前都还有脱身的机会。
就只是，每每那双深邃大眼直直的注视着夫胜宽，说着“胜宽很可爱啊”的时候，夫胜宽都要拼尽全力，才不至于在对方无意识的深情攻势下狼狈的丢盔弃甲。
西八，真是丢脸。夫胜宽在心底痛骂自己的自作多情。
-
“所以，”崔瀚率咬了一口苹果：“搭冰美式半价的华夫饼是哪一家？”
夫胜宽一顿，转过头狠狠的用眼神剜了崔瀚率一眼，拔高音量：“呀崔Vernon！那个是重点吗？”。儘管后者举起双手表示自己只是想开玩笑，夫胜宽严重怀疑依崔瀚率对食物的真挚程度，这个问题他大约是发自内心的。
此时两人窝在宿舍沙发上，今晚原本是崔瀚率计划好的电影之夜，无奈被朋友临时放鸽子，于是被夫胜宽抓到空档拖着当了一回辅导心理师。来自美国的大男孩歪了歪头，直截了当：“我不理解，你喜欢珉奎哥，你为什麽不告诉他？”
“不是──”夫胜宽直起身子急急反驳，随即因为害怕声音太大引起其他人注意而压低了音量：“我不是喜欢他，儘管他，呃，他笑起来的虎牙真的很可爱，还有那双大狗狗般看着你的眼睛──噢我的意思是，被帅哥那样对待谁会不心动？”他语速很快，试图说服自家亲故，这不过是身为一个审美正常的人类会对好看的事物有的下意识的本能反应。
崔瀚率“Well, ”了一声，耸耸肩：“胜宽，就算不说除了珉奎哥外有好几个哥哥们在我们团内也算是公认的颜值担当，你可是在演艺圈工作，你会接触到的长得好看的人绝对不会少，可是现在你跟我说你对珉奎哥会心动不过是因为他长得够帅？”
“当然不是，是因为他很耀眼──像阳光那样，你懂的吧，他总是能够注意到周遭人的情绪。之前节目我被说长得显老的时候他都是第一个站出来说我很可爱的那个，”夫胜宽顿了顿：“虽然是破坏了节目效果……但我真的只是很欣赏这样的珉奎哥，这个不是喜欢──至少还在可控范围，只要──”
“哇，等等等等，胜宽啊，”崔瀚率打断夫胜宽的话，他深吸一口气：“珉奎哥会夸可爱的从来只有你一个。”
“你不会真没注意到吧？”
“说真的，”夫胜宽翻了个白眼：“你们真的还需要被称赞外貌吗？该死的帅哥们？小迪卡普里奥？”他用了外界给崔瀚率的暱称，果不其然得到亲故夸张皱起脸的美式反应：“我刚出道那会儿是真的……长得没有这麽好看所以很自卑，”夫胜宽沉默了一下：“珉奎哥大概是注意到了。”
明明拥有一张为所欲为也会被原谅的脸，还是会细心的照顾身旁所有人，作为同窗、作为团队定位相同的人但公司的要求有所差别的人，夫胜宽甚至无法去嫉妒这样的金珉奎。
所以，他要怎麽不喜欢上这麽温柔的一个人呢？
即使他的温柔从来不是只给他一个人的。
“珉奎哥明明就一直很关心大家，”夫胜宽撇撇嘴，“像之前coups哥恐慌症发作的时候他也是第一个察觉到的，跟淨汉哥也很常粘在一起……你这是什麽反应？”他看着崔瀚率高高的抬起自己一边的眉毛，就像是每一次跟他争论却持不同观点时候的表情一模一样。
“ Lookers-on see most of the game. ”
“意思是当局者迷，”看到夫胜宽一脸迷惑，崔瀚率好心解释，后面又小声的咕哝一句：“但我看电影不喜欢剧透。”
“什麽？”夫胜宽没听清楚后半句。
“没事，”崔瀚率回復到正常音量：“你知道你最后还是得靠自己解决的对吧，胜宽啊。”
“当然了……”夫胜宽眼神死的抿了一下嘴，对于正事他一向很能拎得清，儘管有着小哭包的形象，骨子里还是好强的摩羯。就像每一次安排了过硬的个人工作，抱着尹淨汉哭完之后，最终还是会自己擦乾眼泪咬牙默默去跑行程。无法面对金珉奎这件事本来就是自己单方面的一厢情愿，无论如何怎麽样都不应该影响到整个团队。
他叹了口气，往对方那边又挪过去了一点，就像相互取暖的小动物，两个98年生的小孩好像总是用这种方法消除不安。夫胜宽出于习惯的伸手想往自家亲故的耳垂寻求安慰，却冷不防被偏头避开。
他居然，被自己亲故，避开了？
还来不及感到受伤，就听到熟悉的声音比起人更先到达客厅：“胜宽啊──”
于是他意识到了崔瀚率大概是先一步听到门外的动静。出于一些自己都无法理解的原因，他的手比起脑子更快的收回，他在穷紧张什麽呢？反正金珉奎又不会在意他到底跟谁走得更近，夫胜宽悲哀的想道。
金珉奎走进来，手上拎着大包小包，让夫胜寛一瞬间梦回当年大家一起被丢到丽瑞岛时，独挑烹饪大樑的“珉主妇”：“我买了一些菜，晚上煮火锅吧──是昆布汤底，热量很低的，”他嘴里絮絮叨叨，手倒是麻利的把袋子内的东西ㄧㄧ拿出展示给夫胜宽：“瞧瞧，都是蔬菜跟低脂肉，绝对不会胖。”
夫胜宽看着桌上满满当当的食物微微一怔。
“别老是吃代餐，原型食物有代餐补不到的营养，成天只知道吃维他命，怎麽连这个都不懂──Vernon也在啊，要一起吃晚餐吗？”他抬头看见起身的崔瀚率，顺口问道。
“不用了哥，”崔瀚率戴上耳机：“我跟朋友约的时间也到了，我们约好要去看电影的。”
“这样啊，路上小心。”才刚回来金珉奎自然不知道崔瀚率其实被放鸽子的事情，轻易的相信了他的谎言。
呀──崔Vernon你这说谎不打草稿的傢伙！夫胜宽在心底无声的尖叫，对这种抛弃队友的行为充份的表达不齿。他想跳起来跟金珉奎控诉对方的信口开河，但如此一来他就得解释为什麽崔瀚率会特意为两人留出个人空间──这跟他直接告白又有什麽区别？
崔瀚率离开之前回头看了一眼夫胜宽，对他眨眨眼示意，一脸“你自己体会吧”的神情。
体会什麽？体会自己对于金珉奎到底是迷恋到多麽无可自拔的程度吗？夫胜宽试图保持平常心，却绝望的发现在每一次金珉奎冲着自己露出那个孩子气的微笑的时候，自己的心脏总会瞬间加速到是需要叫救护车的程度。
“……寛啊，胜宽啊？”夫胜宽正胡思乱想，迟迟等不到他回应的金珉奎突然的凑近到他面前，一张帅脸在他眼前放大：“茼蒿菜你吃不吃？”
“吃、我吃……”夫胜宽结结巴巴的抬头，只感觉浑身上下所有血液都往脸上冲，完蛋了，他在心底捂着脸：我现在脸绝对红得超级明显。
被队友喜欢上自己会怎麽想，金珉奎会怎麽想？夫胜宽自认为自己一向不是个容易藏住心事的人，最近反常的行为加上刚刚一瞬间完全是春心荡漾的反应，稍加一推测不难拼凑出事情的真相，更何况金珉奎又是队内公认的聪明。
绝对会觉得很噁心吧，被从小当成弟弟的人用这种眼光看待。更遑论这註定沦为单箭头的感情，最终也只会落得双方都尴尬的局面，还得为了不让其他人意识到什麽而在镜头前面保持若无其事──光是想到这样的未来就让容易共情的大主唱夫胜宽差点哭出来。
预想之中的尴尬没有发生，甚至金珉奎的反应还比夫胜宽慢了半拍：“啊、知道了……”他转过头，耳根红的有些反常──要知道，金珉奎的肤色在队内是数一数二的深，而要能让深色皮肤透红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他拉开两人的距离：“马上就好，等等啊。”他的语气轻柔的像是在哄小孩──如果忽略动作有些僵硬的话。
看着金珉奎的背影，夫胜宽的心跳不受控制的加快，崔瀚率刚刚的话在他耳边迴盪，珉奎哥会夸可爱的从来只有你一个。是这样吗？他可以期待──
打住。夫胜宽，打住。
毕竟人生三大错觉：手机震动、我能反杀、他喜欢我。与其抱有错误的期待，还不如好好整理自己的感情。
人生嘛，又不是只有谈恋爱，拼事业它不香吗？
事业狂夫胜宽如是说。
-
做好了这样的决心后，夫胜宽这顿饭吃得是一点都不扭捏了，像往常一样跟金珉奎东嗑西唠，全程心态稳得一批。更何况金大厨亲自下马，饭菜品质自然有保障，夫胜宽觉得，这大概是近期自己吃过最舒心的一次饭。
不就是只把当对方兄弟吗？这有什麽困难的？帮忙盛菜？易如反掌。双眼对视？完全没问题。对方帮嘴角沾上酱料的自己擦掉，手指轻轻蹭过夫胜宽的唇──
夫胜宽好不容易做好的心理建设啪啦啦地碎了一地。
这谁受得住啊──夫胜宽大脑直接宣告死机，他的眼尾有点发红，愣怔的抬头看向金珉奎。
金珉奎也看着他，又是那句话：“哎一古，”他重複道：“我們胜宽太可爱了怎么办。”
两人对视，时间静止了彷彿有一个世纪之久，气氛无可救药的往大深渊陷落。
“别再总说我可爱了，”夫胜宽乾脆破罐子破摔：“我会当真的，金珉奎。”
他闭上眼睛，他甚至不敢看到对方嫌恶的反应。这样也好，他对自己说，被拒绝之后自己就能无念无想的放下了。
金珉奎困惑的声音传来：“为什麽不能当真？”
啊？
夫胜宽困惑的张开眼，对上金珉奎同样困惑的表情：“我真的觉得胜寛很可爱啊。”
“都说了不用为了照顾我的情绪特地……”夫胜宽突然意识到什麽停下，结结巴巴道：“啊。”
“啊。”他又说了一次：“你的意思是……你不会是……”他因为紧张甚至破了音，红晕慢慢爬上他的脸。
“啊。”金珉奎也涨红了一张脸：“你不知道？”
两个人尴尬的相对而坐，东瞄西瞟了半天就是不开口，最后还是金珉奎打破了沉默，他深吸一口气：“胜宽，我喜欢你。”
夫胜宽像一隻烧红的虾子，整个人红通通的。现实砸得他太过措手不及，至今还是觉得晕乎乎的，像踏在云端那样很不真实：“怎麽会……可是我……我有什麽好喜欢的……”
“我又胆小、又爱哭，”他隐隐有一些哭腔了：“长得还不好看，一点优点都没有……”
“才不是！”金珉奎打断他：“我们胜宽是世界上最好最好最好的人。”小狗慌乱之下词彙能力也直接归零，用力比划着双手，只能重複强调“最好最好”，想让夫胜宽知道在自己心中的他是多美好的存在。
夫胜宽抬头看向金珉奎，在他眼里看到不少于自己的痴迷爱恋，压抑已久的情绪终于忍不住溃堤，扑进朝思暮想的那个人怀里：“我也喜、喜欢你……”他口齿不清的咕哝着眼泪鼻涕糊了对方满胸口：“我一直很害怕……要是被你知道、我们连朋友都当不成……”到底还是没经历过恋爱的小孩，心情一松懈就一股脑的委屈巴巴的跟金珉奎哭诉。
“没事、没事的……”金珉奎拍着夫胜宽的背替他顺气。
明明是队内的唠叨担当，却总会下意识的跟金珉奎撒娇，只有金珉奎。夫胜宽迷迷糊糊的想，自己大概在心底深处，是真的很依赖这个大不到一岁的哥哥。
幸好，他们没有错过彼此。
幸好，他们彼此相爱。
-
崔瀚率在隔壁房叹了一口气：“这两人总算成了……”
“是呢，不枉费我在珉奎背后推波助澜。”笑眯眯的声音从崔瀚率身后响起，他吓了一跳转过头去：“淨汉哥？”
“看来Vernon也很担心他们两个啊。”
啊，难怪。崔瀚率恍然大悟，金珉奎之前都走暗戳戳的隐晦示好路线，怎麽最近直球打这麽多，打到夫胜宽终于受不了跑来跟他求助他才知道。如今看来，这位哥哥实在是没少出力，深藏功与名。
只能说尹淨汉真不愧是尹淨汉，什麽事都逃不过他的双眼。
尹淨汉还是那副天使微笑：“大家都很幸福，真是太好了。”
也是。崔瀚率耸耸肩，虽然是老套了些，他偷偷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人，没意识到自己嘴角露出的一抹微笑，不过作为电影结局还算不错啦。
-
居然现在才发现这篇一直放在草稿……既然如此干脆就发了吧（？？？
回看的时候一直有种啊好像跟一开始想写的偏了但又不知道怎么改 手边还有很多坑的就先这样吧（超级随便……
都说了奶牛猫要定时驱魔
一些奇特的脑回路，算乡村养宠文学(？）
当我第n次打开全圆佑的田园日记我就知道我注定正常不了
含一点很我流的麻将桌，不过CP是4869
很神经，只敢这个点发
——
1·
奶牛猫需要定时驱魔，第一次养猫就养上奶牛猫的文均会深有体会。
其实奶牛猫也不是他想养的，只是在不忘初心追求小时候的梦想于村口观察外星人的时候看见的，趴在草丛里，文均会喊咪咪，奶牛猫回了一句咪？
文均会断定这不是一只普通猫，于是他又喊了一声咪咪，奶牛猫又回：咪
文均会再喊，奶牛猫再咪。
文均会再再喊，奶牛猫不咪了，他打了个哈欠。
这个话题看来是聊不下去了，文均会换了个话题，...
一些奇特的脑回路，算乡村养宠文学(？）
当我第n次打开全圆佑的田园日记我就知道我注定正常不了
含一点很我流的麻将桌，不过CP是4869
很神经，只敢这个点发
——
1·
奶牛猫需要定时驱魔，第一次养猫就养上奶牛猫的文均会深有体会。
其实奶牛猫也不是他想养的，只是在不忘初心追求小时候的梦想于村口观察外星人的时候看见的，趴在草丛里，文均会喊咪咪，奶牛猫回了一句咪？
文均会断定这不是一只普通猫，于是他又喊了一声咪咪，奶牛猫又回：咪
文均会再喊，奶牛猫再咪。
文均会再再喊，奶牛猫不咪了，他打了个哈欠。
这个话题看来是聊不下去了，文均会换了个话题，问奶牛猫那不远处扒蒜的三人到底是不是外星人。奶牛猫抬头看天，文均会觉得他说的对。地球人总不会半夜扒蒜。
守到早上，文均会把猫带了回去，说这是他知己。
2·
全圆佑没想过要找个主人什么的，他是一只自由的奶牛猫，随风奔跑自由是他的方向，但人类总觉得小猫咪是没法一只猫活着的，野猫有野人养。
不，他也不是野猫，他只是奶牛猫而已。
3·
养猫的第二天，文均会特地敲隔壁邻居门接钓鱼杆，奶牛猫怀疑这都是文均会成为钓鱼佬的阴谋，男人一旦染上钓鱼，这辈子算完了。
文均会的邻居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很像土豆，又像健身教练，总之他开门的时候没穿上衣，已经看准时机溜出门缝逃跑到一半的奶牛猫生生把脚步停住了，这欧派，哦不，巧克力，哦不，土豆，看起来很美味。
土豆有一百种做法，喜欢土豆的人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何况是猫呢。
奶牛猫水灵灵的走过去，站在二人中间翘起尾巴：咪。
文均会的土豆邻居几米亏大喜，一边嘟囔着哥你怎么养猫了一边把奶牛猫从地上捞起，举到面前念叨“谁是最乖的小猫咪呀？”“咪！”几米亏说一句奶牛猫咪一句，一来一回，句句有回响好不热闹。
4·
文均会去钓鱼，收获颇丰，自封为钓鱼胜体，回来对奶牛猫夸了半天自己，然而猫懒懒的，对鱼不感兴趣，去厨房扒拉了两下土豆后，轻松的跳窗，灵活的攀上房檐，再小心翼翼的降落在邻居家的窗外，伸爪狂拍。
你有本事勾引我，你有本事开门啊。
着急忙慌追过来的文均会只看到拎着猫后颈皮的几米亏，猫在半空中扑腾，目标是几米亏傲人的巧克力双峰。
作为一只奶牛猫，喜欢巧克力奶也是理所当然。
然而奶牛猫有情，巧克力无意，几米亏冲文均会咧嘴笑：哥，你家猫跑出来，还好我抓住了。
被拎回去的猫骂了一路，耳朵上的犟种毛直愣愣竖在空中。给他一纸诉状，他能即刻告到中央去。
5·
奶牛猫不吃鱼，也不爱猫罐头，唯独爱拉面。有天突然提早回家文均会看见奶牛猫在拜火鸡面，大惊。
好在村里兽医站最近来了位新人，对着奶牛猫摸了两下，说没啥大事，该驱魔了而已。
猫嘛，是一种很通灵的生物，一不小心就发疯了。
说罢，兽医将奶牛猫放在地上，那里有两只兔子，一只白毛竖耳一只灰毛垂耳。
俩只兔子问奶牛猫来干啥来了，奶牛猫说是大学生社会实践，现在这个年头猫上大学不容易，还得体验乡村生活。俩只兔子连连附和，说是啊，硕博连读不也还是兔子，还是混吃等死的生活舒坦，白毛兔子每句话尾音都带一个哈欠，最终把自己说睡了。
兽医说驱魔完成了，把猫还给文均会，又说他的兔子因为驱魔累到体力耗尽，得收他六百。
灰毛垂耳兔说了句：“纸咻你也太黑了。”
付款中的文均会：？刚刚是不是听见兔子讲话了？
“你听错了，是我说你家猫有点黑。”
奶牛猫不满的招了招爪子，人家脸白着呢，哪怕只有鼻子和嘴部分。
“哦哦，纸咻哥看的果然准。”
等文均会离开，红纸咻把垂耳兔抓到桌上，戳他实心的身躯，苦口婆心：我养你俩多不容易，看病两分钟才挣六百块，怎么能说我黑呢。
白兔在地上附和：就是就是，咻咻辛苦了。
于是白兔成功拥有了窝在红纸咻腿上睡午觉的机会。垂耳兔明白了这社会着实险恶。
6·
几米亏最近很苦恼，因为他的邻居哥哥养了猫。
他不知道文均会是否体会过猫的叫醒服务，但是自从见过那只猫之后，每天早上他都会觉得胸闷，睁眼是奶牛猫趴在他的胸口，用睥睨天下的眼神看他：咪？
如果想的不差，这句话应该是问他：你醒啦？
“早……”
小猫咪能有什么坏心眼，几米亏选择不去思考他是怎么突破锁好的门窗进屋的，而奶牛猫选择遵从本心的踩奶。小猫咪喜欢巧克力奶有什么错呢。
十分钟之后，奶牛猫舔舔爪子，心满意足的离开几米亏家，跳进窗户躺在文均会给他准备好的窝里伪装一夜没离开，刚刚起床的模样。
徒留几米亏有种自己被一只猫女票了的感觉。
但不管怎么说，这都是邻居家的猫，很有邻居爱的几米亏选择上门去吸猫，然而他一伸手，奶牛猫又一甩尾巴不理他了。
文均会咪了半天，才在厨房找到叼着他螺蛳粉往外扔的奶牛猫。
一人一猫登时都很尴尬，奶牛猫就地仰躺打了个滚，企图靠卖萌掩盖一切，然而他作孽的长腿顺便把辣椒酱踹下了台面……
辣椒味道很呛，奶牛猫呛得眼泪汪汪，埋头进了随后赶来的几米亏怀里，小爪子在他腹部试探，八块不多也不少。
“哥有什么事也不能对猫发火。”
小土豆说话还是嘟嘟囔囔的，但十分悦耳，奶牛猫疯狂点头。就是这个人想谋害朕，你快带我走。
7·
有些猫是不能家养的，文均会屈服了，虽然心有不舍但还是眼泪汪汪的把最近添置的猫咪用品都搬到了几米亏家。毕竟看起来猫那么喜欢他。
“你要好好对我们家圆圆。”
文均会抓着几米亏的土豆手，千叮咛万嘱咐，猫忽然抬头问你怎么知道我名字。
“我们不是聊了一夜吗？”
“那你怎么叫我咪咪？”
文均会说猫的名字对人类来说是不重要的，因为不管叫什么最后都会叫咪咪，不管你是全圆佑还是全圆佐，最后都是叫咪咪的命。
反正总之奶牛猫到了几米亏家，几米亏很会煮拉面，奶牛猫吃完之后又对灶台拜了半天，感谢火，感谢锅，感谢调料包。
几米亏大惊，在文均会的指导下带猫去看兽医。
红纸咻说这次驱魔不容易，我两只兔子都累晕了，得收一千二。
几米亏一边说着神医辛苦，一边转了账，捞起奶牛猫抱着。
好健壮的胳膊，奶牛猫幸福的发晕，小脸粉红。
8·
虽然但是，奶牛猫自认是一只好猫，文均会以前对他也不差，为了报答，他从隔壁的隔壁的隔壁猫窝里挑了只顶乖的小猫，叼到了文均会床上。
折腾了一夜，累死猫了，临走前他还不忘嘱咐小猫：如果在屋子里闻到怪味不要惊慌，这个人类只是爱好独特了一点。
小猫懵懵懂懂，对他：喵？
“嗯，就这样，哥走了。”
奶牛猫跳窗而逃，去追寻他的自由，哦不，巧克力奶。
9·
文均会被一只小黑猫拱醒，大惊失色，尖叫男人怎么能生小猫咪。
猫：喵？
“哦，你叫徐喵好啊。”
喵？
“饿了呀，我去做早饭。”
喵？
“嗯，我能听懂。”
一人一猫聊的有来有回，句句有回响。
10·
徐喵好能变成人这件事让几米亏意识到奶牛猫也是可以变成人的，然而奶牛猫坚持不做人，当一只猫挺好的，为什么非想不开当人呢。
对啊，为什么非当人呢。
徐喵好开着电动三轮拉着两人一猫，想他真的不应该是他们之间唯一会开这玩意的，毕竟他只是一只小猫咪。
奶牛猫在后边张口吃风，唱：bang bang bangbang
11·
徐喵好今天载俩人去挖土豆，明天又载俩人去掰玉米，堪称村里劳动先锋，就连铁人大叔和头白大婶都被惊动，在田头抓到了烧秸秆企图爆米花的俩只猫。
俩只猫小脸熏的雀黑，铁人大叔语重心长：
“小猫不能独自玩火，多危险啊，你们大人呢？”
猫是没法和人类沟通的，徐喵好支棱着犟种毛当听不见，而奶牛猫拱拱他，，说他其实喜欢单眼皮的。
徐喵好看了一眼铁人大叔，问他是不是追过一个男团，里面忙内长得挺像。
奶牛猫问你怎么知道我是13妈，兄弟你担谁，下次一起拼车。
徐喵好淡淡回答我是团粉，一般自己all了。
同担真有实力。
12·
在奶牛猫要离开村子去交他的实践报告的时候，几米亏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奶牛猫一甩尾巴告诉他：不要迷恋哥，哥只是个传说。
“可是现在已经2024年了。”这首歌大部分人都没听过。
好吧。
奶牛猫说猫的学校都很草率的，就凭他的论文题目叫做《论巧克力奶对奶牛猫身心健康的重要性》，他百分百能满分毕业，等他毕业了也就回来了。
“那你一定要回来。”几米亏泪眼汪汪的挥动小手绢，依依不舍。
奶牛猫消失了一夜，第二天早上又趴在几米亏的胸口，用睥睨天下的眼神看他：醒了？该煮拉面了。
13·
文均会有一件很好奇的事情，就是齐德隆和齐咚锵以及齐德隆咚锵到底是不是外星人，徐喵好说是东北人，而已经改名叫李质询的咚咚隆某天摸着文均会的肚脐告诉他：你把我们名字记错了，其实我们的确是外星人。
文均会说我就知道，一转头徐喵好已经一起扒蒜了，一边扒一边问：所以呢，和东北人有啥区别？
……
【奎宽】姐姐的朋友
/速打，411性转
/私设ooc，勿上升
夫胜宽最近有些困扰，但不知道该怎么讲，也不知道该跟谁讲，只是实在太困扰了，最后终于决定求助一下全圆佑，是同社团的学长，关系其实不算很熟，不过正因为关系不熟讲起来才安全。
去了离学校远一点的咖啡馆，本来说要请全圆佑喝咖啡的最后反而被他请了，搞得夫胜宽相当不好意思，她很少有被人请客的经历，而且全圆佑长得相当帅，面对面坐下来的时候夫胜宽甚至不太敢直视全圆佑的目光。
于是就这么磕磕巴巴地开口了，说目前遇到了有点麻烦的事情，姐姐的朋友快过生日了，不知道要对方送什么礼物。说到这里抓了抓头发，很苦恼的模样，能看得出来相比询问建议更像是觉得这件事有点棘......
/速打，411性转
/私设ooc，勿上升
夫胜宽最近有些困扰，但不知道该怎么讲，也不知道该跟谁讲，只是实在太困扰了，最后终于决定求助一下全圆佑，是同社团的学长，关系其实不算很熟，不过正因为关系不熟讲起来才安全。
去了离学校远一点的咖啡馆，本来说要请全圆佑喝咖啡的最后反而被他请了，搞得夫胜宽相当不好意思，她很少有被人请客的经历，而且全圆佑长得相当帅，面对面坐下来的时候夫胜宽甚至不太敢直视全圆佑的目光。
于是就这么磕磕巴巴地开口了，说目前遇到了有点麻烦的事情，姐姐的朋友快过生日了，不知道要对方送什么礼物。说到这里抓了抓头发，很苦恼的模样，能看得出来相比询问建议更像是觉得这件事有点棘手所以想找个人倾诉一下。
是自己不太擅长的内容，但全圆佑还是努力想了一些可以作为礼物的备选，甚至按照不同的年龄段分了类。困扰的原因不太难猜，姐姐的那位朋友想必应该是已经在工作的年纪，要送那种体面的礼物的话对学生确实是一笔相当有负担的开支，毕竟像样的化妆品香水都价格不菲。
“不是的，”夫胜宽摇了摇头说，“姐姐的朋友是男生，年龄比我大一点点，我们是同届。”
“啊——”全圆佑了然，那就是高中的男生，高中的男生会喜欢什么，自己喜欢什么……想到这里全圆佑不禁有点疑惑，既然是姐姐的朋友，那姐姐来送礼物不就好了吗。
他很委婉地指出这一点，夫胜宽立刻表示赞同，又有些为难地表示那男生说了很期待自己会送什么礼物，所以才有现在这样一点头绪都没有的状态。
听完这样的描述全圆佑对这男生的印象顿时有点不太好，怎么会有追着女生索要礼物的，而且自己比对方年龄大，难道不应该自觉地去做送礼物的那一方吗，是很缺钱吗？
他刚在心里指责完这家伙就听到夫胜宽说：“因为对方家庭条件还不错，所以想不到他会缺什么……问他有没有什么喜欢的也只是说只要是我送的都可以。”头低下去，俨然是一副被勒索的模样。
就是这种不嫌礼物多的性格才会给别人造成困扰啊，全圆佑想了想，又换了个角度，问夫胜宽：“那么你们也算是朋友对吗？”
他是这么想的，如果只是送朋友礼物的话那问题就简单一点了，果然，听到他这么问夫胜宽回了句“差不多”，手托着下巴想了几秒钟又说：“但是我不太想把他叫做朋友，这家伙每次都在我跟姐姐一起出去玩的时候插一脚，所以最后就变成我们三个一起去，好烦。”
看来是会抢夺姐姐对自己注意力的坏蛋呢，全圆佑想。
“不过每次吃饭什么的都是他抢着付账，买东西也是，所以也不好说什么，但可以的话还是更愿意跟姐姐单独出门。”最后那句语气坚定得跟宣誓一般，要是文珺慧听到了一定超级感动。
“能理解，”全圆佑点了点头，“毕竟是通过姐姐认识的，关系不够熟的话在对方面前多少会有点拘束。”
“那个……”夫胜宽的语气听起来很不好意思，“忘了跟哥说清楚了，其实我们是一起长大的，但这段时间在冷战，所以不怎么讲话，都不讲话怎么能算朋友啊，哥你说是吧。”
这样，全圆佑明白了，吵架的时候会装陌生人，倒是完全不陌生的行为，于是立刻表示肯定。夫胜宽因为他的态度打开话匣子，说最严重的时候有一次出去吃饭，“当时有一道菜是辣白菜炒牛肉，我们两个都很喜欢这个的，但是因为我先夹了一点，后面他就再也没碰过这盘菜了。”
说着夫胜宽越想越生气，手在桌子上用力拍了一把，差点把咖啡弄洒，“真是的，以后再也不会跟他一起出去吃饭了！”
全圆佑抽了张纸巾递过来，跟着感叹道：“怎么会有这样的男生啊。”
话音一落夫胜宽疯狂点头，“是吧！果然只有哥你才是正常人。”
就这么聊了将近半个小时，问题并没有得到实质性的解决，不过因为倾诉了一番现在夫胜宽的心情相当不错，很有礼貌地对全圆佑表达了谢意，说自己回去再思考一下到底要送什么。
全圆佑笑起来，所以其实还是很重要的朋友，但这话没当着夫胜宽的面说，说的话她估计又要抓狂。
回到家之后夫胜宽把作业摊在桌面上，但脑海中思考的不是数学题，而是她跟金珉奎为什么会吵架。说实话有点想不起来了——从这么角度来看的话应该是小事，但支着下巴发了一会儿呆之后当时的场景忽然就闯进脑海里。起因是姐姐收到了别人送的巧克力，不知道是谁送的，回到教室的时候已经放在课桌抽屉里，于是在回家的路上文珺慧很仗义地把巧克力拿出来分成了三份，对爱情的见解大概是这样：情书扔掉就扔掉了，但是吃的绝对不能浪费。
因为巧克力太好吃，夫胜宽一边吃一边假装热泪盈眶，抬起手扇着风发自内心地感叹道：“如果也能有人送我这样的巧克力就好了。”
“说什么呢。”金珉奎嘴里含着巧克力，所以讲话嘟嘟囔囔的，但听得出来语气不太高兴，把那一口咽下去之后语速瞬间流利了很多：“当时去新加坡回来给你带的伴手礼里面就有这个你忘了吗夫胜宽，我不是人吗，为什么要否定别人的付出，要是再这样一辈子都吃不到好吃的巧克力。”
“我想起来了，”夫胜宽辩解道，但很难说想起来是出于被金珉奎提醒的愧疚还是为了更有底气地跟金珉奎争论，“你讲话那么大声干什么，我都说了我想起来了嘛！”
“那你说，是不是一样的？”金珉奎看着她，语气简直像在逼问。
夫胜宽垂下眼睛，有点不情愿地承认，“……是。”
文珺慧对这场面已经见怪不怪了，这两个人吵架简直跟吃饭一样，过两分钟就该和好了。只是这次好像有点不一样，因为已经过了一周了两个人出来的时候还是谁都不跟对方讲话。
一开始文珺慧没看出来，直到夫胜宽要跟自己说点什么金珉奎这边就也同时开口，吵得她不知道该听谁说的时候才反应过来他们俩还在闹别扭中。
因为是一起讲话，分贝上谁也不让谁，最后文珺慧不得不捂住耳朵大声喊停，威胁他俩谁在吵一句就把谁丢进鬼屋。
“单独去！”说完又大声强调道，两个人立刻噤声，不敢看文珺慧，你瞟瞟我我瞟瞟你，都很怕鬼所以有点同病相怜那感觉——但怎么可能，还没宣告休战呢，视线对上那一刻两个人都迅速把脸转开，夫胜宽哼了一声，小声地说：“胆小鬼。”
“你说什么？”
声音很小但是金珉奎还是听到了，这么说着朝她走过来。夫胜宽晓得金珉奎个子高，但还是第一次觉得他这么有压迫感，所以一边喊着“我什么也没说”一边跑开，躲到了文珺慧身后，然后从文珺慧肩膀的位置探出头，只露出一双眼睛看他。
那模样很可爱所以金珉奎立刻气消了，甚至过了片刻后主动凑过来递给夫胜宽一支冰淇淋，夫胜宽下意识伸出手要接，又想起他们还在吵架，于是很警惕地打量了金珉奎两下，确认安全后才犹犹豫豫地接过来。
“喂！我是那种人吗？”金珉奎有点不满地嚷道。
“谁知道呢。”夫胜宽小声回答，还是有点不服气，但毕竟此刻在吃的冰淇淋是金珉奎买的因此有所收敛。
听到她这么说金珉奎的声音瞬间提起来：“夫胜宽！我看你真的应该去鬼屋！”
“你才应该去！”说着扭头跟姐姐告状，“文珺慧你看他！”一边说一边用手肘戳文珺慧，文珺慧没防备，一个没拿稳冰淇淋就掉在地上了。
“呀！你们两个现在就给我进去！”
差不多就是这种相处模式，各自和文珺慧在一起的话场面会相当之和谐，两个人凑到一起就完蛋了。有段时间夫胜宽怀疑金珉奎喜欢姐姐，于是偷偷把他叫到天台上，很严肃地问他：“你现在有喜欢的人吗？”
“怎么突然问这个……”金珉奎挠了挠后脑勺，少见地羞涩起来，“我们这个年纪有喜欢的人也很正常吧。”
“是谁？”夫胜宽紧紧地盯着他，想从他眼神中发现些有用的信息，但没读到，只好装腔作势地警告道：“总之不准你喜欢我姐姐。”
金珉奎听得满头问号，又觉得有点好笑，于是故意逗夫胜宽：“为什么？如果我真的喜欢文珺慧的话会怎么样？”
“那我就再也不跟你玩了。”夫胜宽很生气，她是把金珉奎当朋友的，结果金珉奎居然也想抢走姐姐，想到以后文珺慧谈恋爱的话就没有多少时间跟自己玩夫胜宽就觉得很难过，“总之……”她吸了下鼻子，再次郑重地跟金珉奎声明：“总之不准你喜欢我姐姐！不准！”
金珉奎本来还想说点什么的，但看到夫胜宽这么伤心顿时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手忙脚乱地去口袋里找纸巾。夫胜宽虽然在哭但气势不减半分，转过身背对金珉奎把眼泪擦掉之后又大声问他：“记住了吗？”
“知道了，不准喜欢文珺慧。”金珉奎笑着在她头上摸了一把，语气也很温柔，出于想安慰夫胜宽的心理。但这有点陌生的模样让夫胜宽觉得自己像被哄小孩那样对待了，还是很无理取闹的那种，不禁有点羞赧，于是又瞪了金珉奎一眼。
所以后来发现文珺慧疑似谈恋爱的时候金珉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到夫胜宽他们班教室门口把她喊出来，讲话时还有点上气不接下气，“文珺慧好像谈恋爱了，我看到她跟一个男生牵手。”
是怀着一有发现就告诉夫胜宽的心理，以及想通过“跟文珺慧谈恋爱的人不是自己”这一点证明自己喜欢的人不是文珺慧的，没想到夫胜宽听到这句话眼泪直接滚下来了，哽咽着反驳他：“不可能！”
金珉奎有点着急了：“为什么不相信我，我亲眼看到的。”
因为站不住夫胜宽先是手撑着大腿，最后变成抱着膝盖蹲在那里，一边哭一边朝金珉奎喊：“谈恋爱的话文珺慧不可能不告诉我！”她真心觉得非常难过，姐姐之前没有跟自己透露过任何对谁有好感的想法，就连谈恋爱这件事自己都不是第一个知道的。
所以金珉奎为什么要来告诉自己这个，是想看自己笑话吗，想到这里夫胜宽抹了一把眼泪，猛地站起来，但因为刚才蹲的时间太久现在有点站不稳，金珉奎眼疾手快地拽住她的胳膊才没摔倒。是该说声谢谢的，可是夫胜宽实在没那个心情，丢下一句“金珉奎讨厌死了”之后就跑掉了。
啊……真的很让人讨厌吗？数学课开始二十分钟了金珉奎还在思考这句话，最后把头转向同桌，很虚心地问：“我看起来很令人讨厌吗？”
李硕珉正在记笔记，头也不抬地答道：“跟我比的话确实。”
金珉奎本来还指望听到点真诚的评价，一听这种话顿时没好气地说：“这么大言不惭地说谎下次数学只能考30分。”
“喂！”
放学的时候金珉奎去教室门口等夫胜宽，夫胜宽出来之后看了他一眼，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金珉奎只好沉默地跟在后面。这吊诡的气氛在文珺慧出现之后才有所缓解，文珺慧把今天收到的零食分给两个人时发现夫胜宽对饼干的热情不像之前那么积极了，她立刻察觉到不对劲，凑到夫胜宽旁边问怎么了。
夫胜宽吞了吞口水，很忐忑地问文珺慧：“姐姐真的谈恋爱了吗？”如果真的恋爱了那这堆零食里可能就有那位所谓的男朋友送的，夫胜宽不想误食。
“嗯？”文珺慧有点疑惑，“没有啊，谁说的？”
“喂金珉奎！”听到文珺慧否定夫胜宽立刻振作起来，叫金珉奎名字的时候中气十足，金珉奎正在吃薯片，冷不丁地被这么喊了一声，手一抖薯片直接掉在地上了。
“干嘛！”他也用同样的分贝回话，唱山歌一样跟夫胜宽对着喊。
“文珺慧没有谈恋爱，你这个骗子！”最后两个字声音拖得很长，“下次数学只能考30分！”
什么啊，金珉奎有点想笑，难说这句话是自己从夫胜宽这里学来的还是夫胜宽学自己的，但是太有默契了所以现在真的很想笑，只是夫胜宽还在控诉他，这会儿笑出来有点不合时宜，所以他回击道：“那也比你好，没记错的话你上次只考了28分吧。”
“喂！”这下是真有点吵不过了，夫胜宽转头向文珺慧投以寻求援助的目光，“文珺慧你看他！”
“好了好了，”文珺慧站出来调解道，“罚珉奎请胜宽吃冰淇淋，这样可以吧。”
“要最贵的那个。”夫胜宽补充道。
“好，罚珉奎请胜宽吃最贵的冰淇淋。”文珺慧重新说，但总感觉还是不够严谨，“要不要加上哪个店啊？”
“……我还没想好。”
“那就先这样，珉奎同学有异议吗？”文珺慧转向金珉奎问道。
“没有。”
夫胜宽嘟囔着：“这哪是认错的态度啊……”
本来是自言自语，但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都会被金珉奎听见，“你这不知感恩的家伙，都有冰淇淋吃了还想怎么样。”
夫胜宽白了他一眼，“不要以为一个冰淇淋就可以收买人心，你这自大的家伙。”
“喂夫胜宽！”
嘴上在跟夫胜宽呛心里却是相当开心的，下午夫胜宽那副不讲话的状态看得他后悔得要死，一边在脸上拍着一边在心里质问自己当时为什么要那么做，李硕珉还以为他是听课听得太困，于是很好心地给了他一耳光。
“……”金珉奎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搞懵了，李硕珉还笑嘻嘻地问：“现在不困了吧？”
“说真的你下次数学只能考15分。”
“干嘛这样！”
闹别扭最严重的时候应该就是这一次，也就是当天就和好了，所以夫胜宽不是很理解为什么一句话金珉奎能气那么久，啊真是小气鬼，小气鬼金珉奎。
那么要送小气鬼什么礼物呢，夫胜宽趴在桌子上，实在是想不到，之前没有特意送过礼物，或者是姐姐挑到觉得不错的，付钱的部分两个人一起来，之前送过的东西又不可能重复再送一遍，所以到底要送什么啊！
夫胜宽打开浏览器输入“礼物推荐”几个字，看了两分钟又在搜索栏里加上前缀：男生，屏幕上的内容终于有点可以参考的价值了，只是那电子设备售价140万韩元，下面的篮球鞋虽然良心一点，但也要20万韩元。
要不然买一双袜子得了，小气鬼就应该送小气的礼物才合适。
但也有其他方法的，夫胜宽坐起来，虽然零花钱没有多少但是兼职的话不就可以赚钱了吗，比如去咖啡店，一天兼职3个小时的话半个月就能攒下将近30万，好像是个可行的办法呢。
夫胜宽行动能力很强，隔天就跟文珺慧说从今天开始会晚一点回家，跟姐姐讲了原因之后又拜托她不要告诉金珉奎，因为没什么钱所以要去打工攒钱买礼物，这话给要过生日的当事人知道总觉得有点窘迫。文珺慧不知道她这层心思，以为夫胜宽是要给金珉奎惊喜，所以点了点头说保证做到。
是真的做到了，金珉奎问夫胜宽去哪里的时候文珺慧只有两个字：保密，所以第三天金珉奎又是打了个招呼之后就跑没影了——所以说喜欢的人怎么可能是文珺慧啊，夫胜宽到底怎么想的，金珉奎一边觉得不解，一边猫在咖啡店门口，鬼鬼祟祟地探出脑袋寻找夫胜宽的身影。
然后就看到了穿着工作服的夫胜宽，穿着这样的衣服还相当像回事呢，是会让人觉得能做出好喝的咖啡的类型。只是不能再这么看下去了，路过的好几个人都向他投来奇怪的目光，金珉奎站起身，去附近找了家饮品店，然后从书包里拿出作业开始写，他可不想下次考试分数比李硕珉低。
下班的时间是九点半，之前文珺慧问过要不要去接夫胜宽，被夫胜宽摆着手拒绝了，虽然是夜晚但街上人并不少，所以还算安全，顶多就是有点冷。
夫胜宽拢了拢外套衣领，看到不远处站着个人，这段路路灯坏掉了，周围有点暗，所以她瞬间害怕起来，强装着镇定走了几步之后感觉那人好像在盯着自己，于是拔腿就跑。
金珉奎没想到她会跑，因为乔装戴着墨镜忘记摘了，所以已经适应如此昏暗的环境。他以为夫胜宽看到他了，只是不想搭理自己，于是立刻追上去，腿很长，运动神经又发达，很快就追上了。
“求求你了不要杀我，我还没有谈过恋爱。”追上夫胜宽之后听到的第一句话是这个，金珉奎觉得有点好笑，“说什么呢，干嘛要杀你。”
夫胜宽愣了一下，听出来这是金珉奎了，人瞬间放松下来，一边抚着心口一边对他喊：“神经病啊！大晚上戴什么墨镜，差点被你吓死！”
“噢……”金珉奎反应过来，把墨镜摘下来，“我说呢，本来还有点纳闷今天晚上怎么这么黑。”
太令人无语了，夫胜宽简直不想理他。
两个人在附近的长凳上坐下来，谁也没讲话，过了两分钟金珉奎还是忍不住问：“你最近……零用钱方面紧张吗？”
干嘛这么问啊，夫胜宽呼了口气，让人完全没办法回答的问题，是要直说吗，因为没钱给你买礼物所以要打工攒钱，听起来多苦情似的。
她抠着外套的布料，没讲话，金珉奎就明白了，果然是有点缺钱，但不确定是因为什么，不过女生应该都有临时起意想买但是钱不够所以要攒钱来买的东西吧。所以他挠了挠后脑勺，还是开口说道：“那你不用给我买礼物了……之前说一定要你送礼物是开玩笑的，你应该知道吧。”
这样说就不会显得那么正式了，金珉奎在心里夸自己，不然总有种夫胜宽这么努力都是为了给自己买礼物的感觉，听上去太自作多情了，他真的仅仅是想减轻一下夫胜宽的负担。
只是这么说完之后却没有预想中的反应，按理说夫胜宽应该很高兴地说“真的吗”或者“太好了”，但半分钟过去了夫胜宽还是一个字都没说，然后金珉奎听到她吸了一下鼻子，不是，夫胜宽在哭啊。
真是糟糕，更糟糕的是他没带纸，准确说是有随身携带纸巾的习惯的只是恰好纸巾用完了，所以他的应对方法是拿起墨镜帮夫胜宽戴上。
……简直是神经病！夫胜宽把墨镜摘下来甩给金珉奎，她能想象得出来自己现在有多狼狈，偷偷摸摸去打工被金珉奎发现了不说，金珉奎还说要她送礼物那件事是开玩笑，只有她自己当真了这么久，烦恼了这么长时间，甚至在这种情况下的反应都只是哭，而且应该哭得相当难看，所以金珉奎不太想看她哭的样子。
“我讨厌你！”夫胜宽用袖子擦了把眼泪，很用力地对金珉奎喊道，“凭什么！凭什么你说要送礼物我就要送，你说不送我就不用送了，我在你眼里就是这种可以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吗金珉奎？”
“不是的……”虽然不知道夫胜宽为什么突然生气了但金珉奎还说下意识否认，“我从来没有那么想过。”
“那是为什么？”夫胜宽哭得讲话都有点不连贯了，“还是你觉得这样想一出是一出很有趣？”说到这里越想越委屈，于是声音更大，几乎是命令一般：“为什么不说话！”
金珉奎张了张嘴，其实不太想在这种情况下讲出来这件事，但是夫胜宽哭得很厉害，用其他话搪塞过去的话应该更不合理，所以踌躇了半分钟还是讲出来了：“因为喜欢你。”
“我问你那么多你就只会讲这么短一句吗？”因为情绪上来了所以已经做好无论金珉奎说什么都要呛回去的准备，而且虽然眼下讲话不太流利不过脑子转得非常快——坏处就是转太快了，说完之后才反应过来金珉奎刚刚说的是什么，整个人愣在那里，“……啊？”
时间能倒退一分钟吗……夫胜宽发自内心祈求，她好像听到了什么，但又有点不太确定。
都说了这种情况下并不适合告白，不过金珉奎之前组乐队的时候写过歌词，所以扩句对他来讲不是什么难事，除了讲出来的时候有点羞耻，“因为我——金珉奎，喜欢你——夫胜宽，这样说能明白吗？”
看来没听错，夫胜宽眨了眨眼睛，还是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金珉奎没太理解。
“呀很难理解吗，为什么喜欢我？”夫胜宽有点不耐烦了，本来告白这种事，哪怕是作为被告白的一方也是相当不好意思的，金珉奎还这么没眼力见地在这里问问问。
“那个啊，让我想想……”听到这个开头夫胜宽有点想打他，但听到金珉奎下一句说“好像很早就有这种感觉了所以有点记不太清”的时候心又软成一团棉花糖，“之前你不是剪过短发吗，因为觉得那个发型有点失败每天都戴着帽子，然后有一天上学路上风很大，帽子就被刮走了，当时你应该觉得很狼狈，但是我在想的是，哇，胜宽怎么这么可爱，大概就是这个节点，但是更准确的时间搞不清楚了，因为不知道是觉得你可爱所以喜欢上还是因为喜欢上了所以发自内心地觉得可爱。”
夫胜宽觉得脸有点烫，金珉奎还在讲：“包括让你送礼物的时候也是，因为喜欢你所以很期待你会送什么礼物。”顿了顿又说，“但是不想让这两件事成为你的负担，不是故意要让你伤心的。”
“胜宽就是什么都不送我也会很开心的。”说完觉得不太对，紧急补充道：“但是不能忘掉我的生日，那样我会有点难过。”
“啊——”夫胜宽把脸转过去擦眼泪，是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呢，小的时候感冒鼻涕吹出泡泡时她会第一时间叫金珉奎来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会在金珉奎面前注意形象的。
“本来不想说的，因为感觉你只是把我当朋友，怕贸然说出来会很尴尬。”金珉奎还在嘟嘟囔囔的，因为夫胜宽没说他可以闭嘴，所以一直在讲。但这话也没说错，夫胜宽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对金珉奎那种感情叫喜欢。
“而且，有前辈跟我说过，如果是这种长相女生也没有表现出多大热情的话，那应该是真的不喜欢。”说到这里挠了挠头，这话怎么听都有点自夸的嫌疑，果然夫胜宽听完踢了他一脚，“所以现在是在炫耀吗？”
“不敢。”金珉奎立刻摇头，夫胜宽见状哼了一声。
不过总算是和好了，终于能不闹别扭地结伴回家，但不闹别扭不代表不别扭，过了将近五分钟了围绕着两个人的还是沉默，要牵手吗，什么时候牵，跟喜欢的人一起散步的时候能用手机能查询浏览器吗……夫胜宽觉得自己好像有点过于依赖浏览器了。
然后又突然反应过来：现在还不是在谈恋爱，因为只有金珉奎表达了心意，夫胜宽往金珉奎那边偷偷瞄了一眼，要现在讲吗，还是分别之前。正全神贯注思考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鸣笛声，夫胜宽被吓了一跳，下意识抓住了金珉奎的衣服。
金珉奎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吓到了吗？”语气很温柔，夫胜宽呆在那里，灵魂出走一样，半天才点了点头。
于是后面的路顺理成章地被金珉奎牵着走，金珉奎的手很大，感觉能包住自己的整个手，夫胜宽一边盯着看一边在心里对比。她忽然第一次如此直观地感受到金珉奎作为男生的特点，再抬起头瞥他的时候也终于意识到，金珉奎好像确实长得很帅。
一瞬间那些还懵懂的情感全部清晰起来，浪潮一样几乎要将夫胜宽淹没，她不得不停下步子，像觉得不舒服要寻求帮助那般唤金珉奎的名字，“金珉奎。”
夫胜宽停下的时候金珉奎也跟着停下，他听到夫胜宽喊自己的名字，应了一声，弯腰凑近她，“怎么了？”
夫胜宽跟他对视着，咬了咬嘴唇，想说“我喜欢你”的，但被金珉奎这么盯着又有点怯场，最后只是又喊了一遍他的名字：“金珉奎。”
但金珉奎很聪明，已经知道夫胜宽要说什么，手在她背上摸了两下鼓励道：“胜宽是想说喜欢我吗？”
夫胜宽把头埋进他怀里，不过还是点了点头，金珉奎感觉到了。
“如果觉得为难的话，叫我的名字也是可以的，从现在开始金珉奎的意思就是我喜欢你。”
然后他听到夫胜宽唤自己的名字，因为声音有点低，听着像从远远的地方传来，但又最靠近心脏。
【俊八】魔镜啊魔镜
短打混更，除俊八都是友情向，中国小情侣随机霸凌队友（不是
谁是世界上最了解文俊辉的人？
竞争者众。
“是我啊，文俊尼前两天的美谈我都知道，和明浩出去吃饭给粉丝结账了是不是？”崔胜澈说。
“我不是俊尼最喜欢的哥哥吗？”尹净汉说。
“俊尼是我的亲故呀。”权顺荣说。
“我还挺了解俊的。”全圆佑说。
“俊尼这孩子很好懂嘛。”李知勋说。
“你们真的要和另一个中国人争这个吗？认真的？”徐明浩说。
“哦俊俊！”金珉奎说。
“我才是文俊辉最早的狂粉啊。”夫胜宽说。
成熟的男人们已经学会了靠头脑解决争端。
“那么文俊辉Quiz正式开始！”自愿放弃资格的李硕珉拿着水瓶当起主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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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是世界上最了解文俊辉的人？
竞争者众。
“是我啊，文俊尼前两天的美谈我都知道，和明浩出去吃饭给粉丝结账了是不是？”崔胜澈说。
“我不是俊尼最喜欢的哥哥吗？”尹净汉说。
“俊尼是我的亲故呀。”权顺荣说。
“我还挺了解俊的。”全圆佑说。
“俊尼这孩子很好懂嘛。”李知勋说。
“你们真的要和另一个中国人争这个吗？认真的？”徐明浩说。
“哦俊俊！”金珉奎说。
“我才是文俊辉最早的狂粉啊。”夫胜宽说。
成熟的男人们已经学会了靠头脑解决争端。
“那么文俊辉Quiz正式开始！”自愿放弃资格的李硕珉拿着水瓶当起主持人。
“文俊尼的生日？”“六月十日。”崔胜澈说。
“文俊尼的身高？”“182，”全圆佑说，“不过明浩最近真的没有长高吗？”
“文俊尼的血型？”“B型，俊哥跟我一样嘛当然记得。”夫胜宽说。
“文俊尼的MBTI?””ESFP，文俊尼真的是E型吗我说。”金珉奎说。
“文俊尼上次在社交网络上发动态的时间？”
“九点……不是，”徐明浩一怒之下怒了一下，“为什么轮到我就是这种问题啊！”
“徐明浩，淘汰！”夫胜宽载歌载舞。
文俊辉出的单曲名字，文俊辉脸颊上的痣在哪边，文俊辉最近爱吃的东西，文俊辉上次染发的颜色，文俊辉床头柜第一层放了些什么。
决赛圈缩到三两人，裁判的题库也枯竭了，还有什么能证明自己是最了解文俊辉的人呢？
“理想型吧，”夫胜宽拍大腿，“俊哥的理想型会是什么样的？”
“我猜长头发。”崔胜澈说。
“那是你自己的理想型，”尹净汉一巴掌拍在他背上，“美好的生活的时候俊尼不是说过吗？长头发的有刘海的好女人。”
“跟我说的有什么区别啊。”实权队长咕哝。
“俊哥会喜欢娇小的女生吗？”夫胜宽捧着脸，“像那个电视剧女主角那样，诶哟我们俊尼真是长大了。”
“俊哥也可能会喜欢大美女啊，”李灿积极和夫胜宽唱反调，“像分手的决心里那样的。”
“都不对，”早早淘汰的徐明浩选手窝在角落里划手机，轻描淡写地，“文俊辉喜欢黑色短发，苗条的，高个子。”
“诶噫，”话没说完成员们纷纷摆手，“别的就算了，文俊尼自己都选过喜欢长头发，明浩根本不了解俊尼嘛。”
“信不信由你们，”徐明浩挑挑眉补充道，“而且得是中国人。”
“你们说什么呢？”吵吵嚷嚷二十分钟没出个结果，被讨论的主人公姗姗来迟，从提的袋子里摸出个保温杯递给徐明浩，“你要的茶。”
众人作鸟兽散。
本来也是闲来磕牙的话题，笑过闹过之后无人在意，只有崔胜澈联机打游戏时跟全圆佑忧心忡忡：“明浩说这么具体，俊尼不会真有什么情况吧？”
“俊尼知道轻重，”全圆佑只是敷衍，“右路。”
谁是世界上最了解文俊辉的人？问题在托斯卡纳的第二晚意外得到了解答。
如果可以全圆佑并不想掺合进来，但事与愿违。他在队里不算睡眠质量差的那批，也许是因为晚餐时多喝了几杯，总之，全圆佑醒了。
床的另一半空空荡荡，角落的单人床前蹲了个细瘦的人影。
“腰不舒服？”文俊辉说。
“嗯。”徐明浩说。
“要不睡我这个床，这个床硬，能舒服点。”文俊辉说。
“不要。”徐明浩说。
两位中国成员压低了音量，全圆佑分辨出是谁在讲话已经是极限。出道前学过的中文大半还给了老师，但有些语言是全世界共通的——
月亮被云层遮蔽的意大利午夜时分，轻轻落在耳边的吻。
“坏消息，”凌晨三点，全圆佑蹲在卫生间的角落，敲26键的手速飞快，“文俊辉在谈恋爱。”
？
？？
？？？
？？？？
韩国时间正是中午，崔胜澈下一秒视讯就拨过来，被全圆佑眼疾手快地摁断了。
“好消息。”文俊辉的好亲故短短几个字打了又删，千言万语终于汇成一句话——
“徐明浩确实是最了解文俊辉的人。”
END
全圆佑：所以我们当时在和人家情侣争什么（闭眼
崔胜澈：呀，退一万步讲他们是情侣我就不能是最了解文俊辉的人了吗？
文俊辉：嘿嘿明浩香香
雷安/人鱼
雷安端午三十六时辰·丑时1:00-3:00
上一棒@-仿生电子蝶
下一棒@keryuw
顶了上个活动里临时缺的时间
这篇太傻逼了所以一开始没打算做活动文 将就着看下就行 原先是按照着画写的 越写越歪
安迷修此刻面无表情，作为人鱼他显然没有什么泪水成珍珠的功能，然而尾巴扇人相当疼。他准备拿尾巴抽雷狮两下。雷狮曾被他睡觉翻身时抽到过小腿，疼得一抽冷气，当场从梦里醒来。
这悲惨经历是他们在陆地上住的那段时间留下的，大概两个星期之前。
安迷修当然不会眼泪变珍珠，这人又不是梦幻人鱼公...
雷安端午三十六时辰·丑时1:00-3:00
上一棒@-仿生电子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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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了上个活动里临时缺的时间
这篇太傻逼了所以一开始没打算做活动文 将就着看下就行 原先是按照着画写的 越写越歪
安迷修此刻面无表情，作为人鱼他显然没有什么泪水成珍珠的功能，然而尾巴扇人相当疼。他准备拿尾巴抽雷狮两下。雷狮曾被他睡觉翻身时抽到过小腿，疼得一抽冷气，当场从梦里醒来。
这悲惨经历是他们在陆地上住的那段时间留下的，大概两个星期之前。
安迷修当然不会眼泪变珍珠，这人又不是梦幻人鱼公主，只是个鱼尾能变人腿的人鱼族。如果雷狮公正地评价他，他要说安迷修比一般人类还更讨厌些，长着一张蠢气弥漫的蠢脸。
雷狮抱着手臂，站在他面前。安迷修半条尾巴卷在箱子边，同雷狮怒目而视。
佩利帕洛斯已经回到各自的房间内了，留一个卡米尔掌舵。他们刚刚捞了个箱子上来，打开什么宝贝也没有，只有一个被吵醒的安迷修。
佩利说：“没宝石没黄金啊，废这么大劲。”
他随后道：“哎，这不嫂…安迷修吗！”
卡米尔隐晦地露出一个叹气的表情，知道他们是亏，但雷狮此行不亏。知兄莫如弟，他一开始就很清楚雷狮本来就冲着这箱子来的。
“看我干什么？”安迷修问，“现在不能随便垂钓，这是小鱼生长的季节，懂吗？”
雷狮大惊：我操，真有公德心！
雷狮想说：“关我屁事”，又想说：“啊？”
他最后决定什么也不讲，只是冲安迷修翻了个白眼。
他们在雷狮出海前大吵一架，安迷修气急败坏地钻回海底，临走前对他放狠话：祝你早日被抓去坐牢！
雷狮的回应是：“你死了算了！”
半个月过去，安迷修还是那张脸，雷狮晚上偶尔想着他打个手冲。但如今真再见，他唯独剩下把此人塞箱子里、一脚踹回海里的想法。他也实施了，雷狮一向是想到什么立刻去做的。
“妈的，回去吧你。”雷狮把安迷修脑袋往箱子里按。安迷修使劲挣扎，尾巴甩在地板上，道：“我在睡觉，你把我连人带床捞出来干什么？”他被雷狮压得喘不过气了有点，又喊：“还在这违法打捞，把我放开。”
“我都做海盗了，还遵守海上交通法则啊？”雷狮继续按他，“我们费这么大劲捞箱子，就看着个你，是不是得给点补偿？”
安迷修被他的无耻惊呆了。他一面抵抗雷狮的压迫，一面挣扎着从上半身衣服里掏出一本海洋生物特制警察证：“我今天必须给你…必须给你逮捕了…松开！”
雷狮又和他乒呤乓啷一阵搏斗。
动静之大连房里看电视剧的帕洛斯都被震得一抖，也不敢进雷狮房间，只好去问卡米尔有没有必要紧急避难，他总感觉原子弹要在船上爆炸。
卡米尔脸色平淡、目视前方，讲：“小纠纷。”
“噢。”帕洛斯说。他又回去看电视了。
卡米尔一算时间，这会雷狮应该已经把安迷修按回箱子里，过会扔下去。
半分钟后，雷狮果然卡点拽着箱子往外走，箱子内还在叮叮咣咣，伴随着一些什么“你发神经病了”、“你真要去坐牢”之类的破口大骂。雷狮看上去心情舒畅，显然他获得本场搏斗的胜利。卡米尔目送他神清气爽地把箱子踹进水里。
箱子落水时还在大骂：“雷狮——！！”
海面翻腾起一阵圈状波纹，随后恢复平静。
雷狮冲水里看了一眼，又收回，嗤笑：“真蠢。”
安迷修从水里露一个头出来，比半月前还要气急败坏，问他：“你是有什么毛病啊？”
卡米尔继续面不改色地掌舵，心里暗暗期盼这场闹剧快点结束。他的好兄弟为了找安迷修睡觉的箱子，从三天前就开始定位。人鱼睡觉不比人类那样精挑细选找个床，往往都往什么箱子里一钻就开睡。安迷修在海里没房产，打算干脆在陆地上买。他同雷狮刚开始搞对象时提过这事。
雷狮大惊。
“真是穷鬼一个。”雷狮评价，“那你上岸拿什么买，小贝壳？人鱼公主通用货币。”
他完全是胡言乱语，目的在激怒安迷修，这目的也达到了。
“现在海陆早都钞票通用了。”安迷修很不赞同。
他的尾巴是白的，由此也偏爱穿白裤子。说这话时正在手搓上面沾到的咖啡。
安迷修是正义人鱼警察，扫黑除恶到最后，和海盗扫出一枚结婚证。雷狮是雷王族，充电不用插座，直接手指按充电口就行。
盐水最能导电，安迷修同他斗殴时老被电，可能脑子电坏了，也使雷狮脑子进水。只有这个理由能解释这段离奇的关系。两周前他们吵架的理由也很离奇：安迷修放国庆长假不出任务，准备同雷狮去看电影。雷狮要把座位定在一对坐在角落里的情侣左右，安迷修则认为不打扰人家为好。
这场争执从定座位上升到人格，再上升到雷狮一怒之下把那情侣周围的八个位子全定满。最后情侣没卷铺盖回家，安迷修卷铺盖回海里了。
分居没有几天，雷狮也卷个铺盖，还拖家带口把倒霉蛋海盗团也捎上，在海里使劲探测安迷修睡觉的箱子。狐朋狗友只好跟他一起做傻逼。
对卡米尔的原话是：哪能让此人这么舒服呢？
对另外两个狗友的原话是：只管捞就行了。
安迷修还在水里和他打嘴炮，雷狮心情相当好，挨句回骂。最终还是使骂人翻来覆去只有“王八蛋！”、“恶党！”、“迟早给你抓进去！”三句话的安迷修败下阵来，他钻回水里。
雷狮得意一笑，对旁边的卡米尔讲：“走。”
卡米尔：
卡米尔：去哪儿，大哥？
人都捞过了，见也见过了，此行目的不就达到了吗。
雷狮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讲：“该干嘛干嘛去啊。”
卡米尔沉默一会，道：“那……”
所谓知弟莫如兄，他说完之前，雷狮宽慰他：“小事，过几周再给他捞一次，再踹两脚。”
卡米尔暗暗心想：好独特的维护感情方式！
真不愧是大哥！我的一盏明灯啊。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