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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项向天歌

2个小剧场

*晚间剧场 /2

 

 

 

 

 

起飞前董思成收到金道英的聚餐短信,他低头在手机上噼里啪啦。

 

“由头是什么?”

 

那边回的很快:“敬这屁事没有的一天。”

 

然后又迅速跟上一条:“少废话啦,下了飞机就来。”

 

董思成关掉手机,拉下眼罩开始补觉。他最近睡眠很坏,总难分清自己是睡着了还是醒着。

 

北京到首尔不算远,2个小时便能落地,只不过航班有些延误,他下了飞机就往目的地去,紧赶慢赶还是迟了。

 

到场时酒桌上该倒的都已经倒的差不...

*晚间剧场 /2

 

 

 

 

 

起飞前董思成收到金道英的聚餐短信,他低头在手机上噼里啪啦。

 

“由头是什么?”

 

那边回的很快:“敬这屁事没有的一天。”

 

然后又迅速跟上一条:“少废话啦,下了飞机就来。”

 

董思成关掉手机,拉下眼罩开始补觉。他最近睡眠很坏,总难分清自己是睡着了还是醒着。

 

北京到首尔不算远,2个小时便能落地,只不过航班有些延误,他下了飞机就往目的地去,紧赶慢赶还是迟了。

 

到场时酒桌上该倒的都已经倒的差不多。

只是不知道为何郑在玹还清醒着,一个人低头玩儿手机,屏幕的亮光在昏暗的环境里也不甚明显。

 

董思成撇撇嘴,秘密可真多。

 

他拉开椅子入座,惹得对方抬了头,看见是他便招呼老板拿一副新的碗筷,然后点开烤炉,熟练地把肉架上烤盘。

 

全程一句话也没说。

 

他不问董思成怎么这么晚了还过来,董思成也不问他怎么没喝倒,好像双方都心照不宣地遵守着同样的约定。

好久未见,两个人总归要清醒着见一面的。

 

董思成嘴巴干,随手拿起酒瓶就往杯里倒,被郑在玹一把拦下:“小朋友——”

 

言下之意是不可以喝酒。

 

董思成嫌他烦:“我妈妈都不管我啦。”

 

然后又说:“过了年就27,算什么小朋友。”

“大朋友,很大。”

 

郑在玹笑得挺坏,问董思成:“多大?”

 

董思成脸也不红心也不跳:“谁试谁知道。”

 

把郑在玹一噎,愣了好一会儿后叹口气,想着孩子大了是管不了。

 

于是董思成美滋滋地喝上了小酒,喝高兴了还唱两句,和出道头几年一样,就爱凑郑在玹跟前唱。

 

以前郑在玹什么都由着董思成,董思成在他耳边唱歌他就认真听,身体还一动一动的卡拍子。

现在也一样。

 

挺好的,董思成想,什么也没变。

 

 

酒喝过三巡,董思成倦意上来,喝断片儿的队友们已经被经纪人接走了,他没东西盯,只好盯着郑在玹发呆。

 

两个人在沉默里对视,许久,董思成问郑在玹:“你在想什么?”

 

郑在玹说:“我在想,你在想什么。”

 

董思成用手撑住下巴。

他什么也没想,只是突然记起了一件事。几年前他有过一次没忍住,问郑在玹:“你是不是挺喜欢我的。”

 

郑在玹不正面回他,只是问他去北京拍戏要拍多久。

 

“三个月?真的好久。”带着点沮丧的笑,仿佛真的沮丧一样。

 

“你回首尔的时候,我去机场接你吧。”然后又像个没事人,单方面定了这件事。

 

但董思成还是笃定,郑在玹是喜欢他的。

 

他从某天开始有感觉,自己和其他人举止亲密时郑在玹会不高兴,虽然嘴巴上不讲,但会骤然没了表情,有时候还欲盖弥彰地哼起口哨佯装不在意。

明明都不在调上。

 

但郑在玹什么都不会说。

当然不说。

见不了光的。

 

董思成盯着酒杯想,他和郑在玹可能永远没结果。

没结果,也挺好的。

 

 

两个人走出烤肉店时已经凌晨两点多,街上安静极了,一个路人也没有。

 

董思成走得晃晃悠悠的,郑在玹扶了一下他的手臂,却也只保持住他短暂的平衡。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撞在一起,郑在玹索性牵住他的手把他往身边带。

 

也不知道是不是仗着夜太深而酒喝太饱了。

 

离得近了,董思成便能听见对方手机一直有信息进来,不晓得是哪位漂亮妹妹。

 

董思成不甚在意。

郑在玹包上还挂着几年前他从中古店淘回来的小挂件,五金都掉色了也没见对方换。他的韩语水平已经突飞猛进,讲些小段子也没问题,但一有不常用词汇郑在玹还是会回头看他,好似条件反射,用眼神问他能不能听懂。

郑在玹还讲,遇见董思成是他的幸运。这话从出道第一年,念到上个月。

 

郑在玹太念旧也太固执,抓住一个念旧的人何其容易。

成为他的习惯就可以。

 

郑在玹掏出手机回信息,董思成看着他,突然开口。

他真的醉了,什么话都敢说。

 

“到最后,总之,你最爱的是我。”

 

理由他可以说上一百个。

——你在十几岁的时候遇见我,同我一起经历了最无名也最风光无限的时刻,我们一起分享汗水、疼痛和奖杯,在暴雨里摔倒过,也在顶峰拥抱过。

你在舞台上习惯向右后方看我。

你说我是你永远的朋友,是你的另一半。

你不仅喜欢我9岁的样子,也爱我全部的模样。

 

 

但最重要的。

 

董思成突然站定,脸上没什么表情。

 

“因为你从来没有真的拥有我。”

 

他不曾期许过郑在玹的回应。

 



“也许吧。”

 

但郑在玹却这样说。

 

董思成突然感到一阵悲戚。

 

 










 

 

迷迷糊糊中,董思成听见耳朵发出持续的嗡鸣。

 

他努力睁开眼。眼前的影像交错重叠又再交错,耳边隐约有声音在说:“他现在精神状态不稳定,需要好好休养一阵。”

 

于是他终于清醒。

 

 

原来一切不过是他的肖想,他在虚幻梦境里撒下的癔症。

 

郑在玹没在夜里牵他的手,他也没在天光下和郑在玹摊牌对峙。

 

郑在玹没承认过爱他。

 

 

又或者,郑在玹根本未曾爱过他。

 

 

 

 

 

 

 

 

 

 


曲项向天歌

1个小剧场

 


22楼法务部新来了个大帅哥。

 

这话自周一早会后,董思成听到了不下八十遍。

他偶尔在电梯间见过对方几次,在一堆或板正或油滑的中年男子里靓得很显眼,因此即便他此前未曾见过对方,也一眼就笃定——这是那位法务部新来的大帅哥。

大帅哥叫郑在玹,穿衣风格多变,却总背同一个包,用同一款耳钉。

后来他猜想对方或许是个念旧的人,不然没道理开着特斯拉,却资金紧张到不换饰品。

 

郑在玹很难搞定。表面上一派和气,但过去一个周了,全公司还没有一个人要到他的私人电话,连董思成对面的Lydia,自称靓绝金融中心,也成功约到他吃了一次工作午餐,结局依然暗淡,没能如愿...

 


22楼法务部新来了个大帅哥。

 

这话自周一早会后,董思成听到了不下八十遍。

他偶尔在电梯间见过对方几次,在一堆或板正或油滑的中年男子里靓得很显眼,因此即便他此前未曾见过对方,也一眼就笃定——这是那位法务部新来的大帅哥。

大帅哥叫郑在玹,穿衣风格多变,却总背同一个包,用同一款耳钉。

后来他猜想对方或许是个念旧的人,不然没道理开着特斯拉,却资金紧张到不换饰品。

 

郑在玹很难搞定。表面上一派和气,但过去一个周了,全公司还没有一个人要到他的私人电话,连董思成对面的Lydia,自称靓绝金融中心,也成功约到他吃了一次工作午餐,结局依然暗淡,没能如愿坐进对方的黑色特斯拉。

 

几个女生又在茶水间聊八卦。董思成站着煮咖啡,从“他眼光也太高了吧”听到“那辆车大概几个零”,Lydia是个挺酷的女生,懂得适时放弃,最后也只是轻飘飘地来了一句。

“也不知道他会载什么样的女生。”

 

董思成有一瞬间的愣神。

Lydia拿着空杯子过来,问他:“你觉得呢?”

 

他笑笑,看起来还是一脸无害:“应该要比你靓吧。”

 

Lydia冲他吐了吐舌头。她对帅哥生不起气。

 

这段故事于此打住。

 

——本应是这样的。

 

只是董思成坐回格子间,想起Lydia的那句话。

他不知道郑在玹会载什么样的女生,但郑在玹确实载过他回家。

 

事情就发生在昨天晚上。

他加班结束突逢暴雨,手里只有一把女同事临走前留下的碎花小伞,在这状况下根本派不上用场。

就在他犹豫是该冲到路边拦计程车还是原地等雨停的当口,郑在玹开着特斯拉从地库上来,稳当当地停在了他面前。

 

然后他看见对方降下车窗,一脸笑意:“我送你吧。”

 

说真的,这场面算得上诡异。

 

董思成以为他和郑在玹至多称得上在电梯间遇到会交换眼神的交情,哪里就至于在雨天乘同一台车,何况他从小就怕给人添麻烦。

 

可是雨实在太大了。

大到郑在玹开着车窗,一边手臂都湿了一片。他垂下眼看自己湿掉的手臂,再抬眼看董思成,意图再明显不过。

 

但还怕董思成下不来台,依旧笑眯眯地:“你再不上来,车泡水里,我也走不了啦。”

 

董思成赶忙道谢上车。

 

他以为两个不熟的人共处一个密闭空间肯定要尴尬,其实也没有。郑在玹身上散发着一种说不出的安定气息,董思成莫名觉得,他们俩气场很合。

 

于是心情也好了一点,讲话的语气微微上扬:“你认识我啊?”

 

郑在玹看了他一眼,又回头,笑着答:“知道啊,21楼的,和我并列第一帅。”

 

“…又是谁讲了这么雷的话。”

 

“Lydia嘛。”

 

董思成发觉郑在玹讲话喜欢加些语气词,倒不像整天和法律公文打交道的,更多朝气蓬勃的大男孩儿感,令人倍感亲切舒适。

 

郑在玹开车有点慢,董思成瞄一眼仪表盘,时速才30迈,于是开口打趣:“我以为特斯拉加速会很快。”

 

“积水太多,怕溅到路人。”郑在玹抬手解释。

 

然后前倾了一下看看路面,又笑:“水好深,都够养热带鱼了。”

 

董思成当下心想,郑在玹还挺童心未泯的。

 

即便如此,当他三天后再在地库出入口碰见郑在玹,眼睁睁地看着对方从车里拎出一盒热带鱼时,还是吓了一跳,不自觉“啊?”了出声。

 

郑在玹也学他“啊?”,学完以后笑笑,讲话有点像撒娇:“那你要不要啦。”

 

董思成说不清自己为什么没拒绝。

 

大概因为挺有意思的,他为自己开解。

况且郑在玹还说,热带鱼样子好看,感觉很衬他。

 

 

他第二次坐着郑在玹的特斯拉回家。

 

“今天没雨,你的特斯拉依然加速不起来嘛。”

 

郑在玹嘴里含混不清,应付他:“嗯嗯,有时候贵的东西也就这样。”

 

扯什么鬼话,天蝎男忍不住拆穿他:“你耳朵好红哦。”

 

“…嗯。”说完好似脸也红了一点。

 

搞得董思成也觉得有点热,转移话题,“你的耳钉,好像都戴同一副哦。”

 

郑在玹摸摸自己的耳朵,想了一下:“习惯了就一直戴着。”

 

讲完以后才反应过来,咧开嘴笑了,“噢——”地不怀好意:“你蛮关注我嘛。”

 

这下轮到董思成脸红了。

 

 

 

 

后来的某天,大楼的小姑娘们突然发现,22楼的小郑帅哥似乎更和气了,整天都笑着。耳饰几天就换一副,也背上一个新的包,看那个风格喜好,好似和21楼的另一位帅哥很接近。有时候过了下班的点,他的特斯拉依然会泊在地库,整个22楼却没他的踪影。

 

Lydia也发现,董思成不知道为什么就在办公室养起了热带鱼,还问她:“不觉得很衬我吗?”

衬你个大头鬼啦,一看就在和人拍拖了。

Lydia看破不说破,只是心里有点苦,她也好想拍拖。

 

 

这一天,大楼的小姑娘们集体失恋了。

 

 

 

 

 


日光似曾懂

[泰昀] 《半斤八两》 【结局章/番外/彩蛋】【已更新TXT】

【三十三/三十四/三十五 结局章】

https://weibo.com/2595102211/GmMo6D36P


【番外】

https://weibo.com/2595102211/G05AchFrw


【彩蛋】

https://weibo.com/2595102211/GmVyYAfGV


【全文TXT】

度盘链接:https://pan.baidu.com/s/1MiqMD0_JSh5-iBa0t9XQ4w 

密码:lpir


《半斤八两》终于完结了……本来想在lof好好写一写后记感想的,写了几行实在有点头昏脑涨写不下去了。而且我一边...




【三十三/三十四/三十五 结局章】

https://weibo.com/2595102211/GmMo6D36P


【番外】

https://weibo.com/2595102211/G05AchFrw


【彩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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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TXT】

度盘链接:https://pan.baidu.com/s/1MiqMD0_JSh5-iBa0t9XQ4w 

密码:lpir


《半斤八两》终于完结了……本来想在lof好好写一写后记感想的,写了几行实在有点头昏脑涨写不下去了。而且我一边感慨良多,一边又觉得写得不好自我嫌弃,有点羞于表达感慨(((

如果我过两天还想写点感想的话也会再编辑在这个帖子里,就不另外开帖了,反正之后放TXT下载的话,也会放在这一帖里。TXT这周末之前应该能发,大家有需要的可以来看看。微博上也会放的~


再一次感谢大家~非常感谢❤


(P.S. 之前我在lof开过一个提问帖,结果前两天被我不小心删了!但是最新的留言也看到了!感谢表白!我实在太蠢了已经不是第一次不小心手滑删东西了!啊啊啊)

不要果酱

Cherry Blossom 5(完)

“小悠的理想型是什么样的?”姐姐问着十几岁的悠太。

他的呼吸微微一滞,脑海里突然不自觉地浮现出一个人的影子。

 “当我见到那个人的第一眼就能确定,他是我要喜欢一辈子的人。”

“是一见钟情吗?”姐姐问道。

“不。”他笑着摇摇头,“我倒相信那不是一见钟情,而是平行时空里携手一生的爱人,在这一世又再次相遇。”


董思成的病情是在那一个秋天迅速恶化的,那时他刚给中本悠太过完生日,紧接着自己的生日到了。答应给Rapunzel的画像还没有画完,就被匆忙推进了手术室。一针针麻药注入体内,紧接着是无边的黑暗。他从手术室回到病房,挣扎着从黑暗中醒来,看到灯光下的中本悠太,然后又...

“小悠的理想型是什么样的?”姐姐问着十几岁的悠太。

他的呼吸微微一滞,脑海里突然不自觉地浮现出一个人的影子。

 “当我见到那个人的第一眼就能确定,他是我要喜欢一辈子的人。”

“是一见钟情吗?”姐姐问道。

“不。”他笑着摇摇头,“我倒相信那不是一见钟情,而是平行时空里携手一生的爱人,在这一世又再次相遇。”

 

董思成的病情是在那一个秋天迅速恶化的,那时他刚给中本悠太过完生日,紧接着自己的生日到了。答应给Rapunzel的画像还没有画完,就被匆忙推进了手术室。一针针麻药注入体内,紧接着是无边的黑暗。他从手术室回到病房,挣扎着从黑暗中醒来,看到灯光下的中本悠太,然后又被人推走,陷入下一场黑暗之中。


“悠太,你别怕,有你陪着,我也不怕。”他在心底默念。可他的悠太哥似乎听不到了,因为梦里没有悠太哥,只有熟悉的孤独感和绝望。


他梦见自己回到了中国,变成了小孩子,一切都回到了原来的样子。他还是会在放学后买着五毛钱的零食和同学嘻嘻哈哈地往家走,会染栗色的头发,会坚定不移地学舞蹈,一学就是十几年。但是悠太没有再在那个路口拍照,他也没有去日本,而是在中国考了表演学院,梦境就在这里断层。


“爱上一个人是多痛苦的事啊。”他很痛苦,悠太似乎比他更加痛苦,可爱情偏偏让人心甘情愿地在痛苦里煎熬。



醒来时病房里飘着橘子香,睁眼便看到中本悠太站在床边,皱着眉盯着仪器上的数据。他想去牵中本悠太的手,可动作牵扯到了伤口,麻药已经散了,疼得他“嘶”了一声。悠太见他醒了,也不说话,只俯下身轻吻了他的额头。


氧气罩真是个碍事的东西啊。他想,早知道多亲中本悠太几次了。


不能说话,他只能用眼神表达自己的不满。他想伸手抱一下悠太,可无力之感侵袭了他的全身,让一切都变得徒劳。悠太却揽住了他的脖子,用脸颊蹭了蹭才放开。


他看到中本悠太手里拿着那幅未完成的画像,才刚画出线稿,还没上色,整幅画灰扑扑的一片。画上的小狗用渴望的眼神看着一棵樱花树,就好像要伸手折一枝樱花,送给自己喜欢的人。


灵魂似乎要被强扯出身体,身旁的仪器传来了刺耳的报警声。


他又看到中本悠太红了眼眶,于是用尽全力指了指床头的水晶球和小鸡玩偶。中本悠太颤抖着手拿起了他们,然后他看到董思成满意地笑了笑。


“下辈子的事下辈子再说,这辈子我走后,你记得把它们送给你喜欢的人哦。”


“你会遇到自己喜欢的人的。”


他说不出话,他知道悠太明白他的意思,无需多言。


记忆定格在那一刻,中本悠太紧紧握住自己的手。他说,winko,你先走,等着我,不会太久。

 


很久很久以后,沉睡的人在梦里看见了一片樱花林,樱花树下站着一个人,隔得太远,看不清面容。他朝那个人跑过去,手里就被塞满了一大把樱花枝,然后,那个人似乎哭了,又擦干眼泪笑着对他说,答应给你种的樱花树,都在这里啦。


不要果酱

Cherry Blossom 4

“Winko!”

“Win—ko—”

“Winko…”


董思成最近心情很好,先是嚷嚷着要给悠太家新养的小狗起名字,从Takoyaki到Sakura,最后在悠太的强烈反抗之下定了Rapunzel。董思成笑他一大把年纪了还有少女心,悠太也不在意,笑嘻嘻地抱着他叫了一声“Winko”。

“诶?”董思成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Winko SAMA。”悠太把脸埋到他的颈窝里,“我以后都这样叫你。”

董思成伸手抱住了他,却对他突然而至的低落情绪有些措手不及。想了想,他只好开口转移话题。

“悠太哥,其实我有好多话想跟你说。你别说话,就这样听着。”

中本悠太闷闷地“嗯”了一声。...

“Winko!”

“Win—ko—”

“Winko…”

 

董思成最近心情很好,先是嚷嚷着要给悠太家新养的小狗起名字,从Takoyaki到Sakura,最后在悠太的强烈反抗之下定了Rapunzel。董思成笑他一大把年纪了还有少女心,悠太也不在意,笑嘻嘻地抱着他叫了一声“Winko”。

“诶?”董思成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Winko SAMA。”悠太把脸埋到他的颈窝里,“我以后都这样叫你。”

董思成伸手抱住了他,却对他突然而至的低落情绪有些措手不及。想了想,他只好开口转移话题。

“悠太哥,其实我有好多话想跟你说。你别说话,就这样听着。”

中本悠太闷闷地“嗯”了一声。

“我吧,从小就没什么烦恼,被爸爸妈妈宠着,被姐姐护着,每天放学和朋友打打闹闹地回家,有喜欢的东西就毫无顾忌地去学。”

“刚到日本的时候,没有朋友,一句日语也不会说。每天回到宿舍里,其他的室友开开心心地聊天,我只能跟我的兔子抱枕相对无言。”

“孤单大概是从那时开始的吧。后来我就死命地学日语,可日语好一点了之后,我却发现自己不是那么盼望与人说话。习惯了孤零零的一个人,再多做什么反而感觉突兀。”

“然后我就遇到了一个愿意给我折樱花枝的人,他会凌晨起床给我做早饭,会记住我的生日,会一直带着我送的戒指。你看,上天也不是那么无情。至少在我最害怕的时候,让我遇见了你。”

“真的,悠太,有你陪着我,我一点都不害怕。”

董思成感觉自己的衣领渐渐湿了,他笑着推开悠太,替他擦掉了眼泪:“哥你别哭啊,没想惹你哭的……”

悠太望着董思成微红的眼眶拿出手机:“我曾经的朋友去了韩国学作曲,前两天刚发给我一首歌,说是给你写的。”

节奏很安静,声音温柔而深情,像是怕吵醒梦中的人。

“Yogi paradise,paradise,paradise,dise,dise……”

董思成静静地听着,手里捏着毛绒绒的玩偶。半晌,他才开口:“我说一句话,你先别哭。”

“这首歌,我想在我的葬礼上放。”

“你别哭啊。”

董思成手忙脚乱地给中本悠太擦眼泪,却越擦越多。他自己也忍不住哭出来了,突然赌气般地揽住中本悠太的脖子,在他的嘴唇上狠狠咬了一口。初学者的吻技还很青涩,除了啃和咬再没了别的动作。中本悠太却似着了迷一般抚上他的脸,然后反客为主,将董思成脸上的泪珠一颗颗吻掉。两人分开时微喘着气,董思成红着脸骂中本悠太没良心,中本悠太只是笑,然后又站起来,在他的额头上轻啄了一下。

太阳落山了,窗外渐有月光洒进来。

悠太笑得更开心了,俯身在他的耳边轻轻叫了一声“Winko”。

外面静悄悄的,连平日吵闹的小鸟都停止了叫声。


董思成靠在床上盯着悠太微红的耳尖,轻声问道:“悠太哥,你有没有想过下辈子的事情?”

“有啊。”他低头思索,“想着你那么好看,不做明星多可惜。”

少年笑了,眼里似有星光溢出。

“你那么好,会有很多人喜欢你的。”

“你会有很多粉丝,一心一意只为你好的那种。”

“还会有几个爱着你的哥哥弟弟,容不得你受一点委屈。”

鼻子有点酸,他悄悄揉了揉眼睛。

“如果,如果你还记得我们的约定,记得和你爱的人一起去大阪。”

“我不能和你完成的愿望,希望她能陪你实现。”

病床上的人摇摇头:“才不要呢,就只要你。”

和你去吃大阪城的冰激凌,摘一朵樱花别在耳后;去餐厅里钓鱼,一起把鱼吓得四处乱游。

这是你答应我的事情,答应了就要做到的。这辈子做不到,就先欠着,来世再说。

“好,不赖账。”中本悠太轻声回答,“下辈子去首尔吧,你往东,我向西。”

我们都朝着彼此的方向走,然后在中间相遇,做一个停留。


不要果酱

Cherry Blossom 3

“我喜欢你啊,想把自己的一切都给你。真心、感情,还有约定。”

难捱的冬天终于过去了,董思成终究是撑过了那个寒冬。

此刻他正认真地给他养的小盆栽浇水,水滴从青色的叶子上滑下来,顺着茎秆流到了土里。中本悠太一如既往地提着早饭进来,看到的就是董思成撑着脑袋观察盆栽的背影。

“我凌晨起来给你熬的鸡汤,喝不喝?”

董思成乖乖地躺回床上,等到悠太亲手盛了一碗汤递到他手里,他才笑嘻嘻地开口:“中本大厨凌晨起床只为熬汤,如此感天动地怎么能不喝?”

中本悠太笑了笑,也盛了鸡汤坐在床边陪他喝。

董思成边喝边偷偷观察中本悠太,见他把自己送的戒指好好地戴在手上,心里更满意了几分。

为什么要送他戒指呢?其...

“我喜欢你啊,想把自己的一切都给你。真心、感情,还有约定。”

难捱的冬天终于过去了,董思成终究是撑过了那个寒冬。

此刻他正认真地给他养的小盆栽浇水,水滴从青色的叶子上滑下来,顺着茎秆流到了土里。中本悠太一如既往地提着早饭进来,看到的就是董思成撑着脑袋观察盆栽的背影。

“我凌晨起来给你熬的鸡汤,喝不喝?”

董思成乖乖地躺回床上,等到悠太亲手盛了一碗汤递到他手里,他才笑嘻嘻地开口:“中本大厨凌晨起床只为熬汤,如此感天动地怎么能不喝?”

中本悠太笑了笑,也盛了鸡汤坐在床边陪他喝。

董思成边喝边偷偷观察中本悠太,见他把自己送的戒指好好地戴在手上,心里更满意了几分。

为什么要送他戒指呢?其实自己也不知道,或是知道了,不敢说。

那天他似乎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没有悠太,只有无边的荒凉。四周有冰冷的金属撞击声传来,他惶恐地大声呼唤悠太的名字,却无人应答。

醒来时却发现悠太趴在自己床边睡着了,憔悴又疲惫。他轻轻叫了一声悠太哥,没想到悠太居然醒了,见他醒来,眉眼间都是抑制不住的狂喜。

“昀昀……”他颤抖着声音说,“你昏迷了整整三天,我好怕你醒不过来。”

大概就在那时发现了自己的世界不能没有他,而他的世界亦缺少不了自己。

于是连同那枚贴身的戒指一起,毫无保留地交出了自己的心。

7.

第二天中本悠太带来了一盆植物,小小的,放在窗台上养正好。他说看到这盆植物就想到了昀昀,于是董思成就不再看那棵濒死的老树,开始细心照料病房的新成员。可某一天不经意间向外瞥去,发现春天的老树竟长出了新枝,于是欢喜地跑向中本悠太的办公室,刚打开门就朝里面大喊:“中本悠太我要你给我种树……”

他愣住了,因为他发现中本悠太坐在徐英浩对面默默流泪。

见他来了,徐英浩向他点头致意,就转身走了出去。中本悠太狠狠地擦了擦眼泪,纸巾放下时脸上的表情已变成了温柔的笑意。他走向董思成,伸手揽住他的肩膀,问道:“怎么了昀昀?种什么树?你说,说了我都给你种,你说种多少就种多少。”

他却闷闷地问出了那句悠太再也不想听到的话。

“悠太哥,告诉我吧,我还能活多久?”

那天他怎么走出办公室,又是怎么回到病房的,他已经不记得了。他只记得中本悠太一步步紧追在自己身后,似安慰他又似安慰自己般轻声呢喃:“昀昀不要怕,我陪你走完,我陪你走……”

 

“诶,昀昀。”中本悠太的声音将他的思绪拉回现实。

“我们是什么时候见面的呢?”悠太轻声开口,热腾腾的蒸汽缓缓上升,恰到好处地掩住了他眼中的情绪。

董思成白了他一眼:“就我来的那次,在医院啊,你傻不傻?”说完后仰头把碗里的汤一口喝完,略烫的温度让他直皱眉。

“不是。”中本悠太摇摇头,“至少那不是我第一次见到你。”

那时董思成染了栗色的头发,穿着松松垮垮的校服,和同伴一起打打闹闹地回家。少年走在斜照的夕阳下,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于是抱着相机拍街景的悠太无意中拍下了他,时间便定格在了少年逆光前行的那一刻。

后来他想象过他们重逢的场景,可能是行人匆匆的街道,可能是幽静无人的小巷,甚至可能是浩瀚星空下吹着晚风的海边,却唯独没有想到是在自己的医院。校服终究变成了病号服,栗色的头发也大把大把地掉,朝气与笑容变成了令人心碎的绝望。

那天,董思成冲进办公室之前,徐英浩刚把一叠检测报告扔到中本悠太桌上。冷冰冰的数字,和当年教科书上的如出一辙。多么讽刺的命运啊,上天给了他们重逢的机会,却只给了他们短短一年的时间来相爱。

徐英浩盯着他的戒指,一字一句地说:“悠太,珍惜时间。”

那天他终究把真相告诉了董思成,然后一遍遍地对他说,不要怕,有我在。

半年的时间足够了,足够让一棵樱花树成活。


不要果酱

Cherry Blossom 2

“小悠以后长大了,一定要把水晶球送给喜欢的人哦。”妈妈温柔地笑了,“收到水晶球,那个人会很幸福的。”


接连几日的大雨吹落了东京城的枯叶,从病房的窗口向下看去,街道和花园都变成了灰黄的一片,一时间也分辨不出原来的样子。董思成舒服地伸了一个懒腰,身后就传来了轻轻的脚步声。

“猜猜我给你带了什么好玩的?”悠太神秘地拿着一个纸袋在他眼前晃了晃。听见有好玩的东西,他的眼神立马亮了起来。悠太也不吊着他的心思,从袋子里拿出了一个水晶球。

  “Happy Birthday!”

“哇呜——”董思成飞快地把水晶球抢了过来,玻璃里的彩色亮片随着他的动作摇摇晃晃。等它们停下后,他才笑...

“小悠以后长大了,一定要把水晶球送给喜欢的人哦。”妈妈温柔地笑了,“收到水晶球,那个人会很幸福的。”


接连几日的大雨吹落了东京城的枯叶,从病房的窗口向下看去,街道和花园都变成了灰黄的一片,一时间也分辨不出原来的样子。董思成舒服地伸了一个懒腰,身后就传来了轻轻的脚步声。

“猜猜我给你带了什么好玩的?”悠太神秘地拿着一个纸袋在他眼前晃了晃。听见有好玩的东西,他的眼神立马亮了起来。悠太也不吊着他的心思,从袋子里拿出了一个水晶球。

  “Happy Birthday!”

“哇呜——”董思成飞快地把水晶球抢了过来,玻璃里的彩色亮片随着他的动作摇摇晃晃。等它们停下后,他才笑着问他:“你从哪里弄来的?”本想问他为什么知道自己的生日,却突然想起来病历上有写,忍不住揉了揉头发暗笑自己傻气。

“当初来东京的时候,怕自己想家,就带了它,一直锁在柜子里。”他顺手倒了一杯温水递给董思成,“不过光看大阪城的水晶球可不够,等你病好了,我带你回大阪玩。”

“大阪可好玩了,有抹茶味的冰激凌,还有铺满街道的樱花……”

“我们可以一起去餐厅钓鱼,一起在摩天轮上看夜景,一起在樱花树下自拍……”

“我亲手做章鱼小丸子给你吃。”

“……昀昀?”

听到悠太叫他,他才猛地回过神,努力挤出一个微笑点了点头:“悠太哥,我累了。”

他又躺回了病床上,指尖忍不住地颤抖。护士恰好敲门进来,替他扎了针又轻轻走了出去。

悠太替他掖好被角,捋了捋他睡得乱糟糟的头发。

听到悠太走远的脚步声,他才舒了一口气。眼底却难受得发胀。

 

他并不是不愿想象未来的生活,只是那太美好,美好得让人看不见希望。

人们无法在枯黄的树叶里看见樱花的颜色,也无法在医院窄小的四方窗口里看见大阪城的美景。窗外只有一棵老树,在风雨中苟延残喘,正如他一样。半夜痛得无法入睡的时候,他也会想,他和那棵老树到底谁先面对死亡。

可每日清晨,熟悉的脚步声伴随着早饭的香气而来。他又会安慰自己,多活一天,再多活一天。

 

他想起他们的初见,那时候的他绝望而孤独,却努力让自己坚强。本以为看不到希望,可一个总挂着灿烂笑容的医生闯了进来,一笔一画地给他的世界上了色。

第一次见面时,那个人看着自己的病历,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轻敲。

“别担心。”他这样说。

“名字是Win win的人,肯定能打败病魔的。”

可是现在,连站得久一点都会很累。唯一能做的,就是走到窗户旁,看飞鸟落在光秃秃的树干上,又急匆匆地离开。

身体又开始隐隐作痛,他知道不久之后他就会在难以忍受的痛苦中煎熬,就像从前的每一天一样。

他闭上眼睛,轻轻说了一句话。

“一定要和你去大阪的,下辈子。”


中本悠太查了几间病房后回了办公室,刚坐下又看见护士匆匆忙忙地往自己办公室里冲。未等他发问她已先开了口:“中本医生,五号房间的病人陷入了昏迷,情况十分危急……”

他只觉得脑子里的血液在上涌,五号房间,五号房间,他的昀昀……
还未反应过来,身体已经本能地往外冲。徐英浩用力拦住了他,他怒目而视:“放开我,我要去救昀昀!”他想让自己冷静下来,可眼泪喷涌而出,怎么止也止不住。

“中本悠太,你这个样子上手术台,是想帮他找死路吗?”徐英浩忍无可忍地朝他大吼。许是那个“死”字刺痛了他,他渐渐回过神,怔愣着放开了手。

“拜托你了。”他无力地看着徐英浩跑向手术室的背影,担忧与心痛似乎吞噬了他所有的神志。

就这样吧,由绝望到绝望,将黑暗撕出一个裂口,再毫不犹豫地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徐英浩从手术室出来,已是五个小时后的事情了。他一推开手术室的门,就看到中本悠太低着头坐在门口。长长的刘海盖过了他的眼睛,可他止不住的抽噎声却让人无法忽略他在哭的事实。

“人没事,救过来了。”徐英浩轻声说道,却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回办公室说。”

还未在劫后余生的喜悦里多停留几秒,徐英浩轻飘飘的一句话却狠狠刺中了他的心。

“他很累,也很痛苦,非常痛苦,这一点你比我清楚得多。”

“悠太,放手吧,这样你们都好过,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怎么会不明白,只是总抱着些可笑的侥幸,想着他说不定哪一天就好了,然后就可以牵着手看日出日落,看一辈子那么长。


不要果酱

Cherry Blossom 1

“如果心中没有爱的人,那样的生活只能说是漫不经心的循环往复。只有遇见了心爱的人,我才拥有生命。”

 “所以昀昀,谢谢你给了我生命。”

中本悠太第一次在医院见到董思成,是二十三岁的那个春天。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玻璃洒在病房里,带着些微的香气。少年面无表情地坐在病床上,脸色在阳光下苍白如纸。大抵是因为医院里的人看惯了生老病死,他们脸上总挂着淡漠的表情。董思成便也收起了自己的情绪,安静地做一个绝望的人。

收到的第一束花是一个姓中本的医生送的,还未完全绽放的樱花被插在了花瓶里,倒是为纯白的病房增添了一点颜色。他刚想推拒,中本悠太却笑着解释每间病房都有,然后摆摆手走出了房间。董思成看着中...

“如果心中没有爱的人,那样的生活只能说是漫不经心的循环往复。只有遇见了心爱的人,我才拥有生命。”

 “所以昀昀,谢谢你给了我生命。”

中本悠太第一次在医院见到董思成,是二十三岁的那个春天。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玻璃洒在病房里,带着些微的香气。少年面无表情地坐在病床上,脸色在阳光下苍白如纸。大抵是因为医院里的人看惯了生老病死,他们脸上总挂着淡漠的表情。董思成便也收起了自己的情绪,安静地做一个绝望的人。

收到的第一束花是一个姓中本的医生送的,还未完全绽放的樱花被插在了花瓶里,倒是为纯白的病房增添了一点颜色。他刚想推拒,中本悠太却笑着解释每间病房都有,然后摆摆手走出了房间。董思成看着中本悠太的背影愣了愣神,似乎对他人突如其来的好意并不习惯。可接下来的日子与从前并无二致,查房的医生与换药的护士停停走走,显得单调又无趣。

只是每次中本悠太来时总会带一些小玩意,从地摊上的泥塑小狗到软乎乎的毛绒玩具,查完房一把塞到董思成手里就走。董思成惊异于医生对自己这个异国来客的照顾,却也没放在心里,等中本悠太一走就随手扔到旁边空着的病床上,久而久之也堆了不少。终于在毛绒玩具堆满床的时候,他问出了除去病情交流的第一句话:“悠太医生一直对外国人这么热情吗?”

略微生涩的日语加上上扬的尾音,让中本悠太忍不住笑了出来。

“只是给你的,怕你孤单。”

他起身走了,轻轻地关上门,又偏过头往里看了一眼。董思成拿着毛绒绒的小鸡坐在病床上,晃着脚看不清表情。过了许久,少年把玩偶摆在自己的床头,跳下床打开了窗户。暖风吹着他的发丝,轻飘飘的,可中本悠太却听见了他抽鼻子的声音。

“哭吧,好好地哭一次。”他想。

让眼泪把多余的伤痛都溶解掉,从此世界里只有温暖的回忆。

    

踽踽独行的人习惯了孤单,于是筑起了冷漠的高墙,将自己与情感隔开。

可一旦不小心让一丝温暖渗了进来,就会如同飞蛾扑火般向往那一缕阳光。


董思成清楚自己是这种人,也清楚中本悠太的一句话将自己的伪装通通打破。可他并不排斥,甚至有些依赖这种没有由来被人关照的感觉。

此刻他正捏着毛绒小鸡的脸,心里估摸着差不多到医生来的时间了。门把手的“咔哒”声适时地响起,穿着白大褂的人提着热腾腾的早饭走进来,顺手放在了床头柜上:“反正闲得慌,就给你带来了。”

从门口路过的徐英浩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敢情他为写论文熬到凌晨三点,就为了留出时间给病人买早饭。但是翻归翻,他还是面带惯有的温和表情走进了另一个病房。

其实有自己喜欢的人没什么不好,至少生活里有了牵挂。他这样想。

只是在医院里遇到所爱之人,倒不知是可喜还是可悲。

 

病房里的樱花早已被换走了,没有了熟悉的味道,董思成觉得有些别扭。

中本悠太临出门前再三叮嘱他一定要把粥喝完,他乖巧地点点头,没有让悠太看出自己的无奈与苦涩。没有食欲,勉强吞了一口粥,米粒像刀刃一样刮得嗓子生疼。

他拉开柜子拿出药,才发现堆得乱七八糟的药盒不知什么时候被人理好了。每一张药盒上都贴着纸条,署名是一个大大的笑脸。

董思成有些想哭,他甚至可以想象悠太皱着眉头写小纸条的样子。

他揉了揉眼睛,毫不迟疑地拿起碗,一口口喝完了手里的粥。

从前不会这样的啊,尽管不吃早饭很伤身体,可从来没有人顾及。

药盒上一张张的小纸条却在他陷入痛苦的时候对他说,空腹吃药很伤胃的哦。

日本人惯用的语调,让他的心有些乱。

将不同形状的药片倒在手心,试图就着温水吞咽下去。那一瞬间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有了活下去的勇气——从前一个人伤痕累累,也不在意自己会在什么时候死去;可现在似乎多了一个人,要跟自己赌一辈子的决心。

 

高温消毒

【君臣仁乐】月下蝶

君臣/乐俊/仁乐/俊乐

这个西皮太极圈了我都不知道打什么tag哈哈哈


OOC注意!!!都是我的错,跟小朋友们没有半点关系,要骂就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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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很长一段时间我很依赖黄仁俊,多久,三个月?半年?总之是我初到韩国以及刚出道那阵子,那时我正在一点一点的学韩语,他是我大多数状况下唯一可以依靠的人。那时候我才十五六岁啊,半年也可以算得上我生命中很长的一段时间了。

黄仁俊真的很照顾我,他本身就很善良,加上东北人内在流着热心肠的血以及他与生俱来对“弱者”的保护欲,尽管自己也是个没什么肉的小身板,却总想着照顾我保护我。

独自一人在异国他乡打拼的时候,有这么一个同胞给予你...

君臣/乐俊/仁乐/俊乐

这个西皮太极圈了我都不知道打什么tag哈哈哈


OOC注意!!!都是我的错,跟小朋友们没有半点关系,要骂就骂我



/// 


有很长一段时间我很依赖黄仁俊,多久,三个月?半年?总之是我初到韩国以及刚出道那阵子,那时我正在一点一点的学韩语,他是我大多数状况下唯一可以依靠的人。那时候我才十五六岁啊,半年也可以算得上我生命中很长的一段时间了。

黄仁俊真的很照顾我,他本身就很善良,加上东北人内在流着热心肠的血以及他与生俱来对“弱者”的保护欲,尽管自己也是个没什么肉的小身板,却总想着照顾我保护我。

独自一人在异国他乡打拼的时候,有这么一个同胞给予你关怀和爱,怎么能不去亲近呢。

亲近是很亲近的,我也是他在梦队唯一一个同胞,说到底流着同样的血呢,我们可是真正意义上的亲人。

我以为这样的亲密可以一直持续,毕竟同胞之情是无可替代的。但小孩子嘛,都喜欢新鲜,我逐渐认识了我的“命运”朴志晟,他是我唯一可以真正展示哥哥力的忙内,不论是在家里还是在整个队中,我都是年龄小的弟弟,总是被照顾,特别是被比我更像弟弟的黄仁俊照顾,我虽然是南方男人但时常也是会想展示我的男子力的,虽然公司给我的定位是可爱,但我总不能一辈子都走可爱这条路吧。可爱的小男孩也要成长,要保护他所爱的人。

尽管在中国不是很在意年龄这回事,但入乡随俗我还是应该遵循人家国家的传统,在中国的话我可不会叫黄仁俊“仁俊哥”的,所以这里就有点尴尬,我用韩语可以很好的叫他哥,但切换到中文的时候我往往不知道该怎么称呼。

诶,黄仁俊,仁俊。

我总觉得单叫名字很别扭,我喜欢连名带姓的叫他。

黄仁俊。黄仁俊。

每次我这样叫他,他都会笑笑说,小屁孩儿又不叫哥。

往往这时候我都会疯狂大笑,他其实也不在意我是不是叫了他哥的,他只是想叫我小屁孩儿。

他总拿我当小屁孩儿。

 

后来朴志晟要跟我做朋友,我也发现我和他很谈得来,而且可以跟韩国土著一起练韩语,就渐渐的没那么黏黄仁俊了。其实他那个时候对李马克很感兴趣,他说李马克太可爱了,我问他是我可爱还是李马克可爱,他说我们俩是不一样的可爱,不能比较。

你看,他又把我当小屁孩儿。

所以我单方面跟他保持一点距离,就是想一个人成长一下,让他知道我真不是小屁孩儿。

好吧,十五六岁确实是小屁孩儿。但他也只比我大一岁半嘛,虽然是梦队的二哥,但更像弟弟哦。

 



那天舞蹈课结束之后,难得梦队七个人都在,我扑到李马克身上逗他:

“哎呀马克哥真可爱。”

“马克小可爱。”

“马克哥最喜欢的弟弟是谁?不能说楷灿哥,那太没意思了。”

“才不是楷灿,他太闹腾了。”李马克笑着说道,以他跟李楷灿的关系,这明显是玩笑话。他俩感情好着呢。

我虽然搂着李马克的脖子跟他开玩笑,但我一直关注着那个蹲着摆弄设备的背影。

黄仁俊在避着我。

我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

他跟李马克走得太近了,我的仁俊要被抢走了,我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于是只要黄仁俊和李马克待在一起,我就要去横插一脚,我自己也亲近李马克,不能让他跟黄仁俊太近。反正黄仁俊最宠我了不是吗,他不会怪我的。

不过我自己也确实是挺喜欢李马克的。认真努力又有实力,还可爱,平时真挚又傻,很难让人不喜欢吧。

我可以喜欢,黄仁俊不行。

黄仁俊谁都不要喜欢,只喜欢我就行了。

李马克被我闹得没办法,说:“志晟吧。”

“我不是马克哥最喜欢的小可爱了吗,呜呜。”

我倒在李马克怀里假哭了两声,转身又去找朴志晟打闹。

我俩跑远了黄仁俊才站起来,李马克叫住他,问:“仁俊最近好像兴致不高的样子,有什么心事吗?”

“哎呀说什么呢马克哥,我可是东北大哥啊,哪里兴致不高。”

前一秒还面无表情的黄仁俊迅速换了一张脸,锁住李马克的脖子蹦蹦跳跳,仿佛先前看到的沉默都是幻觉。

我都看见了。我觉得我赢了一局。

 



日子就在这样无意义的battle中一天一天的过着,黄仁俊还是由着我闹,我觉得我这样时不时的皮一下也挺和他内心深处暗藏的大男子主义的小心思吧。

但暴风雨前总是平静的,风和日丽的,艳阳高照的。

直到我看见了他手腕上多了一个手镯。

本来这也没什么,但问题是我在罗渽民手上看到了配对的另一只。

啊。情侣款。

他们怎么可以用情侣款。

“你和渽民哥的手镯?”我直接问他

“他送我的生日礼物。”黄仁俊下意识的用手指拨弄了一下卡在腕骨处的手镯。

“这才几月?离你的生日还有好久吧。”

“就,想起来了就送了呗。”

“这情侣款吧?”

黄仁俊停顿了几秒,应该是在组织语言。

“什么情侣呀,同款罢了。”

我不知道当时我的表情是什么样的,我一向擅长甜甜的笑,黄仁俊看着我的眼睛摸了摸我的头:“和喜欢的人用的才是情侣款,你渽民哥又不喜欢我。”

那时的我还不知道,这对手镯会将他们推向什么样的风口浪尖。如果我有预测未来的能力,我一定不会让黄仁俊戴它哪怕一秒。

 

 


梦队这次回归的概念我太喜欢了。青春期的叛逆少年,喝着有色饮料蹦迪,夜晚在空无一人的大街奔跑。这不是什么和127哥哥们的角色互换,这是青少年的成长,是青春期的蜕变。谁能永远是撒娇吃泡泡糖的可爱少年呢,哪个青少年内心不对离经叛道蠢蠢欲动呢。梦队的孩子们褪去婴儿肥,穿上荧光色的运动服,带着耳饰,指尖缠绕着荧光彩带,每个人的脸都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

是自由。

我向往的自由。

黄仁俊也向往的自由。

拍MV时我登上房顶,转身看见黄仁俊仰着头张开双臂。玫瑰金的夕阳映上他的脸,给他本就柔和的脸部线条镀了一层柔光。

他很开心。我也很开心。

我挪到他身边,一边发出标志性的海豚笑一边拥抱他,他也回抱住我,温柔的声音里带着无奈:“辰乐你真的很吵诶。”

那是宠溺的语气。谁说不是呢。

那一刻的黄仁俊与我最大面积的身体相贴,我一手搂着他的腰,一手握着他的蝴蝶骨。他真的太瘦了,后颈的脊椎骨一低头就凸出来,几次都让我害怕他化蝶飞走。事实上如果化蝶真实存在的话,黄仁俊可能早就远走高飞了。看似感性多情的黄仁俊内里是非常坚定和冷淡的,他有着他的坚持,向着他的目标一往无前的横冲直撞。我,他最喜欢的马克哥,昀昀哥,或者是梦队的其他伙伴,都只是他成长路上的陪同者。他很清楚这一点。他很用心的经营着和所有人的关系,虽说是经营,但也都是真心。

我就是因为太清楚了,才不满足于此。

我才不要做什么陪同者,我要成为拥有者。

我是他的亲人不是吗。就算在大家面前表现得不是关系最好的,但确实是最亲的。他和其他人是兄弟,和我是亲人。

 

 

“你知道你和渽民哥的CP最近很火吗。”我没回在韩国的家,训练结束后回了梦队宿舍。

“偶像组合里的惯例啦,粉丝总会拉CP的。”

“渽民哥好像很在意这个手镯。”

我其实更在意。怎么带个情侣手镯就CP了,粉丝怎么都看不到我跟黄仁俊的默契?手镯这么外在的东西能代表什么呢,要情侣款我能暗搓搓来更多,哼。但我才不会这么做,我跟黄仁俊的感情不需要借助外界物质承载,我跟黄仁俊的感情是融入血液的。谁能比得过。

黄仁俊沉默了一下,说:“你也能理解的吧,他是个很需要爱、需要被肯定的孩子,离队也这么久了,想获得更多的关注也在情理之中,是不是?”

听着他的语气,是在哄我吗?

“娜俊真的坐火箭飞到赤道了,乐俊还在极圈的最极端呢。”后面一句我小声嘀咕的。

黄仁俊笑了。又摸了摸我的头。

“辰乐的头发有点糙了,平时有好好护理吗?”

“哎呀好麻烦。”

“粉丝都在担心你的头发呢,不要让她们担心。”

“你担心吗。”我摸上他的头发。

黄仁俊的头发又细又软,听说头发软的人心肠也软,我怎么觉得不太准,黄仁俊对我可心硬了。明知道我的心意还总拿知心哥哥的剧本应付我。

太心硬了。

“你如果住宿舍我会天天监督你的。”

看,又是这样,他总是这样含糊带过。

以往他这样我也就顺着台阶下了,这次不知道哪根筋不对,硬是跟他要争个输赢。

我拽着他倒在床上,我侧卧看着他的侧脸,他的鼻子特别好看,精致又很挺,逆着灯光,脸部线条像延绵的山脉,一直到他的喉结。他的喉结特别漂亮,我总忍不住想咬上几口。窗外正好是圆月,我一瞬间觉得自己仿佛是将要化身的狼人,面对猎物的内心焦躁不安。

“哥。”

我很少叫他哥。他听到也有点吃惊。

“嗯?”

“我们队,我是说整个NCT2018,你最亲的人是谁?”

“怎么想起问这个?”

“问你了你就说嘛。”

“最亲的啊……”

“所有人都说我最亲的是志晟,但那是因为他是我最好的朋友,嗯,朋友。”我打断了黄仁俊,在那一瞬间我突然又害怕听到他的答案。

“我的话……董昀昀?还有你。”

“什么呀,说一个呢。”

“我比你来公司要早,最开始认识的就是昀昀哥和旭熙哥还有锟哥,他们把我当弟弟带,很照顾我。”

“那有了梦队之后还都是我跟你生活在一起呢。”

“是呀,所以你也是我最亲的人嘛。”

我撑起上半身,挪到黄仁俊身边,突然卸下支撑手臂的力量,整个人压在黄仁俊身上。

我的心脏贴着他的心脏,我能感受他的心跳。扑通扑通,扑通扑通。

“我不能做唯一吗?”我轻声在他耳边问道。

贴合的部位鼓动的频率越来越快,是他的还是我的我已经分不清了。

突然我感受到他伸手抱住了我,一手抚摸着我的后脑勺,一手摩挲着我的背。

“你是我最亲、最疼的弟弟。”

圆月升至墨蓝色夜空的中央,月光洒进窗户,我悄悄扣住黄仁俊的五指,他的手偏小,柔软且温暖,在月光下白的近乎透明。

成人世界的弯弯绕绕,职场的勾心斗角我都不管,我只知道这一刻黄仁俊只属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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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自己的生日礼物 嘿嘿 赶在今天结束之前发了

起名废真的dbq了 但想想应该也没人看吧

四十四次日落

花火

BGM:千禧

OOC

突然想起高考已经是两年前的事了。


01


高一的军训,是董思成第一次体验集体生活,虽然最后也没体验成。


因为高二的学生会长表哥申请参加后勤队随高一的一起军训,然后利用职能之便把董思成和自己安排到了一个宿舍。


“我这不是怕你住不惯二十人大宿舍,晚上休息不好,白天训练没精神吗。你可是男生,教官训练你可不会手软。”


表哥钱锟忙着在房间的各个角落喷满花露水,董思成没有搭理他,趴在床上想该怎么写今日总结。


上午来军训基地,列队分配宿舍后就解散了。下午两点到四点的军姿训练,钱锟以自己要出黑板报为...

BGM:千禧

OOC

突然想起高考已经是两年前的事了。



01

 

高一的军训,是董思成第一次体验集体生活,虽然最后也没体验成。


因为高二的学生会长表哥申请参加后勤队随高一的一起军训,然后利用职能之便把董思成和自己安排到了一个宿舍。

 

“我这不是怕你住不惯二十人大宿舍,晚上休息不好,白天训练没精神吗。你可是男生,教官训练你可不会手软。”

 

表哥钱锟忙着在房间的各个角落喷满花露水,董思成没有搭理他,趴在床上想该怎么写今日总结。

 

上午来军训基地,列队分配宿舍后就解散了。下午两点到四点的军姿训练,钱锟以自己要出黑板报为由给自己请假了训练,自己的画画水平当然也不能真去出黑板报,就在办公室吹着空调帮忙打印资料。

 

唯一有发生点什么,大概就是晚上学唱军歌的时候被教官指着给大家唱首歌活跃气氛。

 

教官指人的手还没放下,董思成就被周围的男生哄笑着推到前面。

 

“你们想听什么。”

 

“董小姐!”

 

底下一个男生起哄,董思成眯着眼辨认了一下,好像是今天上午刚选出来 的体育委员,来的路上两个小时的车程全靠他活跃气氛。

 

“不会唱。”董思成摆了摆手。

 

“诶?这么火的歌你不知道吗,为什么?”

 

“因为我姓董啊。”

 

以那个男生为首,底下爆发出一阵笑声,大到隔壁班的同学都探出来往这边看。

 

董思成自己也被自己逗笑了,笑着笑着又觉得总站在前面有点难为情,想了想说:“我学舞蹈的,要不我给你们表演前桥吧。”

 

底下有人开始鼓掌,有人开始喊“好”。

 

董思成把有些宽松的作训服扎到裤子里,刚准备开始翻,体育委员突然走出来喊停。

 

“这是水泥地,没翻好受伤的话会很严重。还是我来唱歌吧,就唱你不会的那首,董小姐。”然后又转过头问盘腿坐着的同学们,“你们说好不好啦。”

 

回答他的是底下同学更大声的鼓掌和起哄。

 

 

后来,也不知道体育委员是故意逗他,还是逗班上同学,整首歌都是盯着他唱的。

 

 

董思成提笔写了两行,实在写不出来,笔一丢就从床上跳下来,一把跳上钱锟的背。

 

“都怪你啦,我今日总结都不知道怎么写。”

 

“你可别身在福中不知福,赶快从我背上下去,要不然明天我就把你丢二十人宿舍去。”

 

 

02

 

军训完董思成才知道体育委员叫什么名字,因为老师把体育委员安排在了自己后桌。

 

“黄旭熙。”董思成轻轻的念着印在座位表上的名字。

 

 

黄旭熙倒是和军训的时候一样,总喜欢捣乱,老师的提问永远不好好回答,每次一被老师点起来回答问题,几秒后教室里定会爆发一阵大笑。

 

只不过课堂总归是课堂,有时老师心情不好,气急了会大喊“黄旭熙你究竟听没听课”,有时也会把他拎到教室外面罚站。

 

不过他站在外面也不会安生就是了。

 

有次董思成侧头的时候正好看到他在起雾的玻璃上写字,写的还是老师名字的缩写,没忍住笑出了声。

 

“你怎么还在看着他呀?”同桌看到董思成在轻声笑,顺着董思成的目光看了过去。

 

“?”

 

“你不觉得他玩笑开久很没意思吗?”

 

那个时候已经是高一第一学期快期末了,大家已经习惯了黄旭熙有些过度开朗的性格和神奇的脑回路,每次黄旭熙回答问题闹出什么笑话也不像刚开学那样捧场大笑了,董思成有次还无意看见学习委员在黄旭熙答错的时候有些厌恶的皱了眉头。

 

“不啊,我觉得他很有意思。”董思成想了一会才回答,不管怎么样,他反正每次都会被逗笑。

 

 

“你冷不冷啊。”下课后董思成去英语老师办公室拿作业,路过走廊的时候看到黄旭熙还乖乖在那站着,穿着一件薄卫衣。

 

“不冷啊,你不是知道嘛,我体育生,体质好。” 

 

董思成看着前一秒缩着站的男生下一秒就在自己面前拍胸脯,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那你陪我一起去办公室吧,今天寒假作业到了,我一个人可能拿不回来。”

 

“不好吧,我还被罚站呢。”

 

“没事,都下课了,老师都下班回家了。”董思成瞎扯了个理由就把黄旭熙拉走了,碰到黄旭熙手的时候被冻了一个哆嗦。

 

 

03

 

高一结束的那场期末考试发成绩的那天,董思成缩在没修好的地下停车场哭了一场。回班级拿报告书的时候眼睛有点红。

 

董思成怕被同学看出来特意等了好久才去老师办公室,进去的时候还是正好碰到因为比赛所以也来晚了的黄旭熙。

 

 

“你没考好吗?”

 

“还好啦,其实也没有很差,就是没达到自己想要分数啦。”

 

“你放平心啦,我总是不及格我爸妈都习惯了。”

 

“你当然不及格了,就没有好好听过课。”董思成难得的嘴毒了一回,黄旭熙有些委屈的转过头看着他。

 

“开玩笑啦,你每天练习多累呀,自然没精力学习。”

 

“那,很难过吗?” 黄旭熙又悄悄的瞟了两眼董思成。

 

“我难过是因为以后要选择当艺术生,每个人做出一个关键的选择,抛弃原来的那条道路,不都会有点难过吗。”

 

黄旭熙看着董思成说话又开始带鼻音,把低着头往前走的董思成拉住,示意他先停下来。

 

“其实爸爸妈妈已经很尊重我了,给了我一年时间专门学习文化课,就想让我试试自己的梦想能不能实现啊,可是最后我还是没有达到向他们承诺的目标。我本来以为以前是我每天要跳舞精力不够所以功课不好,可是我现在不跳舞了,我一样的学不好功课,还浪费了本来可以练舞的一年。”

 

“你,本来想做什么啊?” 

 

 

黄旭熙没想到都高一了自己居然会和一个人在认真的讨论梦想,从几年前开始,“梦想”这个词就已经被黄旭熙归类到那种可以被拿来肆意开玩笑的词,更何况董思成说的还不是梦想考哪个大学那类的梦想,是真的人生梦想。

 

 

“我想当天文学家。”董思成说话的声音变得很低很轻,“从我第一次读小王子开始,从我第一次在山顶看到日出前的星空开始。”

 

黄旭熙想和董思成说,不应该执着梦想的,等你走近后你会发现一切都是雷同的枯燥,真学习了天文学每天都有算不完的公式,写不完的观察报告,到那个时候你看到星星会和你看到路边的草一样无动于衷。就像自己一开始选择体育生也是抱着能成为优秀的职业运动员然后参加各种比赛拿各种厉害的奖,现在却只是希望能够坚持到高考完不受伤,能够凭借体育特长拿到高考加分。

 

“那很难过吧,真的很可惜。”

但黄旭熙最后说出的却是这句话。

 

董思成最后也没有再哭,说完那句话后就一直低着头沉默,黄旭熙拍了拍董思成的肩膀,示意他开始往回走。

  

走到校门口的时候,黄旭熙和董思成说,我还没有看过你跳舞。

 

董思成笑了一下,说:“会有机会的。”

 

 

04

 

高二董思成和黄旭熙虽然都选了文科,但没有分到一个班,各自有自己的训练任务,见面的机会变得很少。

 

董思成因为之前停了一年的舞蹈训练,所以老师也有意的加大了舞蹈训练的强度,董思成的体力有点支撑不住。

 

当第三次董思成的舞蹈老师和董思成的妈妈反应这孩子的体力跟不上训练后,董思成的妈妈去找钱锟要他每天下晚自习后盯着董思成跑1000米。

 

钱锟已经高三了,学业很忙,学生会的工作也还没有交接完,所以第一周钱锟站在操场边看着董思成跑,顺便还计时,第二周就变成在有光的路灯下看着董思成跑,顺便自己看会书,第三周就干脆要董思成自己跑,跑完给自己发条消息再一起回家。

 

董思成朝他哥翻了个白眼。

 

 

第四周,董思成就在操场上碰到了黄旭熙。

 

“我前几天就觉得跑步的人像是你,没想到真是。”

 

董思成刚跑完1000,弯着腰喘着粗气,摆摆手算回答了黄旭熙。

 

弯了一会腰还是缓不过来,想在草地上坐会,但屁股还没碰到草地就被黄旭熙提起来了。

 

“刚跑完就坐不好。” 黄旭熙有板有眼的说着,董思成实在站不住,就干脆靠在黄旭熙身上。

 

“怎么开始跑步了。”

 

等董思成呼吸逐渐平缓下来,黄旭熙才开口问。

 

“舞蹈老师说我要加强体力训练。”

 

“那以后我们一起呀,我教练也说要加强运动量。” 黄旭熙伸手揽住董思成,下一秒被董思成嫌热打了下去。

 

 

之后两人约着一起跑了一个学期,每次在操场上跑着圈一起看着教学楼的灯一层层的灭掉。

 

那是董思成之后回忆起高中生活印象最深刻的一个画面。

 

 

05

 

高三两人都开始集训,更加见不到了,只偶尔会在微信上发消息,聊天都隔着几天的时间差。

 

董思成18岁生日的那天也还在集训,晚上训练完打开手机看到黄旭熙在零点的时候祝自己生日快乐,还发了一张图片。

 

图片是夜晚的天空,还有一颗亮着的星星,但董思成又想,城市哪里有星星。便回消息——

 

“谢谢啦,不过别以为我看不出来,那是飞机的照明灯吧,才不是星星。”

 

“那高考完带你去看真正的星星。”

 

几天后董思成看到这条消息的时候没忍住笑了起来,掰着手指数离高考还有几个月,又没忍住垮下了脸。

 

 

黄旭熙生日的时候董思成在外地准备艺考,到晚上回宾馆才想起今天是黄旭熙生日,于是悄悄跑到卫生间开手机,想发个生日祝福。

 

结果打开手机就弹出黄旭熙发的消息——

 

“艺考加油,我许愿了你一定会考好的。”

 

董思成本来都想好了祝福词,看到这句话又都忘了,想了想决定好好考试,考完当面和他说。

 

 

06

 

高考完的当天学校组织了毕业晚会,董思成也上台跳了支舞。表演完谢幕的时候黄旭熙捧着一大束花跑上了舞台,负责灯光调控的可能以为送花的是董思成的女朋友,聚光灯打过来后才发现是个男生。

 

黄旭熙有些尴尬的半伸着手,不知道该不该抱,之前好像没有男生给男生送花的先例,在后台的负责人已经在催董思成赶快下台,下个节目要开始了。

 

董思成看着黄旭熙尴尬的样子,飞快的搂了一下他,然后抱着花跑到后台。倒是黄旭熙愣在原地直接被工作人员拖下了台。

 

 

晚会结束后,最后一个节目是到学校附近的一条河边放烟花。黄旭熙问董思成想不想去看,董思成笑着说“好啊”。

 

站在河边,董思成抬头看了眼发现天上星星月亮都没有,刚想调侃黄旭熙问他什么时候带自己去看烟花,黄旭熙玩的好的几个同学突然挤眉弄眼的向他们走过来。

 

黄旭熙好像直觉没好事,下意识的死死捂住了董思成的耳朵。

 

不过董思成还是听到了——

 

他朋友勾肩搭背眨着眼睛说:“黄嘻嘻,还没表白呢。”

 

“快滚滚滚,有你们什么事。” 黄旭熙作势要踢他们一脚,那几个同学又很快散开去了别处,但黄旭熙的手一直没放下来。

 

“松手。”董思成觉得大夏天一双手捂着自己的耳朵怪热的。

 

“松手啦,我都听见了。”见黄旭熙没动,董思成自己甩甩脑袋挣开了。

 

“你…你听错了。”

 

董思成看着脸和耳朵通红的黄旭熙,没忍住笑了起来。

 

“那你要向谁表白?”董思成觉得自己像在逗钱锟家的那只金毛一样。

 

 

不远处传来叫声和笑声,老师开始准备放烟花了。董思成突然想起学生会好像会免费发放限量的孔明灯,于是连忙往人群那边跑。

 

“你。”

 

刚转身黄旭熙就开口了,虽然声音不大,但有点急。

 

董思成转过身看着说完就低着头不好意思再看他的黄旭熙,伸手揉了揉他的头毛。

    

 

“砰—”

 

另一边已经开始放烟花,还有同学开始写在孔明灯上写愿望,董思成觉得自己没必要去抢孔明灯了,因为最大的愿望已经实现了。

 

“好啊。”董思成听到自己说。

 

 

07

 

你撑着头看烟花笑颜动人

 

我侧着身看你目光深沉

 

还是你眼睛里的烟花比较美

 

-End-

 

 

番外

 

董思成二十六岁那年黄旭熙送他的生日礼物是一个信封,信封上写着——“欠十六岁董思成的生日礼物”。

 

董思成打开后发现是个纸质文件,上面记录着一颗以“思成”命名的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