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以爱为囚(终)
▷强制爱
▷被“四年”逼疯的陈毅×看似猎物实则猎人艾迪
“哥……”
“哥!”
“哥,我最爱你了!”
“陈毅!”
“陈毅……”
“为什么你望向的永远是他!凭什么只有我在望向你!”
“我蠢,我猪,会看着你的他妈的只有我。”
“陈毅,你混蛋!”
“陈毅,我们……再也不见了,好不好?”
不要……艾迪别去……
不要……不要!
陈毅骤然坐起,心脏却似还未从过往织就的梦中抽离,隐隐地抽痛、发颤。他粗重地喘息着,直到眸光渐渐落定,这不是四年前,他的艾迪……也回来了。
......
▷强制爱
▷被“四年”逼疯的陈毅×看似猎物实则猎人艾迪
“哥……”
“哥!”
“哥,我最爱你了!”
“陈毅!”
“陈毅……”
“为什么你望向的永远是他!凭什么只有我在望向你!”
“我蠢,我猪,会看着你的他妈的只有我。”
“陈毅,你混蛋!”
“陈毅,我们……再也不见了,好不好?”
不要……艾迪别去……
不要……不要!
陈毅骤然坐起,心脏却似还未从过往织就的梦中抽离,隐隐地抽痛、发颤。他粗重地喘息着,直到眸光渐渐落定,这不是四年前,他的艾迪……也回来了。
艾迪……
身旁冰冷而空荡,心口骇人的凉意瞬间蔓延四肢百骸,陈毅拖着冰冷发麻的四肢翻身下床,昏暗的房间唯有窗帘未各紧的缝隙,漏进一丝廉价的光亮,他就这么在黑暗中横冲直撞,如飞蛾扑火般朝光亮扑去……
“哗”的一声,窗帘大开,荒红的霞光铺天盖地而来,世界骤亮,陈毅不可控制地闭了闭眼躲开强光,再睁眼向外望去时,那颗高悬寒潭之上的心,却也骤然平静下来了。
雨,不知何时停了。
世界仍是潮湿的,浓云不敌向晚的落日, 蓝黑遮不住天空赤红似血,落日余晖将雨后的花园浸染上色,也为那可以紧紧牵动着陈毅心脏的身影,勾勒出昏黄朦胧的轮廓。
是艾迪。
满院的蔷薇没人打理却又生长得旺盛,石板路的地缝里杂草丛生,那架空荡了四年的秋千,此时正悠悠地晃动着。
两人位的秋千,艾迪就这么背对他的方向半躺着,一条腿支着,一条腿落地有一下没一下地晃荡。
陈毅马上调转方向下楼去,湿漉漉的晚风裹挟着蔷薇的淡淡香气,陈毅的目光急急地向花园中心的秋千上看去,却在看见艾迪怀里不知从哪儿而来的小野猫时皱起了眉。
他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伸手便向野猫抓去,这突如其来的一下惊到了小野猫,也吓到了艾迪,艾迪反应算快,下意识挡开了陈毅的手,而流浪了多年的小野猫也显然经验十足,趁着空档,身姿矫健地从艾迪松开的怀抱里跳下,很快,脏脏的橘色身影便消失在了花墙之上。
“你干什么!”艾迪有些不悦地拧着眉质问陈毅。
陈毅本就因为艾迪对待小野猫的过分温柔而心有不悦,此时艾迪为了只野猫而质问他,陈毅只觉心底的野兽再次有了苏醒的迹象。
可这份躁动,却又在看清此刻的艾迪之后,渐渐平息了。
艾迪此刻身上穿着的,是陈毅的衣服,宽大的卫衣显得少年的身板单薄得有些可怜,因为两人身形实在有所相差,陈毅的裤子在艾迪身上,更是长得有些过分,就像是……小朋友偷穿大人的衣服。
许是也注意到了陈毅的目光,艾迪有些气闷地偏开头,“谁知道你把我的衣服都藏哪里去了,我总不能不穿衣服吧……”
小朋友声音有些闷闷的,虽然语气不好,听着却有点儿可爱。
艾迪,是属于他的。
陈毅的心彻底被取悦了,那点儿脾气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是有些无奈地径直在艾迪面前蹲了下去, 伸手去给他卷过长的裤腿。
一层翻一层卷至脚踝处,卷好,就当他准备给艾迪卷衣袖时,小朋友还有些不高兴地缩了缩手,不愿给他。
陈毅这才似哄一般地开口,试图和他讲道理,“野猫太脏了,你身上有好多大大小小的伤口,不能碰。”
艾迪的长睫轻扇了下,似想透过他这层温柔的伪装看向心底,却在僵持了没一会儿后,还是任陈毅牵过了手。
小朋友的手心还有一点点热烫。
许是低烧无力,他就这么懒懒地靠在椅背上,细长的脖颈白得有些脆弱,就像蔷薇里的玫瑰,孤独,却又特别。
陈毅抬头,轻啄了下他那因长时间低烧而红润又潋滟的唇。
他仍是没有放开艾迪的手,指腹轻轻摩挲着他的手背,“饿了没?想吃什么?”
“我想吃阿睿做的菜。”
监狱多的是清汤寡水,艾迪在里面最想的一口就是范哲睿做的菜,但此时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都刺得陈毅微微敛起了眉,眼神也被压暗了几分。
“不要和我提他。”
果然,陈毅的嗓音少了几分方才的温柔耐心,但勉强不算生硬,“这些年我也学着做菜了,尝尝我做的,好不好?”
艾迪低头,对上陈毅那寒潭凝滞的眸光,看着他半跪着看似低极了的姿态,但艾迪心里更是明白,自己没有说不的权利。
更何况,艾迪此时是真的不太舒服,腰酸疼得他挺直的力气也无,身后那一动就会摩擦到的肿痛更是让他一步也不愿意走,他只是有些懒懒地冲陈毅抬了抬手,高大的男人便立刻会意,起身俯腰,大手环过艾迪的腰背,另一手直接在人屁股下一托,便直接就着这么个抱小朋友的姿势将人抱了起来。
艾迪其实也很懂如何让陈毅冷静下来,他双腿跨在陈毅腰间,双臂配合得环着陈毅的脖颈,就像一个随陈毅摆弄的娃娃,听话又乖巧。
只是有的时候,他愿与不愿罢了。
说是要露一手,但实际艾迪此刻的身体状况并没有什么可供陈毅发挥的空间,以至于看着陈毅端着碗粥向他走过来的时候,艾迪有些嫌弃地撇了撇嘴。
陈毅舀起一勺白粥放到唇边轻轻吹凉,方才送到艾迪嘴边,是耐了十足的性子的。
可小朋友却仍是抿唇,没有要张嘴的意思。
陈毅心底莫名又冒出了他那句“”想吃范哲睿做的菜”来,胸腔顿时鼓噪起来。
艾迪偏头不看他,却陡然被一只大手覆上了后颈,陈毅的手很大,就这么逼迫着他转过头来,两人的距离顿时缩短,四目相对。
男人眉头紧皱,披在温柔外表下的占有欲在此时揭露无疑,“以后,只有我做的,你不要再想着其他。”
其实陈毅心里也未尝不明白艾迪或许只是嫌粥太过清淡了些,可他心底总是有过分的占有欲作祟,它们像荆棘,会钻入每一个陈毅可能会心软的缝隙。
无论什么话到了嘴边,最后都只会变成对艾迪的提醒,一遍又一遍地提醒他,是井中月,是笼中雀。
果然,闻言艾迪的瞳孔微微一缩,而后长睫低垂,遮掩了被热气氤氲的眸子,两人方才那由艾迪的故作乖巧而换来的片刻安宁也到此终结。
艾迪又不和他说话了,他就这么抱膝缩在沙发里,越过他的身影,盯着窗外发怔,瘦得突出的脊骨扎着陈毅的眼睛。
窗外云霞退却,青黛色的夜幕中不知何时,一轮新月悄然升起,皎然的清晖却照不进此处的昏暗,客厅静极了。
陈毅的双手攥紧又松开,他努力想要控制自己的情绪,忽而,艾迪的眸光亮了一瞬,陈毅几乎本能感到威胁地顺着艾迪的目光望去。
一道熟悉的花色身影出现在花墙之上,是那只野猫!
小野猫似认识了艾迪,三两步跳下花墙,掠过荒草,跃上窗台,却在对上陈毅的眸光时,本能地感到危险般躬起了身子。
“呜——”
它从嗓子挤出了声声嘶叫警告眼前的人类。
会有些可笑的吧,那么弱小,却企图对抗人类。
“陈毅!”
陈毅还未来得及迈出的脚步被艾迪急呼停住, 闷闷的声线里似掺了些沙,又似强颜求他,“我饿了。”
艾迪的手正紧紧攥住他的衣袖。
他在求他。
为了一只野猫。
如雷若鼓的心跳还在耳畔嗡鸣,陈毅努力想要控制除掉一切阻碍的欲望,却仍旧抵不过胸中那些恣意生长的荆棘,越缠越紧,难以呼吸。
他用了些力,拨开艾迪的手,幸好,最后他只是关上的窗,拉上了窗帘,隔绝了外界的一切。
艾迪这才堪堪卸了浑身气力,有些后怕地微微喘息着,怔怔地看着陈毅默不作声走向厨房的背影。
偌大的昏暗只剩艾迪一人,静得可怕。
窗外风声打着呼哨,或又会是一场大雨。
不知过了多久,厨房的门再次被打开,陈毅仍是端着粥碗出来,待到了面前,艾迪才发现,原本寡淡的白粥此时多了些颜色,蔬菜与肉沫也给这白粥增添了几分香味。
陈毅用手里的勺子轻轻搅动了两下碗里的粥,却偏是这时,艾迪恍然瞥见他袖口多了抹血红。
还有……他黑裤上的点点猫毛。
艾迪犹如被冰锥刺到,似不可置信,又似认定般质问,“你把猫杀了?”
陈毅的手微微一顿,却也只是一瞬,他什么也没说,舀起一勺粥,再次送向艾迪唇边。
他这模样在此时的艾迪看来,便是默认。
身体的本能快过意识,艾迪一把推开了陈毅的手,粥碗应声落地,瓷片砰然碎了一地,也彻底唤醒了陈毅心底的野兽。
“是,又怎样?刚才在花园里时它就该死了。”
它离艾迪那么近,艾迪抱着它,艾迪看着它笑,不过一只野猫,凭什么!
凭什么它能得到艾迪那么多他得不到的情绪!
陈毅就这么看着,看着艾迪因为他的一字一句眼里顷刻漫起的雾气,看着他的眼神越来越陌生。
“艾迪,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
陈毅有些慌了,却又控制不住心底暴涨的戾气,他的艾迪怎么能用这样陌生的眼神看着他?不可以,不可以!
占有彻底淹没理智,陈毅欺身而上,没有给艾迪任何避退的余地,凑到最近的时候,他透过艾迪惊颤的瞳底,看见自己的倒影。
他像个虔诚的疯子,贪餍、戾气,和占有,几乎要他的动作和呼吸里满溢出来。
“艾迪,你不可以用这样的眼神看我。”
陈毅压在他腕骨上的力道大得仿佛要把他捏碎,压下的深吻毫无顾忌,艾迪下意识地想要挣扎,却怎么也无法挣脱开,直到本就发晕的大脑愈发昏沉。
他很痛,可是陈毅在解他的衣服,他努力想把身体的颤抖压下,可身体却更颤抖个不停。肿痛的身后再次被手指强行刺入,撑开撕裂的干涩痛感疼得艾迪即使咬碎了牙根也没能忍住痛呼,喉咙深处发出脆弱的闷闷呜咽声,铺天盖地的委屈几乎要将他淹没了。
也是这时,陈毅的动作顿住了。
像是疯魔的信徒骤然醒悟,找一丝回了摇摇欲坠的理智,忙将作恶的手退出。
艾迪哭了,他从没有这样哭过,他嘴唇紧咬到浑身发抖,大颗大颗的眼泪洇进陈毅的肩头,也一点一点烫进陈毅的心底。
他说疼,他的声音抖得厉害,他好似哭得什么也顾不上了,就只是抽噎着掉眼泪,冷汗与泪水胡乱地湿了他的脸,黑色的碎发乱糟糟地贴在他冷白的额角上。
“对不起……对不起,艾迪,别哭……”
“乖,乖宝宝,不哭了……好不好?”
陈毅的手又是轻捏他的后颈安抚,又是在他的后背上不断地摩挲,哄好了好久,久到艾迪慢慢停了眼泪,久到他几乎以为怀里的人睡着。
忽而,他听见艾迪很轻地问他。
“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真的学会爱。”
艾迪做了一个梦,梦里他小小的,每天每天,放学后披着夕阳跟着陈毅回家。
有一天,他们在路上,遇见了一只小野猫。
小野猫只有几个月大,却瘦得皮包骨头,走路都是晃晃悠悠的,似乎不久前掉进了水沟,它身上粘满了黑色的淤泥与脏污。
淤泥糊得它连眼睛也睁不开,只能趴在地上,细弱地哀叫着。
艾迪的脚步停住了,陈毅自顾自走了一会儿,发现他没跟上,再回头时,艾迪已经把脏兮兮的小东西抱怀里了。
十几岁的陈毅比后来的他还会板脸扮成熟,陈毅看了会儿艾迪怀里的猫,又看了会儿他,只冷冷说了句,“回去马上洗澡。”
艾迪知道,陈毅这是默认他把小野猫带回家。
可他们那又不是家,陈毅的默认也并没有用。即使艾迪小心藏好了,小野猫还是被老大发现了。
老大要他扔掉猫,因为,在这条道上,同情心泛滥的人,活不久。
艾迪不敢出言反抗老大,却也闷声不吭,直到陈毅开口,“反正这猫扔出去也是死,干脆杀掉吧,我来。”
于是,艾迪看着陈毅,单手抓着猫就走了出去,他被陈东扬抓着,无论怎么大哭大喊大骂,都没有用。
那时,艾迪只以为,陈毅是为了在老大面前挣表现,他几乎要恨陈毅了,为了老大的目光就杀了他的猫。
那天艾迪气得乱跑,晚饭也没有回总堂,一个人在公园里坐到晚上。他甚至想过,以后都不回总堂了,大不了就流浪吧,和小野猫一样。
可他一边生气地想,一边却又怕真的没有人来找他。
一直到月亮高悬,陈毅来了。
陈毅的怀里,抱着那只艾迪以为已经被打死了的小猫。
那天,陈毅把艾迪从高高的墙头上抱下来。
那天,陈毅告诉艾迪,他给小猫找了一个家,以后可以经常带艾迪去看。
那天,陈毅还说,他一定以后会保护好艾迪,同情心稍微泛滥一些,也没关系。
艾迪哭着从梦里醒来,陈毅不在。
昨晚昨晚似乎没有下雨,天光微微透过窗缝挤了进来,艾迪掀开被子起身,身后虽还有些钝痛,但已然被很好地处理过了,只是腿仍旧有些发软。
他慢慢走到窗边,拉开窗帘,阳光下的蔷薇如火如荼地盛放,林林的杂草夺不去半分它的光彩,而更吸引他目光的,是园中那道熟悉的身影。
还有,墙上熟悉的小野猫!
陈毅此时,竟然在和野猫有模有样地商量……不,是谈判。
“求你了,下来吧,就让我们小朋友看一眼!他都以为你死了,看一眼就行,只要你能哄得人别哭,大鱼大肉,什么都有!”
傻。
却还是那个陈毅。
又要他怎么不爱呢。
从十一岁那年起,爱就是必然了。
当然,
他永远不会告诉陈毅,
那消人气力的药,只有逃的那天他真的吃了,他就是要陈毅心疼,是他要陈毅崩溃。
或许四年真的太长,长到陈毅忘了他本就是个疯子,他才是北堂最强的那个,他打起架来不要命,更没有人能让他这样狼狈奔逃,就像他喝啤酒也不会醉那样,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愿意。
他给了自己四年时间戒掉陈毅,如果戒不掉,那就……再试最后一次。
这次,他不要再看陈毅离开的背影。
他要陈毅爱他。
许是楼上的目光太过灼热,陈毅似有所感地回头,对上的,却是艾迪重新蒙上的,略带怯怯的目光。
他也不去靠近,就这么远远地和他说话。
“等下我们一起去趟堂口吧,最近堆了很多事情。”
“然后去阿睿他们甜品店,再……你想不想染回金发?”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吧。”
“艾迪,我爱你。”
这回,
是陈毅,
甘愿沦为囚徒。
【丞事在田】别在镜头前亲上了
看了hi6后的细节脑洞
田嘉瑞懵懵的,而且反应总是慢半拍,听个任务都要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他看着哥哥说话的嘴唇有些迷糊,在哥哥拉他的一瞬间,下意识就要贴上去了,后来猛然反应过来,将耳朵凑了过去。
平时亲惯了,这个动作是他们接吻时会做的,以至于他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丞磊被他的动作吓了一下,等耳朵凑过来时,又有些好笑,想说的话突然一扫而空,他低声道:“别在镜头前亲上了,哥哥回去补偿你。”
......
看了hi6后的细节脑洞
田嘉瑞懵懵的,而且反应总是慢半拍,听个任务都要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他看着哥哥说话的嘴唇有些迷糊,在哥哥拉他的一瞬间,下意识就要贴上去了,后来猛然反应过来,将耳朵凑了过去。
平时亲惯了,这个动作是他们接吻时会做的,以至于他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丞磊被他的动作吓了一下,等耳朵凑过来时,又有些好笑,想说的话突然一扫而空,他低声道:“别在镜头前亲上了,哥哥回去补偿你。”
田嘉瑞被说得耳朵一红,心脏跳砰砰的,视线不自觉地往丞磊的嘴巴看,越看脸越红,轻咳了一声点点头。
作为个智商时常不在线的小笨蛋,田嘉瑞可以说都是靠哥哥带飞的。
就比如泼水游戏,庆幸的是游戏规则不是在一个人游戏赢了之后,泼水的人也要泼上才算赢,就算嘉瑞没有泼到水,哥哥赢的次数也能带飞。
“反正你对我有信心。”
丞磊说这句话的时候,田嘉瑞心跳得更厉害了,他知道哥哥是无意识说出来的话,但每次这种暗戳戳的小细节,总是会让他心动。
哥哥的魅力太大了,这让抓住青春期尾巴的田嘉瑞春心萌动,无时无刻都在想着自己对象的好,恨不得天天黏在一起。
“眼神收一收。”
丞磊拽了拽田嘉瑞的袖子,这小眼神,让人有些难以招架。
“哦。”
田嘉瑞乖乖地将头转了过去,还在雀跃着哥哥拉他了呢。
对于这个四肢像刚认识的弟弟,丞磊可谓是无时无刻都在防止他摔倒。
在田嘉瑞不小心滑倒时,赶紧伸出胳膊将人捞了上来。
田嘉瑞很轻,至少对于他这个常常锻炼的人来说,是真的不重。反而是田嘉瑞的腰,又软又细,他一个胳膊就能将人圈在怀里。
“小心点,别再摔了。”
“好~”
虽然嘴上说着好,但实际上田嘉瑞还是稳不住自己的身体。丞磊干脆直接上手,扶住了田嘉瑞的腰,哪知道听到对方不自觉地闷哼一声。
“怎么了?”
“腰酸……”
田嘉瑞哀怨地看着丞磊,那眼神仿佛在说,我怎么了,你不知道吗?
丞磊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因为有段时间不见了,所以昨天在酒店刚见面,就玩得有些狠了。
“那你……”
“没事,我还能忍,但你等会别忘了奖励我哦。”
什么奖励,自然是不用说了,丞磊忍不住挂上了笑,扶着田嘉瑞的腰,点点头,“好。”
【陈艾】要命(二十一)
等陈毅找上四楼的时候,他们三个正围在一个小店面的柜台前,最高的白宗易在中间,右边是矮一些的范哲睿,左边是更矮一点的艾迪,柜台太小,三个人也不知道在研究什么,紧紧挨在一起,仿佛三只商量着要去庙里偷油的老鼠。
陈毅长臂一捞,把和白宗易肩膀贴肩膀的艾迪带到自己怀里:“看什么呢?”
艾迪见是他,举到一半的拳头又放下来,他一指柜台里面:“他俩选了个章,在刻呢。”
“章?有什么用?”
艾迪摆摆手:“可以盖吧。”
陈毅把杠上开花四个字贯彻到底:“盖哪里?”
“盖纸上……?”
“为什么纸上好好的要盖章?”
艾迪果断放弃和他继续这个话题。
范哲睿听不下去,转过来解释:“很浪漫啊,章上刻了我们两......
等陈毅找上四楼的时候,他们三个正围在一个小店面的柜台前,最高的白宗易在中间,右边是矮一些的范哲睿,左边是更矮一点的艾迪,柜台太小,三个人也不知道在研究什么,紧紧挨在一起,仿佛三只商量着要去庙里偷油的老鼠。
陈毅长臂一捞,把和白宗易肩膀贴肩膀的艾迪带到自己怀里:“看什么呢?”
艾迪见是他,举到一半的拳头又放下来,他一指柜台里面:“他俩选了个章,在刻呢。”
“章?有什么用?”
艾迪摆摆手:“可以盖吧。”
陈毅把杠上开花四个字贯彻到底:“盖哪里?”
“盖纸上……?”
“为什么纸上好好的要盖章?”
艾迪果断放弃和他继续这个话题。
范哲睿听不下去,转过来解释:“很浪漫啊,章上刻了我们两个的名字,你们不觉得很有纪念意义吗?”
陈毅沉吟片刻,转向艾迪:“你也觉得浪漫吗?”
额。
范哲睿是他的前闺蜜,白宗易是他的现闺蜜,艾迪很讲义气地给闺蜜组声援:“是挺浪漫的。”
陈毅听了这句,转向戴着老花镜低头刻字的老头:“你好,我们也要刻一个。”
艾迪吓了一跳:“你刻章有什么用?”
陈毅耸耸肩:“盖啊。”
艾迪问:“盖哪里?”
陈毅把他刚才的话活学活用:“盖纸上啊。”
“好好的纸上干嘛要盖章?”
范哲睿扶额笑:“你们两个是复读机吗?很可怕唉!”
陈毅心情很好地揽着艾迪肩膀:“想刻什么字?”
“不知道。”
“他们刻的什么?”
“白范。”
“真土,怎么不刻咸菜。”
范哲睿跳起来:“喂喂喂,我们人还在这里呢,你们两个毒舌夫夫能不能嘴巴积点德啊!”
艾迪捂着嘴笑:“是白宗易的白,范哲睿的范啦。”
陈毅食指翘起,无意识地卷艾迪的发尾玩:“那我们刻什么?陈艾?”
艾迪被他指尖碰到的后颈毫无预兆地烧红起来,两片嘴唇放在牙上嚼来嚼去:“……随你。”
陈毅是寡言的行动派,得到艾迪点头立刻去选刻章的石料,又去选印钮的样式,老头都是手刻,虽然他们四个门外汉看不懂,但也能感觉到手艺非常不错。
印钮的款式更多,陈毅一个一个选去,他问艾迪:“你喜欢什么样子的?”
艾迪也在选,他目光一排排扫去,忽然看到第四列的狮子钮。
脑袋浑圆宽大,头部精雕长长的鬃毛,微微眯起的眼睛炯炯有神,威严的气势,和陈毅背上的纹身如出一辙。
陈毅显然也看到了,目光也停在那个雕工精湛的狮子钮上。
艾迪目光闪烁偷看陈毅,没来由的涌上一些担心。陈毅果然开口,指着那个狮子钮:“喜欢吗?”
艾迪的心凉了半截,呛他的心情都没有,勉强一笑:“你喜欢吗?”
“嗯,很像你。”
“哪里像我?”
明明是像老大。
“记不记得我后背的纹身?”
艾迪脸上的落寞再也绷不住,笑容全然裂开,低头妄图藏住自己的表情,他很轻地“嗯”了一下。
陈毅仍是抱着他侃侃而谈:“大狮子抱着小狮子,小狮子和这个一样,很像你啊。”
“那两只狮子难道不是老大和你?”
“以前是老大和我。”
艾迪终于抬起头,眼眸比刚刚亮了一点:“以前?”他没有照镜子,看不到自己此刻脸上藏也藏不住的欣喜和期盼,陈毅看着他,后知后觉地发现,艾迪对这个纹身的介怀好像超过自己的想象。
他握紧艾迪的肩膀:“嗯,以前是大狮子和他捡回来的陈毅,现在是陈毅和他捡回来的小狮子。”
艾迪扭过头装听不懂:“什么大狮子小狮子的,黑白讲好好玩哦。”
陈毅笑:“那我们不选狮子了,选哪个?老虎?乌龟?寿星,还是龙凤?”
艾迪都不是很喜欢:“不要印钮了,简简单单也挺好看的。”
“好。”
白宗易他们的印章已经刻好,艾迪第一个抢过来看,捂着嘴怪笑:“哎呦不错啊,范……白。”范哲睿上来抢:“你干嘛啦,我们的哎,不给你看!”
艾迪左躲右闪,和他闹着玩:“不给不给,你来抢啊!”
范哲睿上手抓他,艾迪手臂乱摇乱晃,被范哲睿猝不及防抓住手腕,艾迪抛到另一只手上,给他做鬼脸:“抓不到抓不到!”
忽然被一股大力抓着衣领往后倒去。
陈毅站在他后面,用胸膛接住他后倒的脊背,闷不做声拿过他手上的印章递给范哲睿:“公共场合注意形象。”
艾迪斜了他一眼,不知道朋友间的打闹和被他抓进怀里两个比起来到底哪个更没形象。
“你干嘛?人家玩得正开心你好扫兴。”
陈毅抓起刚刚范哲睿抓过的手腕一下一下揉,像一只嫉妒心发作的狗,又蹭又舔,努力想覆盖主人身上陌生的气味。
他还是像以前无数次在酒吧抓包艾迪一样,摆出一副说教的姿态,语气却不再是凶悍的咄咄逼人,尾音压低,透出一丝若有似无的哄意:“玩归玩,也要有分寸,不然白宗易就要生气了。”
白宗易突然被cue,一脸懵逼地看过去。
我怎么不知道我生气了呢?陈毅你很清高哦,全世界的人都生气,就你不生气。你那一双要把哲睿双手剁掉的眼神原来是内心“心平气和”的写照吗?
陈毅勾唇,拍拍艾迪的肩:“你看,白宗易脸色那么差,你还不离范哲睿远一点?”
艾迪恍然大悟,点头表示知道了。
陈毅志得意满,亲了一下他的头发:“乖。”
范哲睿和白宗易咬耳朵:“靠,陈毅那么阴吗,亏我以前还以为他是个木头,没想到他把妹的段位比我还高。”
白宗易抬手搭上他肩膀:“陈毅长在那种地方,又是那种身份,怎么可能没心眼,处心积虑,如履薄冰,认真耍起手段,谁能当他对手?以前不过当局者迷罢了。”
“啧啧啧,看来艾迪是逃不过一辈子被他拿捏的命了。”范哲睿两手环抱,遥遥看艾迪一副被陈毅轻声细语哄两句就小鹿乱撞的不值钱的样子,范哲睿笑着摇头:“算了,他超爱。”
陈毅他们的印章很久才刻好,艾迪兴冲冲从老头手上接过,翻过来一看却傻了眼:“喂,陈毅!你怎么跟他说的啊?怎么刻成这样!”
“啊?”陈毅凑过去,和他脸颊贴脸颊,这么一看也傻了眼,印章上刻了两个字:
陈愛。
艾迪拍桌:“喂!阿公,你刻错了!不是这个愛!”
老头眼镜掉到鼻头上,一双肉胞眼斜着从镜框外看艾迪,他用手上的刻刀指着陈毅:“他说愛呀。”
陈毅哭笑不得:“我说的是‘艾叶’的艾,什么哎呀哎呀的。”
老头见势不对,正色:“这个章已经刻了,人工去了,不退钱的。”
艾迪跳起来,一张漂亮的脸蛋拧得凶神恶煞:“敢讹我?!你去道上打听打听,看惹毛我艾迪的人都是什么下场!”
陈毅站在他身后半步,神色和他异曲同工的不善。
黑白双煞啊。
白宗易腹诽。
这两尊凶神丧心病狂穷凶极恶的样子还怪有夫妻相的。
路过的狗看不顺眼都要挨两脚。
艾迪踢一脚,陈毅补一脚。
太可怕了。
范哲睿用手肘撞了撞陈毅:“喂,你俩收敛点,公共场所哎,这里又不是你北堂,就一个闲章,不要就不要了,算我的。”
艾迪还是不爽,陈毅举起那枚章端详了一会儿,他忽然朝那老头伸手。
白宗易和范哲睿吓得抱住他往后拖:“喂,他年纪那么大了,你一拳下去他要往生哎!”
陈毅皱眉挣开他们,伸手过去,在里面的工作台上选了一个刻刀,在章上比划了一下,似乎是觉得不合适,放回去又拿了一个更小刀头的刻刀。
然后又拿了一张白纸,他刻一点就沾了印泥在纸上盖一下看看效果,直到最后刻完,他把印泥沾满,小心地在纸上落下一个完整的章面,举到艾迪面前:“你看,现在怎么样?”
艾迪接过纸,不相信他能把这个成章改造成什么样子。等到目光落在“愛”字上的时候,艾迪的表情才一下子变了。
愛字下面的夂被他加了两刀,勉强形成一个“艾”字的轮廓。艹和乂完全黏在一起,外人完全认不出,只会当成是误刻,倒也安全隐秘。
“怎么样?”陈毅邀功似的问。
“不怎么样。”艾迪拼命忍笑,也不嫌上面糊满印泥,抓着印章不肯松手,“丑死了。”
“大狮子和小狮子。”
艾迪不解:“嗯?”
“愛字包着艾字,大狮子抱着小狮子,喜欢吗?”
对陈毅纹身十余年的执念一瞬间土崩瓦解,艾迪看着他,横亘在他们之间的那八年仿佛金字塔顶的风沙,轻轻一吹就消失无踪,仿佛从未存在。他们契合在一起,自始至终,都是两个亲密无间的齿轮,互相撬动着对方人生的轨迹。
他再也忍不住,扑到陈毅怀里大笑。
笑着笑着又哭出来,时隔四年,他眼里流出来的再也不是悲伤的眼泪,他庆,庆奇迹降临,原来他真的有被上苍眷顾。
老头看得一头雾水,看着自己被用得乱七八糟的印泥和白纸,哆哆嗦嗦问:
“喂,什么时候给钱啊!”
疼痛味觉05
他们好像陷入了一个怪圈。
四年前艾迪落在陈毅脸上的那几滴泪原封不动砸回艾迪脸上,那个时候陈毅在想什么呢,艾迪不敢多想,连那种滚烫都不敢再多回忆。
深究陈毅到底是喜欢他还是喜欢他这个食物这件事好像也没有意义,因为无论答案是哪一个,他还是会把割破的手递过去。
“你是打算饿死自己给我看啊?俗辣!”旧伤未愈,新伤又至。
陈毅是绝对容忍不了这种事情发生的。
于是接吻变成最常做的事。
他在清醒时吻他,明知道一切不该发生得这么不明不白,推拒的手却变成拉近。扣在对方脑后的手犹豫往下,途经皮质choker忍不住摩挲,单薄衣衫下的躯体纤细却有力,充满巨大的吸引力。
他被蛊惑着在摸近对方后腰时又惊醒。...
他们好像陷入了一个怪圈。
四年前艾迪落在陈毅脸上的那几滴泪原封不动砸回艾迪脸上,那个时候陈毅在想什么呢,艾迪不敢多想,连那种滚烫都不敢再多回忆。
深究陈毅到底是喜欢他还是喜欢他这个食物这件事好像也没有意义,因为无论答案是哪一个,他还是会把割破的手递过去。
“你是打算饿死自己给我看啊?俗辣!”旧伤未愈,新伤又至。
陈毅是绝对容忍不了这种事情发生的。
于是接吻变成最常做的事。
他在清醒时吻他,明知道一切不该发生得这么不明不白,推拒的手却变成拉近。扣在对方脑后的手犹豫往下,途经皮质choker忍不住摩挲,单薄衣衫下的躯体纤细却有力,充满巨大的吸引力。
他被蛊惑着在摸近对方后腰时又惊醒。
陈毅不喜欢吃辣,讨厌吃辣,害怕吃辣,现在却又追逐辣,渴求辣,感谢这辣让他重回清醒。
而艾迪称之为唾液交换,或者,喂食。
兄弟啊、食物啊,什么都好,反正也只是他和陈毅诸多羁绊的一种,习惯习惯就好了。
就当报这十几年的恩,还陈毅当年为他受的重伤。
真的,他一点也不在意。
个屁。
“毅哥,虎帮闹到酒吧了!啊——啊?”小杰推门进来撞破人贴人的场景,又立刻撇过头继续汇报,“毅哥,艾迪哥,要去看一下吗?”
艾迪把人撕开,说:“我去。”
陈毅低头看着还被他圈在长臂范围里的人:“你去什么?这帮人死猪不怕滚水烫。”
“当初说好酒吧归我管,你变卦?”艾迪屈膝从他腋下钻出,眉毛上挑,“闹到我酒吧,找死!”
旁边的小杰一脸纠结,想说那个...艾迪哥,你进去之后酒吧就给我管了,在陈毅的眼神示意下,忍住了。
一路上艾迪都在问虎帮的事。陈毅黑着脸专心开车不答,小杰从后视镜里观察着他脸色,小心翼翼揣测哪些能说哪些不能说。
这个帮也就是这两年突然窜起来的,来路不明,一帮子都是不怕死的,地盘全靠打砸抢,早先没闹到义云盟头上,陈毅他们也就没管。就是近半年开始,频频在北堂周围活动,这两个月更是有几次直接挑到北堂的地盘上了,前几天陈毅刚带着人把闹到游戏厅那边的人处理了,没想到直接闹到了酒吧。
艾迪进去这几年,陈毅把酒吧放给小杰管了,他也不常去,只叮嘱小杰把酒吧管理好,不说要多么红火,至少不能比艾迪进去前差。好在小杰是个有点商业头脑的,跟客人玩得开,也没有什么陈毅张毅之类很解的人总在场子最热的时候出现打断,生意竟也如火如荼。
他们赶到的时候店里的客人已经散完,几个小弟被人揪着领子甩出门口,其中一个正好摔在刚下车的艾迪脚边,看得他直接火起。
“他妈的!”
“艾迪!”
等陈毅停好车跟进去,艾迪已经掐上一个人的脖子。他本来也没多高,此刻却像拎小鸡仔儿一样把一个人拎起,那个人先是双手胡乱抓着艾迪的手,指甲抠进肉里,张着嘴竭力获取空气,挣扎无用却把手往背后摸。
陈毅跟这帮人交过手,知道这伙人的不要命。他一脚踢到这人肩膀上,咔哒一声脆响给人卸了手臂。那人手里正掏的东西哐啷落到地上,艾迪低头才发现是把三棱刺。
“靠!”他小声骂了句,心里知道自己轻敌了。在监狱里待了四年,业务多少有点生疏。三棱刺,凹槽就是用来放血的,扎进去都不用拔出来,血就能往外飙,一旦扎中,皮开肉绽,非死即伤。义云盟一直自诩积极向上好黑帮,又是抓卖毒的又是乖乖坐牢的,这样的管制刀具更是不沾。这个虎帮,可能没他想的那么好解决。
他猛地转头看向陈毅。
那条伤臂,出血量并不正常。当时一堆事情和信息劈头盖脸朝他砸来,情绪上涌,他也没看陈毅怎么处理的伤口。
陈毅微妙地错开了视线,他一下子全明白了。
“艾迪!”那个瞬间撕开了打斗声砸到墙上又弹回艾迪的耳膜。
他不想听,眼里只有手里的三棱刺和近在咫尺的心脏。
“只是擦了一下!”高热宽厚的手覆到了他紧绷的手上,低沉的嗓音自身后而来,包裹着他整个人,“松手!”
“你才刚出来。”
陈毅从来没从艾迪手里抢过那么难抢的刀,几乎是卡着艾迪被人用指甲抠出来的伤口,硬生生用疼痛逼得人放手。
三棱刺被夺走丢出战场以外,艾迪的视线变得空茫。他好像回到国小那年,他跑得要是再慢一点,陈东扬要是刚好不在家,等他回到那个地方,就只能看到陈毅躺着流干了血。
看不到陈毅和陈毅不在了是两件事。
在虚空中找不到落点的视线触及布满涂鸦的墙又缓慢凝聚。
“放开!”艾迪从陈毅的怀抱里脱身出来,“领头的,滚出来!”
他砸了吧台里一瓶上好的洋酒,酒精和巨响爆裂开换得短暂的安静,四溅的碎片就像他几乎没法控制的情绪。
有个穿着二道背心的人拨开混乱的人群走到他们面前,右肩上纹了个青面豹子头,腰上大喇喇挂了把三棱刺。
这人抬手拱了个拳,悠悠道:“艾迪哥,别来无恙。”
生面孔。艾迪可以确定在他进监狱前进监狱后都没见过这个人。
陈毅钳着他,指腹摩挲着他那块胎记,一遍一遍,带着安抚的意味,示意稍安勿躁,听听这人的“别来无恙”有什么鸟话。
“啧,您贵人多忘事,可能不记得,我呢,先代我大哥向您问声好。今天也只是想带兄弟过来照顾照顾生意,看这事儿闹得,害!”
豹子头抬了下手,除了地上被卸了胳臂的那个,其他人都松了手站好。
艾迪打眼扫过去,一番打斗后,七八个人屁股后藏的管制刀具都露出来了。
一帮亡命徒。
他深吸了口气试图把情绪压回去。陈毅说得对,他才刚出来。四年前闹出命案要人进监狱顶罪的事情再不能发生。
这事儿不简单。既然是与他“有旧的故人”,那这鸟子帮,十有八九就是冲着他来的。
艾迪抽不回那只被人攥紧的手,只得用另只手别别扭扭地理了下衣服。这模样有点滑稽,但现场也没几个敢真的笑出声。北堂消失了四年的狗出场就要把军刺往心脏里扎,多少有点骇人的意味。
他不说话,豹子头也不尴尬,自顾自地继续:“今天也是误会一场,这样,这个人就是赔罪。”说完把地上躺着的那个踢到墙角,带着人施施然撤退。
一伙人呼啦来又呼啦走,留下一地狼籍。小杰看得愣愣地,低声问:“就这么让他们走了?”
陈毅抽空瞥他一眼,他噤了声,反应过来,打不了,他们赤手空拳的什么也没有,对方带的个个都是要命的家伙。更何况这人话里话外都是和艾迪有点渊源的意思。这虎帮平白到北堂的地盘闹了这么些天终于有了点苗头,与其冲动干一架,倒不如按兵不动,查清了一锅端。
本以为今晚就这样暂时休场,这豹子头踩出了酒吧大门却丢来一句:“毅哥,您那手,小弟误伤,别介意啊。”
轻飘飘的,哐当砸落在艾迪心上,暴起的瞬间又被按回去。
他被陈毅的气息摁在吧台上,情绪挤压过后的嗓音像风箱:“陈毅,你放开我,这账要算。”
陈毅纹丝不动,甚至贴得更紧了。他不答,只捞起那截白得惹眼的手臂,沿着伤口舔过去。
“受伤了。”
【柏典】醉酒
陈柏文✘姜典(ooc,一发完)
姜典醉酒后很上脸,脸会超红,而且会变得很亲近人,陈柏文很早就知道了。
那是合宿的第二天,刚好在冬末,四个人决定去民宿附近看看,然后准备晚上集合开个小型的聚会。
姜典和陈柏文去了民宿周围的森林里,看着皑皑白雪,两个人的心都平静了下来,享受自然的美丽。
很快就到了晚上,四人在房间集合,买了几打啤酒和一些吃食,开始聊了起来,姜典不是很会喝酒,但是也不好扫了他们的兴。
于是四人边喝啤酒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起来,姜典在不熟的人面前不是一个放的很开的人,但还好有陈柏文活跃气氛,话题也就慢慢打开了。
姜典不知不觉喝了不少酒,姜典喝酒很上脸,不一会儿,陈柏文就摸着姜......
陈柏文✘姜典(ooc,一发完)
姜典醉酒后很上脸,脸会超红,而且会变得很亲近人,陈柏文很早就知道了。
那是合宿的第二天,刚好在冬末,四个人决定去民宿附近看看,然后准备晚上集合开个小型的聚会。
姜典和陈柏文去了民宿周围的森林里,看着皑皑白雪,两个人的心都平静了下来,享受自然的美丽。
很快就到了晚上,四人在房间集合,买了几打啤酒和一些吃食,开始聊了起来,姜典不是很会喝酒,但是也不好扫了他们的兴。
于是四人边喝啤酒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起来,姜典在不熟的人面前不是一个放的很开的人,但还好有陈柏文活跃气氛,话题也就慢慢打开了。
姜典不知不觉喝了不少酒,姜典喝酒很上脸,不一会儿,陈柏文就摸着姜典的脸问【典典,你脸怎么这么红,喝多了吗?】
姜典手扒拉着陈柏文的衣服,笑着回答【没有呀,我哪有那么容易喝多齁~】
陈柏文半信半疑,转头和另外两个人开始交流,却没注意姜典的手已经开始作怪了,姜典的手先是"不小心"摸到了陈柏文的手臂,又开始掀陈柏文的衣服。
陈柏文再心大也感受到了身上有只作怪的手,他抱着姜典,对另外两人说【典典有些醉了,我带他回房间】
陈柏文半拉半抱把姜典带回了属于他们的房间,陈柏文小心翼翼的把怀里醉酒还不忘扒他衣服的人放在床上。
陈柏文拍了拍姜典的脸【典典,起来洗澡,换个衣服啦】
姜典不耐烦的拍开了陈柏文的手【干嘛啦,不要洗澡不要换衣服】
看着姜典这样,陈柏文也没办法,只能认命帮姜典把鞋袜脱掉以及……衣服
陈柏文脱完鞋子和袜子有点犹豫,但为了姜典能睡着舒服一点,他还是行动了。
陈柏文在脱衣服之前把空调打开了,因为怕冷到典典,空调开始输送暖气,陈柏文也开始脱姜典的衣服,外套,毛衣,剩了一件衬衣,还没等陈柏文纠结,姜典自己红着脸就扯着扣子开始脱一边说【好热哦】
陈柏文看着姜典因为醉酒微微发红的身体有点脸热,刚刚喝的酒好像发挥了功效搭配上空调的暖风让陈柏文更加燥热,他脱了自己的外套。
最终,陈柏文还是制止了姜典脱裤子的行为,还准备帮他换上了新的衬衣,可姜典又怎么会如他所愿。
姜典醉酒之后和平日里的乖乖小孩可谓是大相径庭,还没等陈柏文帮他套衣服就拉着陈柏文的手【你好像一个大葛格哦,可以抱抱你吗】
陈柏文能怎么办,自己的搭档自己宠呗。陈柏文抱着姜典,手上却忍不住转起了他的头发【典典,你头发好舒服哦,以后可以只给我摸吗】
姜典顶着醉酒的脑子想了想【可以是可以齁,不过我有一个条件,你要亲亲我】
陈柏文一整个大震惊【哈?典典,我是柏文啦】
姜典手上摸着陈柏文的腹肌笑着说【我知道呀,柏文葛格,和你亲亲很舒服诶,我想再一次】
陈柏文好像被姜典的笑蛊惑了,慢慢搂着他亲了起来,在充斥着酒气的房间里,他们开始亲吻并不断加深,最后还是姜典换不过来气才分开。
分开之后,陈柏文发现自己好像更醉了,而姜典被搂着亲完又开始要抱抱,陈柏文只能抱着他慢慢的睡着了。
至于第二天早上姜典醒来反应自己做了什么事之后,追着陈柏文道了一天歉,那就是后话了。
但是陈柏文从那次开始之后就有意识帮姜典挡酒,因为他可不想让典典这个样子被别人看见。
【陈艾】心瘾
推开门之前的每一秒,陈毅脑海中都只想到一件事。
那是他最坏的打算——
上天怜悯,没让他的生日变成往后每年艾迪的忌日。
发现艾迪的时候,他正仰面躺在地板上,床就在旁边。他的手里还握着一个酒瓶,而脸颊绯红,满屋酒气,显然醉得不省人事。
胸膛里硬憋的一口气终于放松出来,但他的精神仍很紧张。先是蹲下来把酒瓶拿开,然后拍了拍艾迪的脸:“起来啦。”
艾迪真的很醉,哼唧了一声,转侧躺背着他,面朝床底下,继续睡。
“不要睡在这里。”陈毅唠叨着,把他抱起来,小心翼翼地放回床上去。
为了今......
推开门之前的每一秒,陈毅脑海中都只想到一件事。
那是他最坏的打算——
上天怜悯,没让他的生日变成往后每年艾迪的忌日。
发现艾迪的时候,他正仰面躺在地板上,床就在旁边。他的手里还握着一个酒瓶,而脸颊绯红,满屋酒气,显然醉得不省人事。
胸膛里硬憋的一口气终于放松出来,但他的精神仍很紧张。先是蹲下来把酒瓶拿开,然后拍了拍艾迪的脸:“起来啦。”
艾迪真的很醉,哼唧了一声,转侧躺背着他,面朝床底下,继续睡。
“不要睡在这里。”陈毅唠叨着,把他抱起来,小心翼翼地放回床上去。
为了今年生日,艾迪特别买了这一身新衣服,说要在庆祝的时候穿上。
现在却已经吐脏了,幸好收到消息的时候,陈毅就料到,而且提前带来了一套新的替换,正要帮他脱掉身上的脏衣服,不知怎地,喝醉酒的艾迪特别不乖,一直在动来动去,脱还好办,不配合真的没法穿好。
陈毅的脾气算是掏空了最后一毛钱,干脆把套到一半的衣服反过来盖住艾迪的脸。
艾迪不满地“嗯”一声,扒拉了几下自己穿上。
他又心疼,唯有叹了口气,屈着一边腿坐下来,在床畔一边抚摸着艾迪的头发,一边放轻柔了声音:“你啊,不要让我担心啦。”
“嗯……”艾迪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看清面前的人是谁,又泄了气般合上,哑的嗓子发出气泡音,“担个屁。”
还嘴硬。
陈毅骂也不是,哄也不是,想他叱咤风云所向披靡无往不利,何曾有像现在这么被动过?
艾迪是他的空气,是他的养分,没了这个人,大概他就活不成了。
他揉揉这只醉猫的脑袋,又舍不得对他凶,按摩似地挠了挠头皮让他舒服点,说道:“都几岁了?还喝得这么疯。”
谁知艾迪没睡,驳嘴道:“都几岁了,还管我。”
陈毅生气道:“我不管谁管啦?”
这回艾迪却没再骂他“鸡%^*¥#婆”,只淡淡问了句:“为什么?”
他的语气轻飘飘如雪花,却是陈毅心头落下的第一片初雪,寒冬来了。
世上总有那么一个人,会让你觉得这个世界都因他失去光和希望。
得不到陈毅的回复,艾迪又再睁开了眼睛,支楞起一个痛苦的微笑,看着他,仿佛已得到了想要却不想再要的答案。
那双醉得失焦的眼睛里,陈毅竟看出了孩子想要文具但是知道家里穷所以父母肯定会拒绝他而且骂他不懂事般怯懦卑微的神色。
他换了个问题:“电话呢?我的电话去哪儿啦?”
陈毅从床头柜上拿来,递给了他:“你衣服脏了,我拿出来了。”
他接过来,却没有任何操作,只看了下时间:“这么早就结束了?”
“啊不然嘞?”陈毅其实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但一时间除了老实回答,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处理。他斟酌了一下,对艾迪说,“主角不在,派对还开得下去啊?”
艾迪满不在乎:“嗯哼?”、
陈毅看着那张透着极度困倦的睡脸软成了包子,他总是一个顽皮却天真无邪的孩子,让人打也不是宠也不是。
只好说道:“你突然不见了,叫大家都很担心欸。”
见他不说话,陈毅又帮他盖好被子,声音放轻说道:“今年生日,我保证一定会和你过,但我又怕像上一年那样——”
“四年。”艾迪强调,“是上四年。”
“……像上四年那样,还没吹蜡烛就要走了,所以这次我把大家都请来家里,我和你就可以一起庆祝。”
眼见看这双好看的眼睛,眼底分明起了明灭闪烁的水色,他连忙又道:“我知道,你生日,就想和我两个一起过。”
“你知道?”艾迪几乎是冲口而出,然而堵不住这三个字已像一枝箭飙得飞快,穿心而过。
他知道,他还是这么做了。
还以为分开的四年,他终于变得成熟了些,心智上与他拉齐,能够分清自己各种各样的感情。但艾迪命里,注定一切期待都事与愿违。
他不介意等的,反正他的时间都是用来等陈毅的。他又能去哪儿呢。
而现在陈毅认认真真的解释,落在艾迪的心里,满心只有“我不配”三字。
他虽然期待着另外的三个字,想把它刺在脸上,一辈子照镜都能看见,炫耀似的一辈子都让外人看见,但现实告诉他不可能,陈毅都说得这样明显了,就是知道也不肯和他实现一次,更像是把“我不配”这三个字永永远远地钉在脸上了,任何人都看得见,可以随意地指着他的脸羞辱,嘲笑他,打击他。
倘若在平日,他一定能控制住自己不哭的,他在这件事上总是做得很好,再疼再伤心,比这更难过的时刻,他都是这样过来的。
但是不知怎地,这次他牙关忍得硌硌打颤,嘴唇都抿酸了,还是控制不住眼泪漫出了眼角,流过了脸,渗进了枕头里,泉涌似的弄湿了一大片,还“呜呜”地哭出声音来。
他不想用这样的方法引起陈毅的注意,让他来关心自己,那只不过是廉价的怜悯,不是真心的疼惜。
但越这么想,他的眼泪越凶,凶过他自己能承受的程度。
被自己的眼泪吓哭,也够窝囊的。没错,他就是个窝囊废,爱又不敢说,恨又不敢说,夹在中间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陈毅紧紧地抱住他,把他圈在自己的双臂内,一边轻哄,一边扫着他的后背。
心里不知把自己抽了多少巴掌,就像个抱着得了病的孩子的母亲,抬头祈求上苍给他指点一条明路。
艾迪哭得一抽一抽的,胃又痛了起来,想吐,但涌出喉头的都是些泡泡,吐不出来。他也抱得陈毅很紧很紧。
真像一个孩子,做错事般害怕大人不要他。
陈毅心疼死了,明明做错事的是他。
他爱艾迪,却最会忽略他的渴望,执拗似的不满足他。
保护他,照顾他,仿佛只为了责任,为他筑起固若金汤的城堡把他围起来,当他是“公主”,自己就会变成英雄是吗?
终于他把自己围在了外面,艾迪却孤独地留在了城堡里。
陈毅连进去的钥匙都弄不见了。
张开怀抱,陈毅举高了双臂,姿势就像个投降的士兵。
艾迪却忽然破涕而笑。
陈毅凝视着他,怕他已经疯了,再也不能原谅自己。
是艾迪先开了口:“那你为什么不自己开下去?俗辣。”
陈毅回答:“因为我放不下你啦。”
艾迪发红的眼睛笑了笑,又流下一滴泪,被他自己迅速抹去。
冷不防艾迪一拳打到陈毅的脸上,陈毅没躲开,顿时颧骨的位置多了一阵跳痛,迅速地滚烫起来。他打了自己,反倒令自己安心了不少。
艾迪却后悔了。
看着那点渐渐变红变紫变青的瘀伤,胸腔里那颗千疮百孔的心又软下去。明知道坦白心意,就像四年前的那样,只会换来更大的痛楚,但他仍然想问他一遍:
“又说一定陪我,又说放不下我,四年了,我们在四年前早就变了,你到底是放不下我,还是不放过我啊?”
陈毅的心也隐隐作痛着,爬起来,再次把他抱得很紧很紧,让艾迪几乎要窒息。
他紧张地说道:“放不下你,是因为我当你是我的——”爱人,他想说爱人。
可艾迪推开了他,打断了他的话:“我的痛苦,你能感同身受吗?”他不想再听到“兄弟”这两个字了。
“能!”陈毅再次把他紧紧抱住,在他的耳边低声说。然而一秒钟他又黯然下去,自我否定般摇着头:“不能……”
艾迪吻了吻他的脖子,柔声安慰道:“爱你……只是我的心瘾啦……既然那种瘾我也能吃辣戒掉……这个瘾……你放心……我也一定能戒掉。”
“不要戒!千万不要戒掉!”
陈毅用力捉住他,生怕这根救生的浮木会飘走。
“如果……我吃十斤辣椒发誓,以后你能不能原谅我?”
跟艾迪因为了对抗娘胎毒而嗜辣不同,陈毅是个天生不能吃辣的,不光是吃,只是闻,碰到,都会全身起红点,皮肤奇痒,嘴唇肿胀,呼吸困难。
他咬着唇,说道:“不需要。”他珍惜地抚摸着陈毅的脸。
每一寸他都不知看过多少次,就连有多少毛孔,在哪里,都记得清清楚楚。如果这样好的一张脸,好端端地弄过敏,变成了猪头该多难看啊。
陈毅捧着他的脸,吻了下去:“那我做,你吃。”
艾迪点点头,彻底沉醉在他的温柔里,心仿佛一下子填满了暖暖的东西,自己答应了什么,在做什么,都不重要了。
陈毅果然信守承诺,亲自下厨做了一顿全辣宴。
艾迪吃得很开心,比吃山珍海味还要满足。
他越容易开心,陈毅就越内疚。
哪怕陈毅在他心里的分数掉到了冰点,只要给他一点温度,他又能重新沸腾起来。
吃得正过瘾,艾迪去倒了两杯凉水来。
“不能陪我吃,也陪我喝杯水吧?”
陈毅拿走了刚端来的两只杯子,把水倒掉,换了两杯温热的来。
“吃辣不要喝凉水,会拉肚子啦。”
艾迪笑他:“胆小鬼。”
陈毅温柔一笑:
“是小气鬼喝凉水。”
只要你转身我就在
我叫陈毅,我有一个从小一起长大的竹马,小我三岁的竹马。
他叫艾迪
他啊,长着一张精致的娃娃脸,但打架超凶的嘞,可不要被他的长相骗到
他啊,个子小小的,也瘦瘦的,我总是会想办法让他多吃一点饭
他啊,喜欢穿彩色的衣服,一整个衣柜都是彩色衣服,我每次跟他搭衣服都好难嗳
他还有一个特殊癖好,喜欢生吃辣椒,我看着都辣
哦,对了,他还有一头金发,像天使一样耀眼…
他那头金发湿了之后会显得他整个人更漂亮,我见过一次,就再也忘不掉了。
那次是他准备和他的同学参加学校的变装大赛,买衣服回来时突然暴雨,让我们俩措手不及,被浇成落汤鸡
十八岁的艾迪像阳光一样...
我叫陈毅,我有一个从小一起长大的竹马,小我三岁的竹马。
他叫艾迪
他啊,长着一张精致的娃娃脸,但打架超凶的嘞,可不要被他的长相骗到
他啊,个子小小的,也瘦瘦的,我总是会想办法让他多吃一点饭
他啊,喜欢穿彩色的衣服,一整个衣柜都是彩色衣服,我每次跟他搭衣服都好难嗳
他还有一个特殊癖好,喜欢生吃辣椒,我看着都辣
哦,对了,他还有一头金发,像天使一样耀眼…
他那头金发湿了之后会显得他整个人更漂亮,我见过一次,就再也忘不掉了。
那次是他准备和他的同学参加学校的变装大赛,买衣服回来时突然暴雨,让我们俩措手不及,被浇成落汤鸡
十八岁的艾迪像阳光一样,温暖又刺眼
我还有一个秘密,我啊,喜欢他。
二十一岁的陈毅喜欢十八岁的艾迪,这个秘密只有我知道
我们的父母是朋友,在两个妈妈还没怀孕的时候,他们就把我们安排好了
如果是一男一女就定娃娃亲,如果是女孩,就让她们当姐妹,如果是男孩,就让他们当兄弟
我才不要嘞,都是男孩又怎样啦,我就是喜欢他啦,想跟他在一起啦
果然哦,艾迪长得招人,很多人追求他
艾迪谈恋爱了,我难过了很久,出去找朋友喝酒,朋友说怎么人家艾迪谈恋爱了,你搞得跟失恋一样…
他们不懂,不懂我的小心思
艾迪分分合合,谈了很多个,他说他这不是滥情,只是想给每个女孩一个家,屁!我信他鬼话
后来艾迪对一个女孩付出真心了,可是哦人家女孩对他是玩玩,把他甩了,他那天喝多了来找我,我第一次见他哭,哭的我心疼
要我说啊,他就是该。
可是……他为什么不想给我一个家呢……
从那次之后艾迪乖多了,也不谈恋爱了,有人追他,他都拒绝,我问他,怎么不谈了,他竟然回,我收心了。
艾伯父来找我,说艾迪还是最听我的话,可是这次不是因为我啊,我什么都没有说
我真的很想知道到底是谁让他收心的,是那个把他甩了的姑娘吗,我嫉妒!
艾迪终于在我的不懈努力下考到了我的学校,我终于可以每天都见到他了
他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我最放心
我答应他。要给他礼物,想送他戒指,可是不合适,没有理由,也没有身份
我送他他最喜欢的手办,他看起来也不是很开心…
现在我们之间多了层新身份,他是我的学弟,我是他的学长
我们俩像连体婴一样,朋友们总是笑我们,他们才不懂嘞,他们是嫉妒,嫉妒我们之间的感情
可是,我也嫉妒,嫉妒他们可以跟艾迪打打闹闹,而我,只能小心翼翼的守着我的秘密。
我怕艾迪发现我的秘密
我在害怕,我怕他不喜欢我,我怕我们再也做不成朋友
要是被艾迪知道我害怕,他肯定会嘲笑我,陈毅还会害怕啊
我是人哎,当然也会怕啊
我和他的关系一直保持在安全范围内
直到……
那天是愚人节,我们出去喝酒玩游戏,真心话大冒险,艾迪被抽到大冒险,他那个游戏高级选手竟然也会被抽到,我有点不敢相信
和在座的一个人接吻三秒钟
他吻了我
我听见我的心跳了。
可是我又听见一个跟我不同频率的心跳
三秒。很短,短到我还没来的记住那个吻的感觉
我只知道周围是一片起哄声,我的眼前是艾迪颤抖的长长睫毛
吻完后艾迪也毫不在意,继续玩游戏
是啊,在场的人没有一个比我更合适,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们最熟悉彼此…
从那个吻,从我听到的另一个心跳和那个颤抖的睫毛……我知道,艾迪也喜欢我
那晚玩到很晚,我们回家已经是凌晨了,父母为了我们上学方便。在学校附近给我们买了一套新的房子
我们谁都没有喝多,我们俩啊,从小到大的默契就是偷偷把酒倒掉。
我们坐在沙发上,谁也没有出声,好像在无形中较量
我先开口 :艾迪,我喜欢你
艾迪并没有惊讶,他说我知道,他说你还记得我喝多那天的事情吗
那天?那天发生了什么,那天他喝多了来找我,哭倒在我怀里,他说他那么喜欢她,为什么她不喜欢他,他是不是不值得爱,他一定是遭报应了
我怎么回答他的,我说,艾迪,我喜欢你。只要你回头,我就在
我也就只敢在艾迪喝醉时才敢表达我的爱意…
他说陈毅,那天我听见了,后来吼,我才发现,你真的很喜欢我哎,我原本以为你给我的礼物会是你的表白,会是一个戒指……
没等艾迪说完。我就拿出了那天没送出去的戒指。
他噗嗤一声就笑了,笑的真好看,“这回有理由,有身份了,陈毅。我也喜欢你”
一个烟花炸在我头上,我有些懵。
当我从他嘴里听到他喜欢我,我的胸口好像在烧开水
他伸手示意我,让我给他戴上戒指
我以为他不会发现我的异样,可是我给他戴上戒指时颤抖的双手出卖了我,他笑着握住我的手,吻上我的唇,第二次,他第二次吻我。
我想加深这个吻。他后退。我有些不满,他说 :大哥哥,我才刚刚成年耶
那我就亲亲好了,不做别的。我俯身吻上他的唇。
下次跟朋友见面就要重新介绍他了,这是我的男朋友,艾迪。
二十一岁的陈毅抓住了阳光
【陈艾】要命(十一)
太久没这么上头了,键盘敲出火星子,再来更一章ヾノ≧∀≦)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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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买东西也能摔到玻璃上,你是白痴吗!”艾迪两手交叉拧在胸前,骂完了陈毅开始骂阿虎:“还有你,什么割腕!眼睛长在脸上是好看的吗!看不清楚东西不如抠掉算了!”
阿杰在一旁给陈毅处理伤口,屁都不敢崩一个,生怕一个不小心引火烧身。
碘酒刚刚碰到陈毅的手,陈毅就“嘶”了一声,把手缩回去,阿杰胆战心惊地瞥了一眼艾迪愈发阴沉的脸色,恍惚间觉得自己是古代给皇帝爱妃治病的倒霉太医,一个不留神就会被拉出去给人陪葬,悲惨地成为酸臭爱情的牺牲品。
“毅哥,我轻点哈……”
他小心翼翼地往前凑,棉签头也不知道有没有碰到伤...
太久没这么上头了,键盘敲出火星子,再来更一章ヾノ≧∀≦)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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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买东西也能摔到玻璃上,你是白痴吗!”艾迪两手交叉拧在胸前,骂完了陈毅开始骂阿虎:“还有你,什么割腕!眼睛长在脸上是好看的吗!看不清楚东西不如抠掉算了!”
阿杰在一旁给陈毅处理伤口,屁都不敢崩一个,生怕一个不小心引火烧身。
碘酒刚刚碰到陈毅的手,陈毅就“嘶”了一声,把手缩回去,阿杰胆战心惊地瞥了一眼艾迪愈发阴沉的脸色,恍惚间觉得自己是古代给皇帝爱妃治病的倒霉太医,一个不留神就会被拉出去给人陪葬,悲惨地成为酸臭爱情的牺牲品。
“毅哥,我轻点哈……”
他小心翼翼地往前凑,棉签头也不知道有没有碰到伤口,陈毅突然更加用力地“嘶”了一声。
艾迪终于受不了,眉心紧蹙,对阿杰的包扎能力表示深深的质疑:“你他妈到底行不行啊?”
阿杰举双手双脚投降,恨不得把这个烫手山芋立刻丢出去:“我不行我不行,艾迪哥,你来吧!”
陈毅垂着受伤的右手坐在床边,抬头看了一眼艾迪,看出他眼里的犹豫,眸色闪过一丝落寞:“不用了,我自己来吧。”
艾迪一把夺过棉签:“你自己来?你怎么来?你是章鱼,有八只脚,可以自己给自己缠绷带哦?”他刚刚哭得太厉害,声音里还有没散尽的哭腔,夹着浓浓的鼻音,听起来可怜又倔强。
他蹲下身,把陈毅的手放在自己的膝盖上,准备给他处理。
陈毅忽然收回手。
艾迪瞪他:“你干嘛?”
“你坐过来,蹲着腿麻。”
站在旁边的小杰脑袋上顶起十万个问号,哎不是,他刚刚蹲了半天怎么不见毅哥体贴体贴他呢?苍天啊,难道受伤的真的只有他一个人?!他应该在车底不应该在车里?
他正在怀疑人生,陈毅忽然长长地看了他一眼。艾迪低头在挪药箱,与陈毅的这个眼神完全错开,阿杰却无比清楚地接收到他毅哥这个眼神的意思。
——大概是“你还不赶紧快马加鞭地滚”或是“哪儿凉快呆哪儿去”。
阿杰认命地拖着阿虎出去。
两人出了卧室门,阿虎忽然揪住阿杰,抖了抖一身的汗毛,问他:“杰哥,咱们北堂到底谁是老大啊?”
“那还用说?当然是毅哥啊!”
“可是我看那小金毛怎么比毅哥还凶啊,毅哥在他面前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吓死人了!”
“什么小金毛?说了多少次,他叫艾迪!再不记好了小心挨揍哦!”阿杰用手肘撞了撞阿虎的胸口,“我问你,谈没谈女朋友?”
阿虎低头,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没有,不过阿豹倒是谈了一个,就在他当网管那网吧认识的。”
阿杰道:“那你回去问问他,他怕不怕他女朋友。”
“好好的我问他这个干嘛?”
“刚刚你不是问我老大为什么怕艾迪吗?笨!”阿杰敲了一下他的脑袋,看他一副没开窍的驴样也不打算解释更多,“别一天到晚钻在厨房里了,脑子都烤糊了!”
艾迪盘腿坐在陈毅面前,他被刚才的大乌龙搞得太丢脸,现在不停骂咧咧地找补:“好好走路还摔在玻璃上,手被伤成这样,万一要出任务怎么办?你亲爱的老大让你去扫盘怎么办?你想老大想得魂都飞了吗?摔死你算了——”他骂出口,才后悔自己乌鸦嘴,害怕真的会灵验,薄而苍白的唇瓣抿起来,眼圈不知道怎么回事,又悄悄红了。
陈毅见不得他这样,用左手拇指轻轻给他擦眼尾:“我没想着老爸。”艾迪避开的动作因为他这句话僵住,脱口呛他:“那你在想谁?难不成在想我?!”
他话一出口才觉得自己说冲了。
靠,今天中邪了,又开始对这头倔牛自作多情。
他低头给陈毅上药,用逃避掩饰自己的心慌和尴尬。陈毅的手背原本是朝上,突然翻动,手心朝上,握住了艾迪拿着棉签的手。
他一字一字,说得很慢,像是生怕艾迪听不清,听不懂似的:“我在想你,一直在想你,从昨天一直想到今天,现在还在想。”
艾迪呼吸顿了一瞬,仿佛不知该如何回应,神色慌张,眼神乱飘,就是不敢对上陈毅的眼睛。少顷,他熟练地勾起一个假笑,撇过头逃开他近在咫尺的灼热呼吸:“耍我很好玩哦?还是你又饥渴了?饿了四年憋不住了?”
陈毅迫近他,眼神前所未有的认真和庄重,语气里没有一丝轻浮和调侃:“如果我有半句假话,就让我——”艾迪忽然用力捂住他的嘴,眼睛瞪大,眼膜上的一层水光晃来晃去,闪动着小小的不安和惊恐:“你还敢乱说!”
他刚刚哭得太厉害,眼睛还肿着,因为皮肤过白,衬出充血的耳朵和眼尾红得像碾得湿软的红玫瑰汁子,陈毅眸中的爱恋缱绻将他紧紧缠绕,趁机吻他捂着自己嘴的手心:“我不乱说了。”
艾迪手心仿佛被火灼了一下,烫得缩回去,嘴里嘟囔:“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我看你是被鬼迷了……做这些怪事,说这些怪话。”
他涂好了药,拿出绷带准备固定,手刚伸出去就被陈毅抓住,他挣脱陈毅的手,再伸出去,陈毅再抓,艾迪忍无可忍:“你的手到底还要不要处理啊!烂掉算了!”
陈毅干脆利落:“好啊。”
“你!”
陈毅微笑:“这只手害你哭了那么久,让它烂掉算了。”
艾迪怔住,立在原地,他从陈毅的表情里读出,他真的有让手烂掉的打算,并不是开玩笑。艾迪眼眸闪过许多无法辨明的情绪,突然凶巴巴地夺过陈毅的右手,警告他:“不许再动了!”绷带还没拿出,陈毅忽然倾身上前,压倒在他身上,压他下去的时候手还贴心地避过侧腰,撑在他后背上。
“陈毅——”
陈毅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我不做什么,就抱一下。”
艾迪心神大乱,鼻尖抵在陈毅胸口薄薄的衬衣上,嗅到他身上一阵山野的湿凉和淡淡的血腥气。本以为凉透了的血慢慢回暖,封在棺材里冰了四年的心突然长了兔子脚,在胸腔里砰砰乱跳。
他晕晕乎乎如在云端,一时不知道是自己吃素二十二年身体憋出了问题还是因为陈毅的声音太有磁性引发了大脑共振。
过了很久艾迪才开口,声音绷得又干又紧:“你的手——”
“已经涂了药,不流血了。”
“可是——”
“你刚刚不是说都听我的吗?”
“那是因为我以为你——”
陈毅突然低头亲了一下他的头顶,毛茸茸的触感让他嘴唇发痒,很快的,那股痒意丝丝缕缕穿过皮层钻进胸腔里,破土而入,生根发芽,长出小小的蒲公英,随着他的呼吸飘散在四肢百骸。他低低地笑,胸腔震动得愈发厉害:“这么说,我倒要谢谢阿虎他们了?”
“你谢什么!罚他们一个月不许吃饭!”
他大手托着艾迪的后脑,嘴唇从头发游离到额头。
艾迪咬着下唇躲他,陈毅的呼吸落到哪里,那处的皮肤就肉眼可见地发红发烫,艾迪小他三岁,情事之青涩比他有过之而无不及,何况他是那么喜欢他,于陈毅而言可能是星星之火,到了艾迪的身上就已成燎原之势。
他是被风吹过就卑微弯倒的草木,对陈毅根本无法招架。
“你不是说什么都不做吗……”
陈毅难得口齿伶俐了一次:“你刚刚也说只要我活过来你什么都听我的。”
艾迪沉默,皱眉思索,他刚刚有说过这句话吗?但此时还沉浸在陈毅差点挂掉的后怕里,艾迪难得放软了姿态不同他计较。
不做声算是默认了。
本以为陈毅还要做什么过分的事,谁知他只是抱着他,问他:“那如果我说要你当我的——男朋友,你听吗?”
艾迪的脑子有一瞬间的卡壳,他刚刚条件反射地以为陈毅又要他当好兄弟,没等陈毅说完就用力点头:“当然可以。”
等意识到陈毅说的是“男朋友”的时候,他才僵住,声音都结巴起来:“你,你嘴瓢了?”
惶恐的眼神,仿佛不敢相信幸福会如此突然地降临在他头上,因为他一生没有也受到过命运如此慷慨的馈赠。
尽管陈毅挽救了他的生命,但对陈毅的爱却成为纠缠他这么多年的最大的心魔,甚至压过了陈毅对他的救命之恩。他在无数个看着陈毅远去的夜晚,都希望陈毅没有遇见过他,没有拯救过他,否则他也不会过得这么痛苦,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钝刀割肉,文火煎心。
这原是比死还要可怕的折磨。
陈毅眉心纠结地拧起,无奈点头:“嗯,我嘴瓢了,你帮我正一正。”他忽然靠近了艾迪,薄唇缓慢靠近,停在距他嘴唇不到一厘米的地方。
他没有再往前。
他在等,等艾迪的同意。
四年的时光终于让他有所成长,他再也不是四年前那个一心只懂得侵占的大男孩。他不再把艾迪放在前后、从属的位置,他把他放在与自己并肩的地位。
他明白了,爱是隐忍,是尊重,是用爱接纳他的恨意,是宁愿逆风执炬,也要抱紧生满尖刺的玫瑰,不让它再受风吹雨淋。只要艾迪不愿意,自己就绝不会再勉强他一丝一毫。
如果艾迪愿意,他会永远爱他,如果艾迪不愿意,他就永远等待。
艾迪被他的目光笼罩,退无可退,藏无可藏,再想说服自己这是圈套,是陈毅的诡计,他却已无法逃脱,只要诱饵是陈毅,他会无数次心甘情愿落入网中,这实在是他无法逃避的宿命。
他仰头,迎上去吻他,就在唇瓣即将相接的时候,卧室门突然被人大力撞开,阿杰的声音响得整个北堂都能听见:“毅哥!我刚刚忘了,总堂老大打电话找你——”
在看到眼前这一幕的时候阿杰声音戛然而止,慌不择路地几乎要扛着门跑:“我——我——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们在——我我我我先走了!!”
艾迪羞得把脸埋死在被子里,眼看这个好不容易到手的告白之吻白白飞了,陈毅气得头顶冒烟,随手抓起床头的纸巾盒用力丢了过去:“你他妈给我一个月不许吃饭!!!”
Again 23
艾迪迷迷糊糊醒来,自己被圈在陈毅怀里,头顶被陈毅的下巴抵着。
艾迪轻轻挣脱开陈毅的臂膀,侧身观察着陈毅的脸。明明只比自己大三岁,只是个大孩子,却总是想着当大人。
艾迪伸手轻触陈毅的脸,从额头、鼻尖、慢慢滑至唇峰,陈毅依旧安静的睡着,并没有醒来。
艾迪凑近,陈毅微微呼出的气息惹得自己的脸颊发痒。
少年的爱浓烈但无处安定,现在是不是所谓的永远在一起。
艾迪的眸子稍微透露一些些悲伤,不明所以。
“好玩嚒?”陈毅睁开眼,满眼笑意。
艾迪的眼神迅速躲闪,“你在装睡哦!”
“睡饱了么?”陈毅反身压住艾迪,一个吻落在额头。
“你知不知道你很重哎!”艾迪假意挣扎。
“先给你适应下,毕竟...
艾迪迷迷糊糊醒来,自己被圈在陈毅怀里,头顶被陈毅的下巴抵着。
艾迪轻轻挣脱开陈毅的臂膀,侧身观察着陈毅的脸。明明只比自己大三岁,只是个大孩子,却总是想着当大人。
艾迪伸手轻触陈毅的脸,从额头、鼻尖、慢慢滑至唇峰,陈毅依旧安静的睡着,并没有醒来。
艾迪凑近,陈毅微微呼出的气息惹得自己的脸颊发痒。
少年的爱浓烈但无处安定,现在是不是所谓的永远在一起。
艾迪的眸子稍微透露一些些悲伤,不明所以。
“好玩嚒?”陈毅睁开眼,满眼笑意。
艾迪的眼神迅速躲闪,“你在装睡哦!”
“睡饱了么?”陈毅反身压住艾迪,一个吻落在额头。
“你知不知道你很重哎!”艾迪假意挣扎。
“先给你适应下,毕竟以后你会经常被压。”陈毅的眼神满含爱意。
“tmd陈毅,你最近是很会讲么?”艾迪被调戏的耳朵通红,嘴巴依然不依不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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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迹 陈艾cp(一)
“喂,我回来还要跨火盆哦!”刚从监狱出来被陈毅强制塞进车里的艾迪下车就看到有个火盆在面前放着,是怎样?
“要跨,去霉气,快点。”下车走到艾迪身边的陈毅,语气在外人听来是那样的宠溺,他每天数着日子等艾迪出狱的这天,所以才会那样准时地出现在艾迪和白宗易的面前,抗走艾迪,以艾迪的脾气肯定不会立马回去,也是为了以防万一,再加上他是真的有些想眼前这个人了,他们从来没有分开过这么长时间,最多也就是几天,这次是最久最久了。
“真的很low唉!再说我是去保护白宗易的唉!又不是真的……”艾迪不想搞这样的仪式很……
“那也要除掉霉气,听话。”陈毅还有一帮小弟就在一...
“喂,我回来还要跨火盆哦!”刚从监狱出来被陈毅强制塞进车里的艾迪下车就看到有个火盆在面前放着,是怎样?
“要跨,去霉气,快点。”下车走到艾迪身边的陈毅,语气在外人听来是那样的宠溺,他每天数着日子等艾迪出狱的这天,所以才会那样准时地出现在艾迪和白宗易的面前,抗走艾迪,以艾迪的脾气肯定不会立马回去,也是为了以防万一,再加上他是真的有些想眼前这个人了,他们从来没有分开过这么长时间,最多也就是几天,这次是最久最久了。
“真的很low唉!再说我是去保护白宗易的唉!又不是真的……”艾迪不想搞这样的仪式很……
“那也要除掉霉气,听话。”陈毅还有一帮小弟就在一旁看着,这不上不下的感觉实在是难受!艾迪叹了口气,还是听话地跨了过去。
“好了吧?我想休息会。”艾迪现在最不想看见的就是陈毅,如果不是为了躲他,他也不会自告奋勇地进去陪白宗易。
“不是,你要干嘛?跟着我?”艾迪进房间正关门就被跟在身后的陈毅抵着,门管不上艾迪有点气,心里还挺慌的,他害怕陈毅要和他说什么。
“你不想看到我吗?”陈毅觉得莫名有些苦涩,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之间的相处格外的别扭,是不是因为他知道了艾迪对他的感情之后一切都不一样了呢?陈毅那天宿醉醒来后,脑海里的片段都是艾迪和他在doi的场景,他一时觉得很乱,再看身边已经没有了艾迪的身影,出门后也没有见人在修理厂,继而得知艾迪入狱的消息,陈东扬告诉他原因,陈毅就在想是不是艾迪在躲自己,这一去就是很久,久到他每天都会下意识地叫艾迪的名字。
“我……为什么想看你?靠北哦!陈毅,我刚回来不想吵架哦!”艾迪的心吓得狂跳,他不想被陈毅看出穿,有些慌乱不敢看陈毅,背对着陈毅,他在监狱里的这些年很想陈毅,就算自己再怎么逃避,他心里还是忘不了。
“老大知道你今天出狱,准备帮你接风。”
“不想去,行不行?”
“不许闹脾气,老大也很久没有见到你了。”
“哪天见不是见?这么一两天有差吗?”艾迪不想看到老大,其实不是不想看到养父,而是不想再看到陈毅看养父的眼神,他受不了,其实更受不了的是那一晚,陈毅把他当作他,所以他才会在第二天得到消息义无反顾地答应去陪白宗易,即使陈毅后来探视他都拒绝了,也是别人他才肯探视。
“好了,晚上我带你过去,你先休息,有事叫我。”陈毅退出房间,没有再打扰艾迪休息,他……不想被艾迪讨厌,每次的聚会他都可以不去,但是这次是为了接风洗尘所以必须得到场。
“白宗易,安全到家了没?”艾迪拿出手机就给白宗易联系,他始终放不下他,白宗易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苦闷自己一个人消化,不给人说,现在受了伤也不知道他能不能顺利地工作,挺担心的。
“刚下公车,还得走一段路,谢谢你关心。”白宗易正按着本子上写的地址走,已经搭公交到了附近,需要走几步路就到了。
“嗯,等哪天我们在见见面,嗯……不过为了你的安全着想平时我们就用手机联系吧?”艾迪也不想再因为他们的事连累到白宗易,他的人生算是被毁了,本来可以有大好前程,现在就连自己家地址都记不住,再也不能追逐梦想了,艾迪觉得挺愧疚的,当然更愧疚的人是范哲睿,他装失忆在范家处境也好不到哪里去。
“好啊,我倒是无所谓。”
“嗯,那有事情需要我的,记得要找我哦!”
“安啦,你也要好好的艾迪。”
“有你这句话,我当然要好好的,突然心里暖暖的,唉,兄弟你能吃辣吗?等我们下次见面,吃火锅吧?我喜欢辣的。”
“好啊,不过我只能吃一点点,不是有鸳鸯锅嘛,我陪你。”
“就这样说好了,那你快回家吧,你家人见到你会很高兴的。”
“嗯,拜拜。”
“再见。”挂了电话,坐在镜子前的艾迪,看着自己的黑发,在想要不要换个发色,这个黑发看着好小,一点有没有威严的感觉,找个时间去染染。
晚上艾迪还是被揪着去赴会,他想反抗但是打不过陈毅,愁啊!
人那么多,还有陈东扬……就连周明磊也来了,什么时候他的事变得这么隆重了?随便几个人吃吃饭就好了嘛,不用这么十几个人一桌的吧?很奇怪唉!
在接风宴上艾迪谁都不想搭理,只好自己猛灌酒,把自己喝趴下,他不想回答任何人问题,很烦!
“老大,我把他送回去,你们好好玩。”陈毅给陈东扬说了一声,得到允许就带着艾迪走了,陈毅知道艾迪不喜欢这样的聚会,这次之后一切的宴会他不会再强求艾迪了,毕竟艾迪怎么样都要和陈东扬见面的,谁让他是他们两人的养父呢。
陈毅睡在艾迪的身边,四年了,1400多天的时间没有见过艾迪了,他都没有来得及整理他们之间的事。
“走开!滚啊!放开老子!”艾迪梦里出现在监狱的时候,有次那群人趁着他没有防备给他肩胛骨弄折了,身上伤痕累累,不是典狱长路过,他真的怕是要交代在那里。
“小迪,是我,小迪,不要怕,陈毅在,陈毅在不怕了好不好?”陈毅心疼地抱住艾迪,虽然打过招呼,可是也避免不了有的人会趁机报复,耳边温柔有磁性的声音安抚着不安的艾迪。
“陈毅……我、我好痛,真的…好痛……”无意识地话是那样的真,从见面艾迪的防备就没有放下过,现在醉了,虽然心疼,但至少卸下了他的防备。
“对不起,对不起小迪,是我没有保护好你,陈毅以后都不会让你受伤了,不会再让人伤害你,对不起。”陈毅觉得是自己的错,他没有保护好艾迪,小时候就承诺过的事,现在却让他受了伤,那天艾迪得到受伤的消息,陈毅直接到了医院,因为骨折不是小伤,所以送进了医院,陈毅也就只有这个时候才能去看他,在艾迪清醒的时候避开,因为他知道艾迪不会想要让他看到自己什么样子。
这一夜,陈毅紧紧抱住艾迪,这一夜也是他知道四年以来最安心的时候。
“醒了?头疼吗?我去给你弄醒酒汤。”陈毅轻而易举地将艾迪拉入自己的怀里,他知道艾迪要跑,只好把他禁锢在自己怀中比较安心。
“陈毅,你干嘛啦!我要起床!”艾迪想要推开他,说好的要放弃呢?其实在见到他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一直放不下,要是放下了也不用四年的时间。
“好了,你再睡会吧,待会儿再叫你。”陈毅揉了揉他的黑色发丝,就像是在顺毛一样。
“奇怪,陈毅是中什么邪了吗?”艾迪不太习惯陈毅,抱着他睡觉也就算了,怎么还……难道是因为太长时间没有见面,所以对他愧疚?不自在?真正不自在的是他好吧?!
“哎,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艾迪更无语的是为什么要带着他在身边?他又不会跑。
“看着你,不准离开我的视线,去哪儿要跟我汇报。”陈毅回答艾迪的问题同时还要看小弟们的汇报,在手机信息上。
“唉!干嘛监视我啊?”
“我没有要监视你。”
“那你现在是怎样?!”
“别生气了,午餐吃什么?麻辣火锅?重辣对吧?”
“………还要山冰,蓝莓的。”有吃的!真是好久好久没有吃到了!好想念!!!
“好。”陈毅嘴角温柔地扬起,只要艾迪口味没变他就还有办法。
【陈艾】不得
be预警
(一些中国人骨子里对考大学的执念,黑帮也要念书啦)
艾迪从前觉得活着死了都一样,打架斗狠他从来不怕,甚至期待彻底解脱的那一次战斗早点到来。
直到遇见陈毅,这个人明明没比自己大几岁,却像老父亲一样照顾自己,几次三番把他从鬼门关带回来,是唯一属于艾迪的温暖源。
后来,他的愿望渐渐变成了,希望有朝一日,可以替陈毅去死,用自己给陈毅换一个人身保险,他可以没有未来,但是陈毅一定要好好活着。
可惜,他爱的人不爱他,陈毅看向老大的眼神自己太懂了,他这样看着陈毅的时候,陈毅的目光正落在别的男人身上。
艾迪想,陈毅爱自己,但爱和爱也是有不同的。
这段时间陈毅突然变得很忙,艾迪在酒吧喝醉了...
be预警
(一些中国人骨子里对考大学的执念,黑帮也要念书啦)
艾迪从前觉得活着死了都一样,打架斗狠他从来不怕,甚至期待彻底解脱的那一次战斗早点到来。
直到遇见陈毅,这个人明明没比自己大几岁,却像老父亲一样照顾自己,几次三番把他从鬼门关带回来,是唯一属于艾迪的温暖源。
后来,他的愿望渐渐变成了,希望有朝一日,可以替陈毅去死,用自己给陈毅换一个人身保险,他可以没有未来,但是陈毅一定要好好活着。
可惜,他爱的人不爱他,陈毅看向老大的眼神自己太懂了,他这样看着陈毅的时候,陈毅的目光正落在别的男人身上。
艾迪想,陈毅爱自己,但爱和爱也是有不同的。
这段时间陈毅突然变得很忙,艾迪在酒吧喝醉了跟人动手,也不见他像以前一样及时出现把自己抱住,偶尔见一次面,说不上几句话人又被老大叫走。
生意上的事,艾迪不上心,叫他做他就做,不叫他的时候他从来不想这些东西,但陈毅不同,他想证明自己的能力,证明自己配得上老大身边的位置。
看着陈毅每次来身上都带着大大小小的伤,他担心也生气,但艾迪已经尽量控制自己的脾气,他不想现在难得的见一次面,两人还吵的不欢而散。范哲睿总是跟他讲,不要委屈自己,他会心疼,但是陈毅呢,他看着会不会心疼?
后来白宗易出事,艾迪要见老大却被拦在门外,“你们看清楚我是谁!敢拦我不想活了吗?”
闹了一通,大门突然打开,陈毅出来的那一刻,艾迪安静了。
像以前一样,陈毅捞过艾迪,不顾他的挣扎,把人按进车里。
“所以现在是怎样!他们要看着白宗易去坐牢嘛?白宗易有多想念大学你们不是不知道吧!现在老大连见都不见我一面,到底什么意思!”
陈毅沉默了一会儿,艾迪有些泄气,裹紧身上的毛衣,缩在座位上也不讲话了。
“艾迪,我们现在没有办法,老大因为这些事情最近已经焦头烂额了,外面的局势真的很危险,正好你担心白宗易,进去陪他好不好,阿睿也会放心,不要让他在里面受欺负。”
“你说我们,指的是你和老大吗?”没有预料之中的反应,艾迪问了个陈毅从未想过的问题,他有些愣神。
“哈哈哈,恭喜啦,陈毅!终于成为老大的身边人!如愿以偿啦!你们做事小心点别死掉,我就进去陪白宗易好啦!”
“艾迪!不是这样……你……”
艾迪话讲的飞快,说完立刻开车门走人,陈毅想去追,但偏巧老大的电话打过来,他皱眉看向艾迪离开的方向,终究还是停下了脚步。
在监狱的日子除了见不到陈毅,担心陈毅,也没有那么难熬,他还是喜欢陈毅。
即使陈毅不爱他,但他的愿望从来没有变过。
白宗易不知道哪里来的闲情,非要帮他补习功课,偏偏艾迪吃软不吃硬,白宗易软磨硬泡他实在招架不住,“自考会简单一点,出去以后你也去念个大学喽。”
“讲什么屁话啦!我?念大学?那还不如让我一直在这儿待着。”
“那不管嘛,反正现在也没事情做,我唯一的任务,就是教你念书。”
直到有一天,有人塞给他一张字条说晚上见,见面却要杀他,艾迪才发觉外面状况真的很危急。他想方设法联系陈毅来看他,半个月后才见到日思夜想的人,话还没说几句,眼泪却先掉下来,艾迪觉得丢人,又赶紧用衣服抹掉。
“我跟你讲诶,这个白宗易真的很搞笑,天天压着我背书,也不知道他什么……”
“艾迪,念书蛮好的,你好好跟他学,听话,出来随便念个大学也好,不要再混黑帮打打杀杀。”
“好啦,我不是在念吗,念念念,罗里吧嗦像交代遗言一样,听了晦气。”艾迪顿了一下,又恢复了原来的语气,“我跟你讲陈毅,你可千万别死,你要是死了的话……”艾迪话说一半却想不出来自己有什么可以威胁陈毅的,自嘲的笑了笑,“你要是死了我也去死好啦,反正这个世界上,在乎我死活的人只有你。”
“你不能死艾迪。”陈毅脸上是难得的认真,“记得我们第一次一起过生日吗,我许的愿望就是,你要好好活下去。以后的每一年我都有帮你许愿,希望你可以好好活着,有一个正常安稳的人生。”陈毅说着笑了起来,笑眼弯弯的,好像回到了两个人都是小孩子的时候。
在终于通过白宗易的考试之后,外面也来了好消息,老大取得了最后的胜利,他们很快就能出来。运作期间范哲睿来了一次,嘴上讲着好听的话,脸上却没有半分喜悦。
“陈毅嘞,他怎么不来。”
“他……抽不开身,反正也快见面了。”
见面见面,见是见到了,但是艾迪最后只见到了陈毅的墓碑。
陈毅死了。
最后那场大战,他为了保护老大,身中三枪,还没到医院就宣告死亡。
艾迪在墓碑前坐了一天,没流半滴眼泪。手机上是陈毅发给自己的最后一条讯息,“好好活着,拜托。”
“好啦,看在你这么求我的份上,我就勉强答应你吧,把你的那份也活出来。”艾迪揉了揉已经麻木的双腿,颇有些潇洒的朝墓碑挥了挥手,转身的瞬间却泪如雨下。
爱情和崇拜是不一样的,陈毅到底没有弄懂这个问题,可惜人生已经太匆匆。
第八年秋
病情的恶化来势汹汹,艾迪变得越来越憔悴,先是厌食,然后失眠,脱发。四季更迭,窗外的树在春天抽条又在秋天凋零,这是他们相爱的第八个年头。
入院小半年,艾迪已经不得不靠插管维持生命,一天的时间里大部分在睡觉,清醒的时间里陈毅就陪着他说说话。
艾迪说"陈毅,你要长命百岁"
"好"
艾迪说"我算不算履行诺言哦,要等我死了你才死的那个"
"嗯,我们艾迪言出必行"
艾迪说"陈毅,我们的生日快到了。"
"我们过第九第十直到七老八十好不好"
艾迪说"好。"...
病情的恶化来势汹汹,艾迪变得越来越憔悴,先是厌食,然后失眠,脱发。四季更迭,窗外的树在春天抽条又在秋天凋零,这是他们相爱的第八个年头。
入院小半年,艾迪已经不得不靠插管维持生命,一天的时间里大部分在睡觉,清醒的时间里陈毅就陪着他说说话。
艾迪说"陈毅,你要长命百岁"
"好"
艾迪说"我算不算履行诺言哦,要等我死了你才死的那个"
"嗯,我们艾迪言出必行"
艾迪说"陈毅,我们的生日快到了。"
"我们过第九第十直到七老八十好不好"
艾迪说"好。"
骗子。
曾爱【完】
-晨光微熹,相爱的人总会相爱。
-曾爱完结篇,本来定的是be但艾迪宝贝值得一个he
-ooc归我
"你就那么不想和我回去吗"陈毅侧过头,颤抖的声音泄露了他的后怕。
"对"
不想跟你回家,不想演什么兄友弟恭的戏码,不想再看你看着老大,不想再爱一个不爱自己的人,等一个等不到的眼神。
车子重新启动,夜晚的风随着周边景物的倒退呼呼地灌进车里,冰凉的风吹得陈毅头脑清醒了一点,却压不下他心底的惶恐,不知从何而起的燥意将陈毅卷进情绪的旋涡,连带着握着方向盘的手也密密麻麻地沁出黏腻的汗。
恰逢红灯,他偏头看向艾迪,这是他出狱后第一次......
-晨光微熹,相爱的人总会相爱。
-曾爱完结篇,本来定的是be但艾迪宝贝值得一个he
-ooc归我
"你就那么不想和我回去吗"陈毅侧过头,颤抖的声音泄露了他的后怕。
"对"
不想跟你回家,不想演什么兄友弟恭的戏码,不想再看你看着老大,不想再爱一个不爱自己的人,等一个等不到的眼神。
车子重新启动,夜晚的风随着周边景物的倒退呼呼地灌进车里,冰凉的风吹得陈毅头脑清醒了一点,却压不下他心底的惶恐,不知从何而起的燥意将陈毅卷进情绪的旋涡,连带着握着方向盘的手也密密麻麻地沁出黏腻的汗。
恰逢红灯,他偏头看向艾迪,这是他出狱后第一次仔细地描摹着他的轮廓:小小的人窝在座位上,路边的灯光忽明忽暗,在他脸上投下了好看的光影。时间像是被拉回了四年前,那时候,他们有着不开口就能明白对方想法的默契,有着无数次并肩作战的回忆。别人都说艾迪是北堂最疯的那条狗,可陈毅觉得艾迪明明是只虚张声势的小奶猫,稍微使点手段就会露出柔软的肚皮。
可是后来只对他一个人撒娇的猫一声不吭地从他的世界消失,再回来时朝他露出了锋利的獠牙。
陈毅的视线太灼热,闭目养神的艾迪似有所感,他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脖子转头撞进了一双他无数次追随过目光的眼睛里,与让他心痛的千千万万次不同,这次他眼神的落点是自己,深黑色的眼睛里藏着一些他看不懂的情绪,艾迪几乎出于本能地有了些隐秘的希望,又自嘲一笑,笑自己过了这么多年还是那么天真。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地明白,陈毅的眼神惯会骗人,他又要说什么兄弟的论断呢?不想再听了。
艾迪偏过脸,回避视线。
他不爱你,不要再重蹈覆辙了,艾迪。
没了艾迪的叽叽喳喳,车里诡异的安静着。陈毅苦中作乐地想,这样也挺好的,好像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个,艾迪不会一次又一次拒绝他,不会留给他的只剩背影。
但路总会有尽头,高悬于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终是降下判罚。车还未完全停稳艾迪就像个小炮仗一样窜了出去,下车关门一气呵成,好像再和陈毅待一秒钟就要原地爆炸。陈毅苦笑,只能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开门呐,白宗易,是我,艾迪~"老旧的门被艾迪拍得砰砰作响,幸好下一秒白宗易就开了门,免去了再被拆一次门锁的灾祸。
"进来吧"白宗易侧身让艾迪通过,又对身后的陈毅点了点头,稀疏平常的仿佛陈毅出现在这里是情理之中。
不算大的房间中央摆着餐桌,一看就是精心准备的蛋糕被其他的菜簇拥着占据了桌子的二分之一,暖色的灯光挂在头顶,晕开一点点温馨的氛围。
白宗易带陈艾二人进来后便径直去了厨房,范哲睿坐在桌边,大概是在处理公务,低头忙碌着,看到陈毅进来朝他点了点头,对面坐着一个穿黑色风衣的男人,挂着温润的笑容,身边像是为谁特地留着一个空位。
他下意识地看向艾迪,想像以前一样占据他身边的位置,却看见艾迪不带丝毫犹豫径直朝别人走去,那人也自然地侧了侧身,留给艾迪行动的空间。明明行为没有半分逾矩,但陈毅还是接收到了危险的信号,他太了解那样的眼神了,那是名为喜欢的情绪。
"刚光顾着喝酒了,现在是真~饿~呀~"艾迪将自己往座位上一甩,下巴搁在桌子上,眼神很有目的性地盯着眼前的蛋糕,不自觉拉长的尾音勾的人心痒痒,头上还有一缕不知什么时候翘起的头发,从陈毅的视角看过去活像一只嗷嗷待哺的小奶猫。他不由得失笑,还是像以前一样,没个正形。
他伸手拿过纸盘,特意挑了最中心的部分切了块蛋糕想要递给艾迪,但有人快他一步,伸出的手就这么僵在半空,又被他默默收回。
"迪,尝尝怎么样。"夏十安将蛋糕往艾迪那里推了推,一向沉稳的他一反常态地带着些期待地看着趴在桌上的人。
艾迪软软地直起身体,偏头看着说话的人
"这副期待的语气是怎样啦,你做的哦?"
"那还真被你说对了,他缠着宗易学了一丶下丶午呢,让宗易连我都没时间陪"范哲睿视线从电脑上剥离,皮笑肉不笑地控诉夏十安的恶行。
"好啦,十安也是为了艾迪,今天剩下的时间都陪你。"白宗易端着碗川味挂面从厨房走出来放在艾迪的面前,坐下时还不忘勾了男朋友的手。
艾迪的习惯与四年前并无区别,咬一口辣椒配一口饭,鼻尖渗出亮晶晶的汗液,眼睛也是亮晶晶的。
"恩~几年没见,阿睿的手艺更好了嘛"艾迪回味似的咂了咂嘴,侧身用肩膀撞范哲睿,又习惯性地往人身上贴,被白宗易眼疾手快地拉开,也不恼,只是撇了撇嘴,阴阳怪气到
"靠幺,碰不得哦,我好歹也算娘家人吧,你要讨好我,不然我让阿睿甩了你哦~是不是啊,阿睿~"
"好了,艾迪,吃饭还堵不上你的嘴"范哲睿将凑过来的脑袋拨开,成功收获了某个小辣椒的白眼。
陈毅看着眼前的一切,第一次深刻认识到自己艾迪被排除在世界之外并不是错觉,自己已经不再重要的认知让陈毅的心脏传来密密麻麻的疼痛,好像下一秒就要溺毙在情绪的旋涡里。可是今天是艾迪的生日,自己不能再扫了艾迪的兴。理智与情感激烈博弈,他只能不断夹着桌子上的菜送入口中以掩饰自己的失态,直到无意识地将一块辣椒塞进自己的嘴里,才刺激得他从痛苦的沼泽中挣脱出来。
"迪,别吃这么多,胃疼"夏十安的手虚虚地搭在艾迪的胳膊上,对别人一向无法无天的艾迪塞得鼓鼓囊囊的嘴里含混不清地嘟囔着"鸡婆",手里却听话地将筷子放下。一旁的白宗易和范哲睿一副见怪不怪的表情,甚至目不斜视地给自己的男朋友喂饭。
陈毅只感觉脑海中名为理智的弦砰地一声断裂,起身的动作太大连带着椅子与地面摩擦发出难听的声响,手中的筷子早就被他掰成两段,叮铃铃地散落在地上。
"跟我走"明明没有点明是谁,但白范都心知肚明地朝艾迪看去。艾迪夹菜的手顿了一下又恢复如常,好像懒得分给陈毅一点关注,哪怕仅仅是一个眼神。
陈毅的眼眶因为情绪的大幅波动微红着,他绕过白范二人将艾迪从座位上扯起来,拉着准备向外走,却被人侧身挡住。
"他不想跟你走"
"滚。"陈毅身上在打架斗殴里摔打出来的血性和威压几乎凝成实质,眼里是明晃晃的杀意。
剑拔弩张。
最终还是范哲睿拉了一把夏十安,朝向着门外走去的陈艾两人抬了抬下巴
"他们需要谈一谈。"
门口的声控灯跳了一下,暖黄色的灯光落在艾迪的脸上,好像跨过了他们相识的十几年的光阴,与陈毅记忆中张扬肆意的艾迪重叠,永远坦荡永远勇敢永远热烈。
长久的沉默,灯光暗淡,又悄无声息地熄灭。台湾的风总是裹着些潮,拂过肌肤,留在了心底,冰凉的绝望。如果义云盟的人在场,一定会惊讶于一向强势的陈毅也会踌躇,会犹豫,会不敢上前拥抱完美契合他臂弯的人。
"陈毅,你最好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不然我就跟老大说你擅离职守,玩物丧志,到时候你亲爱的老大会怎么罚你呢,啧啧啧"
"艾迪,这和老大没有关系,我…"
陈毅话没说完就被艾迪打断
"知道了知道了,要对老大放尊重点,那你有没有对我的朋友放尊重点啊,陈、堂、主"艾迪不再半歪着倚在墙壁上,直起身,冷冷地看着陈毅。
"他不是什么好人,艾迪,他分明就是不怀好意,你离他远一点。"
"又来了,上次让我离白宗易远一点,这次让我离夏十安远一点,下次我要离谁远一点?"
"还是…我只能离你近一点?"艾迪凑近陈毅,似笑非笑地盯着几年不见更显成熟的高大男人,后者又用一惯的沉默作为回应,艾迪顿感无趣,转身,摆摆手
"如果你要说的只有这些,那我…唔…"天旋地转,艾迪被陈毅整个扣进怀里,后者强势地按住他的后脑勺,强迫他接受这个吻。
艾迪伸手推着陈毅,奈何力量悬殊太大,面前的男人根本就是纹丝不动,泥捏的人也会有脾气更何况是艾迪,尖锐的犬牙不留丝毫情面地咬破了陈毅的嘴唇,血腥味在唇齿之间蔓延。
"嘶…"陈毅吃痛,怀里的人抓准时机将他一把推开。
"你tm属狗啊,动不动就咬人"艾迪摸了摸被亲的红肿的嘴唇,痛骂。
"跟我回去"陈毅伸手去拉艾迪,却被躲开。
"我去哪里,跟谁在一起,什么时候回去都和你没关系,你有什么身份管我?"艾迪一步步逼近陈毅,将他往后推。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
"哦~我忘了~!虽然我父母早死,但我也记得我姓姜,不姓陈,你算哪门子哥哥啊?"
陈毅还想说些什么,门却被从里打开。
"迪,我不放心你,没事吧"夏十安走到艾迪面前,不着痕迹地挡住陈毅的视线。
"没事,有疯狗咬人罢了"
"范说让我们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别打扰他们的夜生活。"
"靠,有异性没人性的家伙。"艾迪翻了个白眼,又看了看和木头似的杵在那里的陈毅,果断选择扯着夏十安就走。
"去哪"陈毅快步走上前,挡住了艾迪前进的方向。
"关你屁事"艾迪用肩膀撞开陈毅,继续往前走。
陈毅执着地挡在艾迪的面前,大有一种得不到回答就耗死在这的架势。
艾迪被惹的烦躁无比,胡乱地揉了一把头发。
"陈毅,我八年没有好好过生日了,你还要让我不好过是吗?我的人生能有几个八年…"最后一句话轻的下一秒就消散在风里,却扼住了陈毅的命脉,将陈毅钉在原地,动弹不得。感官被无限拉长,耳边取代晚风的是无法克制的嗡鸣声,眼前的景象和他无数次梦到又自虐般回想的场景重合,好像无论场景如何变化,结局总是一样。那些梦像是一把刀悬在他的头顶,而他避无可避,只能引颈受戮。
以前,他总是以为艾迪会一直在,所以他肆无忌惮,可是后来艾迪决绝地从他的世界消失。艾迪出狱后,他觉得一切回归正轨,艾迪却决绝地将他推开,上一次,他失去了艾迪四年,那这一次呢?光做个假设都让他恨不得把艾迪绑回去,锁起来,可是理智告诉他,他不能。
灯光将陈毅的影子拉的很长,他低声数着声控灯亮的次数"9……10……11"随后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拨通电话。
"帮我查个人"
当第二天早上一脚踢到了大概可以称之为"陈毅"的某团东西时,艾迪一度以为自己没有睡醒。
"靠北啊,陈毅,义云盟被抄了?你蹲这"艾迪踢了踢蹲在门口的人。
陈毅睁开眼,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艾迪,好像要把人烧穿。艾迪不自在地扭头,转身欲走,手上却传来滚烫的热意,跌进了一个熟悉的怀抱里。
陈毅的目光在艾迪的脖子上游走,又透过衣领的缝隙往里看去,确认了没有痕迹后将头埋在艾迪的颈间,粗重的呼吸引得艾迪一阵战栗。
想起昨晚,陈毅还心有余悸,他看着屋子的灯亮起,熄灭,床帘上映出两个人的投影,每一秒,他的理智都游走在失控的边缘,只能狠狠地攥拳来维持清明。还好,他无比庆幸,不然自己可能真的会把艾迪敲晕,带回去,藏起来。
吹了一夜的冷风加上巨大的情绪起伏让陈毅的眼前一阵阵的发黑,但他仍固执地将艾迪扣在怀里。
这次不用多用力,艾迪轻轻一动就挣开了陈毅的怀抱。
"要发癫,出门右拐,找老大。"
"不是…艾迪"我想找的是你,可惜剩下的精力并不允许陈毅说出后面的话,他软软地倒在艾迪的怀里,彻底失去意识前手里还紧攥着艾迪的一片衣角。
再次睁眼,密密麻麻的疼痛从骨髓间渗出,他像四年间受伤时无数次做的那样,将脸埋进艾迪的衣服里。即使四年过去,本该有的味道早已散了干净。
"喂,陈毅,没死就起来啦,老大喊我们过去。"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在陈毅耳边炸开一声惊雷。他缓慢地将头抬起,一错不错地盯着眼前的人,像是在确认这是梦境还是现实。
"干嘛,一副见了鬼的表情。"艾迪伸出手在陈毅的面前晃了晃,下一秒已经被陈毅压倒在床。他听见陈毅说。
"真好,你梦里还知道来看我。"
"猪吧,我tm…唔"艾迪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陈毅用手捂住了嘴巴,艾迪只好仰天翻了个白眼。
"纹身我已经洗掉了,你说想纹什么就纹什么。"
"给你做了蛋糕还买了生日礼物,老大那里你不想去我们就不去,我不想让你难过。"
"我每次去抓你,管你,根本就不是什么兄弟不兄弟,我就是见不得那些人接近你。"
"范哲睿说,爱和崇拜是不一样的,我是不是懂得太晚了。"
"我爱你,艾迪,艾迪,艾迪。"细碎的哭腔混着对爱人的呼唤,艾迪的衣服早已被陈毅的眼泪打湿了一片,他伸出手,一下下拍着陈毅的后背。不可一世的北堂堂主此时却哭的像个弄丢了心爱玩具的小孩子,将头埋在爱人的肩上不肯再挪动分毫。
"笨蛋陈毅,快起来啦~"艾迪伸手去推伏在他身上的男人,却发现陈毅因为精疲力尽又睡了过去。
艾迪无语凝噎,想着帮陈毅换个更舒服的睡觉姿势却被陈毅无意识地越抱越紧。他只好退而求其次在陈毅怀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描摹着眼前人的眉眼,低声呢喃
"再信你一次"
再次睁眼,已经是第二天的早晨。陈毅看着怀里睡的正香的艾迪大脑难得宕机,连呼吸都不自觉地放轻,深怕惊扰了这场美梦。
怀里的人悠悠转醒,阳光撒在他金色的头发上衬得他更加好看。
"别看了,你眼珠子都快蹦出来了。"艾迪直起身,推了推陈毅,没推动。
"艾迪?"
"对对对,别叫了,你昨晚叫了几百次,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走了,昨天放鸟了老大一整天,今天我俩先想好怎么死吧"艾迪将衣服扔给陈毅,见陈毅还是一副没反应过来的模样,捧起陈毅的脸,在他嘴上亲了一口。
"你昨天求了我半天,又哭又闹的,我就大发慈悲答应你,唔…"
陈毅将艾迪拉坐在腿上,交换了一个深吻。
晨光微熹,相爱的人总会相爱。
疯狗
陈毅×艾迪(台剧奇迹副CP)
没有人爱的小狗会发疯。
1.5K+
——
“老大出事了!”小杰慌慌张张地边跑边大喊。陈毅抬眼看他:“好好说话。”小杰本来在大口喘气的,结果被他眼神吓了一跳,急忙说:“不是不是!老大对不起!”陈毅又低头仔细端详他新到手的匕首,缓缓道:“什么事。”“迪哥他……端了张腾的一个据点……”陈毅一挑眉,“这算什么事。”小杰面露难色,心一横说:“老大你还是跟我去看看吧……”
还没走进被端据点的地下室陈毅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他微微皱了下眉,心想不知道这次艾迪又有多疯。
进地下室前陈毅已经做了心理准备,但看见这幅惨状还是有点心惊。地面已经被...
陈毅×艾迪(台剧奇迹副CP)
没有人爱的小狗会发疯。
1.5K+
——
“老大出事了!”小杰慌慌张张地边跑边大喊。陈毅抬眼看他:“好好说话。”小杰本来在大口喘气的,结果被他眼神吓了一跳,急忙说:“不是不是!老大对不起!”陈毅又低头仔细端详他新到手的匕首,缓缓道:“什么事。”“迪哥他……端了张腾的一个据点……”陈毅一挑眉,“这算什么事。”小杰面露难色,心一横说:“老大你还是跟我去看看吧……”
还没走进被端据点的地下室陈毅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他微微皱了下眉,心想不知道这次艾迪又有多疯。
进地下室前陈毅已经做了心理准备,但看见这幅惨状还是有点心惊。地面已经被血完全覆盖了,这不是人受伤正常会有的失血量,一定是有人故意放了血。陈毅走向最近的一具尸体,这具尸体已经僵硬惨白了。他按猜想去查看尸体的手腕,果不其然有割腕伤,还不止一道,看来是第一次割开后血液凝固,又被割了第二道。其他几具尸体也是如此。并且身上没有明显的致命伤,应该都是失血过多而死。
陈毅蹲在地上沉默了。“老大……”小杰犹豫地开口,不知道该怎么办。陈毅闭了闭眼敛起情绪,呼出一口气,站起来吩咐道:“今天晚上就把这里收拾干净。”陈毅转身离开血泊,走上楼梯。走了几阶又停下,“艾迪在哪里。”灯光照不到陈毅脸上,小杰看不清他此时是什么表情,只觉得一句话就让他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像毒蛇吐蛇信子,哆哆嗦嗦地把艾迪的位置告诉了他。陈毅留下一句今天晚上别再来烦我就离开了,小杰终于松了口气。
陈毅双手紧紧捏着方向盘,油门在脚下狠狠踩着,车子飞一般在路上疾驰。他感觉自己现在气得快炸了,但是他不想对艾迪发火,只能听着耳边呼啸而过的风缓一缓。
其实到艾迪家只需要半个小时,更别说按他现在这个车速十五分钟就到了。但他生生在外面开了一个小时才到艾迪家。艾迪这次太过了。
陈毅有艾迪家的钥匙,他打开门看见的是艾迪抱着腿坐在沙发上看动画片。说实话有点分裂,几个小时前才放了几个人血的听起来很残暴的一个人,现在居然这么乖的在看动画片。不过陈毅习惯了。
“来啦。”艾迪转头笑着对他说。
陈毅看见他这样火又起来了,心想他妈的白吹了一个小时风。“砰”的一声把门摔上,走向了沙发。艾迪头抬了抬,陈毅坐到了他旁边。
艾迪盯着电视屏幕,随口说:“来得这么慢呢。”
陈毅压抑着怒火:“你知道这样做我会生气。”
艾迪对着他一歪头,露出一个乖巧的表情:“怎么啦,大哥哥~”
陈毅没有接话,攥紧拳头指甲插进了肉里,用疼痛来缓解怒气。艾迪也不在意他的回话,自顾自接着说:“送你的新匕首趁手吗~”
陈毅听见他语气里的玩味,突然后脊发冷,“你用这把匕首放的血?”
“是呀~我得先试试好不好用再送给你呀~”
陈毅杀过的人不说上百至少也是几十,匕首割颈也不在少数,但艾迪这种残忍的手法他干不出来。杀人只是他达到目的的一个手段而已,可对于艾迪却好像是一种享受,他理解不了。
他摸出包里的烟,点了一根。他真的很需要冷静一下。一根抽完,陈毅又点了一根。艾迪见他点上了第二支烟,伸手从他烟盒里也摸了一支出来。
“为什么?”陈毅看着艾迪的眼睛,想从他眼里看出一些波澜。
艾迪叼着烟凑近了陈毅,两支烟头触到一起,艾迪的烟借着热燃了。随即他身子往后一退,闭上眼睛仰头吸了一口,缓缓吐出几个烟圈。“你知道我是疯狗。”他轻飘飘扔了句话出来,没有看陈毅一眼。
陈毅看不惯他这无所谓的态度,火气越来越大。一伸手捏上他的后颈,用力把他的头掰过来对着自己。
“我问你为什么。”
这次艾迪的神情很认真,陈毅可以看进他的眼底,但是很奇怪他看不懂里面的感情。他还在努力研究这感情到底是什么意思的时候,艾迪的手覆上了他的手。艾迪将他的手从后颈拿下来,用两只手握着,又将右手轻轻抚上他自己掐出来的血印,然后低头吻了一下。
“你觉得是为什么~”
菩萨保佑
陈毅x艾迪
喜欢上副CP是我的宿命,我懂!(这部的主CP两个也很可爱我也有喜欢~)但是陈毅先生,你真的是石头脑袋很会惹人生气诶,还兄弟哦,关羽会强吻张飞吗??(dbq我只是用来比喻)。所以你给我好好反省啦!
在台湾混兄弟的,好像特别迷信。
有的大哥退居幕后会直接当庙公,其他的至少也是各个堂口住宅都要供上菩萨神仙保佑,比一般信徒都还要虔诚。艾迪其实觉得这件事蛮扯的, 一边喊打喊杀一边又祈神拜佛的,菩萨真的会理他们吗,毕竟是社会垃圾,搞不好哪天就在巷子里死掉了都没人知道。就像他的毒虫双亲。
虽然心里是这样想,但是老大的面子还是要给的。所以每次重要年节,老大带着大家一起到庙...
陈毅x艾迪
喜欢上副CP是我的宿命,我懂!(这部的主CP两个也很可爱我也有喜欢~)但是陈毅先生,你真的是石头脑袋很会惹人生气诶,还兄弟哦,关羽会强吻张飞吗??(dbq我只是用来比喻)。所以你给我好好反省啦!
在台湾混兄弟的,好像特别迷信。
有的大哥退居幕后会直接当庙公,其他的至少也是各个堂口住宅都要供上菩萨神仙保佑,比一般信徒都还要虔诚。艾迪其实觉得这件事蛮扯的, 一边喊打喊杀一边又祈神拜佛的,菩萨真的会理他们吗,毕竟是社会垃圾,搞不好哪天就在巷子里死掉了都没人知道。就像他的毒虫双亲。
虽然心里是这样想,但是老大的面子还是要给的。所以每次重要年节,老大带着大家一起到庙里拜拜,艾迪也都乖乖准时参加,穿的素素净净的,看起来像个普通高中生,更符合他的年纪。当然主要是因为,陈毅每次都来,他就是爱跟啦,怎样谁有意见。
有很多年,艾迪每次都许一样的愿望,自己能活久一点,和陈毅许的愿望都能实现。
再后来…艾迪被放鸟了四次生日,艾迪知道了陈毅的愿望都是关于谁,反正不是关于他的。所以,他再也不许愿了,只是跟着念上两句,“菩萨保佑菩萨保佑。”
范哲睿一周前喝到在他面前爆哭,白宗易在牢里受了很重的伤连记忆力和认知力都受到了影响。白宗易只是一个在普通的有爱家庭长起来的,成熟一些的普通高中生,他因为喜欢范哲睿所以义无反顾的踏进来,但不意味着他就能在这个环境生存。而艾迪不一样,他从小就在这个环境里,而且,他本来也就不是很在乎能不能生存。所以他和范哲睿说:“多少也当过几天同学,我进去顾他几年好啦,你这次欠我超~大人情诶!出来的时候记得要带100个人开宾利来接我开个大Party~”后来他们一起见了老大,让范家欠下一个人情,从组里的角度看自然是有利的,但最主要的是艾迪的态度。自己家小朋友全程一直盯着鞋子看,但是讲话语气确一直轻松又坦然,看来是下了决心的。商量好细节,老大问了艾迪一句:“要不要和陈毅讲一下?”艾迪笑了笑说,不用。
他其实也有点怕打雷和暴雨,他的毒虫爸妈经常不知道在哪里打药打嗨了,把小小的他关在脏乱的房间里,他太小了,甚至理解不了打雷是什么只能一直哭一直哭,直到嗓子没有声音饿到没有力气。小艾迪自己理解了原来哭没用,所以他不哭了。
那天喝醉的陈毅强吻他,还让他滚的时候,他其实不太难过,更多的是担心,担心成毅钻牛角尖或者干脆无视他。直到他自己淋雨回到住处,巨大的雷声响起来,范哲睿念着白宗易冲进雨里,他才突然难过了起来。原来,被喜欢是这样的。你看,人就是不能比较啦,越比越无语,但是最气的还是这颗心还是在说喜欢陈毅。
第一次一个人来庙里,艾迪这时候才能理解为什么越是混兄弟的越是虔诚迷信。现在艾迪一个人站在菩萨面前,手里攥着香。今天下午他就要按计划去保护白宗易了,他太需要一点盼头了。所以他学着其他香客的样子,虔诚的点香跪拜,在心里默念。
菩萨,有什么可以供奉的我都愿意给,拜托一定要保佑我活到出来,还有……拜托陈毅不要忘记我,不管是我死了还活着一辈子都忘不了。我们都不算太正常,所以我要用我的方法爱,愚蠢的痴心妄想的,在他的命运里刻上名字。菩萨,您大慈大悲一定会帮我的吧。
菩萨保佑,菩萨保佑。
⏳️陈毅你最好给我好好表现!!不然不写你你出场!!
❤小红心小蓝手评论多多~
【柏典】在明天到来之前
-真人向小甜饼
-直播脑洞
直播结束,热闹归于冷清。
洗漱完毕,姜典趿着拖鞋坐到床边第十二次点开和陈柏文的聊天框,想着半个小时过去对面的人又会说些什么稀奇古怪又搞笑的事情,消息却仍然停留在一个小时前对方发的那句"我去洗澡"便再没了下文。对比今天之前每次噼里啪啦发个不停,两只手能敲出八爪鱼速度的陈柏文沉默的有点不对劲。
姜典有些烦躁地拿起毛巾搓了搓还带着水汽的头发,第一次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撩拨得太过火了。自从和陈柏文在一起之后,姜典就发现自己对着他开始变得幼稚又娇气,经常耍一些无关痛痒的小脾气,等着对方蹭到他身边扮傻逗他开心;又或者是明明说好了晚点公开却在隐秘的角......
-真人向小甜饼
-直播脑洞
直播结束,热闹归于冷清。
洗漱完毕,姜典趿着拖鞋坐到床边第十二次点开和陈柏文的聊天框,想着半个小时过去对面的人又会说些什么稀奇古怪又搞笑的事情,消息却仍然停留在一个小时前对方发的那句"我去洗澡"便再没了下文。对比今天之前每次噼里啪啦发个不停,两只手能敲出八爪鱼速度的陈柏文沉默的有点不对劲。
姜典有些烦躁地拿起毛巾搓了搓还带着水汽的头发,第一次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撩拨得太过火了。自从和陈柏文在一起之后,姜典就发现自己对着他开始变得幼稚又娇气,经常耍一些无关痛痒的小脾气,等着对方蹭到他身边扮傻逗他开心;又或者是明明说好了晚点公开却在隐秘的角落里公然示爱。但像今天这样的情况还是少见,也许是爱让寡言者多语,名为幸福的情绪在他心里咕噜噜冒着泡,他像小孩子炫耀喜爱的玩具一样絮絮叨叨地炫耀着陈柏文的爱。
时钟的指针滴答转动,离一天过完秒针还差最后两圈,姜典将手机摁灭。
"等明天跟他撒个娇好了"他想。
不知哪里来的灯光将床帘照的透亮,无端地,他的心开始狂跳,他有一个疯狂猜想。
手机屏幕亮起,许久未动的聊天框弹出
姜典翻身下床,房间外面是个露天阳台,他扒着栏杆张望,声控灯因为他的动静跳了一下,正如他的心跳漏了一拍。
万物寂静,感官被无限拉长,他听见衣物摩擦的声音,来人正朝他张开双臂。
姜典不是没有想象过自己是一只鸟,却从未像此时此刻一般强烈地想要生出一双翅膀,飞向独属于他的苍穹。
34阶台阶,他大跨步而下,带着微凉的晚风一头撞进了来人的怀里。
来人贴近他的耳朵,温热的气息带着些痒意,他听见陈柏文说
"明天见"
手机提示十二点到来的钟声在耳边敲响,陈柏文将衣衫单薄的人往怀里带了带,餍足一笑。
"见到了"
我不回首10
#追妻火葬场get
#可能ooc慎入!!!
#陈毅X艾迪(he结局)
#但是作者已经被陈毅气死所以主攻党勿入
#有私设,艾迪是团宠,个别角色因为剧情需要有点ooc
陈毅,真tm是个疯子……
啊…说起来他似乎一直如此,一旦对什么东西感兴趣就会一直在意,八头牛都拉不回来的固执,根本无人能左右他的想法。
不然,也不会那么多年总围着老大转,但自己前脚刚进去,他后脚就天天去jian狱想去探视。
对啊,陈毅好歹是黑帮老大,游走于黑多年,手段阴狠,对这世间的恶早就司空见惯。
他从来都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艾迪的意识仿深陷谷底,除了折腾的让人烦躁的疼痛之外......
#追妻火葬场get
#可能ooc慎入!!!
#陈毅X艾迪(he结局)
#但是作者已经被陈毅气死所以主攻党勿入
#有私设,艾迪是团宠,个别角色因为剧情需要有点ooc
陈毅,真tm是个疯子……
啊…说起来他似乎一直如此,一旦对什么东西感兴趣就会一直在意,八头牛都拉不回来的固执,根本无人能左右他的想法。
不然,也不会那么多年总围着老大转,但自己前脚刚进去,他后脚就天天去jian狱想去探视。
对啊,陈毅好歹是黑帮老大,游走于黑多年,手段阴狠,对这世间的恶早就司空见惯。
他从来都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艾迪的意识仿深陷谷底,除了折腾的让人烦躁的疼痛之外,他别无感觉。
在他身上压着他,向他无耻的索取的着的,是艾迪曾经喜欢的人,可现在,除了讽刺,他找不到其他任何的形容词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力气在一点一点被消耗,那个野兽却只知道享用自己的猎物,仿佛被封闭了五感,对艾迪的状况浑然不知。
艾迪闭上双眸,恨意化作力量在体内积聚,即便生病身体虚弱,但他找准机会的那踢到陈毅命根子上的一脚依旧是快准狠。
感受到疼痛的陈毅眼神终于恢复了片刻清明,他后退了几步有些惊愕的看着艾迪。
只因艾迪现在的状态极其不佳,满身冒着细汗,眼角的泪水未干,嘴唇也有些发白,只有那嘴角的一抹血红颜色能够勉强让艾迪维持潇洒的形象。
他撑着床坐了起来,用手指抹了一把嘴唇边的血迹,气的呵呵笑了两声,但声音已经有气无力了:
“陈毅~老大~陈堂主~我只是曾经喜欢过你,可也罪不至死,你这么做究竟是什么意思?”
陈毅终于是看出艾迪身体不适,打算上前查看,却被艾迪伸出的一只脚制止。
那条腿伸的笔直,脚方向直指陈毅的脖子:
“别靠近我,陈毅,你身上的气味让我恶心。”
艾迪身体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额头的汗珠流下,一切都令他烦躁不安,等他意识到他说了什么以后,话已脱口,无可收回。
他撇过脸去,不去看陈毅,深吸了一口气,道:
“这次不用你发话,我会自己滚。”
艾迪一边说着,一边下床欲要离开,陈毅慌忙的抓住艾迪的胳膊,语气卑微的说道:
“艾迪是我错了,只要你能原谅我,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艾迪我…我真的喜欢你,我不能没有你…”
艾迪看着陈毅小心翼翼的模样,突然双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老大~为什么你总要和我认错呢?我不认为你做错了什么,你也没有对不起我,你不需要再为我做任何事,我们就这样保持原有的兄弟关系,不就很好吗?”
艾迪挣脱了陈毅的手,转身继续往前走,但却被陈毅从背后拦腰揽在怀里,动弹不得。
陈毅心急,用了些力气,艾迪痛的闷哼一声,缓缓的低下了头。
陈毅叫了几声艾迪的名字没有得到回应,轻轻松了力气,艾迪却从他身上滑了下来。
陈毅大脑一片空白,紧接着大叫着喊人拨打120,将艾迪送到了医院。
icu急诊室外,陈毅来回踱步,恨自己太过于大意,过于心急,没能及时注意到艾迪的身体状况。
艾迪送来ICU这件事,惊动了陈东扬,但由于他正在处理重要的事,就先让周明磊带人先来看看。
周明磊来的时候,艾迪已经脱离了危险,被转入高级病房观察。
周明磊进入了病房,连看都不看陈毅一眼,直接到病床前看了看睡得安然的艾迪。
只见他脸色苍白,看起来毫无血色,脖颈上还有深浅不一的吻痕。
周明磊的拳头越握越紧,最终他抓起陈毅的衣领,抡起拳头狠狠在了陈毅脸上来了一拳:
“陈毅,你就是这么照顾艾迪的?”
陈毅自知理亏,一声不吭的低下头,周明磊虽然心中还有气,但看着似是做了噩梦而紧皱着眉头的艾迪,还是松了拳头恢复了一贯的儒雅:
“艾迪不是玩物,不是你想要就要,想扔就扔的,你给不了的有人能给。”
陈毅突然意识到什么,或许那位曲楠之所以会来和义云盟合作,也有二爷一部分的原因。
他想开口追问,但是范哲睿恰巧在这时候赶来,范哲睿见门虚掩着就直接开门进来了,刚好见那两个人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于是乎三人大眼瞪小眼,愣是好半天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周明磊看了床上的艾迪一眼,又看了陈毅和范哲睿一眼,也知道这些事是他们小辈之间的事,他不好多做干预,嘱咐了几句之后便走了。
待周明磊的脚步声渐远,范哲睿的目光闪烁,他抱着胳膊,从上到下扫视着陈毅,而后看了一眼病床上躺着的艾迪:
“出去聊聊。”
陈毅会意,两个人去了楼道里。
范哲睿的情绪终于爆发,原本平静的面庞染上怒意:
“陈毅,你真TM不是个东西,你怎么可以对艾迪这么狠,你明知道他身体不好,你明知道他喜欢你…
“你就是在利用他,利用他对你残留的那一点情意,玩弄他于鼓掌之间……”
陈毅终于忍不住了,高声反驳道:
“不是这样的,我喜欢艾迪…我喜欢他,我想要让他接受我,和我重新开始…可他……”
范哲睿也气笑了:
“重新开始重新开始,这种事只有延续和决裂,哪有重新开始?”
“更何况艾迪早就决定忘记你了,他用了四年时间疗愈情伤,好不容易放下了你,为什么要因为你一句话就原谅你接受你,凭什么?”
虽然陈毅不占理,但他语气还是坚定而固执:
“我知道他不可能轻易再次接受我,但我不可能放手的,我不可能看着他成为别人的人”
范哲睿看着咬牙切齿的陈毅,他的脸色阴郁,眼中蒙上一层黑雾,看起来就像是恶魔一般令人恐惧。
“你还真是和以前一样不择手段。”
范哲睿叹了口气,摔门而去。
抱歉各位追更的读者们,最近智齿有些疼,耽误了更新,不过现在我又回来了,喜欢本文的给个喜欢推荐哦,大家的支持是我更新的动力。
【陈艾】幻觉疼痛
///////有看小说,有追剧,文里设定是书剧混着来的
///////我流ooc陈艾,有年龄差,废话多,很乱
///////哑巴陈毅
///////15k
///////七杯呗
“还痛不痛啊?”
白宗易偶尔会这样问,他的视线垂下,游移在艾迪后颈间。
“很—痛—欸——”
艾迪总是这样答,说出口的每个字都要拉长音,明明带着鼻音听起来却并不像在撒娇,反而是一股子调笑意味。
比艾迪早进监狱一年多的白宗易被狱中其他帮派的人暗算伤了后脑,记忆力大不如前,甚至有时会出现短暂的失忆状态。
艾迪一进来就在监狱里闹了一场,嘴上不饶人,下手也狠。有耍阴招的敲断了牙刷柄,尖锐的塑料...
///////有看小说,有追剧,文里设定是书剧混着来的
///////我流ooc陈艾,有年龄差,废话多,很乱
///////哑巴陈毅
///////15k
///////七杯呗
“还痛不痛啊?”
白宗易偶尔会这样问,他的视线垂下,游移在艾迪后颈间。
“很—痛—欸——”
艾迪总是这样答,说出口的每个字都要拉长音,明明带着鼻音听起来却并不像在撒娇,反而是一股子调笑意味。
比艾迪早进监狱一年多的白宗易被狱中其他帮派的人暗算伤了后脑,记忆力大不如前,甚至有时会出现短暂的失忆状态。
艾迪一进来就在监狱里闹了一场,嘴上不饶人,下手也狠。有耍阴招的敲断了牙刷柄,尖锐的塑料断口在混乱中自艾迪后颈处到肩胛骨中间留下一道豁口。狱警赶来的时候,白宗易死死抱着艾迪的腰动都不敢动,那半截断了的牙刷有点滑稽地插在艾迪后背上,正随着那具身体微微地颤抖。
等艾迪再回来,同屋的人就都消停了,一个随时可能发疯的不要命小个子加上义云盟动用关系稍加打点,监狱里这一间关着的各位便以还算“和谐”的状态相处着。
白天自由活动的时间里艾迪会有意无意地盯着白宗易,两人在狱中的第一次交流还是白宗易主动开的口。
“你怎么进来了?”
一开口还是那副乖乖好学生样,艾迪差点觉得自己是乱闯老师办公室的人渣校霸。
“呛声啦,打架啦,黑帮火拼被抓啦,问黑道怎么会进监狱,你书都读到哪里去啦?”
艾迪惯会说些没营养的烂话,即使收敛点但要糊弄个书呆子可以说是手到擒来,他瞧着白宗易记忆力差归记忆力差,可学霸的脑子终归还是在转的,所以摆了个不以为意的样子,不耐烦地去踢白宗易的鞋尖。
白宗易看着眼前这颗染回黑色的脑袋,脑子里还是有些想不通,范哲睿从没跟他透露过帮派的事,但也遮遮掩掩地以“认识的朋友”的名义聊过几个兄弟,最先说过的就是跟他同岁的艾迪。在他短暂的十七年人生里也曾有过惨痛的经历,但他没想过会有一个人的人生与他这么不同。
他握着笔,艾迪握着球棍,他穿着校服在日出日落时往返于家和学校,艾迪披着艳色衣裳在酒吧街后的阴暗小巷踩断别人的鼻梁。
听范哲睿跟他描述那些场面的时候,他脱口而出一句:“那他爸妈呢?都不管他的吗?”范哲睿沉默的那两秒里,他迅速明白了什么,但真相却远比他想的还可怕,父母双亡,天生带毒,情绪失控,每一个词都让他难以想象。好在范哲睿紧接着话锋一转,说起另一个叫陈毅的,他便像抓住了稻草一般一脸好奇,防止自己沉湎于可怜艾迪的人生。
陈毅比他大不了几岁,年纪轻轻手段狠厉,是艾迪的青梅竹马,对艾迪是管着也护着,保着艾迪安安稳稳没出什么大事地长到十七岁。
从记忆里逃出来的白宗易甚至在考虑这唬烂帮派怕不是要散了这种可能性,陈毅怎么会任由艾迪闹到进监狱呢?不过还有一种可能性他不太敢想,会是为了他吗?如果是这样,是谁授意的?艾迪是怎么同意的,陈毅又是怎么同意的?
一阵闷痛从后脑传来,白宗易的思路被打断,大脑一片空白,他突然觉得眼前的场景有些陌生——这里好像是监狱——啊,对了,我确实在监狱。眼前垂着头晃晃悠悠不站直的小个子也有点眼熟——黑色头发——黑色头发?他侧了侧身顺着那黑色头发的发尾向下看,一道刚结痂的伤疤狰狞地置于那纤细的脖颈之后,贴着肌肤向下钻进衣领深处。
“还痛不痛啊?”
艾迪被侧上方传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他刚刚一直低着头玩没注意,白宗易的上半身离他有点近,顺着对方的视线看去,原来是在说他的伤疤,他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就说痛,在仔细瞧过白宗易茫然的表情时止住了话头。
教师办公室里的好学生盯着桌上的职业生涯规划表格,铅笔笔尖压在纸面上却不知道要写些什么。
艾迪突然明白范哲睿口中的“海马体损伤”到底是什么概念,后颈伤口处隐约传来扯到新生皮肉的疼痛,胸口也闷得难受,那是一种狠踩油门碾过对手身体都不会觉得爽的遗憾和无奈,艾迪无声地叹了口气。
他要了个小本帮白宗易记录生活,不过也只有心血来潮时才会添两笔:今天午饭有牛肉看起来很开心、好像也不是特别能吃辣、怎么每天起床都那么轻松啊、问我还痛不痛的次数+1。
经历过一次的艾迪不太伤春悲秋,他还是相信白宗易既然好好活着,那就都会好起来,忘了过去也会有新的未来,于是总是要喊着疼去看白宗易的表情,哪怕每次回应他的都是一张不知所措的脸,他还是觉得有趣,调笑过后都要踮着脚去搭白宗易的肩膀,扯得白宗易身子都歪下来,任他怎么玩也不躲开。
一切安好的时候白宗易也会不是特别有眼力见地提起陈毅,艾迪一脸万事大吉的样子让白宗易一点端倪都看不出来,就在艾迪以为即使真的面对陈毅他也能从容应对时,他和白宗易终于要走出这座巨大牢笼。
“不要回头,白宗易。”艾迪说。
不要回头,艾迪。
被陈毅塞进副驾驶的时候艾迪差点想去撞玻璃,他自以为的重新开始在看见陈毅的那一秒全部破功,探头出去嘱咐白宗易也是在心里给自己打气。
在监狱这几年,陈毅有几次申请探视,艾迪通通拒绝甚至连范哲睿都不肯见,铺天盖地的思念让他想赶快逃,他下意识伸手去探后颈的疤,那道伤口在原本光滑的皮肤上留下了一道蜿蜒凸起的增生,他背着手去摸甚至都摸不到头,指腹下的皮肤触感很差,他下意识用了点力。
好痛,他想,很痛诶。
那痛感让艾迪清醒不少,他抱着包假寐,在心里念叨着白宗易,不知道他上车了没,应该上了吧,那以后最好就再也不见,他们各自继续各自的新的人生。
艾迪双臂交叠地死紧,闭着眼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好在开车的人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两个哑巴一路无言回了北堂。
堂口的兄弟们特意聚齐,艾迪从下车到坐在餐桌边,肩膀上搭的手就没断过,桌子上的红油火锅辣味飘香十里,艾迪欢欢喜喜地吃了满头汗,身边人忍得满脸通红也岿然不动地挨着他,动了几筷子也只是朝着没什么辣味的拌菜,艾迪没瞧他,自顾自吃得开心。
有几个喝得上头的,陈毅早把他们赶到后院去休息,还有下午有别的安排的,也要么陪了几杯就走,要么找地方续摊去了,堂口大厅一时没剩下几个人。底下的人都很有眼色地散了,只剩艾迪盯着不再翻腾的火锅汤底有些直眼。
陪在旁边的陈毅清了清被呛得难受的喉咙,从怀里掏出一个长条盒子放在桌上,推到艾迪手边。
墨蓝色盒子上缠了条浅蓝丝带,在上端绑了个挺漂亮的蝴蝶结。艾迪拆开包装打开盒子,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条choker,黑色皮质choker的中段钉着三颗金属钮扣,尾端是偏长的粗金属链条,跟他从前常戴的一款有些相似。他勾唇一笑,手指捻起金属链就往脖子上戴,有一阵子没戴竟有些生疏,搭扣好不容易在颈后扣好,长出一截的金属链垂在下头,他伸出手指摸了摸,就又触到那道疤。
“谢啦~”
艾迪的手一直没离开后颈,拽着那段链条晃来晃去,陈毅也想去碰一碰,终究还是抓紧了椅背没有动作。
“艾迪,”陈毅开口又顿住,“多谢你。”
艾迪倏地一下抬头,这是回堂口后他看陈毅的第一眼,他盯了会儿那双眼睛,随后什么都没说。
艾迪进监狱是应了范哲睿所托,不过归根结底,是陈毅判断失误导致义云盟和龙帮矛盾激化,帮派之间的打斗波及到无辜的白宗易,甚至中间还有范家出手。义云盟欠着白宗易的,最后还是让艾迪来偿了其中的万分之一。
若是由陈毅做主,让艾迪坐牢这种事他必然是不会答应的,但这是艾迪自愿去做的,再相见时他却一时不知道怎么说了,只能以北堂堂主的身份表达感谢。
艾迪起身打破了僵局,陈毅从来说不出自己爱听的,他早习惯了,往堂口后院走的时候他举着胳膊摆摆手,还是那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
“记得帮我去总堂报声平安,唉,好累,我要去睡了,拜~”
陈毅看着那小个子的背影皱了皱眉,他刚刚怎么,没有抓住艾迪的手呢?
——
四年前范哲睿为了白宗易反击误杀张腾之后龙帮就日渐动荡,这几年里周明磊花了不少心思再去探龙帮的底,陈毅行事也成熟不少,手段利落地分走了龙帮许多地盘和生意,导致龙帮在黑白两道都大不如前。
如今义云盟北堂声势浩大,已显地位稳固之态,然而北堂堂主年纪尚轻,接管龙帮生意总有人不满挑事,陈毅虽然心有不忿,但有陈东扬压着,也有白宗易一事的前车之鉴,这几年堂口的打斗事倒是少些。
不过开宗立派哪有不流血的,艾迪在堂口晃了两天,拉着小杰飙车飙了个爽,就听见小杰跟他抱怨,说底下有几伙人快要压不住了。
之前张腾手底下有个有点规模的柏青哥店,北堂也有这样的生意,总有人着了魔似的对着游戏机一天又一天,用被掏空了的钱包去满足他们虚无的欲望。店里的生意一直不错,瞧着规模扩张得差不多了,张腾竟动起了更大的心思,飞了几趟东南亚去敲定那边的事。
龙帮当时虽说风头正盛,但白道一直打压也不敢做得太夸张,可惜张腾是个经不起撺掇的,居然在本地就明目张胆地做起了拿人当商品的生意,挑人的时候也不小心,有一回差点就被查到头上。
自北堂接手这家店,面上的经手人就换了,北堂一时分不出多余能管事的人,只能从店里原来的人里挑一个看起来能用的。周明磊早知道这店不消停,就嘱咐陈毅多留心,陈毅虽忙但也盯着,不过店里小打小闹的却也难得分身去管,常常是小杰抽空带着人过去。次数多了小杰也烦,陈毅又不想太狠,收编的手段怀柔居多,可是一路打打杀杀的黑道哪里吃这套,店里边惹事的是越来越压不住了。
艾迪听了这话翻了个白眼,还带着机车手套的手抓了抓额前的黑发。从前他觉得陈毅手段太厉过于冒进,如今为了稳扎稳打竟显得有些怕事。艾迪心里烦躁,抓起头盔正打算再开两圈,小杰的电话铃声就在这时响起了。
“妈的,又是他们!”
小杰接了电话没听几句就气得要命,店里最近有人来找事,人来了折腾一通便走,店里损失不大,找人也费劲,小杰来了两趟处理过,店里管事的想让帮里管管,小杰费了点功夫也没查出什么头绪。刚在电话里听见又是这事,甚至都不想去了。
这情况艾迪听着倒新鲜,让小杰给了他个地址并且照往常一样去处理。小杰骑上车调头走了,艾迪在手机地图上搜了搜,也往那个方向去。
艾迪找了个店附近的商业街把车一停,路过一家精品店又折了回来走进去,再出来的时候脸上多了一副透明镜框,他在街边服装店里买了个挂身上的大包,把皮衣和choker都塞了进去,外套换了件格子衫,脚上的皮靴也胡乱套了袋子塞起来,要了一双做旧的运动鞋蹬上了。边走边逛进了拐角的公厕,走出来的艾迪微微弓着背,后脑头发胡乱翘起,脚上的运动鞋也像穿了许久似的踢踩得不怎么干净。
这天是个周末,柏青哥店里玩的人不少,还有一眼看去就是刚成年的少年少女围在靠近门口的机器那里玩。
艾迪走进去就步伐缓慢地在里面兜圈,偶尔路过一台不少人围着的机器他还踮脚往里边看两眼,坐在机器前的玩家手悬在圆盘把手上静待时机,小钢珠入洞时机器悦耳欢腾的庆贺音乐便响起。艾迪兜了两圈有些不耐烦了,找了个有人围着的机子对面的位置,塞了张纸币,他玩了两把就有人绕到他身后看,不过站一会就走了,艾迪手上不太熟练,玩得烂但还是想玩,一张一张纸币投进去,最后输了个精光,他好像比刚进门的时候更颓败了,绕了两圈看别人玩得上手就一脸羡慕,虽不甘心还是摸摸兜走了。
艾迪把身上的衣服又换了回去,一路飙车回堂口。店里营业状况正常,机器的赔率也不算夸张,周围也没什么可疑的人,里边的气氛像未成年都能进的电玩城似的,居然还有人三番两次地来找事,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反正他也不太想常常见到陈毅,索性早出晚归地在外面晃,晃够了就今天从这走明天从那走地在店周围徘徊,为了不显眼,他还是顶着一头黑发,倒是嫌choker总戴总摘太麻烦,索性不戴了,甚至翻出来几件旧的灰黑色外套规矩地穿着,好好遮住了后颈的疤。
艾迪查了几天,没什么特别之处,就觉得也许是自己多想,结果偶然在商店街附近的旧写字楼外看见了店里的打手。说是打手其实是艾迪猜的,他见过那个人出入柏青哥店,总是离开一会又回来,然后就再不见他走出来,加上那人身材健硕,艾迪就以为是店里的人,这次碰见勾起了艾迪的好奇心,他放轻脚步跟了上去。
——
铃声响起,陈毅从睡梦中醒来,他已经快两周没见到艾迪了,一开始小杰还天天陪着天天向他汇报,可这几天连小杰都不知道艾迪在做什么,调了堂口监控才知道,艾迪竟然每天那么早就跑出去。看着艾迪行动自如没什么异常,陈毅松了口气,不过担忧还是没能全部散去,他特意设定了很早的闹钟,被叫起来之后就守在艾迪门前。
“靠北!”艾迪倒吸一口气然后喊的很大声,“谁啊?大早上堵门口,不想活就直说!”
小机关枪正准备把会的所有脏话都骂出来,就看见了一张不想看见的脸。陈毅的表情看着不太好,但艾迪才不管这些,抬手就推,要从陈毅旁边的缝隙走出去,把陈毅搞的老大不乐意,抱着人两脚悬空就往屋里走,还不忘一个反手关好房门。
艾迪向来不会逃出陈毅的怀抱,但此刻他却挣扎着要跑。陈毅护着他的后脑勺把他怼在墙边,眼看着小机关枪要发射子弹,就捂上了他的嘴,用胳膊肘压着艾迪乱动的肩膀。
“躲着我?”
一句话就消了艾迪的气焰。
陈毅没说错,虽然几年前是艾迪自己下定决心要放下这段感情,但要是他和陈毅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他是永远不可能放下的,所以在他还没想好以后怎么相处的这段时间,不如不见。这点小心思被陈毅点破,向来有话说的艾迪不知道怎么接了。
正当陈毅要再开口的时候,嘴被捂上的艾迪轻轻喊了句疼,陈毅连忙把手都放下了,他以为自己没怎么用力,可是艾迪脸上还是被他的大手按的红红的。
其实救了艾迪的是他背上双肩包里的相机,这几天他查的事有了些线索,怕跟着人的时候行踪暴露,所以找了台相机方便远距离观察。刚刚陈毅用了点力把他按在墙上,背后包里的相机包边缘硬硬的,硌得他腰疼。
“我查到点事,还在跟所以没来得及告诉你。”
艾迪连忙把包拽到身前,翻出来一叠照片塞给陈毅转移话题。照片上是柏青哥店的那个打手出入店面,和在隐蔽转角给人东西的画面,还有陈毅提上来的那个新管事的和几个东南亚人走在一起的场景。
那个新管事的叫阿力,陈毅查过他,背景还算干净,本来是觉得看起来老实才提拔上来,没想到也是个爱惹事的。
“是药。”艾迪趁机从陈毅面前溜出来,坐在角落里的单人沙发上,“好像是没见过的新款,不过我没拿到样品,八成是那个阿力从那几个外国人手里买的,最近店里不消停,估计也是那个阿力自导自演。”
陈毅没什么精力处理无关痛痒的小纠纷,次数多了连小杰也会懒得来,那之后阿力只要在纠纷过后再上报或者索性默默地处理,这样即使有人闹事,只要条子不掺和,多混乱都可以绕过北堂的管控,反正店里几乎没有北堂的人。时间久了,这家柏青哥店就成了阿力的小地盘,店里鱼龙混杂人来人往,最适合做些摆不上明面的生意,不要命的赌鬼多,真命大的硬碴少,在道上还能背靠北堂,阿力的算盘打得可真精。
“我跟到那几个东南亚人住的酒店,不知道他们是一直在这边发展,还是有生意才过来,今天我得再过去一趟,看看能不能查到别的,先走啦。”
艾迪见陈毅皱着眉头沉思就想先溜,结果被陈毅抓着手腕不让走,他挣了两下觉得疼,很有自知之明地放弃了。
站在门口打过电话安排好事情的陈毅一回头,就见艾迪无聊地仰头靠在单人沙发上,手也伸直腿也伸直,纸一样摊在那儿乖得很。还没来得及心软,那人颈间空荡荡的样子又让他想皱眉,打量了一眼那人的装扮,猜到是因为要跟踪所以穿得低调的很。
据艾迪说,今天他要去跟那几个东南亚人,明天又到了店里那个打手把药给下家的日子。陈毅想了想,那陌生的药想来也不能是什么好东西,店现在归北堂,如果药的分量够重,闹到条子那边,北堂是既保不住人又要被削掉块肉,虽说他一向谨慎,不会让小杰忽视细节,但如果这么纵容着发展下去,难保是他先查到还是条子先查到,他要谢艾迪的事又多了一笔。
“一起走。”
陈毅把照片收拾好,拎上艾迪的包打开房门,等着艾迪磨磨蹭蹭地跟着,他挑了辆没改过的机车,把驾驶位的头盔扔给艾迪,在艾迪诧异的眼神里拍了拍座椅。
艾迪一路飙到酒店附近的商场,陈毅坐在他后面时搂他的腰搂得用力,开了一路全身都僵着,下了车都没缓过来。
酒店在商业街边缘,大门对面一条街都是店铺,艾迪本以为陈毅会走进中间那家茶馆,茶馆是中式装修,二三楼的露台座正适合他们观察,没想到陈毅看了看,一头扎进了茶馆旁边外墙粉刷成奶白色的咖啡店。
工作日早上的咖啡店人不多,二楼窗边正好有空着的座位。艾迪一头雾水地端着餐盘跟陈毅上楼就坐。
“吃点东西。”
陈毅把艾迪放在一边不理的早餐推到艾迪身前。艾迪正观察着楼下的环境,瞥了一眼一脸认真的陈毅,只好切下一大块帕尼尼放在嘴里嚼。
艾迪不太喜欢这些东西,他觉得干巴巴的没什么味道,吃起来没意思,可是陈毅在对面盯着,他就一口嚼个六七十下,再磨磨唧唧地往下咽。
看着艾迪乖乖吃早饭的陈毅很满足,从前艾迪总跟着他,吃饭也跟,打架也跟,他早就时时刻刻都能分出一些心思放在艾迪身上,他花了两年多时间也没适应艾迪不在身边的日子,眼前一幕让他想起从前,他的内心渐渐安定下来。
掏出笔记本在上面敲敲打打的动作太流畅,穿牛仔套装的长腿男生像刚步入社会的运动系男大,就是脸上戾气有点重,电话打个不停,语气也并不友好。零零散散坐在咖啡店二楼的女孩子们把目光投向了另一个少年,少年一头黑发,发顶不太乖顺,阳光在卷翘的发梢上映出悦动的光圈,少年总是朝街上张望着,侧脸看着显得很安静。
“这么忙还跟过来?”
手上的事总算告一段落,合上笔记本的时候艾迪的声音从对面飘过来。陈毅起身下楼,背包和笔记本都搁在原地,过了一会他端着个托盘上来,上面放了几个小蛋糕。
托盘又被推到艾迪面前,他差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哪里得罪了陈毅,陈毅还是那副不容置疑的样子,文明标兵艾迪忍了一上午的脏话化成一个白眼,对陈毅进行了无效攻击。他挑了一份红丝绒切块就着咖啡吃下一点尖尖,又挑了别的放在眼前,戳来戳去的。
中午没吃好,下午坐了许久也没看到那几个东南亚人出面,艾迪烦躁地抖腿,看起来是坐不住了。陈毅载着他提前回去,刚到门口就有几个小弟拉着艾迪投屏看电影,小桌上摆了各种辣味的卤味小吃,小杰兴奋地说这都是老大安排的,今天好好玩,明天去干一票爽的。陈毅嘱咐了两句就往后院去了,艾迪知道陈毅已经有了打算,就放宽心玩到半夜。
所谓干一票爽的,其实也不是每个人都有爽到。小杰带着几个能打的,把正在卖药的那个打手抓个正着时,陈毅和艾迪砸了柏青哥店,倒是没怎么碰机器,只是把那些看不顺眼的杂七杂八打了个稀烂。阿力怒气冲冲走出来的时候,店里客人早已跑光了。陈毅随手拉了个圆凳坐在能看见后堂的地方,艾迪拉下最后一扇卷帘门,偌大的店面一时暗下来,只剩下游戏机周围的霓虹灯光有频率地闪烁着。
陈毅接通视频电话的时候,小杰那边抓住的打手已经招了大半,药的来源是张腾以前搭上的那条东南亚生意线,张腾死后,那边的老板给了阿力一种药让他证明自己的能耐,那是一种还没流通的药,成瘾性和毒性尚不能量化定性,阿力就让手下找人试药,手下的人也并非把药卖给下家,而是找欠了店里钱的赌狗,让他们试药抵账。
电话那边小杰的声音刚落,阿力的一声惨叫从陈毅身后传来。艾迪穿着那双脏兮兮的运动鞋踩折了阿力的右小臂。
屋子里隐约能听见挨过打的痛呼声,艾迪捏捏刚刚被人偷袭打到的右小臂,站在两排机器中间,蓝黄灯光交替频闪映在艾迪脸上,他抬头去看走近的陈毅。
陈毅撸起艾迪的卫衣袖子细细察看,确认并不严重之后大手贴了上去,刚刚打斗时被波及到的一台机器突然发出断续的庆贺乐曲,时有时无地竟与彩灯变换的频率相合。
“开心了吗?”
“哼,还——不——错~”
陈毅无奈地摇摇头,嘴角翘起。
——
经此一事艾迪算是正式回归了义云盟北堂,还接管了商业街那片的生意,周明磊忙着东南亚那条线的收尾,陈东扬则是欣慰得差点敲锣打鼓。
陈毅和艾迪的相处模式好像回到了以前,又好像有些微妙的变化。小杰这周第三次在北堂找不到陈毅时,福至心灵地给艾迪打了个电话,艾迪嫌弃地一拳捶上陈毅胸口,把手机扔给他转身走了。
陈毅这一阵子跑总堂跑得也勤,除了柏青哥店的事收尾后的那次,艾迪再有事要汇报,就直接丢给陈毅,陈毅这几次回总堂都是一个人。
“艾迪那小子怎么回事,啊?长大了就不知道回来看人了是吧!成年才几年啊,就……”
陈东扬还在厨房心气不顺地大喊,会客室里周明磊盯着陈毅的表情欲言又止。
“小孩子打打闹闹不好好说话很正常,但是艾迪早就不是小孩子了,有些话还是要说明白才好。”
周明磊还是说了,陈毅和艾迪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到了该苦恼的年纪,他也要好好引导不是吗。
——
吧台角落坐着的黑发男生穿了件橙黄色的毛衫外套,暖融融的像个团起来的小动物,但是看表情不太开心似的。
今天傍晚艾迪无事,陈毅回了总堂没缠着他,他就找了酒吧一个人待着。
最近陈毅不太对劲,艾迪总觉得他好像察觉了什么,以前也没见他这样,正想得脑袋里快要转筋,范哲睿的消息突然传来。
对话框里发来一张照片,照片中间是一家甜品店,看样子像是从街边远远拍的,艾迪说大少爷实现梦想的手段就是在道边开甜品店吗?好朴实哦。
没想到又传过来一张,甜品店柜台后忙碌的,居然是跟他当了两年多“室友”的白宗易。
艾迪百思不得其解,也等不得范哲睿挤牙膏似的消息,所以一个问号发过去。
看起来是好事情,所以肯定会迫不及待要分享的吧。艾迪难得在自己的事一团乱麻的时候露出一个还算幸福的笑。
——其实还没在一起啦。但是每天都看得到,而且早晚都追得到!!!
——没追到你显摆个屁啊,追到了再来老子面前秀,记得每天拍十张发来看,不然就打爆你猫猫头!
打字速度要跟上贫嘴的速度,艾迪差点把手机屏幕敲烂。
最后一句话发出去的时候艾迪觉得自己眼睛热热的,下一瞬间就清醒过来,自己最近实在是太矫情了,矫情到要起鸡皮疙瘩了。他抓起面前的酒一饮而尽就打算结账走人,没想到调酒师小哥又送来一杯龙舌兰日出,红橙渐变色在吧台灯光的照耀下反射着艳丽的光。
顺着小哥手指的方向,是离吧台不远的散座,可惜艾迪还没看清人,视线就被一个高大身板给挡住了。
陈毅把卡递出去示意了一下,吧台后立刻有人过来把那桌散座客人的账结好了。陈毅一手搭上艾迪的椅背,一手搁在吧台上,虚虚环住艾迪的身影,把来自不远处的目光遮得严严实实。
调酒师给陈毅也上了一杯酒,陈毅低声道了句谢被艾迪捕捉到了。
“谢谢,谢谢,我看你只会说谢谢,人类的本质果然是复读机,好好的人长了张嘴也不知道说点好听的……”
艾迪有些醉意地开口,随后被陈毅打断。
“你没有话跟我说吗?”
陈毅没坐在座位上,他从出现就靠在艾迪身边,一双墨色眼睛追着艾迪的目光不放。
“我不是一直在跟你说吗?我的口水也很珍贵啊,不过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现在也没什么可说的啦……”
“你喜欢我。”
艾迪一怔。果然。他想,果然被陈毅知道了。他闷头喝酒不去看陈毅,心沉了下去,触底就是荒芜。
他喝得摇摇晃晃地座上陈毅的车,这次他一直意识清醒,一路跟陈毅保持距离。
回到堂口陈毅还是一直跟着,进了房间之后艾迪一下扑到床上,背对着陈毅,他动作有点大,身上的衣服都乱了。
那道疤第一次这样大剌剌地露出一半在陈毅眼前,陈毅抖着手轻轻抚了上去。
“我是有话跟你说,陈毅。”艾迪沉沉的声音传来,陈毅的手一顿。
“白宗易跟我讲那道伤疤的位置的时候,那里还没完全愈合,那个时候明明低头也痛,弯腰也痛,但我还挺高兴的,我的喜欢和你的喜欢在同一个位置留下印记。虽然我的不太好看,但总归不是悄无声息的。”话音一落艾迪便慢悠悠地坐起身,陈毅也直起腰,看着艾迪的刘海遮着那双总是看向自己的眼。
“后来它慢慢愈合了,我却还是觉得痛,白宗易清醒的时候会说这是什么类似应激的幻觉疼痛。什么鬼话啊,说这些听不懂的,我就是觉得痛啊。然后我就想,既然是喜欢,那怎么会痛呢?”艾迪抬起头去看陈毅,泪水从眼角落下来坠在衣服上。
“你说的对,陈毅,我喜欢你。但是一直都痛真的很讨厌,所以我不要继续喜欢你了。”说完艾迪伸手整理了一下衣领,又背对着陈毅躺了回去。想着陈毅待一会就会走的,艾迪醉意朦胧地睡着了。
床上的人微微蜷缩地睡着,呼吸绵长,陈毅却一动也不敢动。
自从艾迪回来他就一直想要确认艾迪的心意,周明磊的话也是在暗示他,没想到的是,他听到艾迪表白时内心的悸动,在下一刻就化成了穿透他心脏的一根尖刺,心痛顺着血液流向四肢百骸,他霎时便冷汗涔涔,若不狠狠咬着牙,差点就要痛呼出声。艾迪整理过衣服之后他便不再能看到那道疤,可此刻他死死盯着那处的衣服,仿佛看见了刚受伤时的那一片鲜血淋漓。
陈毅缓了一会才又有动作,他伸长手蹭了蹭艾迪眼角早已干了的泪痕,帮艾迪关好房门后回到自己房间时,依然呼吸颤抖。
在艾迪宣告收回心意的那一刻,他才明白自己到底爱的是谁。他曾无意识地剥开早已融入他身体的爱人的血肉,所以让两个人都痛彻心扉。
他踉跄着坐到床头,床头柜上摆着的是他和艾迪的合照,照片里的艾迪金发如灿阳,把恍惚的他拉回两年多以前。
那大概又是一次陈毅自认为的所谓吃醋,彼时白宗易在监狱里重伤的消息传出来,他本就忙着处理龙帮的事焦头烂额,陈东扬又传话让他回总堂议事。
周明磊把龙帮的把柄收集得差不多,陈东扬对着他,话里话外都是恩与情,从来不背着小辈。
陈毅心里堵得要命,把自己灌了个烂醉还要去坐驾驶座,艾迪吓得无证驾驶,一路把陈毅送回堂口后院的房间里。看着陈毅那个失意的样子,艾迪就气不打一处来,认命地给他脱鞋、擦脸、换睡衣,谁知道陈毅竟一起身把艾迪抱住了,大手托着艾迪的腰就往自己怀里撞,甚至捧着艾迪的后脑朝他嘴角吻了上去。
他们之间曾有过一次赌气的接吻,那时艾迪咬了回去,相比之下,此刻陈毅轻轻的啄吻还显得温情许多。
接吻过后陈毅把头靠在艾迪肩膀上,艾迪心跳如擂鼓,却在听了陈毅一声呢喃时,如死一般寂静。
“老大……”
艾迪忍着鼻酸把陈毅的身体扶正,他抓着陈毅的肩膀晃了两下,陈毅睁开朦胧的双眼。
艾迪不知道自己说的话有没有被陈毅听进去,给陈毅盖好被子后他突然想起他曾跟范哲睿说过的话,他当然喜欢陈毅喜欢到可以替他去死,毕竟他的一颗真心早已为了陈毅痛死好多次了。
陈毅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他很少起得这么晚,宿醉的头痛对他来说也颇为陌生,抓着手机看了眼时间,一时没反应过来,缓了一会才想起大概是闹钟没响。他去找闹钟界面,发现日常的闹钟被关掉了,前一晚艾迪送他回来的画面涌入大脑,他便以为是艾迪做的,正对这小子的体贴感到意外的时候,记忆中更多片段冒了出来。
“看着你的他妈就只有我。”
按压太阳穴的手停下,陈毅许久没听见艾迪用这样的语气说话了。
艾迪刚跟在他身边时年纪小,小孩子没什么忧虑,每日都开心得像只雀跃的小鸟。长到变声期的时候就吵着要跟陈毅一起练拳,陈东扬和周明磊都默许,甚至偶尔还陪着,陈毅觉得大人们小题大做,直到有一回发生意外才了解缘由。
拳馆里有几个十六七岁的,嘴上特别不干净。有一日陈毅有事晚到一会,那几个少年在更衣室就跑到艾迪面前挑事,那是艾迪第一次情绪失控,他锁上更衣室的门捏紧了拳头。
训练馆教练听到声音赶过来踹门,门开时打斗声已经弱下去了,陈毅正好走进大门就赶紧穿过人群跑进来,绕过一排更衣箱才看见地上躺着几个被打惨的少年,他的小孩骑在其中一个的腰上,染血的拳头又要落下。
陈毅三两步跨过去拦腰把艾迪抱起来,瞧见艾迪已经不聚焦的双眼时,他心头一下慌了,一手抓着艾迪的手腕,一手把他的头往自己胸口按,嘴里毫无章法地哄着,回过神的艾迪在他怀里抖如筛糠。
这场架艾迪打得虽疯,但还好没吃什么亏,身上的伤轻,手上却因为没带拳套弄破了好几处,自己的血混着别人的,一眼看过去有些骇人。
陈毅给他上药的时候小心翼翼的,艾迪却不像往常叫破了喉咙似的喊疼,只是乖乖地披着浴袍坐在床边,双腿垂下来,头也耷拉着。周明磊解释和安慰的话在两个人脑子里飘,他们到底年纪还小,“毒瘾”、“极端情绪”这种词还是有些难以想象,陈毅怕艾迪接受不了,上药的时候眼神总是落在艾迪身上。
“很可怕对不对?”
变声期中的声音有些沙哑,传到陈毅耳朵里还有些委委屈屈的,陈毅撂下消毒棉棒和纱布坐到艾迪身边,腿挨着腿,亲密如常。
“超可怕的。”陈毅语气夸张地说道,紧接着便察觉到艾迪身体一僵,赶忙又开口,“跟黑道一样可怕诶!”
艾迪被逗得扑哧一声笑出来,这才抬头,小孩鼻尖红红,眼角带泪的可怜样就这么被陈毅瞧见了。他握着纱布卷熟练地给艾迪包扎,听着小孩疼得哀哀地叫,抱怨的声音里带着点哭过的潮意,鼻音哼哼地闹得他心痒。从那以后艾迪就再也没哭过。
前晚艾迪的那些话断断续续地在陈毅脑子里回响,可他却没机会找艾迪问个清楚了,艾迪莫名其妙地惹上事,即使周明磊舌灿莲花,判决也还是不合常理般地飞速定下了,就连陈东扬也是在这之后才被告知了来龙去脉。
白宗易出事之后,范哲睿私下联系过艾迪,请艾迪护着白宗易。这本就是件大事,艾迪要犹豫、要拒绝也无可厚非,然而就在范哲睿等得焦心的时候,艾迪同意了,随后他就闹事闹到范家的一间铺子,范哲睿动用了一点关系,在义云盟的阻挠下仍然强硬地敲定了艾迪的刑期,自此便是陈毅与艾迪两年多的分别。
一开始陈毅焦虑得很,手上的账也看不进去,耳朵里都是艾迪跟他说话的声音,睡也睡不着,举杠铃的时候心不在焉,差点伤了肩膀。艾迪受伤的消息递到北堂的时候,他浑身戾气地要去找范哲睿算账,幸好总堂派了人过来把他绑进车里,避免了更大的麻烦。
坐在陈东扬对面时他下意识给自己泡茶,小茶案上升腾起袅袅的雾气,却一点都没能让他安心。
“年轻人老是学我干嘛?你才几岁啊,能喝明白茶吗?”
“习惯了。”
陈毅脱口而出的回答让他自己都一愣,如果喝茶是习惯,那么他看向陈东扬的目光也是习惯吗?那些伴随了他二十五年的憧憬和追随,对陈东扬口中肯定和赞许的渴望与欲求,这些也通通都是习惯吗?
那什么是喜欢呢?
他又想起艾迪的话。
茶杯里孤零零地漂着一根茶杆,静静地竖起,悬在清茶之中。陈毅盯着手里的茶杯沉思,不知道在想什么,心中好像空了一块。
“这是他的手段,你要信他。”周明磊突兀地开口,脸上还是那一如既往的笑,“想他就去看看,这件事我们还是能做到的。”
陈毅听了这几句话如获大赦,陈东扬还没明白过来,他就恭敬如常地离开了。
探视的申请一直被拒绝,好在传出来的消息让陈毅知道艾迪一直平安,他又一次被梦里艾迪的声音喊醒,以为艾迪就在自己身边的时候,第无数次在那天打开日历。
他想着,没关系,这次换他来等,早晚他会问清楚,却不想等来的却是这样的结果。
陈毅用大拇指蹭了蹭照片上艾迪的脸,这么一个灿烂热烈的人,到底在自己这里受了多少委屈。他想起自己从前总是自苦于难以告白的情愫,艾迪也总是在自己身边贫嘴,被艾迪闹腾得转移思绪之后,倒不再那么烦闷了。
嗯?艾迪以前说过什么来着?
——这么喜欢就敲昏带回来啊。
陈毅心里又膨胀起暧昧的情绪,他怎么能放任艾迪离开自己,大不了就像艾迪说的那样,把他敲昏带回来,日日绑在自己身边就好了。
激动过后陈毅冷静下来,虽然他是黑道,但他如果能豁得出做出绑架囚禁喜欢的人这种事的话,恐怕他早就没命活了。
追人还是要有个长久的计划,不过他情感经验基本为零,在这种事上就是笨蛋一个,他决定明天起来要问问小杰,这家伙天天跟兄弟们秀恩爱,跟他取取经还是蛮靠谱的。
入睡前他突然迷迷糊糊地想起范哲睿曾经说过的煮饭做蛋糕那套,还没想清楚这世界上有麻辣火锅味的蛋糕吗,就昏昏睡去。
晚安,艾迪。
——
把一切都跟陈毅摊开说明白后,艾迪觉得轻松不少,他接手生意时间不长,还有很多东西要学,本想着估计要有一段时间和陈毅各自忙碌起来,没想到陈毅居然像打卡一样,开始隔三岔五地给他送东西。
接管北堂之前,两人一直都生活在总堂,年少时的一些零散物件因为很少使用就留在总堂,陈毅特意回去收拾了一趟,找到些有意义的带了回来。
第一次送到的,是艾迪五岁时收到的一只电子狗。陈毅小时候就喜欢玩这些机器人玩具,可那个时候义云盟还动荡,他很少能玩到,所以长大后就求陈东扬给艾迪准备一只电子狗做生日礼物。没想到艾迪看了就大哭,嘴里喊着:“猫猫,我要猫猫。”陈东扬赶紧叫人送了一只小猫玩偶过来,陈毅有点愧疚地陪艾迪玩毛绒小猫,艾迪把玩偶放在陈毅头顶笑得嘻嘻哈哈的。
第二次送到的,是陈毅用过的一个小杠铃。陈毅十几岁就开始举小杠铃锻炼肌肉,艾迪却一直都是细胳膊细腿的,那个时候艾迪就跟陈毅跟得紧,陈毅在那锻炼,他就在一边看漫画。有一次陈毅去卫生间,艾迪偷偷玩起了小杠铃,没想到脚下被漫画书绊了一下,手上一个没握住就把小杠铃给摔了,重物砸在脚上。艾迪眼泪汪汪的,给陈毅吓了一跳,幸好医生说没砸到骨头上,是边上的筋肉皮肤处遭了罪,陈毅这才放心。虽然义云盟不兴孩子摔了还要怪地不平那一套,陈毅还是把小杠铃收了,换了别的锻炼方式。
第三次是两人的第一张拍立得合照,第四次是被艾迪拆了又拼回去害的陈毅没法复原的魔方,第五次是陈毅为了报复偷走了一套绝版漫画里的其中一册,第六次是两个人小时候练拳用的适用于未成年人的拳套……
短短一个月,艾迪没见到陈毅几面,却拾起了他和陈毅共度的十八年,每次他觉得记忆里好像没什么其他东西的时候,陈毅送来的旧物又让他想起与之关联的曾经。
艾迪有些不知所谓,这阵子他会偶尔与周明磊见面,大人的阅历和经验永远是让他成熟的铺路石。和周明磊聊生意经的同时,也旁敲侧击地问起陈毅的异常,但他是永远也玩不过周明磊的,套话变成了被套话,周明磊听了只觉得搞笑。
这父子俩,惯会用积年累月的情分留住人心。
一连五天没送来东西,就在艾迪觉得陈毅总算消停了的时候,有一天回房间时,他在房门口发现了一个小包裹。
堂口平日里有人守着,不会是陌生人送来的东西,艾迪进了房间脱掉外套才把它拆了,拆了之后发现竟是四根蜡烛。
2、0、2、3.
那是艾迪在监狱里过第一个的生日,那年他20岁,陈毅23岁。
陈毅长到18岁的时候,陈东扬就渐渐放权,少年用拳头拼出自己的路,好几次伤的很重。艾迪给他上药的技术日渐熟练,表情却每次都那么严肃。陈毅说别怕,做黑道的哪能怕死。艾迪说我才没怕死,但他希望他们都能好好活着。于是他们约定只要没死,就永远一起过生日,可是一岁又一岁,守着这个约定的始终只有艾迪一个人。
生日过后陈毅会老老实实地给艾迪补偿和道歉,艾迪跟陈毅吵嘴的时候也从来不提这茬,二人都知道其中缘由,尤其在陈毅得知艾迪心意之后,每一次的失约都多了一层让艾迪伤心的含义。
艾迪看着蜡烛心头火起,他明明已经决定放下了,陈毅搞这一出到底为了什么呢?他怒气冲冲地闯进陈毅的房间,陈毅的书桌正对着房门,他一进来陈毅就抬头看他。
“看来我送蜡烛是对的,你来找我了。”
陈毅苦涩地笑了笑,是艾迪很熟悉的那种表情,是爱而不得才露出的表情。
“你……”艾迪本来要兴师问罪,却被陈毅的苦笑弄得一愣,他把那包蜡烛甩在桌子上,“陈毅,你什么意思?”
“其实我这还有以前的东西,但是我等不及要见你了。”
陈毅指了指角落里的大纸箱,那里还有不少小物件,有些看起来很旧了。
“二十岁的生日我没陪着你,今天补给你,二十一岁和二十二岁的都会有,以后每一年的也都会有,我会一直陪着你。”
陈毅站起身,绕过桌子去牵艾迪的手。
“放屁!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那老大……”
艾迪紧紧握拳想要挣脱。
“我没有喜欢老大!我只是习惯一直追着他的脚步而已,是我错认了这份感情,我忘了在我身边的人是谁。”
“你对老大是习惯,那你对我就不是习惯吗?”
“如果仅仅是习惯的话,现在我的心会那么痛吗?艾迪,你是最了解我的人,你感受不到我现在有多难过吗?”
陈毅顺着艾迪的掌心揉开他的拳头,与他十指相扣。他把艾迪拥进怀里,让艾迪感受到他骨头缝里都逸散出来的爱。
他说的是对的,艾迪慌了。与陈毅天天厮混一起长大的人是他,陈毅的爱恨他都尽收眼底,他亲眼看见陈毅墨色双眸里的沉重爱意,心里却只剩哀戚一片。
为什么在他下定决心放弃这段感情之后,得到了陈毅的回应,他能相信吗,他敢相信吗?
眼泪掉下来之前他挣开了陈毅的怀抱,他只穿着单衣就跑来找陈毅,两人分开之后,他竟觉得身上有点冷,对这份温暖的贪恋让他害怕,他不想变得贪得无厌,索性从这里逃开了。
陈毅看着艾迪慌张跑出去的身影叹了口气,他虚握着刚才拉着艾迪的手,胸口疼得发麻。
——
进入十二月之后,阴雨天多了些,潮湿的空气透过身上的衣服渗进骨头里。
艾迪的房间窗户朝南,每天只有清晨的时候才有阳光落在窗台上,此刻夕阳将落,在外面忙了大半天的艾迪在桌边窝成一团,开着电暖吃自热火锅。
风把窗外的树吹得哗啦啦地响,艾迪抬眼去看,视线落在窗台上的细颈玻璃花瓶上,花瓶里拥拥挤挤地插着五枝玫瑰,其中一枝是艾迪今早放进去的。
这又是陈毅的花招。蜡烛和补上的生日礼物送完之后,陈毅开启了鲜花攻势。最开始,插着一支玫瑰的玻璃瓶被艾迪忽视了,孤零零地留在房门边的墙下,第二天又被移到门前,里面又多了一枝花,艾迪拾起玻璃瓶旁边的卡片,里面是陈毅在跟他耍无赖。
——不收就送到堂口大门。
堂口不缺八卦的人,若这一天送给艾迪的玫瑰被大家看见,第二天就能有艾迪要和别的帮派联姻这样的谣言传出来。
艾迪捡起花瓶放进屋里再要出门的时候,陈毅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门边。
“要不要脸啊你?”
陈毅看着艾迪脖子上挂着的那条坠着玫瑰徽章的颈链,笑得一脸欠揍:“不要脸,要你。”
——
转眼圣诞节就要到了,赖东贤和王硕瀚刚好不太忙,就从日本飞了回来,陈东扬就让孩子们在圣诞节当天都回总堂。
赖东贤和王硕瀚几天前就回国了,陈毅和艾迪到北堂的时候,他们正陪着陈东扬泡汤。换好衣服之后,陈毅和艾迪往汤池那边走,见到人就恭敬地叫。
“贤哥,硕哥,老大。”
“贤哥,硕哥。”
陈毅特地等艾迪说完,才到陈东扬旁边走下池子:“老爸。”
“哎呦,有长进。”
陈东扬拍了拍陈毅的肩,笑得像个和叛逆儿子和解的心酸老爸。
陈毅往旁边走了两步,挨着艾迪坐在水下的石台上,几个人有说有笑地又泡了一会。周明磊进来叫众人去吃饭,眼见着陈毅给艾迪换上干爽的浴袍,微笑着摇头的样子像极了见证孩子成长的另一个老爸。
饭后陈毅带着艾迪先溜,差点又把陈东扬给气到。
街上圣诞氛围浓厚,店铺里的圣诞快乐歌顺着顾客进出时打开的门缝飘到马路边,摊位上摆着大小不一的冬青花环,还有可爱的圣诞小饰品。
艾迪陪着陈毅漫无目的地闲逛,走到一个有几个年轻女生守着的小摊前停住脚,目光被一个银色底的圆形吊坠吸引了,吊坠小小巧巧的一个,上面是漂亮的花环浮雕。
其中一个女生眼尖地看见了艾迪脖子上的颈链,很会说话地推销到。
“小哥哥看中哪一款啊?这都是我们手工做的,如果有喜欢的吊坠我们可以帮你免费更换哦~”
“那帮我换这个好了,谢谢。”
艾迪摸摸脖子上的吊坠,把颈链摘了下来。
“哇,是玫瑰,玫瑰也很好看的啦。”
女生笑眯眯地接过那条颈链放到旁边的手工台,一边的人立刻开始了更换。
“嗯,但是戴腻了,所以换掉。”
艾迪说话的声音很轻,像在自言自语。他盯了一会手工台,专心地看那人利索的动作,突然有东西落在他头上。
“玫瑰明明就很适合你啊。”艾迪抬头,发现是陈毅在他头上放了什么,“但是冬青也很好,只要你喜欢就好。”
陈毅话里带笑,接过换好吊坠的颈链,帮艾迪戴在脖子上。
过近的呼吸让艾迪手脚僵硬,过了一会才想起来把头顶的东西拿下来,那是一个点缀着大朵玫瑰的花环,一下就让艾迪想起房间里塞满花瓶的玫瑰,心底的羞涩突然涌出来。他把花环扔给陈毅就大步走开了,走之前还不忘揪着陈毅的耳朵,骂了他一句。
“放屁!”
艾迪一路气呼呼地回了北堂,大厅中间摆着的巨大圣诞树让他发愣,想起早上陈毅拉着他偏不走大门,就知道这又是陈毅的安排。陈毅晚他两步进门,进来了就陪着他站在树下发呆。
过一会,陈毅打破了沉默:“许愿?”
艾迪刚摆好姿势闭上眼,棉衣帽子底下就有只手伸了进来,艾迪诧异地看着陈毅。
“希望艾迪再也不会痛。”
陈毅的手正隔着衣服覆着艾迪的伤疤,有轻微的力道传到他的皮肤上,许愿的时候陈毅的目光也没离开艾迪,他看见艾迪的眼眶红了。
血液里的风让他的心总是漂泊,他追着陈东扬太久,感激和崇拜让他把自己都忘记了,只有见到艾迪,这颗心才算是有了落处。胸腔里咚咚的声音传来时,陈毅手心发热。沿着陈冬扬给他指明的路向前走,是他努力活下去的意义,但在艾迪身边的他,才是真正的活着。
艾迪脸上的红晕从刚刚开始就没褪去,此时更像是被玫瑰花汁浸透了,伤疤处有源源不断的温暖透着衣服传来。
“你是想暖手吧,你这笨蛋。我是黑道诶,打架有不受伤的吗!”
陈毅被艾迪踹了小腿,刚想抱着腿装疼,就被扑了个满怀。
他们纠缠着在槲寄生下接吻,这个圣诞的愿望好像很灵,那道伤疤如陈毅所愿,没有再疼。
—完—
///////知道小白记忆力受损,艾迪还进去陪着的时候还没看小说,一直疑惑小白伤那么重,艾迪会不会也受伤啊,又看到陈毅纹身那段我脑子里这道伤疤就出现了
///////医学知识和黑道内容我瞎编的,我看的上一部黑帮作品还是圈套/微笑
///////我本来想写追妻火葬场的,但是我写的是啥
///////做大作业的时候我能整这么多字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