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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兰达

My C——Carve\Care\Choice

配对:Zach/Chris

简介:现实向,独立成篇。

友情提醒,本文的几个大梗都是真的,上次分手梗太大,没有提前得到消息的姑娘都不敢相信了,这次其实我个人觉得也挺重磅的消息,还有些伤感沉重,照例文后会有详细新闻注释。

依旧,非常欢迎留言。

 
链接: lofter文章总目 包括《My C》系列的另两篇 

 
 

【Carve】


“no words”

 

     “无话可说”...


配对:Zach/Chris

简介:现实向,独立成篇。

友情提醒,本文的几个大梗都是真的,上次分手梗太大,没有提前得到消息的姑娘都不敢相信了,这次其实我个人觉得也挺重磅的消息,还有些伤感沉重,照例文后会有详细新闻注释。

依旧,非常欢迎留言。

 
链接: lofter文章总目 包括《My C》系列的另两篇 

 
 

【Carve】

 

“no words”

 

     “无话可说”


      又一个失眠的夜,天光即将亮起的时候,Zach在推上敲下最后几个字符,很快,他删除了INS账号,推特也再未更新。

      推上的时间停在了2019.6.20

      时光倒流,2018,2017,16,15,14,3,2,1,0——

      2009的5月,ST上映,Zach开启了他的第一篇推文。

      那时的他还打着歪斜的领带,脸上略显青涩,刚开始习惯故作深沉地帮Chris在镜头前解围。

      那个跳脱着不加掩饰的Chris,从脚后跟到头发丝都是蹦起的,金色的,不安于室的Chris。

      Zach当然记得自个那时还藏得好好的,可以很轻松地对记者说出“那家伙棒极了,如果你想把这关系称作bromance的话,随你。”这样的话。①

      然而时间就是这么残酷,如果当年有人对他说,你这样一个深度新媒体用户,有一天会戒了社交网络。

      如果有人曾对他说,有一天你会成为他,而他会变成你。

      他一定会认为那家伙脑子坏了。

      然而,事实是,坏了脑壳的是他俩。

      十年,他成了曾经笑过的某个原始人类,而Chris则变得比他更会装模作样。

      时光之刃如此残忍,不过是刻在身上的刀恰握在对面人的手中,彼此互相凝视,一步不退,任那刀下鲜血淋漓。

 

【Care】


      当Zach重又恢复单身,Chris第一时间便邀他去参加“I Am The Night”在纽约的首映时,他在电话的这头,许久没有出声。

      “怎么了?”Chris的语气带着不易察觉地急促。

      Zach简直有喷涌而出的念头,是不是我不分手,你就永远不会主动邀我,这么些年我以为你是刻意避开公共场合的我,我以为你根本不想的,原来根本不是,原来你是愿意的,你在意的是别的。

      正因为在意,所以此刻那样突然,那样公开。

      那是种巨大的惊喜和懊恼夹杂着不甘和些许愤怒,复杂地像兜头一泼冰水,激得Zach有点懵。

      原来Chris是在乎他的,甚至太在乎以至于刻意。

      而Zach,当然也是在乎Chris的,所以无论什么活动,只要公开他都不会邀请Chris。

      他不能。

      “Zach?”

      “哦,当然。我会去的,我太高兴了。”

      纽约的冬夜。

      Chris依然感到疲倦,可脸上却没有不耐,不像之前的LA,不像在任何地方。

      他笑起来让人感到轻松,湛蓝的眼睛藏在长睫的阴影下,专注地几乎从未离开Zach的面容。

      在后场的楼梯间,精心装饰地复古砖和水晶灯,有种强烈地有别于LA的美国东区情调。

      喝了酒,Chris偶然会走神,比起言语,他更在意的是Zach的表情,每一个放大了的穿越过他眼帘的神情。

      譬如此刻,他不太知道自己的神情,也没有刻意去控制它们,但他看到了Zach开始游移的眼神,他忽然意识到助理在催他们,他不记得这是她第几次催了。

      他俩其实已经聊了许久,狗仔们来来去去都不知拍了几组照了。此刻的话题也远不如他们私下聊得有趣,派对时他们聊得可比这有劲多了。

      可即便如此,Chris也从没想过结束谈话,而是晃眼就到了这个点。Zach,他听见自己在唤他,接着又说了些什么,好像是道别了。

      Chris没有等到Zach的告别,灯光下,那双深褐的眼睛泛着琥珀色的流光,Zach盯着他,目光里泛出的是熟悉的温柔和包容,好似刚经历了乱糟糟事的是Chris,而不是Zach自个。

      鼻尖猛然充满了Zach古龙水的味道,身体的触感快过大脑,当Chris反应过来时,已整个落到了Zach的怀里,结实的,拥紧的,在无数镁光灯闪烁中的怀抱。

      Chris的心一颤,小心地回抱Zach。

      退开时,他莫名晃过伦敦圆桌会议时的话——我是个好的拥抱者吧,Zach答他,是的。

      电光火石间的模糊一闪,是又一次从怀疑到被肯定。

 

【Choice】


      1月纽约的首映礼后,Zach开始慢慢重回LA,Chris和他仿佛尽一切可能地抓着机会见面。

      哪怕那样的机会实在不多。

      Chris发现Zach不对劲的时候,倘若说早,那确实算早,几乎在他们重新频繁见面的第二周就已察觉。

      若说晚,那又实在是太晚了。

      “你什么时候开始离不开这个的?”

      银色的餐碟上,留着一摊烧剩的烟卷,Chris指着近旁熟练卷好的da麻,尽量使自己的语气显得平静。

      他之前不是没有觉出些不对,但若只是偶尔的派对的话,这在好莱坞真不算什么,放在整个美国也不算什么。又或许下意识的,他根本不愿相信。

      可此刻,这是在家,一大清早,再没能给Chris借口。

      又那么一霎,Chris咒过自己为什么要一大早来。

      Zach根本没有防备Chris会在这个点儿带着咖啡杀到他这儿,他痛苦地揉着脸,穿着裤衩从窝睡的沙发里坐起身。

      他昨晚根本就没进过卧室。

      “Chris,”Zach的声音里满是歉意,“你知道我失眠很久了……这个能帮着我入睡。”

      “那这些呢?!”Chris忍着怒意继续问。

      茶几上是几个横七竖八的空酒瓶,威士忌,啤酒,什么都有。

      “Chris……”Zach说不下去了。

      Chris简直想掉头就走,他听见Zach长长叹了口气,捂着脸仰倒在沙发上,他拿开双手时,望着他的眼里甚至找不到恳求,仅仅是绝望。

      哦,Zach。

      Chris的心比他的理智更先呼唤起来。

      他默默弯腰去拾掇那些酒瓶,等他清理完眼前的杂乱,Zach也整理好了情绪。

      “你真想知道这些?”他低低地问Chris。

      “当然!Fxxk you!Zach!”

      Chris开口才发现他忍了半天,其实半点也没能平静下来,面对Zach,面对竟发生这样的事,他何止不能平静,他连指尖都是颤抖的。

       “Chris——”

      Chris很久很久没听Zach这样唤过他了,那还是很多很多年前他不得不把他往外推的时候。②

      他那时也是毫无征兆地冲到Zach的地方,满心欢喜,却等来灭顶的痛苦。

      深藏的记忆被唤醒,就像巴普洛夫的狗,信号带来反射,痛苦的经验已先于一切袭上了Chris的心头。

      他在等Zach给他那一击。

      “三年前,STB结束后……”

      当听到这个时间点,想到当时的情景,Chris紧握右手成拳,“呃啊——”他的声音低滚在喉间,牙齿紧咬,生怕泄露出一点声音。

      过了许久,他才松开手,就站在那片晨光里,一动不动,生气从他身上溜走,只留下苍白的雕像,“你那时怎么和我说的?”

      “‘We'll find hope in the impossible’,在不可能中寻找希望,你TM的和我说你真是那么想的!”③

      Chris越来越大声,结尾时几乎是用吼的,他犹未尽地接道:“我TM的才是最傻的,竟会信了你!”

      他痛苦地垂着头,胸膛起伏,最终无力道:“我那时是有多傻,总觉得你会处理好一切,比我强得多。”

      Chris慢慢抬起头看向Zach,眼神定定望着他,有水雾蒙上了那双蓝眼睛,Zach看着他,很久没有尝到心碎成一片片的滋味。

      对面的人扯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对不起,Zach,我没资格对你发火,最没资格对你发火的人就是我。”

      Zach猛地冲起半个身子,伸手一把扯过Chris,将他拽倒在沙发上。

      他们滚作一团,也许许久没有这样彼此伤害,也太久没有如此亲密,仿佛唇齿吞噬带来的淡淡血腥亦还是不够。

      再往后就是两只受伤的兽,互相舔抵,疗伤,恨不能融在一处。


      夜里,月色如水,浸得四壁一片润湿,Chris终究还是问出了那句为什么?

      他其实问的是怎么会?怎么会就这样了?

       他那样在乎Zach,他不能不问。

      “很可悲,是不是?”

      当Zach用他低沉动听的嗓音真的开口时,Chris又恨不得自己从没问过。

      可Zach似乎比他坚强得多,他说自个可悲说得如此坦诚,近乎带点自虐的满不在乎。他半坐起身,靠着床头摸过两支烟,递给Chris一支。

      Zach点燃自己的,Chris凑过来,两支烟吻在一块儿,呼吸间,火光明灭,Chris扭回身子,看着身边人叹息着吐出烟圈。

      Zach搁开烟,目光聚向远处,“你知道,在那儿有个洞,我本来以为没什么,可显然不是。STB分开后,随着时间推移,那个洞没有变好,反而越来越大,我掉进去,日夜睡不着觉。Chris,”他微微侧过头,却没有特别要望着身边人,只是下意识地靠近,“我以为那些‘东西’能填上它,让我好过点。一开始或许是,后来就根本没用,越来越糟……

      你知道吗,有时我只是觉得太累了。”

      Zach没有再说下去,Chris一言不发等他抽完那支烟,伏上身去,再次扑倒着强行把Zach的嘴唇咬出了血。

      黎明前,Zach独自醒来,微风吹起纱帘,他侧身看向Chris的睡颜,饱满的额头,精巧笔挺的鼻子,孩子气睡着了都会勾着点嘴角的唇。

      Zach其实挣扎了很久,没有经历过的人无法了解从这些中挣出的痛苦折磨,他不曾被那些东西彻底打垮,可渐渐也已精疲力尽。

      Miles说他这些年从未开心过,这话他倒是说得一点没错,Zach不怪他纵容自己染上酒精和da麻,也不怪他潜意识里想用这些控制他。

      哪怕在许多人眼里如此过分的事,哪怕强烈地要伤人的爱,Zach依然对此默然,他是个成年人,他当然是有选择的,是他自个选择了任由Miles帮着他沉沦。

      所以当Miles心生退意,Zach选择结束时,他断得干干净净,现在,他甚至没有出声要求,Chris就来到了他的身边。

      他可以选择沉沦,当然也可以选择清醒。

      晨曦无声透了进来,几乎是瞬间,黑暗一去不返。

      毫无停顿地,Chris第二天醒来就开始到处打听,他是那样急迫,几乎是在尽力弥补着什么。知道Zach沉沦了这么久,实在比他自个当初酒驾还要叫他难过得多。

      他以为他这三年一切都好,偶尔喝多了又厌恶自己的只有他一个,然而老天给他开了多么大的一个玩笑。

      他想起新西兰的那晚,那个清晨走出局子时打的电话,他从未像现在这样理解过Zach的心。④

      “你记得,当时我答应过你不做傻事,现在,你答应我戒掉?”

      Zach直视着Chris,“嗯,我保证。”他早就有了抉择,干脆应了下来。

      Chris开始抽出所有可能的时间陪着Zach,他想陪他度过难关。 

      春日的某个夜晚,Zach状态不错,他俩去了魔术城堡,哪怕呆在包房,还是一不小心被影迷抓了包,于是索性出来参与了一晚上演出。⑤

      显然几个月的努力,从诊所到家,从饮食到锻炼,Zach已经好了许多。

      Chris很高兴,连走路都是笑的。

      5月的时候,Zach已经好得差不多了,Chris依旧有些担心,却不曾写在脸上。

      春季的末尾,毫无征兆地,Chris看到了Zach发的推。在看到那些文字时,他意识到,这是Zach在临近生日前,近乎仪式的宣誓。

      他答应的,真的做到了。

      “三年沉沦一朝醒……当我想到我走过了多少路,成长了多少,能更爱我自己,我确实深感惊讶。离完美还有很远很远,倒是完全都是缺点。每天努力工作才使我意识到自己还有潜力。

      三年前,我曾彻底丧失了感恩的心。今天我的心被溢满,为此刻这个试金石,为生命中的富足,为真正的朋友,为得到的支持,为这一过程中得来的甜蜜自由。愿常含怜悯之心,求知之心,真诚之心,以及在这所有之上——爱。”


      6月,年年岁岁,却已全然崭新的生辰,当Chris送上祝福时,Zach避开众人,举杯在他耳边道:“如果我在今天感到了如此强烈的重生,那是因为是你带给我的。Chris,我爱你。”

      几天后,《Variety》杂志就尤金的纪录片采访Chris,不免又问起ST,他回答:“我想我们所有人都非常乐意再拍一部。我们这些人之间非常亲密,所以你可以想见还有太多故事可以说,只要那些影院大神肯聚在一处让这事发生,让剧本真能成。”

      记者看着Chris,不敢相信这是和派拉蒙谈崩的一线男星会说的话,简直是在求着那些院线大佬答应了。

      Chris最后的那句话,印证了记者的感觉,“我真的没法想象我们不能。”

      I can't  imagine we wouldn't.

      那些最强烈的情感溢出,过往的游刃有余都被抛开,余下的,再难掩饰。

 

 

————————————————————-

 

 

首先,Zach确实取消了INS,所有那些照片……真的有些不敢想象。他也确实很久没有更新twitter了,最后一篇就是文里提的那个,天晓得他会不会有一天想起来也删掉。

①当年的原话“That guy's awesome," he said. "If you need to call it a bromance, you can." bromance (brother+romance)男性间的浪漫情谊,据说特指柏拉图式。

想重温纽约首映礼的各位,请移步《change》的图集

关于Zach抽da麻酗酒的问题,这是其中一篇报道,http://www.hollywood.com/general/zachary-quinto-celebrates-three-years-of-sobriety-60752197/

文中的那些话都是他推上的原文,读了真是感慨万千。在采访里,他确实用了“so miserable”,如此可悲,“existential hole”存在的空洞,这样的词汇。 


②这一段接《My Captain(十三)》中段的情节。

③《My Captain(十八)》迪拜告别的时候。

④《My Captain(十四)》酒驾梗。

⑤ 4月魔术城堡被抓包的“图文”。

 

最后,Chris采访的原文

 “I think all of us would be a very interestedto do it again,” Pine told Variety. “We all have areally close bond, as you can imagine. I think that there are tons of stories leftto tell and it’s just a matter of the cinema gods coming together and allowing that to happen and a script to make it work and make it sing. And I can’t imagine we wouldn’t.”

吾不禁英俊地笑了起来

[WOW][黑白王子] 王国之心

题目:In the Heart of the Kingdom
作者:alternatedoom
分级:Explicit
说明:WoW Kink Meme 点梗——黑白王子暴风城初次,背景里还有一个抓狂的瓦王。


“陛下,我们在城里发现了一名可疑人物。是拉希奥,大人。”

题目:In the Heart of the Kingdom
作者:alternatedoom
分级:Explicit
说明:WoW Kink Meme 点梗——黑白王子暴风城初次,背景里还有一个抓狂的瓦王。


“陛下,我们在城里发现了一名可疑人物。是拉希奥,大人。”

一只旅鸽🕊️

小男孩和他的龙

警告:关于驯龙3的一些不吐不快毫无逻辑的私人情绪

内有剧透,大量个人偏见,以及偏爱

 

世界上有一种关系叫做:“小男孩和他的龙。”——树叶


前些时候驯龙3北美上映的时候,树叶说她看了一半然后中场跑出门痛哭,吓到门外流浪汉,随后讲我大概会和她有类似的反应。实际上我没有——我的意思是,没有中途离场,而是全程愤怒的坐着,在小朋友叽叽喳喳的笑声中哽咽出声,直到那个糟糕,庸俗,廉价的结尾出现,在官方剪辑回放出现时心中狂吼着“我杀梦工厂”然后一路哭着跑掉。

我不满足,不甘心,满脑子都是凭什么啊,就像小嗝嗝开玩笑地说着“am I not enough...

警告:关于驯龙3的一些不吐不快毫无逻辑的私人情绪

内有剧透,大量个人偏见,以及偏爱

 

世界上有一种关系叫做:“小男孩和他的龙。”——树叶


  

前些时候驯龙3北美上映的时候,树叶说她看了一半然后中场跑出门痛哭,吓到门外流浪汉,随后讲我大概会和她有类似的反应。实际上我没有——我的意思是,没有中途离场,而是全程愤怒的坐着,在小朋友叽叽喳喳的笑声中哽咽出声,直到那个糟糕,庸俗,廉价的结尾出现,在官方剪辑回放出现时心中狂吼着“我杀梦工厂”然后一路哭着跑掉。

我不满足,不甘心,满脑子都是凭什么啊,就像小嗝嗝开玩笑地说着“am I not enough?”,难道发生的这些都还不够吗?到家之后和树叶通电话,她讲:“先说好哦,我们谁都不许哭,不要吐槽吐槽着最后哭成一团!”她成功逗笑了我。然后我们开始倾诉困惑不解和不甘,我们从驯龙1讲到2又回到3,讲到tv动画又回到原著小说,最终又扯到《战争罪行》和黑白王子,我能感受到中间某些时候我们大概都在悄悄流眼泪,然后强忍着嘻嘻哈哈,不过在和她分享完毕后,我感觉好多了。

我始终记得她讲的一句话,小嗝嗝和无牙之间的关系不能用友谊,爱情,主从或是任何一种已存的关系来概括,一定要说的话,那就是世界上有一种关系叫做:“小男孩和他的龙。”,他们的关系独一无二,不容得也不需要任何外物介足。我们都不爱这部电影,并决心无视它,并不是说它不好——我觉得正常的观众都会非常喜欢它,而是我们太过喜欢这个系列的作品,我从学生时代开始为驯龙1魂牵梦绕,它直接奠定了我对爬行目有翼生物不正常的迷恋,而树叶的工作甚至直接和它紧紧相连,我们磕到wow黑白王子的cp,其实一开始都是源于我们感觉到了似曾相识的共情……我们当然都不希望它的口碑变差,哪怕是第三部……只是。我们以为本会有更多。

我的意思是,我不介意无牙有一位同种族的爱人,当然更不介意小嗝嗝结婚——阿斯翠是个好姑娘,我爱她。而是,当一只雪白的,和无牙同种族的雌龙出现时,无牙毫无缘由的就爱上了她,没有任何共同的经历,没有积淀,甚至没有表现出关于种族最后幸存者的那种珍惜和留恋,无牙表现的就只是像一只发了情的猫(抱歉),他不再是一头聪慧的,神秘的龙类,而仅仅表现得像一个动物。当他对着自己的影子磨蹭的时候我几乎气愤得头晕。我对那头白龙女士没有丝毫的好感,这个角色单薄的就像一张纸,就像那种玛丽苏小说里女主人公具备的一切特质:一尘不染,闪闪发光,会隐身,甚至还会瞬移。无牙月下求爱的场景我丝毫笑不出来,他笨拙的舞姿让白龙女士疑惑不解,这合乎逻辑,甚至有点萌,可是当我气愤的掉泪的地方是,他再一次拿起树枝,画下雌龙的脸——就像他当年第一次对小男孩做的那样,就像他知道这是讨好人的方式,就像一头家养的小兽和山林里的野兽相见。可是那位女士因此而愉悦的接受了。

凭什么啊。

按照野生龙类的思路,这种类人化的行为难道不是异常愚蠢?而当她第一次向小男孩攻击(我没意见,出于自卫嘛),如果不是阿斯翠小嗝嗝可能就因此而丧命了,可无牙的反应几乎一点儿都没有,就像他的魂都被那位新来的雌龙勾了去。我讨厌,憎恶这种廉价的一见钟情,它仅仅出于“我们是生物意义上的同类”就盖过了那些深植灵魂的羁绊。当小嗝嗝仍旧欺骗自己,催眠无牙依然会回来的时候,我已经没什么多余的感觉了。无牙和白龙那段夜间飞行设计的很美,但是它的内里让人觉得空洞而失望。

 

我相信梦工厂基本上把《龙的礼物》这部短篇忘到一万光年开外了。

总而言之这部电影中所有对自由和爱情的探讨都廉价到让我难过,它将一个本来不可思议的,奇妙的,独一无二的故事变成了一场庸俗的大团圆和莫名其妙的强硬成长。

 

当我以为不会再更糟的时候我看到了结尾。

好吧,好吧。

我甚至觉得男孩和阿斯翠结婚挺好的,他可以在年迈的时候,发须皆白,坐在炉火前看着日记——“当我还是一个男孩的时候,我们有龙。”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觉得那场硬掰的分离至少还有那么点悲剧的美感和意义。

 

而最后成熟的男孩,带着妻儿扬帆出海,见到了他曾经的龙,无牙在迟疑之后认出了他,然后舔他的脸。这个结尾让我难过到哭出声,不是因为它真正令人悲伤,而是它毁了整个故事,它把他们付出和牺牲的一切变得廉价而毫无意义,它把一个破碎的花瓶一点一点粘回原处,说:它就和新的一样好!他们成长了!一切都完美的不可思议!

而关于完美,你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吗?

在许多年前,一个断了腿的男孩在一条断了尾鳍的黑龙的搀扶下,磕磕碰碰地走着,一起推开那扇门。他们每一个都是那样的破碎又充满问题,可当他们站在一起的时候,他们完美的不可思议。



(吐槽吐完了,丢一个我心中最完美的他俩的走向

仁仁果

【授翻】In Another Life (AOS/SK) C24

趁着夜深人静月黑风高悄咪咪爬上来撒把土···拖了一万年我愧对人民【捂脸】


Chapter 24: Breakfastof Domesticity


Spock在拥着一个赤裸的Jim的触感中醒来。这触感会渐染成为他所习惯的事物之一,他想着,在他余生的每个清晨,都能感知到Jim在他的床上,他的怀里。Jim在Spock抱住他时仍深陷沉眠,因而Spock有余裕细细享受如此丰穰的肌肤相抵之兴味。他们的联结明亮有力地燃着,Spock满足得几乎要像猫儿一样幸福地打起小呼噜。

而这是Jim被从他身边夺走的九年里他们本该体味到的。

Jim的神识中有一处虚...

趁着夜深人静月黑风高悄咪咪爬上来撒把土···拖了一万年我愧对人民【捂脸】


Chapter 24: Breakfastof Domesticity


Spock在拥着一个赤裸的Jim的触感中醒来。这触感会渐染成为他所习惯的事物之一,他想着,在他余生的每个清晨,都能感知到Jim在他的床上,他的怀里。Jim在Spock抱住他时仍深陷沉眠,因而Spock有余裕细细享受如此丰穰的肌肤相抵之兴味。他们的联结明亮有力地燃着,Spock满足得几乎要像猫儿一样幸福地打起小呼噜。

而这是Jim被从他身边夺走的九年里他们本该体味到的。

Jim的神识中有一处虚渺,与他意识中其他的部分显得格格不入,而Spock怀疑这正是与Jim在塔尔苏斯四及此前的生活相关的那部分过往。它失却Jim脑海中其余部分那种健康的烁光。并不能说是病态的,但确实显得有些异常。Spock决定暂且还是不要去刺探它为妙。他对意识融合的经验着实不足,正如他告诉过Jim的那样,而对他T’hy’la的有害之举是他避之唯恐不及的。

他记起在不幸发生之前的那段时间里,Jim已然十分擅于将Spock的思绪阻挡在外。除却Jim一直聪颖过人这点之外,他仍不知道Jim精于此道是如何又从何学来的。他那时就已是出类拔萃卓尔不群的了。可他为了护住Spock,却又将他和他的家人身上发生的一切都藏于心底缄默不言。尽管他爱怜Jim的体贴,Spock并不希望Jim将他这般隔绝在外。假若他那时就知道了出了什么事,他绝对会竭尽所能,只要能将Jim救出来,哪怕是与整个瓦肯为敌也在所不辞。

昨晚在沙发上亲亲挨挨地搂抱够之后,他们终于决定转移阵地回到床上心满意足地一尽鱼水之欢。Jim是个热情渴切的情人,而Spock无从抗拒地想要宠溺他。

他凝望着,以一种相较纯正的瓦肯人而言过分的沉迷。Jim眼睫扑簌一阵,便尽然升起,露出那副他挚爱的蔚蓝。Jim花了一小会儿凝神,当他完全清醒过来后,他那饱满的唇便以一种令Spock心跳陡然加快的弧度勾出一个笑靥。

“嗨。”

“早安,Jim。”

Jim小小地伸了伸懒腰。Spock仍整个黏在他身上,因此Jim不大可能随心所欲地舒展。他对此显然没什么不满,因而Spock也就没舍得放开他。Jim在Spock的嘴上啄吻了一下,一早醒来谁嘴里的味道可能都算不上好,但Spock并不怎么在意,反正这也没成为阻止Jim亲吻他的理由。

“我们能不能把这一整天都虚耗在床上来造访彼此的每一寸啊?”Jim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问。

“虽然这听起来是一种极度令人愉悦的日程安排,但你似乎忘记了,我们还有位早餐访客。”

跟召唤咒似的,Spock话音刚落便听得他宿舍门铃哔叽作响。

“靠,”Jim含混着自语,“他可真会掐时间。”

Spock不情不愿地松开了他的伴侣从床上坐起来,霎时就懊丧于肌肤相贴的美好触感的消逝。他麻利地穿好衣服,回身告诉Jim“不必着急,t’hy’la。”

Jim摇摇头。“最好还是早点搞定了好。”他甩开被子两腿一荡翻身下床,期间不忘伸手回应Spock与他轻触的指尖。尖耳朵的那个终于赶在铃声忍无可忍地响个不停之前开了门。

“医生。”

“你俩他妈的到底在这儿干什么呢?我收到的可是个早餐的邀约啊,”McCoy嘟嘟囔囔地进了屋,刚好碰上Jim边套他的衬衫边从卧室里走出来。“得,当我没说。我靠自己也能脑补出来刚才你俩在干什么。”

“你也早上好呀,Bones。”Jim阳光灿烂地招呼着医生。“你头发湿着诶。”

“我自己还能不知道吗?外面还下着雨呢。照这态势下去估计咱们得造个方舟了。”

“你是指代传说中的诺亚方舟吗,医生?”

McCoy瞪了Spock一眼,摇了摇头。“告诉我你们这儿有咖啡。”

“我们有咖啡,”Spock顺着他答道。“虽说还没有被煮好。”

“啊,对,你俩可忙着呢。”

Jim哈哈大笑。“我们是忙着来着。”他径直走进Spock的小厨房开始煮咖啡,McCoy医生跟在Spock身后一同走了进去。“我会给你泡茶的,宝贝儿。”

“谢谢你,”Spock低声说。

McCoy嗤了声。“宝贝儿,哈?都这么叫上了?”

在Spock能回以肯定的答复前,Jim先他一步抢答了。“那是。说起来啊,Bones,你先喝两口咖啡,然后我可能有点事该告诉你。”

McCoy往料理台边一靠。“现在就告诉我也没差啊。”

“你确定?”

“有话快说。”

Jim耸耸肩。“Spock昨晚跟我结婚了。”

McCoy啪地一下立正站直了,Spock都有点担心他会不会就这么闪了腰。“你——你们俩啥?”

Jim面带微笑地往咖啡机里舀咖啡豆。看起来对医生张口结舌的震惊毫不在意。“瓦肯意义上的结婚啦。”

“就凭你们那什么什么妖术?”

“那并不是巫术,医生,”Spock对他说。

“绝对不是,”Jim附和(夫唱夫随)。“但是我们现在心神相通了。长话短说——”

“再给我省略掉那些生动形象的细节,”McCoy嘟哝。

“我昨晚上到这儿跟Spock亲亲热热甜甜蜜蜜黏黏糊糊地互诉了衷肠,滚了几次床单,结成联结,然后我俩这会儿就结婚啦。”

“你管这叫省略细节?”

Jim在McCoy肩上拍了拍。“告诉过你先来杯咖啡压压惊了。”他按下咖啡机的按钮,转身开始给Spock泡茶。

“所以说,这代表什么?你们还要以人类的方式再结个婚不?”

“如若Jim意愿如此吾亦无所悖驳。”

Jim又耸了耸肩。“瓦肯式的婚姻已经是被联邦和舰队法律认可的了。除非乡亲们坚持,我这样就可以了。”

“你们是打算正式开始同居啥的吗?”McCoy质问说。

Jim瞄了Spock一眼。“是的吧,对不对,甜心?”

McCoy难以置信地瞥了Spock一眼,Spock基本可以肯定自己耳尖开始发绿了。他清了清嗓子,“我也是这样设想的。”

Jim往医生手里怼了个马克杯。“鸡蛋,土豆,南瓜司康,没什么意见吧,大夫?”

“好,行,随便你。反正没人在乎我的意见。”

Jim向Spock走过去,笑靥如花地把手里端着的瓷杯轻轻转进Spock的手里。“别理他。他就是受不了居家的温馨。”

McCoy找了把椅子把自己砸进去,举着他的咖啡咕咚吞了一大口。“至少咖啡还不错。”

Jim路过McCoy时顺手在他头上撸了一把,并对医生的怒目报以欢笑。

“医生为什么厌恶家庭氛围?”Spock困惑不解。

“离婚呗。可惨烈了。”Jim耸肩。“反正Bones是这么说的啦。他有个崽,所以咯。”

“你有个孩子是吗,医生?”

“对。一个女儿。”McCoy呲了呲牙。“怎么也没能再见上她一面。她还留在乔治亚。”

Jim对他的好友笑了笑。“我们总会有机会回去看她的。说好了的。”

“是啊,”McCoy挑挑嘴角也近乎牵出个微笑来,然后又捧起他的咖啡杯挡在嘴前。“我早餐呢?”

“就来。”Jim先凑过去在Spock嘴角匆匆亲了下,然后转身开始在小冰箱里翻翻找找。有那么一瞬,Spock感到了一缕···焦灼···从他们的联结悄然掠过,可当他试图捕获那丝情绪加以细究时,它已经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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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flag立了无数遍了但是不坑我们不坑真的不坑···【反正估计也没人记得这坑了orz】

一只旅鸽🕊️

破碎记忆之心 06

06  疯狂六月

 

黑门50年的夏天注定要被载入历史,那年的六月发生了一连串不可思议的事件,足以让最理智的人怀疑自己的眼睛,让最虔诚的人怀疑自己的信仰,没人想到会有一天,就连最年幼的孩子和最沧桑的老者都要亲临战争的前线。

 

第一件事发生在暴风城港口。

“海怪号”狮鹫级驱逐舰在月初时终于返航了,比它预计的到港时间整整迟了半个月。那些等待着前往诺森德的冒险者不得不在暴风城多滞留了两星期,当他们终于看见“海怪号”的桅杆时总算长出一口气,他们带着镶金玫瑰大瓶的波特酒奔向码头,准备安慰一下舟车劳顿的“海怪号”船长科斯坦斯女士,好央求她在稍事休息之后能够在今天再...

06  疯狂六月

 

黑门50年的夏天注定要被载入历史,那年的六月发生了一连串不可思议的事件,足以让最理智的人怀疑自己的眼睛,让最虔诚的人怀疑自己的信仰,没人想到会有一天,就连最年幼的孩子和最沧桑的老者都要亲临战争的前线。

 

第一件事发生在暴风城港口。

“海怪号”狮鹫级驱逐舰在月初时终于返航了,比它预计的到港时间整整迟了半个月。那些等待着前往诺森德的冒险者不得不在暴风城多滞留了两星期,当他们终于看见“海怪号”的桅杆时总算长出一口气,他们带着镶金玫瑰大瓶的波特酒奔向码头,准备安慰一下舟车劳顿的“海怪号”船长科斯坦斯女士,好央求她在稍事休息之后能够在今天再次扬帆起航。

当这些兴高采烈的小伙子们跳上甲板时,英姿飒爽的船长并被有向往常一样笑着高举佩剑向他们问好示意——她不在甲板上,实际上甲板上连一位船员都没有。据那些预计前往北极的冒险者事后回忆,在他们刚踏上那艘船时,所有人脸上的笑意几乎瞬间凝固了,有人说那感觉就像是你在漆黑的森林中行进,突然被推进了冰凉的溪水,回首望去什么人都没有,但你就是能感受到来自黑暗深处的窥视;有人说那像是身处一间安置着双面镜的牢房,你从镜中看到了自己,却不知自己被什么人或者什么东西在另一面注视着。他们的形容不尽相同,但所有人当时的第一反应都一样:离开这艘活见鬼的船。

 

可并没有人真的这样做。

有人猜测“海怪号”可能遭到了来自海盗或是部落的袭击,但这假说马上不攻自破,因为船体完好无损,没有任何打斗争夺的痕迹。他们离开甲板,不约而同地三两成伴探索着船舱,从船长室到水手的通铺,再到厨房,依然找不见任何一个他们熟悉的船员的影子,连厨师长保罗都消失了。“海怪号”的乘客都知道,绝对不能惹船上的矮人厨师,按照以前,这位脾气暴躁的矮人前战士会把一切靠近他神圣厨房偷吃熏肉的乘客扔出门外,你绝对不想看见一位双手挥舞菜刀的矮人厨子对你释放旋风斩。可现在厨房的门敞开着,灶上的炉火甚至烧得正旺。不只是厨房,船舱内所有房间的能照明的物件几乎全亮着,从油灯到火把,灯火通明,可就是连一个船员的影子都看不到。

最后他们在底部货仓的角落找到了唯一能喘气的船员。那是导航员梅尔,他们发现时他时,灰发的导航员正坐在一片烛光里——他似乎把半条船的蜡烛都搜刮了来,点在自己周围,他附近地板上糊着一层厚厚的融化后又凝固的烛泪,下面画一个圆形的复杂图案。他抬起头时几乎把冒险者们吓得原地跳起,他曾经是眼睛的部位只剩下了两个黑洞,什么人,或者说什么东西弄瞎了他的双眼。马上,他们就意识到那也许不是什么别人干的,导航员手中攥着一把染血的匕首,刺瞎双眼的大概正是他本人。

他身形消瘦,似乎被所见之物吓坏了,甚至不惜靠失明来摆脱眼前的恐惧,他在烛光中抽搐着脖颈,脸上挂着凝固的微笑,用他们听不懂的语言低声呢喃,不管那是什么,总之不会是通用语或是任何一门联盟种族的语言,那听起来像是毫无心智的肉体齐声发出的梦呓。

尽管这把那些打算乘船的勇士们吓得不轻,可他们依然强打精神镇静,至少先把梅尔搀到外边,这间逼仄的储物室让人背后发毛,那些昏暗的烛光丝毫没能减轻空气中潮湿的寒意。一位年轻的圣骑士上前小心地下了梅尔手中的匕首——以免他之后伤到人,因为他看上去的样子着实不太正常。接着两个人上前把他扶起来,像甲板走去。一开始,导航员并没有显示出过多的抗拒,他就当他们不存在似的,任由他们拉着他向外走,那两个离他最近的人从他身上闻到了腐烂水藻的气息。就在他们快要离开船舱,登上甲板时,导航员突然站立停下了,怎么拉都不愿移动一步。当那两个年轻人准备抬起他的腿把他抱上甲板时,他突然转过头,黑洞般的眼窝直勾勾的盯着他左边骑士身后的墙,接着他开口讲话了:

不要移动。不要呼吸。它就站在你身后。

 

他用的是通用语,所有人都通懂了导航员在说什么。尽管后来他们都认为梅尔疯的够呛,但一瞬间没有人不听从他的指示。他们不约而同的定住了,屏住了呼吸,奇异的惶恐在黑暗中蔓延。

大概十几秒钟后,导航员自己跌撞着向前走去,冒险者们这才如梦方醒的扶着他离开。当他们走上甲板,看到阳光时,几乎要瘫倒在地。这总共不过十多分钟的时间,但感觉像是在黑暗中摸索了几个世纪。梅尔还在用他们听不懂的语言窃窃私语,在他们问及科斯坦斯船长和其他船员的下落时,导航员再次抬起头,用通用语说着,“鱼群知道所有的秘密。它们熟知寒冷。它们熟知黑暗……那溺死之神的心有如黑冰。”没人知道他在说什么,他们把这个可怜人交给了光明大教堂的牧师。

 

“海怪号”的事从港口诞生,在酒馆发酵,在添油加醋的形容中越传越离谱,弄得半个暴风城人心惶惶。最后,这事甚至惊动了安度因·乌瑞恩国王本人。他在隔日傍晚驾临大教堂,慰问“海怪号”幸存的导航员梅尔。国王耐心地听着教堂的牧师汇报着梅尔的情况,尽管他早已从军情七处哪儿得到了一手情报,还包括他的黑龙顾问兴致勃勃地提供了一大堆匪夷所思假说和猜想。可他依然想要亲自看望那个在汪洋的大海上独自漂流回家的可怜人。拉希奥和他一起——当然,黑龙总是和国王一起,顾问并不是他在国王面前唯一的身份。

那些牧师告诉国王,导航员自从来到教堂之后便一言不发,他们试着和他沟通交流,询问“海怪号”的遭遇和其他船员的下落,而他只是像失聪一般沉默着。他脱水十分严重,保守估计至少有一周以上没有进食,但奇怪的是,他依然活着,并且各项体征勉强维持着正常的水准。他黑洞般的眼窝盯着来往的人群,看得他们背后发毛。

 

也许是为了拯救可怜的老梅尔,也许是为了安抚众人,安度因国王在众人面前施展了圣光的神迹,他轻唱祷言,在一阵璀璨光芒之后,治好了导航员的眼睛。那里不再是两汪黑洞,梅尔茫然地转动着眼球,像是一下子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国王低声询问着他现在是否看得见,结果这个可怜人突然爆发出一阵饱受折磨的尖叫,他长长的指甲抓着自己的脸,像是要把整张脸皮抓下,他痛哭着,刚复明的眼中涌出泪水,朝国王哀嚎着:

我曾经能看见。

而现在我看不见它了。

看看你的周围。他们全都会背叛你。

 

没人知道他在失明时“看见”了什么,金发的国王想要上前安抚他,被他身后站着的黑发男性一把拦下。黑龙神情怪异地盯着导航员,下意识把自己挡在哭号的梅尔和国王之间。有趣的是,梅尔在看到他之后突然安静了,就像刚才的痛哭和尖叫都不存在似的,他出神地望着他,一个陶醉的微笑逐渐浮现在他脸上。这个虚弱的人突然坐起,俯身向前,双手攥住黑龙的手腕,示意他低下头来听他讲话。黑龙没有甩开导航员的手,他顺从地俯下身,听着梅尔在自己耳边轻声低语。

 

片刻之后,拉希奥挣脱他的手,不顾周围教堂牧师的注目,拽着国王的手臂大步向外走。导航员朝黑龙爆发出一阵尖锐的狂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你在沉睡时做梦吗,或者是一种对现实恐惧的逃避?你没有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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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吗,鉴于我那么了解你,我会觉得你是被吓坏了……那个船员对你说什么了,拉希奥?”金发的国王坐在床边,按住试图解开他衣领的黑龙的爪子。

“没什么,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我们还有更要紧的事要做呢,安度因。”他懒懒地开口,那副在教堂眉头紧皱的样子早被抛到了九霄云外。“不要岔开话题,我们都知道这件事背后有着更复杂的问题……嘿!我在对你讲话呢!拉希奥!”他气急地拍掉黑龙的手,严肃地瞪着他。黑龙马上换了另外一种策略,他软下声音,用脑袋讨好地蹭人类的脸,“……是的,是的,我被那个疯子吓得够呛,所以你该来安慰你的龙。”安度因被他蹭的有些痒,他叹了口气,揉着黑龙后脑的黑发,“装傻是没用的,拉希奥,在那么多事之后,我以为你该学会给我更多信任……至少不再对我说谎。”

黑龙抬起头,直视着人类的蓝眼睛,严肃地开口,“我没在对你说谎。”

“所以,梅尔在你耳边说了什么?”国王稳步逼问。

拉希奥摇着头无奈地说着,“你该知道这事儿绝对能和古神扯的上关系,也许还有一大堆故弄玄虚的巫术和罕见黑暗魔法。我猜千须之魔似乎不安于待在海底睡觉了。”

安度因蓝的吓人的眼睛依然注视着他,等待着。

“好吧……那个疯子真没说什么重要的事,他说……‘你到最后都将是孤身一人。’我们都知道那是在糊弄人了,对吧?”他朝人类微笑,仿佛刚才那个跑出教堂的人完全不是他。

“当然。”安度因朝他温和的笑,按着他的后颈把他拉入一个绵长的吻,最后抵着他的额头,他的鼻尖轻触,“你知道,你总是可以信任我,无论发生什么,我们总会能搞定它的。”

“当然。”黑龙低声附和着,无视那个在他脑中的低语。

*到头来,你都会是孤身一人。并且没有人会来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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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儿还没算完。

当天晚上导航员梅尔在教堂消失了,那些照看他的牧师都没注意到他是怎么离开的。第二天人们在他自己的家中发现了他,连同他的妻子和两个孩子。他们都死了。没人想再走进那间屋子。凶器是一把厨房的剔骨刀,妇人和那两个男孩的死于一击致命伤,距离他们被攻击到死亡,时间最多不过几秒,一个孩子的眼睛还惊讶地微微睁大。导航员则颇为凄惨,他的前胸和大腿划满了深浅不一的刀痕,最后死于失血过多。值得一提的是,他的眼睛又被剜瞎了。所有痕迹都表明,精神失常的梅尔不知怎么回到了家,快速地杀死了妻儿,然后再一次弄瞎了自己的眼睛,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在那之后,出海的水手比平时少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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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件事发生在暮色森林的夜色镇。

和人类王国的明珠暴风城不同,夜色镇大概是整个联盟属地中最不适宜人类居住的城镇。这片区域似乎遭受了未知的诅咒,邪恶的魔法力量渗透到了森林深处,亡灵从墓地里爬出来,人造的憎恶出没在镇子周围的树林里,南部出现了食人魔,北部涌出了狼人,东部形成了逆风小径。即使在白日,浓重的雾气也经久不散,空气中弥漫着混乱而又令人悲伤污浊气味。

一部分人离开了,迁到了闪金镇或者别的什么充满阳光的城镇,但大多数人们决定留下并保卫他们的家园。尽管艰辛,夜色镇的居民们依然生存了下来。镇长的女儿,指挥官阿尔泰娅·埃伯洛克管理着守夜人。这个小型治安军队是镇子里仅有的防御力量,它对抗着经常袭击这里的怪物。守夜人手执的小灯是所有走夜路旅人的慰藉,那些误入此地的冒险者看到了那些灯就像回到了家。

 

一开始,这个六月和其他的时候相比没有什么不同。永恒的雾气笼罩着这个不见阳光的小镇,人们脸上带着阴沉但倔强的神色,在血鸦旅店喝着铁炉堡产的蜜酒继续着自己的生活。直到有天晨会,镇长艾尔罗·埃伯洛克公爵会见了一位镇上的女士,书记员达尔塔照例把这次晨会和后继发生的事件都记录了下来。

莱拉·格林夫人今年42岁,是本地的一位炼金师。她看上去精神紧张,声称自己的丈夫被人掉包了,现在和她一起生活的人根本不是她的丈夫。“从吃饭的口味到讲话的习惯都证明了这一点”。艾尔罗镇长起初并不想介入这种无聊的夫妻争吵,可是莱拉一再坚持,书记员只好问她有没有一些确凿的证据,在经历一番支支吾吾的痛苦纠结之后,莱拉女士的言论让在场所有人吃了一惊:她声称自己在三天之前亲手杀死丈夫。然后把他裹着床单埋在屋后的草药园,因为她的丈夫背着她和一个路过的来自马戏团的女人偷情。可在第二天清晨,她的丈夫依然出现在餐桌旁,笑着询问她今天的早饭是什么。她在和这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男人在同一个屋檐下待了三天之后,终于忍无可忍,只要能把那个装成他亡夫的东西带走,无论是把她扔进监狱或是判处死刑,她都愿意接受。

 

这事儿听上去怪得离谱。镇长将信将疑地跟着莱拉回家,组织人把炼金师的后院挖开,却发现那里空空如也,没有尸体,什么都没有,那片土地甚至没有任何近期松动过的迹象。镇长只能认为是格林夫人患了某种偏执的臆想症,可莱拉信誓旦旦的向他担保着,仔细地诉说着自己是如何确杀了自己的丈夫,刀尖是如何捅进他的心脏……就在她绘声绘色地讲着自己行凶过程时,事件的另一位主角——格林先生推开外边的篱笆墙,笑着问镇长和书记员在他家的药园做什么。

瞧见丈夫的那一刻,格林夫人就突然瞪大了眼睛,似乎从他身上看到了什么,随着一声尖锐的惊叫,她拔腿就跑,等镇长和书记员在紧挨着的小镇边缘的森林追上她时,她已经不能亲自向别人诉说自己的故事了。她死于急性心肌梗。艾尔罗镇长只能说……她看上去像是被吓死的。记员达尔塔悄声询问镇长如何处理格林先生,镇长表示他们没有任何证据印证格林夫人所说的话是真的,只要“格林先生”依然是格林先生,他们就不能非法拘禁一个夜色镇的居民。

等他们回到莱拉的家时,却发现格林先生不在屋里,等了一天之后,他们也没在夜色镇的任何一个角落里见到他,镇上的居民没有一个见到他走出了小镇,这事儿只能稀里糊涂的不了了之。

 

虽然夜色镇的居民有着很高的心理承受能力,狼人和亡灵都没有将他们击垮,但这件事的影响力却远超出了镇长的预期。接下来的三天里,越来越多的本地居民跑到小镇大厅乡镇长诉说自己的亲人被掉包了,他们大多离家了一小段时间,回来之后就感觉一切全变了,他们的皮囊还是自己的亲人,但是内里全是别的什么。在没有任何实证面前,艾尔罗镇长只能安抚他们,和自己的丈夫,父母,子女认真沟通,解决信任问题。镇长的说辞完全没起到安抚作用,反而加剧了居民的愤怒和不安,不知是谁突然高吼:

也许我们的“镇长大人”已经不是我们熟知的那个镇长了呢?

 

这是一个导火索,躁动的人群开始尝试攻击小镇大厅,直到阿尔泰娅·埃伯洛克女士,镇长的女儿,守夜人指挥官率领守夜人部队赶走了那些扰事的人群,镇长才惊魂未定地喘了口气。在那之后,此类纠纷不会再麻烦镇长了,居民们开始自己解决这个问题。

人们开始像中了魔一样怀疑着彼此,妻子捅伤了丈夫,年幼的子女杀害了父母,此类令人发指的弑亲案件开始在夜色镇蔓延。阿尔泰娅和她的守夜人部队几乎不够看管所有那些歇斯底里的行凶者——他们坚持自己的亲人早就死了,自己只是杀掉了扮作他们的怪物。

格林夫人事件的一周之后,夜色镇的居民彻底陷入了疯狂。他们在一个晚上开始了自己的狂欢和舞蹈,手持着火炬,大笑着点燃自己的房屋,接着是别人的。夜晚刚降临的时候,艾尔罗镇长派书记员达尔塔向外求援,因为他恪尽职守地书写着着小镇所有的重要记录,镇长和守夜人指挥官则尽力组织守夜人部队四处救火,并关押那些失心的纵火人。

书记员达尔塔骑着快马奔出暮色森林,一路上他听见林中的乌鸦发出凄厉的啸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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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个夜色镇的书记员带着自己的记录向国王汇报了一周以来小镇的消息之后,军情七处的特工和一队精锐骑兵就立即奔赴了暮色森林。等他们抵达夜色镇时,一切都已经晚了。那里只剩下了小镇的余烬,所有狂笑的纵火者,被替换的亲人,坚守的镇长和守夜人部队,他们都消失了,甚至找不到任何一具烧焦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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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希奥忍耐着脑中的低语,想着安度因的眼睛。

*尖叫着逃进漆黑的森林。*

他太专注了,以至于没有注意到安度因国王推门而入。

“这是我的错,我没有做出任何有效的防范,放任恩佐斯和它爪牙恐吓屠戮我的人民。”他听上去破碎又疲倦。拉希奥抬起头,起身握住国王的手,低声说着,“别傻了,你不可能预见到古神所有疯狂的计划。”

“这就是问题所在,我们在打一场艰巨的硬仗,可没人知道敌人在哪儿。”

“我建议直接找上门。”黑龙继续按压着额角,漫不经心地眯着眼睛附和。

*在林区深处静静沉睡与凝望着的房屋常常陷入梦境。把它们拆除无疑是善举。*

“你是对的!”

“我……什么?”

“‘直接找上门’我们不能像被吓坏的羊群一样坐以待毙,我们应当主动出击。”

“是的……好主意。”

国王从兴奋中平息下来,忧虑地看着他的顾问,他的朋友,他的伴侣,“你最近似乎不太舒服,拉希奥,需要我帮你检查身体吗?”“不,谢了,我好得很。”

“不,你一点儿都不好……你总在头疼,还会在梦中惊醒然后整宿盯着我看。是的,我醒着呢,你知道这真的有点而吓人。”安度因看着无精打采的黑龙,试着开一个玩笑,“还是说,就像那个夜色镇的书记员说的,你也被人掉包了?”

 

黑龙猛地抬起头,紧盯着人类的眼睛,不断张合着口想要说些什么。他看上去吓坏了。人类马上意识到自己讲了个恶劣的玩笑,他握住黑龙的手,安抚地捏着他,“Shhhh……我真的很抱歉,我不该这么说,我当然知道你是谁……有时候我只是希望你能多信任我一点儿,拉希奥。不过,如果你觉得你能处理好自己的问题,那我就不问了。”

“我会处理好的,相信我。至于‘找上门’的事,也许我知道有什么人能够帮上忙,毕竟我为此忙碌了那么久,这也是我的责任,安度因。”

“你知道有人能确定恩佐斯的所在?”

“不那么肯定,但我们可以试试,让你的特工去找暗月马戏团,我明天也会亲自出发,我有理由相信暗月马戏团的持有人,那个叫希拉斯·暗月的侏儒对此能有所帮助。”他笑着朝国王解释。

“马戏团?不是吧,拉希奥?那么多年来你都背着我去见了些什么有趣的人啊?”

“嗯哼,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我的国王,别告诉我你在嫉妒一个侏儒,这可就太傻了。”黑龙咯咯地朝他傻笑着。

“嗯,让我想想,我的伴侣也许在每个月的第一个礼拜五背着我跑到暗月马戏团,偷偷去见一个叫希拉斯侏儒,我甚至都没和你一起去过马戏团呢,为什么我不能嫉妒。”人类笑着用手指戳黑龙的肋骨。

“好吧,你可以,谁让你是国王呢……我准备明天就出发,安度因,不在月初的时候,那帮人还真的挺难找的。”

“好的,你的国王允许你离开了。向我保证,拉希奥,你会照顾好自己,而且不会擅自做冒险的事。”

 

*巨鸦警惕的目光在枯木间游移。在他的阴影之下,听闻不到半点儿气息。*

拉希奥把那句阴森的低语压在头脑深处,调小它的音量,小些,再小些,现在他几乎听不到了。

“我保证。”他温和而坚定的朝国王允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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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件事没有前两件那么匪夷所思,但是它所造成的严重影响绝对大大远超两者。

简而言之,翡翠梦境彻底沦陷了。没人知道那里现在是什么样子,因为所有经历了这件事的德鲁伊们不是陷入不醒的长眠就是遁入疯狂,就连大德鲁伊玛法里奥本人都未能幸免,没人能叫得醒他,

 

那天晚上,艾泽拉斯每一个会做梦的生灵都陷入了一个相同的梦魇,他们困在幽暗的森林深处,或者在不见阳光的海底,长着无数狭长眼睛的乌鸦朝他们低语着意义不明的话语:

 

*在那沉没的城市里,它陷入梦境。*

 

*在真实与虚幻之间没有明确的分界线。*

 

*在沉睡之城尼奥罗萨中,只有疯狂在徘徊。*

 

*那永久的存在不会死去,而在怪异的永恒中连死神本身也会死去。*

 

然后乌鸦振翅高飞,越飞越高,它的躯体不断膨胀,最终在漆黑的夜中炸裂开来,它的血肉碎片散落在大地的每一个角落,那些狭长的红色巨眼盘旋着落下,它们注视你,接着变成了一张张巨口,无数的唇齿一齐发出邪恶亵渎的声响,那不该存在与自然界,它是阴沉的哭诉,是带来厄运的哀号,是饱受折磨毫无心智的肉体齐声发出的绝望嚎叫:

 

这个世界没有神圣性。

你们只是宇宙间微不足道的一个小小的族群,把自己的荒诞不经的信仰崇拜投射到宏大的宇宙身上。你们就像互斗的虫豸或者杂乱的灌木,没有了解自己的渺小,短视与无足轻重。宇宙本身对你们的存在漠不关心。

不要认为人类是这颗小小行星上最古老和最后的支配者,也不要认为在这里行走的全是寻常可见的生命和形体。旧日支配者们过去存在,现在存在,未来也会存在。深渊之神扭曲的血肉大旗终将再次飘扬在这个世界的尸体上空,猎猎作响。千年后,我们终于回来了。

 

为什么你们要出海远游?如果你们知道大洋深处沉睡着什么就不会这么做;为什么你们攀登高峰,在深夜抬头望向星空?如果你们知道群星之中潜藏着什么就不会这么做,你们该学会畏惧,学会谦卑,从低下你们的头,趴在大地上开始。

你们的国王是个坐在岸边玩弄火星的孩子,他不知道他那渺小的信仰马上就会被海啸吞噬。群星已运行到恰当的轨迹,你们的城市会在烈焰中燃烧,一个接一个,你们魔法和信仰对此无能为力。你们的希望会在海底被碾碎,你们的存在毫无意义,所有生命的终点都一样,所有的地方,所有的事物都有灵魂,所有的灵魂都能被吞噬。启示录的末日已经到来,你们不该放声欢笑,这颗星球上所有令你们发笑的东西很快都会融为一体。

投降吧,放弃思考,拥抱无尽的虚空,然后你就能获知平静真正的意义。


 

如果深渊之神的目的是为了引起大众的恐慌,那么很不幸,它达到了这个目的。从奥格瑞玛到暴风城,难以言说的恐惧弥漫开来,人们脸上的微笑消失了,相当一部分的人拒绝入睡,人们开始害怕做梦。当你过于虚弱和疲惫的时候,现实与虚幻之间的分野就真的不那么明显,有些睁着眼睛但认为自己在做梦的人,他们做出了相当荒诞的举动,一些认为自己仍处于梦境之中的牛头人为了醒来,甚至从雷霆崖一跃而下。

 

安度因国王从梦中惊醒,在半梦半醒之间他对自己说,恩佐斯的苏醒必须被阻止,他要亲自前往沉睡之城,用他的父亲的剑捅穿古神的心脏——或者死于尝试的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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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度因国王刚刚着衣起身,走出自己的房间就看到他的私人卫兵急匆匆的赶来。

“陛下,有个自称希拉斯·暗月的侏儒在要见您,他说事关紧急……”

“马上请他过来。”国王神色一振,拉希奥的速度比他想象的要快,无论那个马戏团老板是什么来头,此时此刻他需要一切有关恩佐斯藏身之处的信息。

“我的失职,陛下,那个侏儒反复强调他要立刻见您,我们揪不住他,所以……”

“所以我就先过来了。安度因·乌瑞恩,你比我想象的要高很多嘛。”

卫兵身后站着的那个侏儒微微欠身,摘下头顶暗紫色的礼帽,露出自己的光头,朝国王问好。他看上去年龄很大了,可是脸上并没有胡子,年迈的睿智和年轻的好奇同时呈现在这张脸上。

“很高兴见到您,我有很多事情想问。”

“我正是为此而来的,安度因。”

 

他们刚刚在国王的起居室站定,一阵闪耀的蓝光闪过,最后的黑龙攥住炉石凭空出现在安度因面前。拉希奥看上去十分疯狂,还带着点孤注一掷的狂热,“我见到了那场景,然后我就立即回来了,那个梦靥特意提到了,它一定是对你有特殊的打算,你还好吗,安度因?告诉我你一切都好——”接着他就看到了国王身边矮小的侏儒,“嘿!我找了你好几天!你的人一直语焉不详,结果你居然出现在这儿,暴风要塞?”

 

那侏儒没有接腔,反而严肃地审视着他,片刻后对黑龙开口,“你有点儿不对劲,小龙崽,你有告诉我们的国王你最近的状况吗?”

“你在说什么?”黑龙眯起红眼睛,警惕地盯着侏儒。

“我猜你没有告诉安度因你最近都听见了什么,拉希奥,你的状态会影响我们共同的目的。”马戏团老板回答他。

“我好极了,我什么事儿都没有,我是最后一只存活的被泰坦仪器净化的黑龙,你胆敢暗示我被上古之神腐化了?”他声音坚定,动作却暴露了他的内心。他后退了一小步,尽可能的远离那个侏儒,然后握住人类的手,看向他的眼睛,小声哀求着,“安度因……安度因,你必须相信我,我总是站在你这一边的。”他握的那样用力,就好像担心人类把他甩开似的。

安度因没有甩开他,人类用另一只手覆上他的手背,“我相信你,拉希奥。只是如果你早就能听见那些低语,为什么不对我说呢,你不告诉我,那我要怎样才能帮到你呢?”光头的侏儒打断了黑龙嗫嗫喏喏的辩解,“我可没说你被古神腐化了,拉希奥。这只是个拙劣的障眼法,而你居然被骗了那么久。”说着他用右手执着的拐杖轻轻敲了敲龙的脑壳,念着安度因不懂的咒语。“现在好些了吗?”

 

那些阴暗破碎的只言片语终于消失了。

黑龙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是的,好多了。”

“恩佐斯根本腐化不了你,白痴,你只是中了一个信徒的巫术,而你竟然分不清这种低劣的障眼法。”

拉希奥想起他被那个发疯的导航员攥住的手腕,也许他就是在那时中招的。他尴尬地朝安度因眨了眨眼睛,干咳了两声,“我猜你们才刚刚见面?容我向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希拉斯·暗月,暗月马戏团的持有者。或者换个说法,我个人一直认为他就是泰坦守护者,创造之王米米隆。至少那个守护者的部分灵魂寄付在他的身上。”

“哇哦。”国王发出一声惊喜的赞叹。

“我可从没说过你的猜测是正确的,小龙崽。另外我还是更喜欢你们叫我希拉斯老板,现在,我们该谈谈正事了。”

 

暗月马戏团是由一个侏儒希拉斯·暗月组办的一个娱乐集会,他们分享着对自由和冒险的爱,给全艾泽拉斯的人带来欢乐,无论他们来自联盟或者部落。马戏团一向对外声称自己的主旨是宣传和平,以及帮助世界上受难的各个种族。人类,精灵,亡灵,兽人,豺狼人甚至食人魔都能难得的在马戏团聚在一起,成为同事。他们在每个月月初出现,带来全艾泽拉斯最神秘,惊奇而又特别的表演和稀奇古怪的玩意儿,维持一周的开放然后又悄然消失。暗月岛的位置至今不被任何人知晓,除了马戏团的法师传送门外,没有别的到达暗月岛的途径。

 

拉希奥则坚持,当泰坦守护者,创造之王米米隆遭到了洛肯的毒手之后,他灵魂仍弥留在人间。他手下的机械侏儒制造了一具巨大的机械躯体以承载这位守护者逐渐消亡的灵魂,但这并没有保住守护者的意志。“因为他的灵魂早就跑到了一个真正的侏儒身上,而这个侏儒以开马戏团为乐子。”

希拉斯·暗月则宣称“那可不是什么普通的乐子”。整个马戏团存在就是为了给人们带来欢笑和希望,尤其是,如果你知道它坐落在何处的话。“那座岛就位于沉睡之城尼奥罗萨——泰坦们关押恩佐斯的海底监狱的正上方。”虽然这很难让人接受,不过,那些由衷的欢笑,尤其是孩子们的笑声,能够稳定泰坦留下的封印,让深渊之神乖乖地在海底睡觉。安度因国王在听到这话之后笑得开心极了,“这没什么难以接受的,制衡梦靥之王的力量是欢笑和美梦,这非常合乎逻辑。”然后,据古老的传说所言,当繁星归于恰当的位置,尼奥罗萨将从海底升起,恩佐斯将会真正苏醒,并把它的血肉大旗散播向整个世界。希拉斯认为现在正面临这个时刻,不管它是不是真正醒着,此时泰坦的封印的确被大大的削弱了,恩佐斯的精神影响下,他们必须从暗月岛全员撤离才能保持神智的清晰,即使是希拉斯本人也不敢冒险直面深渊之神。

 

问题正出在这儿。

他们不能派一支大军直接登上暗月岛,踏平尼奥罗萨。送更多的人进入那座沉睡之城不过是为恩佐斯提供更多恐惧的养料。只有心智足够健全,信仰足够坚定,精神足够乐观的人才有资格涉足那片绝望之城,而他们没有那么多的时间逐个遴选适合的勇士,艾泽拉斯的居民们经不起一次次来自古神的精神污染,再来一次这样的“全球广播”可能会让一半的正常人当场发疯。

“所以我在第一时间赶来了。”希拉斯·暗月,承载着泰坦守护者灵魂的侏儒说,“我恰好知道有这么一个人,他足够勇敢,善良,信仰坚定,有号召力,肩负责任并且十分愿意挺身而出。我说的对吗?联盟的至高王?”

安度因国王朝侏儒露出微笑,“这正是我早先的打算,感谢你做我的引路人。”

 

“如果你认为我会打算呆站在一边然后看你一个人把乐子占尽的话,那你就大错特错了。我的一生几乎都在为今天做准备,那个腐蚀了我全部种族的深渊巨物必须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我认为你需要有人看着你的后背,提供移动速度,以及空中火力支援,别想着做一个孤胆英雄,安度因,最后献祭自我拯救世界?想都不要想。”黑龙强势地插入国王和侏儒的谈话。

希拉斯·暗月在他们俩之间扫视了半天,最后咯咯地大笑出声,“我们就知道,你们两个!这头小龙崽真是给自己找了份独特的宝藏!鉴于他是最后一只纯净的黑龙,也是第一个主动找到我的人,我想你们的配合将会天衣无缝……到头来,我想友谊和爱依然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力量,让恩佐斯和他的恐惧见鬼去吧,孩子们!”侏儒最后跳起来,用手杖敲打着拉希奥的肩,“带我们的国王回家,小龙崽!”

 

“我用我的生命起誓。”那头龙郑重地开口。

 

——————————

一个钟头之后,安度因·莱恩·乌瑞恩国王在暴风城的光明大教堂广场向联盟民众发表了公开演讲,并由侏儒制造的影像机械播往每一个联盟的属地。从暴风城的教堂广场到铁炉堡的大锻炉旁,从吉尔尼斯的庄园到诺达希尔的树梢,那些惊慌未定,不敢入眠的人们望着他们的国王,静静等待着。

安度因·乌瑞恩国王深呼吸了一口气,他说:

 

“联盟的子民们,我的兄弟,我的姐妹,从你们的眼中,我看到了同样占据我内心的恐惧。盘踞在深渊的上古之神恩佐斯向每一个艾泽拉斯的生灵发出了恐吓,它声称我们应该畏惧,应该谦卑,因为诸神和宇宙对我们的存在漠不关心,我们应该遗弃欢笑,遗弃理智,遗弃希望,在绝望的深渊里等待着回归死亡的宁静。

今天,也许是艾泽拉斯最为生死攸关的时刻,在希望的边缘,在这最后关头,我向每一位民众,不管你们身在何处,传递这样一个消息:对你们的心情,我感同身受,甚至希望能挨家挨户,向你们诉说。

我们中的一些人经历过同旧部落的战争,当黑暗之门第一次开启时,暴风城在战火中毁于一旦,安度因·洛萨召集幸存者离开了这个王国,背井离乡,开始了逃亡生活,这其中也包括我的父亲,瓦里安·乌瑞恩国王,他们北上前往洛丹伦寻求庇护。我问你们,当那些伤痕累累的士兵遥望着自己故乡的废墟时,他们在想什么?

我们当中有些人经历了抗击天灾亡灵的远征,当阿尔萨斯残忍地杀害那些信仰圣光的骑士,用死亡之力让他们复生,以行尸走肉般的姿态成为冰封王座的死亡骑士,杀戮自己的同袍,朋友,甚至亲人的时候,我问你们,那些死亡骑士的冰冷的心脏深处在想些什么?

我们当中的很多人都参与了破碎海滩之役,在那里我们与上百倍的恶魔作战,在那里,瓦里安·乌瑞恩国王为了掩护部队后撤献出了自己的生命,在那里,我们失去了大领主提里奥·弗丁,白银之手骑士团最初五位圣骑士之一。我问你们,当那些站在天火号上的勇士望着英雄陨落的海滩时,他们在想什么?

还有我们的暗夜精灵盟友,愿圣光保佑他们。当女妖之王围攻黑海岸,重创大德鲁伊,向所有生命与希望宣战,并焚烧了泰达希尔的枝冠,当我们和自然心意相通的精灵盟友们望着熊熊燃烧的世界之树时,他们又在想些什么?

 

我提起这些绝对不是为了唤起你们的悲伤,朋友们!正如艾泽拉斯早已不是第一次面临这样的末日威胁,我们和这个世界一样,经历了太多创伤与失去。我没有亲眼经历每一次灾难的发生,我不敢对他们的想法妄加揣测。

但我知道,我们此时此刻正站在暴风城焚毁的废墟之上;我知道,我们能推翻巫妖王离不开死亡骑士最终觉醒的自由意志;我知道,信仰圣光的勇士最终从大领主佛丁那里接过了灰烬使者,而我……拾起了瓦里安国王的剑;我知道暗夜精灵的希望不会随着泰达希尔的燃烧而焚毁,正相反,正是那份对生命和希望的坚持鼓舞我们光复了洛丹伦,让女妖之王付出了应有的代价!

 

上古之神问我们为什要扬帆远航?为什么要在深夜里仰望星空?因为我们不仅热爱舒适的炉边生活,我们依然热爱未知的冒险,安全感从来就不是我们唯一追求的,我们出海是因为我们想要知道海的那一边是什么,我们登山是因为山就在那里,我们仰望星星是因为我们充满对未知的好奇与冒险的渴望。我们不会低下我们的头,像虫子一样趴在地上,我们不会停止好奇,不会停下探索。也许,在千年之后,我们的后辈会像我们当初扬帆远航一样飞向浩瀚的群星,然后一窥其中的奥秘。

 

现在,你们问:我们的目的是什么?我可以用一个词来答复:胜利,不惜一切代价去争取胜利,无论多么恐怖也要争取胜利,无论道路多么遥远艰难,也要争取胜利,因为没有胜利就无法生存。我将用圣光的利剑劈开前方的路,因为我们的希望,我们的信仰,我们的生命,我们存在的意义与价值不该由一个沉睡的怪物来定义。

这是个严峻的考验,我的朋友们,因为这次的战争不同往常,它没有前线,你们当中的每一个人,每一个老者,每一个孩子都正站在战斗的前沿。旧日支配着说我们要放弃欢笑,放弃希望,放弃思考以求得平静,让它见鬼去吧!我们要在恐怖的阴霾下保持对生活的希望,我们不仅要欢笑,我们还要放声歌唱和舞蹈,我们要彼此信任,彼此相爱,我们——绝不投降!

 

坚守阵线,我的朋友们!

也许有一天人类会丧失希望,背弃了朋友,忘记了如何欢笑,但绝不是今天!

也许有一天古神的触须会穿破大地的表层,人类的时代彻底结束,但绝不是今天!

今天我们要奋战!为了这片美好土地上你们所拥有和珍爱的一切,我命令你们坚持住,联盟的子民!

今天我们要终结末日的传言!

 

国王话音落下的那一刻起,不眠的人群沸腾了。

 

——————————

希拉斯·暗月轮流向他们交代了行事的方案和注意事项,并嘱咐他们“一切随机应变”(“你这等于没说。”黑龙在一边懒洋洋地抱怨)最终,马戏团老板开启了一座暗紫色的传送门,向他们脱帽祝福,“祝你们好运,孩子们。“

“准备好来一场惊心动魄的马戏团之旅了吗,安度因?”黑龙朝国王眨着眼睛,一边迈向那扇紫色的门。

“当然。”国王坚定地回复着。

 

——TBC——

注:

1.这一节完全是在计划之外的,之前我只是打算把安度因的死简单带过,后来在和格雷唠嗑的时候意识到,如果就这么简单就让他死去实在太不公平,再加上刚好看了战争使者.希尔瓦娜斯的cg之后突然有些想说的东西。于是就有了这么个东拼西凑完全没有逻辑的一节

2.古神的低语,部分来自wow考古玩具”尤格萨隆的迷之匣“……在搞古神精神污染那段时我的word崩了,然后电脑死机了,差点今天就放弃不搞了

3.最后国王的演讲有部分参考丘吉尔的就职演讲和《指环王3》阿拉贡在黑门前的战斗宣言

演讲这段是听着小国王的同名BGM搞出来的嘻嘻嘻

一只旅鸽🕊️

漫长的情人节与翡翠梦靥05

05 一体两面

如果不是玛法里奥反复叮嘱他梦靥的严重影响,拉希奥还以为自己来到了真正的翡翠梦境:宁静,安详,阳光怡人,绿草如茵,高大古老的树木婆娑作响。这看起来和梦靥似乎不怎么搭边,他见过瓦尔莎拉被腐蚀的德鲁伊林地,他还以为自己要先和黑红的腐木和触须大干一架呢,这有点让人失望。

过了一会儿他意识到,这里大概是暴风城的旧花园——在死亡之翼毁掉它之前。不过再瞧瞧那些闪烁着微光的小花朵和茂密树丛间浮动的光晕,毫无疑问,一个被圣光祝福过,生长过剩的旧花园,如果说有什么场景是安度因梦寐以求的休憩场所,那么这就是了。他以一棵异常高大的古树为目标,在树丛中快速穿过,试图寻找腐蚀的痕迹,但是一切都完好得不...

05 一体两面

如果不是玛法里奥反复叮嘱他梦靥的严重影响,拉希奥还以为自己来到了真正的翡翠梦境:宁静,安详,阳光怡人,绿草如茵,高大古老的树木婆娑作响。这看起来和梦靥似乎不怎么搭边,他见过瓦尔莎拉被腐蚀的德鲁伊林地,他还以为自己要先和黑红的腐木和触须大干一架呢,这有点让人失望。

过了一会儿他意识到,这里大概是暴风城的旧花园——在死亡之翼毁掉它之前。不过再瞧瞧那些闪烁着微光的小花朵和茂密树丛间浮动的光晕,毫无疑问,一个被圣光祝福过,生长过剩的旧花园,如果说有什么场景是安度因梦寐以求的休憩场所,那么这就是了。他以一棵异常高大的古树为目标,在树丛中快速穿过,试图寻找腐蚀的痕迹,但是一切都完好得不可思议,像是有什么东西默默守护着这儿,隔绝了梦靥的侵蚀。当他不断深入时发现,花园的面积似乎在悄悄扩张,实际走起来比它看上去要大得多,当拉希奥即将抵达花园中心,他终于远远望见了自己想要找的东西。

 

一个熟睡的金发孩子倚在古树下,如果忽略掉那些缠绕在他双腿上的荆棘,他看上去和那些午饭后躺在树下打盹的小鬼没什么区别。如何唤醒一个在梦里打盹儿的家伙?身经百战的黑龙觉得径直走过去大力拍醒他然后在他耳边高吼“你在做梦”不失为一个可行的办法。

于是他那么干了。

拉希奥大步向前走去。马上,他即将能伸手拍到孩子的肩膀,就像他无数次做过的那样,用力的拍着王子的肩,然后笑嘻嘻地开一些把他逗乐或逗气的玩笑……

然后他摸到了树干上微湿的苔藓。黑龙诧异地盯着眼前的树,他重新回到了百米开外的林地,那孩子依然安静的躺在古树下,纹丝不动。他顿了顿,然后再次朝着那个方向跑去。不出意外地,每当他即将来到古树下,马上就会被某种隐秘力量传送回原地。拉希奥又尝试了几次,就当他准备显出龙型,一鼓作气飞过去时,一个丝绸般的声音在他耳边炸开:

 

“你不会以为事情真的就这么简单?走过去,然后叫醒他?”

拉希奥觉得自己身上的鳞片一瞬间全部炸起,他僵硬的扭过脖子,一头巨大的玄青色生物凭空出现在他的身后,它的头部有着长长的黑色尖角,盘旋着向后,双翼优雅地垂在身侧,拉希奥对上那双猩红色双眼,一时间屏住了呼吸。他太熟悉那双眼睛了,每当他对镜整自省都能看到那双眼中的危险与狡黠。

“好久不见,拉希奥。我知道有人要来,但没料那到会是你——明哲保身,审时度势,永远让自己身居幕后,这不像你一贯的做法,你想从这儿得到什么?”那个丝绸般的声音再度响起。拉希奥紧盯着眼前的黑龙,某种不详的预感逐渐在他心中扎根,像是一条毒蛇爬上了自己的脊背,在耳边嘶嘶地吐信:你在安度因的梦里,他正被梦靥侵蚀,别忘了这一点。“这是安度因的梦,你是什么?”他警惕地发问,试图推翻那个逐渐在心底形成的答案。

“我以为我们彼此都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毕竟,就像你常说的,艾泽拉斯的黑龙只剩一个了。”黑龙朝他眨了眨眼睛,漫不经心地回答。这个熟悉的神态让拉希奥觉得反胃,黑龙的鳞片……这瓶被诅咒的药剂加入这道原料可不是没有原因的,他安慰自己,这只是外部作用,什么也无法说明。尽管在内心深处,那条毒蛇正盘绕着爬上他的脖颈,对他喃喃低语: 这就是梦境主人的梦靥,承认吧,是他最大的梦靥。

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他试着平息心中的那份惶恐。他知道自己的逆鳞在哪儿,梦靥化作他的样子只会自讨苦吃。他握了握腰间的附魔匕首(谢天谢地它在梦中依然存在),思考着人形突袭和化龙攻击哪个胜算更大。

“现在该你回答我了,你是来这儿做什么的?”黑龙无视了拉希奥的警惕,懒洋洋地发问。

“如果这能让事情变得更简单的话,我是来唤醒他的。你不是我,变成我的样子并不能让你得逞,我已经干掉不少同类了,丝毫不介意再杀掉一个腐化的黑龙来拯救我的朋友。”

“哦。朋友,一个美妙的字眼。告诉我,拉希奥,最后一次和你的‘朋友’见面时你对他做了什么?”

拉希奥无视了另一头黑龙的挑衅,他知道自己一贯擅长甜言蜜语的哄骗和计策,但此时此刻行动胜于言语。他骤然跃起冲向黑龙的头颅,扬起手中的匕首刺向它的眼睛——他的眼睛。那头龙似乎在一瞬间露出了些笑意,然后迅速笼起双翼挡下了攻击,“耐心,拉希奥,我们还有很多事没谈清呢。”

拉希奥发起了第二次闪击,这次他瞄向了黑龙的背部,龙翼和肩胛的交汇处。黑龙离地腾飞,“好吧,既然你不想谈,那我们就快速了结这件事。”它盘旋着扇动双翼,一个俯冲朝花园中心飞去。

 

安度因。

拉希奥想到了那颗树下沉睡的孩子,他咆哮着变回了龙型,紧追在另一头黑龙之后,翻腾着闪过那些高矮不一的灌木和树枝。拉希奥本能的认为那个在梦境中沉睡的孩子一定至关重要,如果他遭遇不测,现实中的安度因会怎样?可能发生的结果让他不寒而栗。当他赶到那颗古树下时,另一头黑龙已经抢先一步,它离那孩子只有不到五米的距离,它停下了,然后拉希奥看着它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当他还是个雏龙游历在潘达利亚的时候,(就算是现在,他也依然是一只体型不大的幼龙,顶多有勇士们的飞行坐骑那么大)曾经展现过惊人的喷火能力。在迷雾酒肆,它曾在一次计划外的醉酒后变回雏龙,几乎烧掉了掌柜童福的半个地窖,那些陈年的老酒对延缓火势蔓延一点帮助都没有。在安度因的安抚(和赔偿)下,愤怒的熊猫人才没有把闯完祸后趴在灰烬上呼呼大睡的小龙崽掂着尾巴扔出去喂兔妖,后来,安度因抱着雏龙上楼去了。拉希奥其实不太记得这件事是如何发生的,这些都是左和右后来告诉他的。此时拉希奥突然想起,当他醒来时,人类正一脸疲惫的看着他微笑。真奇怪,在这样一个时刻,那些如迷雾般盘旋的记忆碎片终于清晰地出现在他的脑子里。

在那头黑龙喷出致命性的烈焰之前,拉希奥冲向安度因,挡在他和另一头黑龙中间,用双翼紧紧护住身后的孩子,准备承接一次火焰的洗礼,他是一头龙,烈焰对龙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

想象中的炙热迟迟没有到来。

拉希奥的前爪在地面上抓出了几道小坑,他压低身躯,为下一次突袭积蓄力量,当他仰起头来注视他的对手,突然发现那头黑龙正用一种极其古怪又欣慰的眼神看着他。

你是个蠢货,拉希奥,”那头黑龙重重叹了口气,向拉希奥点头示意,“你通过了我的测试,现在我允许你接近他了。”接近谁?拉希奥一时间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有些木然的回头,看向翅膀下的孩子,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终于来到这棵树下,来到安度因面前了,不像之前每一次靠近就被传送回原点的尝试。这让他感到迷惑,依旧警惕的盯着另一个梦境中的自己。

那头黑龙翻了个白眼。“收起你的杀意,我不是你的敌人。让我们节省时间,直入主题,你想要接近的孩子是安度因的精神核心,但如你所见,他支撑不了太久,梦靥终究会吞噬他全部的意识,如果荆棘彻底缠住他,一切都迟了。而我正尽力延缓那个结局的到来。”黑龙有些担忧的看着那孩子腿上缠绕的荆棘,继续说道,“当你来到这里时,我立即意识到了你的存在,我了解梦中的一切,而你不属于这里,我不能冒险让外来者靠近他的精神核心,更何况你上一次对他做的事可不怎么友善。”

拉希奥有些尴尬的眨了眨眼睛,他不想再回忆他们最后的见面了,这对他而言同样不是一次愉快的经历。是了,这是安度因的梦,拉希奥僵住的大脑正在逐渐恢复运转,所有的梦中造物都应当是梦境主人精神或者潜意识的一部分,但那也不能解释为何这个精神体的形象会是自己龙形的模样……

“现在你证明了自己的来意,我愿意相信你是作为朋友光临,而非一个威胁。更何况时间紧迫,我需要所有能找到的帮助,有些事我实在无能为力。”

黑龙顿了顿,再度庄重的开口,“我是他仅剩清醒的防卫意识,一堵屏障,一道防火墙,我是安度因梦境最后的守护者。”

 

拉希奥被这句话所包含的信息窒住了。在他对安度因和联盟做了那些事之后,在他搞砸了那么多计划之后,在他们经历了那么漫长的时间之后,安度因……安度因的潜意识依然选择了拉希奥的形态作为自己梦境的守护者,最后的。他再次审视着黑龙优雅的身影,看着他长长的尖角和巨大的双翼,他在安度因心中已经有这么大了?沉默许久,拉希奥最后小声嘀咕着:

“这不公平,就连我自己的翼展还没有长到那么宽呢。”

 

---------------------------------- 

拉希奥已经变回了人型伪装,盘着腿坐在熟睡的孩子身边,他正思索着守护者刚刚告诉他的,有关梦境的信息。守护者尽力维持着上层梦境不受梦靥的腐蚀,保护着安度因的意识核心,但显而易见的是,它们已经向下扎根到了梦境深处,在那里梦境主人正遭受着某些难以置信的恐惧与威胁,说“某些”是因为,那些下层梦境显然不止一个,守护者说它们至少有五个,只有深入到每层梦境中去,找到安度因,帮助他完成自己的心愿,摆脱恐惧,才能赶在梦靥彻底腐蚀一切之前,唤醒那个在树下熟睡的孩子,唤醒真正的安度因。当拉希奥问及那些下层噩梦的具体信息时,守护者无奈的摇了摇头,“我不能先入为主影响你的判断,受梦靥的影响,他看不见我…只有外来者才能真正帮到他,我希望你能做出正确的选择。这不是一项容易的任务,我理解你的难处和退缩。当你准备好的时候,我会为你开启通往下层梦境的道路。“

拉希奥注视着身旁年幼的人类,看着他闪耀的金发和起伏的胸膛,他的脖子上有一个挂坠盒,拉希奥知道那是什么,又一个突然出现在自己脑中的记忆碎片:在他醉酒后毁了半个迷雾酒肆的那个清晨,他在安度因的陪伴下醒来,人类王子只穿了一件衬衫,拉希奥看到一个金色的挂坠盒贴着他的胸膛,当他好奇的问及它的来历时,安度因露出一种他从未见过的落寞的神情——那是一份来自他母亲的纪念。

在拉希奥坐着沉思的几分钟里,守护者一直在一旁小声地哼唱一首摇篮曲般的歌,它是这样唱的:

 

“喔,躲藏在阴影之地的孩子,

别哭泣啊,怀疑不会永无止境。

深林纵幽暗,依旧有尽头,

看那圣光闪烁,在晚霞或是晨曦,

无论东西南北,深林终将被照亮。

 

喔,包裹在阴谋中的羔羊,

别自责啊,鲜血不会永远流淌。

创口纵见骨,亦有愈合之日,

星星之火也可复燃,微光亦能爆开黑暗,

断剑重铸之日,失去冠冕者将加冕为王。

 

喔,徘徊在凌冽寒风中的旅者,

别失望啊,黑暗不会永远阻隔。

坚冰纵厚重,终有融化之时,

春风会拂过冰原,根扎得深就不畏冰霜,

黑暗低语终将沉默,冻结之溪会再度流淌。

 

喔,迷失在阴影中的流浪者,

别失控啊,追逐之路永无止境。

暗影纵厚重,会有消散之时,

在星光之下轻声呼唤,纯粹的信仰将得到奖赏,

昔日的光芒从未流逝,踏上归途为时未晚。

 

喔,期盼着意外的孤独者,

别难过啊,落寞的岁月转瞬即逝,

等待纵漫长,亦有终焉之日。

年岁有加并非垂老,忧戚沉思,喃喃低语,

它是怎样逝去,又怎样飞向高空,

怎样在繁星之间藏住了脸……”

 

不知为何,拉希奥觉得这首歌听起来异常伤感,这让他想到夕阳坠向深海,想到龙骨荒野连绵不断的遗骸,想到某种不可挽回的过错和失败。当守护者开始第三遍吟唱这首歌时,拉希奥站起来,抖了抖前襟,对它说:

“我准备好了,让我们开始吧。”

——TBC——

注:
梦境中的黑龙是个人的恶趣味,它本质上是安度因的某个精神侧面以及安度因心中对拉希奥认知的结合体。它是一个文艺又暴力的游吟诗人(剧透狂魔),如果你觉得它唱的不好,乱七八糟,那不是它的错,都是因为我没有吟湿的天赋

终于能写到被噩梦吓哭的小国王啦,激动地苍蝇搓手jpg.

 

 

花糕心有甜派

【情人节贺文】甜品店见

甜品店见


BY 花糕


Spock/James T. Kirk


Summary:瓦肯人是个两面派,Jim Kirk为您现身说法。


Notes:爆肝两天以后的产物,给大家乐一乐。不长不短,1w+。祝各位情人节快乐!


Spock是少见的混血儿,他的父亲,Sarek是个地地道道的瓦肯人,母亲,Amanda是来自地球的人类。沙漠之星与海洋之星的结合,的确是诞下一个独特的半瓦肯。也可以说他是个半人类,但这还不能凸显他与众不同之处,在他母亲看来,他更偏向于瓦肯的那半边。


Amanda,这位典型的地球人...

甜品店见

 

BY 花糕

 

Spock/James T. Kirk

 

Summary:瓦肯人是个两面派,Jim Kirk为您现身说法。

 

Notes:爆肝两天以后的产物,给大家乐一乐。不长不短,1w+。祝各位情人节快乐!

 

Spock是少见的混血儿,他的父亲,Sarek是个地地道道的瓦肯人,母亲,Amanda是来自地球的人类。沙漠之星与海洋之星的结合,的确是诞下一个独特的半瓦肯。也可以说他是个半人类,但这还不能凸显他与众不同之处,在他母亲看来,他更偏向于瓦肯的那半边。

 

Amanda,这位典型的地球人,她希望Spock能够爱上感性的那一部分。人类的平均智商、平均武力,确实不能跟瓦肯人相较。但人类有属于他们自己的魅力,这就是为什么Sarek执意娶Amanda为妻。

 

她的担忧在Spock 25岁那一年减少了一些,Amanda很意外地收到了远在象限另一端的儿子的通讯请求。她不知道是Spock遇到了困难,还是有重大的事情要跟家里联系,据她所知,Spock不会轻易和母亲通信,他的倾诉对象通常是Sarek。

 

“你在地球怎么样,Spock?”Amanda飞快地按下绿色的圆圈,她的数据板斜立在桌面上,Spock的面孔出现在屏幕上。Amanda微微眯起眼睛,她发觉Spock那边的光线有点昏暗。

 

“我很好,母亲。”

 

“你是有什么事要告诉我吗?”

 

Spock捕捉到母亲嘴边弯起一个弧度,他开始懊悔自己与Amanda通讯的次数寥寥无几。他并非对Amanda有何怨言,只是难以处理和人类——这样情感丰富的人类之间的关系,即使是他的亲生母亲。

 

“我记得您在我去往地球前,希望我能发现人类的优点,并且与他们为友。在我到达旧金山时,一直到现在,我都记得这句话。”Spock停顿了一会儿,“您知道,人类也有用于交流的社交平台,我在同事的要求下,下载了一个。”

 

“噢?你和什么人加了好友吗?”

 

说到这里,Spock很难为情地点点头,“是的。我推测对方是一个女孩,她没有在资料卡上标注性别,不过有年龄,他比我年轻两岁。”

 

Amanda的笑容逐渐扩大了,先是惊喜冲击了她的心脏,而后有升起忧虑,“你们聊得来吗?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总是很敏感,我希望你没有冒犯到她,对吗?”

 

“我猜没有。她没有向我发出任何照片,她在保护自己的隐私,我没有强求她,因为我也不会把自己照片发过去。据她的描述……”Spock咽了口唾沫,他看起来不是很想把这句话说完。

 

“什么?”

 

“她有金棕色的头发,和大海颜色一样的眼睛。还有,她说她的朋友认为,她的手很小。”

 

“应该是个甜美的女孩子,你知道英文里有个专门形容金发碧眼女孩的单词吧?这很适合她,也许你可以选一个恰当的时机,用词委婉地赞美一番。她不会反感的。”

 

“母亲。”

 

“嗯?”

 

Spock欲言又止,他精心修剪过的黑色眉毛向上扬起,几乎要飘进齐平的刘海中。Amanda等着他的儿子开口,她很清楚这时候瓦肯人都需要时间措一下词,“我觉得她很好。”

 

“所以呢?”

 

“您不会反对我找一个人类伴侣吧?”Spock的心脏猛地抽动了一下,他竟然真的这么问了。

 

Amanda原本将震惊挂在脸上,几秒之后,它变成了彻底的喜悦、不可思议。她用手指揉了揉眼睛,重新说话时,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颤抖。

 

“不,当然不会。说实话,我很高兴,Spock。”

 

“她给我发消息了,我们可以晚点聊吗,母亲?”

 

“好的,没问题……等一下,Spock,我还有一句要问你。”

 

Spock挂断电话的动作停住了,“什么?”

 

“你确定她是个女孩子吗,你们没有见过面。如果,他是个男孩呢?你还会坚持和他链接吗?”

 

令Amanda出乎意料的是,Spock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当然。他吸引我的不会是容貌,我享受和他谈话的过程。我们的观点类似,志趣相投。”

 

“我为你高兴,也为你骄傲。祝你顺利,再见,Spock。”

 

Spock把通话的界面关掉,打开那个不久才安装的聊天软件。他是个新用户,列表里只有零星的七八个好友,六个是他在学校里熟悉的同事,一个是校医,还有一个是位“blonde”。在经母亲提醒后,他在脑子里把“女”这个字从对方身上摘去,他不能先入为主,这样只会影响他的判断。

 

他看到对话栏的最右边有一个淡蓝色的小圆点,上面显示着“1”。他点开对话框,在回复之前深吸了一口气:把你身上的瓦肯气息都去掉,你现在是个人类,记住!

 

HATE INJECTOR

【嗨,朋友,你去哪儿了?】

 

IDIC

【我妈找我,我和她打了几分钟电话。】

 

HATE INJECTOR

【你妈妈不和你住一起吗?】

 

IDIC

【不,她不住在这儿,她不在旧金山。】

 

HATE INJECTOR

【我小时候住在爱荷华州,河滨镇,不是那个里弗赛德。后来我爸妈不愿意让我做个井底之蛙,把我送到旧金山了,我在这里念书。】

 

IDIC

【我也在这里读书。顺便问一下,你的名称有什么含义吗?】

 

HATE INJECTOR

【其实我不想谈这个话题的……不过没关系。我从小就不喜欢打针,那太痛了,它给我留下了心理阴影,等我长到现在这年龄还没适应。】

 

IDIC

【现在是无针注射器,它不会带来什么痛感。】

 

HATE INJECTTOR

【你说得对,但我还是讨厌它。我找个时间把名称换成HATE HYPOSPRAY:(】

 

“blonde”在末尾加了一个简单的表情,Spock为对方带有撒娇意味的话语感到好笑,他的这位同伴是个挺可爱的人。

 

HATE INJECTOR

【对了,那你的名称呢?IDIC,让我想想,ID卡和IC卡?我觉得你没那么无聊。我查了一下,或许是内部数据完整性控制(internal data integrity control)?】

 

Spock愣了一下,他没有想到“blonde”会往这个方面去想,而且他自己也没有料到。他身侧的心脏跳得越来越快,Spock不想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他不想让“blonde”知道他是个瓦肯人,也许对方不接受呢,他看起来不像是喜欢太刻板的人。尽管“刻板的”这个形容词是Dr.McCoy赋予他的。

 

他发愣的时间有些久。

 

HATE INJECTOR

【你还在吗?你是个计算机系的学生吗?】

 

IDIC

【是的,你猜的没错:)】

 

Spock生硬地在最后带上微笑的表情。另一方面,Spock无法控制地想到他撒谎了,瓦肯人从不说谎的。但他为了讨得屏幕那边的人欢心,撒了一个小小的谎。

 

HATE INJECTOR

【哇哦,我是天文系的。我们教授说隔壁计算机系的男孩子们都很浪漫,可我一直没看出来。】

 

IDIC

【不,不是每一个人。我的室友脾气就很暴躁,他有一个机械系的朋友,他俩的性格都很怪。】

 

HATE INJECTOR

【这不能怪他们,机械系的事情很多,我的室友就是机械系的,他每天都会自言自语、絮絮叨叨的。】

 

IDIC

【你们的教授怎么样?】

 

HATE INJECTOR

【这个嘛……】

 

Spock几乎可以想象对面的人皱起眉头,撅着嘴,考虑要怎么描述——也可以说是抱怨,学生总是这样,对他们的老师这儿不满意,那儿不顺心。结果到头来,毕业以后,又专门赶回来看老师。不得不说,在这一点上,人类和瓦肯人大有不同。

 

HATE INJECTOR

【他死板得要命,虽然上课上得挺不错。他跟我差不多高,像是只比我大一年级的学生,可惜他是个教授。】

 

IDIC

【长相呢?听你这么说不像是油腻的老教授——我没有贬低的意思。】

 

HATE INJECTOR

【当然,当然啊。他很帅,他是我们系女生的梦中情人。这一点儿都不有趣,我的女人缘全被他抢走了。】

 

这时候Spock意识到那是个男孩子了,他在心目中把“e”去掉,决定称呼他为“blond”。他不惊讶,说真的,他早就做好准备了。

 

IDIC

【你对自己这么自信?】

 

HATE INJECTOR

【那是,我长得不差[/wink]】

 

IDIC

【现在有点晚了,我还有事情要做,明天聊。】

 

HATE INJECTOR

【噢噢噢,好的。我还有论文要写,晚安。】

 

IDIC

【晚安。】

 

Jim用笔杆后端搔了搔金色的头发,他盯着PADD的屏幕发了一会儿呆,然后在室友的催促下把复制机下的布丁端出来,放在他的书桌上。他不是个新手了,他的列表里有上百个好友,从家人到同学,从不知道怎么就认识的朋友到教过他的老师,加起来统共有四百多个。Jim很少加未曾谋面之人,网络就像给人的面孔蒙上一层黑布,他看不清你,你也看不清他,对Jim而言,这样的交谈安全系数极低。但Jim遇到了一个例外,他不讲骚扰性的段子,不聊没品的择偶标准,也不想打探他的住址,然后留个电话和假名字跟他玩一夜情。

 

他伸了个懒腰,转椅的椅背在他的重压下向下弯曲。Jim打算闭上眼睛,舒舒服服地小憩一会儿,有人一脚踹上了椅子,他尖叫了一声,胸膛撞到了桌子的凹陷处,整个人卡在桌椅之间。

 

“Hikaru!”

 

“你写不写,明天就要交了,不然他会打死你的。”他的室友是个日本人,他们做事很讲究效率和时间观念的。作为Jim的同学和室友,他就是看不过这男孩拖延作业的作风。

 

“没关系,我可以熬夜写。我还可以不交,我早就想跟他对着干了。”

 

“怎么?他抢你女朋友了?”

 

“差不多吧。”Jim哼哼两声,把他的数据板丢到床上,打了个哈欠,又扑到电脑前,“你在吃什么,水果吗?给我来一片苹果。”

 

Sulu在他身后翻了个白眼,转身出去,边带上门边说,“我削了半天的,你去吃你的布丁。晚上跟男朋友视讯的声音小一点,我还要睡个好觉。”

 

“胡说八道,我没有跟他视讯!”Jim涨红了脸,朝门大喊道。不一会儿就传来Sulu的大笑,然后Jim才真正反应过来,“我也没有男朋友,我是个直男,直的!我喜欢胸大的姑娘!”

 

很不幸的是,Jim没能写完他的论文,他还差好多呢。当他第二天苦着脸坐上地铁去学校时——最惨的是那是上班高峰期,他连半个座位都抢不到,只能挤在人群中抱着电脑打字。这是个技术活,Jim修炼了三年了。

 

他挎着背包在校园里狂奔,梳理好的头发全乱了,在风中跳着愚蠢的舞蹈。Jim在快到教室前把电脑掏了出来,用一种别扭的姿势走进后门。

 

“学员。”冷漠、不带感情的声音把他吓了一跳,Jim极不情愿地慢慢转过身子,将头探出电脑屏幕,对着台上的教授咧开一个抱歉的笑容,然后尴尬地坐在倒数第三排,他旁边是个什么都没带的学生。

 

“上课多久了?我忘记上课时间了,地铁站全是人,我差点就坐过站了。”Jim呻吟着坐下来,他把电脑抬到桌板上,斜挎包盖在腿上。他不自在地抖了抖腿,边上的人一点动静没有,他试探地又叫了一声,“朋友,你在听吗?”

 

“在听,我没聋。但是我也不知道该死的上课时间是什么,我做学生的时候就受够了上课!”他的脸埋在臂弯里,说话瓮声瓮气的。

 

Jim伸长脖子看了眼悬浮在半空中的大屏幕,那个火辣性感,但是冰冰冷的教授挡住了小半边,还有前面的人头让他的视线受阻。Jim认命地叹了口气,驼着背靠在椅子里。

 

“你这话说的,好像你现在不是个学生似的。”

 

“我确实不是个学生,小子。”

 

Jim张大了嘴,那个人把头抬起来了,他有点眼熟,有着黑色的眼睛和棱角分明的面孔。金发男孩使劲眨眨眼睛,他甚至皱起眉头。

 

“我是校医,你没看出来吗?”他很不乐意地把Jim的话接过来,然后又趴在桌子上了。

 

Jim一边看着屏幕上的内容,一边在电脑上打字做笔记,他还得很辛苦地跟这位亲爱的校医对话,“你是Dr.McCoy?你怎么在这里?”

 

“他想让我听他的课,准确来说,还有一个苏格兰疯子也想让我听听。”McCoy觉得自己没那么困了,好歹有个可怜的学生因为迟到坐在他边上,这堂一个半小时的课不会枯燥。

 

“苏格兰……人,Mr.Scott?”他在键盘上飞舞的手指悬停住,Jim挑起一边眉毛,像慢动作一样地转过头去看McCoy。

 

“没错,我怀疑他们两个都有点毛病。我是个医生,我的职责不过是把那些爱折腾自己的学生从鬼门关前拉回来,噢,也没那么夸张。”McCoy顺带指了指前面,“幻灯片换了,你确定你不听听他都讲了什么?”

 

Jim赶紧看向屏幕,然后小声快速地说道,“你一直跟我讲话,医生。”

 

“你得学会闹中取静,我高中时候的老师天天念叨这一句,我都想给他念一个遗忘咒,把这句话从他的又大又圆、还很笨重的脑袋里踢出去。”

 

Jim从鼻子里哼出一声,他低下头看了看电脑屏,把一个知识点标上红色的记号。接着他从包里翻出一本厚重的、书页打着卷儿的课本,McCoy眼睛紧紧盯着上面的字。

 

“你看《哈利波特》?我特讨厌去医院,觉得医生都是黑暗可怕的摄魂怪。”他变戏法似的从格子衫的口袋里掏出荧光绿的马克笔,在新课的课文上划了长长的一句,而且还涂了两次,McCoy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医生出其不意地弹弹笔杆,线条划出去了一道,Jim怒视着他,“你不能这样,Dr.McCoy。要不是在课堂上,我会跟你打一架。我不怕打架。”

 

“这是个玩笑。”

 

“我也是开玩笑的。”

 

他恼怒地在键盘上敲下一个句点,“你挺有趣的,我怎么称呼你,医生?”

 

“Leonard McCoy。”他的嘴皮子动了几下就冒出两个词,Jim消化了一会儿才听懂。

 

“James T. Kirk,你可以叫我Jim。”他看见教授往这个角落瞥了一眼,Jim立刻把嘴闭得死紧。他今天的背字走得够多了,他不想下课了还要被教授留堂训一顿。

 

“年轻就是本钱,小子。我就剩一把老骨头了,也许余生都在这学校里度过。”他无所谓地耸耸肩膀。

 

接下来的几十分钟里,他们都没有说话。McCoy觉得又困了,继续呼呼大睡。Jim则顶着两个黑眼圈,哈欠连天地听课,好几次因为生理性泪水,把视线模糊得看不清屏幕。绝无仅有的悲惨,他没写完今天要交的论文,新课的三分之一都没听懂,跟一个莫名其妙的校医唠嗑小半节课,忍受教授的眼神攻击,并且为教授会不会批评他而担惊受怕。

 

等到下课铃如地球救星一般响起,前排的学生纷纷收起东西准备走人,Jim才感觉心情好了一点。但很快,他身边的McCoy用手捅了捅他的胳膊,“他叫你。”

 

Jim猛地一转头,把脖子上的筋扭到了,疼得他龇牙咧嘴。他歪着脖子把电脑塞进包里,一瘸一拐地走下台阶,忘了说了,他的腿被挎包压麻了。

 

“教授。”他没精打采地问了个好,他还不知道对方的姓,也可能是他忘了。

 

“Kirk学员,你的论文还没有传到我的终端,请你解释一下原因。”Jim下意识嘶了一声,这可是挨骂的前奏。

 

“好吧,我很努力地在写,每一天都写,我昨晚一晚上没睡就是为了写他妈——抱歉,我是说论文。我今天上学遇到了高峰期,顺便说一下我在地铁上还在写……”

 

“停一下,Kirk学员。我不想听你毫无意义的胡言乱语,请你把原因,清楚地告诉我。”教授很不客气地打断了他。

 

Jim的耳根红了,他觉得那里发烫,显然是这样,“没什么原因,我很抱歉我没交作业。”他把后半句“这可行了吧,你这死锅盖头”吞下去,他的表情扭曲了,好像那句话是卡住他喉咙的骨刺。

 

“你在今晚前务必把作业发给我,Kirk学员。”他放在讲台上的PADD响了一声,因为台面上的扩音器导致悦耳的声音被放大好几倍。

 

“行,好的,没问题。”

 

在目送Jim出门以后,他拿起PADD,发现有人给他发了一条讯息。他点进那个软件,打开对话框,最顶上的名称显示是“INJECTORISGOOD”(INJECTOR IS GOOD),他不明白为什么对方不能打个空格。

 

INJECTORISGOOD

【你和那个漂亮姑娘谈得如何:P】

 

IDIC

【他是个男孩。】

 

INJECTORISGOOD

【噢噢噢噢我的上帝,你连男孩子都要下手了,Spock!】

 

IDIC

【我没有。】

 

INJECTORISGOOD

【不要狡辩了,快跟我说说,你对他什么感觉?可爱?性感?英俊?我想肯定不是歪瓜裂枣。】

 

IDIC

【我们还没有见面。】

 

INJECTORISGOOD

【这都多久了,你们瓦肯人还真能忍。】

 

IDIC

【我会找个时间,询问他的意见。】

 

INJECTORISGOOD

【祝你早日开窍:)】

 

Spock看到McCoy的头像暗了下去,那是一个无针注射器的特写照片,也只有医生会这么干了。他退出聊天,点击列表找到了“HATE INJECTOR”,对方显示离线。好吧,Spock吐出一口气,他把PADD锁屏,带上自己的教案和文件,走出教室。

 

当他准备回公寓,在地铁站等下一班次的时候,PADD时宜地响了起来。Spock掏PADD的手打滑了一下,差点没拿住。

 

HATE INJECTOR

【下午好,伙计:(】

 

IDIC

【午好。】

 

HATE INJECTOR

【好快,你是一直在线上吗?】

 

IDIC

【没有,它刚好响了,我听到了。】

 

HATE INJECTOR

【我不习惯把PADD带到学校去,而且我从不开静音。不过话说回来,你现在是在学校吗?】

 

IDIC

【刚出来,准备回家。】

 

HATE INJECTOR

【我已经在家了,我的室友还没回来。你知道吗,他找了一个俄罗斯的男朋友(我猜是),他们去图书馆了。】

 

IDIC

【你怎么想?】

 

HATE INJECTOR

【没怎么想,我只是想目睹把武士刀插进啤酒瓶里的样子……】

 

IDIC

【你昨天的论文写完了吗?】

 

HATE INJECTOR

【没!有!老天,我一想起这件事就很生气。我查了好久的资料,像个傻子一样一直往学校的天文观测台跑,一天能在本子上登记二十次使用天文望远镜。然后,我还是没写完,幸好教授没有骂我:o】

 

IDIC

【听起来有点像《哈利波特》里的天文课。论文差得多吗?】

 

HATE INJECTOR

【还好吧,就差一点。幸亏那是个选修课,我下个学期就能摆脱他了!】

 

IDIC

【就因为他太教条?】

 

HATE INJECTOR

【嗯,倒也不是。我就是不太想看见他。】

 

IDIC

【为什么?】

 

HATE INJECTOR

【他抢走了我的女人缘,而且……】

 

IDIC

【什么?】

 

HATE INJECTOR

【呃,我看到他会脸红。】

 

Spock吞咽了一下,他的回答竟是这般的。他心里腾升起淡淡的不爽。

 

IDIC

【你说你不喜欢他,他布置的作业太多太难,还把交作业的期限提前。你看到他脸红是因为害怕还是羞涩?】

 

HATE INJECTOR

【不,我也不知道。这很奇怪,他可是个男人,虽然长得很帅。但关键是,我是个直男。】

 

IDIC

【我觉得你的室友就挺好的,说不定他以前也是个直男,但他现在不是了。】

 

Spock的回复隔了几分钟,他特意上网查了一下“直男”到底是什么。他在心里好奇人类为什么不可以规规矩矩地说“异性恋”。

 

对方没有动静,他刷新了一下,“HATE INJECTOR”被他改成了“INJECTORISBAD”

 

IDIC

【不是说要改成“HYPOSPRAY”吗?】

 

INJECTORISBAD

【这个被人占用了,我挺高兴有人跟我一样讨厌那玩意儿。】

 

IDIC

【你现在忙吗?】

 

INJECTORISBAD

【呃,有点,有什么事吗?】

 

IDIC

【我们可以见一面吗?】

 

INJECTORISBAD

【啊……对不起,我可以拒绝的对吧?】

 

IDIC

【当然,如果你不愿意的话。】

 

INJECTORISBAD

【好吧,能再过一段时间谈它吗?我最近忙得焦头烂额。】

 

INJECTOREISBAD

【啊抱歉,我室友回来了,他好像不太舒服。我们下回聊,再见。】

 

IDIC

【再见。】

 

事实上Spock发出这行字前,“blond”的头像就暗掉了。当他后知后觉地抬起头,才发现已经错过了两个班次。Spock毫不动摇地站在黄线后的第一个位置,旁边有一个霍塔人不满地看着他,但Spock没管。他现在的心情难以言说,既在怨恨那个引起对方好感的教授,也在讨厌他的室友,还有前两班呼啸而过的地铁。

 

“泥看起来糟糕极了,又肿么了?”而且,他头疼地发觉Scott也在车上,苏格兰人一屁股坐在他边上的座位,怀里抱着三大卷图纸。

 

“不,我很好。”Spock又撒了个谎。

 

“不阔能,我看得出。”Scott戏剧性地压低嗓音,“Leonard都跟窝讲了,泥在跟一个没见过面的男孩子聊天呢。”

 

Spock在心里把名为Leonard McCoy的小人吊了起来,悬在食腐兽大张的嘴巴上,“只是聊天,没有别的,Scotty。”

 

苏格兰人一脸“我才不相信你肯定在说谎”的表情,他皱了皱鼻子,脸颊出现了小皱纹,“泥以为窝会不知道吗,Leonard一告诉窝,窝就觉得不对劲。”

 

“他还跟什么人说了吗?”

 

“噢,还有Uhura,她当时跟我在一起。”Scott的脸微微发红。

 

Spock把绳子剪断,那个小人被咬碎了。他没有说话,两个人静默不语,只有车厢里少数人的交谈声,还有地铁疾驰过去的风声。在到达下一站前,坚硬的长龙放慢速度,另一群等车的人蜂拥而至,下车的乘客只能从他们的缝隙间钻出去,然后在站台上狼狈不堪地整理衣冠,再匆匆离开。

 

“窝到了,再见,Spock。”再过两站后,Scott下了车,剩Spock一个人去倒数第三站。地铁上已经没什么人了,三三两两的人歪在连排座位上,也许是发呆,也许是在打瞌睡。Spock抬头看了眼对面电子屏幕上显示的距离到站的时间,他重新拿出PADD,点开了聊天对话框。“blond”没有回话,他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严不严重。Spock抿紧嘴唇,在地铁放缓脚步前收起PADD。

 

其实只是Sulu喝醉了,Jim以为他的酒量很大,但显然不足以对付俄罗斯人。Jim忙前忙后给Sulu弄了一碗醒酒汤,他印象中Sulu说过让复制机做出它的程序。Jimn凭借模糊的记忆乱按了几个键,出来的同样是一碗黑乎乎的东西。大概吧,那兴许是醒酒汤。

 

然后他掰开Sulu的嘴,倒进去一点点。

 

“干你的!”Jim大骂出声,Sulu没把汤汁咽下去,反而吐了他一身。Jim崩溃地把碗砸在茶几上,坐倒在沙发边。

 

这下Sulu倒是清醒了八九分,那玩意儿喝起来跟尿一样(虽然他也没尝过尿是什么滋味,他也不打算尝试)。他随便揉了揉Jim的头发,后者没有反抗,看来是累极了。

 

“作业交了没?”

 

“操,没有!”Jim眼里都能喷出火,他觉得自己现在要变身成中国火球龙完全没问题。不过等了一会儿,他觉得Sulu不太对,“你…和Pavel的约会不顺利吗?”

 

“他很能喝酒。”Sulu笑嘻嘻地说。

 

“你个蠢蛋,我是问你你约会怎么样。”

 

“好吧,是这样。他想马上就确定恋爱关系,可惜我想再等一等。然后他生气了,要跟我拼酒,不把我喝到桌子底下去就不放我走。”

 

Jim半是同情半是好笑地摇了摇头,“我比你还惨。”

 

“怎么,都到门口了,姑娘告诉你她不想搞了?”

 

“呸,不是。”Jim咬牙切齿地说,以及他想把Sulu脸上得意的笑扯下来。接着Sulu勉强坐直了,摆出一副听众的模样,“我觉得我们公选课的教授挺帅的。”

 

“所以呢?”

 

“我想跟他约会。”

 

Sulu恨不得他现在还是醉醺醺的,他希望自己压根没听到这句话,“你快告诉我,你刚才嗑药了。”

 

“妈的,我没有。我是个直男,直男不可以喜欢直男吗?”Jim面红耳赤地吼道,Sulu太不给他面子了。

 

“你怎么知道他是直男?”

 

“我看见他跟Dr.Uhura走得很近,或许他们是男女关系。”

 

“谁知道呢。你是真的坠入爱河了,Jim。以前没见你对谁这么上心,那个锅盖头究竟哪一点对你胃口了?还是你就喜欢外星人?”Sulu不会忘记早晨困得要命回到公寓,一打开门冒出来两个猎户座女孩,他吓得把刚买的甜甜圈全撒地上去了,害得他不得不再跑一趟,为了犒劳自己还多买了一杯卡布奇诺。

 

Jim很没形象地躺到地上去,他撅起嘴,“不知道,我想试试。”

 

这是Jim Kirk人生中第一次战战兢兢地约人,他向来潇洒不羁,可惜这次不巧,对方是一个看着跟石头一样冰(坚)冷(硬)的直(基)男(佬)。Jim第二天赶了个大早,坐上第一班地铁就往学校去,一路上忐忑不安,直到走进教室仍然手心出汗。

 

还是一个半小时,他头昏脑涨地在沉闷的空间里熬过去,下课铃一响他就冲到教授面前。

 

“教授,你好。”Jim干巴巴地说,在一瞬间他好像不那么恐惧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我在第一堂课就说过了。你可以叫我Spock教授。”Spock不客气地说道。

 

“你有……”

 

可怜的是Jim一句话没说完,被Uhura给击碎了,那是一个美丽睿智的外星语言系的教授。

 

“如果你有什么事,PADD上跟我联系。”Jim的下半句硬是压在舌根底下,然后瞪着Spock和Uhura的背影出神。

 

Jim跑到另一间教室的时候已经晚了,他还是一个人灵魂出窍般地坐在最后一排发呆。台上是一个又矮又胖,讲课跟放催眠曲似的老教授,就算用了扩音器,他的声音还跟蚊子叫一样。Jim胡乱在书上划了线,写了几个笔记,过了半个小时,他决定竖起耳朵认真听一听教授在说什么。

 

然后下课了。

 

“去他妈的。”Jim忿忿地骂了一句,临走前踹了一下桌子,接着从后门溜出去。

 

他回到公寓时,Sulu不在家,Jim一猜就知道定是去找Chekov了。Chekov很可爱,和他印象中的俄罗斯人不太一样,他像个长着金色卷发的洋娃娃。Jim喜欢在心里给人打上标签——不是一个贬义的说法,只是这样更方便认人。

 

Jim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往里面丢了三块方糖。他扑倒在沙发上时,桌面上的PADD扯着嗓子叫了一声。Jim没动,他猜是Sulu。但接着它又哔哔作响了两声,Jim不得不坐起来应付它。

 

是接二连三的申请添加好友的提示。Jim发现三条都是来自同一个人,名称是“INJECTORISGOOD”。Jim有一瞬间把这个永远拉黑的冲动,就冲这个名称,可惜这念头没能被他的好奇心压住。

 

INJECTORISBAD

【你是谁?】

 

INJECTORISGOOD

【Leonard McCoy,你亲爱的校医。】

 

INJECTORISBAD

【这个名字还真符合你……】

 

INJECTORISBAD

【你找我干什么?】

 

INJECTORISGOOD

【没做什么,就当是交个朋友?】

 

INJECTORISBAD

【嘿,你从哪里找到我的?】

 

INJECTORISGOOD

【你的同学说的,好像叫……】

 

INJECTORISBAD

【操,我知道了,Hikaru Sulu。】

 

INJECTORISGOOD

【没错,就是他。】

 

INJECTORISBAD

【我会好好审问他的,Bones。还有我还得写作业,您继续用注射器扎人吧:(】

 

INJECTORISGOOD

【好吧。Bones,你就打算这么叫我了?】

 

INJECTORISBAD

【没错,骨头先生。】

 

Jim把软件关掉,他气呼呼地打开IDIC的对话框。

 

INJECTORISBAD

【今天真他妈是糟透了!】

 

INJECTORISBAD

【对不起我爆粗口了。】

 

INJECTORISBAD

【那个教授都不让我把话说完就跟他女朋友跑了!可能我是真没机会了……】

 

Spock和Uhura去了学校附近的一家餐厅。Spock很少外出就餐,但Uhura盛情难却,他只能答应了。这家餐厅的上菜速度慢得像曲速1,还有里面点起的熏香令人昏昏欲睡,直到他随身携带的PADD响了一下,两人才清醒了点。

 

Uhura喝水时,低头扫了一眼Spock的屏幕,她看到了一个Spock向他提起过的名称。

 

“你那个可爱的小男孩?”Uhura用一种欣慰的口吻问道,这让Spock的脸有点发绿。他开始猜测McCoy究竟跟多少人讲了这件事。

 

“Leonard告诉你的?”

 

“是的。Scotty也知道了。它不是什么耻辱的事,你不准备跟我谈谈?”

 

“不。”

 

Uhura失望地撇了撇嘴角,她稍微凑近了一点,“见面了吗?”

 

Spock抬头瞪了她一眼,但这回没有模棱两可地敷衍她了。Spock酝酿好的句子一下不见了,他干脆把PADD锁屏,等回到家的时候再回复,“没有,他还不想这么快见面。”

 

“你再问一问,你们都聊了一年了。”

 

Uhura的话在他脑海里盘旋了许久,直到这顿莫名其妙的饭吃完以后,Spock还在想着这事。他跟Uhura在餐厅门口分手,她朝回家的另一个方向走去,Spock推测她是去找Scott了。

 

INJECTORISBAD

【天哪你去哪儿了?】

 

INJECTORISBAD

【你被教授抓走了?】

 

Jim在沙发上干等了两个小时也没有收到应答。他现在觉得不仅仅是前天倒运了,他很可能要倒运一整周。Jim百无聊赖地打开客厅的电视,托着下巴看电视屏上一个全是猎户座女孩的综艺节目,她们浑身上下都是绿的,Jim又想起了Spock的淡绿色。

 

INJECTORISBAD

【你明天有空吗?】

 

IDIC

【抱歉我刚才有事,有空,怎么了?】

 

Jim被对方的秒回震惊了。他脑子里掠过上个月和Sulu去酒吧,结果在门口看到Spock又赶紧溜回家的画面,还有Spock满是冷漠的拒绝。Jim想要谈谈,他追过女孩子,可是没追过男的。Sulu是个例外,他不能给Jim什么建议,他和Chekov完全是一见钟情。

 

他说了一个甜品店的名字,告诉对方地址和时间。Jim选择甜品店只是出于那里的氛围更轻松,在咖啡厅里总是有苦大仇深地上班族和学生党,那时候他就仿若化身成霍塔人,周围的一点点情绪变化都能把他击溃。

 

时间过得很快,毕竟太阳冒出来落下去再冒出来用不了多久。Jim在他们约会的那天早上纠结了半天,他想要穿得正式一点,可惜他的衣柜里没有“正装”这个选项——如果排除掉校服的话。最终Jim选了简单的红黑格子衫和牛仔裤,这让他看起来年纪更小了。

 

Jim花了二十分钟到甜品店,他刚准备抬脚进门,等着跟那位素未谋面的同道中人一吐为快,但一个人的出现令他难堪地愣在原地。

 

“你好,Kirk学员。”是Spock,那个瓦肯星来的教授。

 

“呃,嗨,你好。”Jim想进去,不过觉得把教授这么丢下显得不太礼貌。他局促地和Spock并肩站在甜品店旁边,“等人?”

 

“是的。”

 

“好吧,我也是赴约而来。”

 

他们在这里沉默不语了十五分钟,连路过的行人都侧目看来。Jim终于忍不住把他的PADD拿到胸前,打了一行字。

 

INJECTORISBAD

【你还没到吗?】

 

Jim听到Spock同样从包里拿出了PADD,他斗胆瞟了一眼,看到屏幕上显示的东西,犹如晴天霹雳。

 

“嘿,等一下……”Spock把头转过来了,Jim舌头都有点不利索,“你是……呃,那个……”

 

他还没把话说出口,就发觉Spock脸上一成不变的神情有了一丝龟裂,“INJECTORISBAD?”

 

“哦操!怎么是你,你是IDIC?”

 

不行,他要逃离这里,他要回家,然后把自己杀死,无论用什么东西,哪怕是该死的无针注射器给他打一针也好。Jim不知道自己的脸已经涨得通红,而Spock看样子是被惊到了。

 

“你说你是计算机系的学生!天哪我还告诉你我想要追我的教授!我还以为你有个女朋友!哦这我不知道,或许你真的有。”Jim悲愤地说道,这是他人生中最倒霉的一个星期,“我跟你聊天聊了一年,我都没发觉你就是那个混蛋教授!”

 

“不,Jim……你听我说。”Spock见Jim转头就走,赶紧追了上去。

 

“我要回家,我明天要请假……”

 

“你说你喜欢我……”

 

Jim这下刹住脚步,把身子转过来了,Spock差点撞上去,“没错,你是不是还要告诉你女朋友你被一个基佬追了?”

 

“不是,我想追你很久了。你一直不希望我们两个见面。”

 

Jim仿佛当头一棒,他仔仔细细地把瓦肯人的面孔看了一遍,然后露出了Jim Kirk式的标准微笑,他伸出手指头在空中虚点了一下甜品店,“你要补偿我,精神损失费。”

 

“怎么补偿?”Spock挑了挑眉毛。

 

“请我吃甜品,不管我点多少份都是你付钱。”Jim哼了一声,他率先往甜品店走去。

 

Spock快步跟在他后面,虽然见面以后Jim的态度很恶劣,但是,在他预料范围之内,“我同意。”

 

“那好,然后你要坐下来,跟我一五一十说清楚,为什么我找你说话,你都摆着一副臭脸。”

 

也许Uhura说得对,他们的确是需要,好好地坐下来,谈一谈。

 

END

沉迷巧克力

【授翻】 A Warm Blue(Spirk无差,G,小甜饼一发完)

AWarm Blue

作者:Theplotholesmademedoit

原文在凹三:works/973481


简介:

生病的Jim在等他的链接伴侣出完任务回来时偷穿Spock的制服。

(译者注:黑体字为两人在链接里的对话。)


---------------------------------------------------------------

Jim差不多确信科学官的制服衬衫比他的指挥官衬衫来得柔软。

至少Spock的肯定是。

他的肚子贴着他链接伴侣的薄薄的蓝色衬衫动了动,整个人更深地埋进了被子里。他试着往下蠕动,好让自己只有枕头上那点乱七八糟的...

AWarm Blue

作者:Theplotholesmademedoit

原文在凹三:works/973481


简介:

生病的Jim在等他的链接伴侣出完任务回来时偷穿Spock的制服。

(译者注:黑体字为两人在链接里的对话。)

 

---------------------------------------------------------------

Jim差不多确信科学官的制服衬衫比他的指挥官衬衫来得柔软。

至少Spock的肯定是。

他的肚子贴着他链接伴侣的薄薄的蓝色衬衫动了动,整个人更深地埋进了被子里。他试着往下蠕动,好让自己只有枕头上那点乱七八糟的金发露在被子外面,但那只让他收获了冰冷的双脚和一阵咳嗽。

Jim呻吟着,希望自己还能能闻到味道,因为他很肯定制服上和他们床上被子里Spock的气味会对他肺部的不适有奇效。他呼哧着把Spock过长的衬衫袖子拉下来盖住拳头,试图控制自己目前的可怜劲儿。

他的努力并不成功。

他真的感觉不好,他知道自己在乱用Spock的制服。他一直在用肘弯部分来捂住咳嗽,还用衣边来擦他滴滴答答的鼻子,因为翻身去够纸巾感觉太费劲了。Spock的肩膀比Jim宽,他的个子也略高些,但Jim的肋部更宽广些,所以Spock的衬衫穿在他身上中间部位有点紧。但现在是晚上十点钟,Jim正生着病,他孤单一个人,他才不在乎衣服紧不紧。管它呢。

Jim讨厌生病。生病比tribble们还烦,讨厌程度超过Stocker上将的嘲笑或是那个总是跑来讨打的克林贡舰长。

Bones勒令他卧床休息,还该死的每个小时都拿针扎他一次,弄得他一直不舒服,这比疼痛还要难忍。但最重要的是,生病让他变得没用。他受不了什么都不能做,但他知道,即使他想悄悄溜去舰长椅上,还没到全息甲板他就会喘不过气来了。

当Spock在他身边时感觉不会这么差,Spock会像一只打了银河系里全部类固醇的鸡妈妈那样大惊小怪地为他操心。也许他更像普通的塞拉兽妈妈,据他所知跟塞拉兽妈妈比起来鸡妈妈都显得过于懒散了。Jim一打喷嚏Spock的双眉之间就会出现一道小皱纹,他还每五分钟就给Jim测一次体温,这些举动就快把Jim逼疯了,同时又让他觉得自己傻乎乎的多愁善感,以及自己是被爱着的。特别是因为在他孩提时代他妈妈总是不在,后来Sam也离家了,而Bones让他舒服的办法是在他脖子上扎针,所以直到他和Spock在一起了才真正体验到被人照顾的滋味。

但Spock不得不到下面的星球上去会见Erros政府。今天早上他勉强离开Jim时吻了他的额头一下,而Jim自中午以来就没有他的消息了。这种缺乏沟通的状况可能或可能不是由于Scotty切断他与舰桥的通讯造成的,因为他一直坚持每小时三次让代理舰长汇报最新情况。

要是Spock现在在这里,Jim会感到欣喜若狂,即使这意味着好几轮对温度计的争夺和被喂着喝汤。在他自己的头脑里他能感觉到Spock的思想的微响。但他身上到处都发疼,而且他从脚趾到脸颊哪里都冷冰冰的,他愿付出任何代价换取现在就被他的热乎乎的瓦肯人抱在怀里好好照顾。

他愿付出他的右眼,他很乐意摆脱那只眼睛后面已经持续了一个小时的抽痛。正当他考虑着是要跌跌撞撞从床上爬起来找把刀子还是要召唤各种神灵时,他听到门开的声音。

他几乎喜极而泣。

Spock肯定感觉到了,因为在Jim把背转过来之前,一只温暖的手已经穿过他的头发来回抚摸着他的额头了。另一只手跟了上来,于是Jim的脸就被捧在Spock的手掌之间。Spock吻了吻Jim微微颤动的眼皮,然后轻轻地把嘴贴上Jim的双唇。

“嘿,” Spock的嘴拿开后Jim笑着说,“任务进行得怎么样?”

Spock轻轻地按揉他的头部周围,奇迹般地缓解了他的眼睛承受的压力。

“没有发生什么值得注意的事,除了Chekov和Sanders中尉被发现躲在宫殿的帐幔后面非常热情地分享唾液,”这让Jim笑出了声,“我的t'hy'la,任务进展顺利,现在休息吧,我很快就来陪你。”

当他离开时Jim非常想把还穿着全身制服的Spock就这么拽下来搂着自己,他要拒绝离开Spock身上。

Spock思想里的笑声回荡在他们的链接里,无此必要。我不到1.24分钟即可返回。 

快点。

Jim睁开一边惺忪的的眼睑,他想看着只穿了黑色内裤的Spock走到床边。也许—

你今天还没睡觉。等你恢复了我们会有时间做那个的。

专横。

的确。

Spock躺到他旁边,把Jim锁在怀里,让他的头刚好可以靠在Spock的下巴下面。Jim立刻觉得身上暖和起来,所有的疼痛离他而去弱化成模糊的刺痛。他呼出一口气,把脸埋进Spock的脖子,身体依偎得更紧。

“我想念你,”他轻描淡写。

“我亦想念你,ashayam(瓦肯语的‘亲爱的’),”Spock说着在Jim的头顶亲了一下,“这是一个有趣的服装选择。”

“哦闭嘴,你个自鸣得意的家伙,它闻起来像你,好吧。”

“你现在闻不到。”

“嗯,它比我的软。”

“不合逻辑,因为我们的衬衫只有颜色和尺寸上的区别。”

Spock的手指在他的后背盘旋着,Jim不想继续争辩。他咳嗽了一下试图说话,但被一个吻封住了嘴。

“我也爱你,我的Jim。睡个好觉。”

Jim咧着嘴笑了笑,全身放松融进Spock的怀抱里。

现在我可以(睡个好觉)了。

 

END


Drift in the sk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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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occoli

【待授权翻译】[AOS][SK]《逆向逻辑》chapter9(假结婚梗,双向暗恋,HE)

一个非常正经的前情提要:为了领养9岁的瓦肯儿童Sorek,舰长和大副不得不上演一出假结婚的好戏,并从此开始同居生活。一波三折之后,三人好不容易生活安稳,却突然接到了需要去往新瓦肯星的任务,这次任务是否会使他们的生活再起波澜?且看本回分解。(本章1w字,请缓慢食用23333)


正文:


星舰指挥部的新命令让Jim十分迷惑,大体是因为他们的优先级似乎并不足以令他们得到如此优待。企业号的新任务是去beta象限的某个星际基地进行补给,然后把获得的补给传送到新瓦肯。Jim和Chekov检查了一下,发现能够执行这个任务的飞船在beta象限简直一抓一大把,这也意味着这次看似随机的旅程背后可能隐藏着...

一个非常正经的前情提要:为了领养9岁的瓦肯儿童Sorek,舰长和大副不得不上演一出假结婚的好戏,并从此开始同居生活。一波三折之后,三人好不容易生活安稳,却突然接到了需要去往新瓦肯星的任务,这次任务是否会使他们的生活再起波澜?且看本回分解。(本章1w字,请缓慢食用23333)


正文:


星舰指挥部的新命令让Jim十分迷惑,大体是因为他们的优先级似乎并不足以令他们得到如此优待。企业号的新任务是去beta象限的某个星际基地进行补给,然后把获得的补给传送到新瓦肯。Jim和Chekov检查了一下,发现能够执行这个任务的飞船在beta象限简直一抓一大把,这也意味着这次看似随机的旅程背后可能隐藏着他们不知道的秘密。


Jim将命令传递下去,并发布了全舰广播之后不久,Spock和Sorek就出现在了舰桥上。鉴于这次任务的本质,Jim对他们的到来并不感到惊讶。他把指挥权交给Sulu,赶紧推着他们俩进了旁边的待命室。


“本次任务似乎颇为…稀松平常,舰长。”在他们关上房门,并确保Sorek正在一门心思的玩Jim丢在那边的人类魔方之后,Spock开口说道。


“我也这么认为的。”Jim说:“你最近和你父亲有谈过吗?新瓦肯殖民地那边有没有什么异常现象?”


“我们在15天前曾有过交谈,他并未提及任何异常现象。”


“你觉得这和那个有没有关系……”Jim的声音渐渐小下去,他意有所指的朝Sorek坐着的角落点了点头,他全神贯注的玩着魔法,一丁点注意力都没有分给这边。


Spock也压低了声音:“不,Jim。现在他们做任何事都无法把他从我们身边夺走。而且我们也决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Jim捏了捏Spock的小臂,以感谢他让自己安心。


“这样的话,我想我们可能要进入盲飞状态了。”他一边说着,一边感受着Spock的肌肉在他的手下的律动。


“确实如此。”Spock在Jim往后退了一步之后开口说道。“然而,我必须提前告知你,虽然我不认为最高议会会为了确认我们婚姻的有效性而特地找出一个理由让企业号前往新瓦肯,但可以想见他们终究还是会借我们的此次出现来验证这一点。”


“你是说我们要表现得超级像夫妻才行?”Spock点了点头。“那要怎么做?据我所知你们瓦肯人可不怎么擅长在公共场合示爱。”


“你的假设是正确的。然而,链接伴侣会经常性的进行Ozh’esta(手指拥抱)。”Spock 伸出了食指和中指,就像他曾经在他们婚礼的那天所做的一样。Jim模仿着他的姿势,把自己的手指压上Spock的。


Spock的手指慢慢沿着Jim的移动着,Jim忍不住延着手臂传来的战栗。


Spock点了点头,把手收了回去。“这样应该足矣。”


“那牵手呢?”Jim问。他们现在经常会牵手,Spock主动的次数和Jim一样多。


让Jim惊讶的是,突然之间,Spock的面颊突然涌上颜色,然后他别开了头。


“对瓦肯人来说,这个动作似乎是相当…下流的。”他对着墙说。


Jim在尴尬涌入的一刻睁大了眼睛。显然他以前就知道牵手对瓦肯人而言是某种意义上的亲吻,但是他从来没想象过原来这个动作堪比公开做爱。


“靠,Spock,我那个动作相当于,像是,爱抚你什么的?”


“并非如此,Jim。”Spock立刻回答道:“我能够充分的意识到这一手势在人类间交流中有着另外的含义,并且能够将感觉一定程度上进行缓和。我并不介意以这种方式和你进行接触。”


Jim一直都小心翼翼的让自己不要过度解读Spock的意思,就接受Spock原本的样子,而不再去多想些什么自己有多希望他们不仅仅止于做这样的假伴侣。但是这次他招供的也太直白了,很难忽视。


尤其是这时候Spock对上了他的视线,他的瞳色深邃,仿佛充满人性。


要不是因为Sorek还在房间背面,而且他现在好歹还在当班的话,Jim想也许他很可能来一句去他妈的然后直接以人类的方式吻上Spock。


视线交汇了一次心跳那么久,Spock清了清嗓子,又一次扭头看向了一边,十分有效的终止了此时此刻的微妙气氛。Jim能够确定Spock也一样感受到了的微妙气氛。


“另外,”Spock说,他的声音压得很低,目光转向了Sorek:“我建议你不要像在企业号上一样频繁地与Sorek公开进行肢体接触。高级议会既不会理解,也不会支持你的举动,而且我恐怕Sorek也会惧怕由于允许你进行如此不合逻辑的举动而造成的来自议会的谴责。”


“我应该可以做到。我还没有不合逻辑到连一天都控制不住自己的手。”


Jim希望自己是对的。

 


***


 

他们终于到达了那个如今被联邦被称为新瓦肯的地方,Jim在舰桥上,看着橘色的沙漠星球在显示屏上越来越大。


“可以进入标准轨道了,Sulu。”


“是,长官。”


“舰长,”Uhura的声音从她的座位传来:“地表传来呼叫。”


Jim看了一眼Spock,他正在Uhura旁边的科学台上。Jim很怀念能够在同一个班次看到他在这个位置的感觉——他今天能上舰桥完全是因为他们目前在瓦肯。


Spock的视线遇上他的,然后微微歪了下头。


“接通吧,中尉。”Jim对Uhura说:“放到屏幕上。”


他转了下椅子,Spock来到了他身后。这套动作他们行云流水,仿佛一体。


“放到屏幕上了,舰长。”Uhura刚刚说完,一个面无表情的瓦肯人就出现在了众人视线里。Jim几乎能听到Spock的脊椎骨在他身后猛地挺直的声音。


Jim做了个还算过得去的瓦肯礼。“企业号的James T.Kirk。”他说。


瓦肯人回了个手势,他深色的眼睛颇为批判性的看着Jim。“我对您的大名早有耳闻,Kirk舰长。我是T’pau。”Jim能够感觉到舰桥上的其他人集体吸了口凉气——每个人都知道这位著名的曾经拒绝接受联邦席位的长老的名字。


T’pau的目光移向了Spock:“生生不息,繁荣昌盛(瓦肯语:Dif-torheh smusma,英文:Live longandprosper),Spock指挥官。”


“生生不息,繁荣昌盛(瓦肯语:Sochya eh dif,英文:Peace and long life), T’Pau。”他说着,往前站了一步,位置变到了Jim身边而不是他身后。


T’pau点了点头,然后重新看向Jim。要不是她是Jim曾经见过的最吓人、最令人胆怯的瓦肯人的话,Jim说不定会认为自己在她的目光中发现了一丝愉悦。


“我想我应该欢迎你来到我们的家族,Kirk舰长。”


Jim朝Spock看过去,暂时把自己的专业素养甩到了一边:“家族?”


“T’pau是我所属的S’chn T’gai氏族的女族长。”Spock一边说,一边对T’pau点了下头。


“是的。”T’pau说:“既然我们已经结束了例行公事的问候,也许我们应该讨论些更切合实际的事务了?”


“当然。”Jim在椅子上坐直了:“供给物资已经在预定地点,准备好传送到地表标记地点了,长官。”


“即刻就可开始。”她说。


“马上完成。”Jim说,他知道Uhura已经在发布命令了;她就是这么棒。


T’pau点了点头。“那么,我承认高级议会不得不采取迂回措施,以确保联邦会派企业号来对我方进行资源供给。”她又眨了眨眼睛:“作为个人,瓦肯一向致力于让自己的所有行为都足够直接和真诚,但今天我们希望可以对某敏感事项进行讨论。因此,我们要求你和Spock指挥官能够被传送下来与高级议会会面。为了更加谨慎,也许应当也带上Sorek,你新收养的儿子。”


一阵压倒性的恐惧感从Jim的胸腔内蜂拥而来,但他努力克制着自己的表情不要改变。


“我们会在十分钟内到场。”Jim说。


“我会让助手将坐标传送给你。”她说着,之后屏幕变得一片空白。


Jim转身看着Spock,他在Spock的瞳孔中看到了自己不安的倒影。他站起身,转向了指挥台。“呼叫Bones,让他把Sorek带到传送室。Sulu,”他又朝着舵手那边补了一句:“我和Spock下到地表期间你来负责指挥。”


“是,长官。”他说。


Jim和Spock一起走进了涡轮电梯,然后,电梯门刚刚在他们身后关上,Jim就重重的靠在了墙上。“那个,Spock,你觉得T’pau让我们下去是好事还是坏事?”


“我无法确认,Jim。”Spock将肩膀靠向Jim,两根手指顺着他的手腕滑下去。“不过我们很快就能自己发现答案了。”


Jim从Spock逗留的指尖处感觉到了温暖,于是他抓住了他的手,很快的握了一下。“我猜也是。”他,非常不情愿的,在电梯门打开的那一刻才放开了Spock的手。


他们进到传送室的时候Bones正在咆哮,真是一如既往,而Sorek看起来则有点困惑又有点害怕。Jim想他心底也许还有一点担心自己和Spock会把他抛弃在新瓦肯。于是他走向他,用胳膊搂住了他的肩膀。他们现在可还没到地表。


“T’pau想见见我们。”Jim解释道,他把Sorek搂进怀里,看向Bones。


“这又是为啥?”Bones一边问一边叠起了胳膊。


“原因仍然不明,医生。”Spock说完之后,就走到了传送操作台,和当值的技术人员交待事务。


Spock对Jim点了点头,然后就和他们一起走上了传送台。


“别让那些混蛋把你的逻辑推翻,Jim。”Bones一边说一边在房间的另一端笑。


Jim也回他一笑:“绝对没门。”他对Sorek眨了眨眼:“传送。”


实体化之后映入Jim眼帘的第一幕,是他严肃的、极其瓦肯的新父亲(farther-in-law)。


“父亲。”Spock说道。Jim能听出他和自己一样因为看到他而感到吃惊;他们俩虽然确实一直保持着联系,但却并不算什么亲密父子。


“Spock。”Sarek点了点头:“很高兴见到你。”


“我也是,父亲。”


Sarek,以Jim有限的认识看来,居然看起来真的很高兴。Jim也想笑一下,但是Sarek突然把目光移向了Jim和Sorek,他俩这时候都站在Spock身后。


Jim的冷汗一下就下来了。他很确定,自己上一次见到这位大使的时候,正在针对他已逝的妻子说些不敬之语,还试图从情感上让他的儿子失控。然而,此一时彼一时,现在他们不但结婚了,还一起领养了一个孩子。


“大使。”他说着,伸手举了个瓦肯礼,并且默默祈祷Sarek看不出来自己手心有多少汗。


“Kirk舰长。”他一边回答,一边回礼:“不过,既然我们现在同属一家,也许我们彼此称呼的方式可以不那么正式。你可以称呼我为Sarek。”


“你也可以叫我Jim,先生。”他强忍着不因为松了口气而发出什么声音,因为Sarek在短时间内似乎不会用瓦肯神经掐来袭击自己。


Sarek转身看着Sorek,这时候他差不多已经是完全藏在了Jim的腿后,虽然他以后肯定不会承认。


“那么你就是Sorek。”他说:“在我们族人之间激起广泛讨论的孩子。”他对Spock扬起了眉毛:“人类会收养瓦肯孩子是很稀有的事情。”


“这是符合逻辑的。”Spock说。但是Sarek没有再看他,而是把注意力放到了Sorek身上。Jim能够感觉到年轻的瓦肯小孩正在尽最大努力保持那张扑克脸不要露怯。Jim忍不住觉得这超级可爱,一抹笑容爬上他的脸庞。


“这样的话你我也一样是一家人,Sorek。我也不会反对你将我称呼为Sarek。”


“见到您很高兴,Sarek。”Sorek恭敬地微微低着头说。


Sarek看起来很满意。“既然双方已经介绍完毕,我将护送你们到高级议会的所在处。另外,会面结束之后,我提议去我家稍作休息。”


“不胜荣幸,父亲。”Spock在Jim点头默许之后说道。Jim可以过一会儿再联系Sulu,让船员们可以自愿离舰登岸。


“请跟我来。”Sarek说。


他带着他们一行人穿过新建的中心政府建筑,之后被传送到前厅,走进一个带有高高的、哥特式天花板的议事厅,那里的墙面颜色和外面的沙漠一模一样。房屋中间有一个高高的讲台,上面坐着六名瓦肯老者。他们面前放着三把椅子,显然是给Jim、Spock和Sorek准备的。


Sarek对瓦肯的各位长老微微垂首,然后回头看着他们三个。


“我会在你们的讨论结束之后来这里找你们。”他说完就留下他们,独自离开了瓦肯高级议会。


“再次欢迎,Kirk舰长。”T’pau在高台的中间说道。“也欢迎你们,Spock指挥官和Sorek。等你们坐下之后我们就可以开始了。”


Jim坐在了右边的椅子上,Spock坐在了左边,让Sorek坐中间。这让Jim感觉好了一点,让Sorek坐在他们中间,即使他真正想做的其实是安慰的把手放在他的膝盖上,或是用胳膊环住他的椅背。但是Jim还记得之前Spock的建议,所以他什么都没做。


他抬头看着上面的瓦肯人,突然感觉到一阵笑意,因为他注意到了坐在高台上正对着自己右方的人。当他的目光和Sarek大使相汇的时候,他简直忍不住自己嘴角的笑容,对方紧紧抿着嘴唇,但是显然也回给他了一点微笑。Jim对Spock家的瓦肯人简直是欲罢不能。


他们刚刚坐定,T’pau就再次开口道。“我们充分意识到了这次流程的不自然之处。”她说:“并为我们不诚实的行为致歉。但我们今天共聚于此,是为了讨论关于星球安全的事项。”


“我们会保证机密信息绝不外泄。”Jim说。


T’pau对Jim点了点头,然后对房间边缘助手的方向打了个手势。助手接到T’pau的指示,把两个PADD递给了Jim和Spock。


“请读一下里面的内容。”T’pau说道。


那里面是一个名叫Naavan Fel’Ra的猎户星人的简历,在五个星系中被通缉,罪名包括绑架,谋杀,性犯罪和人类军火交易,盗窃。Jim把这些内容放到一起想了想,忍不住坐的离Sorek近了一点。


“你们认为是他袭击了Sorek当时乘坐的运输舰。”


“我们只能推测。”高台上的另一个瓦肯人说道:“但是所有的证据都支持这一理论。”


“Sorek,”T’pau说着,将目光转向那孩子。Sorek在Jim身边稍微动了动身体。“你见到过这个男人吗?”


Jim曾经读过一篇报道,关于地球人的目击证词有多么主观,容易篡改。不过在瓦肯人异常清晰的记忆下这应该根本不是问题。Jim把PADD递给了Sorek。他的眼睛飞快的瞟过画面,然后睁大了。


“是的。”他毫不犹豫的说:“就是这个男人给我注射了令我失去意识的药剂。”


T’pau和其他长老似乎毫不惊讶。


“您是如何找到这个猎户星人的?”Spock问道。


“大约11.53个月之前,一辆和Sorek乘坐的运输舰类似的运输舰曾经上报失踪。”另一位长老解释道:“我们才刚刚找到这个殖民地,缺乏用于进一步调查的人力资源。那艘运输舰上的所有乘客一直被认定为死亡状态,直到大约3.46个月前,一个名叫T’Lan的年轻瓦肯人请求议会的接见,她正是我们本以为已经失踪的一行人之一。她在绑架者眼中应该非常年轻,彼时年仅15.23岁,但是她的聪明才智远超那些人的预期。她从监牢中逃了出来,并且黑入了他们所在舰船的主机,得到了他们的船员信息,还破坏了他们的航线。一注意到自己只是被关在了一艘船上,她立刻取得了一艘穿梭机,并驾驶到了最近的星舰基地。”


“怪不得他们会把Sorek打晕。”Jim插了句嘴:“他们肯定是长了教训,知道不能低估瓦肯人。”


“确实,我们也得出了一样的结论。”T’pau说道:“除了Sorek和T’Lan乘坐的运输舰之外,另外还有四艘运输舰被上报失踪,上面都是年轻的未成年人。共计28名儿童。”


Jim感觉自己很想用力揍什么一拳;他不得不狠狠地握着拳,让指甲陷到肉里,深呼吸了五次,才能再次开口说话。


“他们的动机是什么?”他大声问道:“征服一群孩子对他有什么好处?”


“出口商品。”Spock回答了他。Jim只能看到他的侧脸,即使这样也注意到了他下巴线条的紧绷。“我们如今是濒危物种,供求法则足以证明,在数量减少的情况下,我们的价值一定会提升。”


Jim忍不住让表示恶心的声音溜出了自己的嘴巴,但是似乎没有一个在场的瓦肯人会在意他这种表达人类情感的行为——他显然不是唯一一个对此感到恶心的人。Jim现在已经在读懂瓦肯人没有表情的脸这方面颇有小成,现在他能看出他们每个人的脸上显露的出来和他一样的厌恶感。


“您希望我们做什么?”Jim问。


“在长达两年担任指挥官的时间里,你们二人都表现出了极高的能力和极度强烈的同情心,Kirk舰长。”T’Pau说道:“另外,我们也对你为了收养一名既不是你的血缘亲属,又并非你职责所在的孩子所做出的努力感到满意。我们相信你会有办法的。”


“我很荣幸。”Jim说。他不确定自己以前有没有收到过这种捧上天的评价,更何况这次还是那个T’Pau——整个宇宙里最吓人的一个瓦肯人——刚刚对他说的。“不过,如果星舰那边不下命令,我能做到的事情也不多。”


“我们很清楚这一点。我们唯一希望的就是你可以——你们人类是怎么说的来着?——‘时刻关注下情况。’”


Jim和Spock交换了下眼色。“我们绝对不辱使命。如果发生什么事情的话我们会通知你们。”


“彼此彼此。”T’pau说道。她站起来,其他的各位长老也跟随着她的动作。“生生不息,繁荣昌盛,舰长。”


Jim也站了起来,和Spock和Sorek一起做出瓦肯礼:“生生不息,繁荣昌盛。”他回答道。


长老们一个个走出了大厅,Jim挥了挥手让Spock和Sorek先走。


Spock 仔细看了看Jim的表情,目光往另一个自己的方向瞟了一下。Spock看上去有一丝不满,但还是点了点头,带着Sorek走出了房间,把Jim和Spock大使留在了屋里。


“Hi,”Jim说,他现在完全憋不住笑意。他飞快的走到Spock大使身边,抓着他的上臂。“很高兴终于能和你当面见了。”


“确实。”Spock大使说着,回以微笑。“我相信我应该先祝你新婚快乐,Jim。”


Jim笑了起来,犹豫着自己要不要把结婚的秘密告诉他。


“当我得知你们结婚的消息的时候,相当为之开心,尤其你们俩现在还如此年轻。我和我的Jim花了很多很多年才理解了彼此的心意。太多年了。”


Spock的话让Jim不禁屏住了呼吸。


Jim之前在Delta Vega星(织女四星)和Spock大使精神融合的时候就有点印象——毫无疑问的是他对另外一位名叫Jim Kirk的舰长无尽的悲伤和喜爱——但是又很难把这种感觉从当时Spock失去瓦肯星的沉痛中剥离开来。


所以这次Spock大使所说的事情,Jim还真是第一回知道。


“你和另一个我也结婚了?”


“我们并没有像你和另一个我一样举行人类的婚礼,而是在很多年以前以传统的瓦肯方式链接在了一起。”


“我——哇哦…我完全不知道。”


“我也不希望你知道。”Spock说:“因为我无法确定在你所在的宇宙中我的出现会不会影响未来,而且我认为,你和另一个我更应该自己去探索你们之间的关系。”


“所以你那时候说的话其实是这个意思。那时候你说我们之间应该会有史诗般深厚的友谊。”


Spock眨了眨眼:“也许吧。但是,我的确是实话实说。Jim Kirk和我在成为爱人之前是多年好友。”


这一刻实在是有点太超现实主义了,Jim依然有点不确定自己刚才是不是听到了“爱人”这个词从Spock的嘴里说出来了。当他还在目瞪口呆的时候,Spock大使对他微微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应该回到你自己的Spock身边了。”他说:“当然,还有你儿子。”


“你大概是对的。”Jim说道,他回过神来:“Sorek对来新瓦肯这件事表现的有点紧张。”


“哦?”他们一起走向门口,Spock问道。


“他担心我们会把他扔下。”


“十分不符合逻辑。”


Jim笑了:“有时候你们瓦肯人可真好玩。”


等他们回到议会大厅的时候,Spock正在和Sarek谈话,而Sorek躲在了他身后,眼神左右飘忽,似乎是在找什么的样子。他的视线几乎是立刻就停在了Jim身上,表情明显的放松了下来。Jim对他笑的很温情。


“再见了,老朋友。”Spock大使说,他又一次拍了拍Jim的肩膀,然后离开了。


“你的公务是否已经结束,Jim?”Spock在Jim走过来的时候问道。他举起两根手指,Jim毫不犹豫的用自己的手指去触碰他的。


等Jim意识到Sarek还在一边看着他们的动作的时候,他的脸刷的红了,把手也缩了回来。视线四处乱转就是不看Spock。“对,我们走吧。”他说。


“请跟我来。”Sarek说。


晚饭是在Sarek家吃的——那是一所对于独居者来说未免有些太大的房子——整顿饭平平静静。瓦肯人可不是以健谈闻名的种族,所以只能由Jim来带话题。Sarek询问了一下Sorek的教育问题,Spock总结了一下他在企业号上所做的实验,Jim则用他们任务中遇到的精彩故事让Sorek和Sarek听得心满意足。


Jim整个晚上都强烈地意识到那两个成年的瓦肯人有多么僵硬。Jim知道,每次一到Spock的瓦肯父亲的问题上,Spock都会变得极不自信。这一点从他此刻毫无瑕疵的坐姿和冰冷的、毫无起伏的语气上就可见一斑。他这种样子也影响到了Sorek,他在晚餐期间一直坐在Jim的身边,全程模仿Spock的行为举止。


Jim并不想让Sorek和Spock的关系也变得像现在Spock和Sarek这样——僵硬的仿佛例行公事,满溢着因为他们俩共同深爱着的女人的死而造成的误解。他知道Spock和Sorek的情况不太一样了,毕竟首先,Sorek并没有人类血统,而且,明显可以看出Spock很关心Sorek,即使他并不像Jim那样表露出来。但是一直以来,Jim都在犹豫着自己是不是应该把关于Sarek的事情向Sorek解释清楚。或者,如果可能的话,最好由Spock自己来讲。


后来,Sarek带他们去了卧房,Jim去给Sorek掖被子的时候,Spock负责和企业号那边联系事项。


Jim看着Sorek刷好牙——他的动作比Jim的效率还高——然后给Sorek折好裤子和毛衣,看着他窝进被子里。


Jim坐在他身边,床的边缘,可却没有像以前那样在掖被子的时候吻他的额头。看过Sorek这一整夜的僵硬之后,他想这时候他已经不会接受像晚安吻这么不合逻辑的事情了。


“Jim。”躺好之后Sorek问道:“关于那个绑架我们的人,你打算怎么做?”


Jim皱起眉:“我也不知道,Sorek——就目前来看,还不知道我们能做什么。”


Jim叹了口气,他用手揉了揉头发,希望自己能给出更好的答案。Sorek的眉毛已经因为忧虑皱在了一起,而Jim只想把那忧虑抹平。


“不过,我向你保证,”Jim坚定的说:“我最终一定会找到他的,而且我会保证在那以后他就不能再伤害任何人了。特别是你。”


“我相信你,Jim。”Sorek一本正经的说,他这样相信Jim,使得Jim感觉心都痛了起来。


Jim温柔的笑着点了点头:“嗯,我最好去睡觉了。明天见吧,孩子。”


“晚安,Jim。”


等到jim回到了自己的房间,Spock已经躺在了床上,在看他的PADD。Jim很确定他一直在等自己回来。这种感觉真的很棒,那种有人在等自己回来的感觉。


“我觉得你父亲有点孤单。”他一边走进盥洗室一边说道。


“你是如何得出这一结论的?”Spock的声音从卧室传来。


“他邀请我们来吃晚餐,还邀请我们留下过夜——你不觉得从这就可以看出来了吗。”


“我想这确实并不算不合逻辑。”


Jim因为这个双重否定含着牙刷笑起来。他把头伸出门外,好让自己能好好看看Spock的样子。


“你觉得他会因为没能出席我们的婚礼觉得伤心吗?”Jim的声音透过牙刷传出来。


“我并不确定他是否可以控制此类感情。”


“这也并不意味着他没有任何感觉。”Jim指出。他举起手指摇了摇,然后缩回到了盥洗室去洗漱。等他刷好牙回到卧室,又继续说道:“他一定觉得很难过。”


Jim能感觉到在脱掉衣服的时候,Spock的视线仿佛拥有实体一样触碰着他。关于他为什么要把衣服都脱掉,是因为他觉得这个星球实在是太热了,他根本不能穿内裤以外的东西。


“你觉得我父亲是因为什么感到‘难过’?”Spock最终开口问道。


“我也不知道。”Jim说,他在被子里挨着Spock躺下来:“也许是看着我们三个人组成的家庭?看着你也拥有一个非常‘人类’的配偶…”


“我明白了。你认为你的出现会使得我母亲的逝去显得更加明显。”


“嗯,对,我猜是的。”


“你的想法陷入了误区,Jim。我相信我父亲每分每刻都能感受到分离之痛;因此,你的出现并不会改变已经发生的事实。”


Jim不知道Spock是不是也在说他自己——如果他也每分每秒都能感受到那种分离之痛的话。


“我希望我们能为他做点什么。”Jim真心实意的说。


“别担心,Jim。我想我们的出现,无论有多么短暂,都可以告诉我父亲他并不孤单。他依然还有一个家,即使我们没办法常伴他身边。”


Jim握住了Spock的手:“这种想法真好,Spock。”


“我只是在解释事实而已。”Spock试图为自己一时的感情用事寻找借口。Jim早就看透他了。


“当然了,Spock。”


他们各自躺好,关上了灯。但是,Jim刚刚闭上眼睛,却突然有了个想法。Jim放开Spock的手,掀开被子,上身越过Spock去拿他的PADD。他打开信息收件箱,然后选择了从FarajiJalloh那里收到的最近一条消息,打开了它的源代码。


“怎么了?”Spock问。他坐在他的身边,扭头看着Jim手中的PADD。Jim能感觉到脖颈处传来温热的吐息。


“我在看能不能在不知道对方IPIN的情况下找个方法发条消息给Jalloh。”


“也许如果你能独立出信息的路径编码的话,之后将传输顺序反转就可以了?”


Jim皱起眉,思考着:“听起来不坏。你能做到吗?”


“我相信可以。”Spock说。他从Jim手中接过PADD的时候碰到了他的指节。


他操作了一会儿,因为全神贯注而皱紧眉头。Jim看着他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击。终于,他把PADD重新递给了Jim。


“完成了。我还给这条信息加了一套独特的加密算法,和Jalloh的一样。他一定可以识别出来。”


“Spock,你真的是最棒的。”Jim捏了捏Spock的大腿。


【关于Naavan  Fel’Ra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在让Spock读过这条信息并征得他的赞同之后,Jim把这条信息发了出去,然后重新关上了PADD。他们根本无从得知Jalloh什么时候才会读到这条消息,所以Jim重新安安稳稳的回到了床上。


“这个地方和瓦肯星像吗?”过了一会儿之后,他问Spock。今天一整天匆匆忙忙的,Jim还没来得及想Spock到了这个地方会有什么感受。


“有些共同点。”Spock说道:“生物群落和气候颇具可比性,以及城市风貌。但是,当我望向天空的时候,幻想就被打破了。星星不在他们曾经的位置。月亮也并不像我熟悉的那样闪耀。我仰望星空的时候,会感到…迷失。”


“Spock。”Jim翻过身去,好能仔细看着Spock的脸:“你真是出口成诗。”


“与人类对我们的传统印象恰恰相反,过去曾有过许多瓦肯诗词。”


“你们写的诗词会是什么样子?简直无法想象。”


“非常的…符合逻辑。”Spock撇了撇嘴,Jim笑起来。“不过,我必须承认,青少年时期,我颇为欣赏瓦肯古诗词,那是在我们变得一心崇尚逻辑之前所写的诗词。每词每句中都有呼之欲出的情感,其中蕴含的热情让我觉得自己也没那么异常,觉得也许并不仅仅是我的人类血统使得我表现得那么不合逻辑。”


Jim把手放到Spock的身侧,停在那里,他的心脏上方。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你对你自己太严格了。”


“你曾八次在不同情况下告知我这一点。每一次我都会告诉你,你对稍微有失偏颇的自嘲太反应过度了。也许我们都需要再好好了解一下自己。”


“我们能拥有彼此可真好。”Jim说,他的声音很轻,但是很认真。


Spock扭头看着他的眼睛,这时候Jim才意识到他们的距离有多近。Jim蜷在Spock身侧,他们的脸只距离几厘米而已。他毫不费力就可以碰到Spock的嘴唇。


“是的,Jim。”Spock说。他的声音渐渐低下去,Jim条件反射的舔了舔唇。Spock的目光一直跟着他舌尖的动作。


Jim吸了口气,拇指拂过Spock心脏的位置,倾身向前。


之后Spock却猛然缩回身。Jim花了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的PADD响了起来。


抑制住叹息,Jim翻过身去,从床头柜把PADD拿下来,然后看到了熟悉的名字。


“每次都要给这东西解密真是烦死了。”Jim抱怨着,同时手指倒是在屏幕上飞速运动。几分钟之后,他终于打开了这条消息。


【你终于问了正确的问题。很快见,F。】


“哇这真是一点用都没有。”


“不过,这起码回答了一个问题。”


“是什么?”


“现在我们可以确定Jalloh和Fel’RA是有联系的。”


“我想这确实有点用吧。”Jim叹了口气,然后就再也忍不住呵欠了。Spock注意到了他的疲惫。


“我们应该休息了,Jim。”


“看来被瓦肯人包围真的是让我筋疲力尽。”


“现在你终于能够和整日生活在人类中间的我感同身受了。”


Jim哈哈大笑:“哦,拜托。你可喜欢那种生活了,Spock。”


“你所说的并无错谬。”Spock温柔的说,回答的欲望在Jim喉腔翻腾着。


然后他微笑着闭上眼睛陷入梦乡。


***


Jim还没睡太久,就因为有一只小手推着自己的肩膀而醒了过来。他睡眼惺忪的睁眼,用手肘把自己撑了起来。


“Sorek?”轻声问着,努力不去吵醒身边的Spock。但这并没有用。Spock的睡眠一直很浅,他也坐了起来,看起来比Jim还要警觉。


“有什么问题吗,Sorek?”Spock问着那个在他起身的时候往后退了一步的小小身影。Sorek低着头,眼睛看着地板,耳朵尖绿绿的。


“很抱歉吵醒你,”他说:“我经历了一场噩梦,而且,当我醒来的时候,非常渴望肢体上的接触。这非常不合逻辑。”


Jim能够感觉到羞耻心一波一波的从Sorek的方向涌过来。他在想如果Spock还在睡觉的话,他会不会也这样害羞。


“过来吧。”Jim说,他伸手抱着Sorek的腰,把他带到了床上。Jim翻到了边上,然后让Sorek睡在他和Spock中间,用胳膊搂住他的后背,让他的脑袋窝在自己的颈窝。


Spock重新躺下来,Jim用手抚摸着Sorek的后背。安静了很长一段时间之后,Spock开口了,他的声音平稳而温柔——比Jim任何一次听到的都要温柔。


“当然你也已经知道了,Sorek,我的母亲是一个人类。”他看着天花板这样说道。Jim越过Sorek的头顶一动不动的看着他。


“是的。”Sorek说,他的声音在Jim的颈窝中显得有些闷。


“当我年少时,我也经常会渴望母亲的触碰,作为情感上的安慰。而我的童年并没有经历过你这样的精神创伤。这没什么可觉得羞耻的,Sorek。”


Spock转过身来侧躺着,用指尖触碰过Sorek的后颈。Jim想,他一定是在用精神感应在传递他无法说出口的话。Sorek在Jim的臂弯转过身,好让自己能看到Spock。


“谢谢你。”他小声说。等他重新回到Jim身边的时候,他的眼睛闪烁着光彩。


Jim本以为Spock会重新回到他本来的睡姿,可与此相反,他做了Jim完全想不到的事情。他倾身以人类的方式在Sorek的头顶落下一个吻。然后缩回身,又并没离太远,而是躺到了离Jim很近的地方,目光与Jim相汇。他的眼睛温暖又深邃,Jim能感觉到自己一点点的陷了进去。


Spock搂着Sorek和Jim,视线一次都没移开过。他的前臂停在Sorek身侧,手掌贴着Jim的肋骨——如果Jim是瓦肯人的话,他的心脏大概就在那里。几个小时以前,Jim刚刚把手放在Spock的这个位置。


Spock的手指沿着Jim光裸的皮肤抚摸着,Sorek温暖的蜷缩在他们中间,Jim想他可以永远和Spock一起这样——养育Sorek、同床共枕、共度一生——并且永不厌倦。 

 

注:

  1.  ozh'esta(手指拥抱):应用于bondmates或者T’hy’la间,具体姿势大家都懂得。
  2. 这次没有那么多注释,因为感觉都比较适合当场放在括弧里解释_(:зゝ∠)_。
  3. farther-in-law:因为是耽美,而且SKS,翻译成公公岳父都不太好,就按语境来了。
  4. PS:区分一下,Sarek是Spock的爹,Sorek是Spock和Jim的儿纸。
  5. 瓦肯人的心脏在腹部,而不是胸部。


尤兰达

《纽约》【短篇及图片专题】(新发现)

【基于一个新的事实发现,写了这个短篇,当时我只有一个想法,Oh my god】

提示:不读文的诸位,可以直接拉到图片。读文的诸位,可以自己选择,先看图的话,有种事实冲击力,问题就是剧透。

配对:Zach/Chris

题材:现实梗,甜,独立篇,但作为《My Captain》番外也完全无违和。

——————————————


      Chris坐在椅子上,有人给他递了杯水,摄影师在不远处,等着合适的时候,多半是采访后,看看能不能拍出几张出彩的照片做内页。

      “你...

【基于一个新的事实发现,写了这个短篇,当时我只有一个想法,Oh my god】

提示:不读文的诸位,可以直接拉到图片。读文的诸位,可以自己选择,先看图的话,有种事实冲击力,问题就是剧透。

配对:Zach/Chris

题材:现实梗,甜,独立篇,但作为《My Captain》番外也完全无违和。

——————————————


      Chris坐在椅子上,有人给他递了杯水,摄影师在不远处,等着合适的时候,多半是采访后,看看能不能拍出几张出彩的照片做内页。

      “你的鞋很漂亮。”

      这是Chris赞美姑娘的老花招了,但,每次说都是真心的。

      果然,采访人被逗笑了,“Chris,我是你的粉丝哦。”

      气氛整个变得轻松愉悦起来。

      “OK,Chris,我们开始?”

      “好的,当然。”他露出了那招牌的迷人笑容。

      几个无聊的常规问题过后,没有Zach在身旁,没人来帮Chris接话、挡话,他的走神显得异常明显。

      “抱歉,”Chris十分不好意思,“你刚刚说了什么?”

      幸而,采访人十分专业且富于技巧,她没有再重复刚才那些让人昏昏欲睡的预设问题,而是迅速调整策略,进入不同的访谈节奏。

      “Ok,接下来的是快速抢答题。”

      Chris抬抬额头,重新集中注意力,“来吧!”

      “最喜欢的网站?”

      “我喜欢一个叫atavist.com的,是个小说网站。”

      “最喜欢的早餐?”

      “班尼蛋!” 

      Chris和采访人同时笑起来。

      停顿了半秒,采访人问——

      “最喜欢的城市?”

      Chris不再像前两个问题答得那样轻松,“没法,这个真没法回答。”

      然而,遭受抵抗的问题常常是值得深挖的问题,采访人不肯放弃,她换了个角度。

      “那,LA是家对不对?”

      “是。”

      “那你会不会默认这个选项?”

      出乎所有人意料,Chris沉默了,他过了一会儿才答。

      “未必。”

      “和你有关的人都在那儿!你的家人在那儿!”

      没人料到这样的答案,有人会在提示家乡的情况下,依然不肯顺水推舟的敷衍问题,采访人忍不住叫出来。

      “哦,我不知道……”

      Chris没想到采访人的反应会这么大。

      “纽约……”他几乎是被逼说出答案,“那里相当棒。”

 

      Zach和Noah、Skunk一起逗游在纽约街头,空气里夏日的味道闻着又多了几分,光线也显得越发明亮净透。

      如果说2014年的6月3日有什么不同,似乎没有,除了他刚刚又长了一岁。

      沿着Bowery街往下城走,经过新当代艺术馆的时候,Zach再次想起了Chris,他已经投降了,对于在任何时候任何地方会想到他这一点,他彻底投降了。

      Zach干脆放任自己的思绪,那是什么时候的事?四年前,竟然有那么久了?他和他一起走在这条路上,那时他们是多天真,根本还没有自觉,随着ST第一部的上映,他俩已经开始出名。

      后来,后来再没有这样自由地并肩走在城市的街道上,再没有像普通人那样闲逛,看向彼此,分享此时此地的感受。 

      他还记得那是同样的季节,Chris微低着头认真在听他的那些废话。哦,他竟然都不记得自己那天说了什么。

      他只记得Chris的白衬衣,他隐在帽檐下的侧脸,他的灰色牛仔裤,他和他一样的白球鞋。

      一切清晰如昨日。

      那时他是有多傻不肯承认自己的心,待到如今回头去看却是再明了不过,他已经陷得那么深,以致四年前的记忆清晰到让他能触及Chris衬衣上的棉质。

      2014年6月3日的这一刻,Chris在接受IMAGE杂志的专访,Zach在纽约街头游荡。

 

      几天后,采访刊出,Chris不确定Zach会不会看到。

      直到深夜,他看着Zach放上推的那张照片——某个类似街头艺术的背景,他怀疑那是个门框窗框什么的,那里有个小小的却异常明显的手掌,胜利地高举着……

      Zach写道:“high five”。

      Chris瞬间就笑了,从开始的微笑到咧嘴摇头,到怎么也停不下来。


————————————————

当我看到这个IMAGE访谈的时候,我已经觉得很有意思了,Chris的回避,他的纠结,他的语气,他的选择。(翻译在文章第一段中间部分)

这不是Chris第一次提纽约,《My Captain》十四 中间和文后讨论有专门提到这个问题。




然后我注意到了访谈日期,内心……



然后这是Zach4天后发的,配文“high five”(我都想做个high five集锦了,然而浩大工程)


2010.5  Bowery,Manhattan,New York City






尤兰达

My Captain(尾声)完结

配对:Zach/Chris,S/K

简介:现实向,三部曲电影穿插各种生活片段,悲甜相织的基调,基本都是真实梗。

(终于大结局,热烈欢迎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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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入秋的时候,Chris和Zach共同的好友PJA大婚了。

      所有的宾客嬉闹着坐上婚礼巴士,一路奔向幸福的殿堂。

      婚礼仪式后,宾客们陆续退场,往派对场地进发。...


配对:Zach/Chris,S/K

简介:现实向,三部曲电影穿插各种生活片段,悲甜相织的基调,基本都是真实梗。

(终于大结局,热烈欢迎留言)

————————————————

第十九章

      入秋的时候,Chris和Zach共同的好友PJA大婚了。

      所有的宾客嬉闹着坐上婚礼巴士,一路奔向幸福的殿堂。

      婚礼仪式后,宾客们陆续退场,往派对场地进发。

      Zach看着Chris,他金色的头发留长了些,穿着黑色的礼服,显得俊美无比。

      “Chris,我喜欢你长头发的样子。”

      “怎么,更像个颓废的艺术家了?”

      “是看着更性感些。”

      Zach乐得逗一逗Chris,他目光下移,看到他戴着他送的那只尾戒——Chris又戴回了那只尾戒。

      宾客们被引到露天舞台,等着新人上台致辞。

      几百名宾客见证了他们的誓词,他们此刻的圆满和幸福,并送出他们直至永远的祝福。 

      Zach想起那部电影——《四个婚礼和一个葬礼》,人生就是一出出婚礼和葬礼,每每此刻,总是令人感慨良多。

      夜里篝火点燃的时候,一对新人至台上翩翩起舞,Zach起身悄悄离开,等到他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Chris等在小路上。

      等Zach走近了,他抬起头来道:“你记得有次访谈,你说我们什么都谈,然后我说除了三件事。”

      Zach郑重点了点头,“你现在愿意告诉我是哪三件事了?”

      “Zach,只有一件事,只有一件,我们没谈过——我不在乎成家,不在乎孩子,不在乎这婚礼,我只是怕,时间过去……你会忘记……我还在,等着你。”

      “Chris……”Zach边唤他,边看了看左右,“你明知道,我不能在这儿吻你。”

      Chris笑起来。

      突然,Zach伸手托住Chris的后颈,推着他,两人一进一退踉跄着隐入树丛的暗处。

      Zach没有吻Chris,而是从Chris的手上摘下那枚尾戒,他单膝跪下,重新给Chris戴上。

      他站起来时说:“你会知道的,Chris,待到长日将尽,你自然会知道。”

 

      Chris将头发一直留到了来年。

      奥斯卡·王尔德颁奖礼上,他被邀请去致辞,领奖台上,他紧紧抱住获奖了的Zach,他太高兴了,太为他感到骄傲。

      这年的春天,Noah也走了,Chris放下手头的事,飞去了Zach身边,哪怕,一天也好。

      Noah是Zach的家人,也是Chris的挚友,它在平静中离世,它的一生几乎都在见证他俩的相识。

      又一场葬礼,Chris想,还差一场就是四个葬礼和一个婚礼了。还有谁会突然离开,下一个又轮到谁。

      Chris再回纽约时,已是6月Zach的生日。Zachary Quinto 四十了,Chris想到就莞尔。

      他曾以为,他们永远不会老。

      生日会上,Chris到的偏晚,有朋友等着见Chris,向Zach抱怨,“大明星不会迷路了吧?”

      Miles刚好转身听到,笑起来,“他老住Bowery hotel,离这儿五分钟都不到。”

      Zach点点头,才想起来,Chris自从他搬家后,每次来纽约都住Bowery,离他住的NoHo实在是太近了些。

      Chris终于来了,没两句就被抓着问起《神奇女侠》,全美到处都是电影的宣传。

      “对,Gal不仅漂亮,体能也超好,你不知道她当时怀孕了?Robin Wright更酷,你完全看不出年龄对她的限制,上马打仗,下马《纸牌屋》,我们都挺佩服她。还有瑞典来的综合格斗手,还有女拳手……姑娘们都太厉害了。”

      “Chris,你没在她们中间找个女友?”有人调侃他。

      “嘿,都是名花有主的。”他摊着手表示无奈,眼角瞟到Zach对着他笑,那是种久违的宠溺包容,好像某个家长碰巧看到自家孩子在派对上吹嘘,却莞尔得不忍心揭穿他。

      Chris不禁心里乐坏了,他趁没人注意,单眼对Zach眨了眨。

      Zach接收到,抿嘴笑着摇头走开。

      下半夜派对结束后,Zach领着小狗们出门散步,Miles陪在他的身边,途经一处《神奇女侠》的巨幅海报时,Skunk决定要撒尿了。

      两位狗主人只好停在当地,做好护卫。

      Miles突然道:“我希望Chris一直能拿到《神奇女侠》这样的本子,片子红,人更红。”

      他转头看向Zach,笑起来像夜中的精灵,“我真心希望,他会永远成功下去。”

      Zach回看Miles,他直觉他有话没说完,Skunk撒完了尿,Zach却安抚着让它再等等。

      小梗犬看着主人,不知道他们在搞什么。

      “Miles?”

      Miles笑了笑,开始往前走,走了两步,他才回身道:“Zach,我在想,是不是只要他一天还是大明星,你就只会远远看着他,而一旦他一无所有了,你就会立刻飞奔过去?

      因为你觉得他现在不需要你,至少不是那么需要。所以,我祈祷他成功,祈祷他永远不会需要你。”

      Zach听完沉默着,和Miles并肩又走了很长一段路,在即将回到公寓时,Zach将狗绳递给Miles,看着他踏上大楼的台阶。

      Miles冷着脸转身,Zach平静道:“我不否认你说得对,但现在我得离开。”

      Zach说完,转身迈开步子,Miles在他背后喊:“你去哪儿?”

      他停下脚步,微微侧了侧首,“去一个我从没离开过的地方。”


      Chris从猫眼里看到Zach的时候,以最快地速度打开了酒店的房门。

      “出什么事了?”他吓了一跳。

      Zach进了房间,将额头抵上Chris的额头,低喃着,“没事……我只是想知道,你会不会把我赶出去。”

      Chris大笑,双手叉腰,摇着头,好像听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话。“Zach,Miles把你赶出来了?”

      他虽然喝了酒,可不妨碍这点敏锐。

      “不。我自己要走的。”Zach微微笑道。

 

      生日后Zach收拾了行礼,改签了去LA的飞机,这比他预计的早了大概半个月。临走时,Miles送他上计程车。

      Zach把行礼放进后备箱,让司机再等一会儿。

      他走回Miles身边,停顿了下才开口,“Miles,你要的越来越多。”

      “我一直要的很多,Zach。我只是比很多人都来得直接。”Miles说着不再看Zach,而是将目光投向远处。

      “我和Chris一直在比赛,Zach,你不知道吗?这不是一场两个人的拔河,中间拴着你,这是一场三个人的角力。你有你的问题,我和Chris也各有各的问题,我们三个人,站在不同的方向使力。”

      整个旅途中,Zach都在想Miles的这段话,他想Miles是对的,他们每个人都陷在自己的困境里。他想起他对Chris说过的荣格的话。

      生命中最紧要的问题在根本上是无法解决的,我们无法解决它们,然而,人可以在成长中超越它们。

      只要带着希望前行,就能在这个变化的世界中寻到新的契机,迎来转折与超越。

      他摸着手上的戒指,想起自己说的那句话,让我们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吧。

      Chris发现Zach站在LA他的房子里的时候,再次觉得不可思议,他没过几天就要离开,他们本来说好,下旬的时候,Zach会来LA,那时Chris也会回来,在他8月再去英国之前,一起呆上一阵。

      Zach比原计划整整早了两星期。

      他甚至没有说理由,Chris想了想,并没有追问。

      三天后他就要离开,每隔几个月,他俩才能匆匆见一次面,有时候根本没有任何私人时间。

      他见了鬼才会让不相干的事打扰这时光。

      三天后,Chris离开的第一个夜晚,Zach上传了一张LA的月夜,照片的下方万家灯火就像天上繁星倒影,月色辉煌,给黑夜带去指引。

      他引用了聂鲁达的诗——就像你从内着了火,而月华留驻于腠理。

      那是聂鲁达赞美情人胴体的爱之诗,诗人在最后一段写道:那闪耀世界的光在你的体内绽开,那令人窒息的雪,如此晶莹剔透,正剥离你的身——就像你从内着了火,而月华留驻于腠理。

      一天后Chris给他打电话,Zach问;“你那儿都顺利吗?”

      “很好,在谈《Outlaw King》的具体拍摄。Zach,你发的推我都看见了。”

      “想说什么?”

      电话里听得见Zach的轻笑。

      “哦,Zach,我不会说的,别想我会说。” 

      Chris虽然抗拒着,可话里明显淌着蜜。

      Zach却想起别的来,“Chris,你从没对我发推说过些什么,我是说对我发某些消息的看法。”

      Chris显然在电话那头想了下,“我记得有次采访你说,你发推都有自己的用意和出发点,是为了分享给你想分享的人。我想我知道这些就够了。”

      “Chris……”

      “什么?” 

      “我想有时候,我也会迟钝。”他顿了顿,终于说出来,“Miles 要得太多了。”

      电话里传来Chris的大笑,“哦,Zach,你到现在才知道吗?呃,那些互动推是他和你说,公共形象的一部分,是不是?他晓得你会接受的。”

      “哦,Chris。”

      “我早说过的,需要大张旗鼓证明的都是谎言,你很难想象父母会整天对着全世界用各种法子宣称,宝贝,我爱你。”

      Zach听得大笑,“真有你的,Chris,这都什么比喻。”

      “真正爱孩子的父母,会保护他们的隐私,会给予他们最大的自由和支持。如果有爱要述之于口,他们会在家亲口告诉孩子,而不是找人来围观。”

      “当然天底下也有许多不合格的父母……”Chris忽然转了调子,也不再说下去。

      Zach没有追问,自从他开始收集Chris的报道后,连带着把Chris从前的报道也收集了起来。

      他知道他的心结,Chris曾说,“我们那些失败的父母过去也是孩子,突然决定要孩子了,然后学着做父母。错误和伤害都已造成,不管他们是否意识到……这就是家庭,家庭差不多是天然失能的。” 

      Zach就是从那段话起,开始知道Chris缺乏安全感和自信是从哪儿来的,知道了他有多渴望爱,又藏着怎样的叛逆在心里。

 

      Chris再回LA的时候,他俩去听了Jeff的爵士演奏会,Zach已经不记得跟着Chris听了多少爵士乐了,Chris最喜欢去的就是Jazz酒吧,全是些老爷爷的歌。

      开车回去时,Chris不知想到什么,边想边笑。

      “怎么了,Chris?”

      “没什么,我只是想起某人对媒体说,他的年轻小男友让他保持音乐口味的年轻……”

      Zach转过头,他俩相视一眼,一起大笑起来。

      “哦,Chris,我以为你不看我的报道。”

      “这实在太好笑了,请问年轻的音乐品味是指‘老爷爷的Jazz’吗?”

      “这位记者,我一向觉得复古是最流行的音乐元素。”

      Chris和Zach笑到喘不上气。

      Chris边笑还要边逞强,“怎么办,可怜的老Zach,如今一笑就会喘不过气来。”

      “Chris,开车,开车!看着点路!”然而Zach自己却只顾着抱着肚子笑。

      “不行了Chris,咱们得搞点年轻人的游戏,不然你看你都嫌我老了。” 

      第二天,Chris发了张演出广告给Zach,“我们去看魔术吧,PJA婚礼上,我记得你也挺感兴趣的。”

      随着7月一起到来的,还有Zach重新开始的健身计划。

      Chris在健身房看着Zach笑,他觉得他可能真的有些担心老了。

      他们共同的朋友,健身教练Mark正在和Zach说着年龄的问题,“这是正常现象,Zach,和你的饮食没多大关系,随着年龄增长,新陈代谢自然下降,然后人就容易发胖了。多练练就好了。

      Zach,你离开LA太可惜了,你能回来找我,我实在太开心了。你看Chris,我把他练得多棒!”

      “Mark,他现在是动作明星。”Zach看见Chris坐在那儿明晃晃的笑。

      “真是的,难道你就不需要上台了?”

      Zach被怼得无语。

      Chris不再专注听他们讲什么,他被眼前的日光吸引,那些光线透过健身房的落地玻璃窗,投出大片光影,时间悠然静止。

      他有种错觉,甚至那都不是错觉,而是真实的当下,Zach和他在这间健身室里,宇宙重叠折合,和十年前一样。

      整个七月,他们享受所有在一起的时光,吃饭,远足,在Chris那私密性极好的,占地1.5英亩土地的家里晃荡,以及继续去看各种演出。

      到七月底看完最后一场魔术后,Chris将Wednesday 托给Zach,这不是他第一次将狗托付Zach了,他要出发去苏格兰,投入新戏的拍摄。

      分离前,Zach又失眠了,Chris醒来,发现他为了不吵醒他,一个人坐在客厅里翻书。

      Chris上前搂住Zach,Zach抓着他的手臂回头,温柔地吻他。“Chris,要我陪你睡吗?”

      “不,不睡了,明天飞机上有得是时间。我和你聊聊天…… Zach,过了这么久,我还是不习惯分离,也许永远都习惯不了。”

      “有一句话说,分离是为了更好的重逢。”Zach说着,起身给Chris倒了杯水。

      “哦,得了,你真信那些鬼话?”

      Zach笑起来,“我信你就行。”

      Chris接过水杯,缓缓道:“Zach,我知道是什么阻止了你。你知道是什么阻止了我吗?”

      意识到Chris可能说出不同任何以往的话,Zach专注地看着他。

      “我想我心里有个黑洞,一个无数镁光灯,无数欢呼,整个好莱坞的纸醉金迷都填不满的黑洞。我不怕你担心的那些,但我这些年时常会感到这个黑洞,我儿时缺失的那些安全感,自我价值,无比渴望的爱,造就了这个黑洞——这是Katherine的词。但不管它是谁的词,我知道有那么个东西在那儿。

      Zach,如果没有那些工作,那些名利……我会不会拿你去填它?我怎么舍得拿你填它?我会把你吞得渣都不剩的!”

      “就像美人鱼诱惑水手,然后再吞下他们?”

      “Zach,我没和你开玩笑。”

      “Chris,我也没在玩笑。”

      Zach移近Chris,伸手抚了抚他的面颊,“Chris,我们都有恐惧,各自不同的恐惧,而我们爱的人却并不在乎。

      你看,我们都不怕对方心里的怪兽,这样很好,至少你知道,你在和你那头怪兽搏斗的时候,有我在,而我和我那头搏斗的时候,我知道你在。

      这样就很好,很好了。”

      “Zach,你是什么时候想明白这些的?”

      Zach叹了口气,“不久前,这还得感谢Miles,他促使我去思考某些问题。Chris,你记得STID里的可汗吗?有时候,你们之间有了这么个人,反而让你们更容易明白彼此的连接。”

      “我只记得Kirk不得不主动和可汗合作,而如果不那么做,他们可能早就死了。不过,Zach,别忘了,打倒可汗付出的沉重代价。”

      “但是他们都挺过来了,不是吗?每个宇宙都挺过来了。”

      Chris终于重新笑起来,“是的,Zach,是这么回事。”

 

      第二天清早,Zach开车,将Chris送去机场,他俩直接驶入了车库,然后静静坐在车里,方便道别。

      已经没有什么特别的话要说,Chris看着Zach,终于收回目光,准备下车。

      Zach突然道:“你知道,前两天有人问我关于4个Chris的事。”

      Chris将打开的车门又关上,“哦?你怎么说的?”

      “你真想知道?”

      “当然。”

      “Chris,entertainment tonight,你自己看吧。”

      Chris瞪瞪眼,下了车。

      Zach坐在车里,看着那个身影渐渐走远,在即将消失在转弯处时,那身影的右手举了起来,摇了摇才继续离去。

      Zach噙着笑,开车离开了机场。

      Chris在贵宾候机室里寻到了视频,他插上耳机,现在世界只存在于那个小小的屏幕中了。

      主持人问Zach:“好莱坞现在都是关于Chris的电影,有Pine,有Hemsworth,有Pratt,还有Evans,哪个Chris是你的Chris?”

      女主持甚至明着说:“我想我知道你的答案,但是我想听你说。”

      “我认识他们所有人,都是些很好很有天赋的演员,但是,你知道我的意思——我的……My Captain,My Captain——Chris Pine。”

      时间不受控制地跳跃闪回——

      “你最难忘怀的是哪一幕?”记者问。

      Chris清晰记得自己的回答,不是海边他们初遇,不是死亡最终来临。

      “我称它为‘卡萨布兰卡时刻’——当Steve和Diana分别前,他向她告白:他不灭的爱。”

 

 

 

我们要怎样度过这次难关?

做我们一直做的——在不可能中寻找希望。

那就是为什么我需要你在我身边。

 

                                                                 ——STB, Kirk与Spock

 

 

【从2007年9月间ST第一次试镜以来,他们走过了十年,谨以此文纪念pinto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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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上一起看魔术

奥斯卡王尔德颁奖礼上的拥抱


结尾曲《Battle Symphon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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