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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の杂谈1.0

这段时间在看朔的采访,有点上头。

刚开始刷到一两条只言片语的时候只强化了朔帝逻辑很不错不愧是校辩论队四辩手的刻板印象,隐隐约约地觉得他的遣词造句很有意思,有一套自己的表达体系,也不缺乏有深度的思考,所以起了一些兴趣。连着看了好几个长一些的采访视频之后,这个年轻文艺的男孩子身上掩饰不住的抑郁和锋利开始显现出来了。

他近三四年的采访格外有种越来越沉重滞涩的感觉。不得不一次又一次感叹的是,这个男孩子太敏感了,敏感使他获得世俗评估体系下“聪明早熟”的评价,也使他不得不在过度的感情中以痛苦淬炼自己的灵魂。看他自己透露出他本人和家人都有各种各样心理健康方面的问题,评论也有人说他的思想措辞明显有被心理咨...

这段时间在看朔的采访,有点上头。

刚开始刷到一两条只言片语的时候只强化了朔帝逻辑很不错不愧是校辩论队四辩手的刻板印象,隐隐约约地觉得他的遣词造句很有意思,有一套自己的表达体系,也不缺乏有深度的思考,所以起了一些兴趣。连着看了好几个长一些的采访视频之后,这个年轻文艺的男孩子身上掩饰不住的抑郁和锋利开始显现出来了。

他近三四年的采访格外有种越来越沉重滞涩的感觉。不得不一次又一次感叹的是,这个男孩子太敏感了,敏感使他获得世俗评估体系下“聪明早熟”的评价,也使他不得不在过度的感情中以痛苦淬炼自己的灵魂。看他自己透露出他本人和家人都有各种各样心理健康方面的问题,评论也有人说他的思想措辞明显有被心理咨询武装过的痕迹,大抵这种敏感也勉强算是一种令人饱受折磨的天赋。

看他聊自己演过的角色,这种感觉也很明显。大多数演员思想上始终处在自己角色之上一层的位置,每一个角色或许代表ta性格中的一个切面,点评角色时多少带着一点“造物主式”的主体感,但朔把自己的每一个角色都当做一个完整的人。他心中有一个“程勃”、有一个“加布”、有一个“微岚”,所以他会很一针见血地说“程勃是看似有能量实则不稳定的,加布是看似不稳定实则很稳定的”,会很不客气的说“微岚自己也会很讨厌懦弱的自己”。


越看越觉得《近乎正常》和加布,应该确实在他心里占了一个比较重要的位置。他的毕业论文也以《近乎正常》为题,以加布作为角色塑造这个主题分析的切入点。他这个人向来不吝对自己和角色下很刻薄的评断,但他对加布的喜爱是显而易见又十分微妙的。

在主持人问他“如果感觉有一天加布来找你的话你会怎么办”的时候,他第一反应是低头笑着说“早就习惯了”,微笑里似乎有我读不懂的苦涩。在被提问“身边有戴安娜这样的人会不会接受”的时候,他说“百分之一万会接受,因为我有相同经历的时候,身边的人都接受了我”。他说“剧情需要加布这个角色摇摇欲坠,随时都有可能被人抹去,但每个人心底都知道,这个人只能藏,不会消失掉”,他说“加布根本就不是一个痛苦的化身,他是一个美丽的化身”。他也轻松地坦白,现实生活中如果遇到加布,他会说“带我走吧”。

他对加布的理解和塑造已经超过一个演员通常应有的限度,除了他心里早已有一个加布,我想不到其他更合理的解释。


我对他其实了解不多,几个月前延迟赶上了二轮的粉丝来信,看完对他最大的印象是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像小狗的人。明明他长相没有那么犬系,但整个人的气质太像只小狗了。

同时他的性格也好有意思,像是非典型传统意义上的小狗,极度敏感但并不自我封闭,一般人撞南墙痛了就要竖起硬壳保护自己,他撞痛了还要一遍一遍地去撞,撞到形成自己一套和世界相处的法则,从控制欲强到自傲的小孩变成长辈同辈眼里聪明懂事的优等生。他是只伪装了自己阴暗面的小狗。

微岚这个角色,确实很适合他。年轻、敏感、矛盾、向往自由洒脱的内核、还有对文学热烈的钟爱所造就的文艺气质,照理来说,是很像他本人的一个角色。而他本人对此的评价是“我讨厌微岚,并不意味着我不是他”。

他把夏光定义为微岚主观创造出的一个文学艺术形象,而不是许多人所认为的“人格分裂”,或许也是因为“他”不愿意放弃夏光作为自己的一部分,一旦失去了自由、璀璨、才情四溢的夏光,“他”便只剩下了那个懦弱、自卑、进退维谷的自己。

他商演五六年才第一次接到“小六”这个精神状态正常的人类角色,也多少有点微妙。连他自己都颇有些感慨地说,“小六这个人,他是个人。他不是王子,不是鬼。不是某一个人的冲突,不是一个要杀//人的人。”


看采访弹幕说感觉他年龄焦虑很严重。怎么说呢,事实上我模模糊糊地感觉那不是因为恐惧青春的消逝,而是因为,他在心里没有“我会活很久很久”的念头。当让他对五年后的自己说些什么的时候,出现了整场采访最语无伦次、最逻辑脱节、最不知所云的一分多钟。他面对未来的自己是完全无措的,东拉西扯前后矛盾的说了一堆,最后只能说“你就好好的活着”。

他说圆满其实是个中性词,意思是在他眼里“近乎正常”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他说“今天是过去的未来,也是未来的过去,所以人只需要过好今天”,其实是把每一天都当做最后一天来过。

他自己可能也很难意识到,大多数不那么敏感的心理健康的人,是不需要时时刻刻提醒自己不要忘了“活着”这件事的。


徐均朔说他在自己的毕业论文里写,音乐剧对演员来说是很残忍的,因为它永远要在某一个时刻,把心中的感情交给理性。

大抵演员把自己的感情血/淋/淋剖出来双手奉上,观众却未必有心有力接下这块烫手山芋。他也许也花了许多年,才把自己雕琢成现在这个易碎却坚实的样子。


朔朔,敏感是你甜蜜伴着痛苦的天赋,野心是你动力携着压力的武器,聪明不是贬义词,圆满也可以是比想象中更好更好的结局。

朔朔,希望你永远有人能爱,也希望永远有人爱你,希望你总能愉悦又柔软地面对这个该死的世界,做一个勇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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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二四年二月九日正午,半山未落雨。


天气阴沉沉,据说明日会放晴。崔嘉荣站在崔宅大门廊檐下,看着仍然潮湿的地面,空气里的水蒸气含量充沛,让一切的景色都变得很迷蒙。佣人们在院里来回穿梭,要换上新的春联,还要挂灯笼,几抹红色在暗沉的天色之下抢夺视线,远处不知谁家点了炮仗,听不真切,被身后从大开的房门里冲出的贺年组曲覆盖过去了。

 

崔宅在山南,视野极好,前低后高,据说是请风水师来看过风水,说是藏风聚气,坐山望水,山主人丁水主财,极好。

那位风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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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代视角 佑灰澈汉奎八率宽 

🌟bgm:新年歌单随意选择播放


二〇二四年二月九日正午,半山未落雨。


天气阴沉沉,据说明日会放晴。崔嘉荣站在崔宅大门廊檐下,看着仍然潮湿的地面,空气里的水蒸气含量充沛,让一切的景色都变得很迷蒙。佣人们在院里来回穿梭,要换上新的春联,还要挂灯笼,几抹红色在暗沉的天色之下抢夺视线,远处不知谁家点了炮仗,听不真切,被身后从大开的房门里冲出的贺年组曲覆盖过去了。

 

崔宅在山南,视野极好,前低后高,据说是请风水师来看过风水,说是藏风聚气,坐山望水,山主人丁水主财,极好。

那位风水师在香港极有名,与崔胜澈私交不错,在他们一家举家搬迁温哥华时,还送上一幅装裱起来八米八长的山水画让他们挂在家中,江水汤汤,山色苍苍,山水相依,气势磅礴,光是看着就令人感觉开阔。每次他带友人归家,那些白面黑面人总要先在客厅被震上一震,然后在面对钓鱼归来提着塑料桶的崔胜澈面前一个站的比一个直。

他曾听旁听过那位风水大师与崔胜澈谈天说地,听得他昏昏欲睡,只记得大约是在谈观山水,话观山水是讲究一个境界的,第一重即是“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第二重是“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第三重是“看山只是山,看水只是水”。

弯弯绕绕,古古怪怪,崔嘉荣忍住打哈欠的欲望,但是脑子昏沉,迷迷糊糊中听到自己那最不耐烦他人说些不清不楚话的父亲说了一句:“是。”

“其实我们大多数人终其一生只做一件事。”

 

崔嘉荣从裤兜里掏出烟盒弹开,铁质烟盒里一条柔软而坚韧的细带将几根烟箍锁住,安分地摊在崔嘉荣手心。

这是一款非常老式的烟盒,花纹繁复,质地沉重,曾经属于他老豆,现在属于他。

确实像是会出现在上世纪初的时尚,放在他年轻时不够潮流,以前友人常笑话他买一盒烟将烟取出又放进这个烟盒的行为是脱裤屙屁多此一举,兼有扮蟹嫌疑,只不过随着他年岁增长,老物件的存在便变得合理起来。

 

这是他十八岁问崔胜澈要的生日礼物,那时崔胜澈还有些讶异,毕竟那是成年礼物,而旧年他要的礼物甚至是一台车。

鉴于自己热爱整蛊的黑历史,崔嘉荣知道崔胜澈有充分理由怀疑他别有用心,但他面对亲近的人向来没脸没皮,说如果你觉得只送一个旧烟盒给我不好意思。那就把你那只八零年的打火机也送我。

“丢。”崔胜澈那时笑骂他一声,意思是他想得美。

 

火机盖开盖的声音并不算很清脆,只能算是丝滑的金属摩擦音,像剑刃出鞘。崔嘉荣用拇指轻轻拨动了一下打火轮,“簇”的一声后,一朵温热的火苗立时蹿了起来,火焰舔舐烟卷,星星点点的炽红闪烁,烟蒂轻薄如雾的烟气遇到潮湿空气迅速消散,他吐出一口烟来,像一声喟叹。

逢年节,又回到这一幢承载着他许多人生记忆的房子里,人到了一定的年纪后回忆往事,总是有十分感叹的。

 

“哇!”

崔嘉荣转身,看见金珉奎站在门口,嘴里叼着一根牙签,手上拎着两只已经拔毛放血汤好的鸡,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咬牙切齿地说:“我就喺斩鸡,你就喺偷鸡,啊?”

估计是路过门廊看见他站在外面偷懒,就出来谴责一下他。

 

“九叔,一屋佣人我都派去给你打下手了喔,你不会还要我去厨房帮手吧?”崔嘉荣理直气壮地耸肩,“我只识做白人饭,你不嫌我阻住你我就同你一齐进厨房。”

“丢,走远点,”金珉奎表达出十足十的嫌弃,“我还以为是你在冲茶。”

“是徐叔在冲茶啊,那么贵的茶我冲等于暴殄天物,我都是只等食,只等饮。”

好光明正大的偷懒,金珉奎顿时无语,突然看见他手上的打火机,没忍住笑了。崔嘉荣不明所以地挑挑眉,旋即便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很玄乎,这个打火机认主,崔胜澈能一下打着,崔嘉荣也能一下打着,换了其他人,得拨个两三下的。也就是前两天,崔嘉荣同全圆佑共金珉奎一齐落座饮茶,聊聊手头生意,作为小辈自然懂眼色要给长辈点烟。金珉奎看到眼熟的火机,便要去把玩,拨了三次打火轮只看见火花嚓嚓,总之点不起火,于是丢给全圆佑试试,竟然也是同样状况,当时全圆佑就开玩笑说“破烂货,仲唔舍得掟咗?”,作势要帮崔嘉荣断舍离丢掉这个烂火机,还是被崔嘉荣笑吟吟地拦下来了,说生活艰难,要留个古董养老,小姨丈要是疼惜我,伸伸手,手指缝漏点财给我使。

他小姨文珺慧坐在一旁剥瓜子,抬头看他一眼,摇头感叹:“不开口外貌举动似姐夫,一开口十足十像家姐。”

 

想来他九叔现在就是在笑这样想方设法狡猾偷懒的样子确实像极了他妈咪,崔嘉荣无奈地看着九叔笑得前仰后合,还是小堂弟嘉杰走出来要去车尾箱拿茅台,顺便帮徐叔递话让九叔快点去做工,据文珺慧女士的大道消息称,一刻钟后他们就会回到。

“喂,我都未停过……”九叔嘟嘟囔囔地往屋里走了,又有孩童的笑闹声传来,个个围着金珉奎喊,举手报名食鸡翼。

金珉奎不得不将两只鸡高高举起,并且出言威胁:“边个嗌到最大声边个食鸡屎窟!”小朋友们瞬间噤声,随后开始恶魔低语,小小声撒娇喊九叔公九伯公,崔嘉荣同崔嘉杰会心一笑,嘉杰摇摇手上的钥匙,示意还有任务要完成。

 

崔嘉荣看着崔嘉杰的背影,掸了掸烟灰。

其实他同十二叔的三个小孩是在定居温哥华之后交际才变多的,在他们这一辈里,他最亲近的是表妹嘉雯,在嘉雯出生之前,家里都没有小朋友同他一起玩。十二叔一家定居国外,虽然有与他年纪相近的堂弟,但一年也就见一两次,多半不会在过年时,因为那时人多手杂,容易有意外。

这些都是经验教训,从他身上得来的。

 

那时他好像才四岁还是五岁,大年初一,家里张灯结彩,到处金灿灿红艳艳,好多人来家里拜年,他知道那些人大约都是崔胜澈的手底下人,或是有求于崔胜澈的人,因为他们送的礼一堆叠一堆,连带着对他这个崔胜澈的独子都有额外的礼物收,各个对他笑脸盈盈,利是拿到手软,一个比一个厚。男人一个厅,他老豆,六叔九叔十二叔都在那里,只要他们咳嗽就有人递茶水,抬手就有人递烟,烟在嘴上就有人递火。崔胜澈自己的打火机只是拿在手上把玩而已,就像一个玩具,而那些谄媚的、讨好的眼神都聚集在他身上。

崔嘉荣那时想,他老豆想来是一位很了不得的大人物,大老板!

女人那厅倒是有很多小朋友一齐玩,只是有些太太身上香水味太重,虽然比起男人厅的烟味要好一些,但也还是好臭!崔嘉荣的确觉得尹净寒文珺慧了不起,她们竟然可以面不改色长袖善舞,然后又能找到合理借口逃开喘气,崔嘉荣有样学样,在妈咪同小姨这里学到几招,那日便逃开太太们捏他脸蛋的魔爪,他倒是也没有乱跑,只是在自己家,年纪又小,缺乏警惕意识,被面熟的厨房帮工啊姐抱走了,迷晕了装在小推车里带了出去,醒来时他只知道自己在装菜的箱子里,摇摇晃晃,他哭也没用,后来还吐了一箱。他从推车转上三轮,三轮又转上货车,差点又要上渡轮,那些呕吐物粘在他的身上,菜叶出汁水的腥臭,还有密闭的空间,几乎成为他的梦魇。

 

当日家里场面崔嘉荣也是听文珺慧描述,原话是“好恐怖,从来没见过家姐姐夫发这么大的火”,他以前常听有人喊他老豆“丧崔哥”不知是什么意思,长大才知道原来他老豆打江山时疯得要命,大年初一出状况,所有来拜年的人都很慌张,他们害怕如果崔嘉荣出了什么状况他们也必死无疑,因此当时几乎是所有与崔氏相关势力都开始极力找寻他。绑架的人据说是旧人寻仇,只可惜还未来得及真正实行什么,他就已经被九叔的手下人找到,九叔亲自来把他抱回家,他记得那天他原本哭得很惨,但是发现妈咪在哭的时候,他就忙着学他老豆那样哄妈咪,没有空再哭了。

 

所以比起其他堂兄妹表兄妹,崔嘉荣很早就听说了那些父母辈的故事,关于4A组,关于九龙城寨,关于宏会和记A组,关于笼屋里的相依为命,关于在众目睽睽下的算计和真情,在年纪很小的时候他就知道他们家是靠什么发家的,他出生在风波未平的时候,自然也会有一些与众不同的精彩经历,见过平时憨厚一脸佛相的亲近叔伯劈人,见过有人屁滚尿流磕头求饶然后一头撞死在墙上,脑浆迸裂,血花飞溅。

只是好笑的是,他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一直以为所有小朋友都是这样长大的,他有问过小姨,问她有没有被绑架过。

他继承了母亲的好运气,买马都得彩,问人也是一问一个准,正正好问到经验者头上。文珺慧很肯定地说有。

那你害怕吗?

怕死啦!

我也好怕!

姨甥二人交换完被绑架经验,心有戚戚,约定好下次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能再被绑架,失钱事大,丢命事更大。

 

一架车停在院门口前,崔嘉荣看着守门看更的阿伯过去例行检查,这时不只是从哪里传来热闹的炮仗声,面容和蔼的阿伯抬头眯眼环视,等声响过后才又俯下身去与驾驶位上人说了几句,又往后走,应该是后面还有一架车,过了一会儿才见他折返,再与车后座的人鞠躬问候后才开门放行。

崔嘉荣手指夹住烟落手到身侧,接连两台车开入,他掐好时间缓步走去,恰恰好在车子停稳在门廊前时走到车旁,先于急忙解开安全带要下车开门的司机之前帮拉开了车门。

“十二叔,十二婶。”

 

先下车的是夫胜宽,崔嘉荣虚扶了一下,夫胜宽稳稳落地,她怀里抱着的小朋友喊了一声uncle就急不可耐地往里冲,后面那台车里下来的几个小朋友有样学样,和崔嘉荣打过招呼后就急着进屋里打机。

“去换衫,洗手!”夫胜宽皱着眉头冲着他们喊,和崔嘉荣讲话时语气倒是柔和许多,“金珉奎喺边度?”

“九叔在厨房斩鸡,徐叔在泡茶。”

“崔嘉诚,发菜拿进去给你九叔。一屋人食饭菜都买不够,又不早点讲,等我们祭拜完再去市政大厦买哪里还有铺面开门,个个都回家过年啦,好不容易才找到……”

夫胜宽一边说着一边推着儿子往前走一边念,走在她身后的崔韩率打了个哈欠问:“几点食饭啊?”

“肯定要把盆菜做完才能开饭啊,发菜都还在我们手上!”夫胜宽转头嗔崔韩率一句,崔嘉荣和堂弟交换了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

 

夫胜宽当然也知道,说得晚是为了让他们好好祭拜那些离开是为了让他们好好活着的人,毕竟他们现在都是隔几年才回来一次,只是她得唠叨几句,一是习惯使然,二是她需要压下与阿婆久违地倾诉后起伏的心绪。

“大哥大嫂应该快到了?谁去接机?”

“小姨丈揸车同小姨去接,已经在翻屋企路上,应该再有不到两个字就到。”

 

夫胜宽连声说好,嫌大儿子动作太慢,一把拿过那一袋发菜,推开门将屋子里喜庆如同带有炽热温度的贺年组曲音乐声放出来,踏着节奏往里喊着金珉奎的名字进去了,崔韩率表示自己要在年夜饭之前补个觉,拍拍崔嘉荣的肩膀也跟着进去了,只留下两堂兄弟面面相觑。

“时间过得好快,”崔嘉诚回头看见自己弟弟还在指挥佣人从车后备箱往外搬刚才夫胜宽就着买发菜的功夫又添置的几箱水果,院子里也因此变得比刚才多处几分欢闹的人气,“同你一齐放鞭炮炸爆喷泉仿佛好似昨日。”

“喂,几十年前的事情了喔,我一向把这件事视为我的黑历史,你在我面前回忆青春就得了,不要在我仔我女面前回忆啊!”崔嘉荣笑。

 

 

那一次的事情崔嘉荣当然记得很清楚,那年他十四岁,十二叔一家难得一齐回来过除夕,九叔大显身手,做足八荤八素团年饭,还请了人来舞狮舞龙。作为这一辈的老大,崔嘉荣领到的任务即是带一班弟弟妹妹玩。

其实原本全嘉雯好黏他,只是十二叔的女儿来了以后,她更愿意和堂姐一起玩芭比娃娃,崔嘉荣乐得清闲,每天只用带两位堂弟招猫逗狗,他发现用两位堂弟做借口实在好用,只要说是带他们去玩,连打机的时间都可以增加一倍。

对待男仔不用像对待女仔那样仔细,全嘉雯调皮捣蛋古灵精怪,但是一旦开哭那就令人头痛,非必要崔嘉荣不去招惹她,这下很好,有两位大胆堂弟作伴,共担责任,他们在院子里用鞭炮大摆龙门阵,阵眼即是院内喷泉,摆好后他还叫两位妹仔过来帮他们影相留作纪念,只等零点钟声一响,他们就兵分三路,点燃炮仗,来一个火树银花,来一个光明璀璨。

 

确实达到了他们预期中的效果,糟糕就糟糕在太超过了,鞭炮声响的时候长辈们也互相道过新年,出来看热闹,刚看到外面浓烟伴着红花飞溅,噼里啪啦的喜庆声响中突然传来轰隆巨响——

喷泉底座炸开,四分五裂,碎石如同炮弹一样四射,还好在一片惊慌的叫喊里,做事总是不紧不慢的全圆佑和崔韩率瞬间被激发父性本能,一个箭步冲出去把嘉芙嘉雯抱开来,要不然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崔嘉荣想都不敢想。

 

原本是热闹欢腾的年夜,因为这一突发事故家里变得异常安静,不得不走动的佣人都踮起脚放轻呼吸,别人家传来的欢声笑语和炮仗声从未关闭的门窗溜进来,显得突兀非常。导致这个场面的罪魁祸首是平时最得宠的大少,此刻也低头垂眼站在厅前接受审判。

出炉铁,唔打唔得,崔胜澈已经打过崔嘉荣一顿,此刻正坐在沙发上小臂撑着腿,俯身平复暴怒后的呼吸。

虽然尹净寒说不用拦,他该打,但几位长辈也不会真的不拦,这件事危险系数高,但也不是崔嘉荣一人过错,会发生这样的事也并不是他想的,是个意外,也没有造成严重后果,崔嘉荣的认错态度良好,教训到就可以了。

家庭医生确认几个弟弟妹妹并无大碍,大过年劳动人来一趟,徐叔给他塞了一个大红包,让司机把他送走了,他走之前也帮着劝了一下崔胜澈,说本来都没什么伤,再打下去就真的要伤了。

 

崔嘉荣一直低着头听声响,听得崔胜澈呼吸渐缓,又听到了金属摩擦、扣合,摩擦、再扣合的声音,他稍稍抬起一点头,小心翼翼地用视线偷觑,看到崔胜澈交握垂在膝盖间的手指正在抠开火机盖,再盖回去,重复这样的动作,就知道他还没有消气,只是在思考要怎么发落自己,于是再次低眉顺眼地低下头,也没什么好辩解的。

 

过了不知多久,崔嘉荣才听到崔胜澈开口说话,叫他把头抬起来。

他抬起头,除了他老豆同妈咪,其余长辈皆是在看了他一眼后,就保持一个视线向下的状态,不盯着他看,他知道,这是长辈们在对他父母敬重的同时给他保全面子。

崔胜澈用手指撬开烟盒,取了一根烟咬住,火石摩擦这样细微的声音在这个时候听起来清晰明朗,崔嘉荣看着崔胜澈点着了烟,呼出一口烟气后,才继续说话。

 

“你是最大的,那里都是你细佬,个个都听你话,信你,服你,你叫做东佢哋不做西,你叫上山佢哋不下水,你就置佢哋于险境?你也不要说你只是提议,佢哋自己愿意凑数,你!一系你就不要享受做人大佬的权威,不要发号施令,一系你要做,你就承担好做人大佬嘅责任,”他顿了顿,又长出一口气,“罚你,你认唔认?”

“认。”

“去,去祖师爷像前面跪住,跪到我喊你起。”

 

崔嘉荣默不作声地转身去祭桌前,路过楼梯时,看到二楼楼梯扶手上整整齐齐探出四个头发乱糟糟的脑袋,四个弟弟妹妹惶惑不安地看着他,全嘉雯小小一只,干脆蹲下来,把脸卡在两根扶手杆之间,看起来可怜巴巴。

崔胜澈刚刚说的话还在他耳边响,他定定看了两秒弟弟妹妹们,然后伸手撇了撇,用嘴型说话,叫他们回房间睡觉。

 

“不过我老豆那时话你哋有几听我话,不见得。”崔嘉荣看着不远处拎着酒慢悠悠走向他们的小堂弟,笑着摇了摇头。

崔家诚可不认证对于他们不听话的指责,这几年做生意还是崔嘉荣做总指挥,他们再怎么活动也是往崔嘉荣值得方向打:“Seriously?”

“那时。”

 

那天他明明已经叫他们回屋睡觉,结果他跪不到半个钟,他们就蹑手蹑脚神神秘秘出现在崔嘉荣旁边,崔嘉荣问他们来干嘛,两位堂弟就好似邀功一样把背在身后的手拿出来,原来是一人一盘发糕,新鲜出炉,特地从厨房“偷”来和崔嘉荣一起吃的,嘉芙嘉雯荷包里装满糖瓜炒货,掏出来时哗啦啦洒满一地,崔嘉荣看了一眼祖师爷画像,想说这样对祖师爷不敬,但祭桌上摆满了昨日新准备的祭品,好酒好肉好果,比他们的丰盛多了,想来祖师爷应该不会怪罪才是。

他不让弟弟妹妹陪跪,他们就盘腿坐在一边吃东西讲话,吃得手油油嘴油油,讲得困了,东倒西歪地睡在崔嘉荣身边,还是叔叔们过来一人一个抱走,让祖师爷画像前恢复了清净。

 

崔嘉荣闻到尹净寒身上那种独特的、柔软的花香,然后感觉到他妈咪的手轻轻抚摸他的头发,从颈部落下,搭在他的肩膀上。

“唔好怪你阿爸。”

崔嘉荣那时只觉得喉咙里被什么东西哽住了,哽得他鼻头都发酸,什么话都说不出,因此只是重重地点头。

“你阿爸做大佬,是因为他冇得拣,”尹净寒说到这里顿了一顿,像是和他一样也在压下什么情绪,再开口时声音有些沙沙,

“做人大佬好难,我哋所有人都希望你有机会拣。”

 

崔嘉荣又呼出一阵云,抬头看天,阴云撕开开几条缝,天光从缝隙里杀入人间。

放晴了。

“牛耕田,马食谷,老豆揾钱仔享福。”他喃喃,身边堂弟不明所以地望着他,不知道他的话题怎么从他们不听他话变成这番感慨。

“好啊!一个个!在这里吞泡是吧?”

全嘉雯把声就着脚步声逼近在他们生身后响起,他们回头看,见到全嘉雯端着两盏茶走出来,皱着鼻子指责他们抽烟躲懒。

“不关我事,我是出来做马佬仔的。”

嘉杰举起茅台示意自己只是出来跑腿,在全嘉雯补救的夸赞中施施然从几人身边走过去了,崔嘉荣接过其中一个茶盏,让全嘉雯给全嘉辉打电话,长辈都快到齐了,他还不见人影,问问什么情况。

“佢班机delay咗,注定要耍大牌,”全嘉雯幸灾乐祸,“落地也要比寒姨姨丈他们晚啦。”

 

全嘉辉是他们这一辈里年纪最小的,出生没多久崔嘉荣一家就去了温哥华定居,因此崔嘉荣对于这位小表弟印象并不深刻,如果要追溯到最初记忆,大约是某年回港过年,说在拍摄全家福之前一小家人一小家人都拍一张,在影相时崔嘉荣就见这位穿得红彤彤的小表弟傻懵懵看着他们,听得旁边抱着胳膊的文珺慧忧心忡忡同全圆佑说:“死咯,你睇辉仔,点解好似痴呆一样,到底像谁?总之不似我~”

到底是损自己儿子,还是与丈夫谈情说爱,非常明显。

尹净寒同崔嘉荣一齐笑起来。

崔胜澈看他们笑,也笑了。

 

懵盛盛的表弟竟然在长大之后勇闯娱乐圈,据说目标是拿几座奖杯回来,说到做到,在外拍戏的时间一年多过一年,崔嘉荣看过几部,非常感慨小表弟原来是如此有野心之人,想来梦想成真指日可待。

全家最期待的就是小姨,她指望以后过年家里放的贺岁喜剧片不是由她主演,可以轮到她在沙发上笑哈哈看儿子同靓女卿卿我我,而不是大街小巷放映她同其他男仔拉拉扯扯,回到家还要想方设法哄小姨丈。

 

“六哥好闷骚嘅!”崔嘉荣从小时候就常听小姨同妈咪咬耳仔,嘴上埋怨,实是满眼笑意,发姣发痴。

“讲的好似你嫁他之前不知他是这样的一样,”尹净寒早已习惯文珺慧这个样子,只能摇头感叹,“女大不中留。”

崔嘉荣小小年纪就懂有样学样,同妈咪一样的语气一齐摇头表达无计可施:“冇计!”

“喂!”文珺慧不可置信自己竟然有一天还被外甥醜,指着崔嘉荣大叫一声,然后笑倒在尹净寒身边,倒是一点都不生气。

这样看来,其实全嘉辉实在是像足了文珺慧,是面上迷糊,实际上心里同明镜一般知晓自己想要什么的人。

 

“嗯?”全嘉雯听见同崔嘉诚讲了两句话,听见于是转过头去看他

“冇嘢,”想说子肖母女肖父,但想来这又是一个要延伸开来的话题,于是崔嘉荣转了话题,抬抬下巴,示意弟弟妹妹看向院门口,汽车车轮碾压路面的摩擦声传来,看门早就站好,神情严肃,“在想嘉辉确实注定要耍大牌了,一屋人等他一个食年夜饭。”

“喔!”全嘉雯看着全圆佑的车驶入院中,笑了起来。

“Dad?Mom !”崔嘉诚一边往前走准备好去开门,一边扭头冲屋里喊,“大伯爷大伯娘到咗啊!”

崔嘉荣看着车子开近,车窗玻璃后崔胜澈和尹净寒的脸渐渐清晰,他们的目光也同时落在他身上,崔胜澈扬了扬眉,带了点询问的意思,他向崔胜澈点了点头,表示一切都已安排妥当,尹净寒看着两父子的互动,仍是闲闲懒懒地靠在车后座,看向崔嘉荣的目光柔和,等车子停稳,她才动身子将视线投向车外等待的小辈们,还有从屋里涌出来大声说着吉利话欢迎他们归家的亲人们身上。

 

“来来来!饮咗门官茶,成日笑哈哈!”

全嘉雯适时递上手上那盏茶,崔嘉荣手上那盏茶递到崔胜澈手上,看他抿了一口,重新交还到自己手上,拍了拍自己的肩,然后走进笑意融融的人堆之中,他两位细佬都在里面,兄弟相见拍背揽肩,笑骂几句,就好似回到年轻岁月。

“阿仔。”

崔嘉荣轻轻揽了揽尹净寒,母子二人此刻无需多说什么,尹净寒朝崔嘉荣笑了笑,就牵住向她伸手来的夫胜宽的手,两妯娌有许多话讲,崔嘉荣听见文珺慧的声音在身后,一瞥果然是她拉住了全嘉雯,话全圆佑魅力不减,放秋波迷晕花房师奶,大年三十去行花市还能讲价六六折,实乃高人。

既然听到了,那就不能装作没听到,崔嘉荣转身对换佣人去泊车的全圆佑竖大拇指:“小姨丈,老当益壮。”

“……成语不会用就不要用。”全圆佑被逼无奈,出手拎走笑得天崩地裂的文师奶。

 

祭桌是早已准备好的。

自从接手了崔氏的产业,崔嘉荣一年里有大半时间停留香港,原本空置的崔宅终于等到主人归家,又恢复人气来,近年除夕家宴都由崔嘉荣两公婆操持,祖师爷画像前原本就是一年四季祭品不断的,只是过年也应当有过年的样子,换上一批新鲜果蔬,烧只乳猪,倒上好酒,一应事由都是崔嘉荣着手安排,家家户户新春祭祖,但四兄弟无祖可祭,于是祭祖师爷。

没跪过祖师爷的人当然也不用非要走这个流程,门没关,客厅里的欢声笑语都淌了进来,崔嘉荣“有幸”跪过祖师爷,因此亦同崔胜澈共三位叔父站在祭桌前。一人三炷香,说了一家人一堆好话,就似在做年会总结。

“祖师爷。”崔胜澈拿起酒杯,然后朝站在最后的崔嘉荣招招手,几个细佬让开路,崔嘉荣走上前去,也端起一杯酒。

崔胜澈往旁边走了一步,示意崔嘉荣站在他刚才站的位置,门口传来说话声,嘉诚嘉杰抱臂站在门口,身后还有嘉芙嘉雯探头探脑。

 

“祖师爷,”崔嘉荣看向不怒自威的祖师爷,端稳酒杯,“我是4A第二代话事人崔嘉荣,已经接手4A旗下包括崔、全、金三氏一应产业的管理,以后由我负责完成我阿爸崔胜澈应承你要完成的事情,再苦再难,也会保证你座前香火鼎盛,希望你可以多保佑我哋一家人福泽满门,家运昌盛,时时康健,世世平安。”

烈酒灼喉,崔嘉荣听到门口声响,他回头望去,嘉诚嘉杰抱臂站在门口,旁边是气喘吁吁的全嘉辉,嘉芙嘉雯在一边探头探脑,他们看到崔嘉荣看向他们,都笑了起来。

“我哋五个人,你再帮我哋同祖师爷饮多五杯啦!”全嘉雯笑道。

“丢,”崔嘉荣笑骂一声,“发梦啦你哋。”

 

年夜饭吃得好热闹,饮酒一桌,不饮酒一桌,饭吃到一半就有人领头来问要红包,定睛一看果然是崔嘉荣的长女,小姑娘眼黑如墨睫毛如扇,穿着漂亮的新裙子乖乖巧巧带领一班弟妹站在了崔胜澈身边,桌上猜码声刚停,她就立即开口;

“来!我哋一齐祝阿公——”

“——笑口常开,身体健康,长命百岁,恭喜发财,红包拿来!”

桌上长辈们都笑起来,崔胜澈从怀里掏早就准备好的红包,看着孙女喜洋洋地道谢接过,然后转头和其他弟妹说:“学会没有?等下拜谁阿公阿婆谁带头说,知道吗?”

“知道啦——!”

如今科技发达,饭前照的那张全家福好快就drop到了每个人的手机里,一屋人挤在客厅“家合万事兴”书法挂卷前,吵吵嚷嚷,把几位老人团在中间,细路仔到处乱窜,又被狮子吼功吼得老老实实,窝在阿公阿婆怀里假笑比耶,文珺慧感叹生活真是变好了,人手一只小猪仔,又引得他们龇牙咧嘴地抗议。

一张看起来就吵得头晕的照片。

 

新年钟声敲响之前,崔嘉荣在二楼露台找见崔胜澈,一猜就知道他是出来食烟,快走两步走到他身边,先他一步抬手挡风,拿出火机点火。

隐隐约约听见有人在念吉祥词,一斤瓜子二斤枣,好运绵绵来得早,一斤花生二斤桃,钱财滚滚进腰包,天空上一朵朵烟花,有远有近,院子里偶尔响起一两声炮仗声,然后是孩子们的欢笑和奔跑的声响,有人跟在他们身后叫他们小心点,路过前庭抬头正好看到在露台上食烟的两父子。

“睇住啦,”崔胜澈发话,“唔好再炸我喷泉池啊。”

全嘉辉发懵,问“姨丈,边个胆敢炸你喷泉池?”,崔嘉荣好无奈,叹了口气,不再挣扎了。

 

“第一次在这里过年那时,你听到鞭炮声,喊得震天响。”

“八零年?”

“八零年。”

“梗系啦,我那时只是个BB仔。”

“做人大佬,有好有坏,自己估量下。”

“我知。”

“你话,我的命算是好,还是坏?”

崔嘉荣看向崔胜澈,他手撑在栏杆上看向夜空,眼里沧桑繁杂的思绪万千,崔嘉荣一时之间也难以抽丝剥茧。

 

曾听崔胜澈与风水大师谈天说地,讲到观山水有三个境界,那时他还年轻,见识短浅,思考浅薄,因此不知所云,而后他长大,肩负起要完全野心就必须要挑起的重担,经受过要获得成就就必须经历的伤痛,每往前行一步,看多一片景色,就醒悟多一分意思。

一个人的命,天生而成,后天可改,其中艰辛,难为人知。

“这是只有你才能回答你自己的问题,我只需要回答我自己的。”

他这么说,崔胜澈动作一滞,转头看他,两父子沉默地对视片刻,而后哂然一笑。

 

“喂,”尹净寒出现在露台门边,敲了敲门框,喊自己的丈夫,“你细佬等你来撞杯喔。”

“来了。”

崔胜澈应着声转身走了两步,突然停住脚步转头对崔嘉荣笑着说:“都几好啊。”

我条命,都几好啊。

崔嘉荣看着父亲,他两鬓已有银丝,意气风发的岁月早已远去,但他仍像一座永不会老去的青山。


有人在倒数,屋里,屋外。

母亲的手挽住父亲的臂膀,她看了一眼崔嘉荣,笑呵呵地和父亲咬起了耳朵,他们的身影消失在门后,崔嘉荣猛地转身,深吸一口已经染上硝烟味的半山空气,一颗心脏跳动的声音震耳欲聋。


然后一瞬间,天空上炸开无数烟火,鞭炮齐鸣,镇住凶兽,昭告老天,人间又是一年新岁至。

新岁至。



🦁

虽然不知道大家会不会觉得这已经是另一个故事了,和朋友讨论过后,还是想写完(⸝⸝•‧̫•⸝⸝)每年年前都有很多宝贝在回顾阖家欢乐的故事,发出一些畅想,问我现在他们在做什么呀

我想说,现在,他们在享福啦_(:зゝ∠)_ 

这或许是这个系列最后一个故事啦,我还是最喜欢团圆的大结局,就算它确实太理想,我也希望如果平行时空里他们在,他们现在确实在享受理想的美好生活🥰

新的一岁到啦,祝我们所有人都有好运,享好命,一切顺心,万事胜意!

循例分享年夜饭!



看不见我

爱情和自由

sc:管它自不自由,我爱你

静涵:我爱你,我想你自由你就自由

美美姐:我爱你,你是自由的

道兼米:我爱你,我好爱你,你是自由的

小好:我爱你,你是自由的

奎:我爱你,你是自由的,我不是

boo:我爱你,你是自由的,能告诉我一声就更好了

吹汗帅:我爱你,你我都是自由的 ​​​ 


sc:管它自不自由,我爱你

静涵:我爱你,我想你自由你就自由

美美姐:我爱你,你是自由的

道兼米:我爱你,我好爱你,你是自由的

小好:我爱你,你是自由的

奎:我爱你,你是自由的,我不是

boo:我爱你,你是自由的,能告诉我一声就更好了

吹汗帅:我爱你,你我都是自由的 ​​​ 

初四一十四

【澈汉】岛

/现背,7k+HE一发完


“是只为了他停靠的岛屿,也是永远会为他敞开的门。”


道兼发消息,说在拳击馆,问他要不要来,coups也在。尹净汉犹豫了一下。昨天晚上他们两个在客厅打赌说今天输的人要请吃饭,吃中餐,说点外卖送到宿舍里,大家一起吃。整个家都听见了。队友自然非常欢迎。崔胜澈那会儿正在跟他逗红薯,闻言挑挑眉,说,行啊,反正我又不会输。金珉奎正好路过,听到这句话连啧了十五下,被崔胜澈笑着踢了一脚。


等李硕珉走了以后,尹净汉才悄悄问他,你干嘛打赌,输了怎么办。崔胜澈摸了摸他的头发,笑着说,什么啊,你担心我吗,你觉得我会输吗?...


/现背,7k+HE一发完


“是只为了他停靠的岛屿,也是永远会为他敞开的门。”


 

 

道兼发消息,说在拳击馆,问他要不要来,coups也在。尹净汉犹豫了一下。昨天晚上他们两个在客厅打赌说今天输的人要请吃饭,吃中餐,说点外卖送到宿舍里,大家一起吃。整个家都听见了。队友自然非常欢迎。崔胜澈那会儿正在跟他逗红薯,闻言挑挑眉,说,行啊,反正我又不会输。金珉奎正好路过,听到这句话连啧了十五下,被崔胜澈笑着踢了一脚。

 

等李硕珉走了以后,尹净汉才悄悄问他,你干嘛打赌,输了怎么办。崔胜澈摸了摸他的头发,笑着说,什么啊,你担心我吗,你觉得我会输吗?

 

尹净汉没说话。他把脸颊旁边的头发别到自己的耳朵后边,崔胜澈就又捏了捏他的耳垂。

 

不大舒服的触感,掌心很热。最近coups的手心很粗糙,前天开始他开始集中训练,就很容易弄伤手心,此时创口贴的边缘浮躁的卷起来,摩擦着他的发丝。

 

他就把coups的手捉回来,指挥红薯咬他。

 

 

结果今天还是去了。下午就去了,他要先训练,道兼会晚点过去找他。现在应该刚打完,或者打了一半。尹净汉点了两下手机屏幕思索自己该怎么回答他——去还是不去。红薯跳到尹净汉腿上坐下。后者下意识拍了拍公主殿下的后颈,红薯蹭了蹭他的手指,把肚皮露给他。

 

尹净汉就笑了,叹口气,终于回:

 

——好啊,我现在过去。

 

手指一顿。

 

——你们都没有受伤吧?

 

然后想了想,又把最后一句删掉了。

 

/

 

到拳击馆在半小时以后,距离蛮近,开车去特别快。他没怎么收拾,灰卫衣,绿裤子,新买的运动鞋,跳舞很舒服,他就很喜欢穿。本来要带红薯一起来的,但是红薯不爱坐车,所以拜托在宿舍的啵哝遛狗,小美国人立刻站起来了,他朝红薯招手,小狗朝他跑过去。

 

请私教的拳击场,外边是健身房,里面有道馆,也有拳击台,走进去就能闻到一股扑鼻的橡胶味儿。他到的时候比赛像是已经结束了,崔胜澈还在台上跟教练一起纠正自己刚刚的防御方法,道兼在旁边的长椅上坐着休息,他就走过去,拿了一瓶水,放在手上,但没有拧开。

 

“打完了?”尹净汉坐到道兼身边,云淡风轻地问他:“要请客么,我想吃海鲜面。”

 

李硕珉非常哀怨地看着他,后者了然,移开视线,笑了起来。

 

/

 

拼力气没有人比得过scoups,这是他们组合从组成开始就不成文的规则,更何况崔胜澈后来又练习了柔术和拳击。刚出道的时候,个别几个成员偶尔还会打架,十七八岁的男孩子,还没有稳定情绪的能力,愤怒和委屈的时候就很容易拳脚相加。有次权顺荣跟别家公司的练习生打了起来,尹净汉当时在,去拉架,然后被人推到撞上铁架台,右胳膊划了一道鲜血淋漓的口子。

 

很痛,痛得他脸色煞白。他很狼狈地捂着伤口回头,就看到了被巨大力量分开的hoshi和那个不认识的练习生。

 

那天崔胜澈发了很大的火,对权顺荣,也对那个练习生。事情起因是练习生议论他们这么出道没法儿大火,公司太小,预算太低,穿着太土,出道即失败。权顺荣听不惯,去对峙;对方不肯退让,就打起来了。

 

那天崔胜澈跟高层谈了很久,最后还是让那个练习生来给hoshi和净汉赔礼道歉。道歉的时候尹净汉刚刚处理好伤口,消毒水贴着那道口子,特别疼,像烧起来,他脸上没什么血色,咬着嘴唇不说话,hoshi还在赌气,说什么也不肯点头,崔胜澈呼了口气,尹净汉看了他一眼,才走上前,用自己完好的那只手主动握住小老虎的手,轻轻的捏了捏。

 

要出道,不要惹是生非。权顺荣看着他瘪嘴,刚刚打架的时候都没掉眼泪,倒是让他二哥哥轻轻拉了一下就红了眼圈。

 

对方道歉,又赔医药费。

 

他们最终还是在和解协议上签了字。

 

 

签字结束以后回宿舍,尹净汉就一直沉默。大夏天,伤口愈合得粘稠而迟缓,他痛的吃不下饭,想冰敷,但怕碰到了伤口更疼,于是坐在宿舍角落里不讲话。李硕珉陪他坐了一会儿,他不讲话,李硕珉就又叫洪知秀过来陪他,他看着joshua担忧的笑眼,沉默地靠到了他的肩膀上。

 

文俊辉也过来了,拿着汽水,小心翼翼的避开他的胳膊,也靠到了他的肩膀上。

 

凌晨两点,宿舍的熄灯时间。往常都是崔胜澈去轰所有人都回去睡觉休息,但他今晚不在宿舍里。

 

净汉就低声对文俊辉说:“俊啊,能去叫孩子们都睡觉吗?”

 

“你把joshua也带走。”他坐直身体,“我要等coups。”

 

他就真的在那儿等,客厅里,抱着垫子,感受胳膊上火烧的感觉。他有点困,但是睡不太着,迷迷糊糊地抱着膝盖呆了一会儿,感觉做了很多噩梦,可睁开眼睛又什么都记不清。

 

他就坐在那里。

 

直到崔胜澈解决完他们惹下的烂摊子,带着一身烟酒气,回到他的身边。

 

 

“给我看看。”

 

半梦半醒,听到熟悉的声音。

 

 

当时的崔胜澈看上去很累了,凌晨五点,下巴的胡茬冒了出来。尹净汉仰起头看他,看着他小心翼翼地捏着自己的胳膊,皱着眉说:“……怎么这么严重啊?”

 

尹净汉没回答。他轻轻抽气,看coups动作极轻地帮他拆开绷带重新涂上药水,然后低声骂了一句脏话。

 

“很痛吧?”崔胜澈皱着眉头:“我就该让那小子……”

 

隔壁的李知勋翻了个身。尹净汉怕他吵醒成员,于是捂住他的嘴唇。崔胜澈无奈地看着他,看着他偏头看了眼客厅里打地铺的成员,然后把眼神重新分给自己。

 

二十一岁的时候他太瘦了,脸颊下陷,眼窝也下陷,睫毛长长的,特别漂亮。那会儿头发还很长呢,不扎起来有点挡眼。崔胜澈就帮他别起来,别到耳朵后边。

 

然后,他们客厅拐弯的死角里头,崔胜澈避开了他的胳膊,就那么抱了他一会儿。

 

“以后别凑这种热闹。他们要打,就让他们打,大不了给我打电话。”

 

崔胜澈抱着他,语气很轻地说:

 

“……拜托,不要让我看到你再受伤了。”

 

/

 

讨厌一切的暴力行为。

 

讨厌打架斗殴,讨厌受伤,讨厌战争。

 

 

尹净汉坐在长椅上看着教练纠正崔胜澈的动作,手里无意识的去转自己拿的那瓶矿泉水。

 

他其实不大喜欢崔胜澈练这种容易受伤的运动,但崔胜澈好像总是很喜欢。水上摩托,滑板,巴西柔术,现在是拳击。前两个没有受伤是因为他运动神经非常好,可后两个就算运动神经好也没用。

 

第一天练巴西柔术那天coups两只膝盖全都青了,青色在三天后变紫,看上去特别吓人。那段时间他练舞干脆不穿短裤,尹净汉甚至不知道他去学柔术的前几天一直处于被压制的水平,直到看到过去观摩的道兼发来他的练习视频。

 

道兼本来想学来着,看了以后,就一点也不想学了。

 

看完视频他就觉得自己很慌,也不知道自己在慌什么,直到coups回家来,他习惯会在健身房洗完澡再回来,头发软软的,也乱糟糟的。尹净汉在客厅坐着,看到他进门,才立刻站了起来。

 

“怎么了?”崔胜澈眨了眨眼睛,无辜地看着他:“你在等我吗?”

 

尹净汉点点头,握住他的手腕,把他拖到房间里去。

 

柔术是慢条斯理的暴力。尹净汉看着他那一身青说不出话,憋了半天才问他:“你不疼么?”崔胜澈被他逗笑了,尹净汉越看他笑越来气,回头就要去客厅拿药酒,可还没走出卧室门,崔胜澈就箍住他的腰,紧紧的把他抱进怀里。

 

“不疼。”崔胜澈笑着说:“你别忙嘛,陪陪我。”

 

尹净汉拍了他胳膊一把,骂:“有病。”

 

“净汉,净汉——”崔胜澈抱他更紧了,下巴在他脖子旁边磨啊磨:“你心疼我啦?”

 

尹净汉被他气笑了,发觉自己挣脱不开,干脆不挣脱了,无奈道:“我没有。”

 

“我今天可厉害了。我今天已经能把教练掀翻过去了。”崔胜澈接着说:“我以后都不会受伤了。”

 

尹净汉不说话,崔胜澈就说:“你不相信我吗?”

 

他把手滑下去,摸到尹净汉的手握住,像是撒娇一样地摇了摇。

 

他听到尹净汉叹了一口气。

 

崔胜澈就知道,自己成功了。

 

 

但好景也不长。柔术练熟以后,崔胜澈又换了拳击,重新从挨打学起。尹净汉这次是学聪明了,他干脆不去看他训练,也不看关于他训练的一切视频。他在家里堆积木,或者跟夫胜宽一起跟着视频学做饭,再不济拖文俊辉和洪知秀陪他出去遛弯。总之不去看。只有崔胜澈手上忽多忽少的创口贴能让他看出,他是不是又去训练了。

 

一直到今天,他们打了个赌,道兼问他要不要来看。

 

场上只剩崔胜澈跟教练了。尹净汉没学过这个,看不出他到底做的好还是不好。他只觉得挺帅的,然后下意识去看自己去年受伤的胳膊。

 

他有点想试试,又怕自己的身体不行。道兼开始在群里问大家都想吃什么,他等会点。尹净汉回过神去看群消息,文俊辉发了一个欢呼的表情包,啵哝发了正在撒欢的红薯,夫胜宽发大笑的表情包,然后说:“我就说哥你会输,你非要跟coups较劲干什么,金珉奎都打不过这个哥”。然后紧接着,是金珉奎发了一个“?”的表情。

 

李硕珉苦相更明显,重新催了一遍大家点餐。尹净汉就笑了。

 

场上拳击手套的击打声停了下来。他听到有人走下场的声音,就感觉到自己面前蹲了一个阴影。

 

崔胜澈一身的汗,喘气声很重,手上缠着的绷带还没有摘下来。

 

他把拳击手套脱下来放到自己身边,然后突然蹲到尹净汉面前。

 

后者微微一怔,就看到,他伸出用力过猛后尚微微发抖的手指,握住了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松开的鞋带。

 

“我赢了哦。”崔胜澈调整了一下呼吸,脸上的汗顺着鼻尖滴下来,他用手背抹去,笑着望向他:“我都说了,我会赢的。”

 

心跳声巨大如雷霆。尹净汉看着他的眼睛,只觉得自己好像有一瞬间忘了如何发声。

 

“做得好。”顿了一会儿,他才笑了,抬起手接住崔胜澈要扶着自己站起身的手:“很累吧?”

 

“还行。”

 

净汉又说:“没有受伤吧。”

 

崔胜澈接过他手里的水拧开一口气喝了半瓶,然后重新放回到他手里:“没有。”

 

他一身的汗,不敢抱尹净汉,所以就只坐着,慢慢拆手上的绷带。群聊点餐差不多了,李硕珉开始问尹净汉小菜怎么点,后者报了几个菜名,崔胜澈又追加了一份。

 

“我开始真的不大喜欢你做这些的。”李硕珉去电话下单。尹净汉看着身旁人的侧脸,轻声说。

 

崔胜澈:“为什么?”

 

尹净汉:“怕会受伤。”

 

崔胜澈:“怕我受伤?”

 

尹净汉:“嗯。”

 

崔胜澈就笑了,眼睛睁的大大的,没有回答,而是凑过来,亲了他脸颊一口。

 

“谢谢你。”崔胜澈用鼻子磨了磨他的脸颊,笑着说。

 

“我后来想,可能是我自己本来很怕疼的缘故。”尹净汉握住他放在自己膝盖上的手,接着说。

 

崔胜澈没有接话。他沉默了一下,好像也觉得自己说的话莫名其妙,于是咬了咬嘴唇,有些懊恼地换掉话题:“……你今天开车来的么?”

 

“没有。”崔胜澈靠着他,说:“我要跟你一起回。”

 

群聊里开始问他们什么时候回来了。尹净汉估了一下时间报过去,权顺荣打电话过来,问他自己一会儿也回家,要不要带点炸鸡回去。

 

崔胜澈一直搂着他,他靠在他的肩膀上,听他讲话,看他回消息。尹净汉忙完了,他忽然说:“对不起。”

 

被道歉的人愣了一下:“……这么突然?”

 

“嗯。”崔胜澈就笑了,没有由来的蹭了蹭他的脖子,重复了一遍:“对不起。”

 

尹净汉没搞清楚他在为何抱歉。他摸了摸coups的下巴,崔胜澈就笑了,他凑过来,亲他的脸颊,然后握住了他的手。

 

他揽住他,手心的创口贴在尹净汉的手掌里摩擦。

 

尹净汉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他晃了晃手里的水瓶,崔胜澈就把头靠到了他的肩膀上。

 

“今天好累啊。”崔胜澈轻声说。

 

“嗯。”尹净汉就笑了,顺着他的话说:“那今晚早点睡觉吧。”

 

/

 

早睡是不可能的。崔胜澈日常入睡在凌晨五点,尹净汉睡觉以前去他屋子窝了一会儿,他在看综艺节目,尹净汉就躺在他的肚子上玩手机。躺了没一会儿,他就困了,于是打算回去睡觉,崔胜澈像个跟屁虫一样跟着他去洗漱,在洗漱台前摘掉了自己手上的创口贴,丢到了垃圾桶里。

 

尹净汉摸了摸他的手。其实是因为用力过度而造成的细小伤口,本来就很容易愈合。他摸了摸,没觉得会有变严重的迹象,就松口气,继续去挤牙膏。

 

“晚安。”崔胜澈搂住他,黏黏糊糊地说:“明天见。”

 

“你快上楼去。”尹净汉含着牙膏口齿不清地说:“早点睡吧,明天不是要去练习吗?”

 

“反正在下午啊。”

 

“你不吃饭了吗?”

 

崔胜澈抱着他的手紧了紧,几乎把他抱起来颠了颠:“我要减肥啊。”

 

“要减多少啊。”尹净汉无奈了:“别节食,明早起来,跟我吃饭吧。”

 

“那你喊我起来。”

 

“嗯。”

 

崔胜澈就笑了:“你今天怎么这么痛快。”

 

“我哪天不痛快?”尹净汉拍了他胳膊一下,让他放开自己。

 

崔胜澈摇了摇头。夫胜宽来用洗漱间了,看到他在吓了一跳,一边拿卸妆棉一边说:“哥是你啊,我还以为是权顺荣来着……”

 

“我马上上楼了。”崔胜澈给他让位置,一边摆出队长架子:“明早别迟到,知道吗?”

 

小boo一脸无语的看着他。尹净汉也看着他了,崔胜澈看着他乐,果然看到了尹净汉脸上无奈而嫌弃的表情。

 

 

崔胜澈是挺喜欢拳击的。他喜欢可以用技巧和力量压制别人的运动,喜欢能保护别人的运动,喜欢实用的运动。

 

回房间以后重新打开综艺,肚子上少了一个人感觉特别失落,他看了一会儿,忽然觉得同样的综艺节目忽然变得索然无味,于是关掉,开始躺在床上发呆。

 

约了打游戏来着。可他好像也不太想打游戏。

 

他一直想白天的时候尹净汉对自己说的话,他听到了,不是故意不回答,而是不知道怎么回答。

 

——“我开始,真的不太喜欢你做这些的。”

 

就想:尹净汉不喜欢的事情,他好像一直在做。

 

尹净汉不喜欢他抽烟,不喜欢他喝太多的酒,至少不喜欢他喝到身体难受。尹净汉不喜欢他喷香水,不喜欢他放音乐不关掉,不喜欢他晚起床,不喜欢他随便丢袜子和短裤,不喜欢他乱吃药,更不喜欢他不按时吃药。

 

但他好像没有因为这种事情跟他吵过架。他只是会看上去很伤心,在出道初期崔胜澈陪代表抽烟的时候,在他一时忘了度量以后多喝了几杯酒的时候,在他乱喷香水、乱丢袜子、乱吃药的时候。

 

其实尹净汉还特别讨厌他生病,他一生病,尹净汉就会变的特别烦躁,他会沉默,不像往常那样温柔可亲,会变得冷冰冰。

 

这些崔胜澈自然是不知道。是在他病情严重的时候,woozi和他一起吃晚饭,随口说的。

 

“你知道么,”李知勋当时说:“净汉哥最近可吓人了。”

 

“甚至那些不大熟的助理都不敢和他搭话呢。”李知勋这样说。

 

 

崔胜澈永远想象不出这样的尹净汉是什么样。尹净汉是什么样?尹净汉是永远会对他笑的,永远会包容他一切失误和错误的,永远会夸他做的好的那个人。就算他在凌晨做噩梦的时候敲开尹净汉的房门对方也不会生气,他会让他进门,然后紧紧地拥抱他。

 

他像是一座岛,即使这座岛仅属于崔胜澈。即使这座仅属于崔胜澈的岛也并不是他一直以来无时不刻都能用得到,但只要他需要,他就会发现,他原来一直都在那里。

 

——可以收留过路的人停靠,不过如果是coups的话,也许可以允许他一直停在这里。

 

 

去年的生日祝福尹净汉是掐着时间给他发的,说的是“不要受伤也不要生病”,甚至还发来了视频信。即使当时他们仅仅隔着酒店一层墙壁,但崔胜澈还是保存了的那个视频,把进度条反复拨到他说“生日快乐”之前,然后重新播放。

 

然后成员破门而入,端着给他的蛋糕。崔胜澈愣了好一会儿,直到熟悉的人凑过来,惊讶的笑着问:

 

“什么啊?”尹净汉笑着说:“都发了十五分钟了,你怎么还在看这个视频啊。”

 

然后热热闹闹地开始唱生日歌,分蛋糕,又乱哄哄的走。崔胜澈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了,他只记得最后,大家都走了以后,自己拉住了净汉的胳膊。

 

门是关着的,他把他摁在墙上,恶狠狠地跟他接吻。

 

“你再说一遍。”他低声说。

 

尹净汉被他亲的喘不过气,问:“什么?”

 

崔胜澈垂眼望着他:“说祝我生日快乐。”

 

尹净汉一顿,才笑了。

 

“胜澈哩生日快乐。”他仰起头,亲了亲他的眼睛,慢悠悠地轻声说:“新的一岁里,你不要受伤,也不要生病。”

 

他歪了歪头,眼睛亮亮的:“要好好的待在我身边呢。”

 

 

——是只为了他停靠的岛屿。

 

也是永远会为他敞开的门。

 

/

 

他发消息,说今晚游戏不打了。刚一出门李知勋就想骂他,但想到终究年龄摆在那里,于是又咽了回去。

 

他要下楼,急匆匆地,连外套也没带,珉奎在喝可乐,一脸疑惑地问他这么晚干嘛去,李老师头也不回道,这么晚了,你觉得他还能干嘛?

 

金珉奎一愣,立马换上了被路边的狗踢了一脚的表情。

 

 

尹净汉刚睡不久。夫胜宽从厨房走出来回卧室,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来了的coups哥整理了一下呼吸,然后走进净汉哥的房门。

 

床上鼓鼓囊囊的一个人。他走近了些,那个人仿佛心有所感,朝他翻身过来。

 

“胜宽?”他迷迷糊糊的,没看清来人:“……睡不着么?”

 

崔胜澈觉得自己的嗓子很哑:“是我。”

 

尹净汉一顿:“……coups?”

 

“嗯。”崔胜澈把外套丢到地上,然后连人带被子地抱住他摁回床榻里:“我想要和你一起睡。”

 

尹净汉的脑子还没转清醒,哭笑不得地拍了拍他的手背:“你做噩梦了么?”

 

“没有。”崔胜澈把脸埋下他怀里,狠狠地吸了一口:“我就是想你了。”

 

“让我呆会嘛,”他小声说:“我不打呼噜。睡着前我会自己看着走的。”

 

尹净汉揉了揉眼睛,听到这一句,终于笑了。

 

“好。”他点头,张开手臂抱住coups。

 

“睡吧。”他重新闭上眼睛:“给我唱首歌吧。”

 

崔胜澈想了想,开始唱他昨天刚刚写的一小段甚至连歌词都还没有的旋律。

 

昨天写出来就录了,李知勋说以后也许用,也也许不用。他表示理解,这还是第一次真的唱给别人听。

 

崔胜澈唱完,问他:“你喜欢么?”

 

尹净汉点点头。

 

他困的连话都说不出了。崔胜澈就笑,凑过去,亲了亲他的额头。

 

又移下来,亲他的鼻尖,再然后是嘴唇。

 

再然后,他抱住他,才终于感觉,自己可以松一口气了。



初四一十四

【澈汉】伞

/现背一发完,甜的,摸了一些醉酒净汉

/“想成为一个像伞一样的人。”


“早知道陪他回家好了。”


首尔下第一场春雨那天,尹净汉回了趟家。上周开会大概定了一下今年的工作规划,后面他们的日程要紧张了,之后能回家的次数只会越来越少。开完大会以后崔胜澈还在宿舍里给他们开了个小会,说让最近大家都尽量陪陪家里人,回归后要满世界跑,兴许好久都回不来。这几天,就有好些人回家了,早上起床听不见洗漱声,宿舍里难得冷清。


前一天晚上崔胜澈还问他,这次回家,要不要回去拿点东西。当时他们在决定晚饭菜单,外卖软件乱花迷人......

/现背一发完,甜的,摸了一些醉酒净汉

/“想成为一个像伞一样的人。”

 

 

“早知道陪他回家好了。”

 

 

 

首尔下第一场春雨那天,尹净汉回了趟家。上周开会大概定了一下今年的工作规划,后面他们的日程要紧张了,之后能回家的次数只会越来越少。开完大会以后崔胜澈还在宿舍里给他们开了个小会,说让最近大家都尽量陪陪家里人,回归后要满世界跑,兴许好久都回不来。这几天,就有好些人回家了,早上起床听不见洗漱声,宿舍里难得冷清。

 

前一天晚上崔胜澈还问他,这次回家,要不要回去拿点东西。当时他们在决定晚饭菜单,外卖软件乱花迷人眼。崔胜澈抽过他的手机替他做决定,他想了想,却觉得自己没什么要拿。

 

“就回去看看吧。”他懒洋洋地说:“好容易秀彬也回来呢。”

 

 

妈妈周末休息,妹妹周末也回家。崔胜澈本来要跟他一起去,但公司给了话,他这周末得开会,所以只好分开行动。第二天早上临走的时候崔胜澈正起床洗漱,他去杂物间拎着队长昨天晚上给他家人买的礼物出门上车,崔胜澈擦了把脸送他到门口,帮他提东西,临走的时候轻轻亲吻他的脸颊。

 

时间尚早,队内剩下来的几个人都还没起床。文俊辉迷迷糊糊地拐进厨房找饮料,看不见玄关发生些什么。

 

尹净汉就没躲,摸摸小狗耳朵,又在唇上补了一个亲吻。

 

道再见,路上小心,就走了。

 

/

 

快回归,今天崔胜澈几乎开了一整天的会。晚上回宿舍就睡了,饭都没吃,累的整个人快散架。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恍惚间听到有人开他的门。

 

扭开门把手一瞬间,他就醒了,惊醒的,下意识坐起来。熟悉的宿舍的味道让他不至于太过紧张或者表现出攻击性,眯起的眼缝中看到门口的光线开了又关,有人走进来。

 

一身酒气,不重,混合着他熟悉的体香。

 

他愣了一下,坐着,猛然被那人抱住了脖子,压回到床铺里。

 

崔胜澈愣了足足十秒,才笑了。

 

他回抱他,手掌在他后背拍了拍,刚睡醒得嗓子有点哑,尽量哄着问:“喝酒了?”

 

那人点头:“嗯。”

 

崔胜澈低头看他发顶,无奈道:“还喝醉了?”

 

“有点。”尹净汉声音闷闷的,把脸埋在他颈窝里。

 

崔胜澈揉了把他的头发,感叹:“真出息啊。”

 

 

回家多少喝了点,结果没留神,下酒菜特别好吃,他就多喝了几杯。打出租回宿舍的时候感觉还好,结果被晚风一吹就醉了,不至于吐,但想撒娇。

 

到宿舍楼下付出租钱,晕晕乎乎地上楼。文俊辉听到声音来接他,他摆摆手让他去玩,自己还好。可惜醉酒后世界模糊混乱,他也不知道往哪儿走,模糊间瞥见一个熟悉的房门,就进来了。

 

这个房间有他喜欢的香水味。窗帘掩得很死,闷闷地,空气不大流通,像是有人在这里睡了很久。

 

他不甚清醒摸上床,往前倒下的一瞬间,感觉到自己的腰被那人稳稳接住。

 

“抱我一会儿。”尹净汉闭着眼靠着他的脖子,嘴唇贴上他的皮肤,就顺便亲了几口:“胜澈啊……我醉了。”

 

后者的身体慢慢僵硬,但还是依言抱住他。

 

“不开心吗?”崔胜澈的声音有点哑了。

 

“开心啊。”

 

“怎么喝这么多。”他松下一口气,“秀彬让你喝的?”

 

“我自己想喝。”尹净汉的手闲不住,开始搓他的发尾,一边轻声说:“……我今天喝的那个很好喝,甜的……下次跟你一起喝。”

 

崔胜澈握着他的腰,低声笑了。

 

“说得好听,”他笑着说:“下次你又不让我喝酒。”

 

尹净汉眨眨眼:“我什么时候不让你喝酒了?”

 

“反正有。”崔胜澈抱着他翻了个身,让他侧躺在自己的胳膊上,然后弯曲手肘环住他,重新问:“今天回家开心吗?”

 

其实他刚刚问过类似的问题了,但现在的尹净汉什么都记不住,于是重复回答了一遍:“开心啊。”

 

这么抱,他的手就不好摸到崔胜澈的头发了。他缩了缩身子,瘦到几乎锋利的肩胛骨碰到崔胜澈的手掌,让后者不自觉的拧了下眉。

 

“我说你……”

 

下一秒,崔胜澈的声音戛然而止。

 

肚子上一双冰冰凉的手从睡衣底下伸了进来,先摸了摸他的腹肌——这两个月健身的卓越成果——然后摸上了他的后腰。

 

崔胜澈被他冰的一哆嗦,但没躲。

 

尹净汉倒是觉得暖和了,找了个自己舒服的地方抱住,靠着他的肩,不动了。

 

“外面下雨来着。”找人当暖水宝的还理直气壮:“可冷了,没想到这么冷。”

 

崔胜澈抱他紧了紧,说话裹着笑意,语气几乎是哄了,“是吗,现在还下吗?”

 

“嗯……我下车的时候还在下。”

 

担心他冻坏了,崔胜澈拧了下眉头:“有哪不舒服吗?”

 

“没有。”尹净汉迷迷糊糊地埋在他胸口回:“……就,晕晕的。”

 

崔胜澈就笑了,感觉心跳乱的几乎疯了。

 

尹净汉没听到他回话,就问:“你吃饭了吗?”

 

“没吃。”

 

“怎么没吃?”

 

“忙啊,”崔胜澈故意说:“今天开了一天会。”

 

一直闭着眼睛的人终于舍得抬眼看他了,脸颊热热的,太昏暗了看不出红没红,认真道:“辛苦了。”

 

他仰头亲了亲崔胜澈的嘴角,被后者吻住嘴唇。

 

酒真的是甜的,崔胜澈想。

 

……早知道陪他回家好了。

 

/

 

全圆佑今天从起床就一直在客厅打游戏。前几天他跟崔胜澈合资买了个大屏,能连手柄,玩起来很舒服。文俊辉也在打游戏,跟他一起。他用的coups的设备,两个人正在开飞车,都是生手,正在比谁死的快。

 

尹净汉推门的时候文俊辉就撂下手柄了,他喜欢去接人,谁回来他都接,结果没走几步就收获一个看上去快醉倒的哥,他有点担心,一直到看到尹净汉进屋他才走回来坐回圆佑身边。全圆佑帮他把后背放着的靠枕摆好,随口问,“怎么了?”

 

“净汉哥好像喝多了。”文俊辉拿起手柄,说:“我刚刚看到他去coups房间了。”

 

全圆佑:“哦。”

 

全圆佑:“……哦?”

 

……

 

十五分钟后,在客厅打游戏的两个人看到崔胜澈急躁地从房间出门,头发乱成鸡窝的男人非常矛盾地轻手轻脚地关上房门,然后飞速冲进了浴室里。

 

全圆佑瞥了眼宿舍用电设置,热水器没开。

 

但很快,淋浴的声音传了出来。

 

客厅里的人沉默了片刻,同时开口:

 

文俊:“珉奎在家吗?”

 

全圆:“你今晚要不要去我那里住?”

 

然后都一愣。全圆佑就笑了,先回答:“珉奎不在,他跟明浩回家陪叔叔钓鱼去了。”

 

文俊辉看了眼时间:“那今晚吃火锅?”

 

“好。”

 

文俊辉晃了下手柄,看游戏小人在眼前转了一圈:“我去拿材料。”

 

全圆佑也晃手柄,让自己的小人跟着他一起晃:“我来买食材。”

 

“嗯。”文俊辉笑了。

 

全圆佑看着他:“走吧。”

 

/

 

尹净汉半夜醒的时候,两只手都被人捂住。

 

很暖和。对方体温很高,暖和到他几乎出了一层薄汗。

 

他动了一下,崔胜澈就醒了。后者声音极哑,问他:“酒醒了吗?”

 

尹净汉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

 

他没断片,翻身抻了个懒腰,可惜脑子里混乱的回忆还没完全恢复,就感觉到对方欺身压过来。

 

崔胜澈撑在他身上跟他接吻,一只手将他脸上的碎发拨到耳后,然后俯身咬住他的脖颈。

 

“给点报酬。”

 

他又去咬他的肩膀,有些委屈地低声道:

 

“宝贝儿……我要死了。”

 

/

 

夜宵是崔胜澈做的。这次热水器记得开了,尹净汉洗了澡出来,面条刚刚出锅。

 

崔胜澈煮面还算好吃,几乎不下厨的人,很神奇的从来没有糊过锅,甚至能煮到刚刚好稍微有些泡发的他喜欢的程度。

 

尹净汉想到前几天晚上,胜宽煮夜宵,崔胜澈去蹭一口,问他吃不吃,自己摇头,结果还是听到厨房里scoups要求把面条煮的烂一点。

 

胜宽不耐烦:“净汉哥不是说了不吃吗?”

 

scoups更不耐烦:“万一他一会儿又想吃了呢?”

 

当时金珉奎正在给他看自家养的小狗。闻声两人都抬头,对视,金珉奎做出了一个像是吃了苍蝇的表情。

 

尹净汉就笑了,不知道自己当时有没有脸红。不知道为什么,他听完那句话突然有点手忙脚乱的,不知道做什么,索性安静地坐在沙发上滑动手机屏幕。

 

但心思并不在屏幕上。

 

那天晚上他其实要减肥的。

 

结果还是吃了一点,不多,半碗的面条。

 

是和coups一起吃的。

 

/

 

饭桌上崔胜澈第八百遍跟他讲不要再减肥了。他不胖,虽然瘦到皮包骨以后上镜才会好看,但他不想他皮包骨。

 

之前因为减肥他生过病,当时崔胜澈就生了挺大的气,结果尹净汉高烧不退连续四天,崔胜澈本来想不理他,可最后还是心疼了。

 

他最近没再减,正常吃饭,不过也许是消化功能退化,就算吃多也胖不起来。妈妈给他塞了点水果,他拿出来跟崔胜澈分着吃,又拿今天公司开会的内容转移话题。老生常谈地苦口婆心劝他别跟公司对着干,崔胜澈答应的特痛快,尹净汉就知道,他根本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然后就换话题了,讨论别的,下次的集体聚会,今年的珉奎生日要怎么过。

 

“明天还休假的话,要不要出去玩。”崔胜澈问他,“最近温泉正好,又下雨,感觉很合适。”

 

尹净汉低头喝面汤:“你找到地方了?”

 

“嗯。”

 

“那就去呗。”他的发丝有些挡眼,崔胜澈帮他挽起来,“去的时候你开车。”

 

崔胜澈笑了,听出他心里的小九九,就道:“要是去的话,回来也我开车。”

 

尹净汉一愣,看着他的眼睛,笑了。

 

“去完以后跟我回家吧。”崔胜澈也笑了,说:“我妈想你了。”

 

“好。”尹净汉点头:“需要带什么东西么?”

 

“不用,我家里都有。”

 

“嗯。”尹净汉答。

 

但他已经在搜索要拿去给阿姨的礼物了。

 

/

 

碗可以放着明天洗,群聊里是成员们回家以后发的照片。钓鱼的,野炊的,崔瀚率说自己睡了一整天,然后把家里的猫拍了过来。

 

尹净汉刷群聊才发现俊尼和圆佑在隔壁楼煮火锅了,他好像记得自己进门的时候看到文俊辉,但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记错。

 

凌晨三点,夜宵果腹。这是崔胜澈今天的第一顿饭,他去简单收了下饭桌,然后回到卧室。

 

床上的被子鼓鼓的,侧身的姿势,手里的手机还亮着屏幕。

 

屏幕上是他们的群聊,李灿发了篝火,胜宽发了左女士,徐明浩发了钓鱼的珉奎和珉奎父亲。

 

崔胜澈走进去,才发现,尹净汉却已经睡着了。

 

 

END.

一锅

  我csc、我yjh

  就是在谈恋爱!

  我csc、我yjh

  就是在谈恋爱!

I_yilin

 真的太可爱了

  彩蛋还有🈶😇

 真的太可爱了

  彩蛋还有🈶😇

初四一十四

【澈汉】手指伤

/短打,3k+的甜饼,时间线大概在18年回归前


“我想咬你。”


/


活动回来以后是晚上十点半。家里人都在,今天是洗衣日,家里一股清新的洗衣粉味。跟他一块儿跑行程的人纷纷回房卸妆,浴室被占满了,有人问他要不要一起,他笑着摇头。


浴室太小了,挤不下太多人。他没急着洗,而是先去换衣服。经纪人点的外卖送到门口,装满四只口袋。他去拿,放到客厅,就自然有人帮他收拾一个可以吃饭的地方。


他就没管了。这团最不用操心的就是吃饭。


推开崔胜澈的门的时候里头并没有开灯,电脑的光不亮,远看上去是蓝色的。尹净汉没出声,怕打搅他。......

/短打,3k+的甜饼,时间线大概在18年回归前


“我想咬你。”


/


活动回来以后是晚上十点半。家里人都在,今天是洗衣日,家里一股清新的洗衣粉味。跟他一块儿跑行程的人纷纷回房卸妆,浴室被占满了,有人问他要不要一起,他笑着摇头。

 

浴室太小了,挤不下太多人。他没急着洗,而是先去换衣服。经纪人点的外卖送到门口,装满四只口袋。他去拿,放到客厅,就自然有人帮他收拾一个可以吃饭的地方。

 

他就没管了。这团最不用操心的就是吃饭。

 

 

推开崔胜澈的门的时候里头并没有开灯,电脑的光不亮,远看上去是蓝色的。尹净汉没出声,怕打搅他。

 

他知道他最近又接了些工作,在写词和写歌,交上去,等制作方评判能不能给他们用。

 

他看了他一会儿。今天很累,他早上六点就去化妆了,然后一直等,路上花了三小时,去和回都一样。他一直没敢睡,一直陪在也很劳累的经纪人身边聊天。

 

而现在,不远处,那人侧脸线条清晰明朗,睫毛很长,随着眨眼的频率轻轻扇动着。

 

崔胜澈知道有人来了,但他一向不容易分心。尹净汉看着他把这一段verse写完,才去摘他的耳机。

 

崔胜澈就着他的手摸上牵住,见到是他,就笑了。

 

他摘下眼镜抻了个懒腰,说,“你回来了?”

 

尹净汉点点头。靠在门上,无意义地摸了摸他手心里贴着的医用胶布,慢悠悠地讲:“嗯,回来了。”

 

“吃饭了。”他轻声说:“快出来吧。”

 

/

 

崔胜澈最近有点不能自理。前天的签售,他不小心把手划伤了,当时他们上场的时间挺急,主办方就给了他们一个小时,活动加牵手加环节,他没敢让队友发觉,用了半卷卫生纸止血,却咬咬牙说先不处理了,钻后台找工作人员要了个胶布贴上去,结束后才找医生做缝合。

 

活动结束才送医院,撕开胶的时候发现伤口都快发炎了,医生骂了他一顿,他没敢还嘴,消毒缝合的时候更是呲牙咧嘴没好意思嚎。尹净汉在宿舍等消息,把脏衣服丢进洗衣机的瞬间看到他发:完了,我残了。

 

尹净汉吓了一跳,还以为他要截肢。坐立不安地等人回来,看到起码两只手是健全的,才终于松了口气。

 

 

 

晚饭吃中餐,好久没吃炸酱面,大家都聚在一起。那会儿还没来得及换大宿舍,还是五六个人挤一个家里,吃饭的时候人就更多了,大家都吃一样的饭,十三个人,能把客厅填满。

 

不过人多也有好处,二十六只手开外卖袋,能一分钟以内全部打开。

 

 

尹净汉把他和coups的那份拿过来。他知道今天队长有话要说。昨天他们开了一个会,肯定决定了一些事情,崔胜澈回来的很晚,回来以后去他房间,抱了他好一会儿。

 

他总会在开会的第二天吃饭的时候把事情传达下去。

 

scoups是一个食欲不太旺盛的人。尹净汉在他旁边找了个地方坐下,撕开方便筷子给他,然后帮他撕开炸酱面的保鲜膜。

 

崔胜澈嗅到他身上今天去参加活动工作人员给他喷的香水味,想咬他一口。

 

但没咬。他靠到墙上去,清了清嗓子,对所有人说:“下个月的行程出来了。”

 

“你们一边吃,我一边讲。”崔胜澈说。

 

尹净汉把他的那份面拌好丢到他面前。他看了面前这个人一眼,然后把眼神放回客厅里剩下的其他人身上。

 

“……大家都听一下,”

他这才继续说:

“有什么需要调整的或者不太明确的,我们再和公司谈。”

 

大多数人都应了一句。尹净汉没说话,伸长上半身去拿了一罐汽水,开了盖子,又放到了他手边。

 

 

崔胜澈说的很快,但很清楚。他很擅长说话,擅长把一团乱麻用最客观和有逻辑地办法讲出来。不过归根结底也没有什么需要协调的,换几个排练顺序,改一些录音时间。这个月除了几个人要去综艺以外,就只有几个杂志活动,他们资源不多,大多数还是去练习室练习。

 

新专辑在筹备中了。刚刚尹净汉进他的门,他就是在给新专辑写歌词。

 

尹净汉一直没说话。公司通常不会给他很多资源,他人气很高,公司怕有一天他会比组合还火。

 

不过他的手也没闲着,没怎么吃,但一直在夹东西。

 

 

他夹的都丢崔胜澈碗里了,他不吃的那些东西也都丢崔胜澈碗里。崔胜澈没管他,甚至还把自己的碗往他手边推了推,似乎要方便他动作。

 

全圆佑凑过来,在队长布置任务的声音下小声跟尹净汉说:“哥,我也想要甜萝卜。”

 

尹净汉头也不抬:“你那边不是有吗?”

 

“这边的比较近啊。”全圆佑瞥了一眼崔胜澈面前碟子上快要堆成山的萝卜:“不是,你不给他他是能饿死么?”

 

崔胜澈没注意他们说话。他快讲完了,尹净汉把碟子朝他的方向推了推,他就开始夹饭吃。右手不怎么方便,他动作挺笨,尹净汉没回头,也不知道是不是后脑勺长了眼睛,又抽了支勺子递给他。

 

“能。”尹净汉头也不抬地回答圆佑说:“不给他他就不吃了。”

 

这句话崔胜澈听见了,凑过来问他说什么呢,我好像听到我名字了。尹净汉就笑了,但谁也没看,而是伸长筷子去夹了两个远处的萝卜到全圆佑的碟子里。

 

“没说你。”尹净汉对崔胜澈说。

 

“好了,你也别说了,吃吧。”

 

他转回头,轻声对全圆佑说。

 

 

 

客厅变得熙熙攘攘的,分贝很低,但不安静。他们吃饭的时候一般都是这样:终于没有所有人都在说话了,但是还是有人在说话。

 

崔胜澈搅了搅面条,他还是想咬尹净汉。于是探了探身体,靠在尹净汉的后背上。

 

香水味不浓,但是很陌生。尹净汉平时真的不怎么喷香水。

 

他本来不太喜欢。但闻了一会儿,又觉得挺喜欢的。

 

尹净汉当然感觉到他在靠着自己了。他吃饭吃的不快,咀嚼了好几口才咽掉,以为他是想吃什么不方便动,就回过头来问:“你有什么想夹的么?”

 

崔胜澈摇头。

 

尹净汉快速地眨了几下眼睛,有些不解的模样。

 

“我想咬你。”崔胜澈老老实实地说。

 

尹净汉干脆回头,不搭理他了。

 

 

 

吃完饭晾衣服。他还没卸妆,路过镜子的时候看到眼皮上一层快要完全花掉的眼影。崔胜澈跟着他一起去,看着他背对着自己从洗衣机里拿衣服出来,然后走过去,握住他的腰侧。

 

这回就直接咬了,没问可不可以,也没说自己想。尹净汉感觉自己脖子旁边的肩膀上热热的,被呼吸打的有点儿痒,但不疼,崔胜澈一点力气也没用。

 

“我喊了啊。”尹净汉说。

 

崔胜澈动都没动。

 

“我真喊了。”尹净汉忍不住笑了。

 

崔胜澈还是没动。但他把自己故意把纱布撕下来的右手伸到了尹净汉的面前,张开了,露出缝合过的手掌。

 

其实伤口不大,但是他挺怕疼。八岁那年打篮球摔破膝盖哭了一个下午,练习生时期跳舞扭伤脚踝感觉自己差点撅过去,倒是一直有人哄,八岁那年哄他的是哥哥,练习生的时候哄他的是尹净汉。

 

崔胜澈现在还记得,这两个人都是一样的,一边笑,一边忍笑,一边帮他处理伤口。

 

哥哥拿的是双氧水,尹净汉拿的是冰袋包。

 

前者哄了他十几年,后者却似乎,会比十几年还要久。

 

“还疼吗?”尹净汉摸了摸,没敢摸疤,而是摸了摸四周的皮肤。

 

崔胜澈没回答。他终于松口了,看到尹净汉的皮肤上被自己印上一个浅浅的牙印儿。

 

“陪我睡觉。”崔胜澈抱着他的肚子说。

 

“我要晾衣服。”

 

“晾完陪我。”

 

尹净汉就问:“你的歌词写完了?”

 

“写完了。”崔胜澈就说:“等会我唱给你听。”

 

“……”尹净汉像是妥协了:“……我得先去洗澡。”

 

他转过身了,像是在展示自己还没卸妆。昏暗的洗衣房的灯光照的他的眼皮亮亮的,睫毛却垂下了,看上去非常温驯。

 

崔胜澈没忍住,低头亲了他一口。

 

“你喝酒了?”尹净汉诧异地问他。

 

亲吻的时候有酒味。但不浓,不亲的话甚至发觉不到。

 

“喝点能写歌词。”崔胜澈承认了。

 

“医生不是说伤口好之前不许喝酒么?”

 

崔胜澈眨了眨眼:“我已经好了。”

 

尹净汉看着他,半晌没说话。他感觉上是要直接走了,崔胜澈连忙低头,把自己的脸往他的肩膀上凑。

 

“别蹭我。”尹净汉拍了他一下。

 

“干嘛这么凶啊。”崔胜澈装无辜。

 

尹净汉快被他气笑了:“我哪凶了?”

 

崔胜澈就又来亲他。尹净汉没躲过,于是就真的结结实实地亲了一口。

 

“你他妈就等着截肢吧。”

 

尹净汉骂他。

 

崔胜澈就笑了,他笑的特别开心。他特别喜欢尹净汉骂人,可惜尹净汉平时不怎么骂人。

 

“你心疼我。”他凑得很近,亲了亲面前人的眼睛,然后垂下眼望着他,低声说。

 

“你说,我的手会断掉吗?”

 

他弯着眼睛,一直盯着尹净汉的眼睛,睫毛长得尹净汉快要看不清他的眼神了:“……我以后就要一只手生活了。”

 

“你真惨。”尹净汉躲开他的眼神,但躲不开,说。

 

“我真惨。”崔胜澈就说:“你得陪我。”

 

“我干嘛陪你?”

 

“因为你喜欢我。”

 

我怎么喜欢你了?

 

尹净汉想说,可他说不出口。

 

他踢了崔胜澈一脚,后者躲开了。

 

 

 

尹净汉去晾衣服了。崔胜澈靠在洗衣机上,懒洋洋地问他:“所以一会儿过来么?”

 

尹净汉头也没回:“洗完澡过去。”

 

“刚刚忘了说,”崔胜澈开心死了:“你今天真好看。”

 

尹净汉勾起唇角:

 

“……嗯,我知道。”

 

/

 

房内,全圆佑放下游戏手柄如梦初醒道:对了,我是不是也该洗衣服了?

 

夫胜宽:你别去。

 

李知勋:你别去。

 

全圆佑:…………



初四一十四

【澈汉】狮子座

/现背短打,甜饼


“因为他会让他赢。”


和好那天在新年初,崔胜澈来找他,那天是新年第四天,妈妈不知道他们吵架,见他还很开心,从厨房端了一盘柿饼让他们边聊边吃。他接过,说不用忙,你快去休息。崔胜澈握住他的右手肘,又从他手里接过。


等妈妈走了以后,崔胜澈才问他:你还记得我们这回吵了有多久吗?


他想了一会儿,接过一只面前人为他剥的柿饼,笑着摇头,说,记不清了。


好像几乎吵了一整个年末,没爆发,没让人察觉。忙,就断断续续地吵,断断续续地不对付。那段时间他们被练习和行程堆满了日程,不说话,也不坐一辆车。再然后就放假了。......

/现背短打,甜饼


“因为他会让他赢。”



和好那天在新年初,崔胜澈来找他,那天是新年第四天,妈妈不知道他们吵架,见他还很开心,从厨房端了一盘柿饼让他们边聊边吃。他接过,说不用忙,你快去休息。崔胜澈握住他的右手肘,又从他手里接过。

 

等妈妈走了以后,崔胜澈才问他:你还记得我们这回吵了有多久吗?

 

他想了一会儿,接过一只面前人为他剥的柿饼,笑着摇头,说,记不清了。

 

 

好像几乎吵了一整个年末,没爆发,没让人察觉。忙,就断断续续地吵,断断续续地不对付。那段时间他们被练习和行程堆满了日程,不说话,也不坐一辆车。再然后就放假了。各回各家,过年,拜年,放鞭炮,年糕汤,一天看手机一百零八遍。

 

后来崔胜澈实在忍不住,他是典型狮子座,不接受冷战,不接受和平分手,不接受没有理由。于是来找他。车票买的单程,好几个小时的车,来的时候一身长途上那种鱼龙混杂的味儿。妈妈从他手里接拜年礼,嗔怪他怎么来家里还带东西。崔胜澈笑笑,眼神在他身上晃,亮亮的,扬起来对妈妈笑,说,总要带的,好久没见到您了,您不想我吗?

 

然后,他走到他面前。

 

当着父母面没拥抱,只是伸出手,摇着他的晃了晃。

 

 

认错,和好,把话说开,不憋着,他说什么是什么。白天破天荒不睡懒觉,帮他妈妈干活儿,下午陪爸爸看电视,困的直点头。

 

结果一家人都看着他乐,好像感觉出了俩人这点儿端倪,尹净汉憋不住了,拖他回卧室补觉,他迷迷糊糊的来牵手,问,你还生气么?

 

怎么跟他生气啊?尹净汉无奈地想。

 

 

扫地洗碗洗衣服,晚上跟他睡一个房间。尹净汉睡床,他打地铺,逗他乐。半夜因为打呼噜又被尹净汉轰出去。

 

后来就不提吵架了,去钓鱼,尹净汉钓鱼,崔胜澈帮他拿暖手宝。暖手宝不热了,他就变成他的暖手宝。

 

直到假期快要结束,崔胜澈提着两个人的行李,带他回首尔。

 

下飞机,在机场旁边的小旅馆开房,仔细地查了一遍室内没有隐形摄像,没日没夜地搞了三天。

 

/

 

弄完了才清醒,酒店房间一塌糊涂的,前天点的外卖还包装丢在门口,等保洁上班了来收。尹净汉起床看着那一床狼藉哭笑不得,裹着被子问崔胜澈,换床单吗?崔胜澈趴在他肚子上不起来,亲亲他小腹,说,一会儿换,柜子里有备用的。

 

尹净汉摸了摸他的头,就说,我饿了。

 

崔胜澈就起床,撑起上半身,跟他接吻。

 

好像刚开始在一起就是这样。队内成年的两个人在夜里喝酒,尹净汉喝多了,红着脖子耳朵说,我觉得你特别好看。他慢悠悠地说,胜澈啊,你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

 

崔胜澈看着他乐,尹净汉也乐,然后把瓶子里的烧酒一饮而尽,顿了顿,说,我喜欢你。

 

他平静地问:你喜欢我吗?

 

寂静的宿舍楼道,只有水滴落在地板上的声音。

 

 

自尹净汉来做练习生第一天就喜欢他。一进门第一眼就能注意到的浓眉大眼,跟自己不相同的深邃五官。白皮肤,绿短袖,嗓音却低沉,不大声讲话就像耳鬓厮磨,耳朵痒痒的,像是被亲了一口。

 

甚至是他来的时候还是崔胜澈接的他,一路走,一路跟他讲,你别害怕,有什么事情就来找我,我会帮你。

 

尹净汉点点头。心里想,你能帮我什么呀?

 

后来他就知道了,他能帮他什么。

 

 

他是个胜负欲很强的人,跟coups的话,他一般都能赢。

 

因为他会让他赢。

 

 

尹净汉一辈子没当过差生,凡事爱争第一,但又只是爱争第一,打心里不太在意那个位置。他喜欢人,又不太喜欢一直遇见新的人。有点儿像爱囤食物的松鼠——正这辈子所有感情有限,所以只能给有限的人交付。

 

没捅破窗户纸的时候,知勋生日,队友起哄让coups跟人家喝交杯酒。崔胜澈那天是真喝高兴了,亲了李知勋一口,惹哄声无数。尹净汉埋头吃蛋糕,吃完出门买汽水,被崔胜澈拦下来。

 

“你不高兴?”崔胜澈问他。

 

“我没有。”

“你看起来就是不高兴。”

“我真没不高兴。”

 

崔胜澈打断他:“你想要我亲你吗?”

 

尹净汉愣了一下,想说你他妈的是不是有病啊。崔胜澈就捧起他的脸,毫不犹豫地吻了下来。

 

 

时间回到他告白,安静的宿舍楼道,烧酒瓶。他的手在发抖,不由自主垂下眼,本来就比别人更长的睫毛温顺的在眼睑上投下一片阴影。

 

崔胜澈抿了抿唇,问:“你是认真的吗?”

 

尹净汉的“是”字还没说出口,他就凑过来,捏着他的下巴,咬住了他的嘴唇。

 

/

 

刚开始在一起的时候像是疯了,青春期的男生,善于用最原始的方式证明自己的爱情。狮子座,占有欲很强,做的时候特别喜欢咬他,而且他也发现,尹净汉特别喜欢自己在做的时候咬他。

 

咬手臂内侧,咬大腿内侧,一个一个浅粉色的牙印儿,他会更兴奋,会发抖。

 

有一段时间,崔胜澈觉得自己彻底变成了原始人,需要时刻戴着那种给狗狗戴的矫正牙套,才能控制住自己平时不去咬他。

 

现在好一些,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

 

但其实还那样。

 

就像现在。尹净汉一身牙印,有的消了,有的没有。藏毛衣里看不见,透过领子能看见两颗。崔胜澈把外卖拿进来给他吃。尹净汉盘着腿问他,你不吃吗?他笑着摇摇头,说,快回归,想增肌,教练最近说,要减肥了。

 

尹净汉吃什么都不胖。闻言点点头,说,那你帮我捏饭团吧。

 

 

去年总共在一起吵了有十几回架,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但和好的又都很快,谁先认错的时候都有。

 

崔胜澈的原则是吵架不过夜,但有的时候太忙了,想说清楚的时候都该睡了,所以才拖着。

 

但只要能解决,他都解决了。

 

 

尹净汉很擅长制造问题,崔胜澈很擅长解决问题。刚开始的时候矛盾更多,比如尹净汉讨厌香水味,讨厌睡觉前听音乐,讨厌早起,讨厌吃一切肥肉。崔胜澈不会为了他改。他还是喷香水,还是在睡觉前放音乐,还是叫他早起,还是会督促他吃一点儿肥肉。

 

然后就会吵架。

 

吵上一架。然后很快和好。

 

香水是公司的要求。听音乐是为了他从很早时期就已经患上的连他都没有察觉的焦虑症。早起是工作需要。吃白肉是为了他的身体健康。

 

尹净汉知道什么是对的。但他还是抵触,跟自己闹别扭。

 

崔胜澈也知道,他其实是在和他自己闹别扭。

 

所以他需要一个发泄口。

 

崔胜澈就做他的发泄口。

 

 

刚出道那会儿,有那么一段时间,崔胜澈总跟公司吵架。有的时候甚至彻夜不归,为了谈他们组合的工作。有天晚上尹净汉非要等他,结果在楼下吵了一架,崔胜澈心疼他为什么这么晚了还在楼下等,尹净汉不懂自己等他干嘛能让他那么生气。

 

最后和好的契机也特别奇怪。崔胜澈想和好,凑他近了些要抱抱他,尹净汉忽然顿住,很奇怪地问他,你身上怎么会有烟味。

 

——跟老板谈事情,肯定要抽烟的啊。

 

——可你不是很讨厌烟的吗?

 

崔胜澈低头看着他,很无奈的笑了。

 

他低下头,把头靠在自己面前这个人的肩膀上。

 

“是很讨厌。”

 

他闭上眼睛,轻声说:

 

“净汉,我好累啊。”

 

 

那天被他拥抱的时候,尹净汉就忽然想,自己进练习室的第一天,看到他在唱歌。那天崔胜澈好像是写了一段词,他写的很好,表演的时候也很干练。他们一起看他表演,尹净汉听到自己身旁的一个练习生感叹,说,哇,胜澈哥好像那些已经在舞台上那些前辈一样。

 

现在,这个人轻轻地拥着他,叫着他的名字,小声说:

 

——我好累啊。

 

 

退房,打出租。回宿舍的时候已经有几个人在了。大家拥抱了一会儿,说晚上一起吃饭。然后他们两个分别去房间放行李。

 

尹净汉去洗澡,崔胜澈在旁边洗头。

 

洗完看到崔胜澈在修水池。年前水漏有些堵了,但一直没人修。他洗澡喜欢把电暖开最大,对一般人来说太热了,崔胜澈就把上衣脱了,拿来工具整个拆开清了一遍,又重新安回去。

 

尹净汉拿毛巾擦头发,顺手套了个T恤,有些惊讶地问他:“你还会干这个?”

 

崔胜澈看了眼他被热水蒸得微微泛着粉的脸:“主要是为了等你。”

 

他习惯性地用大拇指摸了摸尹净汉胳膊上的疤,凑过去亲了他一口。

 

 

“去吃饭吧。”然后他说。

 

 

尹净汉忽然觉得很心动。

 

宿舍浴室。浴霸很热,暖黄的光像是能把人蒸熟。

 

他在洗澡,他为了等他,在拆开一个本来不用他拆的东西。

 

尹净汉没动。崔胜澈回头,看到他笑着说:“能抱一会儿么?”

 

狮子座是永远不会拒绝这个提议的。

 

 

初四一十四

【澈汉】小维纳斯

/短打,现背,👼手伤时期


“大邱到首尔最快要两个小时。”


工作中途很难得有段休息期,为他的手术。父母妹妹请了假老远来陪着他,他蛮乐观,一直到进手术室前都还笑着说没事,结束了也没感觉,只是脸色差。没想到半麻消退后就玩命的开始疼。他没回家,手伤着,不好远行,心里隐隐感觉自己可能撑不下去了,于是勉强把父母妹妹哄回去,跟经纪人回了宿舍。


坐进车后座的时候,他把自己蜷缩到一起。


巡演要开始了,大部分人都趁着时间赶紧回家陪陪父母,回家的时候有人接,他们都知道他做手术,留着没回家的成员就都来接他的忙,他笑着回应,但能让人明显看出有气无力。...


/短打,现背,👼手伤时期


“大邱到首尔最快要两个小时。”



工作中途很难得有段休息期,为他的手术。父母妹妹请了假老远来陪着他,他蛮乐观,一直到进手术室前都还笑着说没事,结束了也没感觉,只是脸色差。没想到半麻消退后就玩命的开始疼。他没回家,手伤着,不好远行,心里隐隐感觉自己可能撑不下去了,于是勉强把父母妹妹哄回去,跟经纪人回了宿舍。

 

坐进车后座的时候,他把自己蜷缩到一起。

 

巡演要开始了,大部分人都趁着时间赶紧回家陪陪父母,回家的时候有人接,他们都知道他做手术,留着没回家的成员就都来接他的忙,他笑着回应,但能让人明显看出有气无力。

 

他看手机消息。那人问他做完手术没,感觉如何,有没有像医生说的那样发烧?

 

他回,手术结束了。

 

很顺利,别担心。

 

 

 

崔胜澈是回家的那批人,临走前认真问他真的不用自己留下陪他么,他笑着摇头,说你好好陪陪妈妈。崔胜澈没说话,皱着眉,他总皱眉,但也爱笑,自尹净汉旧伤复发开始他几乎跟了全程,手术前的繁复麻烦的检查都是他一个一个陪着他做的。直到确认要做手术,他呆在走廊里,看被暖白色毛衣包裹的尹净汉走出来,眼神很明显的有些不安,笑着问他,胜澈,我怎么办?

 

说是要做手术才行呢。他轻声说。

 

两个人喝了一次酒一直喝到凌晨,他说自己有点怕。崔胜澈说没关系。

 

不要怕,我陪着你。

 

 

 

尹净汉有点儿躺不住,手疼,说不出来的疼。于是靠在枕头上翻来覆去地玩手机。文俊辉推他的门问他饿不饿,要不要吃饭,他们打算点外卖。然后看到一张纸一样苍白的脸,就叹气,走到他床边小心翼翼地蹲下,问,疼不疼?

 

“有什么需要的叫我帮忙。”文俊辉蹲在他面前,像个小动物一样:“你别硬挺。”

 

他笑笑,说:“嗯,我知道。”

 

“还不饿。”他说。

 

然后说,“俊啊,谢谢你。”

 

文俊辉走了。过了十分钟,洪知秀走进来问了他一遍这个问题。

 

又过十分钟,徐明浩端着一杯热茶敲响了他的房门。

 

……

 

可他真的不饿,他只想这么呆着,最好睡过去。作为一个成年人,他知道怎么应对疼痛。睡过去。睡过去,就感觉不到疼了。

 

他把手机放到枕头边,然后准备睡觉。

 

刚躺下没一会儿,电话就打过来了。

 

/

 

崔胜澈知道他今天手术,他今天起得很早,一早就开始发消息。早饭吃的心不在焉,饭后在家里躺着等消息。

 

回音来的比他想得慢,洪知秀给他报平安,说人好好地回来了,下一秒,他收到了尹净汉的消息。

 

他舒口气,在枕头上换了个姿势,拨了电话过去。

 

“胜澈吗?”电话那头的人问。

 

“好点吗?”他问。

 

“嗯……”

 

“吃饭了吗?”

 

“还没。”

 

“怎么不吃饭?”

 

电话那头顿了一秒,崔胜澈一骨碌从床上坐起来,然后听到他带着笑意、却无比疲惫的声音从听筒传了过来:

 

“好疼。”

 

尹净汉小声说:“比我想的要疼啊。”

 

崔胜澈立刻下床了。

 

 

 

 

大邱到首尔最快要两个小时。下车他就奔着店里去了,打包了两份饭两份汤两份小菜,然后又买了点饮料和零食。回宿舍都快四点了,家里客厅坐着两个人下五子棋,看到他,都很惊讶的样子。

 

“不是说后天回来么?”

 

他把食物和行李放到玄关架子上:“差不多,提前一天……净汉在屋里?”

 

“嗯。”

 

他点头,拎上还热的食物:“你们继续玩吧。”

 

 

 

屋子里很暗,阳光已经熹微了,又没开灯,只能模模糊糊的看到床上窝着一个人。

 

崔胜澈没敲门,看到一片黑暗时先顿了顿,然后抬手,把吃的轻轻搁到桌面上。

 

他关上房门,然后摸黑钻进被子里。

 

尹净汉没睡着。他也睡不着,止痛药暂时还没起作用,他觉得自己的胳膊快被烧着了。

 

门口有响动,他知道那是谁,他听到声音了,但是没力气去迎。

 

“吃药了吗?”崔胜澈问他。

 

下一秒,额上覆了一只手,温暖干燥。

 

之前的某次检查时,医生曾经说,如果恢复的不好,术后很有可能会发烧。

 

“吃了。”尹净汉没躲开,他的嗓子有点哑,于是清了清,有点儿明知故问地问:“你怎么回来了?”

 

“我来带你吃饭。”崔胜澈无奈地说,他看了眼他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手臂:“很疼吗?”

 

“嗯。”尹净汉揉了揉眼睛,伸出那只完好的手去摸手机:“……没想到有这么疼,还以为跟之前骨折差不多,但完全是两回事……”

 

“别乱动。”崔胜澈皱眉,几乎没有用力气地力气握住他的手臂:“……要拿什么?”

 

“手机。”尹净汉没再坚持了,懒洋洋地道:“几点了?”

 

“你该吃饭的时间。”崔胜澈回答。

 

 

这么说了才感觉到是真的饿了。两个人在饭桌前摆开外卖,崔胜澈还给他买了那种小孩子用的便携筷子和汤勺,但他还是用不惯。

 

最后变成崔胜澈全程喂他吃饭,他要吃什么,崔胜澈给他夹什么。他自己不怎么吃,好像是吃过了,下巴冒了一层青碴,尹净汉趁他夹菜的空档上手摸了摸,崔胜澈就笑,问他:“要我剪掉吗?”

 

其实剪不剪都行。但尹净汉就是喜欢麻烦他,于是说:“嗯。”

 

崔胜澈好脾气地点了点头,说,“好,一会儿吃完饭我就剪。”

 

可能是因为今天他是病号,尹净汉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崔胜澈这么有耐心的样子了。

 

 

少一支手臂特别不方便,特别是今天,他没打算洗澡,只打算洗一下头发。崔胜澈去接热水,尹净汉翻了翻手机,听到了电动剃须刀的声音。

 

回来的时候他的下巴已经干净了。他今天乖的吓人,尹净汉觉得很神奇,于是抬手,崔胜澈就很自然地把下巴递了过来。

 

“干净了吧?”他挑眉。

 

尹净汉终于笑,“嗯”了一句。

 

中途趁崔胜澈去拿吹风机的时候接了几个视频电话,都是来自成员的,问他怎么样,痛不痛,顺不顺利。

 

兴许是止痛药起了作用,也或许是因为他吃了饭有了力气,他似乎真的感觉好些了,于是话也变多了些。

 

崔胜澈倒是没说话,回来以后就默默在他身后帮他吹头发,尹净汉只能听到吹风机的声音在耳边低声嗡鸣。

 

吹了头发,视频电话也结束。父母说已经到家了,问他怎么样,崔胜澈凑过来露了张脸打了个招呼,然后老老实实地去厨房洗碗。

 

回来的时候尹净汉正靠在椅背上看他,揉揉眼睛笑着朝他伸手。崔胜澈有点不敢抱,怕自己抱他会碰到胳膊,但尹净汉说:“没力气,不想走回房间里。”

 

所以他就抱了。

 

他真的很没有原则的一个人。

 

 

抱回去,放床上,一路嘀嘀咕咕。尹净汉说想要喝酒,崔胜澈说你现在不能喝。尹净汉说可我很想喝诶。崔胜澈说不行,医生说了不行那就不行。

 

尹净汉不太高兴,顿了一会儿,说,给我买好看的手臂颈套吧。

 

崔胜澈点头,把他放到床上去。

 

晚上在卧室里看了一部电影。一边看一边聊崔胜澈回家发生的事。尹净汉做手术这几天父母一直在身边陪着,所以他也算不孤单,讲到最后又说想要养狗,说要去崔胜澈家和红薯玩。

 

崔胜澈没忍住,低头亲了他一口,说,好啊,等你手好了就去。

 

尹净汉没说话,顿了顿,说,你今天睡在这里?

 

“嗯。”崔胜澈说:“我打地铺。”

 

“你要喝水上厕所都叫我,我应该能醒。”他说。

 

他睡觉很容易醒。尹净汉看了他一会儿。崔胜澈凑过来,从脸颊慢慢一直亲到他的嘴唇。

 

“别不开心,别怕麻烦我。我巴不得你麻烦我。”他轻声说。

 

尹净汉看着他,崔胜澈用手帮他梳了梳刘海,然后在他额头上印下一个吻。

 

 

他洗澡回来的时候看到尹净汉正在玩手机,玩的甚至还是他的手机。他凑过去扫了一眼,发现自己的购物车多了四个不同款式和品牌的手臂颈套。

 

“你总共就长了两条胳膊,祖宗。”崔胜澈忍不住开口。

 

“你挑一个给我买。”尹净汉笑了:“我都喜欢,选不出来。”

 

崔胜澈接过手机。尹净汉要睡了,头发乱糟糟的铺在枕头上。受伤的手放在身旁,安安稳稳的放置在定位架上。

 

崔胜澈翻了翻购物车,没忍住,还是把那四个都给买了。

 

 

 

晚安。

 

他在心里称呼他。

 

小维纳斯。



—————————————————————

除夕快乐!

 


白溪

[SEVENTEEN/全员向/下降星球番外]Describe What You See: 致爱丽丝

前言

这篇最后成文的时候其实和我大纲里的和昨天半夜睡不着觉的想的剧情都有点出入,字数也爆了1000+,最后还是把想写的写出来了!

仍旧送给小伙伴和小十七。

回归加油,我们爱你!

正文:下降星球


[SEVENTEEN/全员向/下降星球番外]Describe What You See: 致爱丽丝


崔胜澈遮住了李知勋的眼睛。


——Now, describe what you see.


致爱丽丝

 

——你看见童话书里蹦出了一只兔子,它捡起了一片银杏叶。——


李灿的飞船晚点了。

他踮着脚在登机口看大屏幕,已经两个小时没什么更新...

前言

这篇最后成文的时候其实和我大纲里的和昨天半夜睡不着觉的想的剧情都有点出入,字数也爆了1000+,最后还是把想写的写出来了!

仍旧送给小伙伴和小十七。

回归加油,我们爱你!

正文:下降星球


[SEVENTEEN/全员向/下降星球番外]Describe What You See: 致爱丽丝


崔胜澈遮住了李知勋的眼睛。


——Now, describe what you see.


致爱丽丝

 

——你看见童话书里蹦出了一只兔子,它捡起了一片银杏叶。——

 

李灿的飞船晚点了。

他踮着脚在登机口看大屏幕,已经两个小时没什么更新了。他跑过去问工作人员到底什么时候能起航,得到的答案永远是视天气情况待定。

“等陨石风暴过去航路清理干净了才可以,现在这种情况下起飞会有危险的。”小姐姐保持着公式化的微笑说。

 

不,那点陨石风暴算个啥,大漩涡附近比这颠簸一万倍我都活下来了。李灿百无聊赖坐在他的行李箱上,郁闷的想。

 

就算加上时差,一周后就是夫胜宽和李硕珉的毕业典礼了。他们两个远在长水,距离首都星——就算特快,也要飞两天半。总得再有个三四天帮忙打包搬家扫除什么的吧,还可能有在各种部门之间跑断腿的手续,还有买衣服卖书之类的。

毕业这种事,说是拿了证书和学校一别两宽,其实藕断丝连的,总有很多鸡零狗碎的小事。这些不都是作为哥哥应该派上用场的时候吗?

竟然因为陨石风暴堵在首都星空港了。

 

半个点过去了,李灿一边忧郁的刷着内网看航路信息——想的没错,风暴预测中心确实还管这个,一边追着金珉奎——虽然对方还在休假——帮着催隔壁兄弟部门更新信息。

 

他甚至想让全圆佑把数据从后台直接改了算了,哎。

 

“尊敬的各位乘客,前往长水星第一都市 的飞船预计将在半小时后起飞,请各位乘客做好登机准备。”

 

李灿从箱子上蹦了起来,又检查了一遍手机的登机牌,站在了等待的队伍里,内心疯狂祈祷这次可以一切顺利。

所以说,想当个好哥哥可真难啊。

 

***

 

李硕珉站在走廊里打电话。

羽毛项链被他藏在衣服里面,银色的链子在灯光下折射着璀璨的光。

 

“胜宽啊,你们系毕业典礼和我们同一天吗?”

“不是的,艺术系比你们物理系早一天。等我忙完了就过去帮你,我这边比较快。”

“哦……”

“先别哦了,你的论文过了吗?”

 

论文。

李硕珉仰天长叹,欲哭无泪。

 

事情还要从大学之前说起。

天火坠落之后他们集体迁移到了长水生活,还好长水的学校系统提前做了准备,要不然还不能接收这么多来自天火的转学生。

再加上什么安置居民,数据对接,情绪安抚等工作。长水管理局所有工作人员都觉得自己快秃了。其中就包括累得吐血的权顺荣,优先导入了人口系统的信息之后,又连夜把教育系统的数据整理好了。毕竟熊孩子上学了父母才有时间搬家。

总而言之把两个星球的人并到一起生活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所以这么一忙就出了点不大不小的问题,李硕珉的培养方向代码出错了。但是包括他的班主任和他自己在内谁也没发现。

等到几年之后,夫胜宽都考完好几个学校了,李硕珉的艺考还死活都报不上名。打了好几个电话之后才发现,艺术类是B9,他的代码是89,物理类。

 

于是,拿着一手歌唱大赛金奖,但是物理成绩永远都在及格线上摇摇欲坠的李硕珉选手,鬼使神差并眼含热泪的进了长水第一都市中央大学物理系。

 

***

 

尹净汉:“李硕珉,道理我都懂,但是你把两块800度的石头放一起真的不会得到一锅1600度的汤。”

 

这是放学后的补习时间,自愿留下来陪他的夫胜宽坐在靠在后排的地方写作业,时不时的扔过来几张小纸团,打开了就是一些什么,明天没补习要不要一起去他家吃饭,妈妈打算做酱螃蟹,胜宽啊我数学作业怎么办,早上第一节课数学老师就收了,隔壁小朋友腿摔了请病假了我也想。

 

尹净汉一脸无奈的看着白色纸团飞跃银河,故意板着脸敲黑板。

“咳咳,就算是开玩笑也不行,这是属于能量守恒定律的尊严。”

 

那时候他在想什么呢,眼前鬼画符一样的没及格的物理试卷,窗框在地上投下的方方正正的影子,夕阳里被风扬起的窗帘,操场上小伙伴追逐打闹的声音。

他的老师在黑板上写解题步骤,他跟着一笔一划的抄,写着写着就开始魔改昨天晚上跟父母一起听的音乐剧里的歌词:我属于我自己,我不属于物理题。

 

太阳完全的没入了地平线。似乎是因为要总结试卷的原因,今天的补习格外漫长,从黄昏到傍晚,天渐渐变暗,连教室的灯光都自动亮了起来。

是不是从远处看,这亮着灯的教室就像宇宙中的一颗星星一样呢?

 

“老师,你知道大漩涡吗?”李硕珉问。

 

尹净汉手一顿,他好像突然之间就被这个问题抽走了半条命一样,站黑板前面一动不动的出了神。

夫胜宽觉得事情有点不对,他蹑手蹑脚的抱着书包坐到李硕珉的旁边,后者明显因为教室里寂静的空气有点不自在。

没事,别怕,他小声对李硕珉说。

 

“老师?”

 

尹净汉仿佛大梦初醒一样的回过神来,他看着自己学生迷茫又好奇的视线,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

 

他把黑板上的期中考试题目和解题步骤都擦掉了。

 

“大漩涡,是追着我们星群的一个巨型黑洞。说是追着,更像是向外扩张吧。”他在黑板中间画了一个巨大的球形,“至少在三维,就是我们能理解的这个位面上,它是个球形。”

 

在黑板的左边,他画了几个已经只有历史书上会出现的星系。在它们的后面,他画了一个小点。

 

“几百年前,当人类刚刚观测到它的时候,它还几乎只是一个点,谁也没想到它扩张的那么快。”

尹净汉画了一个指向中间球体的箭头。

 

李硕珉:“那星群迁徙是什么呢?”

 

在巨大球体的另一边,和平时不太一样的物理老师——他看起来竟然更像是一个美术老师——徒手画了一个点状的集合,星星点点的,乍看起来像是一只展翅的蝴蝶。

 

“这就是我们的星群,我们在向背离大漩涡的方向逃离。希望有一天……”他握着粉笔的手微微颤抖,似乎在努力压抑什么的样子。

 

“老师,那我们天——?”

敏感的夫胜宽拽了一下李硕珉的袖子,后者狐疑的看着自己的小伙伴悄悄摇头,示意他别再继续问了。

“好了孩子们,今天的补习到这里就结束了,快回家吧,不然爸爸妈妈会担心的。”

 

夫胜宽按着小伙伴的头鞠了个躬,飞快的拉着他跑出了教室。

在楼下的李硕珉回头看了一眼,他的老师仍旧站在黑板前,和他们离开的时候一个姿势,似乎完全没有动过。

 

***

 

李灿坐在飞船上,玩手机。

商业星际旅行就是这样,其实除了速度相对科研船来说慢了点,其他几乎和本土的火车飞机没什么区别。平稳,舒适,温度适中,网络信号强度偶尔飘忽,大部分时候都很舒适。

 

可能是毕业季的原因,不少人请假,风暴预测中心在AI的帮助之下正常运转着。自从尹净汉的算法部署之后,星群中控终于有时间做数据整理,并且指导工作人员重写一部分重要但是目前空闲的冗余代码,并且分别邀请各个星球的AI到首都星来做拖了很久的检查。

 

他翻着手机里的照片,一个手滑就把照片目录拖到了他们大学毕业那年,数码版的相片不会褪色,天还是过饱和的蓝,树还是生机勃勃的绿,贴近了仿佛还能感觉到微风拂面。

但是上面的人已经很多年都没有见了。

并且有的人再也见不到了。

 

大学的时候他是寝室里面最小的,只要他可以忽略哥哥们之间偶尔有点奇怪的空气,其他的日子都是试图起飞和飞不起来的良性循环。

在哥哥们的保护之下,只要做自己想做的事就好。反正他总有足够的精力可以挥霍,想去什么社团就去,参加什么竞选就参加,失败了最多被哥哥们善意的嘲笑,第二天早上又是新的一天。

那个时候仿佛永远总有无穷的时间可以打发。

 

只是从某一天开始一切都不一样了。

仿佛发生了什么大事,这件事和尹净汉有关。

他晚上经过物理系实验室的时候看见尹净汉肿着眼睛坐在电脑前发呆,仿佛失去了什么宝贵的东西一样。

他也找不到平时和尹净汉形影不离的崔胜澈,后者似乎被重要的事情绊住了。等崔胜澈回来之后,又在宿舍里跟尹净汉起了争执——那大概算是争执吧,至少不像是心平气和说话的样子。

他站在门外,完全不敢动。

 

“这件事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该放弃的是我都不应该是你啊!”

“我坚持不下去了,实验室我已经退了,那篇论文的版权我捐给了中心——”

“尹净汉!”

“是我的错,是我的开题,是我的论证,是我的结论……崔胜澈你告诉我,这怎么不是我的错了?”

 

他从来没见过尹净汉那么难过的样子,决绝又痛苦,就像是内部碎掉的玻璃,就算还没有四分五裂,也迟早有一天会——

不知道什么时候,全圆佑站在了他的身边,他拉着李灿悄悄的离开原地,在学校门口的小吃摊上点了两碗面。

 

全圆佑说,吃饭吧,什么都别问。不问,就是帮了他们最大的忙。

 

***

 

“这四年我每一天都在后悔当年为啥没跟管理局多打几架。”李硕珉委委屈屈的说,“我怎么就脑子一抽到物理系报道了。”

 

夫胜宽:“我当时要给知勋哥打电话你还拦着说别给人添麻烦……”

李硕珉:“你知道物理系多难吗,还有那门著名的天体物理,上完第一节课我觉得我这辈子都毕不了业了。”

夫胜宽:“那你不还是靠着圆佑哥的帮助熬过来了,说起来你跟他还有联系吗?”

李硕珉:“有,要不是有他帮忙我论文都卡着呢。你说我也是倒霉,以前毕业都没要求,我以为我靠着帮学校参加歌唱比赛拿奖的学分就能混毕业,结果就那个天火中央大学过来的天体物理学的教授提议的,硬性要求我们这届必须写大论文。”

夫胜宽:“哈哈哈哈哈哈!我记得我记得,你当时还跟我说,要不答辩的时候上去唱首歌把教室震塌算了!”

 

这说来话长的大论文不仅要了李硕珉半条命,也要了全圆佑和李灿半条命。为什么呢,论文不仅要写,还要答辩。

全圆佑和李灿一想到李硕珉去做物理系毕业答辩就头皮发麻。

 

学术大佬尹净汉怎么教出来李硕珉这个学生的,真是世界未解之谜。

 

最后全圆佑想出来一个办法,他把尹净汉的论文翻了出来打包发给了李硕珉,让后者挑一个勉强能看得懂的——毕竟对李硕珉来说,情怀能给智商加分——然后在那篇论文的基础上再做两三个创新点。

就当在前人的肩膀上蹦两下吧。

 

天灵灵地灵灵,希望答辩老师高抬贵手,放他们一命。

 

***

 

他是坐最后一班飞船到长水的。

全圆佑刚出空港就看见李硕珉站在开始开始逐渐散去的人群最前面——大部分人已经和家人团聚并且前往临时避难所了——抻着脖子往出站口看。

他的身后站着一言不发,只是拉着李硕珉手的李知勋。

 

李硕珉问,老师呢?

他使劲的往全圆佑身后看,生怕错漏过一个细节。脖子上的羽毛项链无助的晃动着,像是迷路的精灵。

人群散去,除了维持秩序和收拾场地的工作人员。渐渐的,长水空港安静了下来。

 

李知勋抬起头,天空中盘旋已久的乌云还是降落了。

 

“老师他,果然还是留在了天火吗?”他紧紧的握着项链,仿佛这样就能抓住什么一样。“老师跟我说再见的时候我就猜到了……”

“那好像就是,就是永远永远都不会再见了的告别一样。”

 

李硕珉的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

 

也许是因为眼泪会传染,也许是因为长水也下起了雨,年轻的天才黑客不由自主的也跟着哭了,迟到了太久的泪水填满了他的视野,哽住了他的喉咙,他跑过去紧紧抱住了李硕珉,试图安慰怀中的孩子,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是的,那就是永远都不会再见的告别了。

 

***

 

李灿终于快到了。

 

因为天气原因星际飞船在另一个星球备降,他只能联系了当地的兄弟单位,搭上了探测舰去长水的顺风船。因为降落地不在第一都市的原因,他还要换乘一趟火车,在咣当咣当的铁轨上他自暴自弃的想,只要能在毕业典礼前赶到就是好的。

他还紧张兮兮的打开箱子,给西装换了个叠法,生怕时间长了就被压皱了。这兵荒马乱的上哪里去找熨斗。

 

毕竟全圆佑因为工作原因请不下来假,只有他一个人能过来。

李硕珉这老实孩子被错误的分到了物理系,李灿是怎么都想不明白为啥当时他不去找李知勋或者权顺荣把资料改回来。

等到他们发现的时候,李硕珉都大三了。换言之,都折磨全圆佑和李灿两年多了。

 

在艺术系的夫胜宽如鱼得水,实力稳步提升,通告接到手软,在市里都开始出名的时候。曾经和他并驾齐驱的男高音未来之星李硕珉,每天都在物理系上演一遍绝地求生。

 

从基础物理到基础数学,李灿手把手从头教了一遍——全圆佑说有的学科还行,但是那些抱着崔胜澈和尹净汉大腿过的就真的忘干净了。

李灿出差的时候就只能靠全圆佑,他们两个经常星际电话打着打着就面面相觑,全圆佑说你等会我给你找个外援,然后拖来隔壁屋还没怎么睡醒就被大学物理题暴击的金珉奎。主要金珉奎也有个毛病,题解不出来睡不着觉。

 

反正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的过去了。

权顺荣打电话问李硕珉要不要转系的时候后者拒绝了,他说当一个物理系唱歌最厉害的男高音还挺swag的。

 

李灿也问过他为什么不转系,李硕珉有点愧疚的说,还得再麻烦你和圆佑哥到毕业了。就也是有点私心,也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在慢慢的理解那些公式和定理之后,他觉得自己跟老师——跟尹净汉近了一点。

 

“待在物理系里面,跟他上着一样的课,写着一样的作业,仿佛就像他还在一样。”

 

李灿抱着手机睡着了,他稀里糊涂的梦到了大学时候的事情,他们在草坪上拍毕业照,天好像有点晚了,尹净汉出神的看着天边的一片云,崔胜澈揽着他的肩膀,温柔的看着他,一副欲语还休的样子,又最终什么也没有说。

全圆佑在调试着自己的三脚架和照相机,跑来跑去的找角度。

 

李灿有很多问题,比如尹净汉为什么选择去当中学物理老师,比如崔胜澈为什么四年没有一点变化。他总是当一个被照顾的角色,也被排除在承担责任之外。那些深深浅浅的,跌跌撞撞的人生暗河,哥哥们悄悄的搭起来了一个栅栏,从来没让他踏进去过。

 

他其实有点失落,但他也总是记着全圆佑那句话,不问,就是最好的帮忙。

“过来吧,这里可以了。”全圆佑向他们挥手示意。他跑着跑着,听见了咣当一声,火车到站了。

他醒了过来,那个梦如潮水一般的褪去了。

 

是清晨,乘客们鱼贯而出,搭上了通往各个地方的车。李灿甩了甩昏沉的脑袋,拖着箱子按照地图指示搭地铁。

夫胜宽说在大学的地铁口接他。

 

他出地铁之前走进一间公共卫生间的隔间里,换上了平整的西服,打好了领带,还为了好气色盖了盖黑眼圈。

他拿起刚才在隔壁花店买的两束花和箱子里从首都星带来的全圆佑的礼物,对着镜子想,恩,这看起来是个哥哥的样子了。

 

夫胜宽说他的毕业典礼是昨天,哥没赶上,但是礼物不能少。李灿嘻嘻哈哈的说这份优先给你,又揉了揉他的头发,两个人一起走向了今天的主角李硕珉。

后者穿着灰色领子的理学学士服,黑色的帽穗垂落在左肩上,站在一颗茂盛的大树下,出神的看着眼前的教学楼。

 

李灿整了整领带,大步流星的走过去,把花和礼物递给了他。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大声说——

 

“物理系唱歌最好听的李硕珉啊,我代表我们全宿舍,恭喜你毕业啦!”

 

致爱丽丝 




你不知道我是谁小号

【2348性转】粉红女郎‖秘密篇(都市女郎恋爱第四部)


  ⚠️性转 全文1w➕ 佑灰 奎八 澈汉 牙刷 

  📣一直答应的后续来啦,结果后续写的比正文多,我真的是刹不住闸哈哈哈哈哈,实际上这篇文他更多的是性转女孩子的友谊和爱情,美好幻想哈哈哈哈,发的有点晚了,Sorry,希望大家喜欢。

  💯粉红女郎

    

  1.虚假的病例

   

   我坐在徐茗好店里的摇椅上,手里捧着一杯冰美式,看着文珺慧第34次在金属咖啡机前照镜子,眨巴着那双大眼睛,勾着嘴角,第18次整理自己的卷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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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性转 全文1w➕ 佑灰 奎八 澈汉 牙刷 

  📣一直答应的后续来啦,结果后续写的比正文多,我真的是刹不住闸哈哈哈哈哈,实际上这篇文他更多的是性转女孩子的友谊和爱情,美好幻想哈哈哈哈,发的有点晚了,Sorry,希望大家喜欢。

  💯粉红女郎

    

  1.虚假的病例

   

   我坐在徐茗好店里的摇椅上,手里捧着一杯冰美式,看着文珺慧第34次在金属咖啡机前照镜子,眨巴着那双大眼睛,勾着嘴角,第18次整理自己的卷发。

 

    客人走上前表示要点单,她欢快的转过身,一边介绍咖啡一边暗暗推销名为手工甜点实则为徐茗好在1688批发的黑森林蛋糕。

  结果就是,销售就是很厉害,那个呆呆的男人点头扫码,支付宝到账128元,我不免联想,全圆佑是不是也经常这样被文珺慧骗得一愣一愣。

   

  徐茗好坐在一边指挥着文珺慧操作磨豆机,我站起来给客人腾地方,走到吧台继续看文件。

 

   至于为什么文珺慧现在穿着围裙站在吧台里面,原因就是徐茗好在上次风波一周后,意外从楼梯上跌了下去,小腿骨裂,恰逢金珉奎爷爷88大寿,金珉奎不得不回京给爷爷办寿。

  

  我们几个就没事过来帮忙,珺慧来的比较多,我这几天有个案子,过来也是忙工作。

 

   “文珺慧,怎么好长时间不见你在公司加班了?”


    “啊……我啊。”文珺慧转过身把磨好的咖啡粉放好,拉下咖啡机的拉杆“我以前加班是为了跟全圆佑偶遇,现在全圆佑是我的了,我干嘛还去当那个大牛马。”


    听上去是有点道理,但我还是敲敲吧台“你不能懈怠自己的工作啊,不能仗着全圆佑是老板就不管自己的事业了。”

 

   “我当然知道啦。”

  

  文珺慧做好一杯意式浓缩,端给徐茗好看了一眼,嘴上还振振有词着。

 

   “啊,咖啡你冲不冲。”

  

  不出意外的,徐茗好回给文珺慧一记眼刀,并没有搭理文珺慧突如其来的疾病。


    “冲冲冲冲冲……”文珺慧小声嘟囔着端着咖啡走出吧台,送到点单的客人手里。

  

  门铃响起来,徐茗好坐在轮椅上喊欢迎光临,我一抬头正是这几天是神出鬼没的见不到人尹静涵。

 

   她顶着名牌墨镜,一进屋就开始转手腕,我被那金灿灿的光闪的刺眼,再看一眼后面提着橘色袋子的崔胜澈,也像刚才的徐茗好一样翻了个白眼。

 

   “漂亮吗,漂亮吗?老公给买的。”

 

   天天嚷嚷着老公老公,也没见尹静涵松口了真让崔胜澈持证上岗,自从上次那事之后,虽然这俩人又恢复了原本黏黏糊糊的状态,但尹静涵死活也没再提过结婚这档子事,且不说两方家里都急,最严重那位是崔胜澈,我三天两头看见他嘴头子上冒火泡,又不敢跟尹静涵真的申诉。


    崔胜澈平稳的把尹静涵送到这里,又拿起车钥匙要走,他最近和全圆佑俩个“一般沉”合伙做了个买卖,正是忙的时候,崔胜澈原本是要在这陪着尹静涵一起帮忙的,结果全圆佑给他夺命连环催了一下午。

 

   “文珺慧,你男人是什么工作狂啊?他熬起来不要命的嘛?”


     文珺慧不以为然,耸着眼皮嘲讽崔胜澈“你拉着他整宿整宿打游戏的时候,没见你这么i养生。”

 

    健康的闺蜜与闺蜜男友的关系又来了。

  

   一脸衰样的崔胜澈离开了咖啡厅,文珺慧走过来给尹静涵搞了杯热牛奶,尹静涵盯着牛奶就开始叹气了。


    “刚才不还美着呢嘛?”

 

   尹静涵像泄了气一样瘫了下来“累死我了,上午我趁他上班,去了绿荷月子中心咨询,结果他突然打电话要找我,我吓得屁滚尿流闪进隔壁的商场,又假装精神百倍的逛了一下午的街。”

 

   “你说你这是图啥。”徐茗好反着书页吐槽“怀个孩子跟打谍战一样。”

  

 

   “我也不知道……”尹静涵本来就体力差,这怀了孕更是没什么力气,那一把瘦骨头虚虚弱弱的“我今天查了查,预产期是七月份的尾巴,八月份的前奏。”

 

   属于是狮子座血脉传承了。


    尹静涵人瘦,估计到四五个月都不太显怀,就是不知道还能不能瞒到那时候。

  

  我和尹静涵之间存在着某种镜像关系,虽然我们很多想法和价值观都呈相反状态,比如在恋爱上,她享受男人的宠爱,我警惕男人的夸赞,她可以自然的接受崔胜澈给她的奢侈品,我在收到李硕珉的礼物时会告诫自己要还给他同等价位的东西。

  

  但我却可以透过她看到我自己,从而可以理解她的顾虑。

  

  我这样想着,听到徐茗好对尹静涵说“你那堆验孕试纸,还在休息间堆着呢,赶紧处理了,上次差点让金珉奎看见。”

 

   尹静涵懒懒的答应着,起身走进休息室,过了一会儿在里面喊徐茗好,说自己找不到。

 

   “等一下。”徐茗好转动轮椅,也向休息间前进一掀帘子拿出一个纸盒“这不嘛。”

 

   验孕试纸的主人刚要接过来,我身后木门上挂着的铃铛又响起来。

 

   “静涵,我U盘是不是在你包里。”崔胜澈大摇大摆的走进来,给两个偷渡验孕棒的女人吓了一跳。

  

  尹静涵手忙脚乱想藏起纸盒,俩人一个没拿稳,几只塑料棒就掉了出来,我眼看着本应该左腿不能动的徐茗好直接站了起来,又因为厚厚的石膏再次摔倒,金珉奎放在哪里的一铁桶泥被划到,掉了下来。

 

   不偏不倚的砸到徐茗好的右腿上。

  

  “娘嘞。”文珺慧先反应过来,手疾眼快的收起来那几只越狱的验孕试纸,塞进兜里。

 

   我们几个人在一边架起来徐茗好,赶紧把人送到了医院。

 

   文珺慧在车后座和我陪着痛的直冒冷汗的徐茗好。

  

  “怎么办,这下不会真骨折了吧。”文珺慧不敢碰徐茗好的腿,一脸苦瓜相。


    我从这句话里品出来了不对劲的成分。

 

   “什么意思?”

 

   “所以之前是假的?”


  2.内心的挣扎

  

  文珺慧双手合十坐在我们面前,在那拜托拜托,不要告诉金珉奎,徐茗好则是在一边装没事人不说话。

 

   “所以,讲清楚,你们两个小妮子在暗度什么陈仓。”洪知秀脸上带了怒气,对她们俩自己搞小九九不跟我们商量表示很受伤。

 

   “啊……这个,那个。”文珺慧结结巴巴说不清也道不明。

  

  我转头对崔胜澈说让他出去抽根烟,他却表示疑惑说我不是早让他把烟戒了吗,还是一边的全圆佑是个聪明蛋,推着崔胜澈的肩膀说要崔胜澈陪他抽一根去。

 

   等门一关,一直没说话的徐茗好才愿意开口。

 

   我们几个人站在病床旁边默默听完整件事。

  

  洪知秀最先开口“so?所以就是你不敢和金珉奎回本家,就在这装病?你在搞什么啊徐茗好?”

  

  “你不知道,他家,在京城,有一个府。”徐茗好连说带比划“府你们懂吗?不是四合院,是一座府邸。”

 

   确实是想象以外的有钱,但我也是没想到徐茗好这个人会在这种事上犯怵,毕竟她平时一整个是视金钱如粪土的女人。


    “那又怎么样?顶天了,能比罗斯柴尔德家有钱啊,你怕什么?”洪知秀显然不能理解“徐茗好,你不会觉得自己拿不出手吧?”

 

   徐茗好赶紧反驳“那当然不是。”

  

  “那不就得了,我是挺服气的,你想这破招。”洪知秀坐到床上和文珺慧平视“你还在这帮忙?”

  

  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文珺慧动了她工作上的人脉给徐茗好圆的这个谎。

  

  “我就是一时间转换不过来,接受不了,想浅浅逃避一下。”

 

   文珺慧在旁边细声细语的开口“我理解徐好,就和她合伙骗了一下金珉奎。”

 

   “行了,这回你是骗不了人了,金珉奎再白痴回来也会发现,走的时候是右腿回来,嚯,变左腿了。”我叹了口气,“还是说你想回来继续骗他,说自己两个腿都折了?”

  

  徐茗好苦恼的抓着自己彩色头发头脑风暴。

  

  文珺慧则是开始看手机,估计是全圆佑给她发消息问她们聊没聊完。

  

   我想到崔胜澈和全圆佑,他们最近听了李硕珉的专业,商量着想在机器人服务业上捞钱,全圆佑建议崔胜澈拉金珉奎一起,俩人在咖啡厅连哄带骗三十分钟,直接让金珉奎投进去好几个单位。

  

  有一位社会学家说过“男性聚在一起,形成一种‘肩并肩’的关系——我们一起做事。 相比之下,女性更容易形成一种‘面对面’的关系。”

 

   我们之间就是一种“面对面”的关系,秘密对于男性友谊之间有时候是一种互相牵制的联系,但在女性友谊中会成为“我被信任着”的一种情感纽带。


    洪知秀会生气也是因为这个,徐茗好没有把秘密共享给我们,让洪知秀觉得自己没有在这个纽带上,她希望自己被需要,说实话,看上去她对情感都属于满不在乎的状态,实际上她是我们中最温柔细腻,最喜欢照顾别人心态的人。

  

  我们喜欢互相倾诉,在倾诉的过程中就能获得解脱,在男权社会里这是“不高级的友谊模式”。


    男权社会……我安静的坐在床边,想到半年前在床头柜上看到一部西方古典文学,我从小对看书兴趣不大,崔胜澈也不是多爱看,他把这东西当安眠药,但那天就是鬼使神差的翻开了那本书。

 

   [在他眼里,他的母亲不是生命的创造者,他说母亲是一个容器,其中的本体还是来自父亲,人应该是父亲生的,就像我们的雅典娜女神就是天神宙斯所生。]

 

   我第一次因为看一段文字而感到不寒而栗,那种惧怕又从子宫钻到了脑子里,我不是怕崔胜澈不尊重我,只是在孕育生命本身上面,感到了惧怕。

  

  

  纠结和烦闷惊扰着我,我对做一个母亲很忐忑,又怕崔胜澈对我想法失望,我觉得我应该不会伤害孩子,但也怕伤害崔胜澈。


    妥善的安排了徐茗好,她就要我赶紧去休息,文珺慧在一边竖起手指说自己可以照顾小好,洪知秀也说自己可以陪着。

 

  我们要走的时候,洪知秀接了一个电话,听着是她那个小男朋友的。

  

   “就是个经济纠纷的案子,很快就结束了,我知道,明天就可以。”


    我记得明明是一个什么婚姻纠纷的案子啊,虽然不清楚洪知秀为什么说谎,但她向来不想说谁也翘不开他的嘴。

 

   “明天干嘛去?”

 

   “啊,他说要带着我请室友吃饭,搞小学生那一套。”

 

   我点点头,没再说什么,跟着崔胜澈一起离开了医院。

 

   第二天再去,金珉奎就已经坐在病房里握着徐茗好的哼哼唧唧了,说什么不知道会给小好压力,说都是自己的错,徐茗好脸红成一个西红柿,梗着脖子不说话,一整个社死到了姥姥家。

  

  想到徐茗好败露还是为了个给自己藏验孕试纸,我心里挺对不起他,离开的时候叫崔胜澈带我去了商场,想给徐茗好买个康复礼物。

  

   站在柜台前,崔胜澈叫店员把那根蝴蝶项链拿出来,我的心思却飘到了这边的长命锁上,我是没机会买这个东西,因为那三个女人早就抢占了宝宝金三件的购买权。

   

   洪知秀还说要打个实心的,徐茗好不认输的说要买金镶玉,我听了都不免担心她们到时候会把我孩子压死。

  

    正想着文珺慧说什么十个大金镯,一转头就看见我脑中的女主人公就站在不远处。

   

   穿着运动鞋喇叭裤蓝毛衣,站在一台娃娃机前面聚精会神的操作摇杆。

  

  “文珺慧?”我走进她拍拍她的肩膀“徐茗好不是说你上班去了吗?”

  

  文珺慧被我吓的一激灵,甩着一头金发,后背顶到娃娃机的玻璃上。

  

   “我我我……内个,我在……我。”她结结巴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我抱着手臂歪头看着她道

 

   “你最好说清楚。”

  

    3.怯懦的勇气

 

   我看着群里尹静涵发的紧急集合会议通知不明所以,会议地点还就在自己病房,想这是有多着急的事要这时候开会。

  

  等他们来的时候,我就和金珉奎闲聊,问他怎么会和全圆佑做朋友。

  

  “酷?”

  想过很多留学生的自由快乐的时光,没想到结果就是。

 

   “我觉得他很酷。”金珉奎一边喂我葡萄一边说“我们每次学术交流的时候,只要打开共享,就总有人给我发裸照,我每次都可生气,又没办法,到后面都不敢开共享,只能麻烦人家给我发邮件。”

 

   我想着自己的男朋友还真是个抢手货,饶有兴致的听他继续讲下去。


    “结果那天下午,他也在,你看他看着话挺少挺闷骚的吧,结果他能直接站起来一顿输出,虽然没指出传裸照的都是谁,但一整套威胁下来还真就没人敢发了。”

 

   真没想到全圆佑那个闷货真的这么使得出来,突然开始有点担心文珺慧。

 

   “你呢,你们姐妹几个怎么认识的啊?”


    回忆起那场奇妙经历,我刚想给金珉奎好好说一下,尹静涵就推开了门,拎着文珺慧的衣服走了进来。

 

   刚刚说自己要去上班的人,怎么也来参加会议了,我正不解,尹静涵就说要让文珺慧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还没等文珺慧开口,我们三个人的手机都响了,洪知秀转发了一个合并的聊天记录,下面@了文珺慧,说自己马上到。

  

  我点开那个聊天记录。

 

   [我们公司,一个女销售。]

 

   [插足我们老板婚姻,被正宫找上门来了。]

 

   [视频]

  

  [卧槽,小三吗?]

  

  [身材真好。]

 

   不用说了,都明白了。

  

  文珺慧人像泄了气的皮球,坐在那边把事情来龙去脉说了个大概。

 

   “当天就传出去了,在我们大厦还有圈子,还挺火的。”

  

  “现在人家律师圈子里都有了,你还憋着不说呢?所以你打那事之后没去上班?”我缓缓攥紧了拳头,心里有点酸涩。

 

   心疼她。

 

  文珺慧转为轻松的表情 “就是……反正这种事,冷却一下就过去了,又没拍到正脸。”

  

  “全圆佑不管吗?”尹静涵在一边冷嗖嗖的说道。

 

   “他还不知道呢,千万别告诉他,他最近可忙了,我也不想他知道。”文珺慧说很急急,原本一紧张结巴的毛病也没了。“我一直跟他说要照顾徐好,请假不去上班的。”

  

  我大为震惊,原来文珺慧要帮我骗金珉奎是为了各取所需啊,真是看上去都是笨蛋,真的玩脑子我比不过她。

 

   “他是不知道啊?”尹静涵继续没好气“还是假装不知道啊?”

 

   一声来自男性的咳嗽打断了尹静涵的话“我觉得,圆佑要是知道了,肯定不会坐视不管的。”


    “嗯?怎么没清场啊?”洪知秀风风火火走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个李硕珉。

 

   想到洪知秀说过他们今天要去和李硕珉室友吃饭,这会儿应该是提前在一起约会。


    “算了,今天让他们旁听吧。”

  

  为了让洪知秀了解前情提要,文珺慧又飞速的把事情讲了一遍。


   “本来我是挺坦然的,和部门同事也说了,这是误会,但大范围澄清还是比较难。”文珺慧揪着自己毛衣下摆解释着“还有就是,上次过节,那个小姐给我们公司送了伴手礼,还总是给我们全公司定星巴克什么的,我每次替公司采购下午茶顶天了是瑞幸,大部分都是幸运咖。”

 

   “所以这才是原因吧。”尹静涵缓缓道。

 

   “人家是厂二代诶。”文珺慧开始反驳。


    “你在说什么?”洪知秀也开始吐槽“最高贵大小姐几年了天天接送你上班给你当司机,你现在跟外人在那有的没的了,是看不起谁呢?”

 

   文珺慧挨了骂,越听越犟 “哎呦,我就是不想说嘛,那说出来又怎么样,要全圆佑过来解决嘛?我又不是小说女主,干嘛什么都要男主角拯救,我不想这样。”

  

  “说出来你们一起承担嘛。”崔胜澈在一边插嘴。


     “我不想给他添麻烦,这样下来我们自从谈恋爱就没什么安生日子,我他对我有看法。”文珺慧也是铁了心了,看上去听不进什么话。

 

   李硕珉难得也发表了真知灼见,“我觉得全哥他不会这样,他怎么会这么想呢?他肯定想和你一起解决问题的。”

 

   “就算不听他们男人报团的言论。”我握上了文珺慧的手“文珺慧,你自己,也不是这么胆小的人。”

 

   我想到金珉奎问我的话。

  

  [你们是怎么成为朋友的?]

 

   那是几年前,我刚大学毕业,应聘进崔胜澈的公司,那时候他们还没做这么大,但他们还是很热情给我们几个实习生的到来办了欢迎会。

  

  结果因为太忙,在中途崔胜澈接了个电话就草草喝了口酒离开,留下尹静涵在这里和我们交流。

 

   那是个日式居酒屋,客人都一团团的聚在一起,喝酒聊天,偶尔有几个客人吵一下,但大部分人都很安静。

 

   我是比较认生那一类人,同事们侃天侃地,我也不说话,就那样看着,虽然也担心自己会不合群,但是真聊天,我也不会说啥漂亮话。

  

  没想到看到我要去卫生间,尹静涵竟然会提出陪着,那时候我想这真不愧是老板娘,场上每个人的反应心思,她全能看到。

 

   结果刚上完厕所洗过手出来,我就听到了老板娘举着手机对隔壁男厕门口喊着。


    “你们最好现在放开她,我在刚才就录了视频了。”

 

   对面出来一个男人,伸手就要抢尹静涵的手机,我下意识的拿起肥皂扔了过去,还没看清怎么回事呢,一个高个长发的女人也走了过来,一点也不害羞的直接进了男厕,拉出来一个衣衫不整的女孩子,里面应该还有个男人,从厕所出来伸手就要抓那个大眼妹的头发,动手要打。

  

  我这边这个男的还按不住,腾不出手,就看到那个女生抬腿踹在对方膝盖上,那力道很足,再加上高跟鞋的加持,那个男的一下跪在了地上,接着抓住那男人的头又是一个屈膝,用膝盖骨狠狠的砸向对方的鼻骨。

  

  但女人再怎么厉害对成年男人的力量来说也是难以抵御,那个男的顺势抱住了女孩的腿,我这边也按不住这个瘦一点的男人,尹静涵在这边抱着那个受害女孩拨打110,这时又走廊另一头出来一名女性,一把过来按住了瘦男的肩膀,十分有力的压制住对方的身体。

  

  我腾出手和另一个女生一起对付另一个男人。

 

   等到警察来了,我们四个都一起被带到了警局,这事不算严重,民警只是说,你们四个女孩,能打过两个成年男性,挺厉害的。


    那个大眼睛女孩有点不好意思“对不起哈,那个是我同事,我见她被带走了,就担心她出事,把你们牵扯进来了对不起。”


    尹静涵说没说,让她别放在心上,只是说一会儿民警来问,别着重说是我们先动的手。

  

  “没关系。”另一个陌生女人开了口,从钱包里掏出了一张名片“我叫洪知秀,是个律师。”

 

   卷发女孩点点头,认真的接过卡片。

 

   “你好,我叫文珺慧。”

  

  这故事金珉奎听了一定会觉得很有意思吧,我的爱情和我的友情,都来自于警察局。

  

    4.女性的友谊

   

   我听着徐茗好的话,深感自己真的进入了一个死胡同。

   

  和他们保证自己一定会好好解决这件事,并且要求金珉奎在晚上回家,自己要在这里给徐茗好陪床。

 

   金珉奎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不答应,但耐不住徐茗好的劝,灰不溜秋三步一回头的走了出去。

   

  晚上洗过漱,我没有去躺护工床,而是直接钻进了徐茗好的被窝。

  

  “滚出去,太凉了!”徐茗好皱着眉头骂我。

  

  “干嘛!全圆佑想都没有呢!你这么嫌弃!”我对她撒娇,她扭过头不看我。

  

  “那你去钻全圆佑被窝,快去。”徐茗好继续推我。

  

  我抱着她死活不下去,她一个病号也没多大力气,推了两下就妥协了,还挪屁股给我让了让位置。

  

  “徐好,我一开始特别害怕,厂二代,门当户对,媒妁之言。”

 

   “嗯,然后呢?”

  

  “但今天说出来,我就想开了,什么狗屁不通的道理,我喜欢全圆佑,好喜欢他,所以他是我的,谁也抢不走。”我一股脑的说出这堆话,徐茗好安静的听着。

 

   “我也是。”徐茗好在被窝里的声音瓮声瓮气的。

  

  “你也喜欢全圆佑!?”我抬起头,装作震惊的模样“那我可不让给你哦~”

 

   “放屁,谁喜欢他,我说金珉奎。”徐茗好敲了我的头“我也好爱他啊,所以担心他们家里人不喜欢我,我不想失去他。”

 

   “你说知秀姐知道我们这样说,会不会骂我们驴啊?肯定会吧。”

  

  “她自己最纠结,屁大点事都藏着掖着自己纠结。”

 

   “她怎么了?”我没发现洪知秀最近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总之在我的印象里,她一直是那个风风火火救世主的角色,她和尹静涵对我们两个年纪小的妹妹来说。

  

  像是万玲或者是黎明朗米兰达。

  

  以此类推徐茗好像是夏洛蒂,谭艾琳。

  

  自己倒是分析不出来我像谁。

 

   “接了个案子,不想让李硕珉知道。”徐茗好回答了我的疑虑“她的新当事人,常年忍受丈夫的出轨与家暴,有一天想报复她丈夫,在她丈夫的参茶杯子里下了泻药,结果丈夫喝了两口给情妇喝了,情妇怀着孕,喝完之后不知道药里有什么流产大出血进了ICU。”

 

   “感觉挺可怜的呀,怎么还不想李硕珉知道。”

 

   “那个泻药,是她当事人情夫给的,所以她当事人既不是受害者,也不够完美。”


    听完这个我就懂了,在李硕珉心里,洪知秀是一个完美的惩恶扬善的律师,但也许那个小男孩也不清楚,不只有受害者需要律师。

 

   “你怎么知道的。”

 

   “她实际上很好猜的,我听过她和李硕珉撒谎,一下就明白了。”

 

   所以那个女人还怪我们有事瞒着她,明明自己也有事瞒着我们。

  

  我们俩在一起躺了一会儿,我盯着床头灯突然想到了什么。

 

   “茗好,我发现和你们说话有一种魔力,我希望洪知秀能快点明白这种魔力。”

  

  “什么玄学。”徐茗好果然还没有睡。

 

   “你还记不记得我以前说我的腿很粗,要和你换。”

  

  我经常看着我的双腿,注视他们良久,再对着他们唉声叹气。在生长发育末期高中时光,我很感谢漂亮的深圳校服,他们可以把我的明显比小腿粗许多的大腿藏进直筒筒的运动裤里,同时藏起我的自卑。


  后来认识了徐茗好,看着她又直又粉的双腿,我又一次表达了我对大腿的恨意。


  “你还记得你当时怎么说的吗?”我翻过身问着徐茗好。


   “好像是‘你要是真这么嫌弃,我就拿我的腿跟你换,你把你漂亮的小脸蛋给我。’”


  “对。”我抱着徐茗好的胳膊“我觉得这句话好有力量,我好喜欢。”


  徐茗好理解我突如其来的浪漫情怀“这有啥。”


  这似乎就是倾诉的力量,女性之间独有的,这些平缓又富有力量的话,男性理解不了的,男作家和男导演搞不来这种感觉,他们以为女人就是要住在一起才能把不同的女生生活联系起来,要爱上同一个男人才能让她们的友谊有看头,一定要强有力大事才能推进她们的友谊晋升。


  实际上不用,只要一起,盖一个被子,说说话就好。


  我突然开始好奇。


  “徐好,假如说,我们真的同时爱上了全圆佑,你会和我抢吗?”


  “为什么不是同时爱上金珉奎。”她回我


  “我说假如,假如呢?你会不会和我去武馆约架啊?”


  “想象不出来,我只能想象我们同时爱上金珉奎,我可能会先难过死,因为我想要他,也不想失去你。”


  爱上金珉奎?好吧,我们的审美,确实死活不在一条线上。


  第二天全圆佑接我回去休息,我在路上就开门见山的和他说了这件事。


  他直接思绪不定的连车都开不好了,找了个地方停车,满脸怒色的摆弄手机。


  我问他怎么了。


  他说他要私连我闺蜜。


  我一时没听懂,凑过去看他的手机。


  结果发现他正在给洪知秀发消息。


  “告人。”全圆佑快速说出这两个字“告拍视频的,传视频的,造谣的,可能过程会很长,但阿慧你不要气馁。”


  “我没事啦。”我本人实际上并没有那么生气。“原来是这样解决啊。”


  “我又不是小说里的霸总,发个微博全世界震撼,一下就公开了文珺慧是我的娇妻。”


  我惊讶他怎么会懂这种东西,他坦然回我,上学的时候实在没课外书看,看过不少表姐给的霸总文学。


  还像哄我开心一样,说崔胜澈还有个霸总梦。


  真好,我不是小说女主,他也不是小说男主。


  我说你们之间都这么互相卖吗,他说还好,但是会互相交流情报,说着给我看了一个群组。


  中央情报局(4)

  

    5.男人的友谊

 

   徐茗好吃着金珉奎削好的苹果,依旧气的瞪眼。

  

  “我这辈子,再也不跟你分析我闺蜜的感情了!洪知秀问我是不是卖她了!你说,是不是你这个卑鄙小人跟李硕珉有什么见不得光的联系。”

 

   “对不起!小好,我真的错了。”金珉奎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继续削水果“我昨天和他们去撸串了,喝了两口酒,李硕珉咋说的?”

 

    “李硕珉给洪知秀写了个论文。”

   

  徐茗好打开手机甩给金珉奎看洪知秀转发给他们的论文。

   

  《克吕泰涅斯特拉:我们如何理解古典文学中的‘坏女人’》

  

    金珉奎继续向下翻。

   

  ‘克吕泰涅斯特拉与情人合谋杀害阿伽门农是事实,但阿伽门农杀害克吕泰涅斯特拉的前夫和她与前夫所生的孩子,献祭自己与克吕泰涅斯特拉大女儿也是事实,可在夫权父权男权的背景下,女人的苦难不是苦难,男人的罪过不是罪过,而且我们现在仍能看到,人们把克吕泰涅斯特拉与卡珊德拉放在天平上做价值对比,而阿伽门农却总是被剥离于事件之外,他永远是那个特洛伊战争中的英雄。有时候往往是这些“坏女人”才真正能体现真实的世界,现实世界很多人实际上没有真正的对错。’

   

  李硕珉很聪明的没有直说,而是用论文阐述了自己的观点,温和的,又有说服力的。

   

  “好吧。”徐茗好叹了口气,看着金珉奎又开始处理起工作“你个二世祖怎么现在这么忙啊。”

  

   “啊,他们三个都撂挑子不干了,我一个人上班啊!要不我钱全赔了,他们三个真是骗子,骗我上贼船算了,还得我自己划船。”

  

  “全圆佑忙着告人,李硕珉写不存在的论文作业,崔胜澈忙啥?”

 

   金珉奎听完摸了一下鼻子不说话。

 

   “如实招来。”

  

  “实际上,崔胜澈早就知道了……小涵姐怀孕了,但他知道小涵姐不跟他说肯定是自己心里有想法,就只天天陪着小涵姐。”

  

  徐茗好觉得很不对劲。

 

   “他怎么会知道。”

  

   金珉奎又舔嘴唇望天花板。

  

  “就是,我之前打扫卫生,看到了,拍了张照片,发群里我们分析了一下……”金珉奎“因为你生理期,肯定不是你啊。”

  

  徐茗好看了看自己因为藏验孕试纸摔伤的腿,又看了看金珉奎。

  

  “你死了,金珉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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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创作灵感来源:杜素娟讲文学 理语打挺疼

睡睡记事本

【硕秀】事不过三

|硕秀/牙刷 3性转 姐弟恋 

|双方第一人称视角

|一个短短的小甜饼

  

   

好久不见


  


·


我猜知秀姐现在的唯一想法是再也不想见到我了。


我看着她无奈地拿出包里的纸巾抬脚将脚底那团口香糖摘下来,平日里再温柔不过的脸上仿佛带着一种隐忍,纸巾被揉成纸团扔进垃圾桶里,仿佛宣告了下一秒我的命运。


是的,也差不多,毕竟那块口香糖是我吃的。


五分钟前我正站在约好的地点等着知秀姐到来,这是我们的第三次约会,如果不出意外这次约会知秀姐应该会在结束前赐我一个她的香吻,所以我在见到她前尽可能要...

|硕秀/牙刷 3性转 姐弟恋 

|双方第一人称视角

|一个短短的小甜饼

  

   

好久不见



  


·


我猜知秀姐现在的唯一想法是再也不想见到我了。


我看着她无奈地拿出包里的纸巾抬脚将脚底那团口香糖摘下来,平日里再温柔不过的脸上仿佛带着一种隐忍,纸巾被揉成纸团扔进垃圾桶里,仿佛宣告了下一秒我的命运。


是的,也差不多,毕竟那块口香糖是我吃的。




五分钟前我正站在约好的地点等着知秀姐到来,这是我们的第三次约会,如果不出意外这次约会知秀姐应该会在结束前赐我一个她的香吻,所以我在见到她前尽可能要使我的口腔保持清新,我吃了一片口香糖。


我估摸着时间知秀姐应该要到了,她说今天她打扮得会很漂亮,不仅化了全妆做了造型,还踩上了她那双至少有八厘米的高跟鞋。


万事俱备,只差女主角。就在我拿纸巾接住我那片嚼得差不多的口香糖时,我的肩膀突然被一股重力一压,口香糖歪出直线距离,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而始作俑者,我亲爱的约会对象知秀姐,正弯着她那双我认为世界上最好看的桃花眼看着我,歪着头抬起那只罪魁祸“手”向我打着招呼,她没有注意到口香糖。


我应该立马蹲下捡起那块口香糖,但我更应该先给知秀姐打招呼,结果就在我举起手同样准备挥手的时候知秀姐往前迈了一步,好巧不巧正好踩在了我歪出直线距离的口香糖。


空气仿佛有三秒钟的停滞,如果不出意外,我是说如果不出意外,这将是个非常完美的约会,我会和知秀姐吃一顿很浪漫的烛光晚餐,我会和她在她家楼下接一个很有感觉的吻。


但是这是如果不出意外。


这是第三次了,第三次又出意外了。




第一次是初识,公园的石板路折断了她刚买不久的新高跟鞋,而去公园散步是我提出来的;第二次是在海边,她聪明地轻装上阵,结果海风吹走了她巨贵无比的墨镜,而去海边散步又是我提出来的。


我以为这次约会没了散步这一项活动后会万无一失,但我没想到直接败倒在了初始关卡。


我是真的觉得知秀姐现在的唯一想法是再也不想见到我了,毕竟我只是她只约会过三次的某个男人,连对象都算不上。


噢什么男人啊,她一直觉得我还是大学生,应该是男生差不多。



长痛不如短痛,当说出知秀姐你踩了块口香糖后我长呼了一口气,果然她的脸上有一瞬的愣怔,抬脚一看有些无奈,拿出纸巾摘掉口香糖后丢进了垃圾桶里。


在处理口香糖的这三十秒里她在想什么呢,是唾弃一遇到李硕珉准倒霉,还是反悔自己就不该出来呢。


事不过三,我已接受了自己会如同纸团一样被丢弃的命运。如果有下次,我一定不选择片装口香糖....


我闻到空气中知秀姐今天喷的香水和之前两次的都不一样,她明明告诉过我今天的她会很不一样,但我还是辜负了她,仿佛辜负了全世界,在第一步就搞砸了整个约会!


李硕珉,你就是个傻呗!






·




我猜硕珉现在的唯一想法是知秀姐再也不想见到他了。


尽管踩着恨天高站在大马路边抬脚摘掉口香糖这件事情很让人觉得不优雅,但毕竟是比硕珉早经历了两年大风大浪的人,这点对于来自阿美瑞卡的都市丽人来说有点粗鲁的动作算不了什么。


硕珉闯祸时总会露出一副天要塌下来的表情,这很可爱,嘴巴微张眼珠瞪大有些不知所措,向我解释过后的动作有些唯唯诺诺,像是担心我会生气,在看到我将纸团丢进垃圾桶里时还紧张地闭了下眼睛,仿佛那纸团就是他本人一样。


硕珉的心思很好猜,他肯定是觉得这次约会怎么还没开始就被搞砸了,嗯毕竟前两次约会都是在最后关头出现了差错。他低头跟在我身旁有些丧气的模样很像我家以前养过的一只小狗,每次犯错就会低头视线不敢和人类对视,一对视就会开始呜咽撒娇。


很想去摸摸他的头安慰一下,事实上反应过来后我已经这样做了,他有些受宠若惊,眼珠瞪得和刚刚闯祸时如出一辙,停在路中间的我俩像两个二愣子,我赶紧收回了手,打着马虎:“硕珉你头发还挺软的。”


“嗯。”


...


他肯定更尴尬了。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和硕珉的第三次约会结束前我们会在我家楼下接一个吻。我不知道硕珉会不会有这样的想法,但我觉得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硕珉是一个很好的男孩子,尽管我在最刚开始就和他说过我们相差两岁,我已经在上班了而他还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大学生,我们的三观可能会有很大的差误,但他却没有一丝退却地告诉我,“知秀姐连一个让我展示的机会都不给我,怎么会知道我们不符合呢?”


“万一我很适合姐姐。”



事实证明硕珉真的很适合我,他会提前了解我的习惯和忌口,每次约会都在照顾着我。实际上我并没有觉得前面两次约会算是闯祸,像这种概率事件不会因为身边对象是不是他而更改,就算没有他,我的鞋也会在不知名的某一天坏掉,墨镜也会在哪个地方被搞丢。


和李硕珉无关。


相反,我反认为前面两次约会太过美好,他会将我因为天天上班好久没去海边散心的吐槽当真,把下一次约会地点选在海边,并贴心地多拿一件外套作准备;他会把餐桌上被我多夹了几筷子的菜和我面前的菜换位,尽管我只是漫无目的地在夹菜吃。


天真的男生不认为自己的行为有多么让女生心动,他只是在做着自己本来就该做的事情,而这就足够了。


细节体现浪漫,不能忽视一些小动作。


怎么说,来自阿美瑞卡的都市丽人也可以有一颗细腻的心。



我很认真地思考过我和硕珉在一起的可能性,他足够优秀,外在和性格都是优等,我不难想象在一起后的硕珉会对我有多温柔多体贴,是谁说姐弟恋不好,那我肯定是第一个出来反驳的人。


事不过三,我已经在幻想硕珉在我家楼下是怎么抱着我接吻的了。


洪知秀,你可真不矜持!!




·


和知秀姐吃的这顿饭是我人生中最煎熬的一个多小时,但知秀姐的心情仿佛很好,看起来并没有受到刚才那块口香糖的影响。


也对,知秀姐平日里就是个很稳重的人。我不由想到第一次约会她鞋跟断掉的那天,她没有一丝犹豫地脱掉另外一只鞋用石板掰断了鞋跟,全程表情未变,穿好改造的鞋后还笑着对我说:“早就嫌这鞋跟太高穿着不舒服了。”我当时还以为她只是为了不让我尴尬,实际后来深入了解后我才发现,她只是觉得这根本无所谓。


我是在那一刻觉得我是真的喜欢上了知秀姐。


知秀姐的魅力不只是那张脸,更是在她的性格,她的行为,她的方方面面。是内在散发出来的魅力,而不是伪装出来的。而正是这样的知秀姐,从来不缺少追求者。


喜欢一个人但在她面前经常出丑是一件很丢脸的事情,如果这是闯关游戏,我估计在海选上就被pass掉了,本来玩游戏也不太行,难道只能眼睁睁看着第一名得到奖品拥抱知秀姐?




“你真的这样想吗?在我面前出丑很丢脸?”


知秀姐住在一栋比较老式的居民小区里,单元楼栋下的声控灯不知道什么时候坏掉了时不时一闪一闪的,在快要黑下来的傍晚里看起来有些恐怖。


她手背在身后全然不受干扰,转过身来对着我,我回过神来,透过微弱的亮光好像看见了她眼里的戏谑,但又很快地消失不见。


高跟鞋踩在水泥路上的踢踏声并不难听,相反很有节奏,配着知秀姐微微哼着的小调,真奇怪,明明她不是塞壬,明明她只是哼歌,我却像个忘记方向失去意识的水手。


如果这条路没有尽头就好了,我没有回答她前一个问题,只是这样告诉知秀姐。


“你真的这样想吗?”她又问了我一遍。


“对。”两个问题都。




塞壬突然靠近我,这不是普通男女该有的距离,我又闻到她身上新换的香水味,因为越发靠近而更加浓郁,原来这次不是因为歌声被魅惑了,该是香味。


“硕珉呐。”


“我从来没有觉得我们这几次约会都是你在闯祸,明明鞋子坏掉的是我,墨镜被吹走的也是我,眼瞎踩到口香糖的也是我,为什么总把责任都担在自己身上呢。”知秀姐抬手抵在我的额前,轻轻用力推了我一下,“更何况我并没有觉得这些就是倒霉呀。”


知秀姐的声音很温柔,一句一句的循循善诱竟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因为想更完美来让你满意。”我说。


“但是我很满意呢。”知秀姐眯了眯眼睛,语气尾调上扬像只偷吃到胡萝卜的小兔子样咧着嘴,“你可爱又细心,对我的每一件事情都很上心,尽管只是比我小两岁但平常我却觉得一直在得到你的照顾。”


我被她拉着一直往楼下走去,直到她踩在一节台阶上站定,微微有些俯视着看我,“我跟你坦白啊,我想过你站在我家楼下抱着我与我接吻的画面。”


“那你也..”


想过这个画面吗...


原来知秀姐的想法和我没什么不同,她将她的真心在袒露给我看,我却总在担心其他有的没的。一直困扰着的问题迎刃而解,原来一直以来只有我自己在钻着牛角尖。



跟我脑海中无数次设想的动作一样,我伸手将知秀姐揽近一步,她的眼里是因为猝不及防的动作而忘记掩饰的错愕,我没等她将这句话完整地说出来,


“当然。”我说。


吻上她的唇时,被塞壬魅惑名为李硕珉的水手终于清醒过来。







事不过三,


在第三次约会的最后,知秀姐成为了我的女朋友。





彩蛋



明知道应该在分别时接吻才对,为什么要在还没吃饭还没见面前吃一块口香糖。

白踩一脚口香糖。




其他男人的脑海里:'$'@'《_@……【'【_】》


李硕珉的脑海里:知秀姐...知秀姐...知秀姐...

  

  

  

END.

  

  

最近有点太嗑牙刷了 姐狗真的 大半夜突然涌上来的灵感 一直写到凌晨四点太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