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半 [魄魄/已完结]
写在前面:
高智商男神x暗恋小可爱
主校园,勿上升真人,讲讲暗恋的感觉。
其他完结文请戳我头像w
空忆/2018.4.7
0.
喜欢一个人,还需要什么理由啊。
1.
二模前一周。
许下了一个愿望——想去芬兰看极光。想被纯白色的大雪所包围,抬眼便是整片银河系。躺在冰屋里,即便裹着厚重的羽绒服、哆嗦着身子,也是恣意。
记得某一节物理课上说,仙女星系发出的亮光要两百万光年才能到达地球。看到的一切是毁灭、也是虚无。那些夜空中的星体,在消亡了无数时间后,依然残存着一丝灼热。
喜欢不过如此。飘渺且不切实际,最后也只是划归到无尽宇宙的长夜之中散去。
*
摆在桌上的是堆积如山的试卷,盘桓在头顶的风扇摇摇晃晃。黑板上倒计时的数字越来越小...
写在前面:
高智商男神x暗恋小可爱
主校园,勿上升真人,讲讲暗恋的感觉。
其他完结文请戳我头像w
空忆/2018.4.7
0.
喜欢一个人,还需要什么理由啊。
1.
二模前一周。
许下了一个愿望——想去芬兰看极光。想被纯白色的大雪所包围,抬眼便是整片银河系。躺在冰屋里,即便裹着厚重的羽绒服、哆嗦着身子,也是恣意。
记得某一节物理课上说,仙女星系发出的亮光要两百万光年才能到达地球。看到的一切是毁灭、也是虚无。那些夜空中的星体,在消亡了无数时间后,依然残存着一丝灼热。
喜欢不过如此。飘渺且不切实际,最后也只是划归到无尽宇宙的长夜之中散去。
*
摆在桌上的是堆积如山的试卷,盘桓在头顶的风扇摇摇晃晃。黑板上倒计时的数字越来越小,班中气氛更近于死气沉沉。
窗外有一排整齐的香樟树,树叶茂密,是一片浓郁的绿色。窗户开了一条缝隙,偶有风吹过。
前桌在与同桌讨论数学题,后桌的女生嘴里不断背着高词,不时有试卷翻页的响声。一切细微的动作,在这个闷热的午后都被无限放大。
吴映洁揉揉酸涩的眼睛,站起身走向洗手间。
她今天换了一套干净的校服。
没有圆珠笔不小心划上去的印记,凑近还能闻到淡淡的洗衣粉味道。对着镜子再三确认了马尾辫的高度,方才又走了出来。
将目光投得很远很远,最终停留在隔壁班的一个角落。
哦,是他啊。
真好。
在无数繁琐、单调、疲乏的日常里,竟然还能看到你,真好。
吴映洁深吸一口气,露出了笑容。走到隔壁班门前使劲地晃了晃手,与刚刚解完题的白敬亭视线相对。
“出来下!”
她是用口型说的。
午休时间,大多数人都很安静。饶是原本有些大大咧咧的性子,也不敢大声喧哗。
白敬亭放下手中的笔,向她走来。
也是很普通的校服,松松垮垮。在别人身上是臃肿难看,可怎么到了他的身上就不一样了呢。
“什么事?”
他的声音平静无波,带着些许刻板。大概是还维持着基本礼貌,至少作出了客套的样子。
吴映洁还是挂着笑,内心无措,却还是一幅爽朗的模样:“那个,同学你好啊。我是隔壁八班的吴映洁,昨天谢谢你捡到我的书还给我。”
“没事,举手之劳而已。”
“真的很感谢你啦!”她双手合十,“那个……你叫什么啊,当交个朋友了。”
“白敬亭。”
他说。
我知道。
我早就知道你叫白敬亭了。
校服是干净的,头发也是昨天才洗的。发型刚刚确认过,笑容角度也正好。
无人的走廊。仿佛得到了所有欣喜,那些卑微到极点的暗恋,都在尘埃之中、悄然等待绽放。
2.
喜欢上他其实很简单。
十六七岁的男生,最爱掐着课间午休那点时间酣畅淋漓地打场篮球。那天吴映洁恰巧路过,陪着闺蜜站在旁边看他们打。她也不太懂规则,就看得挺乐。
少年有着所有年轻的力量,校服袖子被他们高高挽起,篮球在框外转了好几圈、最终沉沉落了地。
挺热的。
热气像一扇密不透风的墙,耳边声音夹杂着进球的欢呼与抢断的激动。
然后比赛结束。汗水浸湿了薄薄的校服,扑面而来的是一片嘈杂,男生们勾肩搭背,说着今天又进了几个球,互相吹嘘了好一通。
大概是青春的感觉,单纯而美好。
闺蜜耐不住热,嚷嚷着要离开。而吴映洁的目光却停留在了别处,她让闺蜜先走,自己继续待在原地。
操场很大,没有任何遮蔽物遮阳。刚刚还人声鼎沸的篮球场,此时空荡荡的。
只有一个人还在。
篮球场上七零八落、散着好几个篮球,大概是那群男生打完了懒得还回器材室。
只有他留了下来,在那么热的天里,一个个把球捡起来扔进球车里才走。
那时吴映洁就觉得,他真的很温柔。
把那层坚硬的壳作为自己的盔甲,实质却有着无数柔软与善良。
她就站在场外,安静看着他。
过了几分钟,大概是他的朋友发现他不见了,好几个人跑回来又叫他走。几个大男生嘻嘻笑笑的,一切都正好。
她依稀听见有人喊他“老白”,但又好像不太真切。
她不自觉地就笑了出来。
*
后来吴映洁各种旁敲侧击、多方打听。
知道了他叫白敬亭,“唯有敬亭山”的那个敬亭。
成绩很好,尤其是理科。多复杂多刁钻的数学题目,他都能逻辑清晰地列出解题思路。
在吴映洁还没搞懂加速度是什么的时候,学校就已经派他去参加物理竞赛了。那个竞赛是全国范围的,他硬是单枪匹马、就直直闯进了决赛,得了一等奖。
不是那种自来熟的性子,基本上就跟男生混在一起。听说是智商很高、成绩优异,外加一幅精致的皮囊,也是让许多女生脸红心跳。
喜欢一个人,就想要继续了解他。
想知道他爱干什么,喜欢听什么音乐,平时吃什么零食。
吴映洁如是。抱着一腔少女情怀,却也只敢在经过他们班级门口时偷偷望一眼。
哪怕只有一眼,看到他在笑、在说话,就好像得到了所有快乐与满足。
这段无名的感情,从高二炎热的夏天开始萌芽。然后深深地在心底扎了根,即便流血流泪、溃烂腐臭,也依旧执拗地存在着。
再开朗阳光的人,在遇到最初的心动时,都只想好好地把它藏匿在心底的最深处。
*
于是前些天,吴映洁落了本书在机动教室,是白敬亭送回来的。
得知了这件事的她,兴奋紧张到不行。
她想,连上帝都那么眷顾她给她这个机会了,那白敬亭和她一定要是天生一对才行啊。
就从迈开第一步,打个招呼开始好了。
接着是总有一天能让他知道的——我喜欢你。
3.
吴映洁在跑去感谢白敬亭之后,还发现了一件大事。
就是她回家时,发现白敬亭和她是顺路的。
她真觉得最近的好运气来得太频繁了,喜欢了白敬亭快一年,自己可总算能修炼满级、攻略最终boss了。
以前也没注意,大概是因为这学期白敬亭也改骑自行车的原因。
她的自行车就故意停在白敬亭的旁边,一高一矮、一黑一白。看起来就像情侣款的,每当看到,还得在心里偷乐一会儿。
于是吴映洁就某天掐准了白敬亭离开的点,拿着钥匙佯装偶遇:
“白同学?好巧啊!”
白敬亭抬抬眼皮,看到眼前人是谁了也只是低声应了一句、不再多话。
她也不觉得尴尬,边推车出去边继续念叨:
“你也往左边吗?”
“嗯,我家在那。”
“我家也是诶!那我们可以顺路了!”
白敬亭没再说什么,但骑车的速度好像变慢了一点。吴映洁身高不够,撒开小短腿拼命骑才跟上了他。
红绿灯,人行道,十字路口。
路边有烧烤店、三两同学、和汽车鸣笛声。
还有他。
*
吴映洁有本挺厚的记事本,每天都随身放在包里。想起什么了就往里面添上两笔,在有了喜欢的人之后,频率变得更高。
她怕别人看到自己在上面写了什么,每次都不敢直接写白敬亭的全名,连缩写都不行。想了好久,就如同起昵称般想了个代号,叫白白。给她自己起的呢,就叫鬼鬼。
两个人合起来,是白鬼为魄。
结果想出这名字之后,她被自己甜到不行。
买了支粉色的笔,一笔一划端端正正,在很边缘的地方写上了这几个字,中间还画了颗爱心。
只有她能那么叫他。
也只有她知道。
她从喜欢上白敬亭那天就开始记。
从第一次遇到的地点、时间、心情。到他穿了什么衣服,是哪双球鞋,对她说了什么话。
一天一天,也就越记越多。
不敢让旁人发现,就一直小心翼翼。
她也没有勇气天天“偶遇”白敬亭,去和他一起回家。自己又是个话唠,就把想和他说的话也都写在本子上。
“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啊?”
“我这样的你喜欢吗?”
“今天我又遇到了好多事情哦。”
“今天没有见到你,难过。”
这样的问题永远不会有答复,可她却做着始终无意义的坚持。
*
如此过了几天,到了二模。
吴映洁脑子不好,选文。而白敬亭选理,两人考场怎么分都分不到一起。
不过还好,她早起在路上遇见白敬亭了。她暗自鼓励自己,喜欢人就要厚脸皮一点,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于是她太着急想赶上白敬亭,骑着车就是一个冲刺。还没来得及开口说点什么呢,两手一个不稳,连车带人地就翻在了学校前的柏油马路上。
人来人往的,大家都像看个傻子一样看她。
吴映洁真的算是欲哭无泪,那么重要的日子,自己却翻了个底朝天。幸好长衣长裤,没受什么伤,只是站起来时不太利索。
紧接着她听见一声叹气,有人就帮她扶起倒下的自行车背起她的书包。
“你怎么骑个车都能把自己摔着?”
语气似是有些略带无奈,吴映洁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看到了白敬亭干净的侧脸。
她无数次这么想过,无数次的,只是在这时感觉更加强烈一点。
能喜欢上你真是太好了。
4.
二模吴映洁很当然地没考好,尤其是历史。
从一早上就开始心不在焉,拿着笔对着卷子满脑子还是白敬亭。以至于写简答题,有一道分析汉武帝改革的成效她硬生生写上了秦始皇。
而白敬亭发挥稳定,已经有不少名校朝他抛出橄榄枝。
路过走廊时,是许多人艳羡的话:“九班那个白敬亭这次怎么又是理综第一?太厉害了。”
“人家脑子和我们不一样呗。”
“聪明还长得帅,真是人生赢家。”
她一边听着,从心底为他高兴。
可阴暗的另一边,她觉得无比自卑且想要唾弃自己的无用。她有什么资格当面和白敬亭表白?她哪里配得上他。
高中三年,她好像每一天都在浑浑噩噩地混日子。没什么真切的努力,只是一个随波逐流的普通人。
有再多的喜欢也只能咽进肚子里变成苦水,她原以为只有她自己能透过白敬亭的光环看透他的本质,可她又发现,已经不仅仅是她了。
那么多人,他们都知道他有多好。
那天回家她很难过,在本子上就写了一句话:
我想变好一点。
想变好一点、再好一点。
这样就能够得着你了。
你等等我,好不好?
*
离高考只剩下一个多月。
吴映洁听说白敬亭被保送了,是个顶尖的一流大学。教导主任听说了这事儿好几天嘴都没合拢,就差没把白敬亭认作自己亲身儿子了。
那一周,祝贺白敬亭被保送的大字报贴在学校最显眼的布告栏上。学弟学妹前来敬仰,剩下的高三,只有眼红的份。
白敬亭这下是真的一身轻松了。
他本可以连学校都不用来,可却还像打卡似的每天按点来上课。题一样做、卷子一样交,回家时间也从不提前。只是偶尔被任课老师叫去改改卷子,仍是波澜不惊的模样。
吴映洁的本子越来越厚,心事也越来越多。
去办公室交作业的时候,她不经意看到了隔壁桌老师桌上放着一张通讯联系单,有着九班所有人的联系方式。
她像个偷窥者,做着永远上不了台面的事情。
随手拿了一支笔,就赶忙将那一串手机号码抄在了自己手心上。
整个人都在颤抖,那种突如其来的羞耻感将她吞没。一种深深的无力袭来,却还是在奋不顾身。
再任性一次。
她这样跟自己说。
走出办公室时脚步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阳光明媚,拿着那个号码的她,像是捧着自己最珍贵的宝物。
*
前几个月百日誓师。
校长拿着话筒,激情澎湃地鼓励他们努力一下,会有奇迹。底下一片静默,大多数人都深受感悟,空有一番热血却觉得为时不晚,最后可以再拼一把。
她是其中之一。
白敬亭作为学生代表,走上了台。
他声音有些冰冰凉凉,话筒传来“滋滋”的机械金属噪音。发言很冠冕堂皇,可吴映洁听得格外认真。
最后结束时,她拍手拍到自己手都疼了。
5.
拿到白敬亭的手机号后,吴映洁始终不敢用自己的手机发短信给她。于是她大费周章,花着为数不多的零用钱买了张新的电话卡,插进手机后发了一条短信给他。
也不长,就两个字。
“白白。”
这是第一条。
那天晚上等了很久,也没等来回复。明明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她还是难过了好久。
特别怕白敬亭看不起她。
那样卑微、那样敏感地活着。
*
离高考还有二十天。
吴映洁看到白敬亭在给他同班的一个女生讲题目。女生乖巧可爱,说话也温温柔柔的,一点也不像她的不稳重。
白敬亭和那女生靠得不近不远,从她这个角度看上去却格外暧昧。她本没有什么资格可以难过,却还是忍不住攥紧了衣角。
看到这一幕时,她感到自己快要喘不过气。突然想起一句话,不知道是哪本青春疼痛文学上写的:
“外面暴雨狂澜,淋不湿屋内的你。”
“我是暴雨,你还是你。”
你不知道我内心的风雨欲来、波涛汹涌,亦不知我有多喜欢你。
嫉妒让我变得面目全非,丑陋而恶毒。
可你还是那样好,不管我怎样,你还是那样的耀眼。总归从头至尾,只是我一个人的独角戏罢了。
因为白敬亭在的班级离办公室很近,所以即便要绕远路,她也每天故意要到办公室五次,就是为了让白敬亭能看见她。
总会故作姿态地挺起背路过他的教室,却不知道别人可能根本不在意她。
以为同路回家就是亲近,说了几句话就是朋友,可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一年多了,自己的暗恋像一盆冷水,将吴映洁浇了个透心凉。
*
晚上她边写卷子边哭,对着数学题目没有一点头绪。拿起手机,就看到置顶联系人叫“白白”,一看到这两字,她眼泪流得更多了。
太难熬了,她好想快点再快点长大。
这样才能真正有资格喜欢他啊。
6.
老话那样说,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离高考十天,最后的冲刺周。她回家时发现自己的记事本不见了,翻遍了包也没有找到。惴惴不安了一晚上,早晨总忙跑到班中去找可还是无果。
那种恐惧席卷了整个大脑。
她安慰自己没关系,别人也不知道白白是谁。可胡思乱想,还是觉得太过明显。
整个学校,除了白敬亭,还有哪个姓白的值得人喜欢?
她不知道是谁拿走交给老师的,可上课不多久,自己就被班主任叫到了办公室。
那本记满了自己青春最晦涩隐秘心事的本子,被狠狠摔在了面前的桌子上。班主任骂得恨铁不成钢,唾沫直飞:
“吴映洁,你知不知道还有十天高考?”
“这种事什么时候不可以想?偏偏要现在?忍一忍又怎么样了呢?!”
“我就奇怪你最近怎么成绩降得那么快,原来都为了这事儿去了啊。反正还有十天我也管不着你了,你自己好自为之一点。”
她被骂得抬不起头,眼眶干涩。
周围有看热闹的人,都在窃窃私语、幸灾乐祸。
小时候看童话,每每公主有难的时候,王子就会骑着白马挺身而出,用利剑赶走所有的敌人,最后迎来一个美满。
可见,王子还是王子,只是不会出现而已。
不是她的而已。
她看着地板,也不说话、保持沉默。
心里在祈祷,不要发现她喜欢的是谁、千万不要。
然后班主任的一句话就打破了她所有幻想,连带着最可悲的自尊心。
“别人是保送,可你又是什么呢?”
她是什么?
她不知道。
有人已经在讨论,说她竟然自不量力喜欢白敬亭。
那又怎么样了呢?喜欢又有什么错呢。
而不多久,吴映洁被痛骂一通这件事传遍了年级。她想不出谁那么讨厌她,她只想捂着耳朵躲回家。
这件事像平静水面上的一颗石子,搅乱了乏味的备考生活。许久没有八卦传出的高三学子,将它作为无聊生活的最后消遣。
也从不想她的感受。
吴映洁想,白敬亭肯定知道了这件事。
那就无所谓了。
*
晚上回家,吴映洁等来了白敬亭。
她怀里抱着那本厚厚的本子,里面装了五百三十天以来,她所有的感情。
还是一起骑车到家,路上是缄默,谁也没有说话。
后来回想起来,这可能是她高中生活做的第二大胆的事情。最大胆的,是喜欢白敬亭。
她跟着白敬亭到了他住的楼下,把那本本子交给了他。她笑得释然,边说话眼泪边掉下来:
“这个给你。”
“你大概也都知道了吧,我是不是挺不要脸的?”
好似自我调侃,吴映洁不敢对上白敬亭的视线,别开了眼。
白敬亭没回答,眼神里没有轻蔑与看不起,装满的是她看不懂的深邃。她从来都不知道这个人在想什么,只是一直在揣测、不断试探,自我欺瞒。
“你想多了,谢谢你。”
他说。
听完这句话,她却莫名泪流满面。是这样了,她无疾而终的暗恋,她的一腔热情与喜欢,她无数个日夜的期盼与肆无忌惮。
是该放手,不该心软。
吴映洁红着眼,慢慢蹲下了身子。她把自己缩成一团,默默地啜泣流泪。
然后听见白敬亭的一声轻笑:“……你是球吗?”
她没听清楚,自顾自地胡乱点头。哭得是昏天黑地,把那么多天的委屈全部倾泻而出。
至少说出来了不是吗?她已经很了不起了。
如此声嘶力竭,无所顾忌。跟喜欢一样,扎根了就再也拔不出了。
哭够了,她才勉勉强强站起身。也知道很丑,就胡乱抹了一把眼泪。
白敬亭说:“早点回去。”
她就没再回头。
*
结局是最后给白敬亭发了一条短信。
第一条是“白白”。
最后一条是“再见”。
7.
高考结束时,吴映洁没想要去ktv包夜唱歌胡吃海喝,只想好好睡个觉。
终于解脱了,她这样想。
发挥得不好不坏,是原本的水平。分也不高不低,刚好压线进了一本。
假期很长,她没约同学,自己一个人去临市走了一圈。她还没钱,看不了极光。只能爬到山顶等着黑夜,看一两颗璀璨的星星。
很久没有这样放松过,紧绷的神经终于有了喘息的机会。她用相机记录沿途的景色,坐在挤满人的公共汽车里,听不同口音的人交流。也还算有趣。
买了一块一根的冰棍,想等一场流星雨。
可那天乌云密布,遮挡了所有光亮。
她不懂,也想不起那时的自己是什么样的了。明明没有过多久,却已经是这样陌生了。
*
大一那年,吴映洁变成了她寝室唯一一个母胎单身的人。身边人或多或少都经历过几次恋爱,只有她除了那段暗恋,就是一张白纸。
联谊从来不去,自己开始琢磨怎么化妆穿衣,也有了许多异性追求者。
生日,吴映洁收到了一个沉沉的包裹。拆开一看,她的眼睛就立马湿润了。
是她的记事本。
她想翻开来看,可再也没有勇气了,没勇气再经历一次这种无助与绝望了。
她知道是白敬亭寄来的,大概是因为有了女朋友不想再留着吧。
心里还是钝钝地疼。不过还好,还可以忍受。
*
后来平淡无波地毕了业,找到了工作。偶尔与同事聊天,逐渐放下之后也可以大胆说出这段时光。
“我暗恋过一个男生,好久好久。”
“然后呢?”同事连忙追问。
“然后啊,然后就没有了。”
那天她喝了点酒,眯起了眼睛。想起那段青春,也总有了结局。
8.
二十六岁的夏天,吴映洁收到了高中同学聚会的邀请。
全班聚在班长就职的五星级酒店,排场很是大。原本一个班三十几个人,加上班主任,这次竟然全都到齐了。
吴映洁推门而入时,菜都上得差不多了。昔日的男同学此时把酒言欢,感慨岁月如梭、时间如水。女同学聊着当初谁喜欢过谁,不时开怀大笑。
见到她进来,高中时最好的闺蜜,那个当初拉自己去看白敬亭比赛的女生兴奋地站起身。丝毫没有多年不见的隔阂,就挽住了她的手臂。
“你越来越好看了!想死你了!”
吴映洁一脸无奈,拍拍她的手:“我也想你。”
她们聊起那段轰轰烈烈的暗恋,最后闺蜜突然大哭出声,对着她一连说了好几个对不起。
吴映洁起初还是一脸莫名其妙,听了她的解释才觉得可笑。
闺蜜说,当初她也喜欢白敬亭。
拉着吴映洁去看篮球,就是为了看他。她没想到吴映洁也会喜欢白敬亭,无意间看到他们两一起回家就觉得嫉妒。
知道了她有一本记事本,就趁她去上厕所偷偷交给了老师。
她哭得很惨,说真的没想到会闹那么大。
当初不懂事,不懂事情的严重性,也不敢承认。
闺蜜哭着求她的原谅。
吴映洁问自己,生气吗?
肯定是生气的。
可事情哪有那么多可以弥补的可能性呢?成年了,看透人情冷暖了,又怎么能不给她这个面子。
吴映洁还是笑着说了没关系,都过去了。
可她心里知道一切都没过去,都还在那里没有变过。
可以再与你笑着交谈,可以后就不要当朋友了吧。收起你的虚情假意,不要再逢场作戏了。
这是她的最大宽容。
*
十七岁结束,到二十六岁翻开这本记事本。
竟然已经九年过去了。
吴映洁指尖有些颤抖,刚翻开,扉页的边缘就是那行熟悉的字。
白白♡鬼鬼。
她暗笑自己的幼稚,又觉得无比怀念。
那是她最好的时光啊。
可越翻,她越是惊讶、越是心跳不已。那些沉睡已久的爱恋,仿佛全都又再次破土而出,有了生机。
曾经她不敢去烦白敬亭,怕白敬亭嫌她聒噪想问他的问题,此时却都有了答复。
白敬亭的字算不上好看,却很工整清晰的留下了印记。
“你喜欢什么零食啊?”
——不太吃。
“你喜欢干什么啊?”
——打球。
“今天没有见到你,难过。”
——我看见你了,在做广播操的时候。
“你今天为什么要教那个女生做题啊,还靠那么近?”
——被烦的,没办法。
“今天你百日誓师的时候超帅der!!”
——是吗?但人太多,没找到你在哪里。
……
诸如此类,从前哽在喉咙,不敢开口的问题。白敬亭都写了下来,认真回答她了。
她总觉得自己是幸运的,到现在也那么坚信着。那么细腻,也那么温柔。
真不愧是她喜欢那么久的男生啊。
最后还有两个问题。
“你喜欢什么样的女生啊?”
——你这样的。
“我这样的你喜欢吗?”
——嗯,很喜欢。
吴映洁抱着那本本子就开始嚎啕大哭,跟高三那个晚上一模一样。
怎么就这样,怎么就这样了呢。
她都干了些什么蠢事啊。
*
最后一页的末尾白敬亭给她留了一句话。
“鬼鬼。
你可以再喜欢我一下吗?
——白白。”
她哭着拼命点头,这次却真的没有回复了。
9.
拨出这串电话号码时,吴映洁还有些不确定。不知道那么多年白敬亭有没有换号,还在不在国内。
现在的她真的一点也不了解他了。
十秒钟后,电话接通了。
她还没开口,那边就问:“鬼鬼?”
“是我啊,白白。”
她很紧张地说:“我呢,有段初恋还没开始就结束了。今天才翻开那本本子,我一直以为……一直以为……”
那边笑了一声:“我怎么就觉得你会变聪明呢?”
“那现在要开始一下吗?初恋。”
*
分开九年,在一起只用了九分钟。
后来吴映洁问白敬亭才知道,白敬亭早就有了新的号码,只是这个号一直为她留着、等她打来罢了。
他一直在等,他说,要是她再没想通,他就要亲自去抓人来了。
听了这话。吴映洁就有些感叹。
“怎么一直是我追你啊,你从来不主动一次。”
还真是被偏爱的永远有恃无恐。
不过时间还长,他们还有一辈子慢慢磨合。
错过了九年,但他们还有无数个更好的九年。
*
纵容着所有喜欢的、讨厌的、宠溺的、厌倦的。
把所有敏感难堪舍弃后,最终她迎来了一个圆满。
10.
十六岁。
像是陈旧记忆上的一层灰。拂不去,也抹不掉。
白敬亭在贴成绩的红榜下遇见了一个女生。眼睛亮亮的,像是装满了星星。
那女生比较矮,看不到最顶端的。只是指着他的名字抱怨“这人脑子什么做的啊,那么高的分怎么考的?”
无缘无故的,他就舍不得将目光移开了。
本来是不骑车的,知道了她骑车,自己也装模作样用零花钱买了辆自行车。他骑车很快,每次等她赶上来还得故意骑慢好多。看着那姑娘用小短腿拼命追他,就觉得挺有意思。
不是不知道她的喜欢,只是对那时候成绩还不稳定的她来说,恋爱的确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记事本事件沸沸扬扬后,他没想到她能有勇气把记事本送给他。
那天晚上,白敬亭通宵看完了这本本子后,就觉得自己大概是非她不可了吧。
他将本子在大一寄给她,头一次那么渴望一个人的答复,却是石沉大海。
他想大概她是放下了。
于是一年一年地过去了,好像只有他还没有走出来。
直到他接到了那个电话。
*
他们真的去了芬兰看极光,在蜜月的时候。
吴映洁物理一点也不好,白敬亭问她重力单位是什么她还想了好久没想出来。
可能是一辈子才能看到一次的壮观景象。
他们裹着厚厚的衣服,贴在一起坐着。抬起头便是来自银河系的馈赠,绚丽且夺目,像是要将人卷入其中。
白敬亭看着吴映洁满是亮光的眼睛,低下头温柔亲吻她。
我们慢慢来。
end.
【魄魄】和暧昧对象一起遇上前男友 小甜饼
OOC / 勿上升 / 勿KY
看到那男人的时候,吴映洁简直气得要炸毛了。
他肯定是蓄意的。
光是那嘲弄般的笑容,就能得知所有真相。
--
这天,录完明星大侦探以后,照例是何炅组局,约所有人留下来吃消夜的时间。
她发了微博说自己人在长沙,朋友圈则是跟整班工作人员合照,还有跟今天几位嘉宾的。
白敬亭当然也在里头。
她倚着他站,脑袋瓜紧紧靠着,彼此之间几乎...
OOC / 勿上升 / 勿KY
看到那男人的时候,吴映洁简直气得要炸毛了。
他肯定是蓄意的。
光是那嘲弄般的笑容,就能得知所有真相。
--
这天,录完明星大侦探以后,照例是何炅组局,约所有人留下来吃消夜的时间。
她发了微博说自己人在长沙,朋友圈则是跟整班工作人员合照,还有跟今天几位嘉宾的。
白敬亭当然也在里头。
她倚着他站,脑袋瓜紧紧靠着,彼此之间几乎没有缝隙。
幸好其他人也站得近,倒没那么明显能看出彼此的暧昧关系。
说是暧昧,其实吴映洁也没想得多明白。
不过就是有个人对你好,总是看着你帮着你,把对别人没有的耐心全都给了你,被你惯坏,爱吃糖,被你带坏,老爱看一些单价高的单品,然后嚷嚷着没钱娶老婆了,可是没隔几天看你有又要跟你买个同样的发上网炫耀。
她说碰瓷,他说巧合。
旁人眼里都是缘分。
既然那么有缘份,夜里心中有事,多聊两句也是自然而然。
习惯总是建立的太快,依赖也如寄生的兽,深植进肌肤骨髓。
而全世界又都为他助攻,似乎就更没有理由,去忽视那些日常话语背后的炙热情意。
「走路小心点」
白敬亭见她边看手机边走路,忍不住越过身边的大表哥,几乎贴着她肩膀与她并排着走。
语气关怀叮咛,而且过于温柔。
吴映洁终于,从手游画面里抬头。
「好啦~」
那喊好的声音软软糯糯,明明是想表达不耐,但却被包裹上无尽撒娇的意味。听得他心口像是被浸了蜜糖却又爬浸了蚂蚁,痒呼呼的,总觉得这声音怎么听都听不够。
「都那么大人了还老是摔」
白敬亭比她小,可两人凑在一起,是他成熟的多。
「哎呀,这不有你在嘛~」
女孩想学北京腔,却不像,笑意爬上眼角,将那明眸湾成了月牙。
她靠在他肩头,好似真的摔了也不打紧,总会有他保护。
「那倒是」
他本来还想叨念两句,谁知被这么轻轻一靠,白敬亭感觉自己此生都让她依靠着也行了。
反正她也累,他刚刚录完节目,看着女孩坐在一旁安静的打盹,他想起那画面就心疼,可吴映洁就是那样,尽管再累,各种别人要去的行程她都不会缺席的那种,更何况待会是她口中那「何宝宝」的约。
有次吴映洁发现,他听见她喊「何宝宝」时,愣了一下的模样。
她立刻在何炅面前,笑着跑过来勾他手臂,大声的喊白宝宝,连着喊了好几声,撒娇又胡闹那样,喊得他浑身酥麻,又鸡皮疙瘩爬满身,赶紧抽回了手臂让她别喊了。
有些严厉。
后来见她忽然收了笑容,白敬亭紧张的又放缓语气补了一句。
「就像平常那样叫白白挺好的」
「人那么多,就别喊那个...」
白敬亭是不明白一旁的何炅在笑什么。
他只知道自己脸颊现在一定已经胀得通红,耳根都有些发烫。
他曾经想过,吴映洁大概是他上辈子的克星,这辈子继续来克他的。
有她在,他冷静自持那一面全然崩解无存。
不过吴映洁倒不是这样想的。
她就觉得白敬亭特别聪明,偶尔还嫌弃她的撒娇,如果不是因为逗逗他还是挺有乐趣的,偶尔能看到大男孩慌张的样子,或许俩人的关系也不会走到现在这个地步。
暧昧。
谁也不说白,像是双人舞那样一进一退,默契惊人。
或许这就是爱情最好的样子吧。
情场摔跌多年,吴映洁早明白爱情在确定那一刻便开始老去,凋零。
她是绝望又悲观的浪漫主义者,集众多矛盾于一身的女孩/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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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那顿饭局。
吴映洁真后悔自己拍了餐厅的照片还有招牌菜。
饭都还没吃完,她离开包厢,去外头上厕所,居然能撞见前男友。
既然被吴映洁称作前男友,就是分手了就再也不见的那种人。
取消对他的关注,默默的,取消对他身边所有人的关注。
其实她又专情又舍不下,真的能分手,要不就是对方够绝,不然就是痛到她再说不出任何挽留,她多希望自己是果断决绝的那个,偏偏自己走的时候哭得像只傻狗。
就别提现在看见他有多尴尬。
那人混得不错,低潮过,可现在手上有部戏在拍,人气也还可以。
对比上此刻手上只有综艺的她,明眼人都知道谁气势更胜一筹。
「Hi,鬼鬼」
那男人的声音过于轻松,但实际上略显杂乱的头发,还有身旁刻意勾着的女孩,再再都显示了他是刻意赶来示威的。
吴映洁吞下那口气,虽然这是餐厅包厢的走廊,但若是要吵起来大概也会闹得人尽皆知。
她丢不起这个脸。
否则她真想怼他,身边的女孩怎么不是上次那位。
确实不是的,她印象中之前那个还矮一些,就是身材好得令人惊艳。
脑中绕过各种咒骂之后,她还是有礼又温和的抬头送上一抹微笑。
「Hi」
连他名字都不屑叫。
「白敬亭?!」
那男人身边的女孩似乎看过他的戏,一见到白敬亭就像是小粉丝那样惊呼,脸上是激动的绯红。
他走到吴映洁身旁,低下头凑在她耳边私语,只听见她小声地说「被前男友摆一道」。白敬亭是明眼人,也不等吴映洁说什么,看了看局势,他礼貌的挥挥手,跟对方女伴打招呼,微笑自我介绍。
「你好,我是白敬亭」
说完这句,他还扫视了那个略矮他一些的男人。
而他身旁的女孩没发现火药味,还带着小粉丝那样的尖叫。
「你好,我我我我我是白鸽」
女孩激动又害羞的报上自己的粉丝名号,以为这样就能获得他更多的目光,却不知带他来的那个男人却皱起眉头,面露嫌恶之情。
那男人刻意装着轻松的说。
「白敬亭?谁?没听过。」
吴映洁当然知道他是故意的,气得就想开口让他别欺人太甚,正想开口,没想到白敬亭的大掌就包住她紧握在腿侧的拳头。
「没听过我的名字没关系,你只要记得,我是她现在的男朋友就行了。」
吴映洁从没看见白敬亭那么有自信的样子。他说的一字一句,铿锵有力,气势全然不输早他几年出道的那个男人,更甚,他眼里那神采,全然把内心污浊的小人给比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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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她晕呼呼的被白敬亭牵回何炅他们在的包厢,过程路怎么走她不记得了,只记得那手心很暖,暖到她心里深处,暖得眼眶都是热泪。
其他人关切询问,白敬亭则是心疼的揉揉她脑袋,说没事,她迷路了。
撒贝宁当真,还笑了两句。
是白敬亭在餐桌底下又握了握她的手,像是在说「没关系,我在。」
是那一刻,吴映洁觉得她自己不一样了。
她再也没法真的把白敬亭当成弟弟看待,再也没办法怀抱随意的心思逗弄他。
她也轻轻回握,白敬亭惊喜的转头看她。
嘴角的弯弧是谢谢,也是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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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餐结束以后,他俩同车。
「白敬亭,你不要随便牵女生手唷,牵了就不能随便放了你知道吗?」
或许心里还是有些不确定,她像是玩笑话那样说。
就想看看他的反应。
「行,知道了。」
后来吴映洁在速度平稳的车上睡着了。
睡颜像是天使那样,宁静无邪。
有人把手从驾驶座伸过来,就这样牵着她手开车,开了一路。
开得有点慢,但白敬亭是有意的。
他真的打算,就这样牵一辈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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