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FTER-网易轻博

今天发一篇吐槽文，这篇文章写于2012年1月21日早晨。

本来是搭乘前一天的飞机的，结果误机了。此事暂且不表。

也许在一段时间之后，这些都是小Case，权当记录自己的成长轨迹罢。

======我是华丽丽的分割线======

在天蒙蒙亮的虹桥机场，总算又能回家了。这次要带着工作回家，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既然边放假还要边工作，那就不仿写一些跟工作有关的东西吧。

最近业内有个说法很流行，叫做“甲方虐我千百遍，我待甲方如初恋”，如此戏谑般的说法，生动活泼的反映了建筑设计中甲乙方的微妙关系。于是今天的话题就从此展开。

一、选择甲方还是乙方？

作为土木建筑专业的学生，择业面临的一大问题就是选择去甲方还是去乙方。甲方做设计管理，乙方做设计；乙方出图，甲方看图。社会分工，清晰明了。暂且不说如何选择，先说在这当中，有两个现象很有意思：一是有些人学了五年乃至七年半的建筑，但是出于不想画图（也许要加上个定语“加班熬夜”）的心态，于是选择去甲方；二是当你考虑去做甲方但是却放不下心中那一点设计师情结的时候，总会有个声音在跟你说，去甲方也可以做设计啊，在甲方同样能学到很多设计上的东西啊，甚至你可以掌握项目全过程啊，将来设计工程管理通吃啊诸如如此之类的话。这些听起来都很有道理，但是都没有抓住本质——甲乙方的根本区别在于，工作是为了什么服务——甲方是“开发商”，是个“商”，核心是通过销售产品来赢利，所有的工作都是为租售产品服务；乙方是“设计院”，是个“院”，核心是通过设计成果来换取相应的经济收入，所有工作都是为了设计成果（比如说图纸）服务。虽然在甲方乙方的名片抬头都写着“建筑师”，但是职业性质却是有根本的区别，甲方永远是个商人，职业内涵是用最不差的产品来赢取最大的利润。乙方是设计师（工程师），职业操守是在甲方提供的条件和其他限定内，设计最好的产品，请注意我在形容乙方的时候，没有加上“永远”，原因可参见各位院里的经营管理人员。

于是乎，选择甲方或是乙方，逻辑上已经非常明确了。

有人或者又要说，其实还有第三种选择——去政府规划部门。唔，这确实是甲乙双方之外的一个选择。但是我不想在这里讨论为政府服务的职业，我不是五毛，也不是愤青，公职人员的职业价值也不是我的追求，因此有些东西，在此不便表述。

二、讨价还价

既然是涉及经济往来的社会分工合作，甲乙双方免不了讨价还价。这里说的“价”不是指设计费、合同之类的事情，而是在设计业务上。

甲方的要求就那么两点：出什么图，什么时间出图（这里的图不光是指平立剖面节点图纸，也包括了建筑设计文本（图文集册）、建筑表现图、建筑三维模型、日照分析图<计算报告>，经济技术指标测算等所有的技术文档）。因此，讨价还价的还价的焦点也就集中在这两个方面。一般来说，作为乙方，需要明确甲方需要的图纸的用途是什么（决定了图纸的表达深度），缓急程度如何。甲方在出图时间上如果有明确说若干天后的某天给我吧，那基本上甲方自己也会留有一点时间余量，也就是会给乙方一定的拖图时间，如果甲方跟你明说了某天要报规，某天要干嘛干嘛的，那很不幸，时间弹性就几乎没有了。如果甲方说越快越好，一般都不是什么大量的活，基本上都是临时发现的查漏补缺工作。

作为乙方，在承诺甲方出图时间的时候，务必给自己一定的余量，除非真的是“越快越好”的那种。首先你是在给多个甲方服务，所以各甲方的活之间必然有冲突的时候，别做了这活落了那活，其次，设计师也应该给自己留一点弹性的空间，随叫随到的那不是设计师，是警察消防员和开救护车的，再次，留多一点时间好好检查图纸，不是一件坏事。

当然现实肯定不能那么完美，甲方的时间要求大多数都很紧，人家等着赶紧开工销售挣钱呢，你拖图导致人家间接经济损失，人家可不干，但是确实短时间内画不完，也不愿意每天变成“晚上不回家的是夜总会的和做设计的”那种状态，总得跟甲方争取一下。据我的经验，甲方一般在时间上都不愿意松口，于是乎就要在出图深度和完整度上还价。甲方绝对不希望晚一天看到图，但是相对可以接受图纸不画那么细，图面没那么干净，或者先出一个典型的图——你可以画得潦草，但是绝对不能出现错误，甲方尤其不能接受经济技术指标上的错误（有时候你多标几个车位，甲方就得浪费好几万），以及该修改的东西没有修改。

对于设计内容上的讨价还价，也有很多种情况，一种跟设计好坏无关，比如甲方说要给户型压缩面积（通常控制面积的不是甲方的设计部，而是营销部门），但是往往在一定的户型布局下，过度精简面积会导致产品品质的下降，这是每个设计师都不愿意做到的。在这种情况下我以为，作为设计师应当坚守产品品质的底线，设计师要对自己的设计成果负责，同时把问题抛回给甲方——压缩面积可以，但是品质就不能保证，你营销人员自己取舍去吧，是面积偏大对销售更不利还是产品品质下降对销售更不利。另一种情况就是，甲方对于设计好坏的判断跟设计师有冲突，你做一个美的东西给他他不要，或者说一个合理的东西他觉得不合理，亦或者有些受限于规划和工程技术条件不能做到的东西，他理解不能。这种情况下，就需要通过一些非暴力的手段让甲方自己意识倒自己是傻X，不过修炼此功，还颇需工夫啊。

所以，在甲方面前，该服务到位的要做到位，该坚持的设计要坚持，不该出的图坚决不出，没有书面提出的要求要悠着点弄。

三、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乙方作为提供服务的一方，务必要摸清甲方的心态，甲方是什么样的口味，他想要什么产品，他追求相对的品质还是成本的控制，甲方的很多要求是隐性的，不是所有的要求都明确写在设计任务书里面的。有时候也需要去刺探一些跟现在设计内容无直接关系的东西。比如甲方在方案后期的进度，比如甲方其他产品或者竞争对手产品的一些做法。甚至于某个甲方建筑师在甲方公司内扮演的角色，以及他的职业能力和素养。总之多了解甲方的口味和需求，对于项目的推进是有利的。记住，乙方是甲方手中的一个杠杆，甲方会合理使用，同时杠杆也优质，就可以撬动地球，否则，撬个月亮就不错了。

四、建筑师，是一个职业

网上还有一张流传很广的图表，上面纵横表达了甲方、建筑师、工程、市政人员是怎么相互看对方的。建筑师眼中的建筑师，是个风流倜傥的文艺青年。这多少反映了建筑师这一类人的共有特点，但是建筑师的职业特性不是文艺。建筑师是个需要理、工、文、艺结合的职业，这也是为什么喜欢这个职业的原因，但是归根结底，建筑师的工作成果是技术图纸，因此，建筑师的职业色彩中，技是主干，艺是灵魂。技艺结合，方能成就大师。我经常戏称自己为建筑业从业人员，就是为了提醒自己，工作中必须职业，职业的出图，职业的跟同事合作，职业的跟甲方配合。职业是一个人的社会属性，跟个人教育（专业）背景无关，跟是否文艺二逼也无关。

五、不对立，不趋同，不过混口饭吃尔

我对于甲方的态度，就是不对立，但也不要趋同。大家都是混口饭吃，没有甲方，建筑师你干设计啥玩意，所以甲方绝对不是乙方对立面。但是前面也提到过甲乙双方的工作核心，因此无法趋同。大家在此当中寻求一个平衡点而已，大家都挣钱，同台吃吃饭，共同建设和谐社会，一起实践科学发展观（刚才谁说不是五毛来着？）。

谨以此文，与甲方同仁共勉，予乙方兄弟鼓励，给自己以鞭策。（不好意思，那些混在公务员队伍中的，暂时没你们的份，当走过路过吧，如有不同意见，请阅读徐志摩的《再别康桥》）

（2012-03-15摄于虹桥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