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马克|又是一年冬至时
*外交官的爱情故事
*本文背景皆为虚构 禁过度解读
我将永远忠于理想和你
[图片]
C1
北国的十二月是冰冷的,就像我的高三的生活也是毫无温度的。
我接过前桌递来的试卷,默默盘算着这是这个月的第几次英语午练,麻利地填好学号姓名后,正准备开始写题思考时,英语老师却踩着她的细高跟走了进来,喜笑颜开地介绍跟在她身后的一身纯黑羽绒服的男生:“这是以前的学生李马克,正好今天他来看我,想让他...
*外交官的爱情故事
*本文背景皆为虚构 禁过度解读
我将永远忠于理想和你
C1
北国的十二月是冰冷的,就像我的高三的生活也是毫无温度的。
我接过前桌递来的试卷,默默盘算着这是这个月的第几次英语午练,麻利地填好学号姓名后,正准备开始写题思考时,英语老师却踩着她的细高跟走了进来,喜笑颜开地介绍跟在她身后的一身纯黑羽绒服的男生:“这是以前的学生李马克,正好今天他来看我,想让他和大家交流一下学习经验。”
我一听这名字,心里“咯噔”了一下,抬眼一瞧,果然是他。
我不是没见过他。
高一刚入校时,他刚高考完,成绩斐然。开学之前他来看望老班,当时的老班也让他来讲述学习经验,那时的他全然还是少年气,穿着白T黑裤,有些不好意思地自我介绍:“欢迎你们来到附中,我是李马克,今年刚考入外交学院。”
其实那天还有好几个学生来看望老班,其中也有人考入顶尖学府的,但我唯一能记住的就是李马克,也许是那双葡萄般的大眼睛很特别,也许是他的行为举止都很真挚,总之很吸引我。
几年不见,李马克的气质已然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即使未穿上正装,举手投足间依稀可见外交家的风范,他颔首介绍:“各位同学中午好,我是李马克,很荣幸我即将成为我国外交部的一名成员。”
回应他的是一片艳羡和唏嘘声。我们这所学校一年一次分班,因此我高三班上的同学对他并不熟悉,只有我支着下巴眼神一刻不停地打量他。
额前的刘海被撩到了两侧,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自我介绍时也不再会有些青涩,取而代之的是流利和落落大方。
内心像是被什么被点燃了,继而迸发出绚丽的火花。
沉溺于日复一日的乏味生活,对自己的未来没有清晰明确规划的我,在那一刻,觉得被李马克拯救了。他的出现像是一束耀眼的光,照亮了我本不明亮的人生。
在见到蜕变的李马克之前,我一向是个随遇而安的人,无论成绩是否优异,都不会对我造成多大影响,因为父母对我的教育从来都想得很开,很少给我过大压力,也支持我想做的,而真正困扰我的,正是我并不知道自己要成为什么样的人,日后要过什么样的生活,应该为什么努力奋斗。
但是李马克不一样,他的言行举止,谈吐气质,以及发言间谈及的对家国的责任意识,改变了一个孩子的人生态度。那天起,我心中暗暗发誓,我也要成为李马克那样的人。
因为很受欢迎,李马克讲了一整个午练的时间,英语老师无奈却又是开心的,难得批准我们午练可以不用上交,晚自习直接对答案就好。
大家高兴的撂下卷子,一个个冲出教室开启午餐时间,我故意磨磨蹭蹭地等全班同学离开,看见李马克和老师道别后,一个箭步跟到他后面,想也没想地叫住他:“学长,可以求一个联系方式吗?”
他停下脚步,扭过头正视我,明显有些觉得莫名其妙,但还是接过我递出去的纸和笔,边写边边问我:“你叫什么名字?”
“温久北。”
“好,有缘再见。”他礼貌地把纸笔还给我,还拍了拍我的肩,似乎在鼓励我,然后把手抄近羽绒服口袋,走下了楼。
窗外是冰雪世界,鹅毛大雪纷纷扬扬,窗内是握着纸条缩在针织围巾里的我,我卷开纸条,才发现一串数字下面还留了一行字迹潇洒的英文。
Tomorrow is your world,and everything will shine for you.
Mark Lee
[明天是你们的世界,一切因你们而光辉。]
C2
半年后我成功考入外交学院,四年后我又被选拔进入国家外交部,随后就被分配到北国驻M国使馆担任三秘,在这里,我再一次见到了李马克,此时的李马克已是大使馆的处长,一秘李东赫告诉我,他是北国和M国建交以来,大使馆最年轻的处长,没有之一。
“哥,我们馆新来了个美女。”李东赫看见李马克从会议室走出来的时候,赶忙介绍道。
看李东赫这狡猾的样子就知道他说不出什么好话,李马克无语地看了他一眼,随后看向我,露出惊喜的笑容:“是你,温久北!?”
我惊讶于他惊人的记忆力时,也感叹于这该死的成熟男人的魅力,有些不好意思地和他打招呼:“学长...哦不...处长好。”
李马克似乎并不习惯我的官方叫法,也有些堂皇:“不如和东赫一起叫我哥好了。”
李东赫的脑袋从李马克肩后探了出来,不怀好意地问:“什么关系?”
李马克毫不客气地一把摁走李东赫的头,冷漠地送给他一个“滚”。
我和李东赫很快打成一片,虽然这人嘴很欠,给他一点阳光就灿烂,但不可否认的是,他待人处事很有一套,我由于新上任对当地的事务并不熟悉,他嘴上嫌弃我,烂摊子倒是一个没少收拾。
至于我的领导李马克嘛,M国和北国建交的纪念日即将到来,他作为领导,自然比我和李东赫忙得多,我能和他真正闲下来交流的机会并不多,但李东赫总是说李马克对我是不一样的,这话说的没头没脑的,我只能抛给他他一个白眼了。
“这次纪念两国建交招待会就久北和我一起出席吧,领事馆那边出了点签证的问题,东赫你给我去处理一下。”这天李马克手上抱了一堆资料走进我和李东赫的办公室下达最新任务。
“哥,我觉得我在你这里彻底失宠了。”李东赫开始他的表演,一整个人趴到桌子上,头埋到臂膀里阴阳怪气地说。
李马克才不吃他这套,把资料朝他桌子上一放,也不理他,转头和我交代:“不必紧张,我们只是作为派遣国代表参加,正好带你去熟悉一下经常和我们打交道的M国外交人员。”说着还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背,然后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办公室。
“你瞧瞧,你瞧瞧,这像话吗?”李东赫两手一摊,鼓起腮帮子气呼呼的。
从我开始和李马克一起准备招待会的相关事宜时,我隐隐感觉到李东赫所说的“不一样”,比如带我去定制新的西服这件事似乎并不在工作的范畴。
金发碧眼的设计师帮我量完尺寸后,摆了两三套适合我的样式供我挑选,我低头咬唇做思考状,品质是精良的,但这一套的价格怕也是漂亮的。
李马克走过来凑到我身边问我:“怎么啦,中意哪一套?”
“嗯..不是很确定...”没钱两字实在没法说出口,只能支支吾吾了。
“Anna, I’ll take all three.”李马克好像和这位设计师很熟络的样子,掏出银行卡就要付钱,我一把抓住他跃跃欲试的手,“哥,这不合适吧。”
“东赫刚来这里的时候我也送了他两套西服,况且你还是我的学妹呢,再说这衣服也是我们这些做外交的常备的,真的不用客气,以后用得到你的地方多得是呢。”
他搬来一套很像样的说辞,让我找不到挑错的点,我反应了一会,想想也是,以后可不得为外交部勤勤恳恳地奉献,最后便改口“谢谢哥”了。
李马克晃了晃我还抓着他的那只手:“怎么,还不想我结账呀?”
我惊慌又不好意思地松开,背到身后不知所措地卷着手指。
尴了个大尬。
我也太会丢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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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念两国建交招待会召开的那天我穿上了前段时间定制的西服,是套白色的修身款,因为个子不高,所以修身款恰好能弱化这个缺点,显得人更有精神,我不禁暗暗赞叹,李马克请的那位设计师绝对有点本事。
而李马克穿了一身黑色西装,我走到大使馆门口看见他时着实有被他的打扮惊艳到。
平时的他工作时也穿工作装,但多以灰色系为主,内衬也多是白色或蓝色,毕竟年轻领导,浅色系似乎很贴合,但黑领带配黑衬衫和外套,再加上被撩上去固定好的黑发,沉着冷静和不怒自威被展现得淋漓尽致。
我走过去,替他在胸前别好工作名牌,稍稍抬眼就能看见棱角分明的面部轮廓。
大家总说年轻人遇事冲动沉不住气,可是我却在李马克身上看见了老道和熟练。
招待会总体进行得很顺利,两国就此机会发表一些日后在经济和文化领域的战略合作方案,以此促进两国的友好交流。
北国百年前经历过战争和殖民的创伤,的确需要发达国家在相关技术上的指导和支持,而M国要需要庞大的北国进口市场,只要两国和平守约,双赢是必然的事。
但M国一向目中无人,言而无信,这是国际社会不放在台面上说但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会议结束大家准备散场时,我打趣地问李马克是否真的相信对方外长的那一套致辞,他挑了挑嘴角:“地球人都知道。”
“任何一个主权国家要想真正实现独立,依靠他国绝不是长久之计,在国际社会,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一切决策都从自身国家的利益出发。”
两手放在西裤腰间的皮带上,说着高级严谨的外交词汇的李马克真的很帅。
大使被记者们团团围住了,我和李马克瞧了眼他身边应该还有几个随员,便准备先走一步,还没走出大厅就有一个他国的外交人员来和我们打招呼,我是不认识的,倒是李马克和他很相熟的样子。
“怎么不是东赫了?”那人也很有风度,笑起来就像春风拂面一样感到很舒服。
“这不是来了新人嘛。”李马克笑着跟他握手。
这时那人看向我,笑着给我递出手,用着并不流利的我国语言和我打招呼:“你好,我是东国的驻外大使罗渽民,你很漂亮呀。”
我受宠若惊,连忙搭上他的手:“谢谢,我是温久北。”
接着罗渽民就搭在李马克耳边低语了几句,两人都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李马克笑得还有些不好意思,而罗渽民则笑得露出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
真让人摸不着头脑。
我就这样被李马克拉走了,罗渽民还在后头喊了一声“加油”,我也不好问他们窃窃私语了什么,只听见马克和我说“今天做得很好,表现得落落大方”。
得,工作完成得让领导满意就行。
即使在这么好的日子,天公还是不作美,回去的路上倾盆大雨从天而降。下暴雨不要紧,要紧的是,我真的很害怕打雷。在外交学院上学的时候,朋友门都说我这样一个在辩论赛上很嘴炮很厉害的一人,居然在夏天下雷暴雨的时候害怕得一声不吭。
这世上还是有点让我害怕的东西的。
手捏紧了A字裙的裙袂,汗水从额头上沿着发丝源源不断地躺了下来,我抿紧嘴唇,默默告诉自己不能失态。
“轰隆——”又是一声毫无预兆的响雷,我一个激灵捂住双耳侧过身去,下一秒迎接我的却是一个有力的怀抱。
车外电闪雷鸣,雨声如鼓,在这样嘈杂的环境里,我还能够清晰地接收到耳边传来的低沉而有磁性的声音,让我波澜起伏的内心,有了短暂的安定。
“别怕,我在。”
C4
那天之后我就有点躲着李马克,李东赫甚至怀疑是不是领导把我怎么了,我也只能含糊其辞地反驳。
因为似乎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即使隐隐感觉到我们两人之间的温度在渐渐上升,但那天回去之后我就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李马克曾经对我是什么样的存在呢?
是光吧。
我努力学习考入外交学院,努力表现被选拔进入外交部,是一直以来于我而言遥不可及的他无形之中给了我莫大的能量,后来我来驻外使馆工作,我仍视他为一束光源,崇拜且信仰。
但又是什么时候,这种感情被改变了,一种名为喜欢的情愫占据了心房。
不得而知。
凑巧的是,一年一度回国述职探亲的日子到了,我兴高采烈地收拾行李回国,趁着这个假期重新理理,以后一定在李马克面前好好做人。
在首都交接好相关工作后,我回中学探望我的老师。去往办公室的路上,我看见教室里的孩子们都在低头奋笔疾书。
是啊,大雪飘然而至,又是一年冬至时。半年后,他们都将奔赴前程,不知此时他们心中是否也有个炙热的理想,等着他们用优异的成绩去实现。
轻轻叩击办公室的门,回应我的是当年英语老师那声尖尖的“进来吧”。
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却是我最意想不到的人。
没错,是我的领导,李马克!
很难想象前些日子在驻外使馆一脸平静给我批归国公文的李马克,此刻竟然在在这里和我们的老师谈笑风生。我直接夸赞他真沉得住气。
他今天难得没有穿正装,但却是熟悉的黑色羽绒服,里面搭了件休闲的白色卫衣,藏不住的,是凌厉的少年气。
英语老师亲昵的拉过我,我近看才发现即使有在努力保养,岁月还是在她脸上留下风霜的痕迹,她看看我,又看看李马克,敏锐地捕捉到八卦的味道,委婉地询问道:“听马克说你们现在是同事啊?”
对面的李马克笑得很无辜,我点点头:“嗯,是的。哥还是很照顾我的。”
英语老师露出了慈祥满意的笑容:“不错,不错。都是我喜欢的学生。”
老师很有分寸,点到为止。我和李马克都是干外交的,自然也听得懂她的弦外之音。
后来李马克去看望其他老师了,而我则被英语老师在午练时间带到他们班上,和当年的马克一样,站在讲台上分享我的学习之路,看着下面抬头仰望的学生,在他们的眼睛里,我发现了渴望和希冀。
寒凉的天气里,能唯一给予我慰藉的,是我珍而视之的理想。
“要好好的。”这是我和学生们说的最后一句,也是老师和我告别时对我祝福。
下楼准备回去的时候,在拐角处又惊现李马克。他耳边还有手机,看来还有事情要谈,我们互相点点头,想着不打扰他了准备先走,却被他一把拉住,我只能靠着他乖乖站住。
看来我今天难逃一劫。
他很快挂掉电话,扭头问我:“我很凶吗,你好像很怕我的样子。”
当然不是,您可是被很多外交使节夸绅士的人。
他得寸进尺,单手从身后环住我的双肩,指了指楼梯口,我顺着他的指尖方向看去,似乎想起了从前的故事:“你还记得吗,那年冬天,你在这个楼梯口和我要了联系方式,可是后来,为什么一次都没有联系过我?”
我身子僵住了,有些哑口无言。
没想到,他竟然对这件事耿耿于怀。
和他在驻外使馆相遇以前,我不是不想,而是一直不敢。他闪耀如星辰,我又怎敢轻易摘取。
“你...难道很希望我联系你吗...其实我一直怕打扰你。”良久,我终于鼓起勇气仰头和他对视。
外面雪后初晴,难得的暖阳透过玻璃窗照射在李马克的面颊上,映衬出他俊朗的五官,我缩在卫衣帽子里,像欣赏完美的艺术品一般怔怔地注视着他,左侧胸腔里那颗跃跃欲试的心脏诉说着无处安放的悸动。
脸颊不知何时被一双温暖细长的手捧起,他闯进我的帽子里,在我唇间留下轻柔的一吻,淡淡的薄荷味在口齿间弥漫开来,惹人沉醉。
霎时间感觉脸颊烧了起来,一整个人像喝多了酒似的踉踉跄跄往后退了几步,下一秒却被一把拉住手顺势揽进怀里,他一手环住我的腰间,一手伸进帽子里摸了摸我及肩的头发,脑袋轻轻地搁在我的左肩,温柔而坚定的语气给人以安全感:“久北,我等你很久了。”
“做我女朋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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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后。
我躺在沙发上,捻了捻滑落到膝盖的毛毯,捧着李马克刚刚给我冲的热咖啡悠闲地暖手。
今天大使馆调休,我也难得享受这安闲的冬日午后时光。
李马克倒是一点没闲,手头迅速分类整理各种资料 ,还不忘叮嘱我:“我和东赫基本交接好了,回头你和他再核对一下就好。”
他常驻M国四年,已经到了调任的日期,因为工作出色且基本没有失误,即将回国入职新闻司,李东赫说外长一直看重李马克,驻外是历练,下一任外交部新闻发言人才是他真正的归宿。
我乖乖地“嗯”了一声,从沙发上坐了起来,长发散了一肩,我拍了拍旁边的位置,他顺势坐过来,从身后把我拥进怀里。
“你说当年我们也就一面之缘,怎么就看上我了呢?”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问这种好笑的问题,大概就凭着他会不厌其烦地回答我。
“嗯...这大概就是一见钟情?”
“那如果我没有进入外交部工作呢?”
“可惜,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
爱情也讲求时机,如果当年我没有进入外交部工作,我和李马克也不过都是彼此的过客。即使初次会面对彼此存有好感,也经不起过长时间的消磨,更不会有在驻外使馆的相遇和他故意和英语老师串通一气制造偶遇。
“你以前找对象有没有理想型,我和理想型有没有什么差别?”我把头埋在他的颈窝里,他穿了一件米色的针织衫,浑身沾有清新的薄荷味。
“这倒是真没有,喜欢了就是理想型。”他低下头,替我拢好散开的头发。
“万一回国后遇到比我好看,性格也比我好的女生呢?”我撇撇嘴,故意问他。
“不会的。”
“你怎么就知道不会的?”我一下子来劲了,挣脱他环住我的双臂,质问他。
女生的思维,有时候就是琢磨不透。我猜李马克脑袋里一定冒出了数不清的问号。
“在我心里,没人比温久北好。”他捏了捏我的脸,在我额前留下浅浅的一吻。
嗯,这个回答,我还算满意。
李马克回国之后,李东赫接替了他的职位,而我填补李东赫的位置,和他成为了默契的搭档。
我和李马克见面机会骤减,因此更会珍视每一次相处,也会偶有分歧和争吵,但我们谁都没有提出过离开对方这样尖锐的话语。激情的确在消退,更多的是用相濡以沫来维持长久的舒适关系。
我在M国担任一秘的最后一个冬天,在外交部新闻司司长的介绍下,李马克亮相于各国媒体面前,正式出任新任外交部新闻发言人。
远在外国的李东赫和我都发自内心地为他高兴,纵观我国建立新闻发言人制度以来,少有像李马克这样的青年人活跃于镜头面前,他有功夫,也有天赋。
我们祝福马克高升的同时,也在暗地里替他捏一把汗。
M国前几个月刚刚换届,新上任的政府明显不是个省油的灯,眼看北国这几年经济形势一片大好,于是在各个领域里对我国屡屡发难,我们大使馆也是被他们纠缠得焦头烂额,李马克接下来的处境可想而知。
但在李马克还没有真正开始主持第一周记者招待会的时候,大使馆这边就出了问题。
事情的起因是最近M国移民政策有所调整,M方请示我们大使馆这边去移民局处理一下相关签发事务,大使因为最近忙得不可开交,让我代表他去,说和那边已经沟通好,我只要把相关权益和他们再核对一下就好。
我去的是移民局,最终却被关到了他们的警察局。
强烈刺眼的探照灯“啪”的一声照在我的脸上,我不由地眯了眯眼,下意识地想用臂膀遮挡,才发觉双手已经被镣铐禁锢。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牢房里,身着M国警察服的男子在我面前悠然踱步,看他胸前别满了徽章,应该是个高级别的领导。随后他凑到我耳边幽幽开口:“知道为什么被抓了吗?”
我把头扭到一边,沉默不语。
你们这种小人,什么下流的事情干不出来?
和移民局的人交接的时候,有一项条件明明和大使给我的资料并不一致,但移民局的那人死活不肯承认是他们已经做过调整,并且不耐烦地强行让我签字,一怒之下我就和他争执起来,好家伙,两名警察立刻冲进来就把我带走了。
移民局行政办的那帮人,看来是早就串通一气的,但以如此荒唐的理由拘留我,除了让他们名誉扫地,到底能得多大好处?
那位警察长见我根本不理他,倒也不恼,扯了扯嘴角,继而一把捏住我的下巴,强行转过我的头,得瑟而又卑劣地提醒我:“今天周一,是Mark第一次主持记者会,我们会在召开会议的前一个小时在全球发布相关新闻,不知道这位新任发言人,也是你的爱人,会怎么面对我国记者友好提问呢?”
无耻至极。
即使我在心里歇斯底里的呐喊,可我不能把所有愤懑的情绪宣泄出来,他们这帮小人得志的嘴脸实在太让人反胃了。
于是我不屑地笑着告诉他:“这位长官,你太小看李马克了。”
C6
我不知道我在这只有一盏探照灯的单人监狱里被关了多久,但探照灯被那位警察长气急败坏地关掉的那一刻,我竟有些不适应。
来到这里几乎没有进食,腿还有些使不上力,颤颤巍巍走到警察厅的门口,一堆M国记者又蜂拥而至,把外面堵得水泄不通,他们把话筒怼到我的跟前,问我的境况和感受。
得体而又不是坚定地表达了我的立场,最后我实在不想和这群无耻之徒废话,就在这时,我的救星李东赫从天而降。
他把我拉近车里,用难得柔和的语气告诉我北国那边派了专机来接我,让我回国放一段时间的假好好休整,我抿抿嘴小声嘀咕:“其实没关系的。”
“拉到吧你,跟我装什么装。”李东赫一听我这话就恢复了说话夹枪带棒的老样子,“你看看周一那场新闻发布会。”他把手机打开继而递给我。
“不要拿无理当真理,拿谎言当武器。M国将没有任何违反M国法律的北国驻M国外交工作人员拘留,无疑是以胁迫外国为目标的任意拘留行为。在此,我方强烈谴责M方这种无耻荒谬的行径,并且敦促M方尽快释放我国驻外工作人员,否则我方也将采取一系列行动,来保护我国公民的人身安全。”
镜头下的李马克穿了一身黑色的西装,白色衬衫的领口打上了平整的香槟色领带。我一直很爱他看那对海鸥眉,不怒自威之气由此显现。
心里悬着的一块石头,终于平稳地落了下来。
“你真以为他这么淡定?”李东赫叹了口气,摇摇头说:“不卑不亢地完成那场记者发布会,是他的外交能力。其实他急疯了,那一晚,他一直给我打电话,话里话外都是对你处境的设想与担忧。”
“久北,你和马克哥一定要好好的走下去啊。”
下了车我脑子里一直盘桓着李东赫在车里和我说的这句话,等我注意到站在专机旁的李马克的时候,我离他仅有几米之遥。
双腿似乎一下子就被拽住了似的,不肯多走一步。寒风吹起他几缕黑发,他依然身着西装,只是外面还套了件及膝的黑色呢绒大衣,为他增添了一些老成之感。
在警察局里被探照灯照得眼花时,在被那帮无良记者刁难时,我都未曾落下一滴泪,此刻看见迎风健步向我走来的李马克时,却顿时泣不成声,满腹委屈涌上心头,不知从何开始诉说才好。
他宠溺地笑着把我拥进他温暖的大衣里,双手从背后紧紧搂住我,在我耳边低语:“久北,我带你回家。”
C7
又是一年冬至来临。
这一年,时任外长的李马克鬓角已经有些霜白,我问他要不要去染黑,他拒绝了我,摸摸我的头告诉我这是岁月的馈赠。
这一年冬日,我以外长夫人的身份随他访问东国,见到了多年未见的东国故友罗渽民。此时他也是东国的外交部部长,两人相见,给了彼此一个拥抱,为两人的友谊万岁,为两国的友谊万岁。
随后罗渽民和我握手,笑得颇有深意,北国语言也说得更地道了:“多年不见,夫人风韵犹存。”
这抹了蜜似的夸法,罗渽民可是独一份的。
李马克在罗渽民招待其他人员的时候,偷偷凑到我耳边问我:“记不记得你第一次见渽民的时候,他在我耳边说了些话?”
“和我有关?”
“他说,希望冬至的时候可以看见你成为我的爱人。”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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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部分故事灵感是来源于外交部发言人办公室抖音
•因为对这些机构工作并不是特别了解 很多细节也进行故事化 希望大家不要过多带入现实
•最后希望大家阅读愉快 多多评论!!(因为也想和大家交流 听听大家的想法)谢谢各位的喜爱💚
《注定》/【娜俊】
注定
01/
如果能重来,黄仁俊绝不会死要面子活受罪的。
那个美好的没有课的下午他不应该选择宅在寝室而不是出去写生,他也不应该因为一时无聊就半推半就的被拉到隔壁寝室喝酒,更不应该脑子一热选择玩真心话大冒险这个游戏。
黄仁俊运气偶尔还行,于是前几次都被他好运的躲过只在一边起哄看其他人疯狂出糗,玩到后来这群大学男生觉得不够刺激取消了真心话只玩大冒险。命运弄人,偏偏在这种时候黄仁俊最容易中招。
之前起哄的报应来得太快了,不得不说这群人实在是狠。大冒险二选一,要么趴在宿舍走廊上对着外面大喊三声“我黄仁俊是处男!”,要么去和楼底下经过的第十三个人接吻,不论男女。
你说说这还怎...
注定
01/
如果能重来,黄仁俊绝不会死要面子活受罪的。
那个美好的没有课的下午他不应该选择宅在寝室而不是出去写生,他也不应该因为一时无聊就半推半就的被拉到隔壁寝室喝酒,更不应该脑子一热选择玩真心话大冒险这个游戏。
黄仁俊运气偶尔还行,于是前几次都被他好运的躲过只在一边起哄看其他人疯狂出糗,玩到后来这群大学男生觉得不够刺激取消了真心话只玩大冒险。命运弄人,偏偏在这种时候黄仁俊最容易中招。
之前起哄的报应来得太快了,不得不说这群人实在是狠。大冒险二选一,要么趴在宿舍走廊上对着外面大喊三声“我黄仁俊是处男!”,要么去和楼底下经过的第十三个人接吻,不论男女。
你说说这还怎么愉快的玩耍?黄仁俊真希望自己两眼一翻晕死过去算了,但八九个眼冒绿光的朋友盯着逃是真逃不掉了,他咬了咬牙把杯子里的酒喝完一抹嘴就往外走。大家纷纷掏出手机想要录下难得一遇的场面,没想到他甩下一句话就直奔楼梯。
“给我数着人。”
身后紧跟着一串“我靠!”,“厉害啊俊哥!”,“还是俊哥会玩!”
虽然黄仁俊身为系草隔三差五的被人表白,同学里也全是艺术系美女,再怎么样都不会有人认为他还是处男的。就算他今天在这走廊上喊半小时大家也只会当成笑话,黄仁俊现在这举动无疑像一针兴奋剂直戳当代大学生的心窝。
谁知道他是有苦说不出,钟辰乐要是在这保准立马笑出一串海豚音来。别人不知道从小一起长大的还能不知道吗,黄仁俊靠这张漂亮的脸骗过了多少人。黄大系草到今年别说处男之身就连初吻都还没送出去呢,这能说吗?说了自己这脸往哪里搁,实在是心虚没底气,要他那么做还不如找人亲一下,亲一下总不会掉块肉吧。
/
刚走出寝室楼往上一瞧,好家伙,三楼宿舍走廊上一排人在那趴着怎么看都不止八九个啊。完了,骑虎难下了。黄仁俊这种时候反而不慌了,靠在墙上面无表情目视前方。
最开始走过几个人他还毫不紧张,随着三楼那批人渐渐低下去的吵闹声和自己面前走过的第十个人之后黄仁俊的内心疯狂的打起了退堂鼓。万一走过来第十三个是个难以下口的怎么办啊?真的要去亲别人吗?不亲嘴也可以的吧?他突然想到他们没有说明一定要亲到别人哪里啊,实在不行亲脸上借个位也可以的吧。想到鬼主意的东北大哥又放下心来,没什么好怕的嘛。
黄仁俊怕是对“接吻”这个词有什么误解吧。
食指折进手心,这是第十二个了。黄仁俊深吸了一口气往不远处看了一眼,这一眼差点吓得他气儿喘不上来。那可是全院出名的邋遢男啊!传说中冬天两个月不洗澡的神人啊,眼见着他就要走过来了。除了呆楞着的黄仁俊楼上那批损友的反应更大,我靠声此起彼伏,幸灾乐祸中夹杂着一丝怜惜。怜惜黄仁俊这朵娇花今日居然要为了一个游戏做出如此牺牲。
黄仁俊死盯着对方,决定就算自己被嘲笑两个学期也绝对不要继续玩下去了。但对方恰恰就在这种关键时刻停下了脚步,楼上楼下的气氛紧张的像在拍电影。只见他低头翻了翻书包好像什么东西没拿,换了个方向走掉了。楼上那些人还在叹息黄仁俊刚放松下来,这时突然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个人走了过去,对方低着头耳朵上插着耳机,谁也没有看清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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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号出现的太过突然,黄仁俊愣了下神。
“黄仁俊!!” “第十三个!!” “上啊!别怂!!”
他能怎么办,只能硬着头皮小跑几步才追上那人,刚拍了拍肩膀一声同学还没出口。对方感受到了接触抬起头望回看了一眼。
卧槽。
楼上的人群安静了,黄仁俊盯着对方的脸不自觉咽了咽口水。这不学院那个漂亮得像画似的韩国交换生吗。
“快说朝鲜话啊黄仁俊!!”
“朝个屁你有没有文化啊那是韩语!”
“快发挥出你朝鲜族的优势啊大黄!!”
楼上寂静一刻之后仿佛疯了一般,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围观群众都是这样的,如果他没输的话也应该在楼上兴高采烈的起哄着,黄仁俊感叹自己的运气。现在这样都不知道说自己点背还是运气好了。
对方看了看三楼那一群挤在一起聒噪的人又转过脸来用疑问的眼神看向黄仁俊,他还顺手把耳机拿了下来挂在了脖子上。怎么看都是一副希望他解释一下的样子。
长得好看的人真是怎么样都好看。
黄仁俊在第一瞬间下意识的就用自己的目光去扫了一遍对方的脸,也许用美来形容一个男生有些夸张的意味,但在黄仁俊对上那双眼的瞬间他脑海里联想到的是一株长在溪流边的水仙花。
太温柔了,温柔又夺目。
“亲一个!亲一个!”
思绪被起哄声打散,黄仁俊涨红了脸忍无可忍的回头大喊了一句闭嘴。换个人这些人也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但也不想想人家既然能来当交换生肯定听得懂一些中文啊,这么搞岂不是丢了国际面子。不开口肯定是不可能的了,反正也是在劫难逃。
他往前迈了一小步,有些犹豫的开口用韩语和他解释现在的状况。开口的瞬间对方的眼神瞬间亮了一些,嘴角的弧度好像更深了。
“......所以现在他们需要我亲一下走过我面前的第十三个人,很不幸的是,你就是第十三个。”黄仁俊望着他,看着有些可怜巴巴的委屈,“你拒绝也是可以的。”
漂亮交换生的嘴角仿佛天生就是翘着的,他眨了眨眼。
“明明我很幸运啊。”
对方的睫毛长得令人惊叹,笑得时候整个人甜得像嫩南瓜,声音却是正统的低音炮,有些特别的咬字发音听得黄仁俊一愣。
这是愿意的意思了?
黄仁俊不可思议的确认了一遍,对方好像被他的表情可爱到了笑出了声。他点了点头干脆的闭上了眼睛,黄仁俊的心在颤抖,这什么剧情发展啊?这位朋友居然连这种“男孩子闭上眼就是要你亲”的梗都知道吗,这也太顺利了吧?
说实话他有些瑟缩,嘴上开开玩笑就算了,真要去亲一个五分钟前才认识的人,还是长得顶漂亮的人,量谁都没这胆子吧。
他哆哆嗦嗦的往前凑,离得很近,近到他能看清对方睫毛卷翘的弧度,楼上那群破坏气氛的猪又在嚷嚷。
“黄仁俊你快点啊!” “磨磨唧唧算什么东北大哥啊。” “你算什么男人,算什么男人...”
居然还有人开口唱起了歌,黄仁俊气得脑门爆青筋,没看到都凑那么近了再等几秒会死吗。扭头就朝楼上喊闭嘴,喊完才怕吓着别人赶紧回过头,扭过去瞬间就愣住了。
对方已经睁开了眼睛并往他这边靠了靠,黄仁俊转头的时候再快一点就会直接碰到他的脸。
“我还要去上课有些赶时间。”他的眼里盛着淡淡的歉意,“所以,抱歉啦。”
对方直起身瞥了楼上一眼,黄仁俊还发着愣呢,对方又低下头来手捧着他的下巴轻轻一抬。
黄仁俊保存了二十年的初吻被人拿走了。
02/
回到宿舍的时候黄仁俊依然有些恍惚,身边簇拥着一团叽叽喳喳想要知道八卦的人。
“卧槽你行啊小黄。” “说吧,啥时候认识的。” “不认识人家会主动凑上来亲你啊?你到底跟人家讲啥了啊。” “我们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啊。” “不过还真看不出来韩国留学生这么热情的吗......”
隔着三层楼的人自然看不清细节,他们只看清韩国人抬头一眼和亲完他们东北大哥之后淡定离开的背影,只有黄仁俊看见了他离开前的笑。
美真是不分性别,醉心于艺术的东北大哥也诧异自己居然还有闲心感慨在这种事。
他扒拉开身边一堆吃瓜群众并当场立下毒誓,再和这群人玩这种游戏他所有三菱削一支断一支。真的是毒誓了,大家纷纷转头安慰不要对自己那么心狠不想要笔可以送给他们啊。
唉,交友不慎。
照理说艺术系和语言系一般来讲是不会有什么交集的,但黄仁俊发现最近自己天天能见到那个交换生。
那天的大冒险是闹得人尽皆知了,连关系好的老师都和他打趣,问他罗渽民的吻技好吗,东北大哥的解释在红着张脸的情况下看起来的确不太可信。
那时候黄仁俊才知道对方的名字,罗渽民。不算很典型的韩国名字,有一个看起来复杂生僻的字。他还去查了一下,发现这个字不仅没有什么别的意义还被归进了旧体字里,唯一的解释是一条河的古称。
河的话好像也能合上,罗渽民看起来就是安安静静的,但黄仁俊在那天看到了他眼中的波涛。江河湖海才不是什么安静温柔的东西,况且它们离黄仁俊很远。
有句话说当你想要见一个人的时候全宇宙都会帮你,反之也亦然吧?黄仁俊觉得这个世界对他可能不太友好,他真的一点也不想见到罗渽民啊但几乎是每一天都能在这么大的校园里碰到好几次。下个课迎面就撞上,吃个饭隔壁队伍里就是他,上个体育课也能一眼看见对方抓着篮球在投篮。这些就算了,主要对方的确长得太出众,但是选修课也能一起这也太过分了吧。
黄仁俊死盯着前两排那个纤瘦的背影,他上了那么多节电影赏析课怎么一直不知道罗渽民也选了这个。室友一脸不想理你,看电影的时候不开灯鬼知道前排人长什么样啊,况且黄仁俊每次下课都往后门走。罗渽民又一直坐在前几排,黄仁俊撑着脸总是时不时的能看见对方在光影下毛茸茸的轮廓。
腰挺得很直,看起来好像挺认真的,不过中文字幕他看得明白吗。黄仁俊全然没发现自己的关注重心已经偏移了。
他们学校的电影选修课总是会空出半个小时来自由讨论,室友照例是开灯前就偷偷溜走了,黄仁俊则是继续留在教室里等着电影的最后一幕。灯一开,大家都熟门熟路的和身旁的同学交流起来,老师也不管他们到底是讨论电影剧情还是讲八卦。黄仁俊瞧见罗渽民转头看了看附近又垂下头,背影看起来有点可怜。其实交换生一般不会来上选修课,不过他也没有烂好心到要去解救别人的形单影只了,于是拿起手机准备刷微博刷到下课。
刚刚刷到一个可爱猫咪的小视频,萌得黄仁俊忍不住自己的笑,关掉页面一抬头笑都差点僵在脸上。罗渽民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他面前了,大家都坐着只有他站着,几乎是所有人都在盯着他们两个看。黄仁俊内心大喊着大哥你可别搞我了,再这么僵持着明天还不知道要传出什么乱七八糟的绯闻了。
东北大哥切了营业微笑恰到好处的带着点疑惑的看着他,对方仿佛根本感受不到来自四面八方的注视慢慢开口,用的还是韩语。
“我可以坐你旁边吗。”
黄仁俊挂着僵硬的弧度点了点头心想大哥你要坐就赶紧坐啊别那么客气学校又不是我家开的,好歹罗渽民马上就坐下了。
漂亮交换生又用着那种温柔的眼神对他笑,黄仁俊碰了碰自己的脸决定先打破尴尬,于是开口问他怎么了。对方却是打开自己的笔记本推到他面前,手指点了点上面写着的字。
“我想知道这个词是什么意思。”
/
他就这么望进那双眼瞳,又一次的。人总是会着迷于美丽的事物,每个人都不会例外。浅棕色虹膜里藏着的那些斑点像蝴蝶翅膀上的花纹,繁复而迷人。长到有些垂坠的睫毛令他想到自家门口那颗一到夏天就开满浅紫色花的藤蔓,一串串饱满得垂挂在微热的风里,美得让人总是停留。
黄仁俊顺着他的手指看清了那几个字,是今天放的电影的中文名字。罗渽民的中文写得还算可以,虽然对比起旁边写着的韩文注释要丑不少,好歹比自己室友写得漂亮了。但这四个字要怎么解释呢,黄仁俊皱了下眉。
怦然心动。
不止是中文,各国语言里都有这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词语存在,虽然中文译名真的非常优越。一个Flipped翻成怦然心动,贴切又美丽。
而黄仁俊呢迎着对方的视线半天憋出来一句,“心空?”
“真的吗?”
黄仁俊发誓他从这三个字里听出了一点点疑惑一点点不信任还有一点点委屈,哇那你说这种要怎么翻译回去啊。反射性想回怼看到罗渽民的脸他又收住了,想了想然后重新解释了一下。
“一见钟情式的动心你知道吗?就那种突然的,一下子就喜欢上了对方的感觉。”
罗渽民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又问他怎么念,黄仁俊觉得自己仿佛是幼儿园大班老师,一字一句的尽量拖长而准确的念给他听。随后黄仁俊就看着罗渽民对着自己标准的没带一点口音的说出了这四个字,发音堪称完美,听得黄仁俊想起立鼓掌。
要不是室友溜得早,黄仁俊都想拽着对方胳膊数落,你看看你一个土生土长的中国人发音还没有人家标准实在是丢人。正当他想着回寝室怎么嘲笑室友时罗渽民碰了碰他的胳膊,看起来有些不好意思,他说我能不能加你微信啊。
黄仁俊不是没碰到过问自己要联系方式的,今天也还是头一次碰到比自己长得好看的要微信。罗渽民看他没什么反应连忙解释说因为都没什么朋友,上课也没人和他说话。
那不是废话吗,长得和仙子似得哪儿那么多胆子凑上去讲话啊,顶多就是在旁边偷拍。这位仙子怕是不知道自己在学校论坛上多么火吧,光课堂上的偷拍照都能有好几百张。
请问有谁能拒绝美人的要求?
黄仁俊能吗?
黄仁俊当然...不能。
他还体贴的点开自己的微信翻出二维码递到人家手边,不仅第一时间通过了还顺手发了个姆明的表情包。
“是Moomin吗?”罗渽民笑着点了点屏幕上正在扭动着的白色小精灵。
黄仁俊眼睛一下就亮了,我靠这是他头一次遇见能第一时间认出这是姆明的成年人。啪的一下划开表情包界面展示给对方看,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样子就像是卖安利的。
完全一副我家孩子好看吧的老母亲样子,罗渽民也是捧场语气真挚的夸了一句可爱。黄仁俊才像是反应过来现在好像太过亲密了,虽然两人都下意识的避开了那天宿舍楼底下发生的事件。
而他们甚至到现在都还没有做过自我介绍。
黄仁俊点开修改备注顿了顿转过头去问罗渽民,“你叫什么名字啊。”
罗渽民脸上的笑意始终存在着,黄仁俊的小虎牙很可爱,他在自己的本子上写了韩文名和中文名示意对方看。而黄仁俊也当刚刚知道对着页面很快改好了备注,才要开口说自己的名字无意瞥见对方的手机页面。打开的对话框里扭动的姆明上方备注是三个中文字,“黄仁俊”。
“你好啊,仁俊。”
说吃惊有点夸张,黄仁俊有些意外的嗯了一声。罗渽民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刚交换生过来没多久就知道了,“因为仁俊很出众。”
“欸。”黄仁俊意外的应付不来这些对他外貌上的夸赞,他捂了捂自己的眼睛,韩国人都这么会讲话的吗。
“真的。”
罗渽民笑眯眯的揭过讲起了别的事情,他开口就是一句那天算通关了吗。通关这个词用的还真是迷之贴切,有些事情一方显得坦然另一方自然而然的也会放宽心。黄仁俊本身也不是玩不起的男生,说到这个事他又一次的发誓再也不和那群猪一起玩这种游戏了,罗渽民在旁边看着他的小表情笑得不行。
在下课铃响起之前罗渽民已经成功约到黄仁俊周日陪他一起去市中心,且不说男孩子熟起来本来就很快,原本黄仁俊就打算要去一趟的,赶巧了。
03/
黄仁俊倒还依稀记得来他们学校的韩国交换生统共就没几个,所以罗渽民提出能不能一起去看一看的时候他不自觉就脑补好了一场异国他乡苦情戏。罗渽民在学校本校生没多少人和他说话就已经看起来很可怜了,没想到开学都这么久了连市中心都没有踏足过,再不出手相助那还是人吗。
为了不迟到黄仁俊那天早上还特意早起了半个钟头,提前五分钟走到校门口的时候罗渽民却早就在了。他身上只有一个看起来很轻巧的背包,黄仁俊身后的包看起来可就沉多了。
“不重吗,要不要我来背?”罗渽民在说话的时候去拎了一下重量。
黄仁俊笑嘻嘻的拒绝了,拍了拍包说这里面都是自己靠着吃饭的家伙。都这么说了结果对方还是伸着手,把自己当女生照顾吗这是,黄仁俊佯装生气的锤了他一下。
“呀,我也就比你矮了一点点好吗。”
罗渽民倒是立马露出一个有些淘气的笑,拿着手悬在黄仁俊脑袋上比划了一下,于是被追着跑了十几米。他仗着腿长身轻永远领先两步,追得黄仁俊到后来忍不住笑,一笑就泄气更加追不上了。撑着膝盖喘了两口气,罗渽民却折返回来一把将他的背包顺下来绕到自己身上。黄仁俊还没来得及反应,被他一手扣住手腕带着狂奔起来。
“车来了。”
抬头一看,不远处那一抹绿的确是他们要等的公交车。他反手也扣回去掌心贴住对方那发烫的脉搏,两个人手牵着手一路奔跑终于在公车停下之前赶到了。直到他们坐在最后一排喘粗气黄仁俊才发现车站旁的两颗樱花树已经开满了,他这段时间都没怎么出门,当然也就没发现。心里想着回来要记得拍照,可以凑一副作业。
他们要去的地方有些远,也幸好是周末的早上,晃过了四五站路车上也只有几个人。黄仁俊百无聊赖的望着车窗外的城市街景,俨然一副文艺青年沉思的画面,谁也听不到他内心真实的呐喊。谁来救救他,早上出门太着急耳机给落床上了。
当今社会出门忘带耳机会是多么痛苦,他叹了口气才意识到自己的包还在罗渽民那。刚转过头还没开口,对方递过来另一边耳机。
“要听吗。”
能不听吗,这是什么仙子啊怎么这么心有灵犀。黄仁俊面上努力一本正经的道了谢,塞进右耳前还在猜测罗渽民会听什么样的歌呢。
没想到是一首中文歌,黄仁俊挑了挑眉,还挺甜的。罗渽民温柔的声线轻易的压过了耳机,他解释了几句说这是中文老师推荐的。黄仁俊点了点头心说那你们中文老师可着实有点少女啊。可不是吗,连着三首都是小甜歌。
也的确听得人心都要飘起来了,短暂的春夏之交里听这样的歌再合适不过了。
不过黄仁俊坚决否认这是他听到最后睡昏在罗渽民肩膀上的理由,要怪只能怪对方约定的时间太早导致自己缺了半个小时的睡眠才会这样的。他是被刹车晃醒的,身体不受控制甩出去的瞬间就被人一下搂了回来,没飞出去自然也醒了。睁眼才发现角度不对,脸下的条纹衬衫上有着好闻的味道。黄仁俊意识到不对一下弹回原位,偷偷摸了摸脸,还好没有流口水。黄仁俊只当自己没有听到罗渽民的轻笑,咳了两声假装无事发生过。
市中心人就多起来了,黄仁俊领着罗渽民穿梭在人群中。带着他逛了逛商场,罗渽民本身也就只是想来逛一逛,不过全世界的商场大概都是一样的。黄仁俊好像也看出了这点,绕了两圈找了家店领了号准备先把饭吃了。
学校食堂的菜虽然还行,但一直吃也是会吃吐的,总要出来改善一下生活的嘛。罗渽民被拉着坐在店门口的长椅上等着叫号,黄仁俊戳了戳他指了指店的招牌。
“认识吗。”黄仁俊用的是中文,脸颊上嵌着两个浅浅的小括弧,眼神亮亮的。
是要当自己的中文老师吗?罗渽民露出一个笑,手指点着那几个字。看起来胸有成竹不慌不忙的,念起来却磕磕巴巴的。
“嗨...海...”他眼神盯着黄仁俊,用韩语讲了几句等一下,一副你不要说出来我自己知道的表情,但又始终念不出来下一句。黄仁俊要被他可爱死了,做着口型给他提示。
“啊!”罗渽民盯了半天口型像是突然想起来了,“海底捞!对不对!”
“对对对,做得好做得好。”这时候黄仁俊又切回韩语,像夸奖幼儿园小朋友似得,只差没有上手揉头了。两个人自娱自乐的也很开心,等了没多久也到号了。
/
黄仁俊对火锅海底捞这种东西有着非同一般的热情,没有别的,实在是太好吃了。以至于店里的小哥一看到他就笑眯眯,俨然一副老相识的样子,黄仁俊内心却嘶吼着今天千万别那样了!可惜小哥和他并不是心有灵犀,没过多久就抱过来一只姆明玩偶塞到黄仁俊手上。
“它可是等你好久啦。”
罗渽民一脸神奇,黄仁俊小脸爆红。这家店里的姆明玩偶真的就是黄仁俊专属的,有且只有这么一个。说来话长,总结一下就是自从有一次黄仁俊一个人来吃无意透露出自己喜欢姆明之后,这家海底捞专门去买了一个姆明玩偶。只有在他来的时候才捧出来,其他时候不拿出来接客。跟朋友来吃大家都熟所以也没在意,今天忘了这茬了。
完了,幼稚的形象是无法挽回了,不过他就是喜欢姆明啊。姆明那么可爱!黄仁俊给自己做了足够的心理建设才抬头,罗渽民却还在看着那个白白胖胖的玩偶。他望着黄仁俊,眼神闪闪的。
“可以给我摸一下吗。”
白胖小精灵被罗渽民放置在怀里,黄仁俊看着他一脸被萌死的样子捏捏脸捏捏脚揉揉尾巴。心里在想难道自己在别人眼里也是这种痴汉样子吗,他把这个想法甩开,夹了一筷子牛肉片下去。
数了几下估摸着差不多想喊罗渽民可以吃了,没想到对方突然来了一句。
“它好像你喔。”
?
黄仁俊愣住了,对方的手里还捏着姆明的小尾巴。底料沸腾的咕嘟声里透过来两句温柔的呢喃,黄仁俊的筷子没夹稳,熟透的肉又扑通坠进火红的汤里。
罗渽民把姆明转向他,手握着白色玩偶的身体举高了一点点。隔着蒸腾起来的热气,他的眼神真挚又柔软。
一字一句的中文。
“好可爱。”
04/
海底捞吃到后来人一定会是脸红的对不对,没错,就是这样的。
是罗渽民把肉捞起来放进他碗里的,姆明也被乖乖的歪着头靠倒在座椅上。那一筷子牛肉老得黄仁俊嚼了一分钟才咽进喉咙,不过唯美食和那啥不可辜负黄仁俊这顿吃得还是很满足。
说实话罗渽民是有点惊讶黄仁俊的食量的,看着这么纤细怎么能吃那么多东西。不过多吃点好,他太瘦了。吃完饭他们原先就约好要去市中心旁边的风景区,原话是上午归罗渽民下午归黄仁俊。
主要原因是黄仁俊作业还差几十张速写,学校里能画的他都快画遍了。反正闲着也没事正好就拖上罗渽民陪自己去爬山写生了。
欸。只可惜刚刚吃饱又马上要消耗完了。
这座山不是很高,但是在山顶可以俯瞰到大半个风景区,吹着山风迎着太阳倒也挺舒服。黄仁俊找了块地方就地坐下了,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了速写板和透明笔盒。挑了支笔刚起了个形才意识到罗渽民还在那站着呢,不是一起画画的话另外一个人绝对会很无聊的。黄仁俊稍微有点愧疚,自己起码要在这位置上坐一两个小时。
“要不你先去别的地方逛逛?我可能要在这里待很久。”
罗渽民窝到他身边就问了一句话。
“我可以看你画吗。”
黄仁俊其实不喜欢有人看着自己画画,在别人的注视下总觉得有些尴尬。但是对象是罗渽民,好像也是可以纵容的。
专注的时候是看不到其他东西的。
而罗渽民的视线从来就不在那块画板上。画画的黄仁俊好看得像会发光,他额前的发丝在阳光下闪着剔透的浅金色,碎沙般的光点映在他卷翘的睫毛上。挺直的鼻梁,因为专注而紧绷着的唇线。他迎着光线的半张脸上有一圈浅浅的绒毛,柔软的令人心痒。
和第一次见到的样子一模一样。
罗渽民并不擅长撒谎,他的确在入校之初就记住了黄仁俊。熟悉校园永远都是最先进行的流程,他和其他几个人跟着老师环绕了一圈校园,只有他落了半步走错了方向。也就是这半步才令他得以见到一个人坐在教室里画画的黄仁俊。
那个人坐在高脚凳上,面前是一块巨大的画板侧对着窗。罗渽民不知道自己是为何被吸引的,他只知道自己那天在屋外对着少年的后颈线条出了神。
少年画画的时候很专注,所以直到换了画室他也从没发现有人一直在看自己。
05/
速写平均十分钟一张,黄仁俊画完十张才站起来扭了扭手腕。转头却发现罗渽民靠着山岩睡着了,黄仁俊有些失笑,果然还是会无聊的吧。
看着看着又忍不住夸了一句漂亮,回过神来纸上半个轮廓都已经勾出来了。啧,美术生看到漂亮的东西就会心痒痒,这是职业病。黄仁俊很快就画好了,他只勾了对方的脸,换个人来看都能惊叹出声但他却并不是很满意。这几笔把睡着的人神态勾了个九成九,甚至还多添了几丝温柔。
黄仁俊盯着看了会,捏着纸张想扯下来想了想还是翻了过去。
等罗渽民醒过来的时候黄仁俊那刀速写纸已经翻了十几页了,这种天气实在太适合睡觉了。他揉了揉眼睛发现黄仁俊在画对面那颗树,层层叠叠的。
“画得怎么样了。”刚睡醒的声音有些喑哑,那支笔顿了顿在纸面上擦出一道不重的痕迹。
“在等你啊。”
这个答案让罗渽民有点堂皇,黄仁俊拆开夹子抖着自己这厚厚一刀速写,分开一叠厚的指给他看。“这是我应该完成的量。”又指了指剩下那叠薄一点的,“这是你还没醒所以我多画的。”
罗渽民欸了一声上去戳了戳黄仁俊的手臂,“真这么久太阳都下山了,你骗我。”
“你这个韩国人怎么这么不好骗。”
黄仁俊绷不住笑把东西收回包里,没到夕阳西下也是临近傍晚,吃饭加坐车还得赶着点门禁呢。
回去的公交车上他没有拒绝罗渽民帮着拿包。
/
一旦有认识的契机,熟起来真的就跟坐了火箭似得。
半个月都没到,罗渽民已经和黄仁俊寝室里那帮人混熟了,不止寝室连艺术系都混到人人脸熟的程度了。
最近这段时间艺术系的女生个个都容光焕发,两大帅哥天天结伴出现的场景着实是令人享受。当事人之一倒是彻底贯彻落实中国直男的风范,对周围这些带着粉红泡泡的眼神视若无睹。
他和罗渽民几乎没事都在一起,不知从何时开始吃饭也是一起,周末也是一起,连玩游戏都一个队打得别人嗷嗷叫。
每天聊的东西里一半和罗渽民相关,就连看手机的时间都变长了,一问,在和罗渽民聊天呢。黄仁俊的室友里老大老二都痛心疾首,终于在一次相约吃鸡被拒理由是罗渽民约他去操场跑步的情况下爆发了。
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老大一把将黄仁俊按在椅子上,老二靠在门边锁住去路。
“我们不会歧视你的。”发言人的语气十分的语重心长。
“啊?”黄仁俊非常懵逼。他是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老大以为他装傻顺手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一支笔对准他的下巴,标准的威胁姿势。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小黄,你就告诉我。你是不是跟那个韩国人在一起了。”
啊?
黄仁俊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这都什么跟什么。
“你才和韩国人在一起了呢!”气得孩子东北话都出来了,结果其他人全是一副“编,你继续编”的样子。
“早知如此当初死活都不应该玩大冒险的。”以至于现在吃不到鸡还被情侣档虐。
“白白便宜了韩国人啊。”现在约小黄去食堂吃个饭都难。
“亲第十二个都比亲第十三个好啊。”嫁出去的孩子泼出去的水啊,欸。
黄仁俊一把拽掉抵着自己下巴的铅笔,看了一眼都要被气笑了。
“12B?你怎么不拿炭笔来威胁我啊。”
就这笔头捅纸都捅不穿,黄仁俊从自己口袋里翻出一根削得很尖的HB准备反威胁。老三插嘴说了一句,“你不知道他喜欢你?”
黄仁俊愣了愣反问一句我都不知道你怎么知道,老二从上铺掏出自己的手机翻出一张照片。照片内容是在这间寝室,那天大家一起打牌黄仁俊输了耍赖趴床上没成想最后真睡着了。照片上罗渽民正侧着脸看他,他自己一副傻兮兮的样子头发也乱糟糟的。乍一看的确没有什么,但罗渽民的眼神实在是掩饰不住。像是在看世界上最可爱的一只猫咪的眼神。
老三本来也没想拍照,正巧被他看到了。不过他现在开始可怜起罗渽民来了,我们小黄根本就是还没有开窍啊。
“他看谁都是这个眼神好吗。”黄仁俊有点无语,摇了摇头还是准备出去。“你们不要乱造谣,我出去跑步啦。”
黄仁俊合上了门,心跳的有点快。
宿舍内老大幽幽的开口,“我突然开始同情罗渽民了。”
/
他们俩之间的关系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只是黄仁俊的专业课作业突然变多了起来,有时候会在画室待到天黑。罗渽民也在忙着自己的期末考试,等黄仁俊这天画完一张图之后才意识到他们好像快一个礼拜没见过面了。
他关了画室的灯,在走廊上瞧见教学楼底下有一个人站着。心跳快了起来,不会吧。站在树底下的人抬起手臂挥了挥。天还亮着,粉白色的云还散在地平线上方。
“仁俊啊。”
他们慢慢走着聊了聊近况,罗渽民说自己准备的差不多了所以才有时间来找人,又问黄仁俊的作业怎么样了。他垂着头声音有点发闷,说还差一点。手腕又猝不及防的被人扣住,他抬头看,罗渽民的笑一如既往漂亮的令人心动。
“我想请你吃东西,可以吗?”他的眼睛亮亮的,说话的时候嘴角翘起一根好看的线条。黄仁俊满脑子都是那根线条的弧度,也就没发现对方的那一点点紧张。
结果却被领到了交换生公寓,黄仁俊探头看了一圈,啧啧,交换生条件就是比本校生好。一人一间独卫还带个小阳台,罗渽民的宿舍整理的很干净,阳台上还有几盆小植物。而他说的请吃东西居然是自己做,黄仁俊非常不可思议的看他从柜子里掏出一个小平底锅。
这个场景有些好笑。
但姿态非常娴熟,看得出来并不是半吊子。黄仁俊靠在门框上看了半天突然啊了一声,罗渽民端着锅回头问他怎么了。
“可不可以当一下我的模特?”黄仁俊已经掏出了自己的速写本和笔,“你做你的事情,就不用管我。”
教室里的那些模特没有一个能比过眼前这个人,黄仁俊只想把此刻画下来,他的笔非常坚定。罗渽民做饭很快,但黄仁俊画得比他更快,画完就合上了本子放在一边。
宿舍里没有什么材料所以他只做了一个炒饭和汤,看上去简简单单的,吃了第一口之后黄仁俊差点把脸都埋锅里了。太好吃了吧。吃完饭他收拾好,一回头罗渽民有些好笑的看着靥食的还在拍着肚子的人。
“有这么好吃吗?”
黄仁俊很用力的点了两下头,毫不夸张,真的可以。被夸的人突然俯下身,拉近的距离让黄仁俊下意识屏住了气。对方伸出手指轻轻拈掉了粘在唇边的饭粒,笑着举给他看。罗渽民没有撤开,他眼中的笑意渐渐沉进更深的情绪里。
“为什么要屏气呢。”
夜幕下奔流的河只在月光下会反出那些令人着迷转瞬即逝的波光,寂静无声,暗流汹涌。
黄仁俊凝望着那条河。他忍不住想要淌进水流中。
“你喜欢我吗。”
他们靠的太近了,黄仁俊几乎是贴着那柔软的唇问出来的话。爱是无法掩饰的,无论有没有这个答案,丘比特也早已射出了那支箭。
也许这不是问这个问题的最好时机,但眼前的风月太迷人。
罗渽民捧着黄仁俊的脸,他的眼中何止一条河,分明是藏匿着全宇宙中最温柔的海。但是他没有俯下身,没有给予一个顺理成章的吻。他眼中刚才腾然炸开的狂喜转瞬间又落入海里,像星星坠落,带着海水也变得黯淡。
黄仁俊愣愣得看着他,后知后觉的想起了一些事。
“我要走了。”
“好的。”黄仁俊垂眸避开他的目光,“我知道了。”
其实他想要的已经得到证实了不是吗,甚至都不用对方的言语确认。黄仁俊这时候居然还在内心宽慰自己,他知道罗渽民也一定喜欢自己,但他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在这么不合时宜的时候挑明。
他要逃跑了。
罗渽民的双手太容易挣脱,黄仁俊拎着自己的包走到门口停了停还是转过身来道了一句谢。尾音还没落下却被他迎面整个抱进怀里,他抱得很紧。
但他们彼此都清楚,这于事无补。
/
罗渽民走的时候黄仁俊还在画室,画了太久手有些酸,等他回头瞧见放在窗台上那本速写本的时候愣了愣。
是黄仁俊那天忘记带走了,他拿着本子坐回自己的凳子上。一页一页翻开来看,这本严格意义上只能算涂鸦本。
他有那么多速写本,只这一本是需要精心隐藏。
第一页上是一个背影,有些模糊,像是惊鸿一瞥的剪影。越往后翻细节越清晰,只是不再出现完整的形象了,有时是眼睛形状有时是嘴角弧度有时甚至只有下巴线条。翻着翻着黄仁俊都能从中看到自己那会在烦恼什么,说出来都好笑。他那时甚至开始责怪自己的基本功太好,两根线条都能让人看出他画的到底是谁。
翻到最后他愣了愣,有些不敢置信,再三确认之后气得合上本子就想往地上砸。
到底还是舍不得。
06/
韩国的夏天很热,过去的却也没有印象里那么漫长。
罗渽民的这个夏天一点也不开心,虽然他每天都在笑,但也算是咎由自取。他竭尽全力回忆着过去一年,想到自己和黄仁俊说的最后一句话居然是不客气,几乎每一天都在懊恼。大概这世界上不会有比他更糟糕的人了。
看不下去的朋友们最开始也轮番上阵安慰他,得知内情后的他们却每一个都在骂他活该,的确是该。特别是一起去做交换生的李楷灿,听到初相遇的隐情就狂笑了三分钟。一边笑一边说罗渽民你也有今天。
可惜。
罗渽民听着也只能笑笑,满是苦涩。
他数着日子,每一天既漫长又短暂。
每次一开学时间就会过得很快,必经之路上的树叶子全都黄了,有些也掉的差不多了。路上的学生们也穿起了大衣棉袄,吹过脸颊的风已经有些割人。
快要下雪了吧。
罗渽民无意间抬头望了天一眼,就这么恰巧的看见一片雪花飘落下来。
真的下雪了。
身边的人们一个个都掏出手机来拍照打电话。
“这是今年的初雪啊。”罗渽民听见身后的女生在打电话,声音里藏不住的都是欣喜,是在和喜欢的人说话吧。他叹了口气抬起头往前走。
他只迈出了一步。
不远处的树下站着一个人,很普通的外套却不停得有女生回头看他。那人的脸冻得有些红,接受到那些目光也只露出一丝略显羞涩的笑。他看着愣在原地的罗渽民,敛起了笑,一步一步走向他。
老大曾经都说过罗渽民仿佛知晓关于黄仁俊的一切,但罗渽民这次是真的不知道,他不知道黄仁俊还有这样的表情。
他像一只被海风迎面狠狠击中的蝴蝶,无能为力的只能等待命运的审判。但他这辈子都没有这么高兴过,高兴到痛哭出声。
黄仁俊看清他的脸时叹了口气,妈的长得好看的人哭起来都这么漂亮。内心暗骂自己到底能不能有点出息,好歹还是维持住表情,硬是面无表情的甩了一句他想了好几个月的狠话。
“你以为就你能当交换生吗。”
/
“李楷灿都告诉我了。”
“......”
“你那天根本没课,而且你就在我隔壁的隔壁寝室。”
“你室友起哄的声音实在太大声了。”罗渽民干巴巴的解释了一句。
“......”
“数数的声音也很大。”
只有罗渽民知道那时自己的心跳有多快,十三号注定是他。
End.
【诺俊】丈母娘哲学
【狼人诺X吸血鬼俊】
1.
钱锟是个吸血鬼。
老吸血鬼了。
还是个母胎Solo。
但这并不耽误他当爹,他从海上把黄仁俊捡回来之后就一直勤勤恳恳养孩子,又当爹又当妈,一口毛血旺一口老鸭血把他养大。
没错,黄仁俊也是吸血鬼。
他还是人类的时候那得是几百年前的事了,他们一家人坐船下西洋,在船上他们家的船员叛变了,老管家为了保住黄仁俊的命就把还是婴儿的黄仁俊放进木桶里,运气好的话他能飘到海岸上,老管家还在桶里放了几张银票和一锭金子。
黄仁俊在海上飘了几天,木桶慢慢地开始渗水,就在这时候这桶撞到了钱锟的小船的船头。
钱锟出海来钓鱼,却捡了一个人类婴儿回去。...
【狼人诺X吸血鬼俊】
1.
钱锟是个吸血鬼。
老吸血鬼了。
还是个母胎Solo。
但这并不耽误他当爹,他从海上把黄仁俊捡回来之后就一直勤勤恳恳养孩子,又当爹又当妈,一口毛血旺一口老鸭血把他养大。
没错,黄仁俊也是吸血鬼。
他还是人类的时候那得是几百年前的事了,他们一家人坐船下西洋,在船上他们家的船员叛变了,老管家为了保住黄仁俊的命就把还是婴儿的黄仁俊放进木桶里,运气好的话他能飘到海岸上,老管家还在桶里放了几张银票和一锭金子。
黄仁俊在海上飘了几天,木桶慢慢地开始渗水,就在这时候这桶撞到了钱锟的小船的船头。
钱锟出海来钓鱼,却捡了一个人类婴儿回去。
2.
小说电影里都说吸血鬼独来独往,但钱锟不是,他有好几个和他同住的室友。
精通医术的室友金道英说,这孩子没救了,除非是把他变成吸血鬼。
“我先说好,咱们的历史上可没有哪位前辈把人类婴儿转化成吸血鬼的先例,我知道你心善,但你要想清楚,转化失败对你也有影响。”
钱锟动手之前,金道英劝他。
“我想清楚了,我活了小一千年,因为我一个突然想去钓鱼的想法就能遇到他,那这是我和他的缘分,我要救活他。”
“但是我拜托你们,以后不要告诉这孩子他曾经是人类,我怕他会恨我。”
3.
黄仁俊接受了钱锟的血,然后高烧了三天。
还好我是吸血鬼,钱锟一边拿着帕子给黄仁俊擦身子一边想,三天不睡觉简直小意思。
三天之后,黄仁俊的烧退了,他的眼睛也变成了和钱锟一样的金色。
钱锟一屁股坐在床边,长舒一口气。
4.
名字是父母对孩子的期望。
黄仁俊这名字是几个人一起给他取的,捡到他的那片海域叫黄海,钱锟希望他长大之后能有一颗仁慈的心,金道英和李永钦说这孩子也要长得特别好看才行,就加了一个俊字。
钱锟带着黄仁俊回了他还是人类时的老家,金道英和李永钦过来陪他住了一段时间,后来他们去了其他地方游历,钱锟就带着黄仁俊窝在山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当起了老宅男和小宅男。
5.
后来黄仁俊长大了。
这个“后来”也后了几百年,本来吸血鬼的衰老就几乎停止了,再加上黄仁俊还是婴儿就变成了吸血鬼,他长大的时候外面的世界已经是公元2000年了。
李永钦顶着一头非主流发型来看钱锟,钱锟还穿着长袍短靴,黄仁俊也穿的像个年画上的娃娃。
“你这可不行,外面都文艺复兴工业革命改革开放多少年了,你还不带着仁俊出去接受一下新鲜事物。”李永钦知道钱锟拖延症晚期,他现在嗯嗯啊啊的答应,指不定得等多少年他才能出门,他火速传信给金道英,两个人给钱锟收拾好行李就把他们俩带出了大山。
6.
黄仁俊在上幼儿园,钱锟在人类世界里上中学。
黄仁俊在上小学,钱锟在上大学。
黄仁俊在上高中,钱锟事业有成。
鸭血粉丝店被他做成了连锁企业,线上网店线下实体两手抓,好评如潮。
上千年的鸭血粉丝烹饪经验,能不好吃吗。
“爸,爸爸,亲爱的爸爸。”黄仁俊放学回来,小跑进厨房抱着钱锟的腰晃来晃去。
“小祖宗你又咋了?”
钱锟一看黄仁俊这架势就知道他想求他同意一些他不允许黄仁俊做的事。
“爸爸,我们班来了一个好帅的转学生,我想和他结婚。”
???
7.
“这咋就张嘴就要结婚了呢,”钱锟偷摸把车开到学校门口,想看看那个转学生长啥样。
于是他看见李帝努和黄仁俊有说有笑的回来了。
昨晚上黄仁俊吃饭的时候说,Jeno笑起来特别可爱,就像是萨摩耶一样。
靠,还萨摩耶,他就是大尾巴狼。
李帝努他得多少年没见过他了,狼王的王后生下李帝努之后邀请了他所有的好友参加李帝努的满月宴。
满月宴,是狼人出生后第一次满月时举办的。
可能黄仁俊忘了,钱锟是带着黄仁俊去的。
等要走的时候,钱锟到处找黄仁俊,最后在花园的秋千上找到了睡着的黄仁俊。
And,李帝努。
狼人要成年才能变成人形,这是基因决定的。
还是一只小狼崽的李帝努被黄仁俊抱在怀里,他没睡着,一看钱锟过来了还抬头看。
看你XXX。
钱锟内心白眼翻上天,脸上笑眯眯,他和狼王后是同学所以才出席,但他跟狼王不是,他还跟狼王不对付。
8.
钱锟抱起黄仁俊的时候还被李帝努咬到了手指。
钱锟甩了甩手,李帝努就跟粘上去了一样怎么都甩不掉,“小兔崽子你给我松开嘴。”
第一次见面钱锟对李帝努印象就不怎么好。
9.
李帝努对他印象也不怎么好。
哪来的怪叔叔,抢他的仁俊。
小狼崽子见到黄仁俊第一面就很喜欢,就凑过去叫了一声。
还不会说话的李帝努发出的“狼嚎”都是奶里奶气的,黄仁俊低头看到一只白色的生物,于是蹲下去把李帝努抱了起来。
“好可爱的狗狗哦。”
黄仁俊用脸蹭了蹭李帝努的脸。
......
行吧,狗狗就狗狗。
10.
后来钱锟把黄仁俊带走之后,李帝努小几百年没见过黄仁俊了。
后来李帝努去人类学校上学,在那遇到了黄仁俊。
吸血鬼这种族都是越长越漂亮,黄仁俊也是,李帝努被老师安排坐在黄仁俊旁边,第一节是数学课,老师说什么他一句没听见,全在用余光偷看黄仁俊了。
下了课李帝努跟黄仁俊唠嗑,黄仁俊本着“我是人类”的前提和他聊天,李帝努上来就是“仁俊,好久不见,上次见得几百年过去了吧。”
黄仁俊一把捂住李帝努的嘴。
11.
“唔唔唔唔唔唔。”
李帝努试图用眼神和黄仁俊沟通。
“哈哈哈哈帝努你说话真有意思怎么就几百年了。”
黄仁俊看着李帝努背后的人走过去才松开手。
“吓死我了,差点暴露。”
不过这个时代,即使李帝努说啊啊啊啊我们几千年没见了,也没人会想多,毕竟他们以为这只是一种修辞手法。
虽然黄仁俊没认出这是谁,但是“几百年没见”这种词可是钱锟对他千叮咛万嘱咐绝对不能在大庭观众之下说出口的词。
12.
黄仁俊和李帝努有说有笑的走出校门,钱锟直接挡在了他们面前。
“爸爸你来接我啦。”黄仁俊松开李帝努的手走到钱锟旁边,李帝努还沉浸在握着黄仁俊软乎乎的手的感觉里,一时没反应过来。
“这位是?”
“他就是我跟你说过的Jeno,是不是很帅啊?”黄仁俊笑眯眯地回答。
“叔叔您好。”李帝努想起来了,这位就是当年把黄仁俊“抢走”的“怪叔叔”,原来是黄仁俊的爸爸,这不就是自己未来的老丈人?
好女婿李帝努一秒换上八颗牙齿的笑容,弯腰鞠躬九十度。
钱锟看着他闪亮发光的犬牙,有点头晕。
13.
钱锟是不赞成他俩谈恋爱,尤其是在商场看见李帝努哄着黄仁俊和他参加了一个情侣接吻比时长的比赛还拿了第一之后。
钱锟气的想从四楼直接跳到一楼的舞台上,金道英李永钦一边一个拉住了他,因为吸血鬼的超强听力,他们也听到了李帝努说的话。
“你们俩松开我,我要去宰了他。”
“淡定淡定,你可打不过徐英浩。”
听了金道英的话,李永钦想了想狼王的人形是接近一米九的壮汉,又想了想狼王后是个老唐僧的性格。
算了算了,退一步世界和平。
退两步越想越气。
他拿起手机给李泰容发微信,告诉他狼人和吸血鬼谈恋爱没好下场,看好你儿子。
14.
李泰容晚上看到钱锟的消息之后感觉莫名其妙。
然后他看到了满面春风进门的李帝努,他上午出门的时候说跟同学出去玩来着。
哦~
原来是这样。
熟读各种恋爱剧情节的李泰容马上就明白了,抱着地瓜干瞬移到儿子旁边,“谈恋爱了?”
李帝努一口水呛到了嗓子里。
15.
李泰容前脚跟儿子了解清楚了,后脚就约了未来亲家见面。
“我头疼,你们离我远点。”钱锟看见包厢里的李泰容和知更鸟的时候就想转身逃跑。
知更鸟,老媒婆了,谁家提亲不得请个知更鸟族的人去当见证。
老媒婆知更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卫衣帽绳,理了理自己的狼奔头,心想自己这二十多岁的外表很难入眼吗?
16.
钱锟这辈子的“不”字可能都在那天说完了,发音方式让钱锟上下嘴唇都快要摩擦起火。
“仁俊还是个孩子,怎么能结婚,知更鸟你再说一个字我就拔光你的毛。”
知更鸟乖乖闭嘴。
“锟啊,他们只是外表是孩子,但是他们已经成年了,咱们这种可不能按人类社会的方法算年龄。”李泰容握住钱锟的手循循善诱。
“那也不行,这狼人怎么和吸血鬼谈恋爱。”钱锟说。
自己养大的好大儿怎么能便宜了别人家的狼崽子。
17.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钱锟不让黄仁俊谈恋爱,尤其是不让和李帝努谈恋爱,两个小孩就背着他偷偷摸摸谈。
狼人和吸血鬼如果硬要找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他们都可以吃带血的生肉,东西方人类的饮食文化不一样,在这里一般人去吃牛排再生也就三分熟,李帝努黄仁俊约个会,在餐厅里点一分熟的牛排,两个人对着血乎刺啦的牛肉大快朵颐,给旁边的人看的一愣一愣的。
“好吃。”
“真香。”
18.
吃完饭,看完电影,深更半夜快到十二点了,两个人去河边公园压马路。
黄仁俊体温低,在晚上的时候更凉,不过李帝努不在乎啊,什么我的手牵着你的手,我的体温温暖你冰凉的心啊什么的,李帝努从爱情大师李泰容那里学到十成十,小手握着情话说着。
哎一古,人生巅峰啊,李帝努想。
要是这打劫的不出现就好了。
黄仁俊性格本来就容易害羞,好不容易牵上手了,气氛再酝酿一下就能亲上嘴了。
阿西。
打劫的看两个学生大半夜还在黑灯瞎火的公园里闲逛,不抢他们抢谁。
“打劫!”
然后他看见个头矮一点的那个男生眼睛开始冒金光,脚都抬起来要往前走。
???加特效???
19.
“仁俊,我来就好。”
高个男生伸手拦住了矮个男生,打劫的想不就是特效,能把我怎样。
然后他看见高个男生眼睛亮起了绿光,抬起来的右手变成了白色的爪子,月光一照光一反都在泛冷光。
再然后他就被一巴掌拍进了河里。
???
20.
“Jeno呀,这样不太好吧?”
“没事,他就是个NPC,不重要。”
21.
但是纸吧,他包不住火。
钱锟把两个小孩提溜进家门的时候眼冒金光气血上涌,客厅里的李永钦一看这架势赶紧给钱锟倒了一杯下火凉茶。
“说说呗,在楼底下就亲上了,是要气死我啊?”
“爸,”黄仁俊觉得此时此刻有一股神秘的力量让自己做出如下动作,“我和Jeno是真心相爱的,求求您成全我们吧。”
然后拉着李帝努“啪”一下就跪下了。
李永钦赶紧抓着钱锟给他灌凉茶。
22.
“你先别说话,我问问李帝努,李永钦,你怎么也姓李,我对这个姓过敏,你带仁俊下楼,多买点排骨,晚上大家一起吃个饭。”
李永钦对他翻了个白眼,拿上手机钱包拽着黄仁俊的手,“走,宝,李叔带你逛超市去。”
留下钱锟和李帝努大眼对小眼。
“叔,我能不能——”
“不能!”此时此刻,咆哮的钱锟才是恶狼,李帝努是可怜的一成熟牛排。
“我能不能坐着说?”
“......”
23.
所谓丈母娘哲学,是直击女婿灵魂最深处的利剑。
小伙子——
买车了吗?
买房了吗?
存款几何?
工作怎样?
24.
李Jeno:......
25.
“我......”
“你爸的不算啊,那是你爸打拼下的东西,不是你的。”钱锟补充了一句。
“没房......”
“嗯。”
“没车......”
“嗯。”
“没存款......”
“那你拿什么跟仁俊谈恋爱,是吧,就算是我们这种生物也要吃饭喝水穿衣服,是吧,你总不能说让仁俊跟你结了婚晚上挤一个棺材,狼人变成原形是不用穿衣服,那我们还是蝙蝠呢,出门不也得坐地铁?”钱锟拍了拍李帝努的肩膀,语重心长了一番。
李帝努被忽悠的,觉得好有道理。
“你是不是觉得我说的很有道理啊?”
“是啊。”
26.
打工人,打工魂,打工的狗勾都是狼上狼。
钱锟那天给李帝努忽悠的一个愣一个愣的,送李帝努走的时候钱锟关上门笑出了声。
呵,年轻人。
他给李帝努支了一招,我们家店里还缺个店员小哥,我看你骨骼清奇,要不要去试试啊?
“你是怎么做到的?”金道英去钱锟店里吃饭的时候,看着跑来跑去端盘子擦桌子的李帝努发出感叹。
“这就是智慧。”
part 7
东仁恋爱实记
7.
图书馆到了晚上人不多。
黄仁俊做题做得很认真,以至于李东赫坐他对面整整十分钟他都没注意到。
小醋精不满了:“仁俊尼~~~”
黄仁俊抬头,使出从董子哥那儿学的撒娇攻势 ,歪头眨巴眨巴眼:“啊,男朋友来了啊~”
李东赫一愣,随即扯住黄仁俊衣角:
“陪我去趟厕所。”
黄仁俊手边还卡着一道题呢:“干嘛?不去!”
李东赫闻言,看了他一会儿后直接趴在黄仁俊对面。
黄仁俊看着他毛茸茸的头顶无奈:
“压着我本儿了,起开。”
“我不...”
任凭黄仁俊怎么晃他,李东赫捏着一只年糕爪就是不动弹,还一个劲儿往前凑,烦的黄仁俊推他脸:“你几岁啊李...
东仁恋爱实记
7.
图书馆到了晚上人不多。
黄仁俊做题做得很认真,以至于李东赫坐他对面整整十分钟他都没注意到。
小醋精不满了:“仁俊尼~~~”
黄仁俊抬头,使出从董子哥那儿学的撒娇攻势 ,歪头眨巴眨巴眼:“啊,男朋友来了啊~”
李东赫一愣,随即扯住黄仁俊衣角:
“陪我去趟厕所。”
黄仁俊手边还卡着一道题呢:“干嘛?不去!”
李东赫闻言,看了他一会儿后直接趴在黄仁俊对面。
黄仁俊看着他毛茸茸的头顶无奈:
“压着我本儿了,起开。”
“我不...”
任凭黄仁俊怎么晃他,李东赫捏着一只年糕爪就是不动弹,还一个劲儿往前凑,烦的黄仁俊推他脸:“你几岁啊李小嗨?!”
李东赫脸颊肉被推的变形,囫囵地挣扎道:
“我就是想亲你一下嘛……”
委屈巴巴。
黄仁俊动作停了:“什么?”
李东赫用脸蹭黄仁俊手心,垂下眼睑不说话了。
黄仁俊叹了一口气,伸过另一只手来把李东赫脸摆正,然后轻轻地在对方嘴唇上“mua”了一下。
“下次直接说嘛,干嘛要去厕所。”
李东赫这边甜蜜地“嗯嗯嗯”着,余光却看向坐在不远处的一对竹马,那眼神,像刀子似的要把他挖穿。
他这不是……发挥人道主义精神...免得给情敌造成二次伤害嘛……
他李东赫夺善解人意啊。
——————————————
想想搜美隔着桌子互相推脸就可爱到我挠墙(〃ノωノ)
【马东】如何获得一只小熊
*恋爱戏份 没有
*全员成精
*骂我不行,骂孩子不行
在很久很久以前,当然也可能没有很久,也可能很久,总之李马克也不知道有多久,毕竟人类世界的年龄算法和其他动物的不一样,而这两者又和他们这些违反建国之后不允许成精的小妖精的算法不一样,但是为了可以挣钱吃饭融入人类世界,他们普遍计算年龄的方式都只能参照人类,不然你可能就会在某棵大树底下看见一个晒太阳的老大爷,问大爷您贵庚啦,然后大爷抻着眼皮打个哈欠告诉你:“不年轻啦,二十岁啦。”
然而事实上大爷只是只老虎精,不是程序员。
不过这些事只是李马克从别人那听来的,按照人类的计算方式,他今年已经十八岁了,在他们的国家这个年纪也...
*恋爱戏份 没有
*全员成精
*骂我不行,骂孩子不行
在很久很久以前,当然也可能没有很久,也可能很久,总之李马克也不知道有多久,毕竟人类世界的年龄算法和其他动物的不一样,而这两者又和他们这些违反建国之后不允许成精的小妖精的算法不一样,但是为了可以挣钱吃饭融入人类世界,他们普遍计算年龄的方式都只能参照人类,不然你可能就会在某棵大树底下看见一个晒太阳的老大爷,问大爷您贵庚啦,然后大爷抻着眼皮打个哈欠告诉你:“不年轻啦,二十岁啦。”
然而事实上大爷只是只老虎精,不是程序员。
不过这些事只是李马克从别人那听来的,按照人类的计算方式,他今年已经十八岁了,在他们的国家这个年纪也刚好成年,按理说就该开始独立生活了,不过他和森林里其他小动物又不一样,其他小妖精都是从可以变成人类之后就会被送去人类的世界,去上学,工作,但是李马克则完全相反,他是被李永钦从人类世界偷回来的。
啊,上面那个别人就是李永钦。
李永钦平生最爱的事情就是躺在从路边捡回来的萨摩耶身上,再把脚塞到李马克的身下,让小狮子给自己捂脚,然后老神在在的跟一群小妖精讲那过去的故事。比如因为前主人怀孕,就被主人的婆婆偷偷扔了的李帝努是如何在一个雨夜被善良的大猫李永钦叼回森林的,但是据体型比猫大了不知道几圈的李帝努本人回忆,那天分明就是李永钦趴在自己身上指使自己跑回森林里的。
李马克晃晃尾巴,由着家里的兔子往自己头上爬,问李帝努:“你就这么放心跟他走吗?”
李帝努还是萨摩耶的形态,拿头蹭蹭讲着讲着故事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的李永钦说:“已经被扔了,跟谁走都一样。”
不过其实李永钦最爱讲的还是自己在动物园做饲养员的时候是如何和管理层斗智斗勇,把李马克偷出来的。
那会儿李马克年纪太小,还不记事,所以那段记忆全是靠李永钦的故事补齐的。那家动物园并不算什么知名动物园,也算不上多正规,在全国都开始明令禁止动物表演之后,他们依然在暗地里做着这样的勾当,为了挣钱。
不过也显而易见的是,他们靠着动物表演挣来的钱是不会花在动物身上的,管理层的腰包一天比一天鼓,动物们却一天接一天的消瘦下去,而李马克就出生在这里。
李永钦当初应聘那里的目的也是能偷一个出来算一个,曝光的帖子还是钱锟翻给他看的,只是动物园管理层花钱把事情压了下去才在网上没有什么水花,钱锟作为一头熊体型太大,如果让他去,估计第二天的新闻头条就会变成棕熊携动物园全体动物出逃,不过对此钱锟并不赞同,他头上顶着粘人的小兔子,怀里揣着小狐狸,用空出来的手推了推快滑下来的眼镜,不屑道:“光带着跑有什么用,先把那破地方砸了撒撒气再说。”
所以李永钦决定还是让钱锟在家里看孩子比较好,毕竟李永钦作为一只猫猫,那铁定是没有什么坏心眼,绝对不会把那地砸了的。
但这并不代表他不可以闹事。
事情发生那天,刚好轮到李永钦值班,动物园员工不多,李永钦也是靠着工资低,可以无条件加班只要给我一个工作的卖惨方式才进来的。这些管理人员不止压榨其他动物,连同类也压榨,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李永钦才有了下手的机会。
和李永钦一起生活在那片森林的小动物都可以变成人形,而他也只能把这样的孩子带走,至于其他动物,他唯一能做的就只是收集证据然后交给钱锟,让他们去更加正规的地方生活,毕竟李永钦也不能保证他们可以适应野外的生活,盲目的放走他们反而不是什么好事。
训练动物们表演的驯兽师就住在动物园里,为了应对突发情况,所以和那些需要表演的动物离得不远。当李永钦找到自己工作了那么久才找到的唯一一只和自己算是同类的小狮子的时候,还没来得及把他抱走就惊动了狮园里离小狮子最近的一头母狮。母亲的天性而引发的狮吼让李永钦不得不变回大猫,被惊动的狮子们都走到了链条束缚的极限试图围住李永钦,眼前的人突然变成猫,狮子们也不敢轻举妄动,直到李永钦再次变成人类,拿着偷来的钥匙,打开了母狮身上链条的锁。
人类看起来好像忘记了自己作为高级动物的身份,自顾自的把自己和动物划清了界限,用毁掉动物们的生活来换取富贵,来获得辛劳之余畸形的快乐,会有哪只狮子是自愿一遍又一遍的穿越火圈呢。
森林里出去的小妖精们都在人类世界做着不同的工作,在刚到狮园的时候李永钦收到了钱锟发来的短信,上面写着,警‖察出发了,领头的就是李永钦邻居家的大儿子,一只花豹。
刚才母狮的吼声已经惊动了驯兽师,手电筒的光出现的迅速,没有时间了,现在只能赌母狮能懂自己是什么意思,小狮子的体型太大,变成猫他叼不动,得变成人类才能勉强抱走幼狮,所以决不能让那些讨厌鬼看到自己。
不过就只到这里,每次说到这里,李永钦就闹着自己困得要死,然后把兔子从李马克身上薅下来放在自己头上溜溜达达的去找钱锟耍赖,让人家陪自己睡一会儿。后面的事情无论李马克怎么追问,李永钦都不肯告诉他,只是含含糊糊的敷衍道,警‖察来了,坏人一窝端了,你偷回来了。
事情的真相好像就封存在了过去的日子里,李永钦不说,钱锟也从来不说,除非李马克撒娇打滚才会揉揉小狮子的头说,不要忘记你妈妈。
在和孩子们讲故事的时候,李永钦总是刻意隐去大部分真实的名字,为的就是不让李马克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不让李帝努对曾经生活过的地方还有依恋,不让罗渽民想起自己是在哪里被人套上了麻袋,也不让黄仁俊再想起来自己的兄弟姐妹都‖死‖在了雪山里突然响起的枪‖声里。
也好在事情发生的时候他们都还小,只有零零碎碎的片段,黄仁俊对于钱锟口中当初回山里看自己可爱才把自己拐回来的说辞深信不疑,毕竟那只傻不拉几的大狗和大狗头上的傻兔子也这么说,虽然他本人并不觉得自己可爱,甚至觉得说自己可爱的人好烦,黄仁俊扒着李马克的头抱怨。
李马克算是几个孩子里人类年纪最大的,平时就任由几个体型小的弟弟在他身上爬来爬去,他也不恼黄仁俊总薅他毛,还得安慰因为自己太可爱了而苦恼的弟弟道:“仁俊就是很可爱啊。”
“看在你是李马克的分上,不跟你计较。”
日子该过还得过,对于狮子来说,未来才重要,过去的就过去吧。
对此钱锟表示喜闻乐见,高高兴兴的去给孩子们准备晚饭。李马克蹲在厨房门口看着因为心情好头顶冒着两只熊耳朵还哼着歌的钱锟感叹,李永钦从哪找来的大熊,人又温柔还什么都会做,长得也好看,自己也想要一只。
“兔崽子,你对你爸不要有非分之想哦。”李永钦刚从对门雪貂家回来,看样子今天吵架没赢,按套路估计他明天还得去。
听李永钦这样讲,李马克认认真真的纠正:“我是狮子崽子,渽民才是兔崽子。”
一边正跟钱锟帮忙的罗渽民听有人叫自己,叼着根香菜愣在原地,以为自己前几天抢了李帝努的零食偷偷投喂迷路小仓鼠的事被李永钦发现了,脑子飞速运转是现在就去跟李永钦承认错误好还是把李帝努灭了合适。
森林离除了李永钦家里情况特殊,其他动物都是扎堆住的,熊和熊住,兔子跟兔子住,只要正好是七八岁讨人嫌的狼崽子不去惹兔子,你就绝对不会看见兔子追着狼跑的神奇景象。
不过一般情况下,他们都会变成人再打架,不然不公平。
钱锟不是森林里的原住民,他跟黄仁俊是一个地方来的,所以森林里的熊他也不是很熟悉,对于李马克想要一只熊熊陪自己玩的愿望,他也无能为力。
眼看也快到了李马克的生日,孩子这么多年头一回说想要什么,要是满足不了,钱锟心里也不是滋味儿。晚上吃完饭石头剪子布,李永钦又输了,又得去刷碗,但是下午跟对门雪貂约好了要一起去刚搬来的山羊家玩,自己要是迟到了,那只傻貂能念叨他一辈子。
为了不爽约,也为了不洗碗,李永钦心生一计,把哄弟弟们玩的李马克叫过来神秘兮兮的说:“daddy可以告诉你去哪领小熊,但是有个条件,你得把碗刷了。”
一直以来秉承着不可以破坏孩子们童心的教育理念的钱锟每年圣诞都要假装圣诞老人给孩子们准备礼物,就算黄仁俊多次无情揭穿钱锟的假胡子贴歪了,他也依然保持着这个好习惯,更何况,李马克小时候兴奋的抱着一个长得和自己一样的毛毡狮子跑来跟自己说圣诞老人怎么这么厉害的样子真的很可爱。
在这样的教育下,李马克对于圣诞老人的存在也深信不疑,虽然知道礼物其实是钱锟准备的,但是李马克还是相信,钱锟李永钦和几个弟弟就是圣诞老人给他的礼物。
对李永钦怀有不知从何而来的崇拜和信任的李马克就信了李永钦的鬼话,兴高采烈的刷完碗跑去跟弟弟们炫耀自己也要有小熊了。
山羊一家热情好客,把李永钦和金道英留了又留,半夜才恋恋不舍的和客人们告了别,本来想着孩子们肯定都睡了,谁承想一进门就看见了蜷缩在门口睡得迷迷糊糊的小狮子,李永钦拿脚趾头想都能想到这傻孩子在等什么。
“Daddy跟你讲,只有乖孩子才能在成年生日那天去熊苑领一只小熊回家,不乖的小孩就领不到,就算领到了也是一样不乖的小熊,你看爸爸很好对吧,那是因为daddy小时候就是乖孩子。只有乖孩子才会有小熊愿意跟你回家,好了,过几天就该过生日了,快去睡觉吧。”
一边也在等李永钦回家的钱锟听到了全部,一脸嫌弃的不给他开卧室门:“你怎么不跟孩子说我是你从山洞里抠出来的呢,你骗小孩,客厅睡吧你。”
李帝努眯着眼睛偷看跳上自己床上的大猫不敢吱声,生怕自己半夜不睡觉打游戏的事被发现。
“明天你洗碗我就不告诉你爸你熬夜打游戏的事。”跟小孩子抢被的大猫闭着眼说。
没几天就到了李马克的生日,大早晨起来就开始闹着罗渽民看自己的发型好不好看,前一天晚上忙着准备生日惊喜还没睡醒的罗渽民抱着被子问:“哥你是要去娶媳妇吗?”
“别瞎说话。”
一直到熊苑之前,李马克都坚信自己今天一定能带回一只熊回家,直到第一家的熊妈妈试图打电话叫森林医生来看看这傻孩子怎么了之后,李马克才意识到自己让李永钦骗了。
李东赫扒着门看门口发生了什么,一眼就瞄着了满脸慌张的李马克,他经常跟黄仁俊一起玩,所以他见过李马克,眼看自己妈妈就真要打电话了,李东赫一个箭步冲了出去:“妈!妈!手下留熊,啊不是,狮砸!我认识他,总跟我一块玩的那只小狐狸他哥!”
见妈妈放下了戒心,李东赫拿胳膊肘怼怼李马克:“你刚说你生日是吧,是不是黄仁俊叫你来找我过去参加生日派对呀?”
一见有人解围,李马克赶紧顺坡下,急忙点头跟熊妈妈解释自己刚睡醒脑子不太清醒才说了些乱七八糟的话。
做戏要做全,也为了感谢李东赫给他解围,李马克就想一定要带他回家一起吃个饭感谢一下,而李东赫也刚好想跟黄仁俊嘚瑟自己救了他哥哥的事,并以此要挟小狐狸给自己买森林里最火的那个小熊软糖,便满口答应了下来。
半路就看见了匆匆忙忙跑出来找孩子的钱锟和李永钦,一看见李马克领着个小孩回来,这一放下心,钱锟的火气就开始上头,牵着李马克的手就气呼呼的往家走,把李永钦甩在一边。
直到回了家李永钦跟李马克道歉就道了八百遍的时候,钱锟才没好气的从厨房里撂下一句过来择菜,这事才算完。
李马克也气,只是更气自己怎么跟个没开智的傻子似的,一边跟黄仁俊石头剪子布,输的就被狂殴的游戏的李东赫接茬:“但是挺可爱的啊。”
“李东赫你有病,报警了。”黄仁俊撇嘴。
前一天就准备好了食材,做饭做起来也快,没多久饭菜就上了桌,蛋糕是钱锟亲手做的,所以奶油上还有李马克最爱的西瓜。
看见一群人给自己唱生日歌,李马克在吹灭蜡烛之前许愿道,
“我还是想要一只小熊。”
经过这一次事件后,李东赫也跟家里的其他人都混熟了,有事没事就往李马克家跑,蹭完早饭蹭午饭,蹭完午饭蹭晚饭,钱锟也乐意多做一个人的,大概就是熊和熊之间莫名其妙的友好。
而钱锟的原话是,家里多个小孩也没什么不好,最关键的他还能治黄仁俊。
家里多了只小熊,李永钦又开始讲故事,躺着萨摩耶,踩着小狮子,怀里揣着兔子暖手,剩下小狐狸跟小熊时时刻刻准备打成一团名为狐狸熊的不明生物。
正讲到李永钦放了母狮的地方,一如往常的,他又闹着困了,把兔子放到萨摩耶身上就溜进了厨房找正给孩子们准备甜品的钱锟。
黄仁俊玩累了就往李东赫身上瘫道:“又没说结尾。”
李东赫不解的摸了摸身上的狐狸饼:“这事闹的可大了,你们不知道?”
见几个人都摇头,李东赫便说出了当年的真相。
他和当初领头的花豹警‖察的弟弟熟的不行,事情也是听花豹说的,当时警‖察刚到的时候,李永钦还没走成,驯兽师也都赶到,母狮见驯兽师手里的长鞭便开始焦躁不安,直到其中一个驯兽师发现了李永钦和小狮子,长鞭眼瞅着就要挥到小狮子身上,李永钦飞扑过去把小狮子护在了怀里,而也就是那一刻,母狮咬穿了那人的喉管。
直到警‖察反应过来开‖枪射‖杀了母狮,才留住了最后一个驯兽师的命,后来为了掩护李永钦,花豹只字不提当时狮园里抱走狮子的人,也因为对那个死‖在枪‖下的母狮有愧,花豹才会在辞掉警‖察工作的那一天醉酒说出了实情。
呆愣在厨房门口的李永钦手脚冰凉,忘记了阻止李东赫,纸包不住火,可他总希望能瞒一天是一天,为了赎罪,为了让自己心安。
钱锟握了握李永钦的手,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李东赫拉过来说先送他回家,在路上李东赫才知道这件事在他家是个秘密。
惶恐的小熊一路上话也不敢说,反常的安静了一路,直到进了家门才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钱锟:“我还能去你家吗,我想跟马克哥道歉。”
钱锟揉了揉小熊的头:“给你马克哥哥一点时间,让他缓缓,不要自责,这不是你的错,该和马克道歉的,是我们。”
是我们这些大人没有保护好他,没有保护好他的妈妈,为了保护一个坏的彻底的人类,杀‖了一个只想保护孩子的母亲。
等钱锟到家的时候,李永钦站在李马克的房间门口不知所措,孩子们也都变成了人形安安静静的守在门口。看见钱锟回来就好像看见了主心骨一样,呼啦啦的围住了全家最可靠的人。
这种事情论谁都不会轻易接受,钱锟也只能把其他孩子都哄回房间,安慰李永钦,让他给孩子点时间。
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钱锟就和李永钦在客厅坐了一宿,等李马克出来。
李马克其实对妈妈没有什么记忆,可是感情说不了谎,只要想到妈妈,他就会控制不住的想流泪,之前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直到知道真相的那一天,他才明白,眼泪是他对妈妈唯一的祭奠。
可他不愿意用这件事情再一次惩罚李永钦和钱锟,他们有什么错,把差一点也要在动物园里受虐待的自己救了出来,把自己养到这么大,给了自己这么美好的生活,他们和弟弟们就是亏欠了自己的上天送来的礼物,也是妈妈用另一种形式存在的守护。
“我想吃西瓜。”
李永钦看着从房间里走出来的李马克一如往常的蹲在钱锟脚边撒娇非要大早晨吃西瓜,守了一宿的李永钦把头埋在钱锟怀里,哭湿了钱锟的卫衣还死不承认,
“我这是打哈欠才流的眼泪。”
不等李永钦哭够了,就从门口传来了敲门声,沙发上哭的正欢的人开不来门,只能李马克去开,刚一打开门就一只棕色的不明生物闯进了自己怀里,抱着自己的腰死活不肯撒手,声音带了哭腔跟李马克道歉:“马克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别伤心,你不是想要小熊吗,我把我给你,你别伤心了呜呜呜,我一晚上没睡吓死我了呜呜呜”
李马克被怀里的熊哭的一愣,眼瞅着自己的卫衣也要落得跟钱锟的卫衣一个下场,就赶紧捧着哭的眼睛红肿的小熊脸安慰着不怪你不怪你的话。
“谢谢你告诉我,东赫。”
由于愧疚自愿以身相许的李东赫算是正式长在了钱锟家,成天不是跟黄仁俊打架,就是赖在李马克床上不肯起,直到罗渽民把自己一直偷偷养着的小仓鼠带回家,才暂时终结了这日复一日的闹剧。
小仓鼠天天从他们家偷偷跑出来跟罗渽民玩,因为罗渽民总给他好吃的,什么愿望都会满足他,前些日子他看见了一块成了精的小熊软糖,便闹着让罗渽民帮他找,可全森林成精的东西多了去了,罗渽民上哪给他找,只能带回家让大家一起想办法。
“你记得他长什么样吗?”
黄仁俊拿手指戳戳面前小孩的脸。
朴志晟眨眨眼回答道:“他可好看了!”
废话,说了跟没说一样,黄仁俊翻了个白眼。
“但是我记得他身上有东西!”
“什么?”
“made in China!”
李永钦踹踹钱锟:“你的业务范围。”
“滚。”
最乱的三角哪里是尾号三
最纠缠不清的明明是马俊灿啊
尾号三界限划的很清的,各自大势,箭头都挺粗,只不过竹马在我这儿是友情向,对我来说尾号三就是竹马分别指俊俊。
马俊灿就不一样了,我一直到现在都没搞明白这里面的弯弯绕绕。
灿俊是很明显的双箭头,2020闪瞎搜狗的钛合金狗眼开始旁若无人谈恋爱,细数他们的过往,一个眼神都是糖。
马东我不嗑,但李楷灿在127关系最好的就是头头,俩人之间,怎么说呢?哎,怎么说呢……(挠头)我也搞不清。
然后就是马俊,黄仁俊最喜欢的除了董思成就是李马克。各位,董思成是中国人哪,俩条内cp扛把子聊得口音都混一起了,李马克能有这待遇,黄仁俊对他的喜欢可见一斑。...
最乱的三角哪里是尾号三
最纠缠不清的明明是马俊灿啊
尾号三界限划的很清的,各自大势,箭头都挺粗,只不过竹马在我这儿是友情向,对我来说尾号三就是竹马分别指俊俊。
马俊灿就不一样了,我一直到现在都没搞明白这里面的弯弯绕绕。
灿俊是很明显的双箭头,2020闪瞎搜狗的钛合金狗眼开始旁若无人谈恋爱,细数他们的过往,一个眼神都是糖。
马东我不嗑,但李楷灿在127关系最好的就是头头,俩人之间,怎么说呢?哎,怎么说呢……(挠头)我也搞不清。
然后就是马俊,黄仁俊最喜欢的除了董思成就是李马克。各位,董思成是中国人哪,俩条内cp扛把子聊得口音都混一起了,李马克能有这待遇,黄仁俊对他的喜欢可见一斑。
他说过“谢谢你给了我勇气”,他没再对谁有这么真挚的眼神。
李马克对黄仁俊,很好,很温暖。
是和其余人都不一样的温暖。他肯定在黄仁俊孤独无助的时候让他体会到家的感觉,他肯定在孩子们善意笑闹黄仁俊的时候有过温柔的制止,或许,在某一个夜晚,他也曾给过黄仁俊一个来自于哥哥的拥抱。
李楷灿喜欢李马克是肯定的。李马克有娇纵他,李楷灿什么都敢做。但在黄仁俊面前,东哥好像变成刚刚谈恋爱的毛头小子——幼稚的不行,去逗,去哄,又畏手畏脚地怕黄仁俊生气,不动声色地帮黄仁俊解围、接梗,是彼此最最舒服的存在。
游刃有余的李楷灿也会这么怕一个人生气。
他真的好了解黄仁俊,他知道他敏感。
黄仁俊和李楷灿在一起的时候,我看不到国界,看不到营业,甚至没有CP滤镜,只是想:
哦,他们两个好适合在一起啊。
黄仁俊对李马克,是主动,是大胆,是小心翼翼。
黄仁俊对李楷灿,是喜欢,是自在,是他的舒适圈。
所以说,真的很乱嘛。
本来只想发前两行的,结果一不小心写多了。
最乱的三角哪里是尾号三。
明明是马俊灿啊。
实锤!有图有真相!JOY融梗抄袭等诸多罪状 【1.23有更新抄袭③】
鉴于我之前在tag里面发过有关JOY抄袭融梗的质问内容,近期收到投稿,我也进行了一番查找,最终得到以下结果。
一、写手原罪,抄袭融梗 (清晰大图可移步首页)
证据①
李帝努《兜底的爱》
→
晋江写手扶华《穿越到四十年后爱人变成了老头》【已出版《四十年后的爱人》】
[图片]
[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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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本篇文章框架融梗明显,各位可以直接搜索晋江扶华的作品《穿越到四十年后爱人变成了老头》。光看前两章便可轻松得出JOY...
鉴于我之前在tag里面发过有关JOY抄袭融梗的质问内容,近期收到投稿,我也进行了一番查找,最终得到以下结果。
一、写手原罪,抄袭融梗 (清晰大图可移步首页)
证据①
李帝努《兜底的爱》
→
晋江写手扶华《穿越到四十年后爱人变成了老头》【已出版《四十年后的爱人》】
注:本篇文章框架融梗明显,各位可以直接搜索晋江扶华的作品《穿越到四十年后爱人变成了老头》。光看前两章便可轻松得出JOY融梗的结论。
而且有投稿称,之前joy有一篇秒删李永钦文章,直接换头同一作者的《向祖师爷献上咸鱼》。这两本都是出版作品。
影响恶劣,后果严重。
我想问作为法学生的Joy难道不知道抄袭出版商业作品要付出多少的代价吗,做出这样的事情难道不会感到羞愧吗?
②
钱锟《故人归》
→
知乎答主都关月
《如何以“我嫁给了我不喜欢的公子为主题写一个故事?”》
我应该怎么说呢,因为知乎全文需要开头会员才可观看,我仅仅看了前面试读的部分便做出了这般密密麻麻的调色盘来,试问剩下的全文部分还有多少是抄袭的?
是真的想以‘故人归’为主题,还是因为钱锟重发故人归想蹭一波热度?
③李泰容《训练生》
→
晋江文手漫漫何其多《AWM绝地求生》【已出版】
二、开小号自吹自擂
Joy现使用好金子好便宜,前ID为Wow。
当在Joy宣布退坑前的一段时间,wow曾在条你tag里发文,表示喜欢条你写手,其中重点夸赞了Joy。随后也常在joy的文章下发表感想,表示对joy的喜爱。
为何不久以后,这位joy的小号摇身一变,变成了joy的新号“金子好便宜”。难道这位诚恳的粉丝过于喜欢自己的偶像写手,把账号献给了joy吗?🙊
!实际上不过是自己自导自演,为了所谓热度和面子罢了!
再者,既然说了‘就是觉得自己没什么好写了的’决定退圈。为何仅仅隔了两天,就开小号写aespa和盗墓笔记的文章。
究竟是因为没有好写的了。还是觉得自己大号作恶多端,即将翻车,干脆弃号,换圈子,重新去骗别的读者比较好呢?
注:值得一提的是,joy在发布退圈之前,将包括《兜底的爱》在内的有融梗抄袭嫌疑文章删了个干干净净。真是连夜收拾行李跑路啊。
四、两面三刀,不见棺材不落泪
经过同意后,我私聊了某位写手老师。
该老师表示
joy对其前所属文站,只承认了抄袭《AI》一篇文章。
但如证据一所示,除了joy曾公开道歉的《AI》一篇外,至少还有另外两篇文章涉嫌抄袭。
同时,我还有幸收到了其他读者的举报投稿。
(读者A向我投诉私聊截图画面)
(读者B与JOY聊天记录,JOY拒不承认融梗扶华,证据一已实锤)
(读者C早在去年八月就发现JOY融梗,此时JOY承认“借鉴”)
这几份记录分别是读者向我举报,以及读者直接和joy交流的记录。其中最早的可以追溯到去年八月,而joy在八月就向读者承认了有“借鉴”别人的成分。
那为何到去年年末时却只承认只抄袭了《ai》一篇呢?
这几张图片充分表明joy一直在自相矛盾,融梗抄袭绝非个例,不知悔改,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请问joy,你撒谎的时候能不能事先和自己串通一下,别这样漏洞百出?
五、买热度、卡点伤害其他写手权益
证据①:李永钦《毒枭的公主》热度列表截图
注:买热度号基本为头像二次元,三无号。各位可以翻阅此篇文热度列表求证。
各位读者和写手都明白买热度带来的恶劣影响,这是一种严重的欺诈,欺骗行为。
会损害读者的知情权,折损同期写手的曝光率。
Joy重视热度,不顾一切手段。实在卑劣。
同时,Joy本人一再声明自己没有时间写文,但是却在丁真爆火的阶段写出了丁真文,在王者荣耀推出蔡文姬和澜的影片之后24h之内迅速的写出了一篇cp文。
请问Joy是真的了解并且喜欢丁真这个人,真的喜欢玩王者荣耀这款游戏,还是仅仅是因为他们在短时间里面掀起了一股热潮,便想分一条羹的好处。
证据②:卡点撞文
很抱歉打扰了这位老师,也感谢老师和我分享。
这件事就像该老师说的,撞文或许不像融梗抄袭一样是写手绝不能触犯的道德底线,但joy不仅对读者欺瞒,也伤害她所谓的写手朋友,人品可见一斑。
这也许就是诸位老师对你寒心的真正原因吧?
最后我想说,
早就发现发现你融梗抄袭,没想到你越抄越火,从第一篇八月份被发现抄袭融梗之后,你屡教不改。
撞了大ip,你无处可逃,只是短暂的发了个道歉声明后又被删除。
本以为你退圈是良心发现,没想到你一直反复横跳,而且仔细梳理了一下过程。
我才发现是你的号‘废了’。被其他写手也发现你的罪状了,你要跑路了。
你的粉丝基数这么大,难道不应该给读者做一个榜样吗,被你骗的有多少?如果我不锤你,大家还会因为自己失去了一个‘优秀’的老师感到惋惜,是觉得读者不看知乎不看晋江不看豆瓣不看微博吗,是真的觉得读者傻吗?
这只是我找得到的文章你抄袭的石锤,其他被你删掉 cp文呢?真以为cp圈会比乙女圈好混吗,天真。
之前没想过锤你,想着你退圈就算了,没想到你一而再再而三的仰卧起坐,既然想写东西为什么不用点心用点脑子写文吗,读者这么好糊弄吗?
分享给各位读者,希望大家不要再继续被骗。
最后,请JOY出来正面回应,并对抄袭文章做出处理,严肃道歉,给喜欢你的读者和粉丝一个交代 。
【娜俊】阿斯巴甜(一发完)
*现背/新年礼物 祝看到的你不止新年快乐
*阿斯巴甜:一种人工甜味剂
*he
/
0.
“我还以为这次你会答应。”
年末颁奖礼上人声鼎沸,李楷灿不得不绕过李泰容和钱锟——或者说圆桌上的整个NCT——去和右边几个身位的黄仁俊努力“窃窃私语”。
李楷灿和黄仁俊的靠近引发了一场来自身后绿海的尖叫。好看男孩子多的地方最合适做一些排列组合,谁和谁都能黏出一些粉红色的蜜糖泡,李楷灿和黄仁俊刚巧是其中很受欢迎的对象,“soulmate”,灵魂伴侣的角色。这个词放在他们身上也许太大太空泛了些,毕竟生活是每分每秒的鸡毛蒜皮,大多数事情够不上需要灵魂相认的程度——总而言之,黄仁俊的“解语花...
*现背/新年礼物 祝看到的你不止新年快乐
*阿斯巴甜:一种人工甜味剂
*he
/
0.
“我还以为这次你会答应。”
年末颁奖礼上人声鼎沸,李楷灿不得不绕过李泰容和钱锟——或者说圆桌上的整个NCT——去和右边几个身位的黄仁俊努力“窃窃私语”。
李楷灿和黄仁俊的靠近引发了一场来自身后绿海的尖叫。好看男孩子多的地方最合适做一些排列组合,谁和谁都能黏出一些粉红色的蜜糖泡,李楷灿和黄仁俊刚巧是其中很受欢迎的对象,“soulmate”,灵魂伴侣的角色。这个词放在他们身上也许太大太空泛了些,毕竟生活是每分每秒的鸡毛蒜皮,大多数事情够不上需要灵魂相认的程度——总而言之,黄仁俊的“解语花”李楷灿先生对女孩子们晃着灯牌的尖叫声习以为常,上半身前倾的幅度更大了些,像一只小心翼翼涉水的漂亮小熊。那句话被喧闹声冲散了大半,黄仁俊体贴地凑过去,在又一场海啸到来的时候贴近李楷灿的耳朵。
“嗯?”他问。
“我以为!”小熊一只脚踏上对岸,音量拔高了些,“你这次!就会答应他了!”
黄仁俊这下听清了。他猜一同听清的还有坐在他们中间的李泰容,后者正体贴地适时假装对桌花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并拉走黄仁俊身旁的黄旭熙以显然不太舒服的坐姿进行一些观赏。
“唔…”黄仁俊旁边显得清净多了,虽然那早就是队里人尽皆知的秘密。“他没有和我说什么。就是说了什么我们也不会成的,别操-心这些。”
…就是因为你永远都说你们不会成我才操-心呢好吧,李楷灿心想,抬眼看了看和黄仁俊隔着一个黄旭熙的银发男孩。他微微低着头,一边手肘撑在天鹅绒桌布上,眉头皱着,没在和谁聊天,也没看屏幕上各家粉丝争得头破-血-流的大奖究竟花落谁家,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孩子真的不容易。李楷灿想,罗渽民喜欢黄仁俊,从笨拙的初等生到隐忍的资深学者,从一个人的心事到大半组合替他保守的秘密,从十七岁到二十五岁,从“不可能”到“不可能”。
罗渽民还是低着头,气温接近零度,他单穿的西装外套下胸-膛冻得有些红。李楷灿看着他垂在银色十字架耳坠旁边的一缕头发,突然很想找他说些什么——哪怕就只是说等下今年的第一餐吃什么外卖——跨年的倒计时却在此时响起。台上前辈和后辈化着夸张又牢固的晚会妆,笑容满面地倒计时,五、四、三…
所有人都应景地站了起来。也就是一个瞬间,李楷灿看见罗渽民手里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他还没来得及惊诧罗渽民是怎么瞒过经纪人把手机偷偷带进了颁奖礼还全程没被发现,倒计时走到了一,黄仁俊挪了挪椅背,西装下-摆不偏不倚地挡住了那只握着手机的手。
又是一年了。
1.
罗渽民很爱吃糖。或者也可以说他嗜甜,只要是诸如此类的词用在他身上都没什么不合适,毕竟从颁奖礼返回的保姆车上众人从被发还回来的包里第一个掏出来的都是手机和耳机,只有他从侧袋里抽出满满一试管砂糖。
回程时的座位还是随便坐,抛去漂亮男孩和他们狂热的观众,二三十个人加上四五辆车的排列组合并不好做,成员们大多又被冻得可以,只自顾自闷头钻上离自己最近又还未满员的一辆,没什么讲究地窝进座位,把长到脚踝的羽绒服兜头罩在脸上,然后插着耳机刷一小时社交网络,回宿舍,吵闹着下单新年的第一份炸鸡、参鸡汤或者紫菜包饭——这取决于哪家餐厅跨年夜的凌晨两三点还在开,并且配送最快。
总之不知道是阴差阳错还是什么,黄仁俊被留下和同公司新出道的后辈团合了张影,再出来的时候门口熟悉车牌号的保姆车只剩下一辆。他裹-紧西装外套钻进去,一眼看见坐在窗边的罗渽民。
罗渽民戴着耳机,正仰着头往嘴巴里倒糖粉,大概没注意到有人进来。有那么一瞬间黄仁俊下意识想径直坐去他旁边的位置,只不过罗渽民最初选的就是单座,显然没有和人同坐的打算。黄仁俊收回脚步,目光在车里逡巡一圈,最后还是被李马克招呼着挤进了最后一排。
“渽民哥怎么了,今天这么沉默?”钟辰乐歪坐在他旁边,边找耳/机边登陆吃鸡——他本来也是每天这个时间段玩,据他说这个点儿小学生会比较少——忙里偷闲问他。
黄仁俊看了看右前方两排膝盖抵在郑在铉座椅上不停敲字的男孩,“渽民的猫丢了。”
2.
“猫?渽民家新养了猫吗?我上个月去吃饭的时候还没有欸…”李帝努从前排扭过头。要说起来他和罗渽民是正儿八经的竹马竹马,罗渽民家卫生间里牙杯什么颜色他都能背出来,唯独不知道他家什么时候还养过一只猫。
“不是家里的,在宿舍附近,之前…”罗渽民在宿舍旁边的小区活动室里养了一只没人看管的流浪猫这件事其实不算什么需要保守的秘密,黄仁俊只是有些惊讶除了自己之外他竟然从来没和任何人提过——罗渽民一向都是一群男孩里最憋不住事的一个来着。黄仁俊语气顿了顿,正好车辆拐了个弯慢下来,黑漆漆的车厢里手机屏幕到处闪烁,黄仁俊却好像只看见右前方窗边那个。他最近视力有点下降,又没戴眼镜,依稀只能看到kak*otalk里的姆明背景。
不知道他这次这管糖吃完了没,黄仁俊没来由地想,宿舍门口装方糖的盒子空了一只,好像上上周一约的牙科这人也鸽了没去。这样可不行。
这样可不行。他想。“没什么,猫应该只是出去遛遛,很快会回来的,”他突然莫名地不想把关于这只猫的事分享给其他人,“那什么,快到宿舍了,辰乐你手上这局先别进机场。”
3.
NCT出席过大大小小的颁奖典礼,从和很多同样默默无闻的组合大汗淋漓地共享流动待机室到坐在挂着四角严丝合缝贴好胶带纸写着NCT的冬暖夏凉休息间,有幸捧过几次分量很重的奖杯,也多多少少掉过几回少年人真情实感的眼泪。罗渽民总是组合里情绪内敛的一个,这不假,只是这样心不在焉还是头一回。
颁奖礼,众所周知,需要穿一个月前就量身定好尺寸的昂贵——且凸显身材——的礼服,所以本来就瘦得没有二两肉的二十出头男孩子们虽然练习日程减了半,但一整天都没有饭吃。
这也就直接导致回到宿舍小心翼翼归还了礼服的一群人像是解除了封印,胡乱在充足的暖气里套上运动t恤就冲进客厅,嚎叫着摩拳擦掌点凌晨两点四十七分的外卖,aka,续命补给。
当然,着急如黄旭熙是没工夫爬两层楼回wayv在首尔的宿舍换了衣服再回来,干脆光着膀子跟肖俊和扬扬很没形象地歪倒在沙发上嗷嗷待哺。李泰容对这种无奈感习以为常,轻车熟路地给那四五个猴崽子一人扔了件衣服,然后被十来个脑袋团团围住,目光挣扎着从或精致或凌乱的七彩发型空隙里探出去,检索屏幕上外卖软件的方块字。
事实上,当二十来个人的队长是很不容易的一件事,尤其是当你要从这二十多个人乱七八糟的声音里准确捕捉到每个人的点单的时候。
“呀你们这群崽子——”李泰容今天三支rap曲连跳,妆都来不及卸,舞台妆加断眉的状态很有攻击性,属于瞪谁谁怂的那种。他被一群虎视眈眈的隐藏拉普选手吵得耳膜几乎要同频共振,只好以毒攻毒,从音量上取胜,“听我讲,要紫菜包饭的handsup——”
然后凶神恶煞的幼儿园老母亲李老师挨个点着人头数四面八方举起来的胳膊。“九、十…那就十二个紫菜包饭,下一个,要吃炸鸡的…”
样本多的地方各种可能事件出现的概率也大了些,比如虽然大多数人都围在沙发旁边为点调味甜辣还是半半激烈发言,罗渽民——香菜拉面大户本人——却意外无言地窝在地毯另一角,还在盯着荧光屏。
“呀渽民呐,泡菜拉面还是海鲜拉面?”中本悠太从掺杂四国语言的讨论里拔出来,隔着一个堆满零食和卸妆用品的巨型茶几喊他。
没有回答。中本悠太情商高是出了名的,微微皱了皱眉,推了推旁边的董思成让出半人的空间,站起身从空当里挤出去的时候顺便把毯子披在那人背上,向罗渽民走近了些,“嘿,”他没有刻意坐到罗渽民旁边,而是选了看不到他屏幕的角度,开口没问出了什么事,只是继续刚刚的问题,“泡菜还是海鲜?”
“啊,啊,哥,”罗渽民抬头,恍若初醒,“泡菜拉面。抱歉。”
中本悠太伸手拍了拍他的肩,“累了吧?不行早点睡,饭到了我们叫你。别太担心了…无论什么事。”
中本悠太也不多话,说完便没有停顿地又站起来,冲此时的宇宙中心——抓着手机的李泰容——那边喊,“泡菜的一个,香菜要大份单装!”
4.
nct的这帮人平时看似只是二十代大大咧咧的男孩,实际上一个个心细得很,罗渽民又心思不深,什么情绪都写在脸上,因而注意到他今晚不在状态的成员不在少数。
只是每个人都会有情绪低落又不希望旁人打扰的时候,这时候最好的选择就是“act normal”——李马克拽了刚准备过去拉罗渽民打游戏的直肠子钟辰乐一起拎外卖,俩人抱着满满四五袋热气腾腾的夜宵被众人一哄而上团团围住,黄仁俊从炸鸡盒子和泡面碗中间灵巧地钻了出来,离开热源,去向沉默的冷源投送一些热传递,像火焰里的“逆行者”——只不过这一次大家都扑向温暖源,而他逆着温度在走。
李帝努对满脸不解的朴志晟挑了挑眉,示意他先去吃东西,黄仁俊去最顶用。毕竟每个人的“act normal”都不同,对于他们来说,这时候应该继续闹哄哄地炒热气氛吃夜宵,尽量不把罗渽民的情绪当作异常情况,只是留给他充足的空间。而黄仁俊一如既往,他是能解罗渽民这把锁的钥匙,独处才是他们两个人适应且适合的那个“normal”。
5.
于是首尔时间凌晨三点半,黄仁俊光明正大地坐在朴志晟和罗渽民的房间里抱着一盒紫菜包饭嚼得正香。门是已经反锁上了的,不过今晚也不会有人试着推开它。成员们玩端游game的吵闹和门里两个人吸入杯面和包饭的窸窣声被一道不算厚的木门隔开,黄仁俊吃下最后一口包饭,抬头看罗渽民又往泡面的塑料碗里扔了一大把水灵的香菜,开口时嘴角还沾着一点寿司酱油,“Luna…还是没找到吗?”
Luna就是罗渽民“养”的那只没有其他人知道的流浪猫,是只一岁大的妹妹,雪白雪白的,只有脊背上零星几簇墨黑色杂毛。说是养,其实也只是每天去看看她、换些食物和水,毕竟宿舍里养不了宠物,也没人有时间照看她。罗渽民第一次见她是在某个结束电台行程的傍晚,瘦瘦小小的小家伙蹲在草坪边上轻声细语地冲着他“喵”,像极一弯微缩的弦月。他试探性地叫了一声“luna”,那小猫就像听懂了似的,怯生生地叫着来蹭他的手背。
黄仁俊知道这只猫的存在的时机很巧,那天从中午开始u队就没有行程,而第二天开始黄仁俊和钟辰乐就要回国去录一档综艺,签了三个月的约。罗渽民蹲在黄仁俊旁边的沙发椅上看着他把下一季度的衣服和鞋子塞进最大号的行李箱,突然没来由地问他,“仁俊,你想不想去看看我的猫。”
黄仁俊当下有些发愣,转头看见罗渽民也正看向他,眼睛里好像有种什么情绪穿过两人中间的空气钩住他的嘴巴,让他不知该怎么回答。
他没有问罗渽民“你什么时候有的猫”,只是在罗渽民补道“她叫luna”的时候费力地合上行李箱,“渽民呐,”他说,“等我回来吧?”
6.
黄仁俊在上千公里外的地方度过了几乎整个冬天,直到综艺断断续续录了十几期的分量才终于又拖上他那只巨型箱子,带着满脸的疲惫推开宿舍的门。
罗渽民和黄仁俊之间的关系其实有些奇怪,用“微妙”这个词来形容也许更合适,毕竟如果要他们分别在队里找出几个和自己形影不离的队员,也许名单列到一半的位置才会出现彼此的名字。然而罗渽民和黄仁俊之间又似乎不太一样,就像黄仁俊被几个月没见的队友们团团围住庆祝了一整晚之后终于躺回换好床单被褥的小房间里,第二天就是年末颁奖礼,他此时最该做的事情就是立刻闭上眼睛,在有限的时间里让睡眠时间最大化来补充这几个月消耗过多的体力,他却点开了备注上写着“罗渽民”的那个对话框。
他对着罗渽民一个星期前发来的综艺截图嘴巴发干,手指在屏幕上悬空了半天,却先看到对方正在输入的提示。大约十分钟后——也许实际上只有两三分钟那么长的时间——对话框另一边那个头像是一罐桃子果酱的男孩发来几个字。
“Luna找不到了。”
7.
其实严格意义上来讲,猫本来就很难养熟,更何况是没有固定居所的流浪猫。黄仁俊对着那句话想了很久,他想说“luna原本住在哪里我们现在就出去找”,看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两点,第二天魔鬼般的行程不必赘述,此时漆黑的窗外是零下十几摄氏度的首尔,甚至不用仔细分辨都能听到风在呼啸。黄仁俊想,那么干脆安慰他“没关系的她会回来的”,却无论如何也点击不了发送键。
黄仁俊这头敲了又改很久很久,最后终究也没能想出该怎么回复,点了点罗渽民的头像,才想起来这不是微-信,自己也不在国内,没有拍一拍的功能,哪怕点再多下那瓶手绘的桃子果酱,也只会弹出罗渽民的个人信息页面。
虽然只隔着几层墙板,可他拍不到他。
8.
时间回到现在。罗渽民沉默着吃完了那杯有点泡软了的、香菜肉眼可见地过量的拉面,把汤碗放在床头柜上,又把黄仁俊那盒紫菜包饭的塑料饭盒妥帖地塞了进去。房间里只有一盏暖黄的小灯,是之前李马克买的,给每个房间都买了一盏,说是这个灯光不刺眼,哪怕开着灯也方便入眠。
两个人在哥哥那几十瓦的体贴下默契地沉默。不知道是谁先凑上了谁的唇-角,然后沉默就化成一个浅浅的吻。
没有人说开始,也就意味着没有人叫停,罗渽民吻在黄仁俊颈边的时候后者只觉得对方额角的碎发蹭得自己有些痒。
黄仁俊换了个舒服些的姿势,膝盖顶在罗渽民的腿弯里,柔软的被褥和毛毯把他裹在那个小小的圆圈里。他在那些把他弄得发-痒的碎发间同样细碎地落下一个个带着海苔味的吻,腰-间的纽扣松松散散地蹭开了,于是他的世界跟着罗渽民一起顺时针旋转了九十度。对于练舞蹈的男孩来说吸起膝盖并不是什么难事,于是他那样做了,然后空气在那盏五万八千韩元的暖黄灯光里变得烫起来,罗渽民那股熟悉的香味也好像被它点着了,房间里到处都是浅浅淡淡又湿漉漉的味道,他把他抱得更紧——
他是甜味的。黄仁俊想。
9.
第二天十二点二十五分,黄仁俊在一阵闹钟声里醒来。至于为什么他清楚地知道是十二点二十五分,是因为全队里固执地要在圣诞月定同样时间闹钟的人只有他目前的室友,偶尔想法奇奇怪怪的李楷灿,一个。
这也就意味着黄仁俊现在躺在自己的床上,旁边闹钟响过三遍欢乐颂仍然毫无知觉地呼呼大睡的男孩显然忘记了自己定这个闹钟时设计的一切巧妙桥段,黄仁俊看着天花板又听了几遍,起身,把李楷灿的手机从床缝边缘拯救回来,然后按掉闹钟,就像之前的许多个节日期间一样。
他上身还穿着前一天换的小熊睡衣,裤子却换了,明面上看不出来,只是当初这套睡衣买的时候他和罗渽民一人挑了一件,原本他的那件裤脚绣的是颗苹果,现在那里同样的位置是颗小小的草莓布贴。
黄仁俊盯着那颗画得并不怎么精细的草莓看了很久,然后站起来,身上并没有他想象中的味道,也没有肌肉——或者某些地方——酸或痛的感觉。事实上昨夜给他留下来的只有睡足一觉的神清气爽,拉开窗帘的时候还顺便掀了舍友的被子,换来圣诞节也没能早起的这个男孩一阵不满的嘟囔——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发生。
“楷灿呐。”黄仁俊自顾自地收拾起来,一边叫他。隔壁床那人半睁开眼睛回了一声“嗯”,他于是继续说,“新年快乐。”
“我好想,好想吃糖。”
10.
李楷灿不愧是他的“闺中密友”,半梦半醒间听见他说想吃糖,午饭吃完就递给他一颗。
宿舍里大部分人前一天闹到天亮才睡,此时安静得很,黄仁俊往罗渽民那间独房的门口扫了一眼,门是关着的。
前一天外卖点得太多,黄仁俊和李楷灿只是吃披萨就吃了个饱,此时攥着那颗草莓糖在沙发上坐下,“不是这个糖。”
“哈?那是哪种?渽民那里大概还有些别的,他不在,我去帮你……”
“他不在宿舍吗?”黄仁俊抬眼。
“对啊,”李楷灿揉了揉头发,“他和帝努志晟今天录节目,很早就走了。啊,说到糖,昨天凌晨四五点你睡着了,他把你送回屋的时候就给了我这个,说你也许睡醒了想吃来着。不是这个口味吗?”
黄仁俊看了看那颗包着玻璃糖纸的、普普通通的糖果,剥开,放进嘴里。
“甜吗?我问渽民要,他说就只有这一颗,没有别的了。”
草莓糖,只有这一颗,没有别的了。
人工糖精的粗糙甜味浓得化不开,在他口腔里留下一点坚固的糖块。黄仁俊攥着那张糖纸,玻璃纸被他攥出一个个细小的皱褶,像一个个盛了糖水的小月亮。
11.
想要在人口密度高度集中的首尔的钢铁森林里找到一只不起眼的流浪猫并不是件容易的事。黄仁俊凭着对罗渽民那天细碎描述的记忆在小区附近弯着腰一点点找。他戴着口罩发音发不清,一句“luna”让他说得含混。好在跨年第二天的午后街道里向来没什么人,他索性把口罩摘掉,继续在每一个地下室窗口和树丛深处叫着那个名字。
罗渽民之前找了那么久都毫无收获,事实上黄仁俊现在在做的事也只是徒劳。他当然知道在零下十几度的天气里一个爱豆——一个连口罩都没戴的爱豆——穿着四五十代大叔才喜欢的棉袄和运动裤低头哈腰地找一只自己甚至从来没见过的流浪猫是一件多么可笑的事情,可不知道为什么,每叫一次luna,luna,那天罗渽民看向他的眼神就在脑海里清晰一点、再清晰一点。
他问他,你要去看看我的猫吗,她叫luna。
黄仁俊从小区门口找到十号楼的时候才想起,其实那天罗渽民还絮絮叨叨地和他说了很多关于luna的事情。他说他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她怯生生地冲他叫,就像一弯小月亮。他说所以他给他起名叫luna,他说luna好像还有点随他,喜欢吃甜甜的东西,上次他带来的草莓被luna叼走了两颗,害他担心了很久小猫会不会消化不良。他说有一次他背着经纪人偷偷跑来边喂猫边喝可乐,luna看到了还想来舔他的可乐喝。
他说,luna呀,这可不行,可乐里因为有甜味剂才是甜的,吃多了会蛀牙,会不消化,还会生各种各样的病。
可是luna就是很喜欢吃甜的。“这可怎么办,仁俊,你说我们去看她的时候带点什么好呢?反正不能带可乐了。你和我一起去看她吗?”
12.
黄仁俊几乎是飞奔着跑去买了一大杯可乐,又买了好大一包糖果,找零都忘记拿,急匆匆跑回罗渽民第一次看见luna的那个角落。
他也不顾什么形象,只是席地而坐,把可乐的杯盖打开,自己摸了颗糖果扔进嘴里,“luna呀,这里有很多甜甜的东西。”
只是阿斯巴甜永远只是人造甜味剂,靠着化学成分欺骗着味蕾。它终究不是真正的甜味,甚至不能拿来解-瘾。
“为什么不和渽民试试看呢,明明他那么喜欢你,你不也,仁俊,你说实话,你也喜欢他的,对吧?”很多人曾经问过他这样的话。哪怕在采访里,在放送中,主持人的台本上也常常写着,你认为成员对你来说是怎样的存在呢?
“成员”里当然包括罗渽民,可是李楷灿可以是他的soulmate,李帝努可以是他最好的铁哥们,他生命里的事物也许有的是水有的是盐,可罗渽民不一样。罗渽民是他的阿斯巴甜。一个人也许离开饮水和盐会无法生存,离开面包和菜肉会无法果腹,可是一个人不吃糖果、不抹果酱,也可以不喝可乐,离人造甜味剂远远的,也还是可以好好活下来。
可谁会不想剥开那颗闪亮亮的糖纸,尝一尝里面的那颗小月亮呢。命运把这颗草莓味的糖果塞进黄仁俊的手心,他知道只要自己不拆开这颗糖果,就能获得第二颗、第三颗,甚至他能从此不受甜味的诱-惑,不用担心这种依赖会对他产生任何影响。
可是罗渽民不是草莓糖,不是可乐,不是桃子果酱。草莓糖有很多很多颗,罗渽民只有一个,没有别的了。
错过这一个,就不会再有了。
13.
黄仁俊只想要这一颗糖,哪怕会上-瘾,上一辈子的瘾,又怎么样呢?
14.
黄仁俊在原地坐了很久很久,久到太阳落山了也没能等来那只据说雪白雪白,只有背颈间有些杂毛的小猫。他一口接一口地喝可乐,一颗接一颗地吃糖,直到甜味把他的舌头牙齿口腔和身体都占满,喉咙被齁得生痛,直到一个身影向他大步跑来,敞怀的外套里只穿了一件纯色t恤衫,然后他被裹进零下七度的怀抱。
“渽民呐,”黄仁俊把脸埋进那人颈窝里,近乎贪-婪地吸着那人身上的味道,一口接一口,一口接一口,像闻不够一样,“我和你一起找luna,好不好?”
15.
抱紧他的手臂就是答案。
End.
————
其实在这篇他们的关系里,渽民是luna,仁俊也是luna,他们互相爱着,渴望被爱,又有太多太多顾忌,他们是彼此的阿斯巴甜,可是为了彼此,嗜甜又有什么所谓。luna也许不会再回来,但他们找到了彼此。
新年快乐
(记得留个爪再走呀~)
招娣之死
宋招娣死了之后被告知,现在阴曹地府缺人手,人工服务来不及接待新死者,还得先去牛头执管处挂号,再到马面所里登记,要排上号喝一口孟婆汤比在阳间找黄牛买一杯武汉的茶颜悦色还要难。
“哎,你咋来的?”
“别提了,我那倒霉老公趁我睡了给了我一榔头。”
“好家伙!那你可比我难受,我怎么也是自找的?什么,怎么回事,哦我买的保险,死了我儿子能领二十万娶老婆。”
宋招娣觉得这些女人都是被忽悠惯了,都说家丑不可外扬,自己要是遭了这些罪,可不会往外乱说。再说了,她家里三个孩子,就她最受宠,...
宋招娣死了之后被告知,现在阴曹地府缺人手,人工服务来不及接待新死者,还得先去牛头执管处挂号,再到马面所里登记,要排上号喝一口孟婆汤比在阳间找黄牛买一杯武汉的茶颜悦色还要难。
“哎,你咋来的?”
“别提了,我那倒霉老公趁我睡了给了我一榔头。”
“好家伙!那你可比我难受,我怎么也是自找的?什么,怎么回事,哦我买的保险,死了我儿子能领二十万娶老婆。”
宋招娣觉得这些女人都是被忽悠惯了,都说家丑不可外扬,自己要是遭了这些罪,可不会往外乱说。再说了,她家里三个孩子,就她最受宠,长这么大人连碗都没洗过几次。
她凭白无故生出一股傲气来,连头都昂高了。
“叫什么?”
“宋招娣。”
牛头两道白眉拧到了一处去,硕大的鼻孔往外喷出凉气:“全国叫招娣的有16958人,你这么说我哪知道你是谁啊?”
宋招娣尴尬地啊了一声,她背后还排着七七四十九人,素来不爱给人添麻烦的她终于低下了头,压着嗓音同牛头道:“您查查,我xx地人,姐姐叫有男,弟弟叫振丰。”
牛头面前那本人头册哗哗翻动,终于从这上下名单里找到了宋招娣,享年23,死于车祸。
取了号宋招娣终于移步下一队,这边马面可就和善多了,对人说话也轻声细语,当她松了好大一口气。
只是这口气还没泄尽了,她又被前头爆发的哭声一惊。这是怎么了,小姑娘年纪轻轻就算死了,也不至于这么丢面子吧,一看就是没家教的。她心里头不屑,面上不显,作出旁观的样子来。
听旁人言语才知道,这十六七的小女孩压根不晓得自己是怎么下来的,刚刚在进行登记的时候一对,才知道自己晚上和朋友喝了酒回家时被迷倒了,再醒了人已经在这了。
宋招娣心中暗道难怪了,十六七岁小姑娘无冤无仇的,人家做什么要来害你啊,这不,大晚上招摇,活该嘛!现在知道哭了,早怎么不学点规矩?
她不一样,她看看队伍,多少人愁眉苦脸,是收不到家属好友纸钱没法通过阳间户籍转籍的,都是些家不疼友不爱的倒霉鬼。她问了队伍旁的小鬼,她家里给她烧的纸钱那是够她下辈子投个好胎的,她仿佛能看到爹娘擦泪的面孔,又想起弟弟说考上好大学就去兼职好给自己买化妆品的乖样子,也有些伤感起来。
“宋招娣。”
马面念到了她的名字。
她挤出笑来,上前,她知道队伍后面的鬼都在敲她,她恨不得让马面赶紧念出自己账户上的纸钱数额。她少有这般得意的时候,就算是在地府,她也放不下展现。
“你不用走了。”
这话出来宋招娣傻了,队伍后面也哑然,这人都下地了还能回生的,上哪能听到这奇闻啊。
“哎不吉利啊不吉利!”
宋招娣急了,抢过话问:“什么不吉利?我怎么了?怎么不走了呢?”
马面一张长脸上挂了霜,阴沉沉地摇头:“咱们这地府办事叫走白事,上面联姻叫走红事,现在居然把手都伸到地下来两沾了,这不是晦气是什么!”
一众小鬼齐声呸起来。
宋招娣来不及喊叫,就被拖着铁链的小鬼缠起,忽长忽短的哀叹来回响,那拖着她背两脚死别着她的长发鬼居然幽幽哭了,宋招娣的呼声被叹气声哭声和底下众鬼吵杂声淹没,就这么被拖出了地府。
鬼刚出地府,五感尽失,不能动弹,只隐约有声入脑,嗡嗡而鸣。一时说的是,处子,一时又说般配,后又有几股声音吵起来,像在抬价。她正纳闷是什么这么廉价,称斤卖,又恍惚里听见了爹的声音。
这下冤屈有诉处了,她害怕地大喊爹,爹,快救我,这声却都闷在肚子里,终于这求救声如柄小刀划破了蒙眼的鼓面,光透进了眼里。
唰地,那光又被压下来了,宋招娣看得见这颜色,这料子底下的麦穗和层叠的花纹,是一张血色的红盖头。
她听见她爹的声音,说:“这养了二十大几岁的姑娘,怎么也能值个八万吧?”
【马东】某女装猛男说他不会被掰弯
又名《后來李东赫说他真香了》
把以前的记梗改了改 排版也改了改
01
在充满文艺气息的咖啡馆内,一位长相与小熊有几分相似的女生双手托着下巴,笑得一脸甜美地望着坐在对面的人。
“那等一会儿就麻烦你了,我的乖乖表弟,你最可爱啦~”女生伸长手在对方的脸上捏了一把。
被称为“表弟”拥有一张少女般的甜美脸孔,表情却不怎么好看,“她”揉了揉脸上被捏过的地方,朝面前有求于自己的表姐翻了一个大白眼,又重重地啧了一声。
“好啦知道了,随便应付掉就可以嘛……不过再有下一次我是真的不会帮你的!”
即使刻意压低了声线,也能听出...
又名《后來李东赫说他真香了》
把以前的记梗改了改 排版也改了改
01
在充满文艺气息的咖啡馆内,一位长相与小熊有几分相似的女生双手托着下巴,笑得一脸甜美地望着坐在对面的人。
“那等一会儿就麻烦你了,我的乖乖表弟,你最可爱啦~”女生伸长手在对方的脸上捏了一把。
被称为“表弟”拥有一张少女般的甜美脸孔,表情却不怎么好看,“她”揉了揉脸上被捏过的地方,朝面前有求于自己的表姐翻了一个大白眼,又重重地啧了一声。
“好啦知道了,随便应付掉就可以嘛……不过再有下一次我是真的不会帮你的!”
即使刻意压低了声线,也能听出这明显是属于男性的声音,不过声音中自带的连绵感,以及圆圆地鼓起的脸颊让他与身上的一整套女装没有太大的违和感。
与姜涩琪同出一辙的黑色眉上齐浏海,上身穿着能够修饰男性骨架的粉色帽衫,偏长的衣袖盖过半掌,使他在举手投足之间多了一丝娇羞的可爱。
但是实际上李东赫扮成女装并不是他本人的意愿,这一切都是源自于他面前这个没出息的表姐。只要一天姜涩琪还没有向家里人出柜,他李东赫还可能要“代姐相亲”,所以他必须先把话说清楚。
显然姜涩琪没有认真听的意思,眼角瞥见手机屏幕上的时间距离约定时间越来越近,拿起从家里带出来的手提包,一把塞到李东赫怀里后便快速地窜出门外,连一句“拜拜”都没有给她亲爱的弟弟留下。
李东赫看着他姐欢脱的背景,摇头叹息小声道,“终究还是可怜的东赫尼承受了一切……”
相亲对象是一位仪表端庄的西装男,见了李东赫有些惊讶,却又似乎没有看出对方是男扮女装。难为了李东赫一直捏着嗓子说话,演成一位言谈得体的大家闺秀,还得思考要如何婉转地拒绝对方。
到西装男喝完了杯中的热美式,李东赫看着对方的眼色,小心地试探,“那不如今天就到这里?我之后还约了朋友……”
不打算就这么结束的西装男马上覆上李东赫放在桌上的手,一边拿出手机说要交换联络方式,一边握紧了他的手,更不安份地以拇指在掌心画圈,镜片底下的双眼充满了调情的意思。
李东赫咬咬牙忍住了掀桌离开的冲动,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想把对方的手扒开。无奈西装男越抓越紧,根本没有要放他走的意思,李东赫心下越发惊慌。
情急之下,李东赫根本没想到可以向别桌的客人或是店员求助,光想着让对方先放手,正盘算着说什么话讨好对方,一抬眸就看见了朝自己方向走来的……李马克。
等一下,李马克为什么会在这里?
此时此刻的李马克于李东赫来说颇有脚踩七彩云来迎聚我来拯救我的“盖世英雄”的感觉,平时只懂得喵嗷喵嗷的小猫咪,竟在一时之间变成了一只来势汹汹的小狮子。
李马克走近桌边,一把抓住西装男的手腕,“先生不好意思失礼了,可是你现在的行为也耽误了我们之后的约会,不如就这么扯平吧?”
眼见自己无路可进,西装男唯有放开李东赫的手,厚面皮地摆起一副依然堂堂正正的模样。反倒是心有余悸的李东赫,迅速地缩回手,拿起包包就躲到李马克的身后。
一连串的动作自然得李马克差些以为自己终于成了李东赫的男朋友。
许是头脑还没清晰起来,李东赫在踏出咖啡馆后仍然维持挽着李马克手臂的姿势,没了平时恨不得跟他划清界线的样子。李马克低头看见李东赫揪紧自己的衣袖,使劲得关节都泛着白,心一下子就软了下来,好心疼。
但是真的好可爱喔。
无论怎么说,被大学同学看见自己穿女装去相亲这件事是有些尴尬的,而且还是已经公开出柜正在追求自己的大学同学。尴尬得李东赫都不知道该先感谢李马克,抑或先解释刚才发生的事情,况且他还没完全从惊吓中走出来。
因此接下来一路无言,李马克瞄了李东赫好几眼,见他鼓着脸嘴巴紧抿,似是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吞了回去,还是选择打破沉默。
“我先送你回去吧?你这样……”李马克没忍住打量了一下李东赫的脸蛋,又摸摸鼻子掩饰动作,“有点儿危险。”
一直在自顾自地纠结,李东赫没有留意他说的话,“嗯?你说什……”
“!”
突然呼啦一下有两条大型狗跑过,蹭过脚边,吓得李东赫一个踉跄,站不稳就要倒向路上内侧的砖墙。李马克眼疾手快先让自己抵到墙上,虽然已经以身体接住了李东赫,但还是怕他有没有弄痛了哪里。
李马克抬起他磕在自己肩上的脑袋,满目担忧,“有撞到哪里吗?”
半天之内经历了两次惊吓,李东赫有些无法反应过来,像是逃避现实地,浑身一卸力把脸埋到李马克的肩上。李马克因为心上人突如其来的主动而脸上发烫,本就跳动过快的心脏好像更不能冷静下来了。
良久,李东赫轻呼一口气,“刚才那…是被迫的,但也还好涩琪姐没来……”
“没事了,这不是有我在嘛。”李马克把手放在李东赫的后背,轻轻地拍着安慰。
李东赫脑子一顿才反应过来,推着李马克的胸口站直身子,“干嘛啊,我们现在很熟吗?李马克同学。”
李马克歪歪头,“是你先撞上来的,亲爱的李东赫同学。”
“说话好好说,不准说什么亲爱的!”李东赫揪起李马克的领子,蹙眉威胁道。
“……漂亮的东赫同学,注意形象。你现在可是女孩子,温柔一点。”
李马克笑着摸了摸李东赫头上顺滑的黑色假发,惹来“女孩子”的侧脸一咬,李东赫张嘴叼着他手背上的皮肉,双眼凶狠狠地眯了眯。
“只要你不把今天的事说出去,我们还能重新做朋友。”李东赫说着往后退了两步,“朋友而已,不要想太多。”
02
要说李东赫和李马克的关系,那可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完的。
原本李马克以为“一见钟情”只是传说,却不想自己会在大学迎新晚会上对一个初次见面的男孩子动心——站在台上的李东赫特别耀眼,拿着话筒演唱的姿态没有一丝的怯场,当时李马克在被拱上台的一众新生们之中只留意到他。
满心满眼都只有他。
后来成为好朋友是顺理成章的事情,李马克对李东赫很好,比任何人对他都要好,甚至学校里都有了传言说他们其实是一对CC*。
然而李东赫是这么应付传言的:“猛男是不可能被掰弯的,我是,李马克也是。”
就这样,李东赫直截了当地断绝了自己和李马克发展成同性恋人的可能性,固然这仅仅只是李东赫的想法,李马克本人一直没有否认过。
李马克不是没有尝试过把这段感情藏在心里,本来以为当李东赫最好的朋友就已经足够,但当看着他将要开展一段新关系时,李马克还是没忍住把爱意宣之于口。
被告白的时候,李东赫脑子里只冒出了两个男人手牵在一起的画面,他光是想想都觉得肉麻,还没有得出什么喜欢不喜欢的结论就已经跑掉了,所以李马克连一个真正的拒绝理由都没有收到。
自那之后,李东赫几乎是一见李马克就跑。
因为心虚。
李东赫不敢也不想见到李马克,很大部分都是出自对当时不告而别的心虚,第一反应过于激动只想着逃跑,而后来就更没有面子去找人说清楚了。
另外的那一部分,是因为不喜欢吗?李东赫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但是他知道自己对李马克没有那种对同性恋者的厌恶,却也称不上是可以接受。
他原本以为自己会和李马克慢慢走成两道平行线,不再有相交的一点。
明显事实不如他所想。
不过也没有想像中的那么排斥。
*CC,Campus Couple
03
即使李东赫表示反对,李马克还是坚持把人送回家,他不能放过和李东赫相处的任何一秒,尤其现在的李东赫好像有一点点的愿意接受他了。
从李东赫说他们可以重新做朋友开始,李马克就感觉他对自己的态度有些软化了,之前的他可是连和自己打照面都不愿意。
李马克想,他必须要乘胜追击。
咖啡馆到李东赫家的距离不远,路程只有短短的六七分钟。虽然李马克已经刻意地放慢脚步,但两人还是很快就到达了。
在李东赫正要往公寓大门走的时候,忽然被轻轻拉住了胳膊。他转过身,看见拉着自己的那人瘪着嘴一脸闷闷不乐,活像一只不想主人离去的小猫咪模样就笑了出声。
“怎么?还想送到家门口啊?”
当质问从带着笑意的嘴边说出,变相就成了一个邀请,李东赫大方地想就当作哄哄李马克开心,毕竟今天他救了自己两遍,也应该报恩。
李马克当即连连点头,补充道,“想看你安全到家,家里面,最好是到房间里面。”
李东赫想警告他不要想太多,却又想到自己受了人家的恩惠,好像无论说什么话都变得不理直气壮,于是舌头顶顶腮帮子没有接话。
再想了想,李东赫认真地问,“我进房间那你走了谁给锁门?”
“那我就不走了呗?”
“呀李马克!”
“麻烦等一等!”
随着女生幼嫩的声音,已经关上一半的电梯門再次打开,跑进来的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学生。
李东赫一见是邻居阿姨家的小女兒,马上抬手挡住脸,小步小步地默默退到李马克的身后。李马克觉得好奇,扭头去看,还没看清李东赫的表情,就被一把把脸拍正了过去。
“她认得我的。”李东赫仰起脸贴到李马克耳后,声音小得如蚊子叫一样。
原来是怕穿女装被熟人撞见,怎么李东赫还怕丢人呢。
李马克握拳放到嘴前轻咳了一声,果然成功引起小女孩的注意。目光澄澈的女孩转过身,朝这位帅气的哥哥礼貌地轻轻一笑,然后李马克就感觉自己被身后人的小拳拳锤了一下。
小女孩直至电梯到达楼层都没有再转身回去,反而更一直在有一下没一下地偷偷看着两人,好奇的小眼神看得李东赫都快把自己缩成一团,只怪李马克没有長成一米八挡不住他。
“哥哥你和姐姐先出去吧!”小女孩按紧了开门键,朝他们忽闪着眼睛说道。
李马克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把手伸到身后找到李东赫的手,再自然不过地牵紧了那只开始僵硬的手。
“谢谢妹妹。”
等到离开小女孩的视线范围,李东赫一甩手,便轻松地挣开了李马克。他皱起眉头咬著牙瞪向他,却恰好捕捉到他嘴角未散去的笑意,反倒莫名地有些消了气。
所以话到嘴边只是一句渗进半分不满的指责,“你是故意的吧李马克?”
李马克一言不发地拉起李东赫的手,把盖过半掌的衣袖往上卷了卷,垂眸仔仔细细地看,而后像是没头没脑地来一句,“刚才在咖啡館那个男人摸你了。”
李东赫不解,“那又怎么样?”
“我说那个男人摸你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李东赫看着他表情复杂,像捧着什么宝贝一样地握着自己的手,愣是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作为猛男应该立即缩手。
李马克往李东赫的脸凑近了些,“我现在也在摸你,可是你没有抗拒,是因为什么?”
“说实话东赫是有一点喜欢我的,对吗?”
“嗯……?”李东赫不知为何脑子卡了卡,“你又在瞎想什么啊,不可能!”
李马克低下头看了眼李东赫不自觉地抓紧自己的手,又抬起头看向他,一瞬间鼻尖只差一点点就能碰到鼻尖。
04
李东赫又在李马克面前跑掉了。
这次准确一些来说是落荒而逃。
在绝大情况中,极近距离之下看见的东西是模糊的,当下李东赫倒是什么都看得清楚,只有脑袋变得不清醒,看见李马克嘴下的浅痣就俯了上去。
接着,嘴唇在唇角轻轻“啵”了一声。
这个吻突然得李马克也想不清为什么会出现,被亲了光懂得傻兮兮地笑着,当反应到李东赫再一次逃跑的时候,已经什么都抓不住了。
但李马克懂的,东赫肯定是害羞了。
05
“什么啊,你疯了吗李东赫!怎么可以去亲李马克啊?”
李东赫站在浴室的镜子前,抱怨着镜中那个不知所措的自己。固定在头上的假发被揉得一团糟,脸上的妆容被水洗得不干不净,一身漂亮的女生装扮被毁得七七八八。
他作为一个直得不能再直的猛男,居然穿着女装挽过李马克的手臂,撞进过李马克的怀里,还牵过李马克的手。
虽然这些都暂且可以说不是他主动愿意做的事情,可是最后亲了李马克,并没有其他人或物驱使,确确实实是他主动做的事情。
那到底是因为什么会亲上去啊?
李东赫双手捂住脸,眼睛一闭开始回想刚才的情景。
其实从一开始李东赫就知道李马克是个很优秀的人,他在无数同学的口中都听过称赞他的话。大家都说李马克弹吉他很厉害,成绩也好,可最多的还是女生们夸他长得很好看。
那一张总是被称赞的脸就在咫尺,距离近得很不真实,李东赫才第一次体会到李马克长相很出众这件事,他是真的很容易就能让女生心动的类型。
就在那一刻,李东赫突然发现嘴下的那颗浅痣,忍不住多看了两眼他的嘴唇。不过是一下的抿唇,却让李东赫浮想联翩,心脏好像有些激动了,疯狂地噗通噗通跳着。
怎么办,如果我是女生,好像也会喜欢上李马克。
李东赫猛地睁开眼睛,望向镜子中的自己恍然大悟。
06
“那天我亲你,大概是因为我把自己当成女孩子了,不是你想的那样。”
被李东赫从教室里揪出来的李马克跟着他来到平时荒无人烟的学校天台,看他扭扭捏捏的样子还以为他终于要答应自己了,没想到这人酝酿了这么久就只是一句辩护。
李马克露出了一个不相信的表情,微微歪头看他,嘴角却带着笑。李东赫知道自己肯定被误会了,正准备把这句话的意思详细解释一遍。
没想到李马克先开了口,“女不女孩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那天我救了你,但你连一句‘谢谢’也没给我。”
“做人不能这样吧李东赫?”
被指责的李东赫惊慌地“啊”了一声,最近几天光忙着苦恼如何开口,竟然忘了那天还没有跟李马克正式道谢,说起来怪惭愧的。
“真的谢……”,李东赫感觉有些羞赧,顿了顿换种别的方式继续,“真的很感激李大侠的出手相助,就让小人请您吃一顿饭吧?”
李马克闻言貌似考虑地摸了摸下巴,又摇摇头说,“请客答谢不好,理应以身相许,好歹我救了你两次。”
“……没有好朋友以身相许的,同学。”
“我可从来没有答应只跟你当朋友。”
李马克说着牵起李东赫的手,被立即拨开是能够预想的结果,所以李马克反应迅速地松开再抓紧了他的手臂,之后使劲往自己一拉。
李东赫什么都来不及反应,就整个人扑到了他怀里,脸颊蹭过脸颊相贴着。李东赫甚至闻到了一阵淡淡的洗发水味道,属于李马克的,不知名的香气让他有些晕眩。
“李东赫。”李马克把下巴垫在他的肩上,压得声音变得朦胧了些,“如果有些话你说不出口也没关系,但也不用把自己说成是女生。”
“我喜欢的你从来都是身为男性的你。“
晕乎乎的李东赫听得有些一头雾水。
见李东赫半晌未有反应,李马克抬起手揉揉他的后脑又顺顺毛,语气跟哄小孩没两样,“同性恋也是可以的,要学会接受自己的性取向。知道吗,东赫?”
被哄的李东赫让人得寸进尺地抱了腰:“?”
李马克没有再被推开,心里乐得跟做梦似的,双手微微用力,环紧了心上人的腰才有了真实感。有点受宠若惊,加上一些手足无措,李马克小心翼翼地在李东赫的唇角印了一下。
与那天的初吻在同一个位置。
他柔柔地笑了起来,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雀跃,“东赫啊,我觉得我真的好喜欢你。”
李东赫的心脏猛然一震,双手渐渐往下垂揪紧裤骨,仿佛只要使劲起来就能压下心里的那种感觉,可是好像不行。
那种糟糕且奇妙的心动。
“……李马克,你、再说一遍?”
李马克闻言加深了笑容,微微拉开了些两人的距离,看着李东赫的双眼重复说一遍,“我觉得我真的好喜欢你。”
李东赫垂着眼躲开了李马克的直视,他听着一次又一次的告白,实在难以忽视内心的那阵躁动,那种越发深刻的心动。
尽管很不愿意相信,但是他好像真的喜欢上李马克了。而这一次,他对自己的性别有充分的认知。
可是李东赫想到以前说打死都不会喜欢男人的自己,心突然就委屈起来了,怎么可以因为李马克而说话不算话呢,这不是他李东赫会做的事情。
“我……”李东赫一抬眸,满眼都是迷惘的神色,“你还记得我说过我不可能被掰弯吗?”
李东赫伸手推了推李马克,让腰上的那双手稍微地松开,“所以我也不可能喜欢你。”
看着李东赫明明被动摇了心思,但却一副坚决不从的样子,李马克哑然失笑,站直身子再次把人搂进怀。这次,他想牢牢地,永遠将李东赫锁在自己的身边,没有逃跑的机会。
“爱情没有不可能。李东赫只是喜欢李马克,这种喜欢不关乎性别,也不被性别影响,只是恰巧喜欢的人跟自己同一个性别。”
“你没有被掰弯,你只是喜欢我。”
07
李马克知道李东赫喜欢自己,已经不是最近才发现的事。
那个与李东赫走得特别近的女同学找到他的时候,李马克是打从心底地感到厌恶,连和她说一句话也吝啬。可是想到了她是李东赫喜欢的人,又不得不停下脚步。
女生长得很好看,天生往上扬的嘴角让她似乎无时无刻都在笑。但是李马克知道她的心情其实没有那么好,因为从她的语气中能听见满满的失落,而这当中的原因是李东赫。
她的眉头紧皱着:“我跟李東赫…好像只能当好朋友。”
然而李马克不懂对方和自己说这种话的用意,便淡淡地问她为什么要跟他交代這種事情,明明与他毫无关系,在暗里內心却早已一下子豁然开朗。
女生花了些时间组织言辞,越想表情就越不忿,“其实我不知道他喜不喜欢我,但是我可以肯定他最在乎的人不是我。”
“我就不懂了,他分明是和我待在一起的,但为什么想的总是你?”女生向嘴角快咧到耳根的李马克翻了个白眼,“我觉得比起我,他更喜欢你。”
在学期初,学校举行了一个歌唱比赛,特殊规定是参赛者须自带乐器伴奏。原本李东赫也想参加,打算找李马克帮忙伴奏,不料他还没开口,那人就兴高采烈地跟他说自己要上台表演了。
原来,在李东赫之前,就已经有好几个同学邀请过李马克,他也一早就答应别人了。
最后李东赫没有参加比赛,而是和女生以约会之名坐在了台下的观众席。她好奇地问李东赫怎么不考虑找别人伴奏,或是自弹自唱,又不一定要李马克,他明明自己也会弹钢琴。
那时明显兴致不高的李东赫撇撇嘴,盯着台上的伴奏位置,“不是李马克给我弹就没意思了。”
两人继续安静地欣賞舞台,过了好一会儿,李东赫突然开口,“就是,我们两个有不一样的默契,如果我要唱歌的话,伴奏必须是他。”
女生未见识过他们的默契,看着舞台上站在一旁伴奏的李马克,觉得他应该和谁合作都能做得那么好。而李东赫,女生觉得他过分执着了,这世界哪有那么多的“必须是他”,又不是谈恋爱。
啧,渣男。喜欢李马克就别来招惹我了。
听着女生说的种种,李马克的双眼亮起了星星点点的光,“他真的是这样和你说的?”
“我骗你干嘛,骗了你李东赫就能不喜欢你喜欢我吗?”女生倒是回答得干脆,“你赶紧跟他消化掉,不要让他再招惹我们女孩子了。”
又怎会料到,当时的李东赫一听见他的告白就立即逃跑了,连半秒钟的考虑也没有。
不过他会等,等他那只瞪着失焦的圆眼睛在自欺欺人的小普度,愿意看清楚事实的一天。
08
微风不燥,阳光正好。
李东赫被李马克的指尖轻柔地捏住下巴,嘴唇迎接着某种令人窒息的亲密行为,他偷偷地半眯起眼睛,看到对方发颤的睫毛,觉得好新奇。
所以李东赫扯下了那只手,在李马克的意犹未尽之中和他分开,之后却发现他嘴上的一圈水光,脸蛋顿时涨得通红。
原本想取笑人紧张得发抖的人害羞得一下子扑进了人家的怀里,被那人稳稳地接住,紧接着就听见了头顶上的一声轻笑。
李东赫心头一热,羞涩地伸手回抱住李马克,含含糊糊地说,“那…就以身相许吧。”
被栗子色的小脑袋在肩上蹭蹭,这副又乖又甜撒娇样让李马克的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只觉得天空中温暖的阳光像奶油一样在心里化开了。
李马克贴着他的发顶,轻声道,“右手给我。”
“为什么?”李东赫虽然嘴上问着,但还是照做地松开了手,退开两步把右手放到李马克的面前。
李马克握住李东赫的掌心,低下头凑近手背,在中央的那颗痣上用力地亲了一下,发出一声明显的“啵”。
“盖个章,就是我的了。”
李东赫看着李马克眨了眨眼,像是想到什么地笑了出声,然后扑上去死死地搂住他的脖子,将嘴唇往脖子的左边小痣上贴,又张嘴咬了一口。
小普度的声音仿佛被染上奶油,变得奶乎乎的,“那我也盖个章。”
09
姜涩琪被亲妈指示把小菜带去李东赫家,一开门却看到李马克的时候是懵的,她是有想过她弟会把人带回家,只是没想到两人都进展得这么快了。
上身有些涼的李马克迅速从沙发上捞起一件外套穿上,不好意思地朝姜涩琪点点头问好,“哈…哈啰…姐,你怎么来了?”
“我拿点东西过来。”姜涩琪把手中的大包小包往飯桌上一甩。
“咣!”
“怎么这么吵啊李马克?”李东赫披着男朋友的衣服从浴室探出头来,看见叉着腰气场全开的亲表姐就原地愣住了。
还好李马克反应快,马上冲过去把连衣服都没穿好的人给塞进去浴室,再转过身就接到了一条扔到身上来的钥匙。
“我妈还怕东赫自己搬出来吃不好,看样子应该每天都吃饱饱了吧?”姜涩琪眯眼一笑,“钥匙给你,我不会再过来了。”
“啊…?哦…哦,谢谢姐!”
待姜涩琪离开,李马克才认真地回味她刚才的话,理解之后瞬间整个人像是熟透了一样。
被对象表姐抓包在家里不老实了,怎么办?
10
在家里无所事事地弹着吉他的李马克接到一通电话。
“喂,涩琪姐?”
“我把李东赫拐出来了,定位发你,不用谢。”
我去。
在玹哥你占谁便宜呢还不快点缩手?
希望能留下红心蓝手小评论,感谢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