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FTER for ipad —— 让兴趣,更有趣

点击下载 关闭
橘修 橘修 的推荐 sabayaki.lofter.com
我也不知道。。。

「K - ロストスモールワールド」第二部. CHAPTER 25

CHAPTER 25


        伏見在午後沒有行人的路旁站了一陣,等到眼睛漸漸適應了小巷裡的昏暗光線後,便走了進去。

        「我有話想對你說」這是之前電話裡八田要求見面的藉口。會是什麼樣的話呢?整整兩天音訊全無;昨天,周防與宗像會面後沒有武力衝突就直接回去酒吧;之後,草薙先生幾次打來電話,全部被轉到無人接聽狀態後,便不再打過來、連留言也沒有。種種這一切線索加起來,能夠得出的結論,只有一個:自己加入《Scepter...

CHAPTER 25


        伏見在午後沒有行人的路旁站了一陣,等到眼睛漸漸適應了小巷裡的昏暗光線後,便走了進去。

        「我有話想對你說」這是之前電話裡八田要求見面的藉口。會是什麼樣的話呢?整整兩天音訊全無;昨天,周防與宗像會面後沒有武力衝突就直接回去酒吧;之後,草薙先生幾次打來電話,全部被轉到無人接聽狀態後,便不再打過來、連留言也沒有。種種這一切線索加起來,能夠得出的結論,只有一個:自己加入《Scepter 4》這件事,整個《HOMRA》已經全都知道了。八田藉口見面,無非是因為不肯相信、想親自來確認而已。

        對於這次與八田會面,伏見不清楚自己是怎樣的心情。硬要說的話,或許就像一個人躲在房間裡看恐怖片一樣,明知將要面對的是怎樣的畫面,卻還是有種幾近病態的期待:那個蠢到可以的傢伙,連尊先生和草薙先生的話都不肯相信,那麼自己究竟要把話講到怎樣的地步才能讓那傢伙相信呢?伏見的目光落在不遠處的小個子身影上:短到不會再隨風飄起的頭髮,隨意紮在腰裡的外套,手邊立在地上的滑板,完全就是一個街頭小混混的模樣;明明已經這幅樣子過了那麼久,卻從來沒有像現在一樣如此清醒地意識到這一點。到底是從什麼時候起就變成這樣了呢;看來,兩年前的初夏、從學校徹底離開時,所丟下的不僅僅是功課那樣簡單的東西吧。

        八田將手裡的滑板打個轉,回過身來。巷口的人影似乎在往這邊看著,但是卻沒有往這邊走的意思。對方的臉在陰影處,但是八田卻一眼就認了出來。

        「Saruhiko!」

        這樣地喊著,對方就朝這邊走過來了。搞什麼啊你這傢伙,好像散步一樣不緊不慢,難道你一點都不想見我嗎?視線對陰影漸漸適應後,慢慢地能夠看清伏見的樣子了:換了一身與兩天前差不多的衣服,襯衫的領子好像熨燙過一樣整齊,讓人挑不出絲毫毛病;整個人看起來從頭到腳的感覺都好像和印象裡有些不一樣了,可是又說不清是哪裡不一樣。

        兩人相距還有3、4步遠時,伏見停了下來。八田仰起頭直視伏見的眼睛,想起口袋裡準備送給對方的氏族吊墜,呼吸突然停滯了一下,耳根隨即開始發熱。總感覺氣氛很壓抑,看得清自己內心的活動,卻完全看不出伏見的情緒。八田深吸一口氣,上前一步,將自己與伏見之間的距離拉近到兩人面對面交談的正常狀態:一步之遙。隨即,剛想開口——

        「同樣的話,從我這裡再聽一遍也不會改變什麼的」

        「——?你在說什麼啊?」

        伏見輕笑「不過,你想要再聽一遍的話我也無所謂就是了。尊先生和草薙先生說的沒錯,我已經加入《Scepter 4》了。就是這樣」

        「——?」

        八田的思緒完全當機。這是怎麼回事?Saruhiko,加入藍色制服他們?開什麼玩笑,一點都不好笑啊!

        「——你、你剛才說什麼?」

        伏見的笑被一陣輕咳打斷了。喘了口氣,伏見重新直起腰看著八田,向前走近一步,將兩人之間的距離拉近到像是要打架的程度,卻沒有伸手抓住八田的衣領。

        「和小混混同伴在一起待的久了,果然只會讓你更加笨到沒救呢」被伏見這樣逼近,八田突然意識到兩人的身高差距,本能地後退了一步,卻因為聽到「小混混同伴」幾個字而握緊了拳頭。

        「你這個混蛋!詆毀《HOMRA》的事情到底要做到什麼時候?!還有,剛才的話給我解釋清楚!加入藍色制服他們,你是當真的嗎?!!」

        伏見略略撇過頭打量著八田;那副樣子,令八田想起小時候在動物園、隔著觀察籠看到的藏在樹叢裡的猛禽:與籠子外側的自己對視時略微將頭傾到一側、彷彿在策略何時發起進攻一般。

        「『詆毀』什麼的算不上吧,Misaki。明明都是事實而已。《HOMRA》原本就是一個充滿小混混的黑社會組織不是嗎。無非是有著特殊的力量,才得以在鎮目町這個黑社會滿大街都是的地方混下去罷了」

        八田的手在口袋裡握緊,裝有氏族吊墜的小盒子邊緣幾乎刺破手掌的皮膚。似乎看透了八田的心情一般、伏見再次逼近一步,只差伸手將八田拎起來。

        「要是沒有這份王之力量的話,你的尊先生」語速刻意放緩「也只不過是普通的暴徒而已」

        八田抵在牆根的腳猛地發力,整個人向前撲出去,將伏見按在對面牆上,捏住伏見衣領的手失去控制、赤色力量順著手指蔓延開來,將伏見的衣領邊緣點燃,迸出的火花彈跳著落在地上。

        「竟然——竟然敢這樣說尊先生!你到底把自己的氏族當成什麼了!!明明身上刻有HOMRA的印記」仍舊握著氏族吊墜的另一隻手從口袋裡抽出來,卻無論如何做不到想像中那樣一臉期待地遞給對方「而且——」

        力量由於憤怒還有其他的某些情感而失控,裝有吊墜的盒子被手心裡的火焰點燃,落在地上,喀擦一聲,吊墜從裂開的盒蓋里滑脫,掉在伏見腳邊。八田用力地眨著眼睛,想要彎腰去將吊墜撿起,伏見卻更快一步。

        八田讀不懂伏見看著吊墜時的眼神,也沒有心情去讀懂。「還給我!你個混蛋,會想要給你這樣的東西我一定是瘋了!」

        「……已經對那個人崇拜到要給我發HOMRA周邊產品的地步了嗎?」伏見的聲音讓八田的後背幾乎冒出冷汗「既然你眼裡只剩下這個氏族印記的圖案的話,我也沒有其他辦法了」

        八田想奪過伏見手裡的吊墜,手卻在碰到伏見的瞬間因痛而縮了回去,難以置信地睜大了眼睛:吊墜在伏見攤開的手心裡被赤色力量所包裹,被灼燒的金屬,在迸射出的刺目光線中扭曲、熔化,順著伏見的手指縫隙滴落在地面,如同半凝固的膿液一般。

        《HOMRA》的象徵,來自尊先生的象徵;這樣一個在自己心裡有著無可取代的地位的圖案,就這樣經由自己最在乎的人之手,被毀掉了。

        八田用力地眨著眼睛。伏見手心裡殘留的金屬液體似乎在無限擴大,直到填滿整個視線之後、由中間開始被挖空,小小的一個白點,漸漸放大,直到將整片漆黑所覆蓋。八田重新抬起頭看著伏見的臉:再熟悉不過的五官,原來也會陌生到如此可怕的地步。

        「你這個叛徒!!!」

        自己的嗓音是這個樣子的嗎,彷彿來自異界的感覺,已經完全變了腔調,好像完全不屬於自己一般。目光從伏見的臉上向下飄去:被扯開的衣領處,赤紅的氏族刻印在白皙的皮膚上顯得越發刺目,幾乎就要具象化成一團跳動的火焰灼入瞳孔。

        「——明明通過了尊先生的試煉、明明身上有著來自尊先生的印記——」明明哪怕是死掉、也要對得起刻在身上的、象徵著榮耀與一切的印記——

        「是『叛徒』的話,這樣的印記就已經不需要了吧」

        伏見手心裡尚未熄滅的赤色力量燃燒的越發猛烈。八田後退了一步,看著伏見將燃燒著的手伸向鎖骨處的印記。嘶嘶的輕響,皮膚被燒焦的刺鼻氣味;等伏見將手拿開時,火焰形狀的印記已經無法辨認:大片的焦黑,混雜著暗紅的瘀血與透明的體液,黏稠地浸染著緊貼肌膚的純白色襯衫:如同尚未定型卻被潑上消色劑的油彩,原本鮮明的色塊變得殘破、扭曲,醜陋而渾沌地攪在一起,再也無法復原。

        伏見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灼燒產生的傷口隨著劇烈的心跳而抽搐著,疼痛從左側鎖骨的位置放射到脖頸、下頜、左臂、後背、進而充滿整個軀幹。血腥與焦糊的氣味混合著衝入鼻腔,幾乎想要吐出來;視線一陣陣地發黑,冷汗滑過額頭滴入眼角,眼睛一陣發酸。本能地眨了眨眼睛,滾燙的液體從眼角湧出,順著臉頰滑到下頜,滴在衣服上。是眼睛被汗水裡的鹽分刺激到才會這樣的吧,可是在不知情的旁人看來、根本就是和被成年人欺負後抱著膝蓋坐在牆角流淚的小孩子沒差,明明早就過了想哭就會無所顧忌地哭出來的年紀。到底是為什麼會墮落到這種地步呢,實在是噁心。伏見抬起頭直視八田的眼睛:什麼啊,無論是刻印還是吊墜、明明已經把你最重視的『象徵』燒毀掉了,明明連續兩次做出這種讓你恨到要死的事情,卻還是不對我動手嗎?無論是現在還是以前,無論是恨還是不恨,都動不了手。果然我在你心裡,早就一點份量都沒有了啊。

        「……你這個可惡的叛徒——」

        八田全身散發出赤色的光亮,兩人之間的空氣開始因火焰的炙烤而跳動起來,可是八田卻全然沒有要一拳打過來的意思。是空氣被赤色力量點燃的緣故嗎,八田的輪框變得時而模糊時而清晰,因憤怒而繃緊的臉上卻看不到過去做任務時面對『敵人』的那種殺氣;眼圈有些發紅,是想哭出來嗎?面對恨之入骨的『叛徒』不但下不了手、還幾乎要哭出來,簡直懦夫一樣,差勁透頂,令人失望。

        沒錯,失望。自從加入《HOMRA》以來,每天一點一點累積的,就是這樣一種東西。累積到一定程度,就會是現在這個局面:失望到在彼此心裡不再有任何份量。曾經幼稚地以為沒有任何力量可以阻礙到並肩同行的兩人;到頭來,這份力量,就在自己體內、在彼此體內,以火焰的型態,刻印在身體同樣的位置。

        伏見轉身往小巷外面走去。已經沒有了繼續逗留下去的必要,甚至連繼續活下去的意義都沒有了。站在已經無法再用於自我保護的牆壁殘骸之中,即使想要邁出步伐,四周也沒有任何路燈可以跟隨。一起在牆壁上鑿開出口的人,雖然仍舊站在幾步遠的位置,卻與自己相隔了即使跑到腳斷掉也追不到的距離。

        「喂、你這個叛徒!還想活下去的話就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

        背後傳來什麼東西崩裂的聲音。那個沒救的傢伙,大概力量暴走、不小心把巷子裡的某面牆砸到塌方了吧。你想要發洩的對象根本和牆一點關係都沒有不是嗎;連怒氣究竟是針對誰都搞不清楚、到底是要讓人失望到什麼程度啊。伏見想要加快腳步,氣息卻突然卡在喉嚨裡,悶了零點幾秒後、以笑聲的形式湧出:如同乾咳一般、一陣陣無法自控的笑聲,比自己平時的講話聲音高出許多,卻又與變聲期以前的不同,聽上去有種怪異的空洞感;肺部的空氣被全部抽空,身體被帶動得一陣陣發抖,卻無法停下來調整呼吸,直到力氣被耗盡,彎下腰用雙手按住膝蓋,看著視線中自己的鞋子與鞋子之間的地面,如同拼圖一般、在慢慢聚攏的同時,被滴上了順著臉頰和頸窩流淌下來的液體:透明的、像水一樣的冷汗,以及黏稠的、帶著血絲的、像是燒傷傷口溢出的組織液。



我也不知道。。。

「K - ロストスモールワールド」第二部. CHAPTER 23

CHAPTER 23


        八田拿起終端,掃了一眼尚未熄滅的介面,又將終端塞回口袋。距離上次做同樣的事僅僅才過去幾秒鐘,在這段時間裡突然收到信息,想來也是不可能的。但是,就算明白一遍遍地看終端這樣的行為有多蠢,也還是控制不了自己一遍遍拿出終端的手。

        把身上的全部零花錢外加脖子上掛的耳機一併押在飾品店裡,也只得到了「我們會把吊墜儘量做到與您給的這個圖案一模一樣的程度」這樣帶著陪笑的空口保證。滑板則是仍然放...

CHAPTER 23


        八田拿起終端,掃了一眼尚未熄滅的介面,又將終端塞回口袋。距離上次做同樣的事僅僅才過去幾秒鐘,在這段時間裡突然收到信息,想來也是不可能的。但是,就算明白一遍遍地看終端這樣的行為有多蠢,也還是控制不了自己一遍遍拿出終端的手。

        把身上的全部零花錢外加脖子上掛的耳機一併押在飾品店裡,也只得到了「我們會把吊墜儘量做到與您給的這個圖案一模一樣的程度」這樣帶著陪笑的空口保證。滑板則是仍然放在DIY店裡沒有拿回來;明明白天才送過去,為什麼現在卻感覺好像已經過去了好久?僅僅是走路的話,就算把赤色力量用到腳上,也不可能像踩滑板一樣幾分鐘就能到達HOMRA酒吧;可是話說回來為什麼還要去酒吧呢,明明剛剛從那裡回來,連晚飯也由於身上一分錢都沒有、求助草薙先生才得以解決。八田在玄關處脫掉鞋子。深夜的房間,一切都和白天離開時沒有差別:歪倒在地上的梯子,從上鋪掉下來的毛毯和枕頭。百葉窗仍舊開著,被街燈打亮的牆壁一角只看得到陳舊的塗料剝落後剩下的裂痕,蛛網一般。

        躺到床上後,八田又一次拿出終端。


        To 伏見:

            到底又跑去哪裡了?草薙先生和十束哥也在問。一直一直耍小孩子脾氣玩失蹤,重複這樣的把戲讓人很煩啊!

        From 八田


        手指在「送信」上方停頓了一下,換了個位置,將打出的一行文字清除掉了。同樣的信息已經發出去不知多少遍,再發也沒有用,簡直越想越火大;彷彿覺得同樣的心情用吼出來的會比打字更能夠解決問題一般,八田撥通了伏見的號碼。短暫的等候音後——

        『未知錯誤:該用戶終端信號不存在,無法接通』

        腦子裡緊繃著的什麼東西啪!地一聲斷裂。

        「什麼叫『該用戶終端信號不存在』啊!」將終端從耳邊移開,這樣的動作卻激活了通話對講功能。『未知錯誤』的警示音在房間裡響起,有種在耳邊聽時所沒有的詭異感。一怒之下,八田按下了關機鍵。

        Saruhiko這傢伙,一定是又花一整天時間改造自己的終端、騙所有打電話過去的人說自己的終端信號不存在,想這樣玩比上回終端斷電那次更讓人火大的失蹤遊戲。好啊,玩又怎樣,以為自己很了不起嗎,把大家對你的關心視作兒戲、一遍一遍地這樣讓所有人都擔心的要死。虧我還惦記你一整天,隨便你怎樣好了,有膽量不要過兩天以後擺出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突然出現在我面前!

        入睡前,八田將終端丟到了把手臂伸到最長也摸不到的床底角落。


                                            *    *    *

        八田只睡了3、4個鐘頭,被凌晨昏暗的光線透過未經百葉窗遮蓋的窗戶照在臉上後,便如同收到某種通訊信號般地醒來、沖澡、離開。不用停下來看也知道,從昨夜自己回來後到現在,這個房間一直都沒有第二人進來過。

        心裡亂糟糟的,想要找點什麼事情做,卻又煩躁到什麼都做不下去。身上連搭電車的錢都沒有,只有走路。八田走到DIY店想要取回滑板,卻因為時間太早、街上沒有一家店面是開著的;沒有地方可以去,就連HOMRA酒吧在這個時間也不會開門。八田在路邊坐下來,腿還沒有來得及伸開,便感覺到口袋裡嗡!地一聲,連忙去取終端,卻由於動作過猛,終端幾乎掉到地上。

            To 八田

                這個時間回你的信息,不好意思。伏見並沒有連絡我。需不需要等下找安娜幫忙?

            From 草薙

            P. S. : 其實,這個時間我會醒著,是因為剛剛有一個未知電話打過來,是一個不認識的號碼。接通以後,對方就立刻掛掉了。


        腦袋裡短路般的空白;隨即、頭天晚上一個人面對上鋪床板的各種情緒一股腦加倍地全部回來了。

        Re: To 八田

            不用了草薙先生。隨便那傢伙怎樣好了,我才不要管他。


        將終端塞回口袋,卻完全沒有了在路邊這樣無所事事坐下去的念頭。八田起身離開,沿著原路走回去。回到住處所在的出租樓口時,天色已經大亮。回去等一下,等早班高峰過去以後,去酒吧好了。

        沿著踩上去會晃動的盤繞狀樓梯一路小跑上去,八田的腳幾乎是出於本能地帶著身體走向一向最習慣走的路線。其實從另一側的安全通道也可以到達的,只是要爬的樓梯數多一些而已,而且也需要經過比較長的走廊另一端。剛剛踩到房間所在的樓層地面,走廊的另一頭傳來「嘀!嘀!嘀!」陌生的終端鈴聲。

        八田全身的血液一下子湧上大腦。偷襲者?!自己雖說已經在這裡住了兩年之久,可是卻從未見到這棟樓裡的其他住戶,又或者說這棟樓裡除了自己以外根本就沒有其他住戶這一點也是完全有可能的。屏住呼吸,八田將身體藏進樓梯與走廊銜接的拐角,捏緊拳頭。「嘀!嘀!嘀!」的鈴聲由遠及近,在大約是走廊一半長度的位置停了下來。像是衣服與衣服的輕微摩擦聲,隨即是彷彿電話被接通後的「叮!」的提示音。隨即,1、2秒鐘的沈寂。

        「——你好。早些時候沒有來得及打招呼,我是『HOMRA酒吧』的吧主‧草薙出雲」

        倘若不是對講模式將電話另一端的聲音進行了特有的鈍感處理,八田幾乎以為站在走廊裡接聽電話的人就是草薙先生。

        「雖然不知道你是誰,但是剛才你打過來的電話,想來不會是無意為之,有些好奇,所以對終端號碼做了一下調查」1秒鐘的停頓、「你是《Scepter 4》的哪一位?」

        《Scepter 4》——?

        赤色力量從捏緊的拳頭裡湧出;八田腳下如同踩滑板般習慣性地一踢、衝了出去。

        「該死的藍衣服!竟敢跑到——」

        八田的聲音卡在了喉嚨口。對面幾步遠的位置,正在慢慢將終端從面前拿開的人,穿的是與藍色制服完全沒有關係的板鞋、褲子、襯衫。只解開最上面一顆扣子的整齊衣領上方,黑框鏡片後面的藍色眼睛正慢慢從終端轉往走廊盡頭的八田。

        「——Saruhiko——?」

        「——!」

        伏見的眼睛裡滑過一絲驚訝,隨即恢復了慣有的冷漠。

        八田握緊的拳頭鬆開了,凝聚在手心裡的赤色力量漸漸熄滅。

        「喂、猴子!這一次的失蹤遊戲怎麼這麼快就玩膩了?!」

        伏見將終端放回口袋,轉身離開。

        「喂!」

        八田一路跑過去,擋住伏見的去路。從頭一天起就窩在心裡的各種情緒,在見到對方的瞬間成倍膨脹起來。

        「快點回答啊!」

        「回答什麼?」

        「把終端改造到誰也找不到你這種事很有意思嗎?!明明和大家一樣是服侍尊先生的《HOMRA》一員,為什麼總是裝作自己完全不屬於這裡啊?!」

        難得我昨天還花那麼久考慮到底要怎麼幫你!為什麼總是不能注意到我都做了些什麼、對你有多在乎?!

        「還有,為什麼剛才草薙先生打電話找你時會提到藍色制服們?!」

        被伏見讀不出任何情緒的目光這樣看著,八田頭一次對自己因為情緒波動而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產生了近乎自卑般的厭惡。

        「我又不是尊先生,你這樣搖著尾巴的一大串問題可不可以不要丟給我」

        彷彿在長舒一口氣的同時把話說了出來、伏見的聲音聽上去有種對一切都厭倦到極致的味道。話音落定,伏見將手搭上八田的肩膀,明明沒有怎麼用力、卻將八田推到了走廊一邊。八田反手抓住伏見的手腕,用力地甩開去。

        「這些問題哪個都和尊先生一點關係也沒有!我是在問你!」

        「話還是這麼多。明明直接對我動手會更簡單不是嗎」

        伏見向走廊盡頭的消防通道走去。

        「Saruhiko,這可是你說的!不想再次挨揍的話就給我原地站住!」

        凝聚了憤怒的吼聲因為嘶啞而變了調。為什麼不追上去?明明像昨天早上一樣打一架就好,明明好不容易意識到對付Saruhiko這種傢伙唯一有效的方法就是動手,為什麼腳卻定在了原地,就好像即使這一次追過去、事情的發展也已經無法改變一般?

        樓下,伏見在小巷裡停住腳步,拿出終端。

        「是伏見君嗎?會接到你的電話,看來那邊的事情已經處理完了呢」

        「……沒有什麼要處理的。這樣就可以了」


我也不知道。。。

「K - ロストスモールワールド」第二部. CHAPTER 22

CHAPTER 22


        伏見不清楚自己是什麼時候醒過來的:或許只是淡去的意識又漸漸回轉了而已、只是原本已經混沌不清的大腦中如同夏日祭夜晚的天空偶爾蹦出的煙火那樣出現了幾個彼此毫無關聯的腦電波信號、閃現了零點幾秒之後便再次消逝了而已。意識到自己仍舊閉著眼睛,但是卻半躺半坐著、後背倚靠著一個僵硬的東西,好像自己是一塊擋道的石頭、被什麼人出於感到礙事的心理而從路的中央扛到了路邊的角落。聽覺應該也恢復了吧,但是卻捕捉不到什麼聲音,周圍一切都很安靜,如同處在一個完全密閉的空間。...


CHAPTER 22


        伏見不清楚自己是什麼時候醒過來的:或許只是淡去的意識又漸漸回轉了而已、只是原本已經混沌不清的大腦中如同夏日祭夜晚的天空偶爾蹦出的煙火那樣出現了幾個彼此毫無關聯的腦電波信號、閃現了零點幾秒之後便再次消逝了而已。意識到自己仍舊閉著眼睛,但是卻半躺半坐著、後背倚靠著一個僵硬的東西,好像自己是一塊擋道的石頭、被什麼人出於感到礙事的心理而從路的中央扛到了路邊的角落。聽覺應該也恢復了吧,但是卻捕捉不到什麼聲音,周圍一切都很安靜,如同處在一個完全密閉的空間。

        就這樣靜靜地待了一陣,彷彿在等待著什麼事情的發生一般。腦中零零星星的感知信號漸漸地變得密集、交錯著連成了一片,重新拼湊出了更深一層的思考能力。頭一個浮現出的畫面是終端裡一行行閃過的字符,但是卻映在散發著螢光的綠色背景上;耳邊也重新出現了一個機械化的聲音,低低地重複著什麼,但卻無法分辨清楚。隨即,身體突然抖了一下,如同瀕臨入睡或死亡時肢體不受控制的痙攣一般。

        「還活著嗎?」

        男人的聲音,異常清晰地順著耳朵灌入大腦。伏見睜開了眼睛:視距一時無法恢復,以為自己的臉幾乎貼到了一面深色的牆壁狀物體上,本能地向後躲閃,卻忘記了自己背靠著什麼東西半躺半坐著的姿勢、後腦一下子撞在了僵硬的不明物體上,咣當一聲,全身血液瞬間衝到後腦的撞擊部位,隨即慢慢退散,將匯聚於一點的疼痛傳遞到身體的各個角落。

        「室長、已與周邊公共設施的一般市民和下神町警署人員進行了溝通,並未發現任何異常」

        伏見將臉轉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卻只看得清一個模模糊糊的人影,原地駐留一陣後便離開了。周圍的環境仍舊有些閉塞,好像並不是在露天街道上;伏見伸出手想要推一推眼鏡,卻只摸到了自己的臉。

        「是在找眼鏡嗎?」

        伏見順著出現在面前的手向前看去:被深藍色制服袖子所包裹的手臂盡頭出現的果然是《青之王》的臉,鏡片後的深紫色眼睛微微瞇著。

        伏見拿起眼鏡戴上,隨即挪開了視線。

        「——為什麼你會在這裡?」

        宗像站起身來。

        「很不湊巧,我的情報課在午間1點鐘檢測到了位於下神町町外的異常電波反應,出於事發起因有可能是異能者的考慮,《Scepter 4》有責任對其進行調查」

        伏見慢慢地意識到自己正靠坐在一個大概是房車車廂的密閉空間裡。頭頂的淡色燈光映出了車內的陳設:除了一張看似辦公用的桌子,什麼都沒有。想起了之前在終端上與「jungle」對峙的情景,伏見從鼻子裡哼了一聲,隨即控制不住地笑了出來。

        「想要以犯罪異能者的名義逮捕我的話,快點動手好了」

        由於仍舊坐在地上,伏見只看得到宗像被制服下擺隱隱遮掩的長靴。

        「你明明很清楚我不是來逮捕你的,不是嗎?在這起事件中,你是受害者」

        伏見想起了手指最後接觸到終端屏幕時那股傳遞到全身的異樣感。自己的終端不知為什麼竟然會在褲子口袋裡,是被什麼人撿起來塞進去的嗎?將其取出,卻看到屏幕上如同蜘蛛網般的裂痕;伏見不甘心地按下了開機鍵,終端發出嗡!的震動聲,隨即是一陣電擊般的噼啪,一股白煙從碎裂的屏幕裡冒了出來,帶著電子芯片被燒焦的氣味。

        果然還是徹底地輸掉了啊。

        「伏見君,你部署在終端裡的<A. K. W>反追蹤裝置幫你擋下了對方的大部分攻擊。倘若當時你使用的是另外任何一台未經改造的普通終端,你現在都不可能像這樣四肢健全並且大腦能夠進行思考地醒過來」

        嘖、說的好像你什麼都懂一樣。

        「是嗎,那還真是可惜」

        倘若能夠預知「jungle」的《王》的動作的話,應該換一個普通的終端的。

        「我沒有料到對方會通過終端對你發起那樣的進攻,你作為一般市民而因此受傷,這是身為守護秩序的《青之王》的我的失職」

        伏見動了動身子。透過微微敞開的車廂門縫往外看,似乎已經是傍晚了。從中午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很長一段時間,自己被挪到《Scepter 4》的警備車裡也不知待了多久;難道這段時間裡宗像一直在旁邊等著自己醒過來嗎?明明聲稱手邊的工作很多,又是《青之王》,要不要這麼清閒的?伏見慢慢地站起來;身子有些發沈,腳下卻輕飄飄的沒什麼力氣,但是走路的話應該是一點問題也沒有。

        內心深處的失望,或許僅僅是出於自己還活著的緣故吧。

        「沒什麼事情的話,我先回去了」

        宗像轉過身來,與伏見的目光相對。

        「回去哪裡,你的住處嗎?」

        伏見心裡一陣發緊。經過了中午的事,已經知道了「jungle」背後到底是什麼樣的人,說實話,那個房間就算是想回去也已經不可能了吧。

        「……反正這段時間我基本也沒有回去過,在街頭過夜已經習慣了」

        宗像眯起眼睛打量著伏見。

        「是嗎。如果你是這樣打算的話,那就這樣做好了」

        伏見推門下車,腳與地面接觸的瞬間,膝蓋一陣發軟,險些跪倒。

        「伏見君」

        「嘖……」

        「沒有終端的話,連絡起來不是很不方便麼?」

        伏見回過頭,看到宗像也已經下了車,將終端向自己遞過來。

        「已經壞掉的東西就乾脆扔——」

        話講了一半便卡住了;手裡,是一個沒有裂痕、完好無損的終端,比自己的終端稍大一點,帶著不屬於自己的體溫。

        「——我有說過要用你的東西嗎?」

        可是身上的確沒有足夠的錢買新的終端了;這個時間,也沒有哪家數碼店還會開著門。

        宗像嘴角上挑,彷彿僅僅是出於禮節一般地淺笑了一下。

        「有事情的話,打電話就可以了。我還有工作要處理,今天就到這裡為止吧」

        伏見看著宗像被藍色制服所包裹的後背又一次轉向自己。

「——室長?」

        宗像停下了腳步。

        「還有什麼事情嗎,伏見君?」

        「……沒有,沒什麼」

        「是嗎。那麼、把那邊的事情處理好之後,改日再見吧」










A/N 1:關於伏見對宗像的稱謂為什麼用「你」而不是「您」。作為年下者又是下屬的伏見,對身為年上者又是上司的宗像除了以「室長」稱呼以外,使用其他任何人稱代詞都是非常狂妄的,這一點可以拿禮節指數max的淡島來比較。小說和漫畫裡,伏見喜歡用「あんた」來稱呼宗像,就很有一種「你在我眼裡其實也不值幾文錢啊但是也還沒有遜到讓我太過看扁的程度罷了」的感覺(不過這也可能是傲嬌晚期症狀之一……),所以我認為用中文的「你」比較合適。

A/N 2:想對私信說我拆伏八cp的讀者講一下,我個人是cp博愛+無所謂的態度,這個小說的時間線的確是伏八從相識到分別,但是這不等於伏八是「K」裡唯一的cp。如果按照「角色只要有互動就可以湊cp」來講的話,這個小說從第1章到現在真的是各種各樣cp都有,比如這一章就可以說是100%禮猿。禮猿也很有愛不是嗎,所以拆cp還是組cp完全是讀者的個人興趣吧,作為作者我只是提供讓角色進行互動的劇情而已😢


我也不知道。。。

「K - ロストスモールワールド」第二部. CHAPTER 21

CHAPTER 21


        「八田前輩,這個要花上幾天的時間才能做完呢,最快也要2、3天的樣子」

        八田嘆了口氣,湊到鎌本身邊。

        「無非就是個滑板而已啊,為什麼要這麼久的?」

        櫃台後面一臉打工學生模樣的店員一臉的...

CHAPTER 21


        「八田前輩,這個要花上幾天的時間才能做完呢,最快也要2、3天的樣子」

        八田嘆了口氣,湊到鎌本身邊。

        「無非就是個滑板而已啊,為什麼要這麼久的?」

        櫃台後面一臉打工學生模樣的店員一臉的陪笑。

        「抱歉抱歉,如果不是永久性的印紋的話可以用這種膠貼,貼上就可以了,不花時間,但是幾個月後圖案就會慢慢褪色。採用手工刻印的話,雖然花的時間久一點——」

        「啊那就這樣吧,久一點就久一點好了,囉嗦這麼多還不是一樣解決不了問題」

        坂東和千歲已經提前回去了。八田將滑板留在了DIY店裡,對著店員幾番叮囑「這個刻印是非常重要的東西一定要刻的一模一樣好看一點」之後,便和鎌本一起離開。時值9月中旬,仍舊保持著夏季身材的鎌本走在街上被年輕的女性投以「好帥氣啊」的目光,走在一旁的八田漸漸地覺得臉開始發燙、越來越不自在,終於在擠出一條行人格外多的商業街後爆發了。

        「都怪你啊鎌本,害得我們走在街上被女生看!」

        鎌本頭上冒出了冷汗。

        「我也不想一直被人看啊八田前輩。乾脆我們繞到町外很少人走的地方好了,雖然那樣會遠一點」

        鎌本在冬天會和八田一樣習慣穿一件白色運動衫,其他季節則穿的更隨意一些,甚至偶爾會有讓八田不得不承認「的確很酷」的裝扮。早秋的傍晚已經有些微冷,但是此時的鎌本只是將印好了『HMR』圖案的運動衫掛在手臂上,完全沒有穿上身的意思。

        「話說回來,八田前輩還是沒有想好要給伏見印點什麼東西嗎?」

        八田沒有料到一直藏在心裡的事情就這樣被鎌本說了出來。

        「要你管!」

        手邊沒有了滑板,有些不習慣。無法踩上滑板往前衝,八田只有加快腳步,幾乎要小跑起來,以掩飾內心的焦躁。

        找個什麼東西印上HOMRA的圖案然後送給伏見,說到底還不是和送東西給鎌本或者千歲或者其他的誰誰誰一樣不是麼,到底自己為什麼會這樣糾結啊。上一次給伏見送東西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來著?是還在唸書的時候嗎?隱隱約約記得好像是那傢伙某一次生日時的事情,可是卻為什麼怎麼也想不起來當時的場景……奇怪了,當時肯定沒有感覺這樣七上八下的吧,到底是隨隨便便送了什麼東西呢?

        說到底這一次無論送什麼東西,都還有點給那傢伙道歉的意思在裡面。唉,自己早上到底是吃錯什麼藥了,突然就發火,還動了手,結果搞到那傢伙出門時一副要殺人的樣子,現在到底跑到哪裡去了也不知道,不要緊吧。

        「鎌本,我要回去酒吧一趟。一起來麼?」

        「晚上再說吧。已經在外面晃了快一整天了,我需要回店裡看看。回見啊八田前輩」


                                         *    *    *

        八田回到HOMRA酒吧後,和草薙打了個招呼,便逕直跑到樓上的儲物間。靠著牆角擺開的一排紙箱裡還有不少是大半年前兩人從住處搬過來的東西,一直沒有搬走,就這樣放在了那裡。這些東西雖然大部分都是自己的,但肯定也混雜著有一些那傢伙的東西在裡面吧,翻翻看就會有到底該送什麼東西的靈感了也說不定。

        話說回來,印衣服的話倒是很方便呢,畢竟衣服這種東西屬於生活必需品,Saruhiko那傢伙就算嘴上說不想要也沒什麼理由拒絕,更何況還是印著《HOMRA》標記的衣服。八田捲起袖子,將紙箱一個一個打開。

        衣服,衣服,衣服,可是怎麼全都是自己的衣服?八田有些難以置信地撇了撇嘴,隨便拎出了一件:黑色的連帽套頭衫,看上去款式還算正常,可是為什麼胸前印著一排像是幼稚園小孩子的手繪一樣的英文字母?!八田後頸冒出了冷汗:這、這件衣服好像自從小六還是中一的冬休後就沒有穿過幾次了吧,自己到底是腦袋裡哪根弦錯位了才把這樣的衣服打包帶過來了啊?從尺寸上來看好像現在還勉強可以穿,但是八田清楚、現在的自己就算是窮到裸奔、也一定不會穿這種傻到可以的衣服出門。

        唉,既然都把箱子挨個打開了,就把不想要的東西啊衣服啊什麼的整理一下處理掉好了。

        半個鐘頭過後,原本還算乾淨的房間地板上堆滿了衣服、儲物盒、遊戲盤、以及一台可以投影的遊戲機的各種零件。算啦算啦,反正大多數衣服都被列入了可以處理掉的範疇,等會再說。八田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將注意力轉向最後一個紙箱。

        紙箱蓋子掀開的瞬間,八田就知道自己終於找對了目標。唉,像是有強迫症一般地把衣服疊成這種樣子的也只有那傢伙了。箱子內部不大的空間被分割成了兩半,一半是疊成書本一般的衣服,一半是一個儲物盒,盒蓋的名牌貼上是很意外地用平仮名拼出的『fushimi』字樣。

        一邊在心裡想著「這是那傢伙小學生時代的野外探險箱麼」,八田拿起了最上邊的一件衣服:淺灰色的襯衫,而且是那種雖然半休閒但也可以穿去正式場合的款式。奇怪啊,印象中伏見好像很少穿淺灰色?不過這種襯衫好像不太適合拿來印DIY圖案,算了。八田繼續往下翻:襯衫,polo衫,毛線衫,款式規整到完全沒特點的褲子,偶爾有件看上去可以半夜穿去百元店也不至於太奇怪的連帽外套。搞什麼啊,全都是不適合拿來印DIY的衣服。八田撿起一件印象中從未看到伏見穿過的黑色polo衫在自己身上比了比:唉,要是自己穿伏見這種風格的衣服的話是不是就不會被人一直點著鼻尖喊小鬼了呢?

        polo衫上有一股淡淡的洗衣液的味道。八田對著等身鏡看了看:下襬居然很意外地不比自己身上的大號運動衫長出多少。也難怪這些衣服沒怎麼看到伏見穿過,估計當時搬到酒吧來不久就變得尺寸全都不合適了。話說那傢伙,明明這也不吃那也不吃而且晚上不睡覺反而到處鬼混,有著這樣糟糕的生活習慣居然還不停地長高,到底是怎麼回事。八田越想越不爽,將polo衫丟回紙箱,把注意力轉到了貼著伏見名牌貼的儲物盒上。唉,翻了半天也沒想出到底該找什麼東西印DIY,麻煩死了。

        盒子的內部被像便當盒一樣用卡紙隔開了幾個小空間,分別裝著像是從很多電子設備裡拆出來的芯片、電源線、掌機零件、電池等々,一個較長的邊角處塞滿了各種膠貼和原子筆,還有一個很小的四方形盒子,看上去好像是用來放飾品的。八田將小盒子取出,打開了蓋子。果然,裡面是一個銀製吊墜,造型很奇怪,一側是半圓形,一側則如同拼圖般凹凸不平,好像可以和什麼東西拼在一起一般。

        Saruhiko那傢伙,想不到居然還有收藏掛飾的習慣。

        八田將吊墜拿起來,用手指慢慢地撫著凹凸不平的一側。好奇怪的造型,總覺得好像缺了一半似的;這個吊墜,明明從來沒見那傢伙戴過,可是為什麼卻有種好像以前在哪裡見過的感覺……。

        「!好痛——」

        手指不知道劃到了掛飾的哪個鋒利的角落,一陣刺痛。八田倒吸一口冷氣,鬆開了手,掛飾掉在了地上,與木地板的碰撞發出叮咚!的脆響,隨即彈到了滿地亂糟糟的衣服裡。把瀕臨流血的手指放進嘴裡吸了吸,八田蹲下身,把地上的衣服翻了個底朝天,卻怎麼也找不到掛飾的蹤影了。唉,今天真是有夠遜,做什麼事都不順心。

        「八田——在樓上做什麼呢?」

        草薙先生的聲音。唉,八成是剛才吊墜掉到地上的聲音太刺耳、被聽到了吧。等下要是被草薙先生看到樓上儲物間亂成這個樣子,一定會發怒的。安娜和尊先生貌似有時候還會來這個房間小睡,還是整理乾淨好了。

        過了一段時間後,八田將大部分屬於自己的衣服窩成一堆,勉強塞進一個較大的紙箱裡。這些等下拿去處理掉好了,反正無論賣掉還是捐給養護中心都無所謂,自己已經不再需要了。伏見的衣服則有些亂地被塞回了原處。地板大致恢復了原來的樣子,但是卻仍然沒有找到掛飾。既然這樣的話,給伏見訂做一個HOMRA氏族印記形狀的掛飾好了,要是他問起來,就說自己不小心把他藏在儲物盒裡的那個形狀很奇怪的掛飾弄丟、所以訂製一個新的做一下賠償而已。再說,把掛飾做成氏族印記的形狀,那傢伙肯定高興都來不及呢。原來的那個,無論多麼重要,肯定也會被氏族印記的新掛飾所取代的。


我也不知道。。。

「K - ロストスモールワールド」第二部. CHAPTER 20

CHAPTER 20


        位於鎮目町與椿門之間的下神町邊界、被高層商業樓的陰影所遮蓋的坂道旁,早秋的落葉被雨水打濕、帖服在石子之間的縫隙處,踩上去如同室內地毯一樣綿軟。再往前走的話,就該跨過電車道、轉往清宿的方向了。伏見停下腳步,將一直縮在褲子口袋裡的手抽出來呼著熱氣,靠著道旁的郵筒坐了下來。

        全身上下一陣陣地發痛,尤其是從上鋪摔下來時直接撞到地面的後背,以及被八田用臂肘膝蓋各種壓各種捅的數不清的其他...

CHAPTER 20


        位於鎮目町與椿門之間的下神町邊界、被高層商業樓的陰影所遮蓋的坂道旁,早秋的落葉被雨水打濕、帖服在石子之間的縫隙處,踩上去如同室內地毯一樣綿軟。再往前走的話,就該跨過電車道、轉往清宿的方向了。伏見停下腳步,將一直縮在褲子口袋裡的手抽出來呼著熱氣,靠著道旁的郵筒坐了下來。

        全身上下一陣陣地發痛,尤其是從上鋪摔下來時直接撞到地面的後背,以及被八田用臂肘膝蓋各種壓各種捅的數不清的其他部位。已經走了近半天的時間,就算想要繼續走下去,也已經沒有體力了。更何況自己連要走去哪裡都不知道。喘了口氣,伏見從口袋裡掏出終端。想做的事情,畢竟在哪裡做都是一樣。

        終端的介面亮了起來,全息投影洒在了伏見的膝蓋上,開始加載一個新裝app的用戶端。伏見用手按住地面,有些吃力地換了一個讓背部不怎麼受力的坐姿,視線卻完全沒有從全息介面上離開半寸。

        自從近一週前與《青之王》夜談過後,伏見又有了對一年前的「A. K. W」事件進行調查的念頭。從宗像那裡得來的情報來看,「A. K. W」事件幕後恐怕有著比預想中更要強大的對手。花了連續幾天的時間,伏見將「A. K. W」事件時部署的反追蹤app進行了改造,通過分析當時捕捉到的網路信號數據的存檔、來搜查可能作為「A. K. W」信號連結端的網路地址,也就是「A. K. W」服務器背後的主線服務器(當然前提是這樣一個主線服務器的確存在)。或許《Scepter 4》的情報課那邊也在利用伏見提供的線索進行類似的搜查,只不過用的手段不一樣罷了;幾天以來的調試,伏見很意外地沒有在自己部署的檢測網路上捕捉到可疑信號。不管怎麼說,害得自己當時任務失敗的「A. K. W」幕後人如果被《Scepter 4》提前抓到的話,自己豈不是白白放掉了一個復仇的機會麼?

        全息介面上的運行檔窗體中閃過一行行的編譯信息。伏見所在的位置不遠處有一家網咖,免費提供的信號正好可以用於app的最後調試。等待了若干分鐘後,屏幕上閃過了『編譯成功』的信息。

        ######################

        請選擇目標網路<A. K. W>的連結端檢索媒介:

        a)域名檢索

        b)原生碼檢索

        c)暴力破解

        ######################


        會設計三種不同的檢索方式,也是出於從多個角度獲取對方信息的考慮。想來一年前的任務失敗,有一部分原因是自己當時沒有準備備用方案的緣故。現在,同樣的錯誤不會再犯:a)b)兩個選項都是為了挖取邊角信息而部署的,但是如果兩者均失敗的話,就採用c)進行強制突破。

        伏見按下了a)。介面閃動了一陣,開始列出經由伏見的終端所捕捉到的關東境內所有商業網路的地址,一條一條與「A. K. W」被破譯後的地址逕行比對。

        這個大概會花很久的時間。說實話,也並沒有指望計劃a)能夠成功,否則就不會花那麼多心思部署計劃b)與計劃c)了。雨後潮濕的風吹了過來,有些冷;伏見下意識地伸手想要將外套的領子拉緊,卻想起自己出門時把外套忘在了床上,只穿著薄薄的一件襯衫就這樣出門了。不耐煩地砸了砸舌,伏見重新將手放回膝蓋處的全息鍵盤處,卻不小心碰到了腿上不知哪一塊瘀青,痛得瑟縮了一下,平衡在膝蓋處的終端掉到了地上,「嘀!」的一聲,全息投影被熄滅了。

        「可惡……」

        重新撿起終端,打開全息,僅這一會的功夫,介面上的信息就已經過掉了很多吧;還要一條一條倒回去重新讀,簡直要煩死。這樣想著,伏見準備重新運行計劃a),卻發現介面上的信息已經停止了滾動。

        怎麼回事?

        介面最底端出現了一個小小的會話框。

            ######################

            已檢測到與<A. K. W>相匹配的地址『1』個

            共享該地址的網站代號:JNG-beta-4011H1S

            網站通用名:<JUNGLE ver 1.2>

            服務器:不可見

            ######################


        <JUNGLE>?!!

        伏見睜大了眼睛。網站「A. K. W」與「jungle」共享同一個地址,難道「A. K. W」事件的幕後人與「jungle」有關?

        如同對這個猜測給出認可一般,耳邊響起了幾天前宗像講過的話。

        「……網路是一個可以傳播任何真假信息、並完全隱藏發起者身分的媒介,如果這位神秘的王權者通過網路這個媒介進行可疑活動的話,即使是現世最強的《黃金之王》,也很難追查其蹤跡」

        伏見關掉了會話框。所有的猜疑在一瞬間得到了解答;沒有真相大白的興奮,甚至連自己改進後的用戶端app成功檢索到重要信息的成就感也沒有。

        那個所謂的「jungle網站管理員」,莫名其妙地租給自己一間房子,以讓人無法理解的方式破譯了自己一直以來運行正常的通訊app,策劃了針對HOMRA的情報網路襲擊事件,用傷害八田的方式讓自己體會到徹頭徹尾的挫敗。那個人,如果不是《王》的話,怎麼可能會有那樣的力量、讓同樣身為《王》的宗像給出那樣的評價?

        實在是太可笑了。本以為自己一個人可以抓到難得的復仇機會,到頭來卻發現對手是實力遠遠在自己之上的《王》。伏見的手握緊成了拳頭;憤怒與毀滅的慾望以從未有過的強度湧出,鎖骨處來自HOMRA的氏族印記如同有著自我意識一般地抽痛起來,熱度如同血液一般地流向胸腔、頭頂、四肢。

        伏見伸出右手,在會話框上方滯留了片刻,按了下去。

          ######################

        『c)暴力破解』已啟動,將對所有聯往

        『JNG-beta-4011H1S』的通訊信號進行擊破

          ######################


        無論這次的app改裝多麼完美,面對《王》也一定是沒有勝算的;就算如此又能怎樣,索性和這個一直躲躲藏藏的角色玩一場好了。反正已經沒有退路了,身邊那個一直一直牽動著自己的小個子身影也已經不在了:當初不顧一切地通過牆壁上的狹窄縫隙向自己伸出手、到頭來卻踩著打碎的殘垣走向了《赤之王》,連回頭喊出「快點跟上來啊」這樣的事也不會再做了。站在殘垣之中的自己,孤身一人,看著學生時代兩人留下的殘影,彷彿一切都是被什麼人開了一個巨大的玩笑一般。

        全息介面又一次閃動了一下,所有圖案、信息全部消失,變成了一片空白的綠色。

        「用這樣粗暴的方式被叫出來,還是頭一回。你好,玩家『伏見猿比古』」

        依舊是機械的、帶著彷彿經由變音器處理過後的聲音傳來,性別不明的音色,卻非常清晰,彷彿說話的人並不是通過終端,而是就站在伏見身邊一樣。

        「剛才看到你對『jungle』網站傳送的數據,不得不留意一下。你是想封鎖其他玩家,獨自佔用『jungle』的帶寬麼?」

        氏族印記處的抽痛連同熱度一併消失了,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伏見的大腦漸漸冷靜下來。

        「『jungle』的網站管理員,身為七人之一的王權者,卻躲藏在角落裡暗中挑撥,真是可笑」

        既沒有像尊先生一樣如同烈焰的野獸感,也沒有像青之王一樣將個人理論強塞給別人的死板教條;一直裝做完全不存在一般地玩幕後把戲,原來這樣也是《王》的行事風格嗎?

        「被你這樣評價,總覺得有些不甘心呢。玩家『伏見猿比古』,你的作為令我很感興趣。想要和我一對一進行遊戲的話,我很歡迎,但是,畢竟你還欠了我一個人情,我對此很在意,所以讓我把遊戲的挑戰性調的無趣一些好了」

        「如果你指的是用通訊app換租房的事情的話,根本不需要我這邊把源碼傳給你,你那邊也肯定早就全都破解掉了不是嗎」

        全息介面再次閃動一下,綠色光線變得更加刺目。

        「玩家『伏見猿比古』,你與眾多玩家不一樣,是一個永遠只聽從自己的判斷的人,換言之,你是一張令牌手感到難以駕馭的卡牌,但是,正因為難以駕馭,才讓牌手產生想要駕馭的慾望,這就是我一直以來所做的事情背後的解釋」停頓了片刻「只為了你一個玩家而調整遊戲挑戰性這種事情,其實是有些麻煩的。那麼今天就先到此為止吧。等你變得更加難以駕馭時,我們會再見的。對於那一天,我很期待。回見,玩家『伏見猿比古』」

        全息投影消失了,但是終端的介面卻仍舊是看上去很不正常的綠色。伏見撿起終端,按了按屏幕。之前『<暴力破解>已啟動』的會話框重新出現,但卻是出現在無法關掉的綠色背景中。

        可惡,又被對方搞了一把!

        鎖骨處的氏族印記又一次開始發痛。狠狠地砸了砸舌,伏見將拇指伸向會話框的『重新運行』按鍵:不是對我「很感興趣」嗎,那就像一個真正的《王》一樣亮出真面目和我玩一場啊!就這樣消失了算什麼,乾脆讓你的網站再次被攻擊好了,一直攻擊到讓你不得不再次出現為止!

        手指與終端屏幕接觸的瞬間,屏幕突然發亮,一陣電擊般的噼啪聲。一陣彷彿同時被丟進火堆和冰窟的異樣痛楚沿著手指刺穿血管、骨骼,散佈全身;視線短暫地模糊,隨即隨著淡去的意識變成了漆黑一片。


我也不知道。。。

關於宗像和伏見佩劍名的聯想(這算是變相在推宗伏/禮猿cp嗎?)

        很難得新年後上班第一週輪到一天的休假,沒事在pixiv上看「K」的角色資料,翻到了Scepter 4專區,看到關於宗像佩劍的資料,於是腦洞又開始了⋯⋯

        宗像的佩劍被稱作「天狼」,也就是星系中的Sirius,那麼Sirius星系肯定與宗像的角色設定有關。

        於是查了一下星系性格方面的資料。雖然個人並不相信這個,...

        很難得新年後上班第一週輪到一天的休假,沒事在pixiv上看「K」的角色資料,翻到了Scepter 4專區,看到關於宗像佩劍的資料,於是腦洞又開始了⋯⋯

        宗像的佩劍被稱作「天狼」,也就是星系中的Sirius,那麼Sirius星系肯定與宗像的角色設定有關。

        於是查了一下星系性格方面的資料。雖然個人並不相信這個,但是出於娛樂拿來讀讀、居然能夠對宗像這個角色的性格有代入感,想來GoRA在這些方面是下過一些功夫的。


Sirius係性格特點:

  • 無論在任何時候,認定了一條道路,就會一直走下去(面向未來走下去吧,室長)

  • 對自己堅持的事物具有很強的信念,「自己堅持的事物」包括理想、信仰、認為正確或者值得做的事情、甚至是在外人看來不切實際的空想(統稱「大義」如何呢,室長?)

  • 是很能夠依靠、很值得信任的人(⋯⋯)

  • 與星系相同,Sirius係的人給人的感覺是會由內往外散發出來自自身的光明(確實,但是有些時候也會很脫線⋯⋯)

  • 表面上很冷靜、拘謹,但是內心小世界的活動異常豐富(這⋯⋯)

  • 有很奇特的幽默感,而且只有在面對信賴並且熟悉的人時才會展現出這種幽默感(伏見口中的「煩死人上司」麼⋯⋯)

  • 不喜歡用怒氣表達自己的不滿,喜歡通過講道理將自己的不滿外加自己認為正確的觀點表達出來(尊,這就是你為什麼感覺宗像特別煩的原因吧⋯⋯)

  • 在自己的理想即「堅持的事物」受到挫敗時會非常受打擊(我是看到了二期第8話的腳本設定嗎?)

  • 不熟悉的話,會覺得「這個人怪怪的,摸不清頭緒,很難相處」(特務隊的大家,多和室長互動一下就好了)


感覺室長這幾條全都中了😓


那麼再來談一下伏見的佩劍吧。スバル什麼的,我承認我一下子就想到了Subaru系列的車⋯⋯

之前一直不知道日本的「昴」星系指的就是Pleiades,其實查書的話,關於Pleiades的解釋遠遠多於「昴」,不過這應該是由於我除了輕小說和漫畫也沒怎麼看過嚴肅一點的日文書籍的緣故-_-#

Pleiades係性格特點:

  • 敏感,多疑,善良

  • 不會外顯出來,但是內心非常希望周圍的人都會過上平淡又開心的日子

  • 本能是傾向於感情用事的,但是通常都會壓制住這種本能(所謂虐點)

  • 為了在乎的人會最大限度壓制個人需求(再所謂虐點)

  • 在人際關係衝突方面,表達個人的不滿時通常表現出passive aggressive behaviour (這一槍直接正中紅心了orz)

  • 很容易由於太過於壓制負面情感而生病(伏見你果然是所有負面情緒都衝著自己來麼,這樣很辛苦的啊)

  • 需要花很大力氣學習如何與他人溝通

  • 常常在旁人看來很冷漠,但這是因為Pleiades係的人傾向於自我封閉自我批評、感覺自己的想法不值得分享、分享了也會被別人冷言相對(再一個虐點;為什麼這麼多的虐點⋯⋯)

  • 有深藏於內心的很強烈的信仰(所以追隨著自帶光明的宗像室長走下去吧伏見君)


感覺伏見這幾條也全都中了我還能說什麼😓


關於Sirius與Pleiades的關係並沒有查到什麼給出特別解釋的書籍,倒是有一點很有趣的是Old Testament中有一段將Sirius,Pleiades,Orion三大星系合在一起暗喻holy trinity的經文。正好,scepter 4中沒有誰的佩劍叫做Orion,這樣看來的話,如果把這段經文套到「K」中(把Orion撇掉吧雖然這樣就不是trinity了感覺不對啊😢),那麼宗像和伏見其實在信念上是一體的(一起追隨著理想之光走下去吧這種話我好像說過不知多少遍了⋯⋯)


我也不知道。。。

「K - ロストスモールワールド」第二部. CHAPTER 19

CHAPTER 19


        「什麼人?!」

        聽伏見的聲音,好像精神又繃緊到極限了。八田扶住床框站了起來,活動了一下摔的發痛的四肢。

        「大概是鎌本吧。昨晚我發信息給他,說今天要一起出門買點東西,要不要一起來?」...


CHAPTER 19


        「什麼人?!」

        聽伏見的聲音,好像精神又繃緊到極限了。八田扶住床框站了起來,活動了一下摔的發痛的四肢。

        「大概是鎌本吧。昨晚我發信息給他,說今天要一起出門買點東西,要不要一起來?」

        聽到這樣的答覆,伏見似乎根本連話都不想說了,低下頭避開了八田的目光。

        「嘛,不想一起去也沒有關係」

        八田打開了門:鎌本、坂東、千歲幾乎是同時擠了進來。

        「早啊,八田前輩」

        「八田,你這是住在什麼地方啊,這麼難找——喂,你這是怎麼了,剛被人揍過一頓嗎?」

        八田揉了揉後腦「哈哈,算是吧」隨即下意識地往伏見的方向看了一眼。伏見卻仍舊坐在原地,垂著頭,好像完全沒有意識到有人來一樣。

        鎌本順著八田的目光看向房間裡側。

        「八田前輩和伏見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啊哈哈、怎麼說呢,其實大概是有一點啦」

        換作平時,八田一定會直接「沒錯我們就是剛剛打了一架」這樣地坦白說出來,但是,剛剛和伏見發生的事情,卻不知為什麼、不想告訴任何人。

        幾個人在玄關處脫掉鞋子,走了進來。由於房間裡除了床沒有其他家具,鎌本、坂東、千歲三人只有並排著坐在下鋪八田的床上;對面,是靠著牆坐在地上、仍舊垂著頭的伏見。八田對著玄關處一片丟的亂七八糟的鞋子吐了吐舌,便走了進來。

        「早啊,伏見」

        伏見面無表情地抬起頭瞥了對自己打招呼的鎌本一眼。

        「Saruhiko,等下我們要去買點東西。你真的不想一起來嗎?」

        完全無視八田的聲音,彷彿八田根本就人不在那裡一樣,伏見慢慢地站了起來,卻因為好像由於打架外加從上鋪摔下來而顯得很費力。終於站穩腳跟後,伏見後背貼著牆,面對著對面在床上坐了一排的鎌本他們的目光,那副樣子,從八田所站的位置看來,如同獨自面對審判團的犯人一般。

        「看什麼看,有什麼好看的?」

        鎌本有些尷尬地揉了揉後腦。

        「啊,抱歉。看你這個樣子,是不是和八田前輩吵架了?」

        坂東緩和氣氛般地推了推墨鏡。

        「與其說吵架、倒不如說好像是打架了呢。和自己人動手什麼的不太好吧,伏見」

        伏見憤怒地漲紅了臉。

        「要你們管!」

        伏見轉身往房門處走去,似乎竭力想要擺出一副什麼事情也沒有的樣子,但是卻好像腳摔傷了一般、步調有些不穩,後背也沒有辦法挺直,胃痛一般地微微弓著。走過八田身邊時,八田沒有及時讓開,兩人的肩膀撞在了一起,明明是不算重的力度,伏見卻倒吸了一口冷氣,身體一陣發抖,差點腳下一軟跌倒在地上。

        「Saruhiko——」

        「讓開!」

        被伏見的語氣嚇到,八田只有聽命。幾個人就這樣看著伏見走出房間,將門甩了回來,砰地一聲,力道之大、門框上方原本近乎脫落的石灰塗料完全碎裂開來,洒滿了玄關處丟了一地的鞋子上。

        「什麼啊」在心裡抱怨了一句,八田轉向床上的鎌本、坂東、千歲。

        「之前說的印DIY衣服的事情,怎麼樣了?」

        回答的人是鎌本。

        「哦,我打聽了一下,鎮目町就有做這個的店鋪。我已經把我冬天常穿的那件白色外套送去印了」

        「啊?居然這麼草率,沒有多找幾家類似的店對比一下麼?」

        「就是啊就是啊,再說了,要印的圖案也沒有和大家商量過啊」

        自從幾天前撞上了《Scepter 4》的《青之王》後,八田便有了更加想要對外宣稱自己是赤之氏族成員的慾望。雖然看藍色制服們各種不爽,但是八田卻不得不承認、對方從頭到腳的藍色制服,往那裡一站,不用說話就能夠讓別人知道他們的身分。對比一下自己,八田失望地發現赤之氏族的成員並沒有什麼對外宣告自己身分的著裝。和鎌本他們商量一陣之後,八田決定找一些身邊常帶的物品,找一家DIY店把屬於HOMRA的圖案印上去,就像自己身上的氏族印記一樣。

        「所以說鎌本,你到底往你的外套上印了什麼?」走在去酒吧的路上,八田還是沒有放過鎌本獨自決定了去印外套的事情「是不是和我們的氏族印記一樣的圖案?」

        「不是啊,是我自己想了一個圖案」鎌本伸出手在空氣中比劃著「我其實有想過直接印氏族印記的,但是怕他們印的不好看,就想了一個不一樣的設計。用『H』『M』『R』三個字母並在一起,周圍是一圈火焰的圖案,像這樣」鎌本用手指在空氣中寫出「H、M、R」三個字母後,用手心像是抹桌子一般地畫了畫。坂東和千歲的視線跟隨著鎌本手指的軌跡移動,好像很努力地想像著到底是什麼樣的圖案,八田卻不耐煩地一把拍向鎌本的後背。

        「搞的這麼神秘,再怎麼比劃別人也想像不出來不是嗎?」

        「總之等印好了拿回來以後你們就明白了,我感覺還滿好看的!」

        「我可不想印這個」八田扭過頭。

        「那麽八田想到要印什麼東西了沒?」千歲打趣地靠了過來「難道和鎌本一樣印外套?」

        「哼,聽上去就很傻,才不要。我的話,一定是要印一個很酷的東西」

        這樣說著,八田將手裡的滑板丟在地上,一腳踩上去,呼!地一聲朝前衝出去。

        「喂,等等我們!」

        八田腳尖點地,很輕巧地打了個轉,回身面對著朝自己奔來的鎌本他們。

        「我決定了」八田雙手抱胸「不需要什麼特別的圖案設計,我只要把氏族印記印在滑板上就可以!」

        「啊?」

        八田將滑板拿了起來「你們看,這個滑板的底面上沒有什麼圖案的吧,不是正好可以把氏族印記印上去嗎?」

        看到鎌本、坂東、千歲睜大了眼睛的樣子,八田不免一陣得意。

        「誰想加入我?坂東、千歲,你們是想印鎌本發明的那個看上去很古怪的『HMR』,還是尊先生給我們的氏族印記?」

        「雖說是這樣,可是我還沒想清楚到底是要印衣服還是別的什麼——」

        「是啊是啊,八田,我又不是你,沒有滑板」

        八田重新撿起滑板繼續走著。

        「那就隨便你們吧,我是不會再改變主意了」沉寂了片刻「吶,我說,Saruhiko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八田前輩不會是想讓伏見也參與進來吧」

        「算了吧,八田,伏見的話肯定不會答應的」

        「伏見一定會拒絕的,還是不要煩他比較好」

        八田的手指在滑板邊緣扣緊。

        「說的你們好像很了解他一樣!」

        「不是這個意思啦。要說了解的話,最了解伏見的人只有你了,八田。你也知道的吧,伏見怎麼可能會答應,明明向來都不和我們一起外出的」

        「八田前輩,想要給伏見的衣服印氏族圖案這種事還是算了吧。伏見肯定會生氣的」

        八田停下了腳步。

        「八田前輩?」

        「你們幾個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八田心裡沒由來地一陣窩火「就算從來不和我們一起出行,Saruhiko也是我們的同伴不是嗎?!既然都說好了一起去找DIY店鋪印氏族圖案,為什麼要把Saruhiko排斥在外啊,這樣下去的話大家怎麼可能齊心協力對抗藍色制服那些傢伙們?!」

        片刻的安靜。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喊的有多大聲,八田停了下來,喘了口氣,不爽地瞪著張大了嘴巴看著自己的鎌本。

        「說的就是你,鎌本!不要以為你早上看到我和Saruhiko那個樣子就自作聰明地以為我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一樣!」

        鎌本晒得小麥一般的臉上浮出一層尷尬的紅色。

        「我、我明明什麼都沒說啊八田前輩!你、你和伏見之間的事情我明明從來都沒有發表過任何評論的不是嗎?不要突然就拿我開刀啊!」

        「吶、八田,你今天很不正常欸,以前大家一起出門時不讓我們說伏見的事就算了,今天怎麼直接就像引爆的炸彈一樣啊」

        「果然是和伏見吵架了吧。八田,能讓你煩躁到這個程度的人也只有伏見了不是嗎」

        八田一時不知道該如何解釋。的確,自己從早上爬到上鋪去叫醒伏見時情緒就不怎麼好,後來因為發生的種種事情變得更差所以就更加無法否認這一切都是伏見害的。該死,打架時摔到的部位現在還在痛!可是不知為什麼,就是不想被鎌本這些傢伙們看出來,就是不想讓他們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這樣一想,明明當時已經打完架能夠靜下心來和伏見說說話了,鎌本他們根本就不該在那個時候突然去敲門。

        打斷我和Saruhiko的,明明是你們這些吵吵鬧鬧的傢伙啊!

        八田將滑板立起來,捏了捏手指的關節,幾聲喀嚓喀嚓的輕響。對面,鎌本緊張地繃直了身體。

        「我現在說明一點,你們幾個,再在這裡八卦關於Saruhiko的事情或者裝作很了解他的想法的話」陰沈地壓低了嗓音「我“八咫烏”可不會放過你們!」

        「呃……哦,好吧」

        「知——知道了」

        「……」

        八田轉過身,繼續往酒吧的方向走去。片刻,聽到身後鎌本他們跟上來的腳步聲,卻沒有人再說話。

        不管怎麼說就這樣決定了:一定要給Saruhiko也印點什麼東西,讓他感覺到自己屬於《赤之氏族》的一員,讓他感覺到自己在這個大家族裡不是可有可無的,讓他感覺到自己不應該總是孤單地一個人去面對一切。

        讓他感覺到……我比任何人都在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