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出轨的理由(15)
他年轻有为,对她的爱意振聋发聩,可她还是出轨了,还不止一个…
她背叛过一次,两遍,再三。她身边的人太多,他见一个怀疑一个…
她却说:
“还不是怪你。”
:
吃软不吃硬渣女 X 隐忍控制欲丈夫
沈柔会爱上别人。
朱喻汀连想到这个可能都觉得恐惧。
可是这一切都明晃晃地摆在他面前时,他居然不觉得难以接受。
离开她的第一年,他会想,沈柔只能爱着自己,哪怕他并不能给予她任何情绪价值,她都要好好...
他年轻有为,对她的爱意振聋发聩,可她还是出轨了,还不止一个…
她背叛过一次,两遍,再三。她身边的人太多,他见一个怀疑一个…
她却说:
“还不是怪你。”
:
吃软不吃硬渣女 X 隐忍控制欲丈夫
沈柔会爱上别人。
朱喻汀连想到这个可能都觉得恐惧。
可是这一切都明晃晃地摆在他面前时,他居然不觉得难以接受。
离开她的第一年,他会想,沈柔只能爱着自己,哪怕他并不能给予她任何情绪价值,她都要好好爱他。
离开她的第二年,他在街边看到了一筐被售卖的玫瑰,他会忍不住想起沈柔,然后把它们买回家,眼睁睁看着它们枯萎,终于意识到,有些花,他是留不住的。
离开她的第三年,也是沈柔离开他的第三年…
他觉得自己已经适应了没有她的生活,可是还会因为一首她爱的情歌而感到难过。
朱喻汀以为自己已经接受了这样的结局,沈柔的爱是可望不可及的一粒星光,他曾有幸被她光顾过,现在…
这片光,要去照向别人了。
他看到了手机上来自蔺页的来电提示。
朱喻汀几乎能想到对方此刻打来是想说什么,他想挂断,最后不知出于什么心理,鬼使神差地接通。
“有事吗?”
手机那头的人笑了笑,有些狎促和幸灾乐祸。
“蔺页,你别笑了。”
蔺页收了笑,用一种揶揄的语气调侃。
“你猜我刚刚看见谁了?”
朱喻汀不想陪他玩这种猜谜的游戏。
“你的小新娘,今晚怎么没有陪在你的身边?反而来剧组探承舒的班?”
“承舒…?”
这个名字太陌生,朱喻汀有些意外,眼皮跳了跳。
是沈柔新瞧上的人吗?
和他又有几分像呢。
朱喻汀克制不住自己阴暗的想法。
虽然沈柔告诉他,她从来没有找什么替身,但是…
万一呢?
朱喻汀卑劣地想在她喜欢的人身上找寻她还爱着自己的证据。
不过他无功而返了。
朱喻汀看着手机上蔺页传来的承舒的照片。
并没有什么像的地方,朱喻汀看了好久,除了都是两只眼睛,一张嘴,其他地方没什么一样。
他遗憾地想着。
他又想到刚才沈柔摔门离开时的神情,那么冷漠,看他时,再也不是当初那样温柔又多情。
只有冰冷和不以为意的淡漠。
原来爱与不爱那么明显。
朱喻汀努力回想当初和沈柔的点滴,可是越是想用温情的往事填补自己的遗憾和痛苦,他却越是想不起来。
他看着自己手上的婚戒。
他其实很早就买了,只是后来家中巨变,沈柔也嫁给了别人,他再也没有拿出过这枚戒指。
不过,这次他把戒指送给沈柔的时候,她也没有多少惊喜,甚至连女孩看到珠宝时的喜悦都没有。
她除了在那场虚张声势的婚礼上短暂戴了它一下以外,再也没有戴过。
这场婚姻注定是他一个人强求来的。
就像沈柔说过的。
他活该。
朱喻汀并不想干涉沈柔去找她的爱人,只要他的爱人待在自己看得见的地方就好。
他想,他终于体会到徐青南的情绪了。
虽然以前,朱喻汀并不认同这种卑微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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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蛋里是下集预告!
【GB】修无情道的仙尊非要给我生孩子 (完结)
你们猜这章多少字,两万六,终于完了呜呜呜呜
还有彩蛋6k5
后面要走afd,搜索骑鹤。(包括句号)
下次再写这么长我就是狗!我就是,狗!!
重冕还在美滋滋地想着,果然沈郁也好迟云也好,都注定得是她的,即便是最无情的那个也一样跑不掉。
谁料到下一刻,就见迟云突然面色苍白地捂住了心口,重冕吓了一跳,赶忙要去抱他,可迟云却先一步急切地抓住了她的手臂,头也不抬就沿着她的手臂一寸寸往上摸。
重冕一头雾水道:“怎么了?”
“别动。”迟云仍是不看她,出口的声音都有些哆嗦,“让我看看你的伤。”
重冕的肤色历来有些异常的苍白,在水雾中格外看不分...
你们猜这章多少字,两万六,终于完了呜呜呜呜
还有彩蛋6k5
后面要走afd,搜索骑鹤。(包括句号)
下次再写这么长我就是狗!我就是,狗!!
重冕还在美滋滋地想着,果然沈郁也好迟云也好,都注定得是她的,即便是最无情的那个也一样跑不掉。
谁料到下一刻,就见迟云突然面色苍白地捂住了心口,重冕吓了一跳,赶忙要去抱他,可迟云却先一步急切地抓住了她的手臂,头也不抬就沿着她的手臂一寸寸往上摸。
重冕一头雾水道:“怎么了?”
“别动。”迟云仍是不看她,出口的声音都有些哆嗦,“让我看看你的伤。”
重冕的肤色历来有些异常的苍白,在水雾中格外看不分明,他只得急慌慌地一点点摸索她身上有没有他不知晓的疤,摸完一只胳膊又去摸另一只,重冕喊了他几声他都像魔怔了一样听不见,直到他伸手去撩开重冕贴在身上的长发时,重冕不得不抓住了他的手。
她倒不是怕迟云看,都看了多少遍了,只是迟云现在这样显然不怎么对劲,原本鲜妍的唇都没了颜色,就像是被噩梦魇住了一样,重冕便轻轻捏了捏他的手道:“我的伤从来都好得极快,何时留过疤,你忘了?”
迟云茫然地愣了半晌,然后恍然地连声应道:“对,对,我怎么忘了。”
说着他又牵起重冕的手腕,两根修长却微颤的手指搭上重冕的脉门,重冕见状一惊,一边暗骂自己废话怎么这么多,一边赶忙推开了迟云的手。
“我真的没事。”重冕捧着他的脸柔声道,“你瞧,我不是好端端的在这吗?”
迟云却拂开重冕的手,异常固执道:“没事就让我看看。”
重冕见他说不听,只得强行抓住他的双手蹙眉道:“你这究竟是怎么了?”
迟云却又开始充耳不闻,只不管不顾地要挣开重冕的手,重冕怕伤了他只好松手,可松了手迟云又要来探她的脉象,她便不得不再擒住他。
两人就这样无用功地拉拉扯扯半晌,重冕终于没了耐心,故意冷着脸道:“你再闹我可就真生气了!”
迟云闻言,突然默不作声地抬头看了她一眼,神色竟是前所未有的强硬,重冕刚本能地觉得不好,就见迟云指尖微光一闪,一条精纯仙力结成的绳索几下就缚住了她的双手。
重冕哪能想到迟云竟同她动真格,不可置信地瞪着他,迟云却铁了心当看不见,只紧紧抿着苍白的唇朝她伸出手来,重冕一看也顾不上瞪他了,急中生智往后一倒,整条蛇沉进了水里。
这池子并非人为开凿,底也不平,深处不知有多深,她记得沈郁是不会水的,虽说成了神仙以后应该不至于还是不会,但她先前还是一直在半腰深的浅处拖长尾巴趴着,扒着池沿等迟云来,此刻隔着水面,她都能瞧见迟云错愕又犹豫的神情,当年她还不知沈郁是个旱鸭子时沉到水底逗他下来,沈郁的神情就是这样别无二致。
唯一不同的就是此时迟云的脸色,他一张脸毫无血色,只有眼睛还是那么红,像根针似的扎着重冕的心尖。
她这也是被迟云逼得没法子啊,脉是绝不能给迟云摸的,虽不知迟云会不会岐黄之术,但他修为精深,谁知道他能摸出点什么,他如今这样还是不知道重冕当日究竟何种惨相呢,要是真知道了得成什么样,重冕想想就害怕。
所以她还是狠狠心,一边试图解开手上的束缚,一边甩着尾巴朝更深处沉去。
可几乎只是下一瞬,重冕就听到了落水声。
该说真不愧是迟云君吗,入水的姿态都优美得如诗如画,他好像一直偏爱那些看上去就寡淡萧索的冷色,今日也是绣银的白衣,浅碧的绡纱,还有摇曳如云的发,在水中层叠绽开的模样好似一朵盛放的花,重冕是仰面朝上沉下去的,不用扭头便尽收眼底。
但她只气得牙痒痒,迟云身边甚至连一层隔水的法力都没有,扑腾也不扑腾一下地紧闭着眼往下沉,重冕觉得他是故意的,毕竟堂堂尊神,就算不会泅水,难道还没个别的法子不被淹死吗?
可在她想清楚这点之前,她的尾巴就已经着急忙慌地缠上了迟云的腰,打量离水面远了些,将他甩出去是不大可能了,只得将他拖过来,打算好歹先渡口气给他。
迟云却在贴近她怀中的瞬间突然睁开眼,额头抵上了她的额头。
他的法力钻入脑中前最后一刻,重冕只来得及骂了句娘,这厮果然是故意的!沈郁以前可没这么多心眼!
迟云看见了重冕不愿与他言说的事。
看来重冕受伤时格外喜欢往琼露峰跑,初见她时如此,今日如此,几乎因他而死那日,亦如此。
第一次当是伤得最轻的,她在那时遇见沈郁,还有力气调笑,今日也不重,迟云来寻她时,便见她背对他伏在池边,氤氲水汽中能瞧见一对锋利得几欲振翅而飞的蝴蝶骨,水面下那巨大的蛇尾还在闲适地摆来摆去,带着她打卷的发尾在水中一漂一荡。
可那日……那日她……
迟云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走到重冕身边时已是摇摇欲坠,他在她身边蹲下,伸出手却几乎无法在她身上找到一块完好的地方,最后只能小心翼翼地贴上她的脸颊,却还是径自穿了过去。
他闭上眼,只觉得万箭穿心。
是啊,他当然碰不到她,因为那时的他不在这里,他不会来陪她,没有人来陪她,只有她一人,在挚爱之人绝情的背影中独自度过每一个濒死的刹那。
重冕躺在池边坚硬的山岩上,瞧那石头龟裂的痕迹,她应当是从很高的地方砸下来以后就再没动过,或许就是从九天之上吧,她浑身上下似是撕碎了又潦草地拼回去,甚至还有未拔出的兵刃插在她身上,多少处伤口裸露着断骨,又有多少处已经明明白白透出了底下被染红的地面,一如迟云此时的心,被生生洞穿。
可重冕只会比他更疼,她该有多疼啊?
迟云看着重冕的血一点点渗进身边的泉水,直到就连水面上蒸腾的雾气都成了红色,吸饱了血的一池暖泉似乎更加暖意缭绕,可她却越来越像一具冰冷的尸骸。
重冕却仍睁着眼,从来流光溢彩的金绿眼瞳只怔怔地望向远天。
她那时在想什么?有没有在恨他?
或许有吧,但还是不够恨,远远不够。
所以迟云从她这得到的报复最多不过一场不算温情的性事,几句言语刻薄的羞辱,重冕却从未想过要把那日的一切以牙还牙地报复在他身上,让他与她孤零零躺在这时一样的疼。
不,他应该比他更疼,他应该死上千百次去求她原谅。
迟云作为庇佑众生的尊神,自然比凡人沈郁更了解重冕是怎样的妖,其实她远不算是一个妖,只是一条冷血的蛇罢了,她屠戮同族,茹毛饮血,喜怒无常,空披着一张人皮却丝毫不通人性,但让三界对她又恨又怕的不止她的狠戾,自然还有她的强大。
若不是因为迟云,满九重天,谁可以伤她至此?
重冕一边肩上勾着降龙索,另一边却只留下一个参差的豁口,也不知她究竟怎样发了疯地挣扎过,那钩爪应该是连着勾住的骨肉一起拽出去了,降龙索是从后面打进去的,还有她身上其余所有未拔除的法器,都是从后刺进去的,又因为她坠在地上而从身前捅了出来。
迟云想起当日的自己留下的那些短暂的记忆,他几乎可以想象重冕那时是如何走到他殿前,同他说上那几句话,任由背后漫天的兵戈一刀一剑地刺进她体内,她却依旧不肯离开,甚至同他说话的语气都没有重一分。
这条连妖都做不好的蛇,却为了他学着去做一个人。
她像个孩子一样跌跌撞撞地学着爱他,把尚不甚完美的温柔献宝一样捧给他,把最致命的七寸交到了他的手中。
他却转身就亮给了她的敌人。
可他的冕冕啊,别说报复他了,她甚至舍不得他心疼自责,以至于想把这鲜血淋漓的一切用一句不正经的玩笑轻轻带过。
所以他甚至没有资格陪她疼,没有资格偿还或分担她一丝一毫,活该只能在无力回天的如今,跪在她身边,受尽折磨地袖手旁观。
可旁观的却不止有他,迟云听到四下响起了诡异的窸窣和窃窃私语声,正在逐渐向他们靠近。
他立刻起身看去,只见不知何时,山巅竟聚拢了这么多精怪,数量之多应该是琼露峰所有通了灵识还能走动的东西都来了,其中修为最高的也还化不好形,一个个伸出数目不对的手和脚,人和兽的部位也对不上,覆盖着乱七八糟的鳞片或皮毛,丑陋不堪。
而它们如今正用刺耳的声音发出令人恶心的满足喘息声,贪婪地舔舐着地面和水中,重冕流下的血。
“这就是大妖的血吗?好香啊……”
“吃了她,我就可以成仙了吧?”
“可她死了吗?我可不敢过去。”
“还没有,但是快了。啊……我忍不住了……”
迟云愣了愣,明白过来它们的意图后只感觉心胆俱寒,他后退了几步护在重冕身前,却又想起来自己根本不存在于此时,只能心急如焚地扭头看向重冕。
她的眼睫颤了颤,迟云知道她也察觉了。
她会起来的吧?毕竟这些东西,可是想吃了她啊。
像重冕这样的大妖,平日里这些丑东西有十个胆子也只敢望风而逃,可若是遇见一个重伤濒死的大妖,那可就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了。
这与重冕吞下那些手下败将的内丹还不同,她那顶多算个零嘴,可她的血肉对于它们来说,是无上的灵丹妙药,哪怕只是舔一口她的血,也胜过苦修百十年,要是能分到一口她的内丹,九成九要暴毙当场,但还有丁点的可能一步登天。
可迟云眼看着那些精怪从惧怕到越靠越近,重冕却依旧一动不动,不知何时起,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堵住了他的口鼻,他用力呼吸却反而更加难受,迟云只得闭着气,甩了甩有些昏沉的脑袋,又一次去看重冕,却见她甚至连眼睫微微的颤抖都没有了,好像对此漠不关心。
迟云尽力说服自己,这不会发生的,因为如今冕冕可是好好的,可他却无法冷静下来,万一重冕真的伤重到起不来呢?
他看着重冕那双麻木的眼睛,一个让他浑身冰冷的念头如晴天霹雳般划过脑海。
——万一她,不想起来了呢?
这念头刺得他太疼,以至于因呼吸不畅而发软的手脚突然又有了力气,迟云几乎是扑倒在重冕身边想要抱住她。
“冕冕!你起来啊冕冕!它们真的会吃了你的!”
但看着从重冕身上穿过的手,迟云才意识到,没用的,因为他从未来此寻过重冕,所以她就连他的声音都听不到,她依旧只是无动于衷地躺着。
那群精怪里最胆大的已经爬到了重冕身边,伸出恶心的长舌头舔去了她手腕上的血,迟云甚至眼睁睁看着那东西从重冕手背上啃下了一块肉。
他目眦欲裂地大吼着:“滚开!别碰她!”
迟云活了这么久,哪怕是在洪荒时期南征北战时,也从未有任何一刻像现在想将这小妖碎尸万段一样强烈的杀意,他疯狂地扑过去想要将那东西扫开,手却依旧穿了过去,而他也因为缺氧的晕眩感跌在了重冕身上。
他慌忙爬起来,才又一次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根本压不到重冕,迟云愣愣地看了看自己的手,又迟缓地扭过头看向重冕——她还是那样看着天,哪怕血肉被分食的痛苦也不足以让她眨一眨眼。
重冕从来都是那么心高气傲,她怎么可能甘愿沦落到被蝼蚁小妖瓜分蚕食的下场?
可确实是她自己不想再起来了,因为迟云让她太疼,太累了。
有了第一只,就会有第二只、第三只,越来越多精怪爬到重冕身上,啮咬她的血肉。
迟云颤抖着埋首在她颈边,无论如何都始终忍着的泪水,终于一滴一滴滚落下来。
“冕冕,我求你……你起来好不好?我不值得,不值得的……”
“只要你起来,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哪怕让我滚的远远的再也不要出现在你眼前,我也会照做的,只要你起来。”
“求求你冕冕,别这样,求你……”
凭着肺部仅存的那点空气,迟云已经很难发出声音了,愈加昏聩的神智也让他完全忘了重冕分明活过了这一劫,他只觉得他就要眼睁睁看着重冕在他眼前被啃食成白骨,他的心也即将随之化成枯骨。
终于有一只小妖爬到了重冕的心口。
迟云拼命摇着头,发麻的嘴唇哆嗦着嗫嚅“不要”。
巨大的惊恐激发了他最后所有的力气,他又一次扑向重冕声嘶力竭地吼道:“重冕!你死在这那个迟云也不会知道!他不会愧疚也不会为你流一滴泪!你起来去报复他啊!等他爱你的那天狠狠还给他!他会爱你的,你要起来才等得到……你起来啊!”
重冕猛地睁大了眼。
下一瞬,地上那千疮百孔的女人就化作了漆黑的巨蛇,一口将最近的小妖吞下,又如光如电般朝前方窜去。
迟云怔愣地跌坐在地,她……听到了?
但很快他就意识到不可能,因为重冕听到的是另一个声音,远处还有一个人在喊着重冕的名字。
一声急似一声,还带着哭腔。
是南韶的声音。
原来……是……这样吗?
迟云呆坐在原地,看着重冕在一片鬼哭狼嚎中风卷残云般将所有饱饮她鲜血的精怪吞吃了个干净,南韶冲上山巅时,她已经盘起巨大的蛇身闭目养神了。
这些精怪虽修为都不高,但胜在数量庞大,重冕将它们一股脑全吞了,身上的伤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愈合,以至于原本哭红了眼的南韶见她安然无恙,身边还散落了无数血迹斑斑的鳞片和毛发时,脸色颇为复杂。
半晌,他狠狠一抹脸,走过去气急败坏却没怎么敢用力地拍了一下重冕巨大的脑袋,道:“我还当你死了呢!你倒好,躲到这儿进补来了?”
重冕“嗯嗯”地敷衍着,南韶见她还不当回事,更气了,絮絮叨叨个没完道:“我也好明镜姐姐也好,和你说了多少次迟云不是沈郁,叫你不要去了不要去了,你就是不听,你——”
他突然后退一步,愕然道:“重冕,你怎么长角了?!”
迟云迟钝地眨眨眼,也跟着去看重冕的头,一双如枯枝般锋利的黑色鹿角正从鳞片间生长成型。
……不,那是……
重冕自己却并不意外,她把脑袋扭过来,尾尖也扬了扬,掀开眼皮看南韶一眼道:“你眼神不好吗,这鬃毛,须子,这鳍,没看见?”
南韶倒吸口气,掰着重冕的角将她那已半点看不出蛇模样的脑袋左看右看,最后肯定道:“你化龙了!”
重冕的大脑袋哪是他搬得动的,但她还是配合着晃了晃脑袋,十分认真道:“嗯,我渡了情劫,化龙了。”
或许是见到重冕脱险了吧,迟云瞬间失去了支撑的力气瘫倒在地,饶是尊神,他也无法在不能呼吸的情况下坚持更久了。
但没关系,冕冕已经平安了,她真是厉害,难怪对上明镜时候一点也不心虚,或许是修为已经到了那个份上,又一下子吞了这么多小妖,她竟这样化了龙。
只是迟云不知道而已,上次重冕给他见的,也是蛇尾。
当然了,他为什么会知道?那日从九重天寻至人间千山万水,找到重冕陪她渡过这一切的人,又不是他迟云。
在知晓执念离魂的真相后,迟云太轻易便得到了重冕的原谅,他又在重冕的回忆中目睹了这样一场触目惊心的爱,得意忘形下险些忘了,他们之间并不只隔了百年间记忆的差错,还隔着一个南韶。
若说重冕此次化龙是因祸得福,那迟云也是那个祸,南韶才是福。
南韶看了看地上那些精怪的残骸,要按他的性格,应该骂重冕一句“你渡的什么狗屁情劫,要把人家一座山的精怪都吃空”,可他没有,反倒是泪水又一次忍不住冒了出来。
因为他知道,从小最没心没肺的那个重冕,是真的几乎死了一次,去渡了一场渡不过的情劫。
他伸手摸了摸重冕新生出来的威风背鳍,轻声道:“我们回家吧重冕,啾啾还在等你呢。”
重冕昂起头看了看天色,道:“日落了再回吧,这儿的夕阳很美。”
南韶点点头,背靠着重冕庞大的身躯坐下了,道:“好,我陪你。”
“……”好半天,重冕忍不住打破这难得的和谐气氛道,“你能不能别哭了,一想到你居然为我哭,我真觉得我要发丧了。”
南韶一吸鼻子,恶狠狠道:“闭嘴!”
迟云躺在地上望着重冕和南韶的身影,也望着琼露峰顶的夕阳。
他用尽全力朝着重冕伸出手,可惜指尖虚握,终究是空无一物。
迟云却笑了。
琼露峰顶的夕阳很美,这是迟云还是沈郁时和重冕说的,他们一起看过多次,重冕也时常这样现了原身让他倚着,有时舍不得他爬山,见四下无人,便让他骑在身上,载着他腾云而起。
都是因为他们俩,那些年琼露峰常有现龙的传言,那时重冕还不是龙,如今是了,迟云却没能陪她看那场日落。
虽说那时他应当正因一魂回归而陷入沉睡,可无论如何,那一刻来的不是他,就永远也不会是他。
南韶才是那天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来寻重冕的人,在重冕因迟云而坠入一心求死的深渊时,是南韶千钧一发地拉住了她,为她落泪,见证她化龙,陪她观日落,最后带她回家。
他会因此永远在重冕心里有迟云没有的一席之地。
可那又如何呢?
如今迟云不再怨,也不再恨,尽管依旧那么羡慕,却也知道这是他羡慕不来的事。
因为这是南韶的命,不是他的。
南韶在重冕的命运里似乎从来都是被偏爱的那一个,他生来便与重冕青梅竹马,他有重冕的孩子,就连重冕生命中最绝望的一刻,也是他救了她。
但迟云却好像注定和重冕无缘,肩负苍生与公正的尊神,怎么能与世无其二的恶妖相爱?重冕给了他生者可以死,他给了重冕死可以生,他们将世间情深穷尽,最后的结果却是险些要了重冕的命。
但此刻,在这即将溺毙的痛苦里,他却突然明白了。
重冕说得没错,迟云爱她怎么会是错,执念离魂是他为她做过唯一值得一提的事,也不该是错,是命运偏要同他们开一场天大的玩笑,任你是大妖还是尊神,都只能深陷其中,无能为力。
但即便都是无能为力,重冕的无能为力,是因为她已经在劈开命运的洪流逆流而上中耗尽了最后的气力,她做了她能做的一切,这条死心眼的蛇,一定要到几乎在他殿前咽下最后一口气,才终于肯相信那时的迟云是真的对她无情。
可迟云的无能为力,不过是随波逐流的将错就错罢了,他看见了命运想让他看见的,相信了命运想让他相信的,轻易便疑心生鬼,辜负了重冕曾给他的一切情深。
他醒来那日,其实仙童的表现有所异样,后来再去盘问才知,是见他突然又问起重冕,怕他后悔了之前的事再怪罪下来,所以只敢顺着他的话含糊其辞,哪能想到他那时根本可算是个失忆的,真就当重冕从未来寻过他,又一下就瞧见了南啾啾的年纪,便自顾自认定重冕一直在骗他。
但这归根结底都是他自己的错,若非他自己心里先入为主就怀疑着重冕可能从未寻过他,那几句含糊其辞又怎么可能蒙混过去,他也不会因为不安而急不可耐地下凡去找重冕,连多问一句都顾不上。
可真的见了重冕,他却只敢问她南啾啾是不是她的孩子,她说是,他便害怕听到更加残忍的真相,不肯再问。
可事实上,有个孩子对几千年的妖来说什么也不算,妖本就不那么讲究德行,重冕又不像他无欲无情,年少风流结了果也不稀奇,她怎么不可以是遇到沈郁才真的动了心?
分明还有那么多种可能,他却擅自给她定了最重的罪,多可笑啊,他都敢忍着锥心的疼去介入重冕和南韶的生活,为何竟不敢信重冕从来都爱他?
他这样胆怯不堪,却何其有幸,偏竟有世上最无畏之人来爱他,任他如何瑟缩不前,重冕都能替他跨过刀山火海,迎面而来。
所以迟云今日才能亲眼看见,看见重冕身上每一个血淋淋的窟窿,每一刀每一剑,还有她流的每一滴血,都是她在爱他。
原来他至爱之人,也早已付出一切代价深爱过他了。
而他此刻倒在重冕未干的鲜血里,好像终于也得到了重冕的勇气。
他想他现在已经可以去向重冕讨一个她和南韶之间的真相了,无论是什么,他都还是要再一次毫无保留地告诉重冕,他的心意。
若重冕最后还是选择往后专心对待南韶父子,起码他也像重冕一样一意孤行地为心之所向强求过了,就不会那么不甘心。
如果有机会,他甚至想和南韶道声谢,谢他在那时给了重冕生的牵挂,谢他在那时,没有让冕冕独自一人。
重冕和南韶依偎笑闹的身影离他越来越远,在迟云的世界归于寂灭前,他紧紧攥住了伸出的手,好像抓住了一缕夕阳的光。
……他还想告诉重冕,其实他们有很长,很长的缘分。
重冕怀抱着已经感受不到呼吸的迟云破水而出,一把将他扔上岸后片刻不敢耽搁,指尖凝起一抹金光抵在他腹部用力压着向上捋去,最后在他胸口重重一拍,迟云立刻咳出一口水来。
重冕这才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在边上,没好气地瞪着他。
迟云可真行啊,有功夫算计她,就没功夫想个万全之策吗?真这么想知道就好好问啊,弄得魔怔了一样,就算问了她不说,撒撒娇不行吗?实在不成撅撅屁股不行吗?怎么就他会的多。
再说把脉就把脉,突然看别人记忆算怎么回事,看也就罢了,但进入别人的记忆哪有像他这样的,人家都是分一缕神识,他可好,全部意识都钻了进去,扔下他自己的身子成了无人看顾的空壳,偏偏重冕也因为记忆被强行侵入的冲击而失去了意识,两人也不知就这样放任自由地在水底耗了多久,重冕醒时腕上的绳索都已经自己消失不见了,想必她要是再晚醒一点,堂堂迟云尊神今日就要淹死在这。
“你以为你跟我一样在水里也能喘气吗?你真是——”重冕越想越气,看他还不醒,伸手在他脸上“啪啪”拍了两下道,“不是,你可是迟云仙尊啊,洪荒之战咱都活下来了,现在老这么脆弱动不动就对我以死相逼,你觉得合适吗?……醒醒!迟云!”
其实迟云咳出水后就该醒了,但也不知他到底看了重冕哪一段记忆,或许受了些影响,被重冕拍了两巴掌,脸便歪向一侧,可还是没有要醒的意思。
重冕又紧张地探了探他的鼻息,确认他还在喘气以后才总算真的放下心来。
可这一放心,她却发现迟云的脸蛋红了一片,重冕不可置信地看了看自己的手,她也没多用力啊?
这脸也忒嫩了吧?
她想着,忍不住又伸手过去摸了摸,真是像奶豆腐一样,比沈郁那时有过之而无不及,指尖抚过便会软软地陷下去。
而且……迟云就这样衣发尽湿地躺在那,虽狼狈,却依旧连湿漉漉的长发散在身下的弧度都是漂亮的,脸上极易让人起些不好联想的指痕又透着备受欺侮的脆弱,毫无意识地任她摆弄的样子就像个精巧的人偶,好像她做什么都可以。
虽然他醒着时重冕也一样做什么都可以,但这感觉——重冕十分诚实地咽了口口水,她觉得有点饿——他这样更像是即将被吞吃入腹的猎物了,一动不动的。
重冕想着,已经俯下身去贴近了迟云的脸,他闭着眼时更像曾经那个无心无情的迟云,一张太过完美的脸染不上任何人情冷暖。
可摸着也是软的啊,很软。
她捏住迟云的脸颊,拇指狠狠抚过他被挤得微微嘟起的嘴唇,在硬是擦出一抹艳色后低头亲了一口才松开他,却又将两根细长苍白的手指伸进了迟云口中。
afd部分,三分之二都在afd
END!
黑龙设定套了我自己原耽OC(x
彩蛋是迟云君成为沈郁前,曾三次见过重冕
全篇完结,afd部分免费三天!
可能会有两个番外吧,一个是孕期迟云突然变回那个莫得感情三界维护AI,另一个是满足仙尊当冕冕青梅竹马的愿望,当然,不确定,因为我不一定会写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