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扈江离

【TF三代群像文|大逃杀】《人狼游戏:全员恶人》第二日 Chapter 4


❤写在前面的话:


自认为算是很高产的人了,灵感来了的时候,几天就能写出一章,且目前为止的每一章都远远超过了一万字。所以拜托大家催更的时候再温柔一点吧,因为我真的是那种,一焦虑就什么都写不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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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狼恋视角,cp乱炖,碰啥嗑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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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


左航原以为自己还是会继续同失眠作伴,可万万没想到,这一夜他睡得格外痛快,几乎是一觉就睡到了日上三竿。也许是这两天他累得实在是心力交瘁——不过,居然也一直都没有人来...


❤写在前面的话:


自认为算是很高产的人了,灵感来了的时候,几天就能写出一章,且目前为止的每一章都远远超过了一万字。所以拜托大家催更的时候再温柔一点吧,因为我真的是那种,一焦虑就什么都写不出的人。


R18 血腥/暴力/恐怖元素  (未到年龄及心智不成熟者 勿入

 

主人狼恋视角,cp乱炖,碰啥嗑啥

 

请勿上升



第二日

 

 

左航原以为自己还是会继续同失眠作伴,可万万没想到,这一夜他睡得格外痛快,几乎是一觉就睡到了日上三竿。也许是这两天他累得实在是心力交瘁——不过,居然也一直都没有人来叫醒他。

 

他是被透过窗帘缝隙折射进来的日光给唤醒的。

 

能睡到自然醒,连同心情都开朗了一点,左航在床上伸了个懒腰,戴上了放在床头柜上的手表,又顺便看了眼时间——好像也还好,这才刚过了十点而已,他还以为他快睡到中午了呢。

 

自打进了这幢别墅以后,睡眠都仿佛成了身外之物,只消多睡那么一小会儿,再度醒来的时候,精神上都异常满足了。

 

左航把窗帘“哗啦——”一下拉了开来,窗外阳光大好,晴空万里,尽管房间里开着冷气,但就连玻璃窗户摸上手都是温热的。

 

他简单地洗漱了一下,又努力对着镜子学做了几个惊喜的表情,可总觉得有哪里怪怪的——看上去要么很是做作,要么又浮夸得不行。

 

他叹了口气,再度垮下了脸,恢复成原本心事重重的样子…要不…还是就这么算了吧......

 

楼道里安安静静的,似乎一个人也没有,左右两侧的房门均是紧闭着。

 

左航准备先去一楼觅个食,也顺便找找人都去了哪儿,没想到刚要走到楼梯口的时候,却在尽头看见了一个让他意想不到的人——那人正背对着他,站在那间公用厕所的门口,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你干嘛呢?!”

 

邓佳鑫正专心致志地想把那扇门锁有些问题的门给关好,他手上稍微用了点力气,左航在他背后突如其来的一嗓子,把他吓了一大跳。

 

他转过身看见是左航来了,有点无奈地说道:“你能不能别总是突然就大呼小叫的。”说完便掉了头,继续去捣鼓手里的门锁。

 

“你……”左航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那你在这儿鬼鬼祟祟的…到底在干嘛呢?”

 

“修门。”对方言简意赅。

 

平心而论,左航如今见了最想要躲着走的人,恐怕就是邓佳鑫了,只是他当下实在是太好奇了:“你为什么从那里出来?里面又是什么地方啊?怎么连个门都是坏的……”

 

“公用洗手间,”邓佳鑫回答道,“我房里的水管坏了,一抽水就漏,所以白天都用的这间。”

 

“这样啊……”左航心里暗自想着,他得把这件事情给记下来,等白天有机会…要不然就今晚,他一定要记得跟张泽禹说一声才好。

 

这么看来,那个地方也并不是全然隐秘的。

 

“你房间的没问题吗?”邓佳鑫见他突然站着不说话了,便随口多问了一句,“那你运气还蛮不错的,听说好几个人房里都是坏的……”

 

“对了,那其他人呢?”左航还没吃东西,他不大想再继续讨论有关于公厕和马桶水管的问题了。只是他这话辅一问出口,便马上觉得有些不对劲——倘若自己是个好人的话,这时候最最关心的,难道不应该是另一件更重要的事吗?于是,他又不着痕迹地添上了一句:

 

“还有昨晚...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啊?”

 

邓佳鑫终于合上了那扇破门,他拍了拍手心里的灰,转过身来:“昨晚是平安夜。”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啊…”左航尽力演出了一个安心的表情,“没想到,我们守卫,还是挺厉害的啊...”

 

邓佳鑫盯着他的脸,仔仔细细地端详了好半天,这才迈开了步子往一楼走。或许是刚刚骤然被左航吓了一大跳的缘故,他到现在都还有些心悸——以至于左航脸上的神色,在他眼里看着都有些不大正常。

 

左航被他看得浑身发毛,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下,他原本是打算到餐厅去的,只是现在不知道到底还要不要跟上去,他下意识地想着——要不,还是先找个借口开溜吧。

 

“你不下去吗?”邓佳鑫回头看了他一眼。

 

“我......”左航还没来得及编好理由,只得硬着头皮跟了上去,他开始没话找话,“你今天怎么没来叫我起床?”

 

邓佳鑫停住了脚步:“你希望我去叫你吗?”

 

左航被他问得哽住了,自己是还没睡醒吗?这么会问出这种奇奇怪怪的问题?不过后悔也已经来不及了——毕竟,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他想了想,打算再换个角度圆回来:“你不叫我,怎么就知道是平安夜啊,莫非......难不成你是狼啊?万一没人知道我躺在……”

 

邓佳鑫不想听他废那个晦气话,马上就给他打住了:“你家狼人这么贴心呢?杀了人还知道随手关门的?”

 

这下子左航终于闭了嘴——反正,他是不会想着去关的,还记得第一夜那会儿,他吓都快要吓死了。

 

经过一楼大厅的时候,他扫到了客厅里的那台电视机,一下子没忍住,又回想起了邓佳鑫昨晚的反应,他觉得,现在有必要好好地跟他聊一聊遥控器的事情了。

 

邓佳鑫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心里明镜似的,他看了一眼左航,视线在半空中跟他碰了个正着,便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等待对方主动开口。

 

“其实是这样的......”左航深吸了一口气。

 

“......”

 

“——所以…你是说,你一不小心碰了个键,然后就死活改不了了?”

 

左航尴尬地点点头,他不确定邓佳鑫听了这话,心里究竟能有几分信他,毕竟这个谎撒得…在左航自己看来都极其拙劣,甚至还显得他整个人都有点缺心眼。可他的确再找不出什么更好的借口来敷衍邓佳鑫了;而左航也清楚地知道,要是不趁早把话说开了,邓佳鑫的心里永远都会像是凿着一根刺,并且,他随时随地可能把它拔出来,反手扎左航一下,让他也跟着一起疼。

 

没想到的是,邓佳鑫只是简简单单地说了一句:“我知道了。”

 

这事儿就这么完了?

 

“你相信我?”左航还是有点难以置信,他居然这么轻松地就过了关?

 

“你说了这么一大堆…”邓佳鑫终于笑了,“就是想听我说一句——我不信?”

 

那倒也不是这个意思。

 

只是邓佳鑫昨天还表现得一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样子,怎么睡了一晚上起来,反倒像是什么事情都抛到脑后去了。

 

“那…”左航咬了咬牙,还是厚着脸皮说出了口,“那你能不能不要再告诉其他人了,我现在…就怕他们因为这个,怀疑我是狼。”

 

“你当真不是吗?”邓佳鑫又向他确认了一次。

 

“昨天都说了嘛…我真不是…”左航辩解道,“我老实跟你说了吧,我就是普普通通的一个民…”

 

邓佳鑫打断了他:“那这件事情…你告诉别人了吗?”

 

左航摇了摇头,他在心里默默地想着,要不是被你发现了,还压根就没有这么个故事呢。

 

其实在邓佳鑫看来,这也算不得什么大事,不过一个警徽而已,顶多是被那几个心思重的埋怨几句,也不至于立马就给左航判上死刑了。只是,现下人人自危的局面里,他也不能肯定,这个小失误到底会对左航的生死构成多大的威胁。

 

他从来就没有打算要把这件事情说出去。

 

不过......他看着左航那副急切的样子,又不想这么快就满足了他的要求:“你要我不说出去也可以,但你总得答应我一个条件吧。”

 

左航的心终于从嗓子眼落回了该去的地方,他知道,邓佳鑫若是承诺了不告诉别人,他就一定会守口如瓶。于是,他十分爽快地同意了:“你说吧,只要是我做得到的,什么都行。”

 

邓佳鑫愣了一下,他原本只是随口一说,并没有想到左航会答应得如此痛快:“可我暂时还没想好,要不然你先欠着吧,等我想到了再说。”

 

左航说那不行,你可别想着到时候好占我便宜。因为他看见邓佳鑫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似的,低头笑了一下。

 

——“放心吧,不会让你去摘星星摘月亮的,也不会要你给我六百万,一定是一件你能做得到的事情。”

 

 

 

*

 

 

【10:42】一楼餐厅

 

 

另一头的小厨房里,朱志鑫神不守舍地冲洗着果篮里的一盆菜叶子,他时不时地回头望一眼外间餐厅,可是他担心的那个人,从始至终都没有出现过。

 

“想什么呢你?”苏新皓刚切了块冬瓜,码成一片一片的,全部装进了一个瓷碗里,他正想要从朱志鑫的手里再拿点青菜过来,“你……你到底是在洗菜呢还是洗衣服呢?叶子都被你搓烂了。”

 

朱志鑫这才回过神来,他看了一眼手里被他蹂躏得不成样子的绿叶蔬菜,抬起头朝对方傻笑了一下:“不好意思啊…要不然,我重新洗吧…”他说话间,便想从塑料袋里再抓一把新鲜菜叶出来。

 

苏新皓有点无奈地摇了摇头,走上前抓住了那双湿漉漉的手,制止了他继续帮倒忙的行为:“要不…要不你还是去外间待着吧,就别在这儿给我添乱了…”

 

他打开了水龙头,开始冲洗菜叶上沾着的泥巴,余光里看见朱志鑫似乎还在原地站着不动,并没有要出去的样子,苏新皓看出他仿佛有心事,也不催他,只是状似随意地问了一句:“你刚刚是在想什么呢?怎么那么入神…”

 

“其实也没什么,”朱志鑫一边回答他,一边又看了一眼外间,“就是张峻豪…他怎么到现在还不下来?早饭都没吃…”

 

“你管他干嘛呀?”苏新皓笑了,“我看啊…他多半就是还在睡懒觉呢,他这人,你又不是不知道的,每天都困得跟什么一样…”

 

“他昨晚没跟着我们一起。”朱志鑫忽然小声地说了一句,尽管水龙头正在哗啦啦地放着水,他还是尽可能地压低了自己的嗓音,“他一个人…去投了余宇涵…”

 

“真的假的啊?”苏新皓看上去显得有些惊讶的样子。

 

朱志鑫知道,他一定是又没算票。苏新皓玩这个游戏,从来就没有一次能好好记住所有人的票型。每一次投票,他都只记他自己想记得的人和事——例如谁投了他,谁没投他。

 

这种小习惯,往往会在无形之中让他遗漏掉很多致命的细节。

 

“反正昨天…我们不也还挺稳的嘛,我都没认真去看他的票…”苏新皓主动承认错误。

 

他原本就不怎么会玩狼人杀,通常来说,朱志鑫说什么,他就信什么。况且进了这幢别墅以后,他也已经很努力地在适应游戏规则了。朱志鑫没多说他,只是也没忘了再提醒他一句:“票型能看出来很多问题的。”

 

“好,那我今晚一定全都背下来。”他满口答应着。

 

朱志鑫盯了一会儿苏新皓手里的动作,犹豫再三,这才走了出去——他还是决定先不把早上发生的事情告诉苏新皓了。毕竟,苏新皓从昨晚到现在,承受得已经够多了,朱志鑫也不愿意让他再平添上其他的压力。

 

清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朱志鑫就睁开了眼睛,他以为自己又是第一个起床的人。昨天早上的事还历历在目,那场景给他的刺激实在是太大了,以至于这一天一夜以来,在他的脑海里重映了一遍又一遍,连梦里似乎都零零碎碎地出现了穆祉丞惨淡的脸。

 

他强忍着头晕和不适,逼迫自己起了床。

 

如果需要更多的线索才能活下去,那么他最好成为第一个抵达案发现场的人。

 

他推开门走了出去。

 

“——你终于起来了。”

 

一团黑影蹲坐在他脚边上,在黑漆漆的夜里突然出了声。

 

朱志鑫原本就提着心吊着胆,一下子被惊得差点没站稳,直接后撤几步退回了房里,出于自保,他几乎是立刻就想把门甩上,找个地方躲起来。

 

但他总觉得那声音听上去,莫名有些耳熟。

 

那好像是…张峻豪?

 

张峻豪不知道在他门口的地上坐了多久,走廊的灯全都是声控的,没有窗户,日出的曙光也透不进来。他就这样在黑暗里安静地坐着,在漫漫长夜里等待着朱志鑫醒过来,中央空调的冷气吹得他两条胳膊一片冰凉,双腿也早就麻了,现在几乎是站都站不起来。

 

好在朱志鑫重新回到了他的面前,蹲了下来:“既然醒了,怎么不来敲门。”

 

“我……”张峻豪本来并不认为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有什么好提的,可是朱志鑫刚一开口,他一听见他的声音,忽然之间就觉得自己真的受了天大的委屈了,为了跟他单独说会儿话,竟然遭了这么多的罪——只差了一点点,或许只要朱志鑫再多说两个字,他的眼泪就要决堤了。

 

“我…我有话要问你。”

 

朱志鑫倚着墙壁,在他旁边坐了下来,因为按照规则,他是不能让他进自己的房间的。坚硬的地面坐着确实硌人,他不知道张峻豪究竟在这里等了他多长时间,但是他却大概清楚他要问什么。

 

“你是想问我,昨晚投票前,为什么要说谎?”

 

张峻豪揉揉眼睛,点了点头。朱志鑫一如既往的聪明,其实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到底在纠结个什么劲儿,可能是因为他无条件地信任着朱志鑫,在这个可怕的杀人游戏里,他相信他会正直而又公平地对待所有人。原本在张峻豪心里,朱志鑫绝不会骗人,而现在,他却亲眼见证了他撒谎的整个过程。

 

“那你…是不相信苏新皓就是真的预言家吗?”朱志鑫很温和地问他。

 

张峻豪还是不说话,也不动,只是垂着脑袋,像一尊雕塑。

 

“你既然相信他了,我那句话说或是不说,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重要!怎么不重要?”张峻豪突然出了声,他抬头看向朱志鑫的眼里,想要从中探寻个究竟出来,却遗憾地发现,昏暗之中,它们依旧是深不见底,“朱志鑫,你,还有你们…你们到底是个什么身份?”

 

“那你呢?”

 

“我是…”张峻豪突然意识到,他在不知不觉中又被转移了话题,他小声地顶了回去,“明明就是我先问你的。”

 

“我是村民。”朱志鑫直截了当地告诉他,“而苏新皓…他是我目前认可的预言家。”

 

“真的?你这回真没骗我?”张峻豪对朱志鑫的信任指数,经过了昨晚,直接降到了前所未有的最低谷,“那你既然是村民,就该什么都不知道,你凭什么要为了苏新皓去撒谎骗人?”

 

朱志鑫是真的搞不明白了,因为在他心里,只是这么一件芝麻绿豆大的小事而已,可张峻豪怎么就斤斤计较上了呢?

 

“你难道看不出来吗,苏新皓下午要跟我们说的,一定就是那件事情。”他只得沉下心来,好好地跟他解释道,“而且,这个游戏的关键就在于,每个人都要学会伪装。”

 

朱志鑫这话说得有条有理,也让张峻豪无话可说。他怎么会看不出来呢?他当然看得出来。他打一开始就是明明白白的,可朱志鑫却这样耐心细致地给他讲道理,他反而更加觉得自己跟他差了点默契。

 

是不是换了苏新皓,就一定不会像他这样,一大清早的不睡觉,就为了跑过来质问他几句。

 

“那你为什么就相信苏新皓是真的?”张峻豪心中还是不服气,“难不成,真的就因为他说你是好人吗?”

 

朱志鑫哑口无言。

 

他为什么相信苏新皓,而不是余宇涵、张泽禹,或者是别的什么人呢?根本没有人会认认真真地来追问他这个问题,似乎所有人都默认了他会这样做的——即便张泽禹在选警长的时候当场呛了他一句,他也觉得这并没有什么的。

 

就连昨天下午,他们三个人聚在一起分析局势的时候,也是默认了以苏新皓是真预言家为前提的。

 

只是事到如今,张峻豪却这样直白地想从他这里得到一个答案,他忽然之间真的给不出一个能让张峻豪心服口服的理由了。

 

“你能不能别想着哄我了,”张峻豪只是看了一眼他的神色,几乎就立刻明白了朱志鑫正打着什么主意,因为这几年来,他实在是太熟悉不过了,“朱志鑫,我早就不是小孩子了。”

 

朱志鑫定定地看了张峻豪许久,这才郑重其辞地对他说道:“对不起,我没有那个意思。”

 

张峻豪不知道他说的“没有那个意思”,究竟是没有哪个意思,但这句话不知怎么回事,就是戳痛了他的肺管子,听得他心头冒起了一阵阵无名火。

 

“你不是村民吗?”张峻豪说,“你不是想知道我的身份吗?我告诉你,我也是,我也是村民。”

 

他敲了敲已经坐得没什么知觉了的双腿,缓慢地站了起来,俯视着还坐在地上的朱志鑫:“昨晚没有死人,我已经检查过了,所有人的房门都是关着的。”

 

“你可以、放心地、接着睡。”张峻豪一词一顿地说道。

 

“朱志鑫,我…我再也不会相信你的话了。”他狠了狠心,这句准备了一晚上的话,在打了一万遍的腹稿以后,最终还是被他干脆地撂在了地上。

 

他知道,自从赌气投了余宇涵的那一瞬间起,他恐怕就再也不能回头了。

 

“从现在开始,我要自己选。”

 

朱志鑫目送着张峻豪回房间的背影,一言不发。他觉得张峻豪此时此刻就像钻进了一条死胡同里的困兽,不管不顾地一头撞上了南墙——且一而再,再而三的。

 

或许只有让他自己慢慢地去发现,那前面根本就没有路。

 

可朱志鑫无法预测的是,在撞得头破血流之前,他还会不会迷途知返。

 

 

 

 

*

 

 

 

左航和邓佳鑫一起走进餐厅的时候,里面已经坐了好几个人,有几个在吃早饭,还有的在倒腾一个黄铜色的鸳鸯电锅。

 

张极依旧是笑得比外面的太阳光还要灿烂,他向左航道了声“早安”,反而是坐在他旁边埋头喝粥的那一位——张泽禹,他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左航,准确的说,他头都没抬一下。

 

这…这又是怎么了啊?左航摸不着头脑,他这是睡了几个小时没错吧?不是睡了一天一夜吧?张泽禹又是哪根神经搭错了线啊……还是说,自己难道会梦游,三更半夜出门得罪了他,却还一无所知?

 

陈天润正在帮忙打理缠绕在一起的电线,那个电锅看上去非常旧了,也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翻找出来的,就连电线都是那种最老式的,甚至都不是用塑胶包裹着的,而是类似于一种粗花呢一样的材质。

 

这真的还能用吗?左航不太相信。

 

陈天润看见左航走了过来,也朝他点了点头,权当是打了招呼了。多亏昨晚一口气说开了那么多的话,左航觉得,如今他们俩之间的氛围都变得轻松默契了许多。

 

“哪儿找来这么个锅啊?”左航有些好奇。

 

“就张泽禹,还有张极他们,”朱志鑫手里拎着个插线板,回答他道,“一大早说地下室有些菜放着快要不新鲜了,刚好冰箱里还有几包调料,不如今天大家煮顿火锅,吃了算了。”

 

左航这才看到了桌上还摆着两大袋海底捞调料,有些无话可说,他随手拿了一袋起来,还是包麻辣牛油味的,他笑了:“居然还吃得下海底捞啊?心可真大啊他们几个。”

 

“哎呀…苦中作乐嘛。”朱志鑫不怎么在意地笑了笑。

 

左航嘴上说着他要去看看苏新皓那边,有没有什么他能做的,这就顺势走进了里间。

 

苏新皓一个人在里面,有条不紊地切着菜。

 

“要帮忙吗?”左航问他。

 

他听见是左航来了,头也没抬,继续忙着手里的事情,同时也没忘了给他安排任务:“好啊,你先去把早饭吃了吧,吃完过来把娃娃菜洗了。”

 

左航放了心,他眼见着苏新皓对他的反应和态度,也不像是昨晚验了自己的样子。看来今天的一切都会异常顺利地发展下去。他心情愉快地从灶台上抓了两个还热乎着的包子,又在地上的箱子里翻了盒牛奶,这才心满意足地走了出去。

 

他们这群人里,有人不吃番茄,有人不吃辣,最后就合伙搞了个麻辣牛油和浓香番茄双拼的锅。

 

左航扔了两块午餐肉进了辣锅,这已经是第二个天亮了,却还是没有人来找他们,公司也好,家里的人也好,都是杳无音讯。他们边吃边幻想了一下飞哥此刻的状态,恐怕他已经着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在满世界搜寻他们的下落了。

 

张峻豪直到中午才从房间里出来,苏新皓抱怨他怎么这么晚才起来,早饭做好了不下来吃,也不知道来帮帮忙,他既不反驳也不答话,只是安静地垂头吃东西。

 

他只从番茄锅里捞菜,另外半边碰也不碰。

 

纵使苏新皓的神经再粗,此时也该发现有些不对了,他带着满腹的询问给朱志鑫递了一个眼神过去——他这是怎么了?

 

朱志鑫也回了他一个,先吃饭。

 

火锅局,名不虚传。

 

汤快烧得见了底,几个食量小的已经放下了碗筷,左航还没吃够呢,他站起来想再捞几块土豆片上来晾晾,顺便再去给锅里加点水,张泽禹却突然开了口:

 

“昨晚,守卫是不是守了我啊?”他这么说道,“我好像差点就死了…”

 

左航心下一抖,筷子尖夹上来的土豆片又掉了回去,溅起了几滴滚烫的汤汁,迎面飞到了他的脸颊上。

 

旁边的余宇涵听了这话,像是被花椒呛了一口,猛烈地咳嗽了起来,声音惊天动地:“你……”

 

童禹坤赶忙给他递了杯水,又猛锤了几下他的后背。

 

“张泽禹,你…你怎么撒谎不打草稿呢?” 苏新皓脸上的表情,像是听到了什么特别滑稽的笑话,“昨晚明明…明明就是我,我…我真的差一点就被狼人给杀了啊!”

 

这话朱志鑫今早就已经听他说过好几遍了。

 

苏新皓天一亮就像个无头苍蝇似的,满屋子找他,他一整个晚上都吓得惊魂不定,那咸菜似的脸色,实在不像是在骗人。只是听见张泽禹居然也这么说,他有些狐疑地打量着两个人,仿佛是想要判断出,究竟是谁在撒谎?

 

一旁的余宇涵一口气终于缓过来了,他刚想开口把昨晚的真相和盘托出,就被朱志鑫给抢了先:“你呢?你也一样?”

 

余宇涵觉得他说这话的这口气,好像是在跟自己开玩笑似的,他这下是真的有点生气了,音量也不自觉地拔高了一点:“什么叫也一样!真的是我,真的是我啊!昨晚十二点不到的时候,有人来撞我的门,门板都震天响…”

 

“童禹坤!”余宇涵说着说着,突然推了推他的肩膀,“你就住我隔壁,你肯定听到了什么动静吧!”

 

“我…”突然被他点了名,童禹坤有点不知所措,他唯唯诺诺地说了一句,“我…我那会儿…可能已经睡着了…”

 

“他们折腾了好久好久,就是进不来,”余宇涵不管他,只是继续说着,“不管守卫是谁,真的谢谢你,救了我一命,真的。”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修罗场了,这…这也太夸张了吧……三个人,都说昨晚守卫守的是自己,狼人要杀掉的目标也是自己。

 

左航看见陈天润咬着筷子,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而坐在他斜对面的姚昱辰,则是撇了撇嘴,又露出了那个犹豫不决的表情,显然,他这下又不知道该相信谁好了。

 

他在心里暗自夸了一句,张泽禹的脑子是真的好使,他原本还在担心着,张泽禹昨晚慌不择路地去开了苏新皓的房门,今早起来到底要怎么处理这件事,没想到,他还给自己留了这么一手后路。

 

朱志鑫像是不想再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下去了,此时此刻,他还有一件更加要紧的事情想问:“这样吧,现在我数三二一,你们同时报一下昨晚的验人情况。”

 

“3、2、1——”

 

“……”

 

什么什么和什么啊?左航懵了,他几乎都没听清是谁报了谁,三个不同的人名同时从三个预言家的嘴里跳了出来。

 

“验他,是因为苏新皓第一天也验了他,”张泽禹陈述道,“我得去确认一下,他们到底是不是两个狼人在抱团。可惜……朱志鑫,你的确是个好人。”

 

朱志鑫盯着他看,眼睛都不眨一下。

 

“希望你能站回来,朱志鑫。”张泽禹也毫不畏惧地看了回去,他希望自己脸上做出的表情,看上去一如他想象中的那样真挚,“现在你是我的金水了,我相信你的判断。”

 

朱志鑫撤回了视线,转而去问苏新皓理由。

 

苏新皓出人意料地,在这么多人里头,他竟然去验了陈天润?

 

“昨天选警长的时候,只有陈天润和张极是投了张泽禹的,”苏新皓回忆了一下,他确定是这样没错,虽然晚上的情况太混乱了,他没记住,但是要警徽的时候,他却是在心上记了一笔的,“但是…张极嘛…”

 

张极呢……他私心里是想再留一留的,而且他总觉得张极的状态看上去也像是个好人。

 

“总而言之就是,陈天润,不太熟,想先去确认一下。”他重重地叹了口气,“…他是个好人。”

 

余宇涵不太能理解他们的心态:“验了就验了嘛,好奇就去验了呗,哪有那么多理由,我就验了童禹坤,他跟我一样是好人。”

 

左航心下了然,看来童禹坤昨晚并没有在说谎。

 

吃个火锅怎么也能吃成这样啊...左航有些抑郁地看着碗里还剩下的一点菜,他忽然就没了食欲,这连他平时的一半饭量都还没到呢。

 

这一顿饭吃得又是不欢而散的,和平倒也算是和平,毕竟一匹狼都没报出来,大家全都是好人,恐怕今天最大的矛盾和焦点,还是得出在余宇涵和张泽禹的身上。

 

他们各自起身开始收拾,余宇涵像是真的生气了,连碗都不洗了,拉着童禹坤就不知道跑去了什么地方。

 

张峻豪也像是有什么心事,没坐多久,也跟着出去了。

 

姚昱辰乖乖地留下来帮邓佳鑫收拾碗筷,他们把脏了的碗碟摞成一摞,端去了小厨房。左航和陈天润在外间默默地擦着沾了油的桌子,张泽禹站在一旁,静悄悄地观察了他们两个很久很久,他擦了擦手,对左航说道:

 

“地下室还有些菜也快坏了,没来得及拎上来呢,左航,你跟我去一趟吧。”

 

张极跟着朱志鑫和苏新皓在内间洗碗,他似乎听见了外头的对话,回头看了张泽禹一眼,只不过,他什么也没说。

 

 

 

*

 

 

张泽禹一路上都没再开口说过一句话。明明他们白天里是很难得有机会能交流信息的,又经过了刚才那样戏剧性的饭局,此时此刻正应该好好商量一下对策。可不论左航怎么想方设法地挑起话茬,他都不接腔。

 

张泽禹一进地下室就立刻反锁了门,昏黄的灯光将他的脸色映衬得晦明不定。

 

地下室的温度比外面还要低一些,左航突然打了个寒颤,不过,此刻他心里的恐惧也并非源自于黑暗、密闭空间,或是冷柜带来的低气温,而更多的是因为眼前那个熟悉的人——张泽禹。

 

左航从未在张泽禹脸上看到过那样的神情,他难以形容,只觉得张泽禹像是被什么陌生人给附身了似的。

 

“你怎么了啊你…你怎么神神秘秘的,出什么事儿了?”左航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试图唤醒他。

 

张泽禹不动声色地错开了手臂,他的口气听上去比左航周遭摆着的冷藏柜还要冷淡:“我问你,陈天润,到底是怎么回事?”

 

左航的心里咯噔了两下,表面上依然是一副坦坦荡荡、全然不知的样子:“什么怎么回事?他又怎么了啊?”

 

他不明白,究竟是哪一环露了陷了?事到如今,他竟一点儿也猜不出张泽禹的下一步动作了。

 

“别再装了,左航,”张泽禹拖长了口气,“或许你忘记了,昨晚看电影之前,我好像,是最后一个走出地下室的人吧……”

 

左航迷惑地看着张泽禹,他的大脑卡在“别再装了”那一句话上,像是被撞得当了机——他就是换算不出张泽禹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我一早上起来,就立刻过来查了一遍,什么都没少,只有角落的水被动过了。”

 

张泽禹质问他道:“你能告诉我,这又是为什么吗?”

 

左航愣在了原地,浑身的血液突然“轰——”得一声,一股脑地涌上了头。

 

只听见张泽禹冷笑了一声——

 

“不是说,他饿了吗?”

 

左航从来没有想过,张泽禹如此的心细如发,同时也未曾预料道,他原来一整个晚上都在怀疑他,怀疑到以至于今天一大早就冲来地下室检查。

 

他用力地闭了闭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眼前依旧是张泽禹面无表情的脸:“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说......”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给打断了。

 

说曹操曹操到。故事的另一个主人公——陈天润,此时此刻就站在门口。

 

“你们需要我帮忙吗?”陈天润出声问了一句,他似乎也嗅到了这里头的气氛不太对劲,“你…拿得动吗?”

 

张泽禹看见来人是他,笑着说了句谢谢。

 

“你们聊吧,我先上去了,”张泽禹拎了两袋子蔬菜,走出门之前脚步顿了顿,他突然侧着头朝陈天润眨了眨眼睛,“那我……就不打扰小情侣说悄悄话了。”

 

陈天润呆住了。

 

虽然只有那么短短的几秒而已,但他脸上的风云变化,已经完全足够让张泽禹得到他想要的那个答案了。

 

他自嘲似的低头笑了笑,又再一次深深地看了一眼左航,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张泽禹走了快有一两分钟了,左航还是站在原地,不动也不说话,低着头像是在思考着什么,陈天润不知道这个时候打断他的思路到底好不好,只是他见左航那个样子,心里突然有点慌:“他…张泽禹是怎么知道的?”

 

“嗯?你说什么?”左航回过了神,他还在想,要怎么去跟张泽禹解释才好,他估计张泽禹也就是处在怀疑的阶段,毕竟他还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哦…没事,你忘记拿吃的了。”

 

陈天润这才意识到,他昨晚太紧张了,完完全全地忘记了这种小细节,他本来就不会撒谎,更不要说还能记得自己去把漏洞给一一补上了。

 

“我……我是不是害惨你了。”

 

左航看陈天润站在门口,不安地绞着手,忽然觉得这人还挺好笑的,明明昨天晚上表现得胆子那么大,现在又突然像只雨后的蜗牛,只不过被匆匆路过的行人惊扰了一下,就吓得立刻缩回了自己脆弱的壳里。

 

他连一节表演课都没上过,又怎么能苛求他在张泽禹面前拿出天衣无缝的表情管理呢?

 

“没事的,没事,”左航突然还有了点心情去安慰他,好歹,他总算知道自己现在不是一个人在担惊受怕了,压力平均地分散到了两个人头上,他好像终于能喘口气了,“张泽禹的记忆力哪里就这么好了,所有角落里的东西他都能记得住?再说了,厨房的冰箱里也有吃的,咱们想个理由糊弄过去就行了。”

 

陈天润这才放下了手,点了点头:“那今晚的投票...”

 

“分开投吧我们,”左航想了一下,“暂时不要绑票了...有件事儿你知道一下,苏新皓是真的预言家。”

 

陈天润看上去并不怎么诧异,好像早就清楚了似的。

 

这下左航倒是奇了怪了:“你相信他啊?那你昨天还选张泽禹?”

 

“我心里感觉他像是真的,但那时候我不相信你,”陈天润说道,“我还不确定你的身份,我这么投,没准还能帮你挡一挡...反正我不怕验......”

 

他们顺手把地下室的门关好,一同沿着台阶走了上去。左航发现,他们在不知不觉中,好像又置身于昨晚的场景了。

 

“对了,”左航一抬眼,刚好看见了陈天润对话过的那台监控,“要是那时候,摄像头没有任何动静,而我又准备开口说话了,你预备怎么办?”

 

陈天润知道左航已经不怪他了,便大着胆子同他开了个玩笑:“我可能会闭上眼睛,然后去捂你的嘴。”

 

没想到左航居然真的被他逗笑了,他一点也想象不出来,陈天润,是会做出这种事情的人吗?

 

陈天润当然不敢这么做。

 

其实他原本真实的计划是,如果事情的进展并非如他所愿,他就捂上自己的耳朵,不管左航说什么做什么,不看不听,转身就跑。

 

 

 

*

 

 

【二楼走廊 13:55】

 

童禹坤刚吃完饭,撑得几乎都走不动路,就被余宇涵拉着一路小跑,他想放慢点,但是前面跑着的人死死抓着他的手,甩都甩不开。

 

“到底是什么好地方啊?”童禹坤气喘吁吁地问他。

 

他们来到了二楼会议室门外的小角落,空空荡荡的,明明什么也没有。

 

余宇涵指了指头顶上,童禹坤这才发现,墙壁中间以上的位置,凭空多出了几段铁红色的、供人攀爬的梯子,再上面是一个四四方方的洞眼,阳光穿过那里,在地上投射出了一块暖洋洋的四边形。

 

余宇涵原地起跳,伸手抓住了倒数第二段,脚踏着墙壁借了点力,一个引体向上就爬了上去。

 

“你也上来啊。”他的声音从上方掉落下来。

 

童禹坤站在下面,试着跳了两三次,都只能勉强抓到最低的那一节,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心,都沾上铁锈了。

 

“我爬不上去。”他在下面扯着嗓子喊他。

 

那人像只猴子一样,又从上面钻了下来,嘴里还说着:“你怎么那么菜啊……”

 

重心忽然就离了地。

 

余宇涵走到他背后,双手抓住了他的腰,直接用力把他整个人猛得向上举了起来。

 

“快爬呀,你愣着干嘛呢。”

 

童禹坤手脚并用地向上爬了一格,又回头看了一眼余宇涵——他还站在地面上,仰头看着自己,可能是怕他突然抓不稳又从上面掉下来了。

 

“你快点上去啊。”余宇涵不停地催着,他的大半个身子都淹没在黑暗里,只有几束金灿灿的阳光透过缝隙撒落在他的脸上。

 

童禹坤点了点头,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点迷信,总觉得这个场景不像是什么好兆头似的,他强行把心里那点不详的预感压了下去:“那…一会儿你也要跟上来啊…”

 

“这不是废话吗,不然我问你,你要怎么下来嘛。”

 

别墅的天台并不像他想象中的那样杂草丛生,四周反而还贴着漂亮光滑的大理石,又大又开阔,靠着栏杆的地方设置了露天座椅,可以坐着晒晒太阳,顺便看看风景——中间甚至还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露天游泳池。

 

只是正值正午,那上面实在是太晒人了,烈日灼身,盛夏的气息席卷着热浪扑面而来。

 

“你带我跑这儿来干嘛啊?”童禹坤抱怨了一句,“都快要热化了…”

 

余宇涵毫不在意地用手背抹了抹额头上的汗,他趴在栏杆上,大口呼吸了几下自由的新鲜空气:“风景多好啊,回头要是有空...等天不怎么热了,还能上来看看黄昏和日落。”

 

他们现在多半是在某个山区里头,哪儿能看见什么日落啊,童禹坤懒得打击他,他走到他旁边站好,栏杆晒得烫手,眺望四周,目之所及,一片青翠,远山连绵。

 

“连个地平线都看不到。”

 

 

*

 

 

【14:15】一楼餐厅

 

“——怎么去了那么久啊?”

 

餐厅里早就没人了,只剩下张极还百无聊赖地趴在桌上。

 

张泽禹一心想着左航和陈天润的身份,连自己走到了哪里都不知道,视线中就这样猛地出现了张极的脸,他愣了一下:“你怎么还没走?”

 

“张小宝,”张极伸手揪他的脸,“我说你这人,是不是多少有点狼心狗肺呀,等你到现在,连一句好听的话都没有。”

 

“谁要你等我了。”张泽禹一边怼他,一边也没忘了推开他的手。其实张极使的手劲并不大,只是张泽禹脸上的婴儿肥早就没了,他总共也捏不到几两肉了。

 

“我现在呢,要回房间睡午觉了。”张泽禹把手里的蔬菜全都塞进了小厨房的冰箱里,“你不是要听我说好话吗?张大爷,那您就请自便了啊……”

 

——小狼崽子。

 

张极面无表情地在心里骂了一句,他慢悠悠地伸了个懒腰,揉了揉自己的面部肌肉,尽可能地变出一个平日里的微笑——数了数,上下一共十六颗大白牙,一颗也不少。

 

他起身追了上去。

 





无名

疼啊,怎么可能不疼,一次又一次的来,帅帅叫出来的那一下,真的难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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