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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炸杏鲍菇

【杰宝】昭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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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不可能

知道自己能走多远的

希望你遇到一个人

在你走到看不见的那里之前告诉你

你是可能快乐的

你是可以悲伤的


                       ——潘柏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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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王柳羿看到了一只鸽子。

棕色的瞳孔周围是一圈浅灰的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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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不可能

知道自己能走多远的

希望你遇到一个人

在你走到看不见的那里之前告诉你

你是可能快乐的

你是可以悲伤的

 

                       ——潘柏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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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王柳羿看到了一只鸽子。

棕色的瞳孔周围是一圈浅灰的褶皱,深灰色的脖颈上撒着白色的斑点。

它是一只很漂亮的鸽子,只不过现在好像受了伤,一瘸一拐地走着展不开翅膀,薄薄的一层雪上除了车辙还有它留下的脚印,像是给树枝缀上了一串水墨色的小梅花。

阳光逆着摸过它的羽毛,泛着翠绿色的光,王柳羿在心里默默地给它加油打气,还差一点就能迈到对面的马路牙子上了。

一辆车驶过,梅花被上了色。

王柳羿张了张嘴,空气里散开一团白雾,鸽子的脖子歪向一边,睁眼看着他。

辛勤的环卫工人路过,拎着翅膀把它甩进了写着不可回收的垃圾桶里,拍了拍手:“诶哟,晦气。”

王柳羿捏了捏书包带,只是有点难过。

 

他的书包底部塞着一张数字不那么好看的期末成绩单,能够想象在亲戚围坐的饭桌上,面对咄咄逼人的询问只能尴尬地低下头拿筷子戳着碗里的食物,然后把问题抛给身边的父母。

自从自己不再是大人口中说的乖小孩之后,这种难过的心情就一直生长着,即使在凛冽的寒冬里还是那么生机勃勃。

或许是到了中二的年纪,他总觉得自己和别人开始有了不同。

王柳羿撞了撞同桌的胳膊:“诶,你知道吗我昨天发现一个新的游戏技巧......”

同桌急急忙忙地打断他:“别技巧了,作业先借我抄抄。”

无人分享的兴奋被梗在喉头,王柳羿只能撇撇嘴掏出自己的作业本丢给同桌。

 

他和朋友们曾经骑着自行车去看火车。

铁轨延伸向东西南北,俯视下来,城市就像是被钉在了四条干线的中心。

和游戏里的网友们聊起自己的所在地,大家先是热络地询问:“你江西的啊?江西哪里的?”

他回:“鹰潭。”

回复的速度突然变慢,仿佛是去搜索了一圈:“哦......鹰潭啊。”

“好像没怎么听说过啊。”

他依旧呆在这座小小的安逸的城市里,偷偷摸摸地坐进过许多的网吧,默默打出过很多漂亮的操作。

没有人为他鼓掌,他就自己给自己鼓掌,然后继续为自己逐渐下降的学习能力而担心。

三辆自行车被支在石子路上,载着货物的铁皮火车轰隆隆地驶过,被碾碎的石子弹到王柳羿的脚边,被切割出锋利的断面。

“或许路不止一条。”王柳羿说。

“啊?你在说什么?”朋友不解地回头问。

“哎,不知道这回的月考成绩咋样,我爸还说我考得好就给我买最新款的手机。”另一位朋友踢着石子玩。

“爱疯啊?”

“对啊。”

王柳羿听着他们的对话突然觉得自己正在逆着人流走向另一条路,被落叶掩盖了足迹,没有太多阳光照下来的路,也看不到尽头。

路从来都不止一条。

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是怀着怎么样的心情拿起这多腿的生物然后一口咬下去的?

王柳羿有些兴奋又有些紧张,在朋友们为月考成绩担心的时候他已经默默地决定好了自己今后的路。他眯着眼睛看向天空,人们以无穷的浪漫精神在天穹上玩着连笔画的游戏,无非是距离远近不一的星云也能被分配给月亮成为它的宫殿。

巨蟹座的星云向来黯淡,似一团雾气的蜂巢星团自古就迷惑着人们的眼睛,名为柳宿增十的K型巨星是它的眼睛,橘色的。

它的钳,它的眼,遥远的遥远的星球。

 

王柳羿找到一颗颜色模糊的星星,或许是橘色的又或者是其他的颜色。

自顾自地在心里默念,如果你也觉得我的选择是对的话,就亮一下。

王柳羿眨了眨眼,看见那颗被他认定的星闪了一下。也许是自我暗示产生的错觉,也许是几百光年之外的一次心有灵犀。

如果它没有闪呢?

王柳羿也有足够的理由说服自己,在这点上他倒是像极了横行的螃蟹,执拗地盯着一个方向走,要走就走到底。

他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很久,最后忍不住赤脚穿过客厅敲开了父母的房门。

妈妈问:“你真的想好了吗?”

他点点头:“真的。”

“不会后悔吗?”

“我决定好了,不后悔。”

 

离开的那天,王柳羿盯着书房里挂着的一副毛笔字,那是外公写给他的。

老人家的笔法依旧遒劲有力,寄托着对后辈的无限期望。

王柳羿心想,希望下次再见面的时候,我已经足够优秀到能直视你了。

飞机加速着离开了跑道,窗外的景物都变成了微型的玩具,阳光照得人发烫,他拉下遮光板闭上了眼睛。离开了这座生活了十多年的城市,熟悉的人物和街道都渐渐渺小,渺小到他们在底下挥着手都看不到,他匆匆地赶往北方,未知的,只在地图上看见过的城市,也只不过只是一个小小的圆圈,靠近海岸线的缺口。

王柳羿从妈妈的手里接过行李箱,基地里的同龄人在训练间隙把头探出椅背看他,妈妈在后面补充解释着箱子里被分门别类的物品,王柳羿在一溜的注目礼中觉得有点害羞。

上下铺,一扇窗,柜子整齐地靠着墙壁,水龙头没有被细心地关掉,还在往下滴着水。

把衣服整齐地放进衣柜里,都是妈妈的独门绝技,整理完以后两人都出了一口气。

“那好,妈妈走了。”妈妈说。

“嗯。”

“注意身体,别累着自己,有空......多回家看看。”妈妈抱住他,脸贴着脸,“我们永远等着你。”

王柳羿在这离别的氛围里鼻子一酸,用力地点了点头:“我知道的。”

妈妈出了门,王柳羿环顾一圈,桌子上摆着各种药品,每个器官都有被好好地关心到,床单被褥被理得很平,哪里都是被照顾妥帖的痕迹。

王柳羿抓着妈妈落下的围巾小跑着出去,他看见妈妈的背影,跟领队说着话,然后鞠了一个躬。

“妈!”王柳羿喊她。

妈妈转过头来:“怎么出来了?”

“你围巾落下了。”王柳羿走过去,把围巾绕过妈妈的脖子,笨拙地想要打出一个好看的结,最后却还是软趴趴地垂在了胸前。

王柳羿用手掌根按了按,又理了理,它始终没有要变好看的意思。

“没打好......”

“没事儿,儿子给我打的结永远是最好看的。”妈妈捧着他的脸笑了笑。

“又睁眼说瞎话......”

送走妈妈之后王柳羿转过身,看到许多双眼睛闪躲着回避,有人朝他安慰地笑笑:“大家都是这样过来的。”

王柳羿“嗯”了一声,然后走向自己的座位,点了下鼠标看着电脑屏幕亮起来。

键盘是从家里带过来的,虽然型号不是最新的也不是最贵的,但仍被自己视为珍宝。王柳羿还记得拿到它的那一天,妈妈笑着让他猜房间中央的那个大纸盒里藏着什么东西,他一样样地猜过去,课外书?猫咪?游戏机?得到的都是否定的答案,最后他崩溃地垂头:“不会是三年高考五年模拟吧?”

“打开看看啊。”

键盘轴回应着手指的每一次按压,给予他最最温柔的回答。

他戴上耳机听到了熟悉的游戏背景音,峡谷的风吹着,把脚踏出去,踩着就能飞起来。

 

一旦适应生活的节奏,时间就不可避免地开始加速。

基地的许多人都比他来得要早,听他们讲起这座城市,突然有了点模模糊糊的印象。王柳羿甚至起了个大早去排队买煎饼果子,室友被他起床的声音吵醒,迷糊地问他起这么早干嘛。

“我去买早餐,你去吗?”“牛逼......”

王柳羿排在队伍里,夹在许多上班族中间,有人从口袋里拿出自带的鸡蛋让老板磕进还没凝固的面糊里。

“鸡蛋是可以自己带的啊?”

王柳羿好奇地踮起脚看了看,老板用被铲破的蛋液玩着填色游戏,太阳从高楼大厦的夹缝里慢慢升起,捅破了蛛网似的白雾。

脆油条,鸡蛋,肉碎和甜面酱,北方的早晨温柔又滚烫。

自行车织在车流里,巴士总是气急败坏地按着喇叭,城市一整个醒了过来,王柳羿抱着他的早饭往回走,脚步变得轻快。

和身边的人总有共同话题,有时候听人开黄腔也会捂嘴笑起来,学了几句北方脏话,却还是改不回来自己的平舌音。

大家喜欢夸他可可爱爱,路过的时候摸一把柔软的头顶。

很具象的年轻,投射在无数的现实里,梦的后面永远跟着一个想字,天光暗白色,调和着昨夜的灰,摘下耳机后有一瞬间的耳鸣。

粗糙的,柔软的,很多个不间歇的日日夜夜。

队伍的状态却总是不稳定,似不平静的海面上的一条船,跟着浪头一块起起伏伏。

幻想出自己的传奇故事,而失落感也日复一日地攻陷着没有守军的城池。王柳羿躺在床上想,就像漫画里的青春总是有一个不完满的结局,主角只有在经历很多很多的挫折以后才能真正地站起来。手机屏幕亮起来又黑掉,生活总能够以以数倍于网络上的信息量逼迫着人去接受,不能换台也不能离场。

王柳羿想着那个所谓的时刻还要走多久才能够到,没有人可以告诉他,很多时候他就是怀抱着这样的未知一直向前走。

但他知道自己总能够走到,再过几星期,几个月,几年,或许推着车卖煎饼的老板能够攒够钱开几家连锁店。

 

王柳羿揣着鸡蛋去排队。

“老板,今天多加几个蛋。”王柳羿说。

“好嘞。”老板熟练地在铁板上摊开一张饼,“今天好像挺开心?”

“嗯。”王柳羿点头,“我要打首发啦。”

“啥?啥首发?”老板没有听明白。

“反正是好事来着。”王柳羿笑着说。

“哦......那你看看我介手法还行不?”老板把手抬高,让鸡蛋完整地滑到面饼的中心。

“可太行了。”

城市的眼睛是一座摩天轮,贴着窗望下去,河面被灯光映成紫色,空气里有细小的不知从哪里来的砖屑,却是金色的,浮动漂游。

车流变成细细的一条光带,仿佛是城市血管里来去匆匆的小分子,手心贴着手背叠成一座塔,然后往下重重一压。

 

“加油!”

 

一节脱轨的车厢载着期待和欣喜缓缓地爬着坡,任由树枝和荆棘磨掉铁皮上的油漆,它不会停下。

 

/2

网吧的厕所前方总是阻碍重重。

一位老哥趁着游戏加载的时候提着裤腰带打算去释放一把,挤开无数个肩膀:“诶,哥们儿让一让嘿,快憋不住了......”

视线突然被右侧的电脑屏抓去,有人正在大开杀戒。

人们的眼睛跟不上操作的速度,直到上方的五杀提示亮起来才反应过来叫好鼓掌。膀胱的下坠感在脑海里亮起红灯,老哥收起自己的下巴“哎哟”了一声匆匆地往厕所门口赶,回头望一眼座位上的人,只能看见被头戴耳机挡住一大半的侧脸。

仿佛有着亮晶晶东西的生物,被许多人接受也是理所当然,被喜欢更是天经地义,接受掌声和夸赞。

某天收到习题册的时候一张被折成方块的小纸条掉在手心。

喻文波抬头看了眼女生的背影,展开来:能不能教我打游戏啊?

即使女生的考试成绩再拔尖,在喻文波的一通解释以后还是云里雾里,喻文波只能尴尬地挠挠头:“我是真的不会教人。”

干脆直接上手。

喻文波在旁边看着,嘴上指点着江山:“你点一下这个好吧,不是左键,右键!”

左下角聊天框里的句子有些被打了码,喻文波瞥了一眼没有说话。

那人魂归泉水之后还在喋喋不休,女生还在战战兢兢地看着自己的手指有没有按到正确的按键,喻文波忍不住把自己的手覆上去,抿着嘴盯着屏幕里的人,另一只手按在女生给他让出来的键盘上。

“这不就杀了么。”喻文波呼了一口气以后回到自己座位上。

女生盯着自己的右手,不禁红了脸。

 

上帝在造物的时候把天赋挑挑拣拣,分门别类地安在不同的人身上,然后撑着下巴看之后发生的各种奇妙反应。

密度不同的人生不易相融,喻文波在周一的晨会上看见女生拿着奖状对着话筒做着演讲,风吹起她的头发,烫金字体闪着光,神采飞扬。

比起鼠标,她还是更适合握笔,喻文波想。

收拾完行李箱离开家一路东行的那天,喻文波收到了同学们的礼物,一本册子上字体不同的祝福和调侃,几乎能够想象出每个人在写下这些话的表情。

她字迹工整地写道:你也要加油。

“那就再见喽。”

“再见了。”

喻文波挥了挥手,挥走了在学校里的度过的几年时光,浑浑噩噩中穿插着嬉笑打闹,城市的天空夹了粉尘,抬头望是铅灰色的,要下雨的预兆。

 

寸土寸金的东部城市,街道不安分于直行,喜欢婀娜地绕圈子,好像要摆个迷局出来,也不管你究竟爱不爱猜。

江水有些浑黄,对岸是只在教科书上看到过的地标建筑物。喻文波想起语文课本上的古诗词,古时候的环境大概还没有如此不堪,不然那些个文人墨客也不会在泛舟之余看着岸边的泡沫塑料还诗兴大发。

这座城市拥有全中国数量最多的便利店,24小时营业的那种,自动门的开合伴随着电子音的“欢迎光临”。

租的房子附近就有一家便利店,喻文波经常光顾它,熟悉到想买什么东西直接能走到那个货架前,脑子里有一副小小的地图时常更新着。

但懒的时候更多,在房间里拿手机点个外卖,打完一把游戏就能听见敲门声。有时候还在游戏中,就支使着没事干的室友去开一下门,室友说着“这个逼又点外卖了啊,谁去拦截一下?”,喻文波拿起床上的靠枕飞过去:“给你们都买了,傻逼。”

回过头退出战绩界面又开始排下一把。

高手往往惺惺相惜,喻文波经常看到许多眼熟的id。

聊天框里的对话还在继续,光标把字体都覆盖成蓝色,他看着别人打出的那个id忍不住跟着念了一遍,那两个字仿佛在舌面上滚了一圈才滚到了舌尖,开头拖着点长音:“小宝。”

以ao韵开的头,又以ao韵结的尾,念出来的时候让人忍不住联想到耷拉下耳朵打着哈欠的小动物,嗷呜一声露出两颗尖尖的牙齿。

 

难以被几句话带过的感觉总是在内心里占据一席之地,在右下角堆叠的互动请求中单独把它抽出来。

“滴滴,上车吗?”

喻文波回头看一眼正在撕开外卖包装袋的室友,点开聊天框打字:我先吃个饭。

发送。

在等待回复的间隙又打了一行:你先开一把吧。

想了想又把它删去。

喻文波在桌底下找到自己的拖鞋,一路小跑出去,咬开餐具包装袋,打开盖,被气味熏了一脸。

“吃这么急干啥?”室友瞥了一眼房间里的电脑屏幕,“你也没在排啊?”

喻文波嚼着菜含糊地回:“年轻人胃口好。”

抽了张纸抹了把嘴,喻文波又回到电脑桌前,好友列表里的那个ID静静地待在分组的顶部,没有显示在队列中或是在游戏中,像个站在幼儿园门口等着父母来接的乖宝宝。

喻文波发了一个1过去。

-这么快?

喻文波眯了眯眼。

-拉我。

 

结局是下了点小分,问题不大。

对方说他要休息会,下了线以后头像变成灰色。

喻文波挂着游戏出门想去一趟便利店,到了以后却发现那里已经被一家早餐店取代,卷店门拉着,拒绝了夜间来客的来访。

哑巴灯列了一路,他捏着手机有点手足无措,鼻尖有点想念关东煮的味道。

喻文波在卷帘门前站了一会儿,打开手机给人发消息。

“你之前说的鸡蛋饼,好吃吗?”

“好吃啊。”

紧接着对方发来一张照片,热气糊住了一半的镜头,棕色的甜面酱和金黄色的饼皮,最下面一只被曝光的手,只能看得清透明的指甲盖,长方形的。

胃被一张色块模糊的照片填饱。

“拍得真他妈丑。”

那人很快地回了一个小女孩嘟嘴生气的表情。

喻文波想起妈妈炒菜前磕鸡蛋的样子,透明的蛋清包裹着那一团金黄色,滑进瓷白的碗底,手腕一晃就抖起来,冰凉怪异的手感,却又生动可爱。

 

-早上我吃药的时候看到一条新闻

喻文波收到了一条令人摸不着头脑的消息,没有前文可寻。

-啥子东西

-你不要问我什么吗 哎呀

直播间里的弹幕好心又焦急地给他提醒,虽然喻文波还是没懂,但跟着提示走应该没错。

-你为啥吃药

-哈哈哈 可以

在网上冲了一波浪之后,喻文波才明白过来这是一个梗。

再回头看聊天记录,语气好像一个得逞的小孩,叉着腰朝他笑:哈哈哈上了我的套吧?

把最上方加粗的标题截图发过去,再跟上一个问号。

-男友=男性朋友,有问题吗?

-......

-行

喻文波笑了一声又往上打字:男友我一会带你上分,来不来?

对面的回复速度慢下来,很久以后才回一句。

-哎呀,别搞我了

 

喻文波提着行李箱上车,忍不住把头靠在椅背上眯了一小会。

到了楼下,摸了摸,头发后面翘起来一小撮,没压下去,那就算了。

按了电梯,进了门,行李箱的轮子不小心卡住了一只鞋,鞋带绕了两圈,彻底卡死,行李箱再也拉不动了。

喻文波被扯得踉跄了一下,转角出来一个人差点跟他撞在一块。

王柳羿手里的水洒了几滴在瓷砖上:“啊。”

喻文波从跟鞋带的这场较劲中抽出空来和他对视一眼:“啊?”

王柳羿捏紧了矿泉水瓶,塑料在手指的挤压下委屈地叫了几声。

喻文波的大脑转了几秒,脱口而出一句脏话:“我操,宝蓝?”

中间隔着一个逗号,很合理。

王柳羿在这一场没有来得及自我介绍的见面会中尴尬地点点头,看了眼喻文波的行李箱:“怎么了?”

“......鞋带卡住了。”

王柳羿蹲下来,把矿泉水瓶夹在大腿和肚子中间,用手指把鞋带从轮子中间慢慢拉出来,然后解着被喻文波打上的那些结。

喻文波也蹲在一边看他解结,听见耳机里女声的力竭,飘浮着青春的不定。

王柳羿的头顶打着旋,雨在江面荡出圆圈。

“好了。”王柳羿抬起头看见喻文波有点呆呆的脸。

“谢谢。”

喻文波有点庆幸自己昨天去理发店剪了一个很贵的头,虽然有些瑕疵,但也比之前邋遢的样子要好得多。

酒窝在入海口旋成黄蓝两色,飘飘荡荡的一颗心长出了四肢,安稳落地。

 

餐桌上大家理所当然地调戏着新人,聊到被爆出来的过往“情史”,王柳羿夹菜的速度放慢,好像这样就能收集到更多的信息一样,越过长长的餐桌看到左前方抱着碗的喻文波也抬头看了他一眼,迅速别过脸去拿碗挡住自己的脸。

“都是乱说的。”

在“谁还没有个年轻的时候”的调笑声中潦草结束了话题,王柳羿又趁着大家举起杯子的空档里偷看一眼喻文波红了的耳朵。

喻文波头顶翘起来的那撮头发仿佛接收到了什么信号,转过头来,对着王柳羿笑了一下。

王柳羿的手没有及时收住,液体在喉咙里转了个弯,他忍不住捂着嘴咳嗽起来。

 

3/

王柳羿听说喻文波今天的心情不好。

从赛场后台的厕所出来的时候红了眼眶,还梗着脖子说是用眼过度。

回到宿舍也没来得及扒一口饭就把自己塞进被窝里,过了很久肚子才咕噜噜地叫起来。于是又顶着一头的炸毛起来觅食,王柳羿正好在研究煤气灶怎么开火,旋开了以后只有煤气往外冒的声音,他又赶紧关掉。

喻文波靠在门框上插着口袋:“你在干嘛?”

王柳羿转过头来看他,手里拎着一袋泡面:“饿了,想煮面吃......”

“这么久了,火都还没开?”喻文波说。

“它怎么点不着?”王柳羿蹲着去看锅底下。

“你怎么开的?”喻文波问。

王柳羿又试了一次,电火花闪了一会就彻底没了动静,他又关掉,看着喻文波。

看吧,就是不会着啊。

喻文波叹了口气:“商量一下蓝哥,我帮你开火,你帮我也煮一袋面怎么样?”

王柳羿点点头。

喻文波走过去,握着王柳羿的手往下一压,然后往右一扭,蓝色的火舌冒出来舔黑了锅底。

“啊......原来要按一下。”

“嗯哼。”喻文波微微点了下头。

两个人碰着头研究着包装袋上的步骤,锅里的水冒了泡,锅盖被气体顶得微微颤抖。

先放面饼,然后再撕开各种料包抖进去,王柳羿的手还被水汽烫了下,粉洒了半个灶台。

“你等一下!”王柳羿让喻文波看着火,又跑进房间里,掏着妈妈给他寄过来的包裹,掏出一个真空包装的茶叶蛋。

然后又往底下掏了掏,才发现这真的是从宝蓝z的嘴里幸存下来的最后一个茶叶蛋了。

 

“给你。”王柳羿把茶叶蛋塞给喻文波。

喻文波拿着筷子问:“你不吃鸡蛋?”

“也不是......最后一个了。”

喻文波把蛋慢慢地剥开,菱格的纹理露出来,像碎掉的一块茶色玻璃。

用手一掰,露出里面的黄来,春末的茶香和夏季的滚烫裹在一起。

“鸡蛋......是个好东西。”王柳羿说。

喻文波递过去一半给他。

“嗯?”

“吃不下。”喻文波说,“一人一半,刚好。”

半个鸡蛋就碗面,面煮过了头,用筷子一夹就断,两个人埋着头吃。

如果心情能跟鸡蛋一样掰开来分享就好了,王柳羿想。

吃完以后收拾桌面,喻文波突然叫住他:“诶。”点了点自己的嘴角。

王柳羿端着碗,只能伸出舌头舔了舔。

“你别动。”喻文波探着身子伸手把他嘴角的蛋黄碎末擦掉,“行了。”

“哦,哦,谢谢。”

把碗筷都归位。

喻文波拍了拍王柳羿的肩:“走吧,rank去了。”

 

去看比赛的王柳羿被镜头捕捉到了大半个侧脸,照片在网上流传开来。

“没事就过来看了。”

“不过如果没有喻文波的话,我肯定不会来。”

喻文波上网冲浪的时候被这段简单的采访呛了一嗓子的水,挣扎着爬起来求证一下当事人:“你真这么说的啊?”

当事人很淡定地点了点头:“有什么问题吗?”

“你这话,这话......”喻文波挠了两下头,“我说不上来,但肯定有问题。”

 

半夜睡不着的王柳羿去别的房间串门。

喻文波瘫在床上看手机,一会把手机横过来一会又竖过来。

王柳羿突然“嘿”了一声扑到床上,喻文波被他压在底下,手机脱了手,在床垫上砸了个小坑。

喻文波摆出一副凶脸:“赶紧滚。”

王柳羿顺手摸了一把喻文波的头发,在知道对方没有真生气的情况下又硬气起来:“我就不滚。”

“牛逼你就踢我下去。”

哥哥就是可以欺负一下弟弟的,况且还难得的看见这个弟弟这么可爱的样子,头发因为静电翘起了好多撮,被扯开的领口下方有两颗小小的痣,王柳羿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

喻文波在上半身没有什么反击机会的情况下,抬腿踹了王柳羿一脚。

本来只是想让他从自己身上下去,没想到这人跟纸片做的一样,直接滚下了床。

王柳羿捂着自己的腰“哎哟”了一声,喻文波直起身来看:“又有什么花样......”

“我骨头好像断了!”王柳羿皱起眉毛。

“真的假的......”喻文波半信半疑地从床上下来扒他的手,“看看。”

喻文波在腰上轻轻地按了一下:“痛.....”

痒痒的开关被按到,王柳羿再也憋不住笑。

喻文波抓住他的手用手指去戳腰:“嗯?哪儿断了?这儿吗?”

“我错了我错了,哥,别别别。”

两人在地板上滚成一团。

 

王柳羿把自己的ID又改了过来,带着某种特殊的意味。

仿佛是众多候选人中的一个,站在队列里等待挑选,有人越过无数个面孔选择了他。

他们用力地拥抱在一起,天空泛起玫瑰色。

几节脱轨的车厢组成了一辆火车,在山谷里涉水驶过,溅起来的水珠在天空画出一道淡淡的彩虹。少年漫画中的主角总是一骑当千,好像多少困难都压不垮他,弯下来的天穹是他手里的一张弓,捞起一把月光变成箭,靶心对准了未可知的未来。

在很多人的质疑声和运气论中,他们把最后一张门票紧紧地攥在手心。

好像一切都值得了。

枕头听过他的许多小秘密,也把一些疲惫和泪水悉数吸收,天空在窗框上慢慢苏醒。

悬崖,峭壁,低谷和森林。

键盘,鼠标,耳机和茧。

然后紧紧攥住。

并不两手空空。

 

王柳羿又在书房看向了那副字。

或许时间确实拔高了他的背脊,现在他真的可以平视前方了。

扬起来的那一笔像一只飞鸟,融进泛白的天色里。

 

那是一个睡醒的早晨,捅在嘴里的牙膏,已经开始变冷的天气,同屋里的他遥远而柔软的呼吸声,如同及到脚跟的水。

天光浅浅在遥远的角落里点起初雾,又开始在心里惦念起隔了几十公里外的父母。

在电脑屏幕里看到自己的时候会不会在家族群里呼朋引伴地一起观看,想着想着,就突然笑了,嘴里的泡沫一个接着一个冒出来,像一条鱼。

 

4/

“杰克,快看我老婆!”

“什么玩意?”喻文波顺着王柳羿拽他袖子的手往边上看。

一家便利店外贴的广告,女孩举着瓶烧酒朝他笑。

王柳羿打开手机拍照留念,脸上满是他乡遇老婆的兴奋。

于是他们顺便进去买了点东西,就当是支持一下老婆的事业。

国外的便利店货架上写的全是看不明白的文字,听了同队翻译的话之后才明白过来手上的饮料第二件半价。

“诶,蓝哥要不要一起买这个?”喻文波举起手里的易拉罐朝王柳羿示意。

“行吧。”王柳羿说,“不好喝你给我磕头。”

两个人,半价。

重点永远在前半句。

喻文波突然不再害怕面对陌生的便利店,陌生的人和听不懂的语言,他伸手接过塑料袋,里面的两罐饮料碰撞着出声。

世界上的喜欢假设都是这样。

没有唯一的深度广度,只是这样的大小,尺寸,质量甚至颜色和气味,就像靠在一起的两罐温热的饮料。

无论怎么挑选都是甜蜜又温润的液体。

 

几乎是迷信般地在比赛前夕去了寺庙。

佛教的传播路线比现代的航班线还要深广复杂,几个人在后面看前面身着传统服饰的人们举着香过了头顶。

“来来,我们都拜拜。”

“人能听得懂中文吗?”

大家都忍不住笑起来。

王柳羿双手合十,呛人的烟雾中他闭眼低头,在心里默念:如果您有空的话就保佑一下,没空的话就算啦,靠我们自己就可以啦。

喻文波拿胳膊肘撞了撞他:“想的什么呢?”

王柳羿往旁边一躲:“不告诉你。”

“啧。”喻文波伸手来捏他的脖子。

跟观光客一样,拿了块牌子在上面写愿望。

王柳羿的字写得很小,记号笔又很粗,黏成一团像难解的乱码。

躲着别人把它挂在高处,风吹动周围的牌,用不同文字书写的秘密都混在了一起,撞着肩膀咬着嘴唇笑起来。

 

比脸还要大的煎饼,冒烟的烤肉和绿色玻璃瓶装的烧酒。

行进中的大巴外掠过一片一片的海,陌生的行道树和楼房。

不关灯的房间永远有人面对着电脑屏幕,在电梯门前拍了拍自己的脸,手机里是各个战队的数据,静默无声又剑拔弩张。

辗转无数的站台之后终于接近终点。

凌晨的海面被风吹得起皱,太阳还没有升起来,天一半白一半灰,像一条巨大的鲸鱼翻过了它肚皮。

各个平台用很多的海报、文字和数据来为这一天造势。

如果能像古人一样提前夜观天象,闭着眼捻了手指,指着天穹上的某颗星:“明日定有异象。”

是注定被写进历史的一天。

就像编纂史书的那些人再牛逼,也牛逼不过创造历史的人。

 

摄像机从多个角度拍过来。

抱着手臂横在胸前,主持人夸张的主持风格也不能掀一掀他的嘴角。

同色的队服列了一排,身后的旗子被挥得猎猎作响,和古人写的“修我戈矛,与子同袍”差不多一个意思。

云层被光柱映出轮廓,声音在下面液态状来回流动。

千锤百炼的锋利兵器俱已出鞘,不会轻易折戟沉沙。

 

手心有点微微地发汗,咬着牙不想后退。

鼓膜有一瞬间的发胀,他闪现上前,逆着风,漫天飞羽划破峡谷的天空,飞禽走兽都不再觅食停住了脚步,树叶穿过发梢。

龙被触碰到了逆鳞,吼叫声从深渊冲上云霄震落了端坐云端的神佛。

是篮球场上的压哨绝杀和零秒出手,是绿茵场地的华丽过人和绚烂脚法。

敌人的武器从手中滑落,反击的号角已经被吹响,就在此时此刻,无一人不响应。

无数日夜锻炼出的肌肉记忆让键盘发出弹响。

他不想再阅读别人书写的漂亮历史,他要创造历史,他要那些黑色笔墨方方正正地印出他的名字。

逆道而行的自信是一柄剑,一出手从来都是一招致命,见血封喉。

 

“可以打可以打!”

“这把必赢!”

 

喻文波听见队友们的声音从耳机里传出来,杂乱又安心。

对方基地上方的血条一格一格的掉,摘下耳机忍不住用自己颤抖的手臂搂住身边的人。

这是他们在夺冠之后的第一次拥抱。

搂肩膀和拍背都不能算是拥抱。

只有肌肤相亲,手臂交缠,胸膛紧紧贴在一起,心跳错开节拍,一偏头就能听见彼此的呼吸,这样才能算是一个拥抱。

王柳羿拉长袖口堵在嘴上,用很大的力气屏住呼吸。

骨骼被重组,鸽子眨了眨眼睛,挥动着翅膀飞起来。

驻足于接近天际的树顶,看见了月球表面的坑洼,好像面包上蜂窝状的孔洞。

 

月亮以其独特的运动周期让人们专门创造出了新的历法来记录它的轨迹,像一个平行世界,缓慢地推着时间向前走。

初六的上弦月勾连起秋冬的交界线。

孕育过无数生命的地球只有一颗卫星,它们起源于一次宇宙大碰撞,在孤独的黑暗中遥遥相映。

地球像一块巨大的磁铁,把蚂蚁大小的人们紧紧地吸附在地面上。

人类的眼睛并不像其他动物一样长在脑袋两侧,在这一点上人类确实可以算是“目光短浅”。

于是他们发明了许多机器来帮助自己规避风险。

但有许多事仍旧无法被预测。

比如地震,多变的天气,人与人的相遇,一瞬间的动心。

 

宇宙上有七百万亿亿颗的恒星。

在七百万亿亿外的一颗行星上,有一群人正在享受着独属于他们的时刻。

摄像机把历史装进了相框。

王柳羿在万千双眼睛的注视下忍不住转头看向自己右侧的少年。

我脚踏着万有引力,却只能看到一个你。

 

5/

王柳羿在一场风波过了之后突然觉得有点饿。

钻进放零食的小房间里找东西吃。

喻文波刚好路过,看见他蹲在地上翻着箱子的背影,蜷成小小的一团。

王柳羿正在想今天的胃比较倾向于哪个味道,灯突然被暗灭,然后是有人走进来的声音,门被关上。

“诶还有人......”

王柳羿以为那人是没看到自己,转念一想,不对啊,那他为什么也进来呢?

他拎着泡面直起身,凭借着脚步声判断出了来的人是谁。

喻文波从背后抱住他。

鼻尖蹭着王柳羿的脖子,咬着他的衣领没有说话。

王柳羿觉得脖子有点痒,忍不住动了动肩膀。

“蓝哥,是我。”喻文波闷闷地开口。

“我知道啊。”

“我有话跟你说。”

王柳羿抬头看了眼黑乎乎的天花板:“明人不说暗话。”

“我不是鸣人,我是佐助。”

“......”

喻文波咬了咬牙,把手臂收紧。

“我......我喜......”

 

“我喜欢你”有那么难讲出口吗?

明明自己看动漫的时候都被主角急得要死,忍不住骂“怂个屁啊!”。

事实证明,真的很难。

 

王柳羿默默地等了一会儿,忍不住把泡面面饼捏碎了一个角,喻文波又很怂地收了声。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关键时刻还是得靠自己啊。

王柳羿在喻文波的怀里转了个身,抽出手臂,泡面砸在地上摔了一个粉身碎骨。

然后他捧起喻文波的脸,在嘴唇上碰一下又离开。

王柳羿在黑暗里找到喻文波的眼睛,熟悉的一切仿佛没有空隙的纸页写满密密麻麻的字句,仅凭呼吸就能从心跳中阅读。

 

“这是我的回答。”

 

两座城市相聚几百公里,因为彼此的名字有了特殊的含义。

如果曾经没有概念,只不过因为当时只有一个端点,无法连成线的时候,它仅仅是什么情感都难以承载的小色斑。

直到另一个端点终于出现,由火车、飞机,迷糊的梦境,冷空气和沙尘,把它们变成某条直线的两端。

 

宇宙大得像一个骗局。

人与人的相遇概率和抽签一样难以估计。

我不喝水不驻足也不去瞥身旁的绚烂星云一眼。

以直线的形式穿越茫茫宇宙,奔你而来。

 

我心昭昭,不畏迢迢。

 

 

 

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喻文波愣了一下,然后很快反应过来。

搂着王柳羿转个方向,将他抵在了门背后。

喻文波重获至宝般地紧紧抱住他,咬上他的嘴唇,舌头舔开唇缝,被不安分的牙套划开了一个小口。

“你的牙套什么时候摘?”喻文波贴着他的嘴角问。

拖鞋在刚刚的混乱中不知道飞去了哪里,王柳羿只能把脚搁在喻文波的脚面上,蜷着脚趾抓住他的裤脚。

“还有,还有好几年呢。”

喻文波不满意地“啧”了一声。

“那你,刚刚也没把话说完啊。”王柳羿轻声抗议。

“你什么时候摘,我什么时候说。”

“我不该先亲你的。”王柳羿舔了舔嘴角,“我后悔了。”

“你敢?”喻文波加重了语气,手指伸进王柳羿的指缝,然后紧紧握住。

王柳羿抿着嘴不再说话。

喻文波又很快地妥协,把头埋在肩窝里,往衣领里吐气:“我喜欢你。”

王柳羿伸手抱住喻文波别别扭扭的脑袋,忍不住笑起来。

 

真的喜欢死了。

认真的,自信的,红着脸的,假装生气的,所有所有的模样,全都喜欢。

是那种即使厨艺拙劣到把泡面都烧焦,也能说出“还不错啊”的喜欢。

回忆成为整个章节,海绵遇水一般几倍泡大,填满整个空间。

虽然路依旧看不到尽头,但他不再害怕了。

这波不亏甚至血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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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快乐!


维C乌龙奶

温水戒断 10

 - 富二代纨绔 x 三线小艺人

 - 非典型包养 破镜重圆

 - 经不起推敲 不上升真人


  “陈先生,您看看还有什么问题?”穿着西装打着领带的中介小哥模样憨厚,娴熟地把皮包夹在腋下,拿出浑身本事舌灿莲花,殷勤带着陈立农转了一圈,“这地段在出租的办公室就属这里最好了,价格也合适,抢手得紧。如果定下了,咱就抓紧把合同签了,明天就能搬东西开张!”


  这个刚翻新完的办公室位于5A级写字楼第十一层的东南角,占了将近小半层楼,不论是地理位置、面积大小还是功能区规划都符合陈立农的期望。敲定了新公司的办公...

 - 富二代纨绔 x 三线小艺人

 - 非典型包养 破镜重圆

 - 经不起推敲 不上升真人



  “陈先生,您看看还有什么问题?”穿着西装打着领带的中介小哥模样憨厚,娴熟地把皮包夹在腋下,拿出浑身本事舌灿莲花,殷勤带着陈立农转了一圈,“这地段在出租的办公室就属这里最好了,价格也合适,抢手得紧。如果定下了,咱就抓紧把合同签了,明天就能搬东西开张!”


  这个刚翻新完的办公室位于5A级写字楼第十一层的东南角,占了将近小半层楼,不论是地理位置、面积大小还是功能区规划都符合陈立农的期望。敲定了新公司的办公地址后,他找来律师帮忙看合同,很快就把这个办公室租了下来。


  收到蔡徐坤微信时这边的事情刚好结束,陈立农付完给装修公司的订金后就驱车赶到跃星娱乐,照旧在地下车库等着接人。


  叩、叩——右侧的车窗被轻敲了两下。陈立农偏头一看,蔡徐坤把手握成拳,一半缩在袖子里,细白的指节叩着窗,弯腰往车里瞅着,拼接连帽运动风外套的帽子翻罩在头顶,衬在巴掌大的小脸周围。


  他笑吟吟眨巴着眼睛,正等着陈立农给他开锁。


  怎么这么快?陈立农连忙放下手机,把准备发给mba导师的未完成邮件保存进草稿箱,开了车锁让蔡徐坤坐进车里。他才给蔡徐坤发了消息说自己等在楼下,这才几分钟功夫,人就屁颠屁颠跑下来了。按照从前的经验,就算等上半小时他都不会太意外。


  蔡徐坤坐在副驾驶座里细细喘气,像是一路跑过来的。陈立农给他递了杯刚买的热可可,饶有趣味地看着他:“这是干嘛了,有狗仔追你?”


  “......不是。”暖气把车里弄得暖烘烘的,蔡徐坤接过触感温热的纸杯捂在掌心,扬手摘下罩在头顶上的外套帽子,“我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到了嘛。”


  陈立农嘴角的笑意微妙地滞了滞,目光无意间落在他略微潮湿的黑发上,脸色更是一沉。蔡徐坤察觉到他到视线,像是猛然想起什么似的,嘴唇翕张,欲盖祢彰地企图把帽子重新戴回来。


  陈立农不由分说,抬手将修长的五指探进他的发间,果然摸回来一手水汽,带着点薄荷香波味道。


  现在都什么天气了?!这样湿着头发往室外一站,不就等着生病吗!


  陈立农沉着脸色压着声线,指东打西地缓缓质问他:“你经纪人和助理呢?这段时间都是这样照顾你的?”


  蔡徐坤打量着陈立农的神色,轻声解释道:“我练了舞,一身都是汗,所以刚在公司洗了个澡。”


  陈立农眸色微沉,一味盯着他看,想也没想地就近取出手边一条黑白色印花格纹羊绒围巾,展开后对着蔡徐坤兜头覆过去,恨他闪烁其词:“喔?那是你们公司穷得配不起吹风筒,还是夏琴穷得买不起吹风筒给你用?”


  本来就是担心他等久了会不高兴,再加上陈立农主动来接他,让蔡徐坤如今也有些翘着尾巴的兴奋,来不及完全吹干头发就推开助理急匆匆跑了下来。


  没想到还是把人给惹了。蔡徐坤无话可说,索性闭了嘴,乖乖坐在那儿任人往他的头发上招呼。


  陈立农探出半个身子靠过去,把反讽的话说得咬牙切齿,手上的力道却控制得相当轻柔。羊绒材质的围巾吸水性不错,陈立农细细擦拭着,裹着他漆黑柔软的发丝来来回回地左右揉搓,直到在发间摸不出什么湿意才罢休。


  被当成毛巾蹂躏一番的羊绒围巾湿一块儿干一块儿,模样惨烈,陈立农胡乱将它团了团,塞进收纳格里。蔡徐坤微微低着头,瞟见那估计逃不开被弃置命运的围巾露出一角铠甲长枪策马的英国骑士图样。


  唉,还是不食人间疾苦。“朱门酒肉臭”真是千古名句。恨不能把那围巾带回去晾干再用的蔡徐坤低头腹诽。


  陈立农调试完暖气,发动汽车上了路,顺便问蔡徐坤饿不饿,有什么想吃的。蔡徐坤眨了眨眼,把“最近减肥不吃晚饭”之类的话咽了回去,犹豫着说都没问题。


  陈立农一顿,手指在方向盘上颇有节奏地敲了敲,然后把车开到了江宁路口东巷里一家颇有名气的川湘口味私房菜馆。





  这家餐馆完全是照着蔡徐坤的口味选的,从前他们也来过。蔡徐坤嗜辣,每样菜都必定要求厨师按照最地道正宗的口味来,红彤彤油艳艳,一派鲜香麻辣,常常是他敞开肚皮吃了个痛快,末了对着吃到后期实在撑不住、苦兮兮用茶水涮菜的陈立农好一通嘲笑。


  负责包厢的多少有些眼色,侍者恭恭敬敬优先给经理专门打过招呼的陈家少爷递了一份菜单,没料到第二份还没递出去呢,前一份转眼就被陈立农送到了蔡徐坤手上。


  依旧是像以前那样,蔡徐坤知道,陈立农完全迁就他,会随他点够爱吃的菜。蔡徐坤翻动滚着金边的厚重菜单,挑挑拣拣点了三荤两素,五菜一汤。陈立农听着,似乎都是微辣或清淡的菜色,有些疑惑地扫了蔡徐坤一眼,终究没说什么。


  “哪里不舒服吗?胃口不好?”慢慢吞吞又专心致志地对着清炒油麦菜和干锅莴笋片下筷的蔡徐坤实在让陈立农看不下去了,一筷子香辣入味的嫩牛肉滴着鲜亮的红油落在了蔡徐坤碗里,“别勉强。如果不爱吃,我们就换一家。”


  “没有!”蔡徐坤其实早就对那盘牛肉眼馋得要命,只是强撑着不让自己破戒,免得忍不住越吃越多,这会儿终于顺着台阶下了,夹起碗里的牛肉塞进嘴里,含糊道,“爱吃。就是、就是最近要控制体重。不出意外的话,下个月开始会有打歌舞台,到时候底下全是长枪大炮,三百六十度都不能有死角。”


  陈立农松了口气:“坤坤,你可以跟我说的。在不影响你身体健康的基础上,这些我以后会尽力去理解你。”


  蔡徐坤点点头,怀着矛盾的心情如释重负又恋恋不舍地放下筷子,扯了张餐巾纸擦嘴。


  买单之前,陈立农忽然从钱夹里取出一张名片:“对了,这是你昨天放在外套口袋里的,我怕被负责干洗的人收走什么不该看的,检查的时候就搜出来了。”


  说句实话,这张完好无损的名片只能称得上幸存,差一点他就想撕掉扔进马桶里冲走了。不过这么做实在小心眼又没风度,要是他那几个损友知道了,这酒桌上的一整年的笑料都有了着落。于是,陈立农那时再三深呼吸,硬逼着自己保持理智,把那股毛头小子般的盲目冲动忍了下来。


  已经成功做完心理建设的陈立农此刻眉目舒展,浅笑吟吟,尽可能让自己显得大方坦荡,用两个手指压住放在桌面上的名片,轻轻推到蔡徐坤面前:“现在还给你,收着吧。”


  蔡徐坤看清了那张写着程子翰名字的小卡片,脸色红了又白,白了又红,尴尬地碰了碰耳垂,感觉耳尖都在发烫。


  被刚复合的前男友从衣服里搜出来前前男友当着前男友的面递给他的名片——现在前男友兼现男友还专门把名片送上门客客气气让他收着——一头狮子都装上哈喽凯蒂了,这他妈应该怎么办啊?


  怎么会有这么尴尬的事儿!蔡徐坤的手伸了又缩,缩了又伸,小心翼翼捏起名片,像拿着一个烫手山芋,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陈立农的眼神一晃过来就让蔡徐坤觉得恍若在线捉奸。


  如果这个前前男友是能躲掉的人也就罢了,偏偏是同一个圈子里地位稳固、又在未来有合作可能的大咖级人物。


  如果当初分手的时候是撕破了脸不欢而散,陈立农清楚程子翰怎么着都不会有威胁也就算了,偏偏陈立农知道他们是和平分手。


  好死不死,蔡徐坤以前甚至还因为悄悄去看程子翰的演唱会而跟陈立农闹过不愉快。


  直到坐回车里,蔡徐坤还不知所措地捏着名片,默默长吁短叹,甚至开始羡慕当时理直气壮又胡搅蛮缠地跟陈立农撒泼辩白的自己了。


  自觉气虚又理亏的蔡徐坤沉湎回忆神游天外,陈立农看在眼里,不由有些气闷,一时间无人说话,车厢里的气氛莫名凝固了起来。





  得知蔡徐坤有这么个胸口朱砂痣窗前白月光一般的初恋人物,大概是确立了包养关系五六个月后的事情。陈立农多方打探得知到的故事,就像是懵懂又青涩的标杆式校园爱情,同为通俗声乐演唱与编导专业的风云人物,不知不觉就互相熟悉,不知不觉就互生好感,不知不觉就坠入爱河,自然而然得让看客都恨不能拍手叫好。


  程子翰那个人,温柔有礼、儒雅斯文,平和如塔米纳山脚下永远波澜不惊的一汪温泉,天生就有惹人亲近的本事。


  比如,就连程子翰毕业后参加选秀节目一夜爆红、因为签入经纪公司成为偶像、跟尚且大二在读的蔡徐坤满含歉疚地提出分手的时候,蔡徐坤都没怎么怪过他。


  再比如,纵使陈立农看程子翰再不顺眼,私下接触过真人后都不得不暗自承认,那确实是一个极其少见的、令人如沐春风的绅士。


  竞争对象越是无可挑剔,陈立农越是感到躁动不安。一路驶回酒店的地下车库,陈立农沉默寡言垂着眼,拔了车钥匙就下了车。还没走两步,用连帽掩住脑袋的蔡徐坤就像牛皮糖一样黏了上来,一边走一边贴着陈立农的胳膊小声问:“你不送我回去吗?”


  “......我让夏琴把你的行李挪过来了。”又忘记跟他商量了。陈立农噎了一下,有些懊恼,接着补充道,“如果这样让你觉得工作不太方便,我就送你回去吧。”


  “没有不方便!”蔡徐坤大着胆子在通往升降梯的路上挽住陈立农的胳膊,把大半个人的重量都挂了上去,仰着细白的脖颈赖在他肩膀上,把话说完后两颊还飞了点浅浅的红晕,“跟你一起住的话,怎么都很方便的。”


  陈立农一个没忍住,紧绷的嘴角慢慢翘了起来,略略不怀好意地看了他一眼:“你见过了,我这房间里只有一张床——这样也方便吗?”


  蔡徐坤喉咙一哽,两颊烧得更厉害了,鼓着腮帮子拼命瞪他。陈立农哈哈大笑,忍不住腾出另一只手去捏他的脸。蔡徐坤扑棱着挥开他的手,觉得自己像是中了计,埋在陈立农肩头半天不肯说话。


  进了电梯,楼层数匀速增长,排风机在一片安静中孤独作响。蔡徐坤慢慢抬起头来,忽然把那张掐了一路的小卡片轻手轻脚地放进陈立农口袋里。


  陈立农不明就里。蔡徐坤目光澄明地跟他对视,像是思考了很久,认认真真道:“不如,这个就让你帮我保管吧。好不好?”





  TBC



脱发少女

【羿汶定情】糖罐

羿汶定情✖️寒木春华大三角 五一快乐

推荐BGM:人非草木/电灯胆/意难平/蜚蜚


七年来,嘉羿每个月都会梦到李汶翰,反复都是那些情节。


15岁那年,老爸的集团一夜间顷覆,李汶翰带着嘉羿死里逃生,锦衣玉食不谙世事的小少爷,不得已跟着李汶翰漂泊。但李汶翰不会知道,那一段时光,对嘉羿来说多么难忘。


他第一次炒菜,李汶翰眉头都扭在一起却吃完了。第一次洗衣服,五颜六色全部混在一起,李汶翰说了句挺酷。第一次正中靶心,李汶翰笑着搂着他说真有天分。


李汶翰教他格斗,教他开枪,教他生存,如果不是李汶翰拿走老爸死前交到他手里的U盘,遇到爆炸意外落海,他以为这样的生活会是永远。...

羿汶定情✖️寒木春华大三角 五一快乐

推荐BGM:人非草木/电灯胆/意难平/蜚蜚









七年来,嘉羿每个月都会梦到李汶翰,反复都是那些情节。


15岁那年,老爸的集团一夜间顷覆,李汶翰带着嘉羿死里逃生,锦衣玉食不谙世事的小少爷,不得已跟着李汶翰漂泊。但李汶翰不会知道,那一段时光,对嘉羿来说多么难忘。


他第一次炒菜,李汶翰眉头都扭在一起却吃完了。第一次洗衣服,五颜六色全部混在一起,李汶翰说了句挺酷。第一次正中靶心,李汶翰笑着搂着他说真有天分。


李汶翰教他格斗,教他开枪,教他生存,如果不是李汶翰拿走老爸死前交到他手里的U盘,遇到爆炸意外落海,他以为这样的生活会是永远。


直到在报纸上看到李汶翰,卧底捣毁犯罪集团,警方破获大案。


梦碎了,天也再次坍塌了。


原来,那些深夜里看到李汶翰睡不着的落寞表情,和他并无关系。




混了两年,胡春杨还是没学会抽烟。手下的人在屋子里烟雾缭绕,他一个人走到门外,拿出一颗糖,剥了糖纸,酸甜的味道在嘴巴里散开,他紧绷的神经瞬间放松了。


收到消息,大老板近日就要回国。大老板一直很神秘,行事果断,心狠手辣,这些年见过大老板的人少之又少,胡春杨的目的就是接近大老板。


傍晚的天桥下,凉风吹过,胡春杨低着头,拿着一个打火机把玩,听到声响,他抬头,昏暗的光线模糊了来人的轮廓。


“sir,你迟到了。”


胡春杨脸上总是没有表情,手下人说看不透他,最开始上位因为老大说他的眼神透着一股狠劲。但李汶翰知道,胡春杨只是不会把心事放在脸上。


第一次见胡春杨,他还没毕业,不穿制服时青春的就是个普通大学生。李汶翰上完课,教室里人走完了,还剩下胡春杨一个,说有问题要问。后来李汶翰才知道,胡春杨多不爱说话,老被警校的同学笑自闭。


胡春杨主动提出做卧底,李汶翰一口回绝了。第一次执行任务,李汶翰从海里把双手被捆住的胡春杨救出来,对方一身狼狈还笑着跟李汶翰说我做到了。


不知不觉李汶翰当了胡春杨三年的联络员,有无数次李汶翰要恢复胡春杨的身份,都被拒绝了,李汶翰叹气,小孩子拗起来比大人还难搞。




嘉羿回国后,一直睡不着。他不知道这座城市为什么总是阴霾重重,记得从前不是这样。


那年老爸为他留好了后路,也许干这行的早就明白,不知哪天就看不到明早的太阳。坐上飞往国外的飞机,改名换姓,时间一晃,他从那个什么都不会小少爷,变成了黑白两道谈及色变的大老板。


重逢那天,嘉羿坐在会所最里面的厅,古色古香的茶桌背后,灯笼形状的灯泛着暖黄色,他拿起茶壶说了句,“sir,喝茶也犯法?”


两人过招,嘉羿在心里笑李汶翰过了七年,习惯都没变,把人按到墙边。


距离近的要碰到彼此鼻尖,嘉羿能闻到李汶翰洗发水的味道,他忍不住笑了,


“你以前教我那么多事,可惜没教我忘了你。”




胡春杨再次和李汶翰联络,发现他脖颈上多了几道伤痕,对方说被猫抓的。


工作进行得比预想顺利,胡春杨很快得到了大老板的赏识,开始帮他处理一些黑钱交易。


“胡春杨,现在命令你退出这个案子,即刻恢复你的身份。”


李汶翰每次劝胡春杨,都喊他“杨杨”,因为李汶翰说过胡春杨不止是他的卧底,更是他的弟弟。


“我不同意,sir。”


李汶翰跟了这个犯罪集团四年,好不容易接近了领导层,有了证据,无论说什么,胡春杨都不会半途而废。


“这次不一样,很危险,杨杨。”


“我知道,我相信你,你也信我。”


从决定当卧底那天起,胡春杨就把一切置之度外,把命交到了李汶翰手里。




李汶翰在家门口就察觉出了异样,最后被嘉羿反手扣住,两人砸到床上时,嘉羿忽然笑了。


“知道为什么现在打不过我了吗?因为你不够狠。”


是啊,李汶翰卧底几年,在部署好抓人那天,嘉羿的父亲却选择了鱼死网破同归于尽。要问从仇家的刀枪棍棒里杀出来救下嘉羿的李汶翰,怀抱的到底是怎样的心情,也许并不单单是愧疚,可是的确包含了愧疚。


所以,在知道了追查四年的跨境犯罪集团背后的大老板是那个曾环抱着他,拼命忍住眼泪的少年,李汶翰的内心很复杂。以前他要亲手抓嘉羿的父亲,现在要亲手抓嘉羿,他以为这是职责,他必须做到,却在每次的你来我往中下不了手。




胡春杨手心出了汗,黏黏的不舒服,他吃了颗糖让自己静下心来。嘉羿让他负责这次的交易,很意外。嘉羿近期的一举一动都被盯的很紧,风口浪尖还进行如此大金额的交易,胡春杨觉得奇怪,他猜测嘉羿是否已经怀疑有卧底了。可是越被怀疑,胡春杨更要迎难而上,否则就功亏一篑。


交易的地点改动了三次,最终绕回原点,等待了一整天终于收到了最终命令。黑色轿车驶近,胡春杨下了车,手下人麻利的验了货,交易结束,枪声响起。


胡春杨以前和李汶翰一起练枪,成绩很好被李汶翰夸赞,他眯着眼睛说,“如果我是你教出来的,可能会更好。”


李汶翰笑着说,“我不收徒弟。”


警方的天罗地网自然没法全身而退,胡春杨负伤逃走时没有看到李汶翰,甚至不是他熟悉的那支队伍,血流不止他还在想是不是他们的联络出了问题。




李汶翰从办公室出来,脸色凝重。这些年他很拼命,很受器重,却无缘无故被诬陷成黑警,最严重的是临时被撤销了指挥权,没收了配枪和联络工具,而胡春杨什么都不知道。最后得知胡春杨生死不明,他没忍住冲进了上级办公室。


照片上是李汶翰和侧身的嘉羿,有些亲密过了头,李汶翰难以解释,只能暂时停职,接受调查。


警局出来,李汶翰尝试联络胡春杨,始终没消息,他找了很多线人,都没收到任何风声。


两天过去,大清早李汶翰出现在了嘉羿家。嘉羿穿着睡衣,嘴角带笑,“密码还记得?”


李汶翰只是随手输的密码,谁知道七年了都没变,但转念想到自己又何尝不是。


“早上少喝咖啡。”


说完李汶翰意识到对面的人已经不是那个照顾不了自己的十五岁少年了。


“那么早来关心我吃早餐?”


李汶翰拉开椅子坐到对面,“我停职了,有的是时间。”


“因为我?”


李汶翰笑着默认,“现在警队怀疑我跟你有不正当交易,可惜我什么好处都没拿到。”


“以前没有,现在有也来得及啊。”嘉羿起身凑到李汶翰面前,一脸暧昧。


李汶翰不再开玩笑,问起那天的交易。嘉羿损失严重,财货两空,手下人伤亡惨重,他还一脸玩味的问李汶翰警方是不是安插了卧底,否则怎么连这么机密的交易都知道。


李汶翰走后,嘉羿拨通电话,“人醒了吗?”




停职没几天,李汶翰就被召回了。大清早一个U盘放在了办公桌上,里面存着真正的黑警资料,领导拍着李汶翰肩膀说他立了大功。李汶翰用余光瞟到屏幕的照片,很熟悉,是他从前的联络员。


李汶翰刚刚拿到证件,就收到了胡春杨的信息。


天桥下,李汶翰见到面色苍白的胡春杨,他悬着的心终于落下,拥抱的手有些颤抖。


“我没事,汶翰哥。”胡春杨当卧底以后很少叫汶翰哥,总是正经地喊“sir”。


那天的交易的确有卧底透露了消息,胡春杨逃走后被嘉羿救下来,因为失血过多昏迷。醒来后胡春杨听说卧底已经被处理了。


“你和我保证过很多次会保护好自己。”


胡春杨很少见李汶翰叹气的模样,在胡春杨心里,李汶翰一直是意气风发的,也许自己做的很差吧。


“小伤而已,真的没事。嘉羿已经信任我,我会找到更多证据的。”


李汶翰想起从海里把胡春杨救上来,他有多怕,他宁愿危险的是自己,他不敢想,如果这次被发现的是胡春杨。




嘉羿看着对面的李汶翰,笑着说,“找我?那么主动我不太习惯。”


“为什么?”


领导把找到黑警资料的功劳算在了李汶翰头上,无论怎么想,只能是嘉羿干的。


“挺可惜,你只是停职。如果你真被开除,我可以养你。”


黑警是李汶翰曾经的联络员,就是嘉羿父亲案子的负责人。如果为了报仇,这太不像嘉羿的作风,反而卖了个天大的人情给李汶翰。


嘉羿应该是最希望李汶翰停职甚至再也不是警察的人,否则这一生他们注定是猫和老鼠,永远对立。


“为了……你父亲?”


嘉羿又笑了,“你怎么那么迟钝?如果我要报仇,只是这么简单吗?”


说完,补了一句,“我们要永远互相亏欠,这样你一辈子都会记得我。”




胡春杨最近很受器重,很多事情嘉羿都交给了他做。但得知嘉羿财货两空之后,一些隔岸观火的人颇有些幸灾乐祸,甚至有小动作不断,不少交易被半路拦截。


得知嘉羿会和境外小国有交易,胡春杨很快把消息传递给了李汶翰,但这次嘉羿非常谨慎,决定亲自交易。


李汶翰部署了几天,他希望的是抓住毫发无伤的嘉羿,而不是眼睁睁看着对方想黑吃黑,混战之中一枪打中了嘉羿。


一大堆工作等着李汶翰善后,忙了一整天他走到外面透透气,包里拿出颗糖,甜味冲淡了脑袋的昏沉。他收到了胡春杨的消息,嘉羿还在昏迷。


李汶翰回家休息了几个小时,他很疲倦,但躺在床上,脑子里闪过很多很多画面,不停播放。


嘉羿父亲去世后,很多仇家找上门,一直是李汶翰护着嘉羿,有一次嘉羿看着李汶翰背上的伤痕,哭的很伤心,李汶翰还记得当时嘉羿说,以后换我保护你。


唯一一次出去玩,是路过游乐场,嘉羿低落的说以前生日爸爸都会带他来这。李汶翰就拉着嘉羿跑进了游乐场,连最讨厌的鬼屋进了。那天刚好是五一节,从此以后0501成了他们心照不宣的密码。




嘉羿用命打了个赌,赌的是李汶翰对他复杂的感情里,有没有一份是爱。


睁眼看到熟悉的身影,他觉得自己赌赢了,哪怕这份爱只占百分之一,也足够了。


“黄嘉新,你想死告诉我,我第一个抓你。”


黄嘉新扯了个嘴角,李汶翰是有多生气才会叫他的原名。


“你放心,在你抓到我之前,我不会死的。”


李汶翰不和嘉羿贫嘴,他本来只是悄悄的来看看嘉羿,不想让他知道。他何尝不知道,多见一次面,以后他的痛苦会多一分。




李汶翰发现胡春杨最近有些奇怪,总是心不在焉。一把抢过胡春杨手里的打火机,对方才回过神。


“累了?”


胡春杨摇摇头,问道:“你早就认识嘉羿了。”


问句被胡春杨说的很肯定,李汶翰只回了句“故人”。


李汶翰在四年前第一次发现这个犯罪集团和嘉羿父亲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从那天起他开始不懈追查,这世上的案子那么多,为什么他执着于这一个,再怎么骗自己,事实就在眼前。


“和你以前卧底有关吗?”


胡春杨很少这样深究一件事,李汶翰没法骗他,只能回答了一个“嗯”字。


“好,那我一定会亲手帮你抓到他。”


李汶翰透过胡春杨坚定的语气和目光,仿佛看到了很多年前的自己。




嘉羿还在恢复身体,自从上次胡春杨拼命带他逃走后,他很多事都交给了胡春杨。今天嘉羿让胡春杨到家里取一些资料,路上胡春杨回忆起嘉羿说房门密码是“0501”,一走神差点闯红灯,安慰自己只是巧合,提醒自己打起精神。


拿了资料,胡春杨就回去复命,在靶场找到嘉羿,看靶心知道成绩很好。旁边的手下拍手说厉害,嘉羿说,“有人教的。”说罢转身问胡春杨来不来一组,胡春杨摇头,让嘉羿注意身体。


“你说,两个枪法一样的人,指着对方,谁能赢?”嘉羿突如其来的问题,胡春杨看着靶心,一时答不上。




深夜回到家,李汶翰看到坐在沙发上的黑影,没有多少意外。


“都来了怎么不开灯?”说着就要去摸索墙上的开关,却被一双手阻止。


“知道我为什么回来吗?”


李汶翰靠着墙,嘉羿站在他对面一手扶着墙,声音莫名低沉。


“为什么要回来。”


知道我为什么回来吗?因为整整七年,我还是一闭眼,就梦到你。


为什么要回来?我希望的是你能拥有新生活,我们永远不必对立。


“我怕有一天,你就忘了我。”




胡春杨不是一个好卧底,一个好的卧底不会爱上自己的联络员。


他拿出夹在书里的一张照片,那是唯一一张他和李汶翰的合照,两个人笑得很开心。这张照片他看过几百次,陪他熬过无数难眠的深夜。


嘉羿受伤之后,虎视眈眈的人们动作更多,胡春杨处理了很多麻烦。无比紧张的氛围没有压垮他,直到今天他看见李汶翰衣领下若隐若现的印子,一瞬间胸口酸楚得几乎要窒息。


原来你不是真的懒得改密码,是你们拥有一个我不知道的故事。


原来你不是不收徒弟,是你这辈子只教一个人。


原来你不是没发现我的感情,是你心里早就容不下别的感情。




李汶翰已经好几天没有收到胡春杨的消息了,每次要求见面胡春杨都有不同的理由拒绝。李汶翰并不怀疑胡春杨会变节,但心里却隐隐担忧。


嘉羿隔三差五就来家里,有时心血来潮煎牛排,还非要坐在对面问,“有人给你做过饭吗?”有时又要和李汶翰一起看电影,不在乎看什么,暖黄的台灯下有一次嘉羿睡着了,靠着李汶翰,李汶翰没吵醒他,两个人就依偎在沙发上一整宿。


有一天嘉羿神神秘秘从身后拿出一个特别大的罐子,里面是满满一罐五彩斑斓的糖。第一次发现李汶翰低血糖,嘉羿吓坏了,以为又遇到哪个仇家受伤了,后来他手忙脚乱找出糖果,再后来他总会随身带着几颗糖。李汶翰似乎很喜欢这个牌子的糖,没再变过。


李汶翰诧异的接过罐子,“这个糖去年停产了啊。”


“我收购了。这是第一罐,也是独一无二的一罐。”




再次收到胡春杨的消息,没在那个熟悉的天桥下,是在湖边的长椅上。胡春杨坐到长椅一边,递了一罐饮料给李汶翰,是白桃味的,冰冰凉凉,正适合这暖春。


“汶翰哥,你说如果我没当卧底,是不是经常能像现在这样坐着聊天?”


冰凉的碳酸气泡后,是淡淡的桃子味,李汶翰却喝出苦涩。


“对不起。”


胡春杨笑了,眼睛都眯成月牙,“别说对不起,如果再来一次,我还会当你的卧底,哪怕不能和你在阳光下聊天。”


嘉羿偶然看到胡春杨的糖纸,无意的说了句,“你也喜欢这个牌子的糖?可惜已经停产了。”


胡春杨知道停产那天,他跑遍了所有超市,买下了最后几盒,那天是他吃的最后一颗。直到胡春杨看到李汶翰拿出的糖,他一眼就发现了色调有微微的变化,不是停产前的版本。


其实胡春杨难过的,并不是不能在阳光下和李汶翰并肩,而是他们之间可供回忆的故事,好少。如果时光能重来,他好想早点认识李汶翰啊。




嘉羿靠着李汶翰,目光落到了桌上的那罐糖。“你吃的太快啦,小心老了糖尿病,就吃不了糖了。”


“不能给我生产无糖型吗?”


“这个糖的受众是年轻人,老爷爷就别吃了。”


李汶翰故意垂着眼看嘉羿,对方得意,“亲我一下就为你生产。”


还没说话,灯忽然灭了,停电来的猝不及防,李汶翰就要起身,手就被拉住。


“那还是我主动亲你吧。”


还有糖的甜味,久久散不去。


“李汶翰,我不奢求你爱我,只要你这辈子永远忘不掉我。”




那是早春四月,熬过了凛冽寒冬,胡春杨以为能等到盛夏。


仓库里突然亮起了灯,嘉羿走了进来,胡春杨知道自己还是没能算计得过嘉羿。


“你该和李汶翰商量,说不定今天我就抓不到你。”


胡春杨低头笑了,黑色外套显得他脸色更加苍白。“不是你逼我的吗?”


嘉羿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想要吗?”


“还给我。”


“有本事就来拿。”


嘉羿说着,另一只手拿出打火机,往后一扔,熊熊烈火燃烧起来,手一松,照片飞进了火中。


胡春杨像只飞蛾,没有丝毫犹豫,冲进火中,紧接着,枪声响起,碎片纷飞。


倒在血泊中,胡春杨的意识渐渐消散,有人走到了跟前,一张照片宛如纷飞的蝴蝶落下,就落在胡春杨手边,上面的两人笑得开心极了。


胡春杨缓缓闭上眼。我们的回忆,我带走了。




墓碑好干净,没有吊唁,没有敬礼,只有一罐孤零零的白桃汽水。


“sir,这是我们的暗号吗?只有我们俩人知道!”


“sir,我成功接近老大了!”


“sir,我这次做得好吗?没让你失望吧。”


“sir,有了这个求救信号你一定会出现?”


“sir,卧底受伤难免的,你别担心。”


……


“汶翰哥,我们一起照相吧。”


“汶翰哥,我每次累的时候想到你的话就能坚持下去了。”


“汶翰哥,相信我。”


……


“有你,真好。”




从天真的少年成长为冷血的大人,嘉羿不会让李汶翰知道过去七年他是怎样的活着。


别人只知道他残酷无情,身边人只知道他敏感多疑,谁会知道他把整颗心唯一柔软的地方,留给了他最恨也最爱的人。


嘉羿很早就注意到胡春杨了,谁会在尽是烟酒的地方吃糖,还是一款停产的糖。又怎么会有不抽烟的人总是带着打火机,把玩的动作如此熟悉。嘉羿试探过很多次,可胡春杨细心而缜密,嘴硬骨头也硬。于是嘉羿让胡春杨去交易,但没想到还有其他卧底,而且卧底的联络员已经变节,导致胡春杨重伤。联系不上胡春杨的李汶翰出现在面前,嘉羿有一刻后悔了试探。七年了,如果有人陪在李汶翰身边,也是理所当然。可真的要嘉羿接受这个现实,他做不到,他不允许李汶翰的温柔分享给另一个人。


所以嘉羿和自己打了个赌,他把交易信息透露给胡春杨,让李汶翰看着他中枪,其实那一枪怎么会躲不掉呢。李汶翰的气急败坏,让他知道赌赢了。他开始有意无意,让胡春杨发现他和李汶翰的一些故事和过往,也像个幼稚的男孩一样宣示主权。


那段时光,是七年以来,嘉羿过得最开心的日子。靠着李汶翰,他能够不靠酒精和药物就睡着,他能够肆无忌惮拥抱触手可及的人。他们可以平和的相处,可以忘记身份过往,可以暂时放下一切。


如果结局一定是你死或我亡,如果永远无法抛弃过往,那拥有过,足矣。


压倒胡春杨的最后一根稻草是被嘉羿拿走的旧照片。胡春杨没和李汶翰商量,自己设了计划打算和嘉羿同归于尽。胡春杨提前把搜集到的证据放到了安全的地方,没有给李汶翰发求救信号,只发了一句“有你,真好”,只身一人走进黑夜里。




悬崖边,李汶翰和嘉羿的距离只有几米。


“为什么?”


哪怕拔枪相向,嘉羿脸上依旧带笑。“他接近我,不就想到这个结局了吗。”


李汶翰的眼眶泛红,语气颤抖,“为什么!”


“你掉下这条江那天,就应该想到我会变成这样。”


你让我见过生活最残忍的样子,带我看过最好的景色,最后也打破我重建的世界。


你给予我灾难,给予我救赎,给予我抛弃。


“我……真的没想丢下你。我想带你走。”


那是一场重复了多年的噩梦。


在嘉羿睡着后的深夜,李汶翰在他床前坐了很久,最后悄悄拿走了u 盘。睁眼望着离开的背影,嘉羿的眼神像受伤的幼崽,孤独而无助。


嘉羿不知道,李汶翰已经决定,带他离开这里,重新开始,那个u盘只是个交换条件。


李汶翰也不知道,联络员并没打算放他走,他实在是个有用的卧底。


嘉羿悄悄跟着李汶翰,遇到了爆炸 ,李汶翰为了救嘉羿受伤落水,嘉羿在江边哭得嗓子哑。


李汶翰昏迷多日醒来,联络员告诉他,嘉羿不过利用他,其实早就找好退路,消失了。


嘉羿看到了报纸,心若死灰离开了这座城市。


彼此的那部分故事,隔了七年姗姗来迟,却来不及了,除了爱和恨,又多了一个人,永远隔在中间的人。




“我的枪法是你教的,你说我们谁的子弹快?”


嘉羿依旧笑着,扣动了扳机。


身后的同事顾不得呆住的李汶翰,也扣下了扳机。




嘉羿是空枪,没子弹。


李汶翰眼睁睁看着子弹穿透嘉羿,不顾一切朝他狂奔过去。李汶翰抱着嘉羿,颤抖地说不出话。


“恨我,也别忘记我。”


嘉羿断断续续的说,声音渐渐微弱。李汶翰拼命摇头,然后他抱着嘉羿,一个翻身,两人一同坠入了深深大海。




原来你没打算抛下我。


原来你还愿意跟我走。




尾声




五一节到了,一款糖果卖得特别好,听说是限定款,叫做礼物。


寓意是,你是上天给我的礼物。




陈宥维到李汶翰家帮他整理遗物,房间干净又整洁,收的整整齐齐,好像刚刚搬了家一样,唯有桌上的糖罐特别显眼。糖罐很漂亮,没见过哪家店有卖,里面还剩下最后一颗糖。


陈宥维发现瓶底有字,晃动糖果,看到了瓶底的一行英文。


thanks for your eaming。

Sky-Courage

【杨翰】利维坦之罪 叁

PS:寒木春华(年下),黑道,亲兄弟骨科预警。注意避雷,OOC我的!

      万万没想到这篇还有叁,而且我还给挪到了中长篇区域。



听说深水涉新开了家冰室,而且似乎鱼蛋仔很好味,于是李汶翰安排帮里的事后,就准备去尝尝味。

他独自一人去的,没让任何人跟着。大概因为,这里是他从小长大的地方,他不想让任何和胡家有关的人跟着。到了那片熟悉的区域,李汶翰只觉浑身松快下来。热闹的街市,喧嚣的叫卖声,一切都好像没变,又好像什么都变了。

那家冰室似乎是在街角,不多时李汶翰就寻到了,不过这家店着实是小,只有一层,店内不过四五张桌子。门口牌匾上书“...

PS:寒木春华(年下),黑道,亲兄弟骨科预警。注意避雷,OOC我的!

      万万没想到这篇还有叁,而且我还给挪到了中长篇区域。


 

听说深水涉新开了家冰室,而且似乎鱼蛋仔很好味,于是李汶翰安排帮里的事后,就准备去尝尝味。

他独自一人去的,没让任何人跟着。大概因为,这里是他从小长大的地方,他不想让任何和胡家有关的人跟着。到了那片熟悉的区域,李汶翰只觉浑身松快下来。热闹的街市,喧嚣的叫卖声,一切都好像没变,又好像什么都变了。

那家冰室似乎是在街角,不多时李汶翰就寻到了,不过这家店着实是小,只有一层,店内不过四五张桌子。门口牌匾上书“美来冰室”,他走进了店,看着这风格竟然一点也不像是港岛的冰室。

他找了个靠里的位置坐了下来,立刻就有人过来问他,“先生,要点什么?”李汶翰抬眼一看,哟……是个小帅仔,不过看着怯生生的。

李汶翰说“听你口音,外乡来的?”

“嘿嘿,先生好厉害。我和我哥从大陆来打工的。”男仔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李汶翰一听,怪不得,大陆来的后生仔所以粤语说的不太好。

“没什么,你就随便给我来点你们的招牌菜吧。我不挑食。”李汶翰百无聊赖撑着脸挑眉看着他笑的样子,让男仔愣了愣,随后红着脸点点头,说“好嘞,您请好吧。”

他来的时候不在饭点,所以店再小也没有坐满,李汶翰随意环视了一圈四周,有许多照片,那照片里的风景,似乎是大陆的居多。李汶翰想到,他自出生以来就未曾去过大陆。

没有多久,菜就上齐了。李汶翰一看,嚯,还挺丰盛的。男仔不好意思的介绍道“有些都是我的家乡菜,这是红烧肉,这是上海小笼包,还有草头圈子,还有我哥自创的改良版的咖喱鱼蛋。”

香味引的李汶翰倒真的饿了,他说“还挺丰盛的,谢啦。”

随后,李汶翰便吃了起来,临走之前还问了句,“你叫什么?”

那男仔刚收完银,抬起头对李汶翰笑得憨厚“我叫陈涛。”

自那天之后,李汶翰就常去那家冰室食午茶,有的时候还和帮里兄弟一起去,权当是帮陈家兄弟俩拉点生意。陈涛虽说和胡春杨差不多岁数,可是……在李汶翰看来这两人完全是天差地别。

这天中午,李汶翰又去食饭了。陈涛倒是很自觉地帮他点餐了,等到饭菜都上齐了的时候,李汶翰就看见胡春杨进了店。

李汶翰第一反应,狼崽子今天穿的倒是人畜无害样的。黑色冠军T恤灰色阿迪运动裤,头发也没打理过,这样的胡春杨让李汶翰终于有了“原来我还有个幼弟”的感觉。

胡春杨也看向了李汶翰,笑了笑,走了过来坐在了他对面。“哥,原来这就是你的宝地啊。”胡春杨笑眯眯的,却无端让李汶翰心下有些不安,他要做什么?

陈涛这时候倒像个没眼力见得了,他径直走了过来,“你好啊,想必您就是翰哥的弟弟吧,要加点什么吗。”

胡春杨没回话,他看了看李汶翰又看向了陈涛,微眯着双眼,依旧笑眯眯的。李汶翰打断道“不用多加了,这些够了。大浪,你去忙吧。”陈涛点点头,就去了。

胡春杨看向李汶翰,仍然是一副笑模样,“看上这么个男仔了?想收到手下吗?”李汶翰有些无奈,“没有啊,不过是他家餐饭很是不错。”

“要收到帮里也无事,只是那样的小子,跟得住你吗?”胡春杨自顾自地说,“你呷醋了?”李汶翰倒是品出个中意味了。

胡春杨闻言只是嗤笑一声,不说话了。随后饭菜都陆续上来了,兄弟俩吃起了饭。

 

吃了饭,回到了家,胡春杨推搡着李汶翰进了自己房间,顺便锁上了门。从刚开始就带着的微笑面具,终于撕了下来,那双三白眼冷冷地盯着李汶翰。而李汶翰瘫坐在床上,看着胡春杨,心想:这才是真正的胡春杨啊……他的幼弟可不是什么绵羊……

胡春杨压了上来,额头抵着李汶翰。“以后别去了,要吃他们家东西让手下给你买去。”李汶翰哼哼“为什么,人家可是个根正苗红的好孩子。”

“怎么,你是想试试大陆仔的滋味吗?”胡春杨手开始逐渐不规矩的一路向下,“别让我不高兴,哥哥。我瞧着,他看你的眼神让我想把他眼珠子挖出来。另外,我们做白//粉和军火生意的人,可受不住大陆仔的折腾。”

李汶翰迷迷糊糊地点头,胡春杨满意了,他啃上李汶翰的唇瓣,在嘴角留下一个明显的痕迹,含糊道“真乖。”

是夜,看着背对着他熟睡了的李汶翰,胡春杨悄悄地起身,披了件睡衣就出了房门直接下楼去到了一楼的书房,手下阿恒早就候在了书房。看到胡春杨来了,恭敬地喊了声“二少爷,您要的东西查到了。”随后低下头,呈上了手里的文件袋。

拿到了文件袋,胡春杨没有先打开,他挥退了阿恒。坐了下来,顿了顿才打开文件袋。只见文件中的第一页上书“陈涛,中华人民共和国特殊任务部队……”

胡春杨饶有兴致的一页一页的翻看着,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看完了。他将文件收好,扔回桌上,随后向后靠去“呵,大陆仔……有意思。”大陆仔很聪明啊,可他们千不该万不该找李汶翰。

李汶翰是他胡春杨从污泥里寻到的珍珠,是他不惜千刀万剐也要占为己有的珠宝,而现在却这么利用他拿来当眼珠子疼的人,这大陆仔倒是很不惜命啊。

 

胡春杨永远记得十六岁时李汶翰进ICU的那天,他浑身是血的模样足以永远镌刻在胡春杨脑子里。那天他刚下学就接到了阿恒的phone call,彼时阿恒还跟在李汶翰身边。

他接通了大哥大,就听到阿恒的声音带着急切“喂!二少爷,大少爷被人捅了四刀,现在在去港岛医院的路上。”胡春杨听到这话,第一反应是不信的“不可能!”

“没时间给你解释了,二少爷你快过来吧。”阿恒说道。

“好!”胡春杨似丢了魂一般,立刻就坐上家里来接他的车,去往了医院。到了医院门口,正好和载有李汶翰的救护车一起碰上。

胡春杨下了车就看见一群人簇拥着那架担架车,车上的人已经成了个血人。胡春杨一个腿软就要跪下,他撑住车门,缓了缓神就赶紧跟着跑进了急诊区。

看着李汶翰进了手术室,胡春杨坐在门口,他想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样多的血,原来这颜色是这么的鲜艳。

阿恒也带着血污,焦急的在门口来回踱步。胡春杨平复了一下,“谁伤的他?”

“是……是……旺角隆德会的人,今天本就是去谈生意的。只是……隆德会前些日子让我们的人端了一个夜总会,而今天对方的负责人和翰哥不对盘,所以哎……不要命的冲上去给了翰哥几刀。”阿恒又接着说“本来,这帮派火拼,又摩擦是正常的。只是那隆德会的人是下死手了,所以……哎……不过,他们今天的人都折在那了。”

胡春杨闭了闭眼,“很好,给我约隆德会总话事人,今晚旺角大饭店见。还有,多带点人和刀枪。”阿恒看向胡春杨,他像是感受到了胡春杨的怒火一般,也跟着激动起来“好的少爷!我这就安排。”

之后的事,阿恒有的记不太清了。只记得,那天过后,整个港岛再无隆德会。而胡春杨接到李汶翰苏醒的消息后,特意在去医院之前回家冲了个澡换了身衣物,然后去到了李汶翰的身边。


今日限定

【all汶】狂暴 24 失明

不知道过了多久,李汶翰悠悠醒转。

也许是醒了,也许并没有醒。眼前的一切都是黑的,他像掉在了一个漩涡里,有一股力量一直把他往下拉,往下拉,往下拉……

春——杨——

李汶翰感觉眼泪沿着鬓角流到了枕头上,但是他发不出声音。

春——杨——

那个天生又胆小、又怯弱、又孤僻、又孩子气的少年,最后却用一把军刀捅进了自己的胸膛。他到底哪儿来的勇气,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春杨,春杨,你还活着吗?大哥要去找你,我一定会找到你的。

李汶翰在床单上摸索着,发出细碎的声音。我在哪儿?这是什么时候?为什么这么黑?

这时候,一只大手覆盖在他的右手上,带来温热的感觉。

“你醒了?”

低沉的嗓音是熟人没错,但...

不知道过了多久,李汶翰悠悠醒转。

也许是醒了,也许并没有醒。眼前的一切都是黑的,他像掉在了一个漩涡里,有一股力量一直把他往下拉,往下拉,往下拉……

春——杨——

李汶翰感觉眼泪沿着鬓角流到了枕头上,但是他发不出声音。

春——杨——

那个天生又胆小、又怯弱、又孤僻、又孩子气的少年,最后却用一把军刀捅进了自己的胸膛。他到底哪儿来的勇气,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春杨,春杨,你还活着吗?大哥要去找你,我一定会找到你的。

李汶翰在床单上摸索着,发出细碎的声音。我在哪儿?这是什么时候?为什么这么黑?

这时候,一只大手覆盖在他的右手上,带来温热的感觉。

“你醒了?”

低沉的嗓音是熟人没错,但是……李汶翰朝着声音的方向缓缓转过头去。

“徐炳超?”

“是我。”

“最后是你袭击了我?”

黑暗中的人轻叹了一声。

“是我最后救了你啊。”

李汶翰没有说话。虽然不想承认,但这是事实。现场就有能杀死自己的利器,他又是强弩之末。如果徐炳超真有心袭击他,大概他现在已经在另一个世界报到了。徐炳超用手刀砍他,应该是想要尽快带他走吧,李汶翰用脚趾头也能想到小树林里的战斗吸引了多少军方觊觎的目光,不走就一定会被抓起来,不走就成为了另一个试验品或者阶下囚……

“你昏迷两天了,要不要喝点水?”

的确是渴得嗓子都要冒烟了。李汶翰尝试着支起半身,却不想左手臂上一阵剧痛袭来,竟完全用不上劲儿。

“你大概很久都没有受伤的感觉了吧。这些伤都是噬狂造成的,恢复得很慢。不过你别着急,终归是在恢复的。”

徐炳超宽慰着他,从旁边拿了一个吸管过来给李汶翰喂水。

就这样反复吸、放、吸、放无数次,大概喝了两碗水的样子,李汶翰才勉强缓过劲来。他沉默了一会儿,轻轻道:“谢谢你。”

徐炳超的动作为之一停,然后他轻笑了一下,听起来有些自嘲。

想想几天前还是不共戴天的仇恨,现在他主动说了谢谢,确实带来很奇妙的感觉。

“你累了吧,想睡就多睡会儿吧,睡着了好得快。”

徐炳超轻轻把他的手放回被褥里,声音也是温柔和宽厚。他和徐炳超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和谐了?想起那些面红耳赤出离愤怒的事,只觉得恍如隔世。

“那好吧,我再睡一会儿。不过你不必弄得这么黑。”

“嗯?”

徐炳超有些茫然的声音让李汶翰整个人都绷紧了。他情不自禁地再次抓住徐炳超,颤声道:“徐炳超,这件屋子并不是全黑的,对吗?”

“全黑真的不至于啊……我刚才喂水的时候还开了台灯……”

李汶翰心中那个隐隐的担忧终于被证实了,他死死抓住徐炳超的手,感觉唯有这样才能让自己的发声不至于颤抖——

“徐炳超,我的眼睛看不见了。”

一时间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屋子里只剩下令人窒息的紧张。

“你眼睛看不见了?”徐炳超的声线很紧,听起来十分干涩。李汶翰在重创之后反而慢慢冷静了下来。“是的,看不见了,一点光都没有。”

“你伤着眼睛了?”

“在被你用手刀砍晕之前,我都是能看见的。”

那就不是在战斗中伤的眼睛——李汶翰听见徐炳超轻轻地舒了口气,尴尬地笑了笑。

“我给你请个医生吧,不过现在风声紧,可能不太容易。”

 

但徐炳超还是很快就请来了医生。

“我跟你说哦,现在外面的局势太紧张了,我可是冒着生命危险过来的。你最好以后少给我打电话,太危险了,太危险了,你可以在我窗外花盆的土里埋纸条……”

不仅来了一个军医,还是一个话痨军医。就算李汶翰现在的心情down到了极点,也忍不住勾起了唇角。这个军医他也认识,叫周士原,原来在yh军营的时候就认识了。

一阵西西索索地声音之后,李汶翰感觉有一双眼睛在旁边注视着自己。

“外面都说你死了。我就觉得不太可能。不过看你现在的样子,比死也好不了多少。”

李汶翰没法点头,只能用声音赞同:“反正我最惨的样子你也见过,现在这样也就还好吧。”

“也就比那时候好一点吧,一点点。”

“他曾经遭遇过什么?”徐炳超突然在旁边问。

周士原仰天打了一个哈哈。“先看病,先看病。”

李汶翰感觉自己身上的被子被掀开了,一股连自己闻着都不太舒服的味道散了出来。

另外,还有令人更不舒服的清凉感。

“还好,还好。”周士原一边检查伤口情况,一边不住嘴的唠叨着,“你这伤口挺深的啊,下手的人真狠。不过都是皮肉伤,没有伤筋,也没有动骨,以你的体质应该不出半个月就能活蹦乱跳了。不过你眼睛怎么回事?”

“战斗的时候没受伤,醒来后就看不见了。”

“嗯……这里能用的设备和器具都太少了,我也不能给你做全面的检查。初步判断是心因性失明,也有你失血过多的缘故。徐炳超,你好吃好喝养着他,营养跟上了应该能慢慢恢复。”

徐炳超在旁边闷闷地嗯了一声。

李汶翰一把抓住周士原的手:“我不能失明,胡春杨还在他们手里,我要去救他!”

周士原踌躇了片刻,轻轻拍着他的手背哄道:“无论胡春杨是死是活,现在都不是你着急的事。他如果死了,你急也没用了。他如果还活着,你就更不用着急救了。”

紧接着,周士原就把外面的情况和两人大致说了说。

那天在小树林里爆发的冲突只是冰山一角。事实上由于嘉羿、胡春杨分化带来的能量池激荡影响了整个军营里的人。一部分身体素质出众的军校生纷纷提前分化,他们的屠刀毫不留情地伸向了身边那些尚未分化的军校生们。与百鬼夜行几乎一模一样的惨剧再次发生,军营四处战火胶着,死伤无数。事后校方清点,存活的军校生只剩下35人了。

而对于小树林里的战火,军方对外并没有说太多,只宣称李汶翰、胡春杨、苏宇航三人死亡,另有嘉羿、林陌、展羽受伤。而嘉羿因为分化后实力强劲,远超众人,现在已经被军方任命为代理教官。只是他现在也在养伤,还没有正式上任。

培养一个未来兵王到自己身边,然后再伺机取而代之,这本来就是他们的真正计划——李汶翰面无表情地听着。

“校方对外宣称你和胡春杨都死了,但是谁都知道那只是一个幌子。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对不对?现在外面风声鹤唳得紧,说是整肃纪律,加强巡逻,我看都是在找你,而且好像不止一股势力在找你。所以你千万要藏好了,别暴露,我找机会再过来,到时候给你带点药品和生活用品。”

周士原絮絮叨叨的,但始终是好意。李汶翰轻轻说谢谢。

周士原又把徐炳超拉到一边小声嘱咐:“你这照顾得也太粗了吧,被子里都有味儿了。你给他扒光就行了啊?被褥每天都要换的,身体每天都要擦的,还要给他按摩肌肉,三天不按肌肉就萎缩了……”

“他要是不愿意呢……”徐炳超闷闷地说。

“命重要还是面子重要?拧不清啊你。他这伤口就怕感染,不感染的话几天就能下床了。比较为难的是失明,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

“我会照顾他的。”徐炳超飞快地回答道。

“不照顾还能怎样啊。哎,你也尽量别出去,如果被隔离审查他就完了……”

像个废物一样。

李汶翰睁着完全没有光的眼睛看着并不存在的天花板。

像个废物一样。

徐炳超送走了话痨军医。李汶翰知道他就站在床边,用温柔而又难过的目光凝视着自己。

李汶翰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自己都已经这样了还需要面子吗?不,他早就明白只有生存权是最重要的。李汶翰清了清嗓子,不在意地开口道:“周士原说得很对。我也不是一个矫情的人。只是还要辛苦你帮我。”

“不辛苦,我愿意的。”徐炳超不假思索地回答,然后又莫名其妙地手足无措起来,好一会儿才尴尬地开口道:“那……我先给你换被褥,然后再擦身子,可好?”

李汶翰一脸平静地说:“都听你的。”


今日限定

【all汶】狂暴 23 春杨黑化 下

all汶,主羿汶定情、饼干盒,暗黑系,爽文,OOC预警。苏宇航在本文中是暗黑角色,对不起,我需要一个这样的自带魅惑气息的角色。如不妥我会改名。

周末有事,停更两日,大家不用等了。嗯……求个赞吧,本章节是满意的


“I’m sorry。虽然觉得很遗憾,但是正事儿还是要做的。对于曾经伤害过胡春杨的你们,还有曾经伤害过胡春杨的你,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E小调先生用他那双血红色的眼睛最后看了一眼李汶翰,向着那几个人走去。苏宇航因为看不见,失控地发出了尖叫声:“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I’m sorry。”E小调先生的喉咙里发出低沉而悦耳的声音。苏宇航的尖叫声戛然而止。

“走。”展羽忍住剧...

all汶,主羿汶定情、饼干盒,暗黑系,爽文,OOC预警。苏宇航在本文中是暗黑角色,对不起,我需要一个这样的自带魅惑气息的角色。如不妥我会改名。

周末有事,停更两日,大家不用等了。嗯……求个赞吧,本章节是满意的


“I’m sorry。虽然觉得很遗憾,但是正事儿还是要做的。对于曾经伤害过胡春杨的你们,还有曾经伤害过胡春杨的你,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E小调先生用他那双血红色的眼睛最后看了一眼李汶翰,向着那几个人走去。苏宇航因为看不见,失控地发出了尖叫声:“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I’m sorry。”E小调先生的喉咙里发出低沉而悦耳的声音。苏宇航的尖叫声戛然而止。

“走。”展羽忍住剧痛,伸手打了一个响指,E小调先生低伏的身影有一秒钟的凝滞。然后等他再次回头的时候,林陌和展羽已经联手带走了几欲发狂的嘉羿,走得干干净净。

“真是小看时间者了。我还以为这是一个废物技能。”E小调先生立刻变得阴郁无比,过了一会儿又重新微笑起来。“李汶翰,你说他们逃出去后,会不会把我的光荣事迹告诉大家?这样杨杨就不能老是把我关在里面了,对吗?”

“你在害他。”李汶翰一字一句道。

“怎么会?这一役后一定会有很多人把目光投向他,也会给他带来数不尽的麻烦。到那时他就该知道没有我不行,就应该时时把我放出来才对啊。一个废物点心有什么用,只有我E小调先生才是最能保护他的人。”

保、护。李汶翰咀嚼着他的话,心中隐隐有了一些计较。

E小调先生慢慢走到李汶翰面前。李汶翰坐在树根处,警惕地看着他。

虽然面前这确确实实是胡春杨的脸,但是气质什么的太不同了,以至于不能把两个人联系起来。现在的胡春杨,整个人散发出超A的气场,从燃烧的红发到轻蔑的眼神,一切都是胜者为王的感觉。他的确太强了,他怎么会这么强?

“胡春杨知道你的存在吗?”

“当然知道了。在他心里,我不知道和他对话多少次了。”

“你和他对话了那么多次,难道不知道他是怎样的人吗?”

E小调先生的脸阴沉了下来。“李汶翰,你是不是忘记了我刚才说过的话?”

李汶翰扬起苍白的脸,微笑道:“没有忘记啊,你说你最后一个杀我。”

E小调先生:“现在已经只剩下你一个了。”

李汶翰提醒道:“胡春杨看着这一切呢。”

E小调先生眼中红光一闪而过:“这么说来,只要我把你杀了,他大概会自闭得再也不肯出来了吧,我长久想要占据这具身体的愿望就要实现了?”

李汶翰的心一下子收紧了。他原本只想挑起两重人格的矛盾,可是按照E小调先生的说法,春杨大概率会自闭到躲在里面再也不出来,如果是这样和死亡有什么区别?他不能让春杨被控制,他不能让那个少年再受到伤害——
李汶翰扶着树干站了起来,苍白的唇微微笑道:“你确实非常厉害,但是我也不弱,更何况……我还是两个人在战斗——”

李汶翰忽然大喊了一声:“胡春杨,出来啊!”

E小调先生瞳仁中一阵红一阵黑,他惊怒道:“你想控制我?”

他飞快地动身了。李汶翰的速度已经是极快,没想到E小调先生居然能更快,他刚从旁撤出两步,就感觉肋下一痛,一个拳头结结实实地打在他肋骨上,将他打飞出去。

而E小调先生并没有放过他的意思,双手都是闪电快打,李汶翰借后坐力拼命后退,E小调先生就凭借冲力粘住他持续攻击。两个人飞快地在空中交了一下手,落下时,李汶翰半跪在地上,E小调先生双腿前后分开弓步立住,好一会儿才吐出一口气来,揉了揉胸口,冷笑道:“你还是第一个和我对上招的人,我都有些敬佩了。”

李汶翰感觉身上的力气正在飞快地消失。重塑者只是不死,但是并不是不会受伤和脱力。而他为了救胡春杨生生从钢筋另一头穿过,又被嘉羿一拳击碎了锁骨,连续的打击让他的体能和元气消耗极大。他现在只能算以残血与E小调先生对抗,对于本来就强到过分还满血的对手而言,根本没有胜算。

只能召唤同伴。

“胡春杨,我是大哥,我命令你出来啊!”

李汶翰大声叫喊着。

E小调先生又惊又怒。“我刚对你有些好感,你就非要让我痛下杀手吗?”

“胡春杨,出来!”

“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E小调先生再一次闪电般出击。李汶翰口吐鲜血倒飞出去,这一次是连跪姿都无法保持,直接躺在了地上。

“重塑者是吧?打不死是吧?所以你才敢肆无忌惮地同我叫板。”E小调先生慢慢走过去,凝视着李汶翰染血的面孔,“可是我偏偏就知道一个方法,是可以破你的无敌体质,你知道那是什么?”

E小调先生从草丛中拾起了一把军刀,李汶翰的面色变了。

“噬狂。最好的军刀。你居然把它扔了。啧啧,真是让人暴风哭泣的愚蠢啊。”

E小调先生伸手随便一挥,李汶翰闷哼一声,胳膊上多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

“噬狂可以破狂暴,你该不会以为它对你的重塑体就会失效吧?”

E小调先生又随手一挥,李汶翰身上又多了两条伤痕,暗红色的血流了出来,在身下蜿蜒成了小河。

E小调先生歪着头看着他。“这么漂亮的人被我划成血葫芦了,啧啧,真是我见犹怜。算了,看在胡春杨的份儿上我给你一个痛快吧。你死了,他就自由了。”

李汶翰嘴里满是鲜血的味道,他毫不退让地盯着E小调先生,一字一句道:“我死了,春杨会替我报仇的。他会把你打入万劫不复的地狱!”

E小调先生吹了一声口哨。“真硬气啊。我喜欢。不过,I’m sorry.”

E小调先生的声音在最后一刻变得暗沉,他双手持着噬狂,以雷霆万钧之力刺向李汶翰的胸膛。李汶翰避无可避,只能看着他拿着那把断筋碎骨的神兵杀过来——

 

就到这里了吧。

这一生,如此辛苦。

短一点也没什么不好。

 

李汶翰闭上了眼睛等死,甚至感到对方的杀气如同利刃一样刮过面颊。

然后就没有了。

什么都没有了。

李汶翰睁开眼睛,看见那把传说中的神兵被它的主人双手紧紧握住,反手插进了自己的胸膛。那个人双膝跪地,慢慢地抬起头来,望向自己——

“大、哥……”

“胡……胡春杨!”

胡春杨疼得整个人都痉挛起来,他满眼是泪,却依然对着李汶翰颤抖着伸出了手……

“胡春杨!”

李汶翰飞扑过去,想要抓住那只对自己伸过来的手。

却忽然之间眼前一黑,一记手刀重重地敲在他后颈处。

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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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l汶】狂暴 22 春杨黑化 上

all汶,主羿汶定情、饼干盒,暗黑系,爽文,OOC预警。苏宇航在本文中是暗黑角色,对不起,我需要一个这样的自带魅惑气息的角色。如不妥我会改名。


嘉羿死死地看着李汶翰,对自己血流如注的手臂却没有看上一眼。

嘉羿双目赤红,李汶翰也一样。

只是两人中一人逐渐癫狂,而另一人越发冷静。

嘉羿咬着牙缓缓道:“李汶翰,没想到这么快我们俩就兵戎相见了。”

李汶翰眼中毫无波澜:“这不是你计划的一部分吗?”

嘉羿赤红着双目:“是、吗?”

嘉羿伸出右手,握住李汶翰持刀的手慢慢往上拔。手臂上的血流得更快了,他却没有露出一丝疼痛的感觉,只是眼神越发魔性。李汶翰看着那军刀居然真的被慢慢拔了出...

all汶,主羿汶定情、饼干盒,暗黑系,爽文,OOC预警。苏宇航在本文中是暗黑角色,对不起,我需要一个这样的自带魅惑气息的角色。如不妥我会改名。

 

嘉羿死死地看着李汶翰,对自己血流如注的手臂却没有看上一眼。

嘉羿双目赤红,李汶翰也一样。

只是两人中一人逐渐癫狂,而另一人越发冷静。

嘉羿咬着牙缓缓道:“李汶翰,没想到这么快我们俩就兵戎相见了。”

李汶翰眼中毫无波澜:“这不是你计划的一部分吗?”

嘉羿赤红着双目:“是、吗?”

嘉羿伸出右手,握住李汶翰持刀的手慢慢往上拔。手臂上的血流得更快了,他却没有露出一丝疼痛的感觉,只是眼神越发魔性。李汶翰看着那军刀居然真的被慢慢拔了出来,颈项上血管巨大的轰鸣声似乎传到了脑子里。

“刚才你并没有狂化?”

嘉羿的眼睛中血色弥漫,癫狂失控的情绪在飞快替换着原来的痛苦和悲伤。“是啊。所以我应该感谢你这一刀,帮助我终于实现了分化——”

噬狂个节拍器。它可破狂化,也可以以血气刺激尚未狂化的人提前狂化。

李汶翰眉头一皱,嘉羿已经拔出了刀,握住刀柄大力一甩,连带着李汶翰的身体也轮了出去。李汶翰的格斗术灵活高速,但身体体能并没有显著增加,他被嘉羿甩开后,就势空中一个翻腾,稳稳地半跪在地上,警惕地注视着嘉羿的变化。

不过一瞬间的功夫,嘉羿仿佛已经换了另一个人。那条刚刚还血流如注的左前臂已经不再流血,火焰样的东西在伤口处吞吐着,像是有什么力量急着要从里面出来。嘉羿上半身向后强直着,因巨大的痛苦而面目狰狞,叫喊声既痛苦,又狂野,火焰一样的热力从他身周爆裂出来,拼命拍打着李汶翰的脸,带来灼烧的隐隐作痛。

火种者。四维能力提升2-5倍。战斗中的绝对强者。

难怪校长会格外看重他,他根本就是作为未来兵王培养的。

他是作为兵王送到自己身边的。

想到这里,李汶翰的眼睛也更红了,与此同时他的大脑高度冷静。

并不是没有胜算,就算是火种也没在怕的,因为自己更强——

李汶翰鬼魅一般欺身过去,手持军刀划向他的胸口。嘉羿刚刚分化完成,还不能够自如地控制自己的力量,他大吼一声,胸前一道从左致右贯穿胸膛的伤口,有流焰从伤口处喷射着火舌。

“你、伤、我?”

嘉羿看着李汶翰,被烧得连瞳仁都消失血红双眸直直地盯着李汶翰。

李汶翰傲然道:“不然呢?等着你杀我?”

李汶翰再次冲过去,以闪电般的速度在嘉羿身上割了十几刀。嘉羿连连倒退,火焰代替鲜血从所有的伤口喷射出来,越烧越旺。

不行,噬狂是在助燃,而不是破狂。

李汶翰发现嘉羿的力量并没有因为受伤而丢失,反而在急剧地上升。他毫不犹豫地扔掉了噬狂,伸手按住了自己的眼镜边框——

“放下你的手。”

一个魅惑的声音传来,李汶翰的手情不自禁地就垂落了。迷宫!李汶翰飞快地在舌尖上咬了一口,血喷了出来,大脑瞬间清醒。这时候他听见“滴答”一声,紧接着身子就倒飞了出去,一根长长的钢筋穿过他的右手掌,带动他的身体死死地钉在了树干上。

时间!

嘉羿有帮手!而且是一群异能者!

李汶翰忍住剧痛抬头望去。看见林陌身上也腾起了火光,正扶着浑身浴火的嘉羿暴躁敌视地看着自己。苏宇航、展羽一左一右站在旁边。

李汶翰试着拔了一下钢筋,除了带来撕裂般的疼痛丝毫未能撼动。好厉害的战力,好厉害的火种!

李汶翰冷眼望去,看到对面三位异能者俱是满脸煞气,只有苏宇航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大笑着:“咬舌尖啊,对自己也真够狠的。”

李汶翰满脸大汗,冷冷地看着他:“谢谢夸奖。我杀你的时候可以让你痛快点。”

苏宇航张狂道:“现在被穿葫芦的人可不是我。你说我们要不要玩一个‘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游戏,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像传说中那么强?”

李汶翰冷笑一声:“有种你就过来。看看你是不是像我一直认为的那么孬种。”

两个人正隔空挑衅着,就听见嘉羿大吼了一声:“苏宇航,你是搅屎棍子吗?我们的真正任务是什么?你是不是都忘记了?”

李汶翰在剧烈的疼痛中瞪着发雾的眼睛——他们说的真正的任务是什么?难道目标并不是我吗?

嘉羿满脸煞气,转身向着旁边走去。

胡春杨!

“胡春杨!快跑!”

李汶翰声嘶力竭地大喊着,身体情不自禁地往前扑了一下,血从被贯穿的右手掌处涌了出来。

而胡春杨痴痴呆呆地,不知道是被吓傻了,还是被人迷惑住了。他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眼镜滑落到胸口了也不自知,领口被人提起来了也不自知,就这么毫无抵抗地被嘉羿拉到了眼前。

“胡春杨,我给过你机会。而现在我不想听解释了。”

嘉羿高高地举起手,带着烈焰的拳头猛得落下!

胡春杨直到这一刻才终于有了反应,他近乎疯狂地尖叫起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大哥!!!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他看到一道白影闪电般出现,挡在了自己面前,那带着烈焰的拳头直直地砸在了他的锁骨上,发出骨头碎裂的声音。他看到一只带着血窟窿的右手护在自己面前,血雨点一般洒落下来,洒在他的脸上、嘴上、眼睛上,把他的世界染成了一片血红!

李汶翰狂喷鲜血,风筝一般倒在旁边。

大哥!!!!!!!!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一个完全不像胡春杨的低沉的笑声忽然从他的身体里传了出来。

“我应该说你们全都是白痴吗?”

苏宇航站的比别人稍远些,本来就是带着看好戏的心情参与这一幕的,而他也只是比别人多了0.03秒的看戏时间而已。他看到第一个0.01秒,嘉羿首当其冲被打得倒飞出去,第二个0.01秒,展羽的右拇指出现了可怕的曲折,第三个0.01秒,林陌整个腰都弯了下去。然后轮到自己双目一阵剧痛,血流了下来,他发出了惊恐而痛苦的尖叫!

“我最讨厌迷宫了。下三滥的招数。”

那个低沉的声音已经转身离开了。苏宇航颤抖着趴在地上,他是谁?他是谁!

那个声音已经重新回到了人群正中间,用愉快的声调开口道:“初次见面,很高兴认识大家。虽然这张脸你们已经很熟悉了,不过请不要把我和那个废物相提并论。你们可以叫我——E小调先生。”

李汶翰喘着气,看着“舞台”中间那个满头红发,浑身散发出超A气场的胡春杨,恍然大悟:“你是胡春杨的分化人格,是一种新的分化形态。”

E小调先生摸了一下下颌,微笑道:“这里面果然只有你是明白人。不过我真的不是胡春杨,我是早就潜伏在他体内的另一种人格,对他所做的一切行为都十分不认可。比如说,你看,我对你就没有什么依恋。”

E小调先生本来还在好好的聊天,忽然之间手指往下一划,李汶翰的脸上就多了三道伤口,然后那三道伤口又在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飞快愈合。E小调先生凝神看了片刻,点点头苦恼道:“重塑者。这可有点麻烦了。我可不喜欢破掉自己的规矩,可是杀死你的确比较费劲。”

李汶翰感觉到旁边有一束目光直直地射了过来——那是嘉羿越发狂躁的眼神中的震惊。

所以,你看,我们彼此都欺瞒了对方。

本来就不应该在一起。

李汶翰手掌上的血洞也已经恢复了原样,只是钻心般的疼痛依然一阵阵袭来,他满头满脸都是冷汗,目光却一瞬不瞬地看着对方。“你的规矩是什么?”

“见过我的人,都得死。”

这时候,一个声音突然大喊道:“圳南和靳凡是不是你杀的?!”是林陌。

E小调先生用愉快的声音道:“这两位先生是谁啊?我杀过的人太多记不清了。”

“就是那天在小树林里企图保护你的人!”嘉羿高声道。

“保护我?那真是太自不量力了。”E小调先生低头看着李汶翰,近乎轻柔地开口道:“就算是重塑者,从那么长的钢筋对穿出来也是非常疼的吧。你弟弟也感到很疼呢,如果不这么疼他也不会把我放出来。你对他真好,我可以最后一个再杀你。”

“圳南和靳凡是不是你杀的?!”嘉羿怒吼的声音从旁传来。

“是我杀的。这有什么不好承认的。”E小调先生傲然道。

李汶翰咬住下唇,尽管他的唇上一点血色也无。他下意识地向着嘉羿的方向看过去,嘉羿也正看着自己。两个人都在对方的目光里看到了“终点”——

“我大概是因为太喜欢你了吧。”

“你还没有说过你喜不喜欢我呢。”

“好歹说一次嘛。”

“好歹说一次嘛……”

胡春杨杀死了圳南和靳凡,嘉羿杀死了楼炅择。那些甜蜜的往事就像肥皂泡一样缤纷美丽,飞舞一会儿就破灭了。

剩下的。

只有无尽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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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l汶】狂暴 20 真相 上

all汶,主羿汶定情、饼干盒,暗黑系,爽文,OOC预警。本章节苏宇航登场,请blxer绕道。对不起,我需要一个这样的自带魅惑气息的角色。如不妥我会改名。

昨天被虐,停更一次,今天献上粗长的一章。


全时的门吱呀一声打开又关上,是打破了时空球的魔法。两个人相视一眼,嘉羿指了指楼上,做了一个口型“我去买火锅调料”,于是站起身来,若无其事地向着楼上走去。李汶翰隔了五秒钟也假装正经地直起身子,慢慢向着生食区走去。

如果是吃火锅的话,两个饿汉大概能吃出十个人的效果,还是要多买些食材才是。李汶翰一边哼着歌儿一边推开冰柜的门,一手持勺一手持袋舀起了鱼丸。

这时候,旁边伸过来一只大手,把他拿着勺子的...

all汶,主羿汶定情、饼干盒,暗黑系,爽文,OOC预警。本章节苏宇航登场,请blxer绕道。对不起,我需要一个这样的自带魅惑气息的角色。如不妥我会改名。

昨天被虐,停更一次,今天献上粗长的一章。


全时的门吱呀一声打开又关上,是打破了时空球的魔法。两个人相视一眼,嘉羿指了指楼上,做了一个口型“我去买火锅调料”,于是站起身来,若无其事地向着楼上走去。李汶翰隔了五秒钟也假装正经地直起身子,慢慢向着生食区走去。

如果是吃火锅的话,两个饿汉大概能吃出十个人的效果,还是要多买些食材才是。李汶翰一边哼着歌儿一边推开冰柜的门,一手持勺一手持袋舀起了鱼丸。

这时候,旁边伸过来一只大手,把他拿着勺子的手按住了。

李汶翰抬眼一看,顿时脸就黑了,他冷冷地说:“原来刚才进门的人是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一开始就被发了“坏人卡”的徐炳超,听见李汶翰的嘲讽,苦涩地笑道:“我不是刚刚才进门的,是在你们来之前就已经在里面了。”

你们?李汶翰敏感地看了他一眼,又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看无处不在的监控器。

“不用看了,我刚才已经把整个全时的监控器都关了。”徐炳超面色阴郁,几丝伤感,又有几丝无奈,让他那张棱角分明的面孔分外苍白。“你要相信我,我比任何人都不想承认刚才那段录像的存在。”

李汶翰斜着眼睛看他:“既然你都看见了,那还废什么话。门在那边,好走不送。”

徐炳超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你应该还没忘记我曾经的警告吧?”

李汶翰轻蔑道:“你觉得我现在比较相信谁?”

徐炳超认真回答:“无所谓相不相信,事实会证明一切。”

李汶翰发狠说:“如果有人敢在后面捣鬼,我第一个弄死你!”

徐炳超笑了一下,笑容清清淡淡的,带着一丝黯然。“求之不得。”

李汶翰举目望天,真是生气都不知道怎么生。这个人到底是哪根神经搭错了,非要缠着他,打打不走,骂骂不走,还摆出一副忠贞不二、肝脑涂地的样子,他到底知不知道死缠烂打真的很讨人厌,而他曾经做过的那些事情更是不可饶恕!

李汶翰低下头,强压住怒火道:“徐炳超,我给你十秒钟时间立刻从我面前消失,不然明年今日就是你的忌日,我说到做到!”

徐炳超苦涩道:“真的就这么讨厌我吗?”

李汶翰面无表情地数着:“十、九、八……”

徐炳超:“你好自珍重,我走了。”

李汶翰继续数:“七、六、五……”

徐炳超:“小心嘉羿,他是火……”

“二、一、零!”

徐炳超已经走得干干净净,干净得像他留下的话都像是幻觉。

本来就是幻觉。

李汶翰面无表情地继续舀着鱼丸,不一会儿,又开始哼起了歌儿。一直到他结账走出全时,才发现嘉羿提了两个大袋子,站在门外靠着墙,正在等他。

嘉羿本来是贴着墙壁,头微微抬起,眼睛闭着,看上去像一尊美丽的雕像。听见全时门开,那尊美丽的雕像活了,朝着自己露出两排大白牙,笑容又暖又甜。

“你出来啦。”他开心地笑着,朝着自己这边微微地偏了一下头。

一副宠溺又撒娇的样子。两颗星星在他的眼睛里闪着光。

李汶翰一直看着他,一直看着。

“嗯。”

他点点头,笑了。

本质有光的东西是不会被黑暗侵蚀的。

 

两人在休息日里“二人世界”了足足两天,也算是在这严酷环境中短暂的甜蜜时光。工作日一早,依然是李汶翰先出门,嘉羿晚些时候再出发。

嘉羿磨磨蹭蹭地把自己的手表戴上,准备出门。说是自己的手表,其实是李汶翰送他的那块,能发出麻醉针的。嘉羿本来也不太在意它有什么特殊功能,只是因为是李汶翰送的,他就天天戴着。

刚戴好表,手机响了。嘉羿拿起手机看了一眼,眉头不自禁皱了起来。

电话是校长室的座机打过来的。

他们这群军校生如此恣意张狂、犯上作乱,每个人都去过不少次校长室,电话也是背得溜溜的。嘉羿阴沉着脸走进校长室,一眼就看见了沙发上正坐着的苏宇航。校长本人倒是还没到。

“嘉羿?能在这儿碰到你,缘分啊。”苏宇航一看见他,惊喜地站了起来。

嘉羿的脸却比刚才更臭了几分,他头也不转地朝着苏宇航最远的一个座位走去。

苏宇航面上一哂,自顾自坐下,只是不错眼地盯着嘉羿看。

“你看够了没有?”嘉羿不耐烦地说。

苏宇航笑了起来。“别急嘛,我离你还远远的呢,威胁不到你。话说回来,你看上去比两天前可大不同了,就是看上去特别饱满、诱人,能掐出汁儿来的那种。怎么,你得手了?”

嘉羿立刻抬起头来盯着他。

“真得手了吧?那你应该好好感谢我才对,要不是我,你和他不知道还要兜兜绕绕多久……”

苏宇航眼前一花,衣领已经被人狠狠地提溜了起来。

“那我还真是要好好谢谢你……你对他做了什么!”嘉羿声音不大,但是苏宇航却觉得背后有一柄钢刀在刮。

“我只是打了个底而已,你明明知道我对你……咳咳……”

苏宇航被掐得整个人都离开了地面,他的面色被憋得通红,只能勉强开口道:“我……我用了迷宫……”

嘉羿脑中电光石火一般,立刻想起了那天——他被一条匿名短信招到了李汶翰宿舍里,门没锁,屋没人,却在桌子上发现了一张纸条,要他醒一瓶红酒等着,那字迹很似李汶翰。他没有怀疑就开了瓶酒等着,不一会儿李汶翰回来了,搂着他脖颈就亲。他以为李汶翰喝了酒,却不想是被人用异能控制了……

原来这超乎寻常的进展,都是拜苏宇航所赐!

嘉羿手臂上青筋暴露,双目如同赤火。“你居然还保留着我的人皮面具,你是不是用我的脸进入他房间的?说!”

苏宇航只能痛苦地挣扎着,一句话也说不出了。

“放下他。”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校长出现了。

嘉羿两眼通红,一副狂暴隐隐发作的样子。

“放下他!”

苏宇航倒在了地上,咳得缩成小小的一团。

“他去那儿是我安排的。这本来应该是你的任务!”校长走过来,把苏宇航从地上拖起来,两只眼睛利剑一样穿过嘉羿的身体。

“结果你什么也没搞回来。真是废物!”

嘉羿军姿站得笔挺,脸上的肌肉控制不住地轻轻颤抖着,看上去有些狰狞。

“校长。李汶翰对我提防得厉害,都是因为徐炳超,徐炳超因为一己私欲一直在怼我。不如把他……”

“徐炳超的事我自有安排。倒是你,脑子蒙了猪油了,你是不是已经忘记了你的兄弟是怎么惨死的了?”

嘉羿猛地低下头,呼吸顿时粗重了起来。那些和兄弟们一起训练一起受苦一起犯傻的日子,像走马灯一样在脑子里旋转着。

“永、世、不、敢、忘。”

“哦?是吗?我差点以为你想加入yh军营了呢。”

嘉羿飞快地抬起头来看着校长。

“看我做什么?你脑子里该不会只剩下绝美爱情了吧?这里有个东西刚送过来,正好你也看看,让你好好清醒清醒自己是谁,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视频拍摄于夜晚,看得出是在一片小树林里,因为地点太过熟悉,嘉羿不自觉一开始就握紧了拳头!

“这就是那晚小树林里发生的事,因为画面太黑我们做了很多技术处理。其实这个视频早几天前我就看过了,一直不敢确认是真的,所以又让他们拿回去重做了一次。无可否认的是,你兄弟是被胡春杨亲手杀死的。胡春杨,就是杀害圳南和靳凡的罪魁祸首。”

画面很黑,没有声音,只能模糊地看见几团人影斗在了一起。不,准确的说,是单方面的处刑。站在人群中间的那个人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周围发起攻击或企图自卫的人打到在地。要知道包围他的军校生都处于狂化状态,1 VS N这样悬殊比例的战斗,却被那人打出了潇洒的感觉。他几乎原地不动,等着别人上前攻击,然后再用诡异般的速度后发先至,将攻击者击倒在地。那鬼魅般的速度,让嘉羿立刻想起了大逃杀中看到的另一场1 VS N。

“是不是觉得很像?”校长轻轻开口道,“不过还是有本质区别的。李汶翰出手没有这么重,也没有这么残忍。你看这里——”

画面中的人闲庭信步一般走到一个被打倒的军校生面前,蹲了下去,似乎和他说了什么,然后就对着军校生的胸口猛得抓了下去——

嘉羿听见一个声音在胸腔里痛苦而又疯狂地尖叫着,而他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他没有放过一个对手,全部都是处死,而且毫不手软,干净利落。”说话间,画面里的人完成了他的处刑,朝着摄影头这边慢慢走来。嘉羿感觉自己整个身体都被冻住了,他能够感受到那股冰冷嘲讽的视线落在了自己身上——那个人知道隐藏摄像机的存在!他知道!

嘉羿差一点叫出来。而这时,那个人一把抓过摄像头,画面彻底黑了。在画面的最后,是胡春杨冷漠无比的三白眼,以及他那如同火焰燃烧般的红发——

苏宇航喃喃道:“这是我们认识的胡春杨吗?这真的是我们认识的那个胡春杨吗?”

“确实没想到,也确实是他。第一个被拖进小树林的人就是他,而我们没有拍到他进出小树林的其他画面,直到第二天和徐炳超一起出来。胡春杨的这种状态我们谁也没有见过,据猜测应该是一种新的分化,而他直接跳过了狂暴的第一阶段成为异能者,这种情况更是闻所未闻。嘉羿,你有没有从李汶翰那里听到什么?关于yh军营或者胡春杨分化形态的事?”

嘉羿还在轻轻地喘着气,双目通红,他缓缓地摇着头。

“胡春杨的事情务必要搞清楚。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嘉羿。”

嘉羿的拳头在身体两侧握得死紧,指甲在掌心里掐出了血。

“校长,胡春杨的事我一定会调查清楚的。这个视频容易引起恐慌,不能让更多的人看到了。我申请立即销毁它。”

校长认真地看着他,过了好一会儿才笑了起来。

“你说得很对,既然该看的人都看过了,的确没有保留的价值了。我说的对吧?林陌,展羽。”

两个熟悉的身影从内室慢慢走了出来。嘉羿只感觉背上一片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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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l汶】狂暴 19 打赌

周日休息一天,我被虐了,要缓缓。下章文也虐,就不凑热闹了。


因为第二天就是休息日的缘故,嘉羿很容易就找到赖在李汶翰这里的理由。

反正没事,两个人聊聊天发发呆也行,可是嘉羿也不知道是猫系男的缘故还是年轻的缘故,整个人就像李汶翰的挂件一样,李汶翰去哪儿他去哪儿,李汶翰做什么他做什么,李汶翰打开电视刚看了两眼,嘉羿就像猫一样爬过来,想要从背后抱住他。

男朋友太粘你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李汶翰本来就怕痒,恨不能全身上下都是敏感带,嘉羿的手还没放到腰上,他就像泥鳅一样滑到一遍,笑得连话都说不连贯了:“能不能好好看电视了?坐那边去,别贴着我。”

嘉羿趴在沙发上,猫一样蹿到李汶翰,鼻子还嗅...

周日休息一天,我被虐了,要缓缓。下章文也虐,就不凑热闹了。


因为第二天就是休息日的缘故,嘉羿很容易就找到赖在李汶翰这里的理由。

反正没事,两个人聊聊天发发呆也行,可是嘉羿也不知道是猫系男的缘故还是年轻的缘故,整个人就像李汶翰的挂件一样,李汶翰去哪儿他去哪儿,李汶翰做什么他做什么,李汶翰打开电视刚看了两眼,嘉羿就像猫一样爬过来,想要从背后抱住他。

男朋友太粘你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李汶翰本来就怕痒,恨不能全身上下都是敏感带,嘉羿的手还没放到腰上,他就像泥鳅一样滑到一遍,笑得连话都说不连贯了:“能不能好好看电视了?坐那边去,别贴着我。”

嘉羿趴在沙发上,猫一样蹿到李汶翰,鼻子还嗅了嗅:“你身上好闻,我想贴着你。”

“你就不怕走火?”

“I can!”

嘉羿又往前凑了凑,李汶翰笑着要推开他,两个人很快又滚成了一团。

李汶翰笑得气喘吁吁:“不行了不行了,不能再这么呆在屋子里了。我是老人家,你要照顾我……”

嘉羿认真地说:“好啊,你可以完全不动,让我一个人动就行了。”

李汶翰斜着眼睛看了他一眼,假意要发怒,嘉羿立刻露出两排大白牙笑得单纯无比,李汶翰的脸又崩了,两个人傻乎乎地笑作一团。

不过李汶翰还是想办法把嘉羿拽出了宿舍。

“天气这么好还是出门吧!打篮球如何?”

李汶翰很喜欢打篮球,也觉得自己球技十分了得。他在篮球架下稍微试了试手感,就基本上十发十中。
“教官好厉害哦。李汶翰最厉害了。”嘉羿毫无灵魂地叫着好。

李汶翰无奈地看着他,又忍不住笑了:“就这么对篮球毫无感情吗?”

嘉羿也拿了一个篮球走过去,假意拍着球,另一只手却借着长长的衣袖掩着偷偷勾李汶翰的手指。“明明可以呆在家里做一些爱做的事,却要被迫来流血流汗,还能拍手叫好已经演技很棒了。”

李汶翰又斜着眼睛看了他一眼,生气的脸,笑着的眼睛:“可真委屈你了。这样吧,陪我打完球给你买好吃的。”

嘉羿很认真地说:“可以吃你吗?”

李汶翰假嗔道:“你给我态度端正点!”

嘉羿苦苦地说:“至少给点彩头吧?”

李汶翰想了想:“这样吧,两分钟比投篮,谁进的多谁赢,你来说彩头吧。”

嘉羿飞快地盘算着:“这个好。两分钟投篮,比进球数。我赢你三个就亲你三下,你赢我三个就亲我三下。”

李汶翰把篮球摁在他那张狡猾的帅脸上。

最后彩头变成了赢方可以要求输方做一件事,输方不能拒绝。李汶翰对自己的球技十分自信,心想怎么也不会输,就让嘉羿幻想一会儿吧。李汶翰刚瞄准篮筐,嘉羿就像个花痴少女一样拢住嘴大声喊道:“李汶翰好帅啊!”手一滑,果然就打偏了。

等到他瞄准投第二个球的时候,嘉羿又喊道:“李汶翰你怎么这么好看!”于是……又手滑了。

“你给我闭嘴!”李汶翰假装要打嘉羿,趁他躲闪的时候飞快转身准备投篮,嘉羿的魔音又一次传来了“我爱你瀚瀚!”

这球真没法打了!

李汶翰定了定神,感觉时间已经飞快地过去了半分钟,不能再受影响了,他板着脸站在罚分线上,一个球接一个球投着。不管嘉羿在旁边喊的是“哥哥看我一眼吧”,还是“文瀚文瀚,你最彪悍”,李汶翰都丝毫不受影响,一口气投了12个球,正好2分钟到了。

成绩已经相当不错了,李汶翰得意地把球抛给了嘉羿,还嘚瑟了一下:“让你三球,来追我啊。”

嘉羿默默转着手中的球,好一会儿才说:“那要是真追上了呢?”

“任君摆布。”李汶翰豪气地回答道。

嘉羿忽然抬头笑了一下。“这可是你说的。”然后就拿着篮球走向了球场。

怎么感觉嘉羿的笑容那么腹黑?

“你要是能赢我直播吃篮球!”李汶翰不怕死地又加了一个彩头。

然而他很快就被打脸了。嘉羿就像一个发球机一样,两分钟里他保持了站桩的姿势,连两条腿都没怎么用,就站在那里投篮、打篮、球进了、反弹回落手中、投篮、打篮、球进了、反弹回落手中……无论李汶翰怎么干扰都没用。

等到嘉羿拿着篮球回到架下时,李汶翰的表情可以用精彩来形容。“你开始是故意示弱的!”李汶翰用手指着嘉羿。

嘉羿目光暗了暗,抓着他的手指把他拉到身边,对着他耳朵低声道:“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的声音很好听,好听到连骂人都自带娇憨?”

李汶翰脸上一红,定了定神。“没听说过,他们一般都会说‘教官好厉害’。”

“这句话也很娇啊……”嘉羿微微偏过头,嘴唇有意无意擦过他的面颊。

“够了,这里可是公开场合。”李汶翰自觉脸烧得已经不能见人了,一甩手穿上帽衫还带上棒球帽,把帽檐压得低低的,伸手在嘉羿背上很大力地拍了一下。

“走。哥哥给买好吃的去。”

诶?说好的直播吃篮球和任君摆布呢?

转眼就变成全时零食档了吗?

论男朋友太喜欢装傻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军营里面有一个全时,服务范围包括全军营的军校生还有工作服务人员,地方不小,还分上下层。李汶翰毕竟是教官,还是需要避嫌的,于是两人商量好分了一下前后脚,让嘉羿先进了店,李汶翰再大摇大摆地进去,然后直奔约定好的零食区——

“诶?嘉羿,巧啊。”“教官。巧啊。”

两个被演技之神厌弃了的人对视了一眼,嘉羿先绷不住笑露出了两排大白牙,紧接着李汶翰也像被病毒传染了一样笑得直不起腰。明明就是很普通的小事,为什么就会笑得像个傻子一样呢?李汶翰一边擦着眼泪一边想。

嘉羿左右看了看,全时里面暂时没有人,就连收银台的人也在晒着太阳打盹儿。嘉羿飞快地对着李汶翰做了一个口型:“快,亲我。”

现在?现在可是公共场合。

你输了。

这么好的彩头你能不能珍惜点用啊?就亲一个?

怎么?你不太满意?

我……

李汶翰彻底无语了。他做贼似的也左右看了看,飞快地在嘉羿鼻尖上亲了一下。也不知是因为角度的问题还是因为什么,居然亲出了很大的声音,两个人吓得一起飞快地蹲地,营业员还在打盹儿。

两个人蹲在地上,无声地傻笑了足足五分钟,脸都憋红了。

你为什么要蹲?

我看见你蹲我就蹲了啊。

我反应快,你可以反应慢一点啊。

就是要跟你一起做傻事才开心啊。

你才傻呢,傻白甜。

刚才你怎么亲那么大声?吓我一跳。

我才吓一跳呢,你鼻子长得不对。

我鼻子哪里不对了?又高又挺。再说了,谁让你亲鼻子了?耍赖。

反正我亲了,两清。

要舌吻才算数。

放屁。

快点。

监控器!

快点。

嘉羿把李汶翰拉了过来,对着他那微微翘起的,娇憨的唇亲了下去。虽然只是蜻蜓点水的一个吻,快得连一秒都不到就结束了,但是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谁又踩中了笑穴,另一人也被传染了,两个人又这么对着傻笑了足足五分钟……

那天日头很好,空气很安静。

连营业员晒着日头睡觉的样子也散发着可爱。

那个人心无芥蒂的样子像是烙在了视网膜上。

永恒的明媚着。

哪怕后来。

嘉羿在最黑暗的那段时光里。

只要回忆起这一段。

也会相信。

羿汶定情szd。


今日限定

【all汶】狂暴 21 真相 下

all汶,主羿汶定情、饼干盒,暗黑系,爽文,OOC预警。苏宇航在本文中是暗黑角色,对不起,我需要一个这样的自带魅惑气息的角色。如不妥我会改名。


“今天你怎么回事?”

“嗯?”

“感觉有些怪怪的。”

李汶翰捧起嘉羿的脸,认真看他的眼睛,“你的眼睛好红啊。”

“是吗?水冲的吧。”嘉羿还想凑上去咬他的下唇。

“不是要发作了吧?你的眼睛真的好红。”李汶翰担心地说。

“那你不就是最好的解药吗?”嘉羿抵住他的额头,“大概是因为我太喜欢你了吧。”

“这种话好土好肉麻啊……”

“有没有被感动到?”

“内心毫无波澜。”

“那好,我再加个码儿。我今后所有的快乐,还有痛苦,都是因为我太喜欢...

all汶,主羿汶定情、饼干盒,暗黑系,爽文,OOC预警。苏宇航在本文中是暗黑角色,对不起,我需要一个这样的自带魅惑气息的角色。如不妥我会改名。


“今天你怎么回事?”

“嗯?”

“感觉有些怪怪的。”

李汶翰捧起嘉羿的脸,认真看他的眼睛,“你的眼睛好红啊。”

“是吗?水冲的吧。”嘉羿还想凑上去咬他的下唇。

“不是要发作了吧?你的眼睛真的好红。”李汶翰担心地说。

“那你不就是最好的解药吗?”嘉羿抵住他的额头,“大概是因为我太喜欢你了吧。”

“这种话好土好肉麻啊……”

“有没有被感动到?”

“内心毫无波澜。”

“那好,我再加个码儿。我今后所有的快乐,还有痛苦,都是因为我太喜欢你了。请你记住我今天说的这句话,不要忘记。”

“你简直了……太做作了,对不起我好想笑……”

“答应我,不要忘记。”嘉羿的手指轻轻拂过眉眼。

李汶翰认真地看着他,终于点了点头。

 

因为前一天真是太胡闹了,第二天早上的时候,李汶翰第一次有了想翘班的念头。

一只手摁在头顶上揉了揉,很有小猫蹭毛的感觉。

“今天就换我先走吧,你多睡会儿,时间还早。”

然后,李汶翰就感觉自己的发旋儿应该是被吻了。

这都什么古怪的癖好?连发旋儿都不放过……李汶翰想着想着又陷入了深眠之中。不知道睡了多久,似乎连窗帘缝隙里的日头都变得毒辣起来,李汶翰这才悠悠醒转,费力地从床头拿过手机看时间。

真是令人沮丧的发现。好在嘉羿提前发来了安慰短信。“看到你上课时没来,就在想是不是睡过头了。于是假装去你办公室走了一圈,就擅自传达了今天课程改自习的假谕旨。说真的,你的学生高兴疯了。别哭。”

看到最后,李汶翰忍不住笑出声来。那帮熊孩子能有什么样的反应他能不清楚吗?还要特地点出来,这个嘉羿也是个杠精。

这时候,门口忽然传来了很有节制的三声敲门声。“噹、噹、噹。”

“谁啊?”

没有人回答。

李汶翰穿上衣服打开门,外面没有人,只看见地上摆着一个精致的饼干盒。

这样一个军营还能有快递?别开玩笑了。李汶翰的表情瞬间变得凝重起来,他小心翼翼地捧起饼干盒回到屋子里放在桌子上,看了它许久,终于决定还是打开它。

里面装的不是饼干,是一个信封,还有一个录音笔。

李汶翰先拿起了信封。没注意信头没封口,里面的东西掉到了地上,李汶翰正准备弯腰捡时,忽然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那是几张拍摄于同一时期的照片,是楼炅择被杀害的记录。

虽然夜间光线很暗,但是拍摄者调了光,让被袭击者的脸和袭击者的背影都清晰可见。楼炅择被人掐住脖子摁在一扇玻璃上,身体奇怪的扭曲着,那正是李汶翰在地下器具室里看到的影像!

而最令人不可思议的是,袭击者的背影看上去是那么的熟悉,熟悉得让李汶翰整个身体都忍不住颤抖起来——

地上还有几张照片,就好像摄像机一样忠实地记录着当时的场景。李汶翰一张一张看过去,看着袭击者在杀害楼炅择之后,慢慢地转过头来,双目赤红,脸上是冰冷麻木的表情——

李汶翰猛地捂住了嘴!

那是嘉羿。

居然是嘉羿!

李汶翰拼命地捂住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他与照片上冰冷嗜血的嘉羿对视着,感受着他那洞穿一切的目光瞬间击穿了自己的身体——

为什么?为什么是你?

你不是保护了我吗?你不是知道小楼和我的关系吗?为什么要杀害一个根本对你没威胁的人?

你狂暴了吗?你被血气冲晕了头脑吗?你是在失去理智的情况下杀死小楼的对吗!

不……

就算那是一场意外,可是你从未提起过。

从未有一句提起。从未有一声歉意。

嘉羿……你到底还有多少事对我隐瞒了?

李汶翰颤抖着伸出手,拿起饼干盒里的另一项证物。他摁了好几下,才终于把录音笔的开关摁开。

一个轻佻的男声响了起来。

“你看上去比前两天可大不同了,怎么,你得手了?”

“真得手了吧?那你应该好好感谢我才对,要不是我,你和他不知道还要兜兜绕绕多久。”

“那我还真是要好好谢谢你。”

嘉羿的声音突然出现,让李汶翰整个人像是被冷水泼过一样彻底清醒了!

那天从书房里走出来的人不是嘉羿,而是扮成嘉羿的异能者!

难怪嘉羿前后的态度有反差,难怪自己觉得迷迷糊糊的,原来是被迷宫控制了!摄住了心魂!!!

嘉羿,你真是好心机一男的……

你骗得我好……

这时候,嘉羿的声音又出现了,还伴随着另一个威严的男声。

“校长。李汶翰对我提防得厉害,都是因为徐炳超,徐炳超因为一己私欲一直在怼我。不如把他……”

“徐炳超的事情我自有安排。倒是你,脑子蒙了猪油了,你是不是已经忘记了你的兄弟是怎么惨死的了?”

一阵令人绝望的沉默。李汶翰不知不觉流下了眼泪。

“永、世、不、敢、忘。”

李汶翰闭上了眼睛,感觉大滴大滴的泪水无声滑落。

“你兄弟是被胡春杨亲手杀死的。胡春杨,就是杀害圳南和靳凡的罪魁祸首。”

“胡春杨的事我一定会调查清楚的。”

李汶翰猛得睁开眼睛——

春杨!!!

 

——军营的另一边——

“胡春杨,今天没事儿吧。”

“嘉羿哥?你找我有事?”

“想找你聊聊。一会儿午饭后小树林如何?”

“那个地方啊……”

“有哥哥呢,别害怕,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嗯……嗯。”

胡春杨为人十分双标。他的眼睛里只有黑白两个世界。一个叫做外世界,是属于李汶翰和他的朋友们的,说什么他都无条件相信;另一个叫做里世界,全是刁民想害朕,一律不理不睬。嘉羿是大哥的好朋友,自然也是划归为可信任的那个世界里的人。

只是没想到这个有着阳光笑容的大男孩儿,一进小树林就露出了狼的獠牙。

“胡春杨,你实话告诉我,我只听你一个人的——圳南和靳凡是不是你杀的?”

胡春杨被嘉羿大力贯在树干上,双肩剧痛,眼镜歪斜,他茫然无措地说:“嘉羿哥,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可能杀的了他们俩呢?”

嘉羿死死盯住他的眼睛:“你怎么会完全无意识呢?狂暴化只影响心智,并不影响记忆,你怎么会完全想不起来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胡春杨惊慌道:“你到底在说什么我听不懂。我没有狂暴化过,我一次都没有狂暴化过!”

“你胡说!你狂化过,头发变成了红色,我看到了!你杀死了在场的所有人!包括我最好的兄弟!”

“好痛!嘉羿哥好痛!”

“来啊胡春杨!对着我发怒啊!让眼睛红起来!让头发红起来!我要看看你真正的狂化状态是什么!”

“嘉羿哥我真的没有!”

“我会攻击你的!不想被我杀死的话就证明给我看!证明你的狂化状态不是我看到的那个!”

“啊!!!”胡春杨发出痛苦的尖叫声。

“放开他!”

一声熟悉而又冰冷的声音从旁边远远的传来,嘉羿猛的回头,然后就看见一团白影从很远的地方起跳,迅雷之间已经到了近前。这一次他没有累到昏迷,也没有脱力到精神恍惚,他很清楚地看见李汶翰像一道闪电一样落在自己近前,强大的压迫感压得他不自禁跪了下去。不,他并不是被李汶翰的气势压倒的,嘉羿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左前臂被一枚军刀无情地洞穿之后,因为巨大的惯性被钉死在了地上。

李汶翰单膝跪地,双手稳稳地按着刀。头发遮住了他的眼睛,仅露出冰冷的不近人情的下颌。

军刀。

噬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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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羿汶定情】 迷途不知返

现实向 1.5万字



文字版我自己也找不到了,只有之前导出的wps图片,在评论里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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