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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影兵团×瓦龙

 np 没人发粮是吧,找了好几天,我能吃到的粮都被我看完了,那好,我自己码一篇,本文有自设,我也不混什么圈子,随手写着玩,看的人多了还可以继续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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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浪浪
我说这是我一个假期的成果你信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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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也

立于己,行于侧,愿,相得益彰。

立于己,行于侧,愿,相得益彰。

铜板.

【穿堂除夕24h/1:00】月亮落在左手上

#老年爱情(指新堂去世后)

#开年第一红(?)

#短小辣鸡的第一人称书信体


致新堂:

        今天是除夕。


  五十六,五十七,五十八,五十九。


  零点到了,新年快乐。


  新的一年,平安顺遂。


  新堂,我又长一岁,你又比我小了一岁。新初在外头迎客,我抽空在自己房间放上一张唱片,Lost Stars依然安静的不得了。间隙之间听着二月的风的飞舞,以及南方冬夜里罕见而无比凄戚的雨。隔着一扇门新初还要打电话说别难过啊识檐哥……


  我合上剪报本说没事马上就来小新不要累...

#老年爱情(指新堂去世后)

#开年第一红(?)

#短小辣鸡的第一人称书信体


致新堂:

        今天是除夕。


  五十六,五十七,五十八,五十九。


  零点到了,新年快乐。


  新的一年,平安顺遂。


  新堂,我又长一岁,你又比我小了一岁。新初在外头迎客,我抽空在自己房间放上一张唱片,Lost Stars依然安静的不得了。间隙之间听着二月的风的飞舞,以及南方冬夜里罕见而无比凄戚的雨。隔着一扇门新初还要打电话说别难过啊识檐哥……


  我合上剪报本说没事马上就来小新不要累到。


  说到“小新”的时候我顿了一下,新初沉默了不久,电话便挂了。然后手机里的电话接踵而至,短信叠着温暖的问候。


  我不敢去接。


  常常在这种时候有种时光飞回流转的错觉。你还会伸手把我推开的手机拿走,把它关成静音,一条一条地回复“你也是,新年快乐”,按键的顺序来来回回这么几个。


  26键的键盘上你会小心翼翼地避开前后鼻音,但还是会在“新”上犯糊涂。我说这是“xin”,孟新堂的新,像不会变调的琵琶。你笑吟吟地看着我,而后对我说,是沈识檐的新。


  我笑着说新年快乐,堵住你的嘴,恰好新年的钟声响尽,桌边的我们不眠不醒。


  那些日子像是塞尚的油画,灰暗而斑斓,凌乱而优美,没有定义。


  现在我只能学着去追悼他们,并试图为它们重新安葬一次,树立一尊华丽的墓碑,以纪念我的一些失去,随你远去。


  很多很多个这样的夜晚,晚冬时节的夜空渐渐弥散开来的暗蓝色的天光会随着很旧很旧的风迅速变浓。它们不甘在墓群之后,然后风托起回忆。


  周而复始,周而复始。


  刚认识你的那一天,你坐在了堂里摆弄着瓷碗对我说,回忆是人类的墓群,随后是散落在初夏的笑声。这句话莫名其妙地一直出现在我的脑海里没有忘记。


  夏风恰至。


  那时候我在学着安静地生活,安静地坐在有风的下午,一直到天色渐晚,云雾飘散,风独自厮守着落灰的琴弦。那时候我在学着听老人家的闲言碎语,蜚短流长和咿咿呀呀的唱曲声,安静地抚着红木琵琶的四弦,安静地遇见你。


  那三枕黄梁梦被流火般的光打了眼。


  然后你落座在那个一直空着的前座,听我弹完一曲,在和煦的风里温暖地笑。你说抱歉,冒昧打扰,刚刚听见您弹的曲儿,觉得是真好听。


  未等我说话自己先红了脸。


  你叫孟新堂,我说我叫沈识檐。


  那些散落在风里的曲调最终庸庸碌碌淡淡然然地被遗忘,我还记得那是一弦下部,二线上部,三弦中部,连起来弹叫孟新堂。


  上个月许久未见的同学忽然问起落灰的琵琶,又谈我在高中时捧着它哪怕只是坐在堂下也能俘获一批学妹的心。我想想觉得这事太蠢不像是我能做出来的,但又想若是你有机会从那堂下走过我必然会抱着琵琶守在树下。老同学说最近怎么不见那把琴,我说谈了也没人听。


  他灌了一口酒砸吧嘴对我说你丫有自知之明。


  我虽然已经安静地坐在自己的诊室里,用键盘代替龙飞凤舞的字体,下班后常常伴着没有月色的夜色轻轻回房,对着半阖的书房轻轻说一声我回来了。冲澡,上床,继续看书,听唱片缓缓磨过的声音,然后入睡。那些唱片你应当不会爱听,平实得近乎单调,只是恰好压住了生活的尾巴。


  有时听着隔壁的姑娘拨吉他的声音,我可以突然觉得很难过。那把音色温柔的琵琶躺在柜子里,清晰的记得换和弦时左手和指板摩擦而生的极似哭泣的声音,像是一种控诉。新初周末总会打电话告诉我要开心啊识檐哥……我在电话这头用很温柔的声音回答嗯我会的小新也要开心。但是抬起头被穿堂而过的疾风刺倒,并看见我的生命这条路的尽头有黑色的洪流提前汹涌而来,时光拉着我在这头迅速奔跑。这条路越来越短,但也不是很难过,路的尽头几尽可见。


  我记得以前张扬的日子,那些昏暗的日日夜夜,我牵着你的手走在日落的坡道上,走在年轻的幻想的路上。那时我心里已无比平静的蔓延出忧伤,开满山岗。只是那时隐秘的被荒芜的风包围,还察觉不到何为离别。


  我总觉得我还没有到生命只剩下回忆的年龄,但一边恋恋不舍地回首,一边无期待的前瞻缄默地对待今日。


  我意犹未尽的想起你,以及有关你的所有。凌晨的雨,茶杯倒映下,二月的骄阳,我醒过来之后,你温和的容颜,色彩游离,一切风逝。我在那年轻得危险重重的日子里,总是犹豫的、欲言又止的想向你表达我对你的关怀,有无尽的渴求。太阳的眼泪落满我们的肩膀。


  最后的夜晚,我一直守到了凌晨,漆黑的窗棱被分成一小块,一小块,和黢黢冷风一起泻进来。


  我在最后的离别时刻,听见自己骨节拔高的声音,细胞分裂时窸窸窣窣的声音,不停的掉屑,齿轮在坚硬地磨合。可是疼痛已经不再切肤。我想告别你的那天晚上是漫天的雾雨,窗外嘈杂一片。


  我那么想见你一面啊,那么想 。


  你遗弃了我们,把我们狠狠甩在后面,一个人决绝的走。


  自此之后,我再也不能看到你,再也不能听到你叫我的名字,就像从前每天早上你所做的一样。我再也嗅不到你衣服上适合你的香味,再也不能与你分享我的快乐与忧伤,我们再也不能互相倾诉,你再也无法整理在庭院中的大簇大簇的鲜花,那是我一月底为你带来的。你再也不会带夏天的草帽,不能拨秋天第一波寒流来袭时轻颤的琴弦。你也不会在十二月白霜覆盖前院时点燃壁炉。你在春天还未来临前离去,毫无预警地抛下我。


  在月台上,得知你已不在时,我感受到一生中前所未有的孤单。


  没有一个冬天不可逾越,没有一个春天不会来临。


  而它来临时,你已不在。


  了堂旁边的两颗白树掉光了叶子。一棵死了,另一棵也死了,新初说是无疾而终。茶馆的人把叶子埋进黄土但依我看,这柏树是被爱情夺去了它剩余的生命,有时候爱情也是一种致命的疾病。


  我从此迷信爱情的年轮,假如有永恒的爱情,它一定是十分苍老的。


  现在更觉如此。


  可是我今天以晦涩的口吻把它们展示到纸上的时候,记录变得苍白无力。那些花是一样摇曳的,过去像时光一样,没有办法库存。


  我意犹未尽地想起你,以及有关你的所有。


  以追随你远去。


  新年快乐,平安顺遂。


你的,

家属

————————————————————————————

也祝大家除夕快乐

(破防了)


轻笙

【穿堂除夕24h/9:00】沈园惊孟(中)

3、

   沈家的园子在医馆的后头。


   孟新堂来来回回的跑自己的生意。三番五次的路过沈园,就登门来瞧瞧。下江南之前,携了微启的朝阳来敲沈识檐的门。沈识檐披着衣裳,来开后街的院门。孟新堂颇为惊讶他眼睛里的困惑,才惊觉自己在干些什么,但是他已经来了,只好把话说完:“我今日要下江南,半月后回来,到时候带着酒来,你不要以为我上次是随口说说。”


   沈识檐的困意才下去,看看眼前披着露水的人,身后一院子的菊花开的正好。他是喜欢笑的,笑起来格外的雅致,他说:“好呀。”...


3、

   沈家的园子在医馆的后头。

 

   孟新堂来来回回的跑自己的生意。三番五次的路过沈园,就登门来瞧瞧。下江南之前,携了微启的朝阳来敲沈识檐的门。沈识檐披着衣裳,来开后街的院门。孟新堂颇为惊讶他眼睛里的困惑,才惊觉自己在干些什么,但是他已经来了,只好把话说完:“我今日要下江南,半月后回来,到时候带着酒来,你不要以为我上次是随口说说。”

 

   沈识檐的困意才下去,看看眼前披着露水的人,身后一院子的菊花开的正好。他是喜欢笑的,笑起来格外的雅致,他说:“好呀。”

 

   孟新堂好像放下心来。时间太早,不好叨扰,转而匆忙想走,被沈识檐拦下:“你等等。”

 

   孟新堂看他匆匆的进了屋子又出来,拿了个麻布的小袋子递给他:“上次说你睡不好,这个放身边,可以安眠。”

 

   孟新堂捏了捏,说:“这是荷包?”

 

   沈识檐说:“不是以前姑娘送情郎的那种···”他开玩笑的样子,孟新堂见过。是极为洒脱的,还有几分豪气。但是沈识檐身上有种落寞的温和,总让他想伸手轻轻拂去。

 

   孟新堂说:“我看比那种要珍贵。”

 

   沈识檐淡了笑,轻轻说:“早去早回。”

 

   早去早回——

 

   孟新堂到天津卫走水路,上了船都还在微笑。这一阵真是好,他探进怀里,摸摸药荷包。那人叫他早去早回。

 

   就好像家里有个什么盼头。月亮都要更圆一些。

 

   南边儿有正宗的花雕,要提回来。他想起来沈识檐那一院子的花。轻轻笑,对着跟着他的小厮说:“江南的花儿还没谢啊。”

 

   小厮说:“少爷,应该没有。”

 

   孟新堂说:“秋尽江南草未凋,京城的也有没有凋的,他们都不懂,那开的叫一个好!”他像是在自言自语,轻轻的,醇厚的,说起话来,里头夹着些暖意。旁的人跟着打趣:“这位先生真是有趣,是家里有人花种的好?”

 

   孟新堂愣了愣,又点点头。

 

   小厮抓抓头,他们家那一池残荷?

4、

半月之后,孟新堂果然回来了。

 

重阳节那一天,沈识檐和邻居家的老人下棋。老人家待沈大夫甚好,下棋却有些小孩儿脾气,输了要悔棋,沈识檐一抬手说:“那再来一盘,你这就是输了!”

 

“我···怎么就输了呢?我这放错地方了!”

 

沈识檐把手里的棋摞在一起,一拍膝盖。被老任抓住:“好好好,你赢了,跟我回家吃饭,喝两盅!”

 

沈识檐把手里的棋子轻轻放下,说:“不了,今晚有约。”

 

他回身走回院子的时候,秋风已经很凉。篱笆影子都有了秋意。容易起相思。可是他无人可思。这里不是异乡,他不是异客,他也不是华发,他在感伤个什么劲儿呢?沈识檐弯腰抚了抚那朵白菊花。

 

算来半月了。说半个月回来的人,也许,不会回来。他却执意认为今晚有约,不晓得是不是天赐的愚蠢。但那人清晨披着星月来,来告诉他,他认真的要同他饮酒。让他赧然一笑,忽觉得,多少年了,没人这么认真的同他一约。这么认真来约定的人,应该不会说假话。

 

余晖满园。

 

沈园的花开的真好。沈识檐喜欢这些草木。草木知情,有时候比人要好。他踩着傍晚的光,穿过小径,秋风没有摘下枝头抱香的花。沈识檐轻轻叹了口气,墙上的常青藤开始干枯,背后隐约题的《钗头凤》。那是沈识檐母亲尚在的时候,有一次兴致所至,随手写来。那时候他还小。父亲母亲相爱甚笃,母亲只说,慨叹那写《钗头凤》的陆游唐琬,竟然劳燕分飞。许是也在“沈园”所作,每每想到,总让人唏嘘。

 

情深不寿。他父母早亡,何尝不是另一种“不寿”?

 

笃笃笃——

 

有人在叩门。

 

沈园里人丁稀少,丫头要去开门,沈识檐却先一步踏了出去。

 

木门吱嘎开启。旧砖墙,老木门,配旧钥匙。门开了,他看见了孟新堂。

 

孟新堂笑吟吟的望着他。手里提着酒和螃蟹。

 

沈识檐微微一顿,眼角眉梢的笑意就流露出来。他没有骗他。他没有信错。

 

孟新堂风尘仆仆的赶回来,临到沈园的门口停了脚。想找个地方瞧瞧自己什么样子。迟了。他身上没有镜子,沈园外头没有水塘。他只有脚底下一地的傍晚光辉。孟新堂低下头,看看脚下的影子,瞧不见五官,看不见衣着。只看见长身一人,立在门外。却不觉得孤单,有归来的温暖。

 

他几百里路赶回来,竟然只为了手里一提酒。酒坛子拎在手里,他想起来那日晨起,他来告诉沈识檐——等我回来喝酒。

 

他其实只伸了手,秋风吹过来,像是推了他的掌,门环叩起来。他的心咚咚的响。

 

沈识檐侧过身:“才回来,真是有失远迎。”

 

孟新堂抬抬手,就迈过了门槛,那门槛很高,他一抬脚绊了一下,被沈识檐扶住。沈识檐端着孟新堂的胳膊,说:“小心。”

 

孟新堂遮住了阳光,碎金一样洒在孟新堂的头上,沈识檐微微愣了一下。这景色太美,他老想多停留。

 

“沈大夫,你家厨房在哪里?”

 

沈识檐才回了头,说:“让吴妈去做——”

 

孟新堂却已经瞧见了厨房的烟囱,自顾自的走过去,说:“我来。”沈识檐跟在后头说:“你会做这些?”

 

孟新堂回头:“也不是很拿手,做的不好,你——”

 

“我也爱吃。”

 

孟新堂忽然笑起来。

 

5、

那日微醺。

 

沈识檐坐在孟新堂身侧。园子里的花还是那样好,风却很凉。

 

墙上的枯叶跟着风哗哗的响。沈识檐说:“你走那几天,月亮还圆一些。”

 

孟新堂道:“识檐,下回月圆,咱们再约。”他早想不叫他“沈大夫”,大概喝了酒就有了勇气。

 

沈识檐举了举杯,最是潇洒。让孟新堂很迷惑,世间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墙上的字在月光和廊下的灯光里若隐若现,孟新堂走过去,看见那首《钗头凤》。

 

沈识檐已经有两分醉意,他说:“那是我母亲生前写的”瞧见孟新堂沉吟,又说“她是多愁善感的人,又浪漫,想起沈园的名字,就随手题上去。我父亲觉得是母亲的亲笔,便不想洗去,他们感情很好。但是走的早。”

 

孟新堂拿手去摩挲:“识檐——”他喜欢喊他名字。

 

“嗯。”

 

“多少人遗憾陆游和唐琬青丝作别···”他只说了一半,就不说下去,剩下手里半杯酒。

 

沈识檐见孟新堂不语,牵着他的衣袖,引他回来喝酒,说:“世间哪有许多的如意呢?有情人终成眷属,多是难事。”

 

孟新堂突然停了手,轻轻的握了握沈识檐的手,像是亲昵,又不是过分的,他说:“识檐,若是你也有有情人,乐意同他终成眷属么?”

 

沈识檐笑了笑,抽出手,风吹落了树叶。他爱惜花木,低头去捡拾,偶一抬头,突然同孟新堂近在咫尺。后退一步,险些踏空,孟新堂伸手揽了一下沈识檐的腰。

 

   “愿意么?识檐?”

 

沈识檐醉了,他眼底秋色朦胧,佳酿全在唇齿,笑说:“那当然,愿意的。”

 

6、

秋深了,孟家主母要给大少爷议亲。

 

孟新堂进了堂屋,规矩的一行礼,撩了袍坐下来。茶没饮上半盅,直往桌子上一搁:“妈,这门亲事,我不应。”

 

孟夫人半头白发,精神非常好,撵着手里的珠子问:“有心上人了?”

 

孟新堂点点头,又说:“妈,给新初招赘一个吧!”

 

孟夫人瞪大了眼睛,等着儿子给解释。孟新堂说:“让新初来继香火。”

 

孟夫人是何等角色?十几岁嫁到孟家,抚育两个孩子,后来独自撑着孟家偌大家业,一眼就看透儿子的心思。这是她引以为傲的儿子,多年来从未走错一步路,也未出过一次格。孟夫人深深的吸口气:“是谁?”

 

她问的又直接,又含蓄。孟新堂却听懂了。

 

孟新堂微微一笑:“沈识檐。”

 

孟夫人闭上眼睛,说:“吴家的生意还在,他家上门邀了亲事,你自己去解决吧。孟家说到底,还是在你肩头。”

 

孟新堂起身,规规矩矩跪下,说:“儿子知道。”

 

孟夫人摸摸儿子的脸,肩膀,到胳膊,端起孟新堂的手,仔仔细细的看,半晌,说:“从没有想过,你会断了后。”

 

孟新堂说:“妈,还有新初,不算断。”

 

孟夫人说:“——你父亲扛枪的时候,你还小,这世道乱了不只一两天。人伦已经非昨日。你心里有数,妈就不多言。”她千回百转那么许多话,后来都咽到肚子里。早年就想她的儿子能有个人琴瑟和鸣。从没想过是这般光景。别人家有的为这种事闹出了人命,还有人为了这些事赔进去半生。孟夫人闭上眼睛,她自问扛得住祖宗质问。

 

他的儿子一生没跟她要过什么,如今跟她要一生一代一双人。她不舍得不给。

 

孟新堂那天喝多了酒,歪歪斜斜的找到去沈园的路。

 

他退了亲,跟母亲摊了牌。他那时候忽然想好好问问沈识檐,中不中意他?

 

沈园的门是微阖的——

 

孟新堂推开的时候,听见里头的琵琶声。

 

月下琵琶,四下无人,悄无声息。

 

他像误入了花海深处,听得一声《游园惊梦》,良辰美景洒了一地,他要去寻他的梦了。

 

 

 

 


琅影

【穿堂除夕24h|17:00】我从冬天走来

*ooc致歉

*感谢各位老师拉我入伙带我一起玩

*祝各位新的一年诸事顺意粮满仓!


-

“识檐,我就要回去了。”


飞机落地时已至深夜,首都机场灯火通明恍若白昼,人潮拥挤。临近年关,机场把节日气氛渲染到极致,结成一串的红灯笼、中国结随处可见,要说对春节氛围嗅觉最灵敏的当属各大商超,鲜艳繁杂的窗花往玻璃上一贴,跟手机屏幕上蹦出来的红点一样醒目,便又不好忽视,提醒在工作岗位上忙碌得晕头转向不知今夕何夕的人们,春节将至。依托于炽烈的红色,归来的人们步履更显匆忙,每一个略微上升的嘴角都藏着一个即将实现的愿望,可能是久未谋面的好友,可能是惦念的亲人。数以万计的幸福感受聚集在一起,跟...

*ooc致歉

*感谢各位老师拉我入伙带我一起玩

*祝各位新的一年诸事顺意粮满仓!



-

“识檐,我就要回去了。”



飞机落地时已至深夜,首都机场灯火通明恍若白昼,人潮拥挤。临近年关,机场把节日气氛渲染到极致,结成一串的红灯笼、中国结随处可见,要说对春节氛围嗅觉最灵敏的当属各大商超,鲜艳繁杂的窗花往玻璃上一贴,跟手机屏幕上蹦出来的红点一样醒目,便又不好忽视,提醒在工作岗位上忙碌得晕头转向不知今夕何夕的人们,春节将至。依托于炽烈的红色,归来的人们步履更显匆忙,每一个略微上升的嘴角都藏着一个即将实现的愿望,可能是久未谋面的好友,可能是惦念的亲人。数以万计的幸福感受聚集在一起,跟随熙攘人潮流淌、蔓延、蒸腾,好似室温都叫它拔高了一点,烘得人心情不免有些急躁起来。孟新堂的眼镜蒙上一层雾气,他停下来将手提包搁在脚边,摘下眼镜,熟练地从口袋里掏出眼镜布仔细擦拭,一边擦一边想,现下识檐在做什么呢?


方才下了飞机就一直在想。戴上眼镜后总算看清了不远处的电子屏幕。已过零点,识檐该是早就睡下了,他明天还要上班,要把早饭备好。



识檐,马上就能见到我的识檐……



一旦心里开始念叨便半刻都不能耽搁,孟新堂不禁加快脚步,不料他还没走出多远就被正前方那再熟悉不过的身影晃了眼,他深吸一口气却始终难以平复,快步过去,那人影也自发地向他靠近。

他来了,沈识檐来了,昨天通话时他并没有说他会……


孟新堂也朝向沈识檐缩短他们之间的距离,爱人的模样扎进眼中,于视网膜投下记忆的深影,绚烂,每一秒都是烙在心底的画片,温暖。既入了眼,上了心,便要捆到一起,再也放不下了。在公共场合亲吻恐有不便,遂默契地拥抱在一起。沈识檐的下巴搭在孟新堂的肩膀上,孟新堂的手伸入沈识檐的发间,觉得自己对于“念念不忘,必有回响”的体会前所未有的深刻,刻骨铭心。



苦盼良人,良人这就来了。



鼻尖萦绕着淡淡的花香,花有情,报之以馨香漫漫,人亦有情,哪怕曾经遥隔千里家中永远留盏灯迎他回来。离家之前不知有多少夜晚他拥花香入眠,亦不清有多少次意乱的时刻他贴着沈识檐的耳边说,识檐真好闻,嗓音半哑。乱了节拍的气息蹭到耳朵上,沈识檐往旁边躲,他怕痒,受不住孟新堂这样说话,既已登堂怎可轻易放他去,含情眼相对,鼻息交错,沈识檐看见孟新堂的同时也找见自己,他靠近了说,既然孟先生这么喜欢,我把这香分你一点。情深意浓,难分你我。




沈识檐身上有少年气,这于其他人而言多半早已将其拿去与现实做了交易。遇见沈识檐之前,孟新堂的生活就四个字:按部就班,研究工作难免枯燥无味,时常投入一个项目太久以至于对时间的流逝感到迟钝和麻痹,工作如此,他早有准备。只是回到家后面对空荡的房间时那种与寂寞席地而坐的滋味不太好受,被日子远远抛在身后的孤独,这般稳重的人,不成想在平凡生活中掉了队。不是没想过组建自己的家庭,权衡之下始终心中难安。自幼年起一家人难有团圆日,他是兄长,习惯独立,习惯时时刻刻扮演一个照顾他人的角色。孟新堂的前面队伍冗长。沈识檐带给他的远不止生活的另一种可能,他敬佩沈识檐,不自觉靠近,不自觉深爱,沈识檐是共度一生的爱人,是谈笑比肩的知己,是初雪落京城,洋洋洒洒,满堂喧嚣,惊动远行客,万树梨花开。往后的每一天都如春似梦,快意说不厌岁月温暖。



“怎么……”

沈识檐打断他的话,“孟新堂,想死我了。”一句再寻常不过的想念,声音闷在怀里,在孟新堂听来多了点撒娇的意思,他们靠得紧,沈识檐说话时他可以感受到胸腔的细微余震,像是有羽毛轻轻而过,搔得人发痒,不禁想做点更缠绵的事情。

“识檐,我回来了。”

“嗯。”


孟新堂揽在沈识檐腰间的胳膊收得更紧了,想现在就吻他,在沈识檐面前他那些靠着学识修养堆出来的定力根本不管用。两人并肩往外走,孟新堂把自己的围巾摘下给沈识檐带上,然后去握他的手,”手怎么这么凉。“将手拽到眼前才看得清,沈识檐的手指纤长雪白,现下指关节全都泛着红,孟新堂往手心轻轻呵了两口气,搓一搓,沈识檐没戴眼镜,用热热的鼻尖蹭他,“我们快点走就没事了。”



孟新堂搂着沈识檐扎进漆黑的冬夜,上车后先把空调打开,沈识檐坐上副驾驶的位置,侧头看他,眼里带着笑。孟新堂左手撑在方向盘上倾过身来,含住沈识檐的嘴唇。车开着双闪,二人的心也跟着车灯闪烁的频率一跳一跳的。街道空旷,有些路段因为车流量小熄了路灯,留小小的红灯笼值夜班,远远看去像是黑暗中蛰伏着一头假寐的巨兽,红眼微微张开。这一路开回去都没怎么等红灯,很是顺畅。沈识檐的精力在见到孟新堂之后就跟漏气的气球似的转眼消耗殆尽,周身被暖气包裹,眯着眼靠在椅背上睡着了。



借灯火璀璨孟新堂看到爱人的侧脸沐浴着暖融融的光,头顶几缕过长的头发在空气中摇摆,很是可爱。从最近的路灯到下一个路灯的距离,这个小小的封闭空间经历光线流转,明晦交叠,明暗变化间仿佛他们置身光阴的河流,将白驹轻踏,与拥挤吵嚷的人群擦肩而过,二人携手跨越白昼与黑夜的界限,孟新堂精确的计算着距离与时间,这一路足够他和沈识檐走到迟暮。




孟新堂在外工作时几次与沈识檐相隔大半个中国,他逐渐习惯晚上趁着休息的时候抬头找一找月亮,见不到人,睹物思人也是好的。实验基地建在人烟稀少的大漠,月上中天格外引人注目,总担心漆黑浓稠的夜难以托举皎洁的月光,一个不小心砸下来就凿出一个记忆的深坑,盛满相思的梦。一个月的夜景连起来就是一个轮回,期间月的阴晴圆缺,倒像是为了铭记这份挂念的心情而费劲推演。



直到汽车安稳停下熄了火沈识檐都没有醒,看他呼吸沉沉,孟新堂说不出的心安。


“识檐,我们到家了,咱们进屋睡去。”孟新堂轻推沈识檐的肩膀。沈识檐把扰他清梦的手捉住,摁在自己心口的位置上,这双手已经变得非常温暖了,眼睛仍不愿意睁开,说道:“嗯……困……”

他家门前这条胡同进不去车,每次回来都得停下车再走几步。孟新堂摸了摸沈识檐额头,确认没有出汗,他先下车去,绕到沈识檐这一边,打开车门蹲下身对沈识檐说:“来,我背你进去。”


作势就要把沈识檐从车厢里抱出来,沈识檐醒了,下车后整个人靠在孟新堂身上,人还有点迷糊。

“劳烦孟先生扶着我。”


孟新堂给他把外衣帽子戴上,他被搂在怀里,一路闭着眼走到家门口。趁孟新堂摸钥匙的时候吻上他干裂冰凉的嘴唇。


笑说,孟新堂,欢迎回家。



进门后沈识檐脱下羽绒服才看见里面只套了一层睡衣,怪不得在机场冻成那样,他连打一串哈欠往卧室走,趴到床上倒头就睡:“你去洗澡吧,出门前我就洗漱完了。”


看来还是准备充足。


孟新堂摇摇头暗叹一口气,把被子从沈识檐身下揪出来盖好后向浴室走,二十分钟后带着一身热乎乎的水汽轻手轻脚地走进卧室,洗完澡后身上各处紧绷的肌肉慢慢放松,疲乏感一阵一阵翻涌。他掀开被子一角躺进去,没等他从背后揽住沈识檐,沈识檐就侧过身来,胳膊搭在他肩上,孟新堂感觉自己体内的温度一点点升高,偏头轻吻沈识檐的额头,“睡吧。”

动作间无意碰到沈识檐的脚,上床这么长时间却还是冰凉。睡意消减大半,孟新堂悄声下床,回来的时候手上拿着暖水袋,包着毛巾搁到沈识檐脚下塞好,中间沈识檐还换了下睡觉姿势,孟新堂不得已把热水袋的位置再三调整,所有透风的缝隙都给严严实实裹好才算完。孟新堂起身看着沈识檐略显扭捏滑稽的睡姿,无奈地想,沈医生似乎醒着的时候更老实,不过,这样也很好。



沈识檐一夜好眠,孟新堂就睡得不太安慰了。他做了梦,有关沈识檐。



梦中他走进一座荒芜颓败的城市,耳边风声萧萧,高楼矮墙皆是白色,繁华声色都沉寂在这无尽的白。寒风刺骨,扑面的凛冽惊心动魄,厚重的外衣根本挡不住透心的凉意,孟新堂冷得全身打颤。身侧不见识檐,孟新堂辗转于街巷,才发现原来这是他生活多年的地方,梦里已变得面目全非。他凭借记忆来到初遇沈识檐的地方,那棵老槐树还在,树下积满厚厚的枯叶,硕大光秃的树冠耸入半空中,像一只手奋力伸长了要去挽留什么。不远处有几位老人聚在一起,孟新堂走进了听到其中一人说,哎,多好的孩子啊,年纪轻轻的没了爹妈。他转身往沈识檐家去,路上听闻一声清响破空而来,是琵琶的声音。孟新堂循声而去,沈识檐抱着琵琶迎面走来。沈识檐身形单薄,一身黑色薄衫,裤管在风中簌簌作响,脸颊冻得通红,他想扣住沈识檐的手腕问一句冷不冷,却发现面前的沈识檐与印象中有些不一样,似乎要更年轻,孟新堂顿悟这应该是二十岁的沈识檐。的确偏稚嫩,孟新堂看到沈识檐手背上散布的大大小小的冻疮,触目惊心,少年好似恍然不觉对他点头微笑。

太温柔的倔强。


“不好意思,借过一下。”

孟新堂追上去,想把他带回家暂避风寒,想告诉他咱们其实是久别重逢,想问他愿不愿意由自己来照料他的生活。越想快些跑身体越笨拙,他在风中站了太久,深冬这样的天气,冻僵的人是走不快的。沈识檐在前路渐行渐远,剩孟新堂一人,茫茫无措。就在沈识檐的身影消失在某个巷口再也看不见的时候,孟新堂脚下的道路猛然崩塌断裂,坠入万丈深渊。


孟新堂在失重般的眩晕中醒来,额上后背都是冷汗,外面还是漆黑一片,沈识檐睡得正熟。他睡意全无,在黑暗中平息过快的心跳,眼睛习惯了昏暗的环境后他看清了房间的陈设,他这一侧的矮几是同居后从他的住处带过来的,他搬来以后墙上多了排置书架,重大节日他们还是回自己那里住,那边空间大,房间多,新初带着孔孔过去也方便些。孟新堂细数生活中的点滴,发觉他们进入对方的生命,把日常生活的细枝末节烙上属于自己的底色,并不会打扰,实在是一种绝妙的体验。他注视着沈识檐的睡颜,握上他的手,心中默念:“抱歉,让你一个人走了那么久......”亲历过寒冬,才算刻骨铭心。



这人间苦什么,怕不能遇见你。

这人间悔什么,恐难两全。

幸好,我有足够多的运气让我再次遇见你。余生不长,要全部拿来温暖你。


-


 今日有难得一见的,明朗的冬日晴空,立春过后天气一改往日冷淡的模样,沈识檐无暇出神仰望,他正躺在床上回顾去年做的剪报。孟新堂在厨房忙碌,他把没吃完的年夜饭包上保鲜膜放进冰箱码好,最后餐台上留了一小碟香酥黄花鱼,这个还不能收,沈识檐专门嘱咐的。


做完手上的工作,孟新堂洗好一盒草莓端进卧室,沈识檐已经换了种姿势趴在床上。果盘搁在床头柜上,盘底一圈水渍,孟新堂将矮柜朝沈识檐的方向挪动,停在沈识檐抬手就能够到的位置,自己在床边坐下,挑了一颗个头最大的草莓递到沈识檐嘴边:“嗯,吃草莓。”


沈识檐一口咬掉大半:“嗯,真甜。这是新初送来的吗?”

“是”,孟新堂脸上挂着笑,静静地把手里剩余的半截草莓吃掉,转手又拿一个新的送到人嘴边。这么来回吃了三个,沈识檐发现不对劲了,侧过身来一只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戳孟新堂的肚子,“我怎么感觉吃到嘴里的都少一半呢?”


戳的有点痒,孟新堂捉住沈识檐的手,“我承认,是我吃的。”他的手刚碰过凉水,此刻两只手握在一起,沈识檐的温度透过掌心传过来,熨帖。孟新堂背对窗户,沐浴在光里,像揣着一个温热趁手的小太阳,沈识檐就是光与热的溯源。


几分钟后另一只胳膊终于撑不住了,沈识檐脸朝下趴在床上。

”麻了?“

“嗯,肩膀酸。”

“那你趴好,我给你按按。”

“好。”


孟新堂先是各个方向都按了几下,观察沈识檐的反应,最后摸到了僵硬的肌肉群,耐心地揉捏,沈识檐合着眼,嘴角微提,享受爱人的按摩,像一只被抚摸下巴的猫。


“我看孟先生手法颇为老道,私下里没少拿人开练吧。”这话像是别有用心。

“嗯,爱人工作辛苦,肩膀容易累。”原本是想捉弄一下孟新堂,奈何对方段位过高,开局直接秒杀。孟新堂的力度拿捏到位,手掌和后背肌肤相触,按到腰的时候沈识檐弓身弹了一下,“嘶——”

“哦,看来这位先生怕痒。”

“欸,是。”

“那我轻一点。”


事实证明,轻一点,也还是痒,还不如重一点呢,沈识檐在床上快扭成一条泥鳅了孟新堂都没有停手的意思。


“沈先生,请你控制一下自己,你这样我都没法继续按了。”

这人戏真足,沈识檐憋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赶紧翻过来正对孟新堂,“那就先这样吧,我不行了。求孟师傅高抬贵手,饶了我吧。”


“不酸了?”

“嗯,我现在感觉精力充沛,一身轻松。辛苦孟先生,来,吃草莓。”


孟新堂欣然接受,沈识檐仰面躺在他腿上,继续翻剪报本。裸露的电线上停了几只麻雀,在风中“啾啾”鸣响,倾心感受,可以听出春天临近的气息,室内,日光轻柔包裹住全身,像一颗金灿灿的琥珀,互为彼此的全部,入手温热,每一次呼吸的共鸣都炽热滚烫。沈识檐看完最后一页后合上本子搁在胸前,“新堂,我觉得这里面的事件好比人生的刻度线,之前的许多日子都模糊沉底,唯有这些被刻下了,组成人生为数不多的高光时刻,为了让我们走至生命尽头时提纲挈领地回忆。”

孟新堂低头注视沈识檐,深情款款地看进他的眼睛,高光时刻吗,简简单单的四个字,掷地有声。沈识檐永远比预想中更浪漫。


“如果终有一天我们要被岁月夺去智力和记忆,它会替我记得这一路走来的思考,记得,我们。”

“在时间之河里刻舟求剑。”



道旁无名的杂草抽发嫩芽,若无人驻足便不会知晓它的可爱,工具若不打磨修理便会迟钝随手丢弃,檐下若不清扫修缮,便不会有家燕营巢繁育,有风穿堂而过带动堂下风铃,声音单薄许多。事情看在眼里,需得多一分珍惜与柔软的心地,才不叫辜负,才不会浪费。


孟新堂俯身抱紧沈识檐瘦削的肩膀,驾轻就熟地亲吻,用行动反复言说:我们。


他们没有继续,沈识檐说还有一本没看完,比剪报本厚一倍,是本相册。翻开第一页,二人说不出的舒心,是上回演出结束后在音乐厅前和孟新堂的合照,他们的第一张合照。然后是一家人第一次吃团圆饭,那晚,沈识檐收到含着吉利话的红包。第一次和孟新堂去爬山、第一次和孟新堂滑雪、还有孟新堂弹琵琶的样子。再后面,是孔孔的照片——孔孔第一次摸琵琶、沈识檐第一次带着她去游乐园、孔孔抱着沈识檐的脸亲个不停、被孟新初拿着整蛊玩具吓得哭成兔子......


每一张都是小朋友,身边的大朋友不乐意了。


”识檐,孔孔的照片未免也太多了吧。“

沈识檐不以为然,“小孩儿长得很快的,转眼就从小青豆长成大萝卜了。”


这什么比喻......不过沈识檐疼外甥女倒是真的。


“我跟你都没有这么多......”沈识檐拿一颗草莓堵住这人的嘴,孟新堂勉为其难咬一口想继续说下去。

“酸不酸?”

“有一点。”

看样子恐怕还有点委屈,沈识檐暗暗咋舌,这也比孔孔大不了半岁吧。

“那,孟先生想怎么办呢”,沈识檐又捻起一颗草莓,自个儿衔住了递过去,“不如我赔你一个。”


影子融化在一起难解难分,孟新堂怀中的悸动有云朵般温柔的质地,碰一下,叹一句,转轴拨弦三两声,下笔悱恻缠绵,是情之所衷。雨声模糊,孟新堂却也听清了,沈识檐问他什么时候摘的眼镜,真是“老”谋深算,孟新堂截住后半段变调的尾音,答道,错,是未卜先知。


细密的雨脚蜿蜒而下,沈识檐腰腹间红梅连绵。正当气氛旖旎,睡衣下摆推至胸前,屋外一个花盆落地,声音清脆,一声猫叫尖刺凄厉,与稀碎的花盆比惨。屋内进程被彻底打断,这边气还没喘匀,就听到一只鸽子扑棱着翅膀落到窗台上。


沈识檐率先推门出去,那只惹祸的猫还在,定睛一看还挺眼熟,经常来他这儿蹭吃蹭喝,有时候吃饱了直接躲在花架阴凉里睡。猫也吃人嘴短,随便让沈识檐摁着盘。沈识檐走到小猫跟前先是训了一句:“你看看你干的好事。”小猫一声不吭,猫猫能有什么坏心眼呢,猫猫不过是想追一只鸽子。至于鸽子,早就不知道飞哪儿去了。孟新堂提着清扫工具走过来,今天接连受打扰,脸色不太好看。


小猫冲沈识檐喵了两声,沈识檐把猫抱起来送到孟新堂面前:“哎,我也是个蹭饭的,说的不算。喏,你对他认错吧。不然你的晚饭就要没了。”孟新堂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一人一猫,个顶个儿的戏精,找出手机打开了照相机,莞尔笑道:“来,先把犯罪现场拍下来。”


小猫嘴里叼着半截鱼干被沈识檐抱在怀里,孟新堂站于身侧,花盆残骸正好装进照片一角,笑意落在心上。


那日的剪报本上写着,

何其有幸与你相逢在某个过往,

像初遇时站在你身旁。

-end-








一台很穷的抢票机器

【穿堂除夕24h/15:00】为了灯火可亲

瑞叶琵琶映海棠。星栖旧檐,雪落新堂。不言聚短去时长,折罢相思,笑寄情郎。

岁尽人间除病忙。牵记萦心,常念安康。共听梅语话春香,四季花庭,万里灯光。

                                 ——《一剪梅•堂檐》*

[图片]年二十九已过立春,...

瑞叶琵琶映海棠。星栖旧檐,雪落新堂。不言聚短去时长,折罢相思,笑寄情郎。

岁尽人间除病忙。牵记萦心,常念安康。共听梅语话春香,四季花庭,万里灯光。

                                 ——《一剪梅•堂檐》*

年二十九已过立春,夜来得依旧早,天空有些欲雪的模样。


“这雪今夜能落下来最好,好久没在新年见到雪了。”沈识檐靠在厨房门边,等待蒸鱼的锅冒出几缕白气,和孟新堂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正好明天去爸妈他们那儿。”


“我也在这么想。”


孟新堂把最后一道菜端出来,同沈识檐一起靠着门框等鱼蒸熟:“难为你还要调班。”


“我本来也没打算调,师妹非说我连着两年过年都有排班,给领导请愿安排了别人,要我今年休息。”沈识檐抱着胳膊,假装懊恼地说,“不过这确实怪我,家里有人,就不比以往能经住诱惑了。”


两人都笑起来。


从年二十九晚上到过完初一,这短短时候,居然算得上难能一遇的年假了。


前两年,孟新堂也一直有项目在进行,长时间在外。孟新初吐槽他俩,说不了解他们在一块发狗粮无下限的人绝对以为这俩家伙都嫁给了工作。


熬夜惯了,跨年的时候,他和沈识檐都不需要特意守岁。零点钟声刚过,电话便打过来。


“新年快乐,平安顺遂。”


“新年快乐,”沈识檐听着思念的声音含笑说,“喜乐无忧。”


“不在忙?”


“现在没什么情况,夜班的医护人员一起看春晚,值班室跨年的传统。”


“所以你在…”


沈识檐贴近了听筒,迅速接道:“在想你。”


仿佛真的有熟悉的气息穿越手机,扑上孟新堂的耳朵,是痒痒的思念。

……


孟新堂还在回想,就听见沈识檐说:“鱼好了。”


沈识檐休了过年的小假,但其实并非完全放得下心来。他说科室里管这种事叫“年终候补”,就像球场边的那些替补运动员。


沈识檐低头看看桌子上的手机,轻笑说:“没法喝酒了,还老得分心,先提前给孟先生赔个不是。”


“怎么个赔法?”


沈识檐认真地看着他,从餐桌对面绕到同侧,摘下眼镜,深深地吻上孟新堂的唇角:“像这样。”


今晚沈识檐不喝酒,孟新堂就也没做喝酒的打算,万一有事,他还能陪他。因此当沈识檐把两只酒杯拿上餐桌的时候,孟新堂递了个略带疑问的眼神。


“酒量不好,怕醉。”沈识檐朝孟新堂弯弯眼睛,把杯子斟满果汁,“但饮料也要用杯子,这才像约会。”


孟新堂笑几声,用杯口轻轻碰了他的一下:“跟你的每一天都是约会。” 


“我跟师妹说,今晚本就是为我调出来的,所以万一科里出事忙不开一定要打电话来。” 


“值班人手不够?”


“按理说是足够的,但年口上的事,谁也不好讲定。”


孟新堂侧过脸,看了看玻璃上不久前两人贴上的窗花。窗花的纹路里,目光与街头的夜色相接。沈识檐的住处离医院不算远,往远了看,看得见住院部不甚清晰的楼角。不论沈识檐的父亲生前还是沈识檐现在,都一直可以以最快速度抵达工作地点。


“辛苦了,沈医生。”他用筷子夹了一小块排骨,剃掉骨头,送到爱人嘴边。


“谢谢孟大厨。”沈识檐伸手行了个礼,口中塞满香味地笑道,“随时待命。”




边吃边聊,晚餐吃了很久。快吃完的时候,沈识檐的手机屏幕却亮了。当万分之一可能性的事发生的时候,就是百分之百。心头甚至没有什么波动,他只是微微蹙眉,凝神看了几秒,便转身抓起外套。


“我送你。”孟新堂没有多说,沈识檐也没说不用。


方便接电话么?车上,沈识檐给师妹打字。


电话接通,沈识檐只在手机里回了几句“好”,然后同孟新堂说:“新堂,停到后门吧。”


临近过年,北京城的车辆少了太多,看远处高架上不时闪过的车灯,仿佛陆地上的流星,让人不禁会想,若是对着那一辆俩奔赴归家的光点许愿,愿来年一切平安,是否真的会奏效呢。


一路畅通无阻。


孟新堂刚把车停稳,还没来及说什么,沈识檐就轻轻揽了揽他。


“别担心,”沈识檐的语气很定,“我只是去帮个忙。”


“好,我在这等你。”


“别下车,太冷。”沈识檐快步的背影留下一句嘱托。




说不焦灼是假的。当孟新堂悄悄转到正门的时候,他看见了停在医院门前的警车,瞬间明白过来沈识檐要他停到后门的原因。想起那次在医院遇见的推搡,还有威胁的刀柄…习惯理性的孟新堂还是心头一沉。


他摸摸口袋,点上烟,看了眼第一医院几个大字,又把烟掐灭了。识檐原来说,一根烟不点第二次的。


医院门口还留了位执勤的保安,孟新堂很快定了神,走上前去询问情况。


大叔摆摆手说:“嗐,过年净好闹这档子,应该是因为床位的事,不过已经有民警进去协调了。你是刚刚那沈医生的家人?沈医生人好医术高,别担心,我看问题不大,进来等吧。”


孟新堂道了谢。门诊楼大厅空荡荡的,灯光不甚明朗,孟新堂向深处听去,仔细听也听不到任何争吵声。


住院部的楼房在门诊楼后交错耸立,渗出的明暗不均的灯光几乎要滴落下来。孟新堂竟感到一股冷暖交杂的荒唐。年末的医院是最熬人的,白色的楼在辞旧迎新的灯火中显得突兀,充当着团圆的反面,却拼命进行着为了团圆的抗争。


孟新堂还在徘徊,一个穿白大褂的女生从楼里跑出来,对他说:“是孟先生吧?我是沈医生的师妹,他让我过来说一声让您放心。麻烦事都处理好了,不过他还要在手术室帮些忙,叫您先回车里,小心着凉。他还说您可能在正门,真是料事如神。”


孟新堂笑了:“谢谢。”又补道,“辛苦了。”


“沈师兄才是辛苦。”女生爽快笑笑,“本来今天不打算麻烦他来着,其实还有位医生家离这儿也不远,而且前两年过年一直休假。我本是想叫那位医生来,但沈师兄说他们家孩子还小。”


孟新堂还在消化她说的话,女生就挥挥手说:“先走了,过阵子就把沈师兄送出来。预祝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孟新堂把手放进口袋,一颗心缓缓放下来。手机一震,是母亲发来消息,说了些明天年夜饭的事。孟新堂心头一暖,回了句“早休息”。他们为科学奋斗了一辈子,真正闲下几天的时候,也改不掉晚睡的生物钟了。


孟新堂把车开到正门,给沈识檐发了个消息。


两个穿警服的人从大楼里聊着天走出来,坐进警车里,他们也过着与众不同的新年。警车最终变成一处蓝红相间的光斑,融入其他北京城夜的流星里。


天空开始飘下细雪。




“怎么样?” 沈识檐终于出来的时候,孟新堂赶忙起身打量。


“病人情况基本稳定了,具体预后还要看明天状况才能下结论。希望能过个好年。”


“我是问你。” 孟新堂觉得好笑,这人第一反应居然以为自己是在问病人的情况。


“我没事,只是事情碰巧赶在一起,医院方才里有点忙不过来。”


“那就好。”孟新堂点点头,递过围巾,“夜里转凉。”


之前出门太急,沈识檐只穿了件外套,他没注意孟新堂还替他带了围巾。


在被厚厚的围巾缠了几圈后,沈识檐终于无奈地说:“好了孟先生,再裹就要成新年礼物了。”


“送给我的礼物么。” 孟新堂笑了,又把他往自己怀里带了带,“走吧。”


“真的下雪了。”沈识檐伸手捻了捻飘下雪花,指尖感到一丝沁凉。


雪飘得比方才密了些,但依旧下得不大,看不到六角的轮廓。它们飞舞着,快速投进黑暗中的地面,消失不见,宛若精卫填海用的石子。


雪也是个神奇的东西,明知会很快融化,仍然不肯放弃空中片刻的洁白,硬要把人间装点。


上了车,孟新堂问:“困吗?要不要睡会?”


“不困。等太累了吧,要不我开?”


“没事。跟你一起过年的时候,总有点儿小兴奋,”孟新堂笑着说,“看来还是太年轻。”


恋爱的人怎么可能会老,大概就像现在一直这样下去吧,像沈识檐院子里的四季,永远都有花开。


约摸着沈识檐歇了一会儿,孟新堂才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有家属因为病房不够闹事,把值班负责手术的大夫拦下了,还打了110。”沈识檐微合上眼睛,“碰巧这时候送来一个自发性气胸的病人,那边家属却拦着不许医生离开去手术。还好没什么大事。”


沈识檐继续说:“虽然联系了急诊,但他们也忙,春节期间喝药自杀的人最多。”


“自杀的人?”


“本来是一家人团聚的日子,兴头上难免情绪化。人太多就容易产生分歧,一时说不开,可能导致冲动。”沈识檐轻轻地说,“很少有人深思熟虑而后自杀*,自然不怪他们。幸运的是,这些死过一次的人往往不会再试第二遍,进过这些科室便会知道,有太多人想活也活不成。”


孟新堂吸了口气:“你师妹说,今天本来打算找别人的。”


沈识檐笑了笑,他听得出,孟新堂并不是在抱怨。


“父亲从非典前线回来,给我讲过一个故事。他说他的一位同事在孩子小时候做了两年无国界医生,回家之后,孩子不认识他了。”沈识檐的语气坚定而平静,“从此他觉得,陪家人也是重要的事。”


哪有那么多英雄,英雄都也是平凡的人,只不过每个平凡的人发出不同的光,照亮了不同的地方。


人在未成熟前和成熟后的陪伴都是重要的,孟新堂想,但又有所不同。


他觉得前面的话题有点沉重了,正要看看沈识檐的神情,余光却瞥见身边那人在窗上写写画画。


“在做什么?”


“刚刚下楼路过儿科病房,看到玻璃窗上的涂鸦,就心血来潮了。”沈识檐画完,满意地向后一靠。


孟新堂微微侧过脸,看到雾气满布的车窗上是一枝梅花。车驶过不同光景的高矮楼房,路过的灯光和飞动的玉鸾在那梅花间流动过五彩的色泽。


“识檐无所有,聊赠一枝春。”





回到家,孟新堂转身去了厨房。


“还好设了保温。粥不稠也不凉,喝点。”


孟新堂正疑惑沈识檐去了哪儿,就看到帽子边还粘着雪花的他从院子里钻进来,手上真的是一枝腊梅。


“孟先生,我采了枝院子里的四季,送你一枝即将到来的春天。”


窗外露出的医院楼角突然变得明朗起来。两人同时望去,白色的建筑上燃放起电子烟花,一并的,还有医院对面的大厦。城市禁放烟花有几年了,这样的医院除夕却是第一次见。


沈识檐想起去年有人开会时说,如果哪天医院建得不那么像医院了,医患冲突可能也会变少。想到这里,他弯起嘴角。


那份笑意被孟新堂捕捉。他再次感到沈识檐细枝末节处的浪漫,感到他对职业的热忱,感到他们的爱。


也许那些把爱拼命昭告天下的人,最初的纯粹往往会被优越感掩盖。除了问起时会毫不犹豫地回答,沈识檐从不标榜自己有多喜欢这份职业,但眼里的光是掩不住的。


心中的爱自觉不满,不意味着爱得不多,而是永远都有生长的空间。这是一种自由。


沈识檐有多么喜欢做医生,孟新堂以及他的父母有多么投入研究,孟新堂和沈识檐时长分开却永远相依。都是如此。


孟新堂吻了吻爱人还有点冻红的耳尖,低声轻语:“今晚你在医院的时候,妈给我发了微信。她特意要我问问你,要不要考虑下,以后不再叫阿姨了。”


沈识檐愣了愣,嘴角的笑随即漾开。他看了一眼孟新堂拿住腊梅枝的底部的手,和他的握在一起。


他于是想好了明天给两位父母的祝酒辞——

谢谢爸妈,敬万家团坐,灯火可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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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剪梅》,词牌名。正体新韵。

*出自加缪《西西弗神话》。

*献给两位主角,祝读到的大家都能遇到平等理性又不失浪漫的爱。

*此文也献给灵感来源我的父亲,他也经历过汶川救灾,去年节日期间,他因为疫情在晚上被临时叫去通宵加班,他是我的英雄。



感谢策划的老师们,所有人除夕快乐!!!

醉踏松根月
我邻居让我写的 她给我安利穿堂...

我邻居让我写的

她给我安利穿堂好几次了

我邻居让我写的

她给我安利穿堂好几次了

夏夏今天也有好好学习

【杨陶】分手之后(下)

【杨陶】分手之后


当然是结婚啊!


狗血,重度ooc,莫得逻辑,会有私设,破镜重圆,含少量凡英磊笛

医生×赛车手

还没写过这类型的,算是一次尝试吧

我总觉得杨陶不适合沙雕适合虐【捂脸】

其实后半段感觉自己不是很驾驭得起来,笔力不是很够,还需要努力吧(虽然我又要滚去学习了,下一篇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了)

上没有了,我把上的内容尽量补进下


那个那个,因为我开学了,第一次写车卡文也卡的很厉害,可以不用等,有缘它自会出现的🤔🤔


黄芷陶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光线透过纱质的窗帘照进酒店房间里,驱散了室内的昏暗。

前一天晚上迷乱而旖旎的...

【杨陶】分手之后


当然是结婚啊!


狗血,重度ooc,莫得逻辑,会有私设,破镜重圆,含少量凡英磊笛

医生×赛车手

还没写过这类型的,算是一次尝试吧

我总觉得杨陶不适合沙雕适合虐【捂脸】

其实后半段感觉自己不是很驾驭得起来,笔力不是很够,还需要努力吧(虽然我又要滚去学习了,下一篇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了)

上没有了,我把上的内容尽量补进下



那个那个,因为我开学了,第一次写车卡文也卡的很厉害,可以不用等,有缘它自会出现的🤔🤔






黄芷陶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光线透过纱质的窗帘照进酒店房间里,驱散了室内的昏暗。

前一天晚上迷乱而旖旎的记忆一帧帧划过她的脑海,清清楚楚地告诉她——

她和前男友  s  c  了。

身旁的男人还没醒,黄芷陶也没有看他。

她坐了起来,被子滑下露出了白皙的肩头和锁骨,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吻痕。她看了眼已经许久没有出现在身上的青青紫紫的痕迹,轻哂。

呵,真是激烈。

昨晚的衣物已经不能穿了,黄芷陶只好披着浴袍下了床。洗漱之后,她透过镜子看着自己的脸。

镜中的女子长发及腰,发尾烫成了微棕的卷。眉眼精致,染上了几分情欲后的娇媚。

从前的她不是这样的。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呢?

大概是和那人分手之后吧。

从前那人总说喜欢她黑长直的头发,分手后她就赌气烫染了头发——留了好长一段时间的头发到底没舍得剪。

如此,倒也就这么过了好些年。

黄芷陶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男人坐在床边,已经醒了。

青年看着她,目光沉沉:“我已经让人送衣服过来了。”

“谢谢。”黄芷陶的声音很平静。

房间里一时又沉寂下来。

良久,青年又开口问道:“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黄芷陶笑了:“说什么?季杨杨,我们都是成年人了,不过是次one night stand,你以为是什么?更何况……”她俯身凑近他的耳边,“以前又不是没 z 过。”

她刚想起身,却被人扣住了后脑勺。眼前的男人吻了上来,双唇相接。

黄芷陶一愣,没有推开。

这个吻来得异常凶猛,仿佛是要将过去这些年的不甘与思念尽数偿还。

一吻终了,黄芷陶仰头看他:“季杨杨,你什么意思?”

季杨杨微哑而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如你所见,我后悔了。”




黄芷陶毫不怀疑,如果此时房间的门铃没有响起,前一天晚上那场香艳而旖旎的缠绵很可能会再次上演。

她从季杨杨身上起来,将浴袍整理好,走到玄关处开了门。

来人是林磊儿,手里提着个纸袋。

黄芷陶在他眼中看到了明显的惊诧。

“陶子?”林磊儿又看了眼房间号,“我走错了吗?”

黄芷陶明白了,他是来送衣服的。

她正想从他手里拿过袋子,却被人抢先了一步。

“你没走错。”是季杨杨。

“杨杨?你们……”林磊儿看看黄芷陶又看看季杨杨,“不好意思,不打扰你们了。”

他是结了婚的人,自然看得出眼前的这两个人发生了什么。

林磊儿贴心地替他们关了门,而后立刻掏出了手机:“表哥,陶子在杨杨那你怎么不早点跟我说……”




房间里的两个人拿到衣服后,都没有说话,一个进了卫生间,一个拉了窗帘。

林磊儿送来的女装是一套简单的衬衣和牛仔半身裙,除了脖子上的吻痕有些遮不住外,黄芷陶还挺喜欢的。

但当她走出去看到季杨杨的时候,却愣住了。

林磊儿送过来的,显然是套情侣装。

季杨杨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却装作没发现的样子:“你等会去哪?我送你吧。”

语气平常得就好像两人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不用了。”黄芷陶拒绝,反问道,“你过几天就回德国了吧?往后我们也不必见了。”

“黄芷陶,你没有心。”季杨杨的目光移向一片狼藉的床,“你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吗?”

没有心吗?黄芷陶移开了视线。

旁人眼中的黄芷陶总是温和而阳光的,但是身前的这个男人,见过她所有的不羁与黑暗。

她笑了:“季杨杨,我说过我们都是成年人了……”

话没说完,被季杨杨打断了:“不走了。”

什么?黄芷陶一时没反应过来。

她望向男人深邃的眼,猛然意识到他是在回答她之前的问题。

不走的意思是,不回德国了吗?

“与我何干?”她淡淡道。

当初是她先提的分手,她也不否认自己这几年来确实还没有完全放下他,但这并不意味着她有吃回头草的打算。

两个人之间的问题从来都不是感情浓淡这么简单。

“陶子,我后悔了。”他再一次说。

后悔当初答应跟她分手,也后悔因为赌气,真的就这么多年没联系。

刚开始的时候,他以为没有她他也能过得好好的,他一直这么麻痹自己。可是到后来他才发现,那些没有她的日日夜夜,每一刻都度日如年。他数次产生过回国找她的念头,可是一想到她当初决绝的话语,又丧失了勇气。

黄芷陶突然觉得有些慌乱——又或许只是隐藏在平静底下的慌乱已经压不住了。

她没有回应季杨杨的话,只是拿起手机转身走了。

仿佛在逃避什么。

季杨杨没有问她“是不是随便一个男人你都可以跟他做这种事”,因为他相信她不是这样的人。

也害怕会得到肯定的答案。

而且,他没有资格这么问——早在三年前,他们已经分手了。




黄芷陶出了酒店之后打了辆车回家。

上车以后,她靠在座位上回想着从昨天到现在发生的事。

昨天是方一凡和乔英子的婚礼,她是伴娘,季杨杨是伴郎。

作为伴娘的她帮乔英子挡了很多酒,到最后虽然意识还清醒,但已经不太撑得住了。

乔英子让人给她开了间房,晚上就别回家折腾了。她想着反正是国庆假期医院也不用上班,就同意了。

结果在电梯里碰到了季杨杨。

俩人在电梯里也没有说话,就像对方不存在一样。

黄芷陶走出电梯时,没有站稳。正当她以为自己要摔了的时候,季杨杨扶住了她。

季杨杨也帮方一凡挡了不少酒,身上的酒气却并不难闻,还带着点黄芷陶熟悉的气息。

鬼使神差地,她吻上了他的唇。

再后来的事情,便一发不可收拾。

黄芷陶虽然喝多了,却没断片,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所以,与其说她是酒后乱性,倒不如说,是见色起意。




黄芷陶到家后,给自己下了碗面。

她正唆着面条,接到了乔英子的电话。

“陶子……”乔英子有些小心翼翼,“你没事吧?”

黄芷陶知道她来电的原因,不禁笑了:“我能有什么事?”

“你和他……”乔英子语气迟疑,“怎么回事?”

“简单来说,其实是我见色起义。”黄芷陶的声音有些无所谓,往嘴里又塞了口面条,“你就别担心啦,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倒是你,不是马上要去度蜜月了吗?快别管我了。”

相识多年,乔英子知道,黄芷陶其实远没有她呈现出来的那样淡定。

或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越是平静的时候,其实心里就越慌。

“陶子,其实你还没忘记他,对不对?”乔英子问。

黄芷陶沉默了,面对闺蜜的询问,她突然说不出否定的话。

乔英子又接着说:“无论怎样,我肯定站在你这一边儿,方一凡也是。”

黄芷陶被她逗笑了:“方一凡跟季杨杨才是好兄弟吧?”

“我说的话他敢不听?”乔英子提高了音调。

黄芷陶听着电话里乔英子的声音,嘴角微扬。

真好,她想。




填饱肚子后,黄芷陶躺在床上睡了一觉。这一觉睡得很沉,她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

……

高考后,黄芷陶向季杨杨告白了。

季杨杨好像有些吃惊,有点无可无不可的样子。

黄芷陶以为自己要被拒绝了,虽然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当这一刻来临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鼻子酸了。

她正要离开,却听见季杨杨说:“你要是愿意,咱俩就试试吧。”

结果啊,这一试,就是七年。

开始的时候,黄芷陶不知道别人谈恋爱是什么样子的,但她觉得,一定不是她和季杨杨那样的。

季杨杨对她和之前没有什么不同,但两个人之间总好像隔了一道墙。

18岁的黄芷陶没有气馁,因为本来就是她先喜欢他的,但她有信心让他喜欢上她。

季杨杨的大一是在北理读的,那个时候,黄芷陶只要一有空就会去找他。

大约过了大半年,季杨杨突然变得对黄芷陶特别好了起来,甚至学会了主动做一个男朋友该做的事。

黄芷陶以为那是季杨杨开始喜欢她了,可是刚放暑假,季杨杨就告诉她,他要去德国了。

学校已经申请好了,签证也已经办理好了,可是她这个女朋友,却什么都不知道。

她也不会拦着他走啊,可……可他为什么到临走前才告诉她呢?

“因为你没有那么重要啊。”黄芷陶心里有个声音对她说,“黄芷陶,他不喜欢你,他只是愧疚而已,放过他,也放过你自己,强求来的感情是不会幸福的。”

黄芷陶没有选择提出分手,而是选择了将这一切压在了心底。

两人于是开始了长达六年的异地恋。

季杨杨对她其实挺好,但黄芷陶总会有一种恍恍惚惚的不真实感。她觉得季杨杨对她的这种好是建立在愧疚的基础上的。

或者说,是一种责任——因为她是他女朋友。

他从未说过喜欢她。

这种不真实感,在季杨杨23岁生日那天,达到了顶峰。

那天季杨杨有比赛,黄芷陶飞去了慕尼黑看他的比赛,想给他一个惊喜。比赛结束的时候,她正想去找季杨杨,却看见季杨杨身边出现了一个金发碧眼的女生。

那个女生喜欢季杨杨,黄芷陶很确定。因为她看季杨杨的眼神,在黄芷陶自己身上也出现过。

季杨杨对那个女生的态度不近也不远,只是维持着基本的礼貌,但黄芷陶看着,却有些难过。

因为季杨杨对似乎她也是这样的。他好像尽到了一个男朋友的责任,但黄芷陶却从来都看不透自己在他心里处于什么位置。

在一起四年,他们就连接吻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是不是,没有她做这个女朋友,别人也可以?

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杨杨!”

季杨杨抬头看向她,眼中出现了几分诧异:“你怎么来了?”

黄芷陶向他走过去,挽住了他的手:“今天不是你生日嘛,想给你一个惊喜呀。”

说完,她又转头用英语跟那个外国女生打招呼:“你好,我是季杨杨的女朋友。”

像是在宣示主权。

金发女生看起来很惊讶:“Yang,你真有女朋友啊,我还以为你只喜欢车呢。”

黄芷陶笑容一僵,在季杨杨心里,她和车……她估计还真比不上车。

晚饭的时候,黄芷陶故意点了几罐啤酒。

她喝酒就属于上头很快,但意识一直清醒那种。

是以晚饭后季杨杨送她回酒店,她就装着醉不让他走。

季杨杨哄她:“陶子,你喝醉了,乖乖睡觉好不好。”

她就嘟囔着“不好”,然后亲在了他脸上。

她能明显感觉到他身体一僵,然后推开她:“陶子,你别闹。”

她看着他,双眼泛红,委委屈屈地问:“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呀。”

所以到底还是醉了吧,至少在平时,黄芷陶绝对不会问他这种问题。

那天晚上,他们有了第一次。

迷迷糊糊间,黄芷陶好像听见季杨杨说了句什么,但她已经不记得了。

再后来两人见面,总会来上一场抵死的缠绵。几乎每次都她主动的,放得很开,与她对外温和大方的形象大相径庭。

可黄芷陶却在一次次的欢爱中,逐渐心灰意冷。

她厌恶这样的自己。这样的她,感觉就像是在用自己的身体绑住季杨杨。

乔英子对于他们的这种关系,其实是不赞同的。她总是跟黄芷陶说:“你要不跟他谈一谈吧,你们这样下去,算什么事啊?”

可是黄芷陶不敢,她怕一旦问清楚,“季杨杨女朋友”这个身份,就不再属于她了。

黄芷陶25岁生日那天,她终于下定了决心。她给季杨杨拨了一个电话。

她在电话里说:“季杨杨,我们分手吧。”

季杨杨沉默了一会,问为什么。

那天的黄芷陶其实不太冷静,说了好多决绝的话,仿佛是想要摆脱什么。

末了,她说:“和你在一起好累啊,我想放过自己了。”

然后她挂断了电话,拉黑了季杨杨所有的联系方式。

25岁的生日,是黄芷陶一个人过的。一个人许的愿,一个人吹的蜡烛,一个人吃的蛋糕。

吃得满嘴都是。

她到底没有问季杨杨是不是喜欢她,既怕得到否定的答案,也不想让他觉得自己其实是个患得患失的人。

倒不如显得潇洒一些,一别两宽,各自安好。

更何况,他果然是不喜欢她的吧?

一说分手,就再也没来找过她。

黄芷陶后来回想起自己当初为什么会喜欢上季杨杨,最后觉得大概是因为自己和他骨子里是同一类人。但是少年肆意又张扬,明明都是从小父母不在身边,他却活成了她想活又不敢活成的模样。

少年是她青春里的阳光,照亮了她压抑在心底的阴暗。可是啊,跟他在一起,为什么会这么累呢?




国庆节医院没有安排她值班,黄芷陶就在家里当了两天咸鱼。

博士毕业以后,黄芷陶申请了援非,其实也是几个月前才回来的。

作为一个医生,黄芷陶的生活单调得很——每天医院家里两点一线,遇上手术多的时候她干脆就睡在医院里了。

闲来无事,黄芷陶刷了刷微博,结果#季杨杨回国#的消息就在热搜第一挂得红红火火。

黄芷陶不是很想看见这个名字,索性连微博都卸载了。自然也没看见季杨杨回答网友为什么回国的微博——

季杨杨V:因为一个人。

更没有看到因为他这条微博,网上又炸了。

第三天的早上,黄芷陶是被叮叮当当的声音吵醒的。她透过猫眼一看,发现是隔壁在搬家。

隔壁的房子空着也好久了,有人住进来也实属正常。

等什么时候见到新邻居了再跟人打个招呼吧。黄芷陶想。




黄芷陶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国庆节倒数第二天,乔英子和方一凡说要在度蜜月之前请客吃饭,大家聚一聚。

黄芷陶宅在家里好几天,终于有动力好好拾掇自己。

她下午刚睡醒就开始洗澡洗头,翻箱倒柜地挑衣服,最后得出结论——自己真该找个时间去买衣服了。

最后又因为怕冷,黄芷陶勉勉强强地挑了件针织衫,搭配了条阔腿裤,最后还披上了风衣。

真是老了,连要风度不要温度的勇气都没有了。对着镜子化妆的时候,黄芷陶自嘲地想。

磨磨蹭蹭地就到了快六点才出门。结果刚按下电梯,对门的邻居也出来了。

竟是季杨杨。

黄芷陶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不搭理他。

毕竟一时间话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季杨杨关了门,就和她一起站在楼道里等电梯。他也没说话,是以楼道里静得可怕。

黄芷陶第一次知道原来等电梯也能这么漫长。

电梯终于到了,两人走进电梯,看着电梯门缓缓合上。

黄芷陶抬头,看着顶上的电子数字一点点变小,在快到达负一层的时候,听见季杨杨说:“我们去的应该是同一个地方,一起吧。”

黄芷陶也没反对。

事实上她也觉得自己和季杨杨需要谈一谈,虽然她极力忽视这一点,但那晚过后到底还是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以及,他为什么住到了她对面。

但俩人谁都没有先开口,仿佛在较劲。

车开到一半,季杨杨问:“你没有什么想问的吗?”

到底是他先忍不住了。

黄芷陶反问:“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比如为什么搬到我家对面?”

季杨杨说:“我说我是故意的,你信吗?”

黄芷陶沉默几秒:“为什么?”

分手都三年了,季杨杨现在是什么意思?

他之前说后悔,是后悔跟她分手吗?

黄芷陶有些不太懂了,或许有些事情她也并不愿意去深想。

季杨杨没有继续回答了:“晚上有时间吗,我想跟你谈谈。”

“嗯。”黄芷陶点头。




方一凡和乔英子订的是火锅,黄芷陶和季杨杨到包间的时候,凡英磊笛四个人已经在等着了。

“哟,这怎么这么巧,你俩难道是一起来的?”

方一凡原本只是调侃,却不想季杨杨点头:“嗯,一起来的。”

乔英子向黄芷陶递了一个怎么回事的眼神,黄芷陶只好朝她做嘴型:等会再跟你说。

“你俩打什么哑谜呢?”方一凡回头看了眼乔英子,又转头招呼季杨杨和黄芷陶,“你俩也别站着了,快坐下吧。”

就剩下两个挨着的位置了,黄芷陶挑了乔英子旁边的那个坐下。

季杨杨也在她旁边落了座。

“不过说起来,你俩怎么是一起过来的?”席间,方一凡问起。

“我搬到了她对门。”季杨杨回答。

方一凡和林磊儿给他递了一个“兄弟牛逼”的眼神。

王一笛对黄芷陶和季杨杨的恩怨不太了解,只是知道俩人分手了,于是悄悄地扯了扯林磊儿的衣角,小小声问:“他们这是要复合了吗?”

林磊儿摇头:“我也不知道。”

王一笛看向杨陶二人,对林磊儿说:“我觉得快了。”

彼时,季杨杨正在动作极其自然地给黄芷陶涮肉——就好像两人从未分开过。

奇怪得很,黄芷陶和季杨杨明明是六个人之中最早在一起的,现在单着的,却还是他们。




到家门口的时候,黄芷陶问季杨杨:“楼道里不好说话,去你家还是去我家?”

“看你。”

“那进来吧。”黄芷陶拿出钥匙打开了自家的门。

黄芷陶让季杨杨先坐在沙发上,又问他:“喝水吗?我家只有水了。”

“谢谢。”

黄芷陶坐在了他对面。

“说吧,为什么搬到了我对面?”她捧着水杯的手力度不自觉地增大,有种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紧张。

“因为想离你更近一点。”季杨杨顿了顿,“陶子,我后悔了。”

这是他第三次说出这句话。

“后悔什么?”黄芷陶声音很轻。

“后悔和你分手。陶子,我不想当你前男友了,这个身份我坚持了三年,可是我发现,我坚持不下去了。”

季杨杨直直地望进黄芷陶的双眼。

“我想做你男朋友。”

黄芷陶突然笑了,她想:要是早几年他能对我说这样的话,现在说不定我们连孩子都有了。

她又听见青年声音沉沉地说:“那天你跟我说分手的时候,我其实已经在北京机场了。我回来,原本是想给你过生日的。你跟我说分手之后,我就该去敲你家的门,然后告诉你,老子他妈喜欢你。”

“那你为什么不呢?”

是啊,为什么不呢?当时是因为被突如其来的分手砸蒙了,后来是内心那一点可笑的自尊心在作祟,再后来,却是胆怯。

毕竟黄芷陶那天的话,真的很决绝。

黄芷陶也没有等他回答,而是继续问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和你分手吗?”

“你说……”季杨杨没能把那些狠话说出口,艰难地道,“你说,和我在一起很累。”

黄芷陶一口气喝完了杯子里的水,手指摩挲着杯壁:“是啊,太累了。我们在一起七年,你从来没说过喜欢我,我也从来没问过你。我时常会想,如果当初向你表白的不是我,是别人,你是不是也会同意让别人当你的女朋友。这三年来,我其实也想明白了,我们分手,也许是我的问题更大一些。我总是什么都憋在心里,什么都不跟你说,总是害怕会失去你,到最后终于撑不住了。”

季杨杨从来不知道黄芷陶原来是这么想的。

他将她紧紧地搂进了怀里,她的身体僵硬了一下,想挣开,却没能如愿。

然后她听见他说:“黄芷陶,你是笨蛋吗?在你眼里,我就是个会吊着自己不喜欢的人七年的渣男吗?”

黄芷陶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特别委屈,却还是强忍着将泪水憋了回去:“我就是傻啊。我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就是外婆带大的,自我有记忆起,我爸妈就总是不在身边。小时候,我每次都很懂事地跟他们说:‘没事,你们放心去吧。’,可是其实,他们走之后我都会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哭,晚上做梦的时候都会梦见他们离开我。我知道他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可是一个人的感觉,真的好难过啊。再后来,我就渐渐习惯了。我用笑容把自己伪装起来,久到我自己都忘记了,我其实是一个特别没有安全感的人啊。杨杨,你知道吗,我跟你分手,其中之一的原因就是我跟你在一起的时候心特别慌,特别没有安全感。”

“对不起。”他说。他从前以为,对她好就可以了,却几乎没了解过,她的想法。

“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我们之间其实没有谁对谁错,或许就真的只是不合适罢了。所以,季杨杨,”黄芷陶从季杨杨的怀里退出来,认真地对他说,“我承认我还没有放下你,但我已经没有勇气赌第二次了。不是你不好,是我怕自己还不够好。我们……到此为止吧。”

季杨杨低头沉默了一会儿,像是在思考着什么,而后抬头坚定地看向黄芷陶:“我们不复合了。”

黄芷陶惊讶于他放弃得那么快,心中倏地涌起一阵失落,却听见他说:“我们结婚。”

黄芷陶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愣愣地看着他。

对面那人的嘴一张一合,声音仿佛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虽然我们都还不够好,但是我们可以用一辈子的时间来改。”

他还补充道:“如果你同意的话,我们明天就去领证。”

黄芷陶的嘴张了又合,好半天才憋出来一句:“明天国庆假期民政局不开门……”

“那就后天。”季杨杨笑起来,突然抱起黄芷陶转了个圈,“所以你同意了对不对?”

黄芷陶被突如其来的拥抱惊到了,心中的不安与犹豫在这一刻却悄然落了地。

那,就再勇敢一次吧!就如同十八岁那年她向他表白的时候,其实压根就没想过结果。更何况,就像他说的那样,他们还可以有一辈子的时间。

相爱的人为什么不在一起呢?

“那我好亏哦。”黄芷陶搂住季杨杨的脖子,凑近他耳边,“你说领证就领证啊?别人求婚起码得有钻戒吧?”

谁知季杨杨说:“在隔壁,我去拿。”

黄芷陶:“你早就打算要求婚?”

想想她又觉得不对,在几分钟之前,她也没想过事情会变成现在这样。

“两年前买的。”他说,“当时在柜台看到的款式觉得很适合你,定制完了才反应过来,我已经送不出去了。”

黄芷陶叹了口气:“季杨杨,你是笨蛋吗?”

又把话原原本本地还给了他。




黄芷陶之前以为,重逢第一天和前男友上床已经是她长这么大干的最疯狂的事情了。

可重逢第八天,还有更疯狂的——她和前男友领证了。

彼时黄芷陶被季杨杨拉进民政局,神情恍惚,填表的时候工作人员还问了好几声:“女士,请问你是自愿结婚的吗?”

从民政局出来后,黄芷陶一直盯着结婚证看。八天前,她绝对不会想到八天后自己就会变成已婚人士,对象还是季杨杨。

拍照的时候两人都有点拘谨,工作人员一直说别紧张、靠近点、笑得开心点——于是大红本本上的两个人头挨得很近,笑出了傻子的风范。

季杨杨见她一直盯着结婚证,伸手将那红本夺了过来。他牵住了她的手,唇角带着笑意:“别看了,再看也不能反悔了。”

“我也没说要反悔啊。”黄芷陶抬头看他。

季杨杨低头在她唇上啄了一下,神情认真:“陶子,你以后心里有什么想法尽管跟我说,别总是自己一个人藏在心里。两个人分担总比一个人憋着强。”

“那要是——”她拖长了声音,“我想离婚的话,是不是也得跟你说。”

季杨杨脸色一下子变了,恶狠狠地盯着她:“你想都别想。”

黄芷陶笑起来:“好啦,我开玩笑的,你还当真了。”

“以后这种玩笑不要随便开。陶子,我已经失去过你一次,承受不住第二次了。”他将她的手又攥紧了几分。




黄芷陶只向医院请了半天的假,下午便回医院上班了。

对此,季杨杨满是怨念:“陶子,你好无情。”

“还有更无情的,你要见识一下吗?”黄芷陶好笑地看着他,“我今晚要在医院值班,就不回去了。”

季杨杨满脸难以置信地看向她:“新婚燕尔,你就让我独守空房?”

黄芷陶撸了一把他的头发,笑得灿烂:“那等我回来再补偿你呀。”

季杨杨抱住她,脑袋埋在她的颈窝,小声说:“你说的。”

怎么还带撒娇的?黄芷陶感到有些新奇——这人好像越大越幼稚了。

其实换做从前,黄芷陶在季杨杨面前是不会如此“放肆”的,但有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对了,恃宠而骄嘛。

在工作的间隙,黄芷陶看见季杨杨把二人的结婚证po上了朋友圈,她顺手点了个赞,随后发了一条同样的朋友圈。

她的私信炸了。

与她关系好的同事也纷纷特意到她的科室祝贺她。

只是他们没想明白,他们医院的院花怎么就这么不声不响地嫁了呢?

欧洲

乔英子刚醒过来,习惯性地刷了刷朋友圈。当她看到季杨杨的朋友圈时,她一下子彻底清醒了。

她赶紧推醒方一凡:“方猴儿,方猴儿,醒醒,别睡了,出大事了!”

“怎么了……”方一凡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乔英子把手机伸到了他眼前。

“我去!”方一凡被惊得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也彻底清醒了,“季杨杨结婚了??!和谁?!”

方乔二人不约而同地点开大图仔细查看。

可惜季杨杨发的照片上只有两本红色的结婚证,对象是谁压根看不出来。

可以说很有季杨杨的风格了。

方一凡:“这小子到底背着我们干了什么?他回国不是为了追陶子的吗?这算什么?神速吗?可如果不是陶子,他们前几天不是还……”

乔英子:“陶子也不像是这么莽撞的人啊……他季杨杨要是敢对不起陶子,我第一个要他好看!”

二人对视一眼,方一凡当即给季杨杨拨去了了电话。

在电话接通的空档,乔英子看见黄芷陶给季杨杨的朋友圈点了个赞。

乔英子:他们是不是瞒着我们干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不对!他们之前不是互删了吗!现在又加回来了!

“喂?”电话接通了,方一凡打开了免提。

方一凡的语气严肃:“季杨杨,怎么回事?”

电话那头的季杨杨语气得意:“就是你看到的那样。”

“和谁?”乔英子抢着问。

“陶子啊。”

还真是陶子。方一凡和乔英子不约而同地沉默了。乔英子立刻对黄芷陶进行了微信轰炸。

“你可真行。”隔了好一会儿,方一凡才惊叹道。

谁知季杨杨听了反而没有太开心:“我要是真行就不会等到现在才重新找回她了。”

没过多久,黄芷陶的朋友圈也发出来了,方一凡和乔英子默默送上了祝福。

黄芷陶回复乔英子:英子,你别担心,我是认真考虑过的。

如此,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清华大学

林教授发现今天上课的时候学生们的注意力似乎都不太集中。

他看着底下低头看手机的学生们,无奈地停下了。

“都在看什么呢?这么入神?”林磊儿问。

他比学生们大不了多少,平日里又温和,是以学生们都不怕他。

下头一个男生回答:“林教授,您是不是认识季杨杨季车神啊?”

这件事有不少人知道,林磊儿点头:“怎么了?”

“他结婚了您知道吗?”

结婚了?!林磊儿表示他还真不知道。

林磊儿强忍着掏出手机的冲动,维持了自己作为教授的风范:“这件事我们下课再说,现在先认真听课。”

林磊儿一下课就打开了微博。#季杨杨结婚#的消息后头跟着一个“爆”字。

季杨杨的微博很简单,配文就俩字:已婚。

林磊儿不知道为什么,就从这两个字中看出了几分嘚瑟。

他嘴角抽了抽,随即又打开了微信。

“恭喜。”

朋友之间,本也不需要多言。




季杨杨近来没有比赛,除了必要的训练外,整个人清闲得很。

黄芷陶第二天早上下班的时候他就特意起了个大早去接她。

值了一夜夜班的黄芷陶倦意挡都挡不住,刚上车就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

季杨杨心疼地摸了摸她的脸,又怕她着凉,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了黄芷陶身上。

到家的时候也没舍得叫醒她,是以黄芷陶一觉就睡到了下午。

季杨杨在厨房里准备晚饭。

黄芷陶走进厨房环住了他的腰,以二人的身高差她稍微垫脚刚好能把脑袋搁到他的肩上。

“你厨艺好像进步了。”她说。

从前俩人还在一起的时候季杨杨曾经给她做过饭,厨艺属于吃不死但也不算好吃的水平。

反正黄芷陶吃过之后还是决定以后做饭让她来吧。

现下看来,好像比从前要好些。

季杨杨感受到黄芷陶吐在他耳边的气息,手一抖,盐放多了。

不明就里的黄芷陶:我收回我刚刚的话。

她说:“要不还是我来吧,你盐好像放多了。”

季杨杨深吸一口气:“陶子,要不你先出去吧,你在这儿我会分神。”

“真的不需要我帮忙吗?”黄芷陶想了想,道,“我之前不是说要补偿你嘛,要不饭还是我来做吧。”

季杨杨转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发现眼前的姑娘笑得明艳。“你先前说的补偿,就是这个?”他亲了亲她的唇,轻声笑开:“但是比起做饭,我更想你今天晚上——”

他故意拖长了语调。

黄芷陶听懂了,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

——反正这天晚上到最后饭菜的味道怎样似乎已经不太重要了。

黄芷陶扒着男人的后背,在意乱情迷间迷迷糊糊地想:要不往后还是出去吃吧,谁都别做饭了。




周末的时候,黄芷陶和季杨杨的父母都从外地赶回来了。

他们是知会过父母才领证的。

两家父母倒也开明,知道两个孩子都是成年人了,懂得如何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便也很痛快地同意了。

双方见面约在了一家星级酒店。

说起来,季胜利和刘静倒是挺感谢黄芷陶的。虽然他们尊重孩子追求梦想的选择,但是在老一辈人看来,成天待在国外到底不太像话。这下可好了,为了媳妇儿,自家儿子可算愿意在国内安定下来了。

其实黄芷陶的父母在许多年前第一次知道季杨杨的时候有些震惊,他们难以想象自家从小就是“乖乖女”的女儿会和一个“叛逆少年”在一起。他们还以为,黄芷陶喜欢的该是像林磊儿那样文质彬彬的“学霸”类型。

原以为女儿只是一时冲动,现在看来这种冲动或许是一辈子的。

两家父母从互相寒暄聊到了婚礼安排,又从婚礼安排谈到了抱孙子。

黄芷陶眼观鼻鼻观心地埋头吃东西,季杨杨一直在给她夹菜剥虾。

就是喜欢也不能吃这么多呀。黄芷陶暗地里踢了季杨杨一脚,用眼神示意他:别夹了!够了!

季杨杨停了手,冲她笑了笑。

黄芷陶觉得季杨杨自从领证之后就变得有点不正常,变得特别幼稚,特别粘人,从前的高冷范儿似乎都没有了。

季杨杨:老婆面前要什么高冷?要什么面子?再高冷老婆就跑了。

黄芷陶的父母原本还觉得女儿的决定有些轻率,但是看着这一幕,渐渐地也放下了心。




婚期定在了来年的春天。婚纱照是在春风中学拍的。

彼时正值寒假,学校里人很少,也很清净。

1月份的北京寒风料峭,黄芷陶刚拍完一组照片就赶紧裹上了羽绒服。季杨杨把暖水袋递给她,又把人搂进了怀里。

陪同他们进学校拍婚纱照的潘帅和李萌一脸冷漠——在过去几个小时里,他们已经锻就了对这样的腻歪免疫的能力。

新婚小夫妻如胶似漆的,忍忍,忍忍就好。

“舅舅他们看着呢。”黄芷陶推了推季杨被杨,没有推动。不知道为什么,在潘帅和李萌的注视下,她总有一种早恋被抓的心虚感。

“又不是学生时代了,我们现在是合法的。”季杨杨不以为意。

还剩下最后一组要在教室里拍的照片。一行人穿过教学楼的大堂,黄芷陶突然在排名榜前停住了。十年过去,当年打印出来的榜单已经换成了电子屏,一个又一个的名字排得密密麻麻。

恍惚间,她想起来当年每次考完试后,她都会特意去看季杨杨的名次。进步了她为他高兴,退步了她为他着急。

只是那个时候的她没有立场跟他说这些。

“怎么突然不走了?”季杨杨问。

旁边的人见状先上楼去布置场地了,给二人留下独处的空间。

“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黄芷陶指向那块电子屏,“我们高中那会儿还没有这个呢,那时候每回出成绩,大家都总是很着急地挤着看。但我每次见你脸上的表情都总是淡淡的,仿佛都不放在心上。”

季杨杨闻言也露出怀念的神色:“那个时候比较叛逆,觉得成不成绩的没什么所谓,反正也没人会在意。”

“杨杨,我有没有给你说过,”黄芷陶看向他,“我最初喜欢你,就是因为你的叛逆。你总是敢做一些,我想做而又不敢去做的事情。在你身上,我看到了更多的可能。

“再后来啊,我发现很多时候你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样不在意。你只是看起来冷,其实是个内心温柔的人。从那时候起我就有个很阴暗的想法,如果那些温柔只独属于我一个人,那该多好。

“可是啊,我又很自卑。你能答应我的告白对我来说其实是喜出望外的,所以我总是小心翼翼,不敢要求你太多。那七年里,我们分居异地,你其实是个合格的男朋友,但我怕,那只是愧疚,我怕你对我好,只是出于我你是女朋友的责任感,而不是因为我是黄芷陶。我们见面的机会不多,所以每一次我都特别珍惜。你不是个会撒谎的人,你不说喜欢我,我的心里,就始终忐忑不安。大概是当局者迷吧,我不敢去问你我在你心里是什么样的位置,但是继续跟你在一起又会让我感到很压抑,我时常会觉得我在拖着你。那时候,我和你上床,其实是有一点想用自己的身体绑住你的意思。我问我自己,这真的是我想要的吗?再这样下去,对我,对你,真的好吗?答案是否定的。所以,我选择了分手,也想,彻底斩断自己对你的念想。现在想想这其实很不理智,但是在那样的状态下,我仿佛掉进了死胡同,没有办法做到理性思考。”

结婚后的这几个月,黄芷陶和季杨杨之间维持着一个奇妙的平衡。这个平衡其实很脆弱,稍有不慎就可能被彻底打破。两个人都在竭力维持着平和的表象,害怕对方也害怕自己决定结婚只是一时的冲动。这些话黄芷陶在俩人决定结婚那天没有说,在这几个月的时间里想说却总是开不了口,今天在这样的情境下说出来,心中的巨石轰然落地。

说出来果然轻松多了。黄芷陶心情很好,本来嘛,婚都结了,说完了还能离咋滴。

季杨杨听完她的话没有太过惊讶,这些日子以来他也能感觉到,两个人其实都还隐瞒了一些事情。

“陶子,自卑的人不该是你。毕竟在很多人看来,是我配不上你。”

“十年前,你向我表白的时候,我是打算拒绝的。我觉得咱俩,不该是一路人。”

纵使已经过去了很多年,乍然听到这样的话,黄芷陶还是呼吸一滞。

“可是我看你好像快要哭了。那一瞬间,我突然出现了一种从未出现过的感受,我怎么也说不出拒绝的话,所以我说,那就试试吧。

“现在回想起来,那是心疼之余带着的一点不甘。那一刻,我突然升起了一个念头:我和你为什么不能成为一路人?可是那时候的我不懂什么是喜欢,也不明白自己缘何会有那样的感受。

“后来我打算出国了。很多次我都想告诉你,可是见你每一次都很高兴地来找我,就怎么也说不出口。我有种很强烈的预感,你知道这个消息后哪怕只露出一点点难过,我恐怕就走不了了。

“那时候我对你很好,你说你怕那是愧疚,或许有吧。但更多的,应该是喜欢。因为每一次我学着‘怎么哄女朋友开心’,‘应该送女朋友什么礼物’,‘男朋友都有哪些应该做的事’的时候,我都感到很满足。

“从前我不明白,我在国外比赛拿到名次的时候,第一个念头居然会是‘陶子知道了,一定也很高兴’。现在我明白了,那是一种想跟自己喜欢的人分享喜悦的感觉。所以你来德国看我比赛,我其实很高兴。可是我又觉得这好像有点矫情,就没有表现出来。

“有一件事情你说得不对,我有说过‘我喜欢你’的。我们第一次那晚,你喝多了。你问我是不是不喜欢你,我回答的是,谁说我不喜欢你,但你好像已经不记得了。

“我不是个多会说话的的人,从前,我以为对你好就可以了,却没想到,女孩子的心底还有那么多弯弯绕绕。陶子,谢谢你还愿意和我在一起,往后,我会改。

“我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你的,但从我意识到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这个世界上也许不会再有第二个姑娘能如你一般住进我的心里了。”

“分手的那三年里,我曾很努力地尝试忘记你,但终究是,做不到。

“我对你好,从来不是因为你是我女朋友或是别的什么,而仅仅是因为,你是黄芷陶。”

话说完了,空气又重归静谧。

过了一会儿,黄芷陶轻轻地拉起季杨杨的手,说:“咱们往后好好的,再不分开了,好不好?”

“好。”季杨杨把她带进怀里,声音居然有些哽咽,“老婆,我爱你。”

黄芷陶回抱他:“嗯,我也爱你。”

空荡的大堂里只余两人紧紧相拥,叫人不忍打扰。

(潘帅、李萌:喂!婚纱照还拍不拍了!现在的小年轻真的是……)




这个世界上有好多人,走啊走啊的,就散了。

但是感谢上天,让我在最美好的年华遇见你。

也感谢上天,让我们在失散后还能再次相逢。

人世间最美好的事情,莫过于,最爱的你,还在我身边。



Fin.



嗯,也许会有番外,番外想尝试开车,不知道能不能开起来。如果没有的话姐妹们就当没看见这句话吧。



小剧场

后来,季杨杨带着黄芷陶上某个综艺节目。

主持人问他:“季车神,你觉得是车重要还是老婆重要?”

季杨杨回答:“以前觉得车重要,现在觉得老婆重要。”

黄芷陶凉凉地看了他一眼。

主持人憋着笑问:“那为什么你的想法会发生转变呢?”

季杨杨笑着说:“那是因为,突然有一天我发现,车可以有无数辆,可是老婆永远都只会有她一个。”


只是乐山白

【原耽名场面合集】穿堂惊掠琵琶声

◎ 只见那青年偏头一笑,左手便摁上了琴弦。

这一次,独独有琵琶声响了起来,不远处的人摆了摆脑袋,操着清丽的戏腔唱了两句。

这回孟新堂是听清了的。

“放他三千裘马去,不寄俗生,唯贪我三枕黄粱梦。”

他笑意未消,眉梢尽是洒脱的不羁。

一切的热烈来得突然,明明是初夏,孟新堂却好似被流火般的光打了眼。


◎ 孟新堂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没自我介绍,自知失礼,他多少有些尴尬,自嘲般轻笑了一声:“您看我,都忘了自报家门。我的名字是孟新堂,新旧的新,庙堂的堂,若不介意的话,希望和您交个朋友。”

青年刚伸出手,却又马上改了路线。

“哎,忘了,我这还戴着指甲呢,抱歉。...

◎ 只见那青年偏头一笑,左手便摁上了琴弦。

这一次,独独有琵琶声响了起来,不远处的人摆了摆脑袋,操着清丽的戏腔唱了两句。

这回孟新堂是听清了的。

“放他三千裘马去,不寄俗生,唯贪我三枕黄粱梦。”

他笑意未消,眉梢尽是洒脱的不羁。

一切的热烈来得突然,明明是初夏,孟新堂却好似被流火般的光打了眼。

 

◎ 孟新堂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没自我介绍,自知失礼,他多少有些尴尬,自嘲般轻笑了一声:“您看我,都忘了自报家门。我的名字是孟新堂,新旧的新,庙堂的堂,若不介意的话,希望和您交个朋友。”

青年刚伸出手,却又马上改了路线。

“哎,忘了,我这还戴着指甲呢,抱歉。”

“没关系。”孟新堂看了一眼,半空中的手没动,“我的荣幸。”

 

◎ “偶尔放肆,无伤大雅。”

 

◎ 最后自然是敲定了琴,许言午说自己这正好还有一把新琴,问孟新堂是要已经有的这把还是等制作。

孟新堂不懂这些,便询问沈识檐的意见。

“按照我的习惯都会等制作,不过都一样,拿现琴也没问题。”沈识檐说。

许言午打趣:“我师兄可是宁可两个月没琴弹都要等新做的琴。”

“哦?为什么?”

沈识檐瞥了窃笑的许言午一眼,又看着孟新堂一本正经地解释道:“这样就会有一种,从这把琴出生开始就和它在一起的感觉。”

 

◎ “和男人谈恋爱,会很辛苦吗?”

 

◎ 孟新堂将茶杯放到茶几上,重新坐下,摆正了面前的请帖,又小心地将杯子推远了一些。刚要落笔,又顿住,笔尖悬着比划了两下,他皱着眉歪了歪脑袋,俯身,从抽屉里翻出两张稿纸。笔尖摩擦着纸张,发出沙沙的声响。

等他终于觉得满意了,正式写请帖了,两张稿纸上都已铺满了“沈识檐”三个字,细细密密,层层叠叠,像不为人知又按捺不住的暗恋。

 

◎孟新堂想了想又问: “你院子里花很多吗?”

“很多,”沈识檐这回笑说,“我有满满一院的四季。”

 

◎ 孟新堂带着惊艳来回翻看着那两张照片,不敢相信这是沈识檐的院子。方才听他说起,他还以为那“一院的四季”只是沈识檐口中一个浪漫的比喻,如今窥见了,见识了,才明白这说法毫不夸张。

一院子的光和花,仿佛盛下了整个夏天。

 

◎ “我想我需要一样足够珍贵的东西来支付赏花费,给我些时间。”

沈识檐的回应平静悠长——“静候佳音。”

 

◎ 他走到院子里,吹着热风蹲下来,一边摆弄着门口的一盆马蹄莲一边问:“赏花钱准备得怎么样了?”

空白了一秒,孟新堂的声音才重新出现。

“佳音难寻。”

沈识檐楞一下,忽而大笑开,笑声漾得花香都起了涟漪。

“再寻不着,夏天都要过了。”

“不急,”孟新堂的声音依旧不紧不慢,带着笑意,“不是有四季吗。”

沈识檐还在笑着,闻了闻手头的芳香,连声说好。

 

◎ 他清晰地忆起了那一眼的孟新堂,也清晰地忆起,那时耳边唱着的,恰好是那句他很喜欢的歌词——“你可是我苦等30年,才遇见的人。”

 

“《I Found You》”

 

◎ 大概七点钟,天色刚刚压下来的时候,沈识檐接到了孟新堂的电话,他以为是他的描述不够充分,孟新堂在这胡同儿里迷了路。可刚说要去茶馆那里接他,孟新堂却在那头说:“我应该是在你家门口。”

 

“啊?门没锁啊,”沈识檐奇怪地朝院子里走去,“你推门。”

 

那边孟新堂一声轻笑,操着低沉的嗓音答道:“不敢进,赏花钱到现在都没凑够。”

 

沈识檐顿了顿脚步,旋即大声笑了起来。

 

◎ “生来平庸,难免失望无力。”

 

◎ “乙亥中秋,识檐岁满十。”

 

◎ “小儿始无赖,秉烛拟月光,盼庭内海棠开。未见花开,误绘一荡晚霞。遂今辰寄,愿童心不泯,岁岁照海棠。”

 

◎ “锦阮作于家中庭院,时旬在侧。”

 

◎ “科学没有国界,但科学家有祖国。”

 

◎ “如果一生能找到一个爱人,已经很不容易,我不觉得一定要用‘男女’去限定爱情。”

 

◎ 那一刻,孟新堂觉得自己爱惨了沈识檐,哪怕一个人走完一生,也能爱他到生命终了的那一天。

可他舍不得爱他。

 

◎ “没输给非典,倒输给了人心。”

 

◎ 酒也香,人也醉,就是爱情这个东西吧,忒金贵,也忒磨人。

◎ 我父亲去世以后,我妈妈却问我,能不能不做医生了。她说她从来都不怕我成为一个英 雄,哪怕那时候我爸爸真的在非典中牺牲了, 她都不会让我换一个职业。但她说,英雄不该是这样的结局,不该被辜负,不该这样离开。

 

◎ “真的接手了生命,亲理了死亡,就没办法离开了。”

 

◎ “没见过灾难的人,永远不会明白灾难是什么。什么人心啊,利益啊,自私贪欲啊,在那会儿……”

 

◎ 孟新堂说得很小心,他客观地陈述着自己的情况,又无比希望得到理解与……接受。他不确定他们会有多少的朝夕相处,但如果可以,他希望从现在就预订他的岁月情长。相伴携行也好,遥遥相望也好,只要他说好,他就一秒钟都等不及了。

最后,孟新堂叹了一口气,不知是不是在笑:“我曾经做过取舍,但我发现,在你面前,我的取舍根本不值一提。识檐,如果你能接受这样一个我的陪伴,那我希望你可以考虑……”

“我们,在一起。”

真到了这个时候,沈识檐倒没有什么心跳如雷,只是仿佛刚刚饮罢一壶桂酒,惊落一场潮湿大雨。

抬眼酒气,闭眼酣眠。

不知心在梦在醉。

 

◎ 而如今想来,大概他们两个人都犯了一个错误,不该去定义爱情的样子。爱情是由人生发的,朝夕相处是爱,隔着天地心有灵犀也是爱。他的确曾经希望建立一段像父母那样的爱情关系,可这时他想,如果是孟新堂的话,哪怕常常有离别,他们建立的爱情形式也该是美好的。因为这个人敬他、爱他、护他,还给了他毫无保留的坦诚。

更重要的,他忠于爱情,又不止忠于爱情。

 

◎ 酣饮一生,有花有远方。

 

◎ 在爱情里,他们都是拓荒者。他们在今天有了第一次牵手,第一个吻,今后还会有第一声我爱你,第一句我想你,还有第一次的地久天长。不熟练没关系,甚至,哪怕会走错路也没关系,他们一起探索着爱情,琢磨着浪漫,爱情与浪漫也终将会适应他们。

这便是独一无二了。

 

◎ “沈老板,用我这一腔的爱意,换与你同看一院的四季,可好?”

 

◎ 从“沈识檐”到“识檐”。只是去了一个姓氏,但却大不相同了,前者是朋友、知己,后者又加了爱人的适度亲昵。

他放下手机,朦胧间又想着,何止是亲昵,这可是他要唤一生的名字,千万次不止。

 

◎ “第一次送你,也是第一份礼物。我挑了最美的花,四季给你,孟先生请笑纳。”

 

◎ 一束花胜过了山川湖泊,天上繁星。

 

◎ “就是觉得你这样的男朋友,交到即赚到。”

 

◎ 识檐三十又一,愿平安顺遂,喜乐无忧。新堂书于圆月十六。

 

◎ 若真的有见字如面就好了,那样的话,他们的初见,他不过十七。

 

◎ “向着朝阳,我走过冬夜寒风。”

 

◎ 孟新堂亲吻了他的右肩,以一个很深的吻。

“是英雄。”

而我真的很抱歉,没能真的对你,一见倾心。

 

◎ 到了“与接见人关系”时,沈识檐挪开笔尖,低着头轻声询问这一栏要怎么填。

“合作。”

“爱人。”

 

◎ “你这算是……恃才傲物?”

“不,是为爱痴狂。”

 

◎ “承蒙沈先生抬爱。”

沈识檐翻了手腕,不动声色地回握住他,两人就变成了十指相扣的姿势。

“不客气,孟先生当得。”

 

◎ 圆形的框,刻着吉祥的图案,透过镂空处,还能看到背后剪纸的人。这让孟新堂突然明白,眼前的画面,描绘的大概就是新年的意义。

吉祥与爱,刻出绵亘的希望。

 

◎ “新的一年,平安顺遂。”

 

◎ “Yesterday I saw a lion kiss a deer。”

“昨天,我看到一只狮子吻了一只鹿。”

 

◎ “我可以吻你,只要我爱你。”

 

◎ “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我爱你。”

 

◎ 沈识檐在安静的夜色中第一次这样和自己的思念短兵相接,且弃甲曳兵,独留一地月光。

 

◎ 你从风尘萧瑟中走来,我在秋意正深处等你。满身风雨,思念成城。

 

◎ 一支茎,两朵花,三行字。

看得出画画的人并不擅工笔,线条断断续续,有描摹的痕迹。可沈识檐很轻易地就辨认出了那两朵挨在一起的长形五瓣花,是可以在七、八里外闻到花香的那个。

“想买束花给你

可路口的花店没开

我又实在想念”

 

◎ 岁岁照海棠

 

◎ 转达他们,已婚,两个人感情非常好,千万别惦记。

 

PS:这些都是我自己整理的。没有先后顺序但是是按文章顺序来的。如果有漏掉的可以评论补充,我再更新上去。

 

穿堂是真的好看。我觉得这就是一段绝美爱情/文字平淡但又很有情感,成年人的爱情,很成熟,两个人又都懂对方。呜呜呜这是把我看哭的一本原耽啊。

 

一个漫怀期待,一个一见倾心。

 

高台树色退圈是真的很难受。我觉得我不该这样认识你啊。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我也就只能接受。

 

愿 平安顺遂。

花喳

我来交桃雪的作业了🤲🏻

久违的狂草

(听说我妈好像关注我微博了所以微博那边就不发了🙃 

我来交桃雪的作业了🤲🏻

久违的狂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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