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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五分

【离危】隔壁那对小情侣

72  纸片人小狗和他能干的漂亮老婆


为了7.27紧急摸出来的小短打

祝大家7.27心情愉快


我隔壁好像搬来了一对情侣,都是男的,都是帅哥,都不是很高。

他们还送了我迁居礼,说是最近收拾房子可能会很吵,让我多包容。

送我的吃的倒是挺好吃,就是小卡片上画的小怪兽太丑了,看多了伤眼。

我对门空置了大半年,整一层只有我一个活人,有时候还挺害怕的。现在搬来了邻居,至少看起来不是坏人,而且是一对恩爱的基佬,我基本没有失身的可能。

毕竟那其中一个男的长得比我漂亮,胸也比我大。

挺好的。

/......


72  纸片人小狗和他能干的漂亮老婆


为了7.27紧急摸出来的小短打

祝大家7.27心情愉快








我隔壁好像搬来了一对情侣,都是男的,都是帅哥,都不是很高。

他们还送了我迁居礼,说是最近收拾房子可能会很吵,让我多包容。

送我的吃的倒是挺好吃,就是小卡片上画的小怪兽太丑了,看多了伤眼。

我对门空置了大半年,整一层只有我一个活人,有时候还挺害怕的。现在搬来了邻居,至少看起来不是坏人,而且是一对恩爱的基佬,我基本没有失身的可能。

毕竟那其中一个男的长得比我漂亮,胸也比我大。

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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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摸鱼提前从我爸公司溜回家,上电梯的时候遇上了邻居,个子稍微高一点的那个,他还背着书包。他竟然还是学生,看起来这么嫩,没想到真的很嫩。

可能是我的眼神太过直白,他尴尬地给我打了个招呼,我们就这样交换了一下基本信息。

他叫金昇玟,他的爱人叫李旻浩。

然后我们就陷入了沉默。

我第一次觉得29楼这么遥远,遥远到我巴不得三秒立刻回到家。

还好金昇玟接到了个电话。

他本来蔫蔫地靠在电梯的一侧,看了来电立刻就精神起来,黏糊糊地喊了一声老婆,听着电话的同时还不停地点头。

现代科技还没有到只打语音就能看到对方吧。

他乐呵呵傻笑的样子,就像……一条殷勤摇尾巴的大狗,和我养的那只傻狗有的一拼。

电话那头的老婆应该就是上次一起的那位吧。

可以可以,看起来好像还是年下。

这样算来我也挺好的。

人家有一条傻狗,我也有一条。

我的狗还是真狗。

赛级犬,花了大价钱买回来的。

我也没差到哪去。

/

 

 

 

 

/

我前几天买了把新椅子,送货的小哥说被拦在了大门外,由于这周翘班太多我被我爸训了一顿,今天硬生生被他摁着旁听了三个会议。

本来约定好的时间也回不去,只好告诉小哥把东西放好不用等我了,那把椅子死沉,我觉得我下午回去小命不保。

果然,下班后我拖着死沉的包裹在路上缓慢前行。

你问我为什么不开车?

不好意思,无证人员,连方向盘都没摸过。

好巧不巧。

我家还在小区最深处,一共12栋楼,我住11号,你说棒不棒。我一点一点地挪到了5号楼,觉得我本就孱弱的手臂酸涩无比。

好巧不巧。

我又看到了金昇玟。

他单肩背着书包,手上拎了一袋东西,像是画报一样,如果忽略他手里拎着的东西是猫砂的话。

他估计是看到了我披头散发,大汗淋漓的样子,问我要不要帮忙。

自尊心和社恐三秒内被沉重的包裹压垮。

我把包裹的一半让给金昇玟,没想到他一把拉过了整个包裹。

我有点不好意思,这么麻烦人不太好。

但他好像误会了我的表情,连忙开口。

“那个,我怕旻浩哥看到会误会,我直接替你搬过去没什么,你不用多想。”

好家伙。

我心里的不好意思顿时烟消云散。

他直接替我搬更好,这样我还能再省点力气。

然后我好整以暇地站着打算等金昇玟搬着椅子往前多走几步,好和他拉开点差距,让他的那位再安心一点。

结果把猫砂往包裹上放好,腾出双手的金昇玟抓住包裹,猛地一提,我听到刺啦一声,惊恐地看过去,只发现包裹纹丝不动,包装裂开了一个大口,金昇玟一脸尴尬。

刚刚他信誓旦旦的语气还历历在目。

我不再指望这个学生仔,看着我椅子半露的破烂包装有些沉默,这下好了,拖也拖不了了。

金昇玟看看欲哭无泪的我,又看看我的包裹,再看看猫砂,最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拿出手机给某人打了电话。

然后?

然后我亲眼目睹隔壁那位长相漂亮,笑容甜美的男人一下子扛起我的椅子和金昇玟买的猫砂,快步朝11号楼走过去。

我跟在他身后,一旁的金昇玟也默默跟着,思索再三我开了口。

“是老婆吧?”

金昇玟瞪大眼睛看向我,一副受辱的表情,但立马就泄了气,最后自己没有底气地小声回了我。

“是…是老婆呢。”

 

 

尹言一

【离危】昨天

00

那些我爱你和我不爱你的故事,都属于昨天。


01

金昇玟最近变得有一些奇怪。在参加活动或者录制镜头前看起来有多活泼,在宿舍和练习室里就有多沉默,常常缩在角落里面,看哥哥弟弟们玩笑打闹,然后出神。偶尔露出苦涩的笑,也很快就遮掩过去,或者干脆疯起来转移大家的注意力,被哥哥们笑话是“间歇性掉螺丝的小狗”。有时他会用黏黏糊糊的语气撒娇着反驳几句,但是很快就又回到自己的世界里。

他有一个不算秘密的秘密,但这个秘密快要消失了。

事实上除了与这个秘密有关的李旻浩之外,其他队友们或多或少都看出了一些端倪,人前人后跟着起哄,乐此不疲地翻出“离婚夫妇”的人设,把两人推到一起互动。只可惜李旻浩十次...

00

那些我爱你和我不爱你的故事,都属于昨天。


01

金昇玟最近变得有一些奇怪。在参加活动或者录制镜头前看起来有多活泼,在宿舍和练习室里就有多沉默,常常缩在角落里面,看哥哥弟弟们玩笑打闹,然后出神。偶尔露出苦涩的笑,也很快就遮掩过去,或者干脆疯起来转移大家的注意力,被哥哥们笑话是“间歇性掉螺丝的小狗”。有时他会用黏黏糊糊的语气撒娇着反驳几句,但是很快就又回到自己的世界里。

他有一个不算秘密的秘密,但这个秘密快要消失了。

事实上除了与这个秘密有关的李旻浩之外,其他队友们或多或少都看出了一些端倪,人前人后跟着起哄,乐此不疲地翻出“离婚夫妇”的人设,把两人推到一起互动。只可惜李旻浩十次里面有九次会完全遵循婶婶的设定,说一些冷漠又可怕的狠话。真正令金昇玟感到难过的是,在那些被人设绑定的镜头之外,李旻浩于他而言实在不是一个亲近的哥哥。虽然他从不拒绝自己假装任性胡闹的点菜要求,指导舞蹈动作的时候也尽心尽力,但除此之外,两个人更像是合租的工作伙伴。在合作的电台行程结束之后,生活中的交集更是少了很多。

“Soulmate的关系真让人羡慕啊……”金昇玟偶尔会这样想。但他会马上告诫自己,嫉妒可爱的亲故并不是一个正直善良的小狗应该有的情绪。

 

02

回归的日期基本确定下来了,金昇玟的训练压力跟着大了很多。和忙内相约去做vocal练习的那天,两个人一路上都在讨论要不要翻唱一些新的曲目作为练习内容。金昇玟从来都很难拒绝忙内的请求,所以当梁精寅提出想让他唱一次《如果是你》的时候,他没有任何犹豫就答应了。

金昇玟唱得很投入,仿佛把所有不甘、心酸和委屈的情绪都放进了这首歌里面,以至于唱到最后流出了眼泪也没发觉。等他睁开眼的时候,看见梁精寅像声乐老师一样严肃地站在对面。

“好听吗?”

“好听。”

“要不要考虑下次录一个正式的cover版本放出来呢?我们精寅也唱过这首歌呢,作为忙内的忠实粉丝我当然要跟上爱豆的步伐!”金昇玟这样调笑着问到,周围的气氛过于低沉了。

“不要!”

金昇玟的疑问还没有出口,就听见梁精寅接着说:“因为唱出了真实的心情,所以格外好听,也格外让人心痛。但是不应该是这样的。”他顿了一下,仿佛在思考什么样的措辞比较合适,最后干脆直直地看着眼前的哥哥开口:“喜欢一个人的心情不应该这么难过,我希望哥是快乐的。”

金昇玟愣了一下,然后抬手拍了拍梁精寅的肩膀。

“我们忙内长大了呢……”

这首歌最后被留在了梁精寅的手机录音里,金昇玟再也没有提过cover这首歌的事情。

 

03

坐在观察室里面,冷静地说出“Leeknow哥没有韩尼会活不下去”这句话的时候,金昇玟自己也吓了一跳。可随之而来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解脱感。从心底里承认自己失败的单恋真的很痛,但这一步总要迈出来。

人不能一直被困在没有希望的昨天。

李旻浩切实地感受到了一些变化,生活脱离轨迹的感觉让他没由来地感到烦躁,但他还没有找到线索。直到跟韩知城还有黄铉辰结束练习一起去食堂吃饭的时候,黄铉辰忽然放下手机说:“最近哥好像在和昇玟尼的斗争中占据了上风欸,一听说哥在这里,昇玟尼连最爱的泡菜汤都不要了。”

像小松鼠一样正鼓着腮帮吃饭的韩知城顺嘴接到:“真的耶!所以现在是哥扮演猎人的阶段了吗?可我看昇玟尼都不认真反抗了也,果然是对抗Leeknow哥的资深猎手,知道怎么样让这哥泄气哈哈哈哈!”

两个人后面一唱一和的“情景剧”李旻浩一个字也没听进去,他终于发现了问题所在,他的生活脱轨的真正原因。

接下来的几天,不管是李旻浩有意为之的挑衅,还是顺着情景脱口而出的“离婚发言”,都只得到了金昇玟一两句淡淡的回应。没有一杠到底的语言交锋,没有拍打一下之后马上逃跑的挑衅,没有对自己故意曲解意思的语句的辩解,李旻浩的所有无理取闹都像是被吸收起来了一样,没有出口。

 

04

压力阀在金昇玟失手打碎杯子的那天早上彻底炸开。

尽管最近的气氛十分奇怪,但是早睡早起的模范宿舍依然保持着一起吃早餐的习惯。金昇玟前天夜里睡得很不安稳,早起的时候有些精神恍惚,在李旻浩递牛奶杯过来的时候,完全错过了对方松开杯子的瞬间,然后就看见对方的表情在杯子碎掉的那一刻开始变得可怕。

“金昇玟,你最近对我有什么不满吗?”当李旻浩高声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小天使Felix当机立断,抄起电话打给了隔壁宿舍的队长哥,然后转身抱住低着头的同岁亲故,和忙内一起挡在他和李旻浩中间。

隔壁宿舍的人十万火急冲过来开门时,屋子里并没有想象中的剑拔弩张。但就在下一秒,金昇玟说出的话让所有人感到心惊。

金昇玟没有任何恐惧,他平静地抬头对李旻浩说:“我对哥没有不满,从来都没有。哥说的对,我跟你就是各个方面都不合的样子。”他顿了顿,然后带着极深的叹息说道:“你不喜欢我,是不需要任何限定词的。我不是组合里你最不喜欢的弟弟,我是你最不喜欢的人,是这样吗?”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可听到的人分明都感受到了一种让人喘不过气的难过。

李旻浩死死地瞪着他,就像是马上要炸开的火药桶。在他真正爆发的前一刻,徐彰彬当机立断,牵着金昇玟的手腕带着他走出了家门。

 

05

他们在一个偏僻的公园停下,两个人并排坐在长椅上,金昇玟的表情依然懵懵的。徐彰彬还在思考要怎么开口,就听见旁边传来金昇玟的声音。“我知道哥有很多疑问,但是彰彬哥你那么聪明,肯定也已经知道了全部的答案。我保证我会去跟Leeknow哥道歉,把今天的问题解决掉,我只是还需要一点时间而已。”

徐彰彬扭头看他:“我还以为你会哭出来呢,果然小朋友都在我看不见的地方长大了啊!”他故意装出老年人的语气,想让金昇玟觉得开心一些。

“人面对突然到来的喜悦或者悲伤才会流泪,在脑海里预想过无数次的结果,即使真的到来,也没有那么让人想哭的。”金昇玟抬头看了一眼天空,早上的天气真的很好,连远处的鸟叫虫鸣都听得很清楚。

“哥还记得那年录One Kid’sRoom的时候,我在结尾说过的话吗?昇玟尼呢,希望能够活得像自己,成为不会后退的人。”

他深吸一口气,回过头来看着徐彰彬说:“金昇玟是不会后退的人。”

“嗯。”

徐彰彬只是象征性地发出声音,抬手抹了抹金昇玟的眼角。

其实有一些湿润的。

 

06

热心市民徐先生带着无家可归的小狗回宿舍的时候,其他几个人都竭力假装当天早上无事发生。黄铉辰一把揽过金昇玟,想带他去画室看画,被金昇玟笑着回绝了。他说最近有很喜欢的电视剧,可惜他们宿舍的人睡得太早,不好打扰,所以来这边的宿舍蹭电视。在得到方灿的许可后,金昇玟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一副追剧到天明的架势。

徐彰彬在后面拍了拍黄铉辰的胸口,让没眼色的弟弟赶快回自己的房间去。

很快客厅里面就只剩下了电视的亮光,金昇玟不记得自己到底看进去了多少。厨房那边传来韩知城迷茫的嘟囔,还有咖啡机的电子面板提示音和机器研磨咖啡豆的声响。

过了一会儿,韩知城端着两杯咖啡坐到他旁边,一边递给他一边碎碎念:“快点感谢我小子!你不知道大半夜被咖啡机打败的心情有多郁闷!”金昇玟笑着接过咖啡,和韩知城来了一个酒鬼式的碰杯。呼噜呼噜的声音消失之后,客厅又恢复了静默。

韩知城先开了口:“昇玟尼和Leeknow哥为什么吵架呢?是我和Leeknow哥一起玩让你感到不舒服了吗?”

韩知城觉得自己像是一个等待审判的人,可金昇玟下一秒的举动完全出乎他意料。金昇玟放下咖啡杯,紧紧抱住了他。

“对不起,我们韩尼一定吓坏了吧……”金昇玟知道他的同岁亲故并没有看上去那样的开朗乐观,他的心里住着一个敏感的小王子。他轻轻地拍了拍韩知城的后背,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你是我最珍惜的朋友。Leeknow哥喜欢你,我也喜欢你,大家都会喜欢你。我用我最爱的泡菜汤发誓,如果我和Leeknow哥因为你吵架的话,唯一可能的原因就是他要把你从我身边抢走了,我是不会让他把我的阔卡抢走的。”

两个人拥抱着絮絮叨叨聊了很久,天马行空的什么都聊。方灿半夜去厨房喝水的时候,看见两只小动物在沙发上抱成一团,无奈地笑了笑,转头去屋里抱了一床被子出来盖在他们身上。然后跟后面扒开门缝观察情况的徐彰彬对视一笑,回房间里继续补眠。

 

07

另一间宿舍没有这么温情美好,李旻浩在早上的争执过后就把自己锁在了房间里面。说是争执其实并不是很合适,严格来讲是他单方面发火而已。

金昇玟一连几天都没有回宿舍,两个人只会在练习室有一些短暂的碰面。没有深夜练习回家之后的夜宵邀请,李旻浩偶尔会在夜里饿到醒过来。两个弟弟对他的态度其实没什么变化,但是没有金昇玟在中间调皮捣蛋,哥哥和弟弟之间的关系开始严肃起来,从前那些模糊的辈分界线慢慢变得清晰。没有早上晨练后到家就能喝到的温水,晚上要爬起来自己去关灯,洗手间里不同功效的护肤品混成一团,李旻浩觉得家里的一切都变得让人不习惯。

直到金昇玟回宿舍的前一天夜里,李旻浩收到了忙内发过来的录音文件,一向规律作息的人破天荒的失眠了一整夜。无数过往的场景一股脑涌进脑海里,那些来自队伍另一侧的注视目光,那些半真半假的“嫉妒发言”,那些隐藏在推拉之下的确认真心的提问,瞬间都有了明确的意义。

他想找到金昇玟,告诉他,自己从来都没有不喜欢他,就算他们哪里都不合,可是能够确定的是,如果需要有一个人和自己纠缠着过完一生,那个人一定是金昇玟。

同样在那天夜里,金昇玟做了一个漫长的梦。他梦见自己变成金医生,握着锋利的手术刀,残酷而冷静地剥离掉自己身上那些苦涩的、不见天日的的爱情,把它们和眼泪一起留在昨天。

 

08

金昇玟第二天晚上和忙内一起回到宿舍的时候,李旻浩刚好在和Felix还有来串门的黄铉辰一起吃晚饭。看到他进门,李旻浩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马上反应过来问他要不要一起吃。金昇玟露出了一个非常标准的弟弟微笑,说哥你干嘛这样说话,好像我是客人一样。

最后他们还是没能一起吃饭。

即使住在同一个宿舍里,金昇玟依然能想方设法避开一切需要跟李旻浩独处的场合。偏偏另外两个弟弟像是商量好了一样,坚定地跟金昇玟站在同一战线,以至于一直到回归期结束,李旻浩连单独道歉的机会都没有找到。

当金昇玟在演唱会上看着李旻浩,说“哥现在的样子对我来说既陌生又熟悉”的时候,李旻浩做了决定。

那天晚上,李旻浩抛下一句“不准过来敲门”,然后直截了当地拉着金昇玟进了他的房间。金昇玟看着他打开顶灯,两个人在明亮的房间里对视着沉默。

下一秒,李旻浩吻了上去。

很快,李旻浩感受到了金昇玟的反抗,还有他的眼泪。他一只手制住对方的手臂,另一只手抚上他的双眼,任由他的眼泪从手心里面流过,依然坚定的吻他。

有另外两行眼泪从手背流下。

“别这样放弃我……”

“就当我是个迟钝的傻瓜,请等一等我……”

“这个世界上,我和你最不合,可是我最喜欢你……”

“我爱你。”

 

09

早上醒来的时候,金昇玟觉得哭了整晚的眼睛有些肿痛,想要抬手去摸,发现自己的手被李旻浩紧紧地握在手里。于是他放松了身体,转过头去看李旻浩的脸。

就像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一样的人,一样的心动。

那些我爱你和我不爱你的故事,都留给了昨天。

来日方长,我们总会有办法相爱到最后。


End.

沈执如

【离危】isolation

被昨晚二孩房虐到的我迅速来码字了!


272无差

现背,不上升真人,如有疏漏请谅解

3.8k,一发完


0.


“只有玫瑰才能盛开如玫瑰,别的不能。那毋庸置疑。”——辛波斯卡


1.


李旻浩正坐在从演唱会场馆回到宿舍的大巴上。他昏昏沉沉地几乎要睡去时,耳边还是队友们时隐时现的笑声和吵闹声。


他知道金昇玟坐在自己的旁边。大概也是累惨了吧,有点沉默,偶尔才会出声附和几句。


这个狗崽子今天可没少哭。李旻浩想。


偏偏又是要强的性子,连抹眼泪都要躲到一边一个人偷偷抹。被彰彬抗回来的时候,又顺从地靠在自己身边继续擦眼泪,一副可怜小狗的样子。


一...

被昨晚二孩房虐到的我迅速来码字了!


272无差

现背,不上升真人,如有疏漏请谅解

3.8k,一发完




0.


“只有玫瑰才能盛开如玫瑰,别的不能。那毋庸置疑。”——辛波斯卡



1.


李旻浩正坐在从演唱会场馆回到宿舍的大巴上。他昏昏沉沉地几乎要睡去时,耳边还是队友们时隐时现的笑声和吵闹声。


他知道金昇玟坐在自己的旁边。大概也是累惨了吧,有点沉默,偶尔才会出声附和几句。


这个狗崽子今天可没少哭。李旻浩想。


偏偏又是要强的性子,连抹眼泪都要躲到一边一个人偷偷抹。被彰彬抗回来的时候,又顺从地靠在自己身边继续擦眼泪,一副可怜小狗的样子。


一路上,金昇玟一句话也没有和李旻浩说。就像演唱会之前的那几天一样。说是闹别扭又有点不恰当,因为他们既没有拌嘴又没有动手,只是似乎在他们上一次二孩房录制之后,他就很久没有等到金昇玟凑到自己身边摇晃他的小狗尾巴了,只等到了一句:“怎么会,我才没有跟哥生气。不过就是觉得,哥没有我也可以活得很好。”


李旻浩宁愿金昇玟揪着自己的领子大吵一架。但他还没来得及质问他这话是什么意思,金昇玟就被李龙馥和黄铉辰拽走排练了。


这几天的演唱会行程实在太忙,现在终于一切都结束了。周遭吵吵闹闹,但金昇玟的平静和沉默让他觉得自己被淹没在寂静的大海之中。他想对身边的人说些什么,却突然之间困得仿佛被抽走了力气。


怎么会这么累,是我真的老了吗?


李旻浩对自己的体能产生了无限的怀疑。


靠在车座上睡着前的最后一刻,他还是用尽力气握住了身边金昇玟的手。


金昇玟的手臂轻轻瑟缩了一下,但并没有抵抗。接着李旻浩便放心地坠入了梦乡。



2.


再睁眼时,李旻浩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宿舍的床上。他揉着额角坐起来,看到窗外已经天光大亮。


自己居然睡得这么沉?


是谁把自己弄会宿舍的?不过总不可能是金昇玟那个一推就倒的小身板,自己抱他还差不多。


李旻浩走出房间,见宿舍的众人都是一副刚睡醒的模样。他环顾四周,开口问道:“昇玟尼呢?还没起床吗?”


……


“谁?”


方灿刚从浴室出来,还在用毛巾擦着头发,闻言停下动作看他。


“金昇玟啊。”李旻浩狐疑地看着他,“是我口齿不清吗?”


这下不止方灿一个人,大家看向他的眼神更加困惑,仿佛他说的是狗语。


“可是……金昇玟是谁啊?”


李旻浩半晌没说出话。他用自己那仿佛要把大家都扔到空气炸锅180度20分钟的眼神扫视了一圈房间,然后快步走向套间中金昇玟的房间。


推开房门,里面没有人,甚至连床都没有,只有满满当当的健身器材和游戏设备。


他默然片刻,又掏出手机翻找相册。虽然他和金昇玟的合照大多数都是用对方的手机拍的,但他都一张一张要了过来保存在相册里。


可是——也没有。


那些对着镜头微笑、比心甚至是互相翻白眼的双人合照,全都变成了李旻浩自己一人的自拍。


团队官方账号的合影照片中,也只有七个人的身影。


为什么少了一个人?


“Lee Know哥,你在说什么?我们从2019年以来就一直是七个人啊!”伊恩在身后不解地问。


不是的……


李旻浩低头凝视着手机里的照片。


在我身边,应该还有一个人的。



3.


首尔演唱会结束后,他们获得了几天短暂的休息时间,接着又是线上视频签售会。


在这期间,李旻浩翻遍了宿舍和公司的角落,没有找到一丁点金昇玟的痕迹。但他没有再向队友询问什么,似乎一切都恢复了正常。


“Lee Know哥前几天有些奇怪呢。是不是演唱会太累了?”大家坐在一起吃饭时,韩知城开玩笑般地问道。


“是吗?我哪里有很奇怪?”李旻浩也笑了笑。


“真的,你的状态就很像第五季团综里扮演的那个离婚婶婶。嗯,实在太贴合了。”


“什么?”李旻浩心脏漏跳了一拍,随即试探地问道:“我和谁离婚?”


“和叔叔啊。”李龙馥说道。


“谁是叔叔?”


“没有人是叔叔,因为你们已经离婚了。设定里面就只有你一个人啊!”


大家回答完,又互相交换了一个担忧的眼神,好像在说:“完了,李糯哥又开始奇怪了。”


李旻浩勉强地扯了扯嘴角,“我最近记性不太好。”


可是应该有一个人是他的“丈夫”,不是吗?他叫金昇玟。

金昇玟,金昇玟……


李旻浩反复念着这个名字,好像它下一秒就要从脑海中消失了一般。想着想着,他忽然觉得脑袋一阵刺痛。


在真实的记忆里,真的有这样一个人吗?



说句实话,李旻浩最近也开始觉得自己很奇怪了。


视频签售上,他被粉丝夸赞vocal实力越来越好了,笑了笑便脱口而出道:“谢谢!可伊恩尼才更厉害,不愧是我们的大主唱,还有韩尼的高音……”


他的笑容倏忽一滞。


“不,我们的主唱是……昇玟。”


“什么?”粉丝并没有听清他的低喃。


李旻浩眨了眨眼,忽然也想不起来自己刚刚说了什么。为什么他会觉得队里的主唱是另一个名字呢?


签售快要结束时,又有一位粉丝请他冲镜头比爱心——这是再简单再熟练不过的任务了。


李旻浩微笑着答应,却在抬手时顿住了。


“我给你表演一个吐爱心好吗?”


他抓起两团空气塞进嘴里,咀嚼几下又“哇”地一声吐出来,双手比成爱心状放在嘴边。


粉丝愣了一下,接着便开始捧腹大笑。


“哎呦,这个自创实在太可爱了!”


李旻浩笑弯了眼睛,“不,这个不是自创,是……”他又一次想不起来那个总是卡在喉咙处的名字了。


明明有一个人做起来吐爱心可爱得让人发疯……是谁呢?



4.


日子过得很快,大家越来越少提及五月演唱会刚结束时李旻浩身上发生的小状况。在别人看来,除了有时他会把“我们七个人”说成“我们八个”又笑着自己改回来,还有回家习惯性地在那间没有人住的游戏室静坐一会之外,什么都没有改变。


他会听见弟弟们在采访镜头面前谈论他:


“Lee Know哥虽然嘴巴毒了点,但没有和哪一个人合不来。”


“他对每一个弟弟都很好,虽然更偏爱韩尼。”


“哥很少直接叫我们的全名。”


“哎一古,但我们哪敢和Lee Know哥吵架啊。”


“一点也不喜欢球类运动的是Lee Know哥,我们玩棒球总是叫不动他。”


听着听着,李旻浩突然觉得心里越来越沉重。明明有六个队友在身边,但他有时却觉得自己仿佛是一个空洞的符号。


他们说的是真的吗?那么为什么会回想起自己直呼另一个人的姓名,陪着他打棒球,从私下拌嘴到镜头前?


期望看到那个身影的时候,为什么他的嘴角上扬,心脏却在发酸发痛?



5.


休假期和韩知城逛宜家时,李旻浩买了一只浅棕色的小狗玩偶。


“诶,之前没发现Lee Know哥还喜欢狗狗啊?”韩知城打趣道。


“是不太喜欢。太吵,太粘人……不过这只看着还不太讨人厌。”


甚至有点熟悉。


李旻浩在心里说。


晚上睡觉时,他把小狗放在枕边,一只手掐着它的狗脖子。躺了很久都没睡着,因为他总想睁开眼睛看一看它,好像在确认它不会跑掉一样。


半梦半醒之间,他突然发觉胳膊下面没有了小狗,猛然惊醒,又立刻愣在原地。


小狗不见了,坐在床边的是一个人。


“……金昇玟?”


忘却了很久的三个字就在这一刻涌现在李旻浩唇间,正如他浑身的热血都在向大脑奔涌,眼睛似乎要在那人身上盯出血来。


“哥。”


“哥还是忘了我,不是吗?”金昇玟转过头来,认真严肃的眼神和从前的他并无二致。


“我都说了,哥没有我也会活的很好。我也是一样,没有哥……也可以。”


李旻浩扑过去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把他单薄的身子轻易地朝自己这边拉了过来。


“喂!你到底在说什么话?”


金昇玟被他以一个极其亲密的姿势揽在怀里,表情依旧冷静。他用力想从李旻浩的手臂中挣脱出来,身体却纹丝不动。


“哥不用这样抱着我!”他突然放大了声音,“你有那么多弟弟,有soulmate一样的韩尼,所以有没有昇玟对于哥来说根本不重要。”


“不重要?”李旻浩气极反笑。


“你凭什么替我决定这不重要?为什么这个世界里会没有一丁点你的痕迹?为什么一声不吭就消失地干干净净?”


“昇玟呐……”李旻浩咬牙切齿地念着他的名字,声音却在颤抖。


“……”


在这一刻,他再也无法否认自己的内心。因为在金昇玟不存在的这个世界里,同样也不会有真实而完整的李旻浩。有其他朋友在身边,他的确可以“活”得很好,可灵魂当中的一部分早就随着金昇玟的消失散如烟尘了。



他们很长时间没有再说话。不知过了多久,依然被他抱在怀里的小狗才闷闷地开口:“哥放开我吧……”


“不可能,你哪也别想去。”


“可是时间到了,我该离开这个世界了。”


“你敢走一个试试?”李旻浩被鼻尖的酸涩感弄得快要讲不出话来。


耳边传来金昇玟的一声轻叹。


“没关系,不管哥是不是记得我,我都会一直喜欢哥的。”


接着,他的怀中一空。偌大的房间当中,再次剩下自己一个人。


李旻浩紧紧握着手中的小狗玩偶,泪水夺眶而出。



6.


李旻浩皱了皱眉头,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处在颠簸之中。他睁开眼睛,面前是车窗玻璃,还反射出身侧金昇玟凑过来的脸。


“哥怎么哭了?”金昇玟很努力想对他保持冷淡和平静,声音中却还是略带慌张。


“有吗?”


李旻浩摸了摸脸颊,果然湿漉漉的,但还是嘴硬道:“明明没有啊,别瞎说。”


金昇玟闭了闭眼睛,“好,哥说没有就没有吧。”说罢又把脑袋转了回去不再看他。


“昇玟呐……”


“怎么了?”


“……没事,就是想叫你一声看看你还有气没有。”


金昇玟深吸了一口气,起身想走。“我去叫韩尼过来吧。”


“唉,别别别!”李旻浩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按了下来,又顺势抱住他的腰。触摸到他的身体,现实世界的实感才再次回到自己的身上。


“pa bo……”李旻浩在内心深处默默翻了个白眼。


“昇玟呐,你……不会某一天从我身边消失掉,回到你们那个什么汪汪星球吧?”


金昇玟哑然失笑,“哥说什么呢……当然不会了。”


“那就好。因为我想和你说,其实我根本无法想象一个没有你的世界,你无法想象你在我心里有多重要。”


金昇玟心里仿佛有半瓶水猛然晃荡了一下,热意迅速蔓延到耳尖。


“……怎么突然说这种话?”


李旻浩真心实意地笑了起来,手指在他的手背上轻轻扣了两下。


“认真的。”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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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RVR】東方列車謀殺案

*藍本為著名推理小說《東方列車謀殺案》

*只有在東方列車上發生謀殺案有借鑒原作,其餘皆為原創劇情



13/12/1945 (Fri) 00:00


我是洪慜撰,一個全英倫都嘖嘖稱奇的天才,一個完美的私家偵探。


昨夜十一點,我登上了一輛從威尼斯開往倫敦的東方列車。很不幸地,這輛列車一個小時後就因為突如其來的暴風雪被逼停駛。剛才車長亦親自對我們一眾乘客交代火車會在原地休整一晚,待暴風雪過後才繼續行駛。基於保全理由,連接每節車廂的門會被鎖上,所以所有人都必須回到自己的房間裡去。


那好吧,我只好乖乖回我房間去了。


13/12/1945 ...

*藍本為著名推理小說《東方列車謀殺案》

*只有在東方列車上發生謀殺案有借鑒原作,其餘皆為原創劇情



13/12/1945 (Fri) 00:00


我是洪慜撰,一個全英倫都嘖嘖稱奇的天才,一個完美的私家偵探。


昨夜十一點,我登上了一輛從威尼斯開往倫敦的東方列車。很不幸地,這輛列車一個小時後就因為突如其來的暴風雪被逼停駛。剛才車長亦親自對我們一眾乘客交代火車會在原地休整一晚,待暴風雪過後才繼續行駛。基於保全理由,連接每節車廂的門會被鎖上,所以所有人都必須回到自己的房間裡去。


那好吧,我只好乖乖回我房間去了。




13/12/1945 (Fri) 01:00


我的房門被敲響了。打開一看,外面站著的是剛剛宣佈過停駛事宜的車長。這位叫李東憲的車長和我一樣是韓裔,所以他對我說的是韓語。


他說,車上發生兇殺案了,聽聞我是曾經幫助過倫敦警方破過不少案子的有名偵探,所以想要請我幫忙調查這起殺人事件。反正我閒得慌,我便應下來了。


李東憲說他核對過乘客名單,死者露絲.威靈頓為一名53歲女性,是頭等車廂的乘客。死者在她位於頭等車廂的包廂床上平躺著,胸前被鮮血所浸染並發現槍傷,死因初步斷定為胸口中槍失血而亡。死者臉部表情祥和,並無掙扎痕跡,相信犯人是在死者陷入深度睡眠狀態時行兇。現場並無搬動拖曳痕跡,判斷為第一案發現場。


我請李東憲把今天內所有出入過頭等車廂的人——不論是乘務組抑或乘客——都找來協助調查。他應了聲,很快就跑了開去。寶藍色的制服外套隨著他的動作飛揚,我忽然覺得這東方列車的制服其實是挺好看的。


然後我才看見,那件外套底下藏著一柄扣在對方腰間的左輪手槍。




13/12/1945 (Fri) 01:15


人都到齊了,加上我總共有七人。李東憲對他們坦白車上發生命案時,他們皆是不約而同的一驚。隨後,李東憲對他們介紹了我,於是我也就不多廢話,直接進入調查程序。在搜查死者跟他們的房間前,我先讓他們每個人都說一下他們的名字、身份、和他們在案發前後分別做過什麼。


率先開口的是李東憲。很明顯,他是這輛東方列車的車長,這一點也不需要再多作說明。他聲稱火車離開威尼斯的月台後就有一堆例行事務要做,在完成過後,他就和輪班的副車長交接工作,準備回到休息室補眠。就是在回休息室的路上,他發現死者的房門開了一個縫,頓覺有異的他先是敲了敲門,不獲死者任何回應後便打開了門——隨即發現死者陳屍床上。我原先想問他有關於一輛列車的車長為何會佩槍的事宜,但我想了想,還是決定把這事情放在所有人都講過話之後。


接著自我介紹的是裴浩榮,即是和李東憲輪班的副車長。火車啟程後就挨個車廂查票,之後就待在餐飲區和服務員一同準備餐點,再與李東憲交接。列車停駛後,也是他負責將所有車廂的門一一鎖上——動線乾淨得完美無瑕,挑不出任何可疑之處來。


之後是金勇勝,車上負責接待頭等車廂乘客的服務員。他的證詞和裴浩榮差不多,也是在餐飲區準備餐點,但他的動線稍為特別一些。他曾在到過死者的房間為當時尚健在的死者送餐,那時候是凌晨十二點十五分。由此可見,死者的死亡時間必定是十二點十五分到一點之間。我問金勇勝那時候有沒有瞧出什麼房間或者死者本人的異樣,他思索了一會便搖了搖頭,說沒有印象。


再來是趙啓賢,一個從穿著上就能看出來是個富家公子的年輕人。他說他和弟弟一同登上列車後就沒怎麼在車上走動過,唯一一次就是和弟弟一起在餐廳用過餐,而那時候為他們服務的是金勇勝,說對方可以為他們作證。金勇勝亦證實了趙啓賢所說的是事實。


然後是趙啓賢的弟弟,一個從被喊過來後就一直瑟縮在趙啓賢身後,以不怎麼友善的目光打量著除趙啓賢外其餘五人的男孩。趙啓賢說男孩叫柳岡旻,是趙家中的養子,也就是他無血緣的弟弟。兄弟倆從上車那刻起就一直在一起,沒有分開過。可是兄弟倆互相包疵的情況很常見,我無法因為他們相互作證就釋除他們的嫌疑。


最後是一個二等車廂的乘客。我認出了他是住在我隔壁房間的朱延浩。人挺好,挺開朗的,也很喜歡吃東西,我剛才還把幾片麵包都給他了。他會成為嫌疑人之一是令我挺驚訝的,可是當李東憲說是他抓到朱延浩偷吃頭等車廂的餐點,再把人丟回二等車廂時,我就一點都不意外了。


就這麼聽著的話,每個人聽起來都沒有太大的嫌疑。當然,兇手是不會這麼容易讓自己露餡的。既然已經聽過初步的不在場證明,那就該進入搜查房間的步驟了。




13/12/1945 (Fri) 02:00


我們一行七人來到了死者的房間。為免有人在搜查期間偷偷溜回自己房間毀滅證據,我要求他們必須時刻監察著對方,不可以讓任何一個人落單。


頭等車廂的房間果真是豪華,要塞下我們七個人也絕不是問題。秉持著不可破壞案發現場的原則,我們戴著方才李東憲到列車清潔間拿的塑膠手套,把除了屍體躺著的床上範圍外的地方都翻了個底朝天。哦,我讓朱延浩跟著李東憲一起去拿了,畢竟柳岡旻又不肯離開趙啓賢半步,兩個乘務組的難保不會出現包疵車長的情況,只能讓朱延浩去了。但他們在前往清潔間的途中經過了餐飲間,朱延浩又偷了一件奶油蛋糕——我們都能在原地聽見李東憲咆哮的聲音了。


好,回歸正題,我們在死者的房間裡搜出了一個藏在床底下、被子彈貫穿的抱枕,和一張說明死者患有嚴重支氣管哮喘的診斷書。那個被開了個洞的抱枕作用非常明顯,只要將抱枕墊在槍口之下再扣板機,就能滅掉響亮的槍聲,在別人不知曉的情況下槍殺死者。至於那張診斷書,我暫時看不出什麼端倪來,容後再談吧。


這時趙啓賢的一聲大叫引來了我們所有人的注意。


大家紛紛湧到他身旁,看見的是他手裡拿著一張有些殘破的羊皮紙,意大利軍部的蠟印明晃晃的被蓋在羊皮紙的右下角。再看清楚些,羊皮紙竟是一張通緝令。更荒唐的是,那通緝令上印著朱延浩的照片。


朱延浩霎時被我們六人圍堵,其中以李東憲的態度最惡劣——戰爭才結束沒多久,一個從敵國而來的士兵想當然是不會被一群英國人歡迎的。可是朱延浩又信誓旦旦的說他不是敵軍,要我們聽他解釋;於是在牆角瑟瑟發抖的他就這樣被逼講述他的來歷。


他說,他是一個戰時被派往意大利軍部當間諜的英國士兵,而那時候MI6跟他交代的任務期限是直至戰爭完結。很久,意大利投降了,朱延浩卻沒接到回歸命令。朱延浩起初以為是因為德日兩國尚處於戰爭狀態,所以他依然得駐守當地監察情報;可是即使在軸心國全數投降後,他仍舊沒有接到回歸命令。


又在意大利待了幾個月,他終於接到來自英國皇家軍隊的訊息——卻是告訴他繼續留守,直到另行通知。


意識到自己這是被當作棄子的朱延浩唯有自己想辦法逃離異國,幾經艱辛才避開了所有軍部的耳目,混上了這輛返回他家鄉的東方列車。


接著發生的事就和李東憲說的一樣,想要嚐嚐上等人的食物的朱延浩混進了頭等車廂。但李東憲沒有提到的,是朱延浩混入的車廂,正好是死者的房間。


他是趁死者離開房間後竄進去的,但沒等他吃上一口紅酒牛排,死者正好就回來了。先不說朱延浩一身打扮明顯不來自於頭等車廂,一個陌生男子突然闖入房間就有夠恐怖了,於是死者不僅用禮儀傘將當時把佩槍放在房間裡的朱延浩給揍個半死,還認出了朱延浩和通緝令上的人長得一模一樣。


「你堂堂一個當兵的,被一個女人揍?」「我是情報組的,不是上前線的……」


朱延浩又重重的歎了口氣:「她說會以逃兵罪讓英軍把我還押給意軍之後,就讓車長過來把我丟回二等車廂了……」


朱延浩看起來是真的欲哭無淚,也不像是在說謊。但與此同時金勇勝似乎是想起了什麼,伸手直接就掀開了朱延浩身上披著的大衣,嚇得朱延浩怔在原地一動不動。


看到朱延浩腰間的左輪時,眾人均是倒抽一口涼氣。


若朱延浩的話屬實,不論是落入英軍抑或意軍手中,他都難逃一死。而如果要解除這個危機,最直接的辦法自然是……把製造問題的人解決掉。


動機,有;兇器,有。


毫無疑問,朱延浩是目前為止嫌疑最大的人。


「不是、別這樣看著我,不是我做的!」


朱延浩驚慌的搖頭擺手,但趙啓賢迅速地抽出那柄左輪,我還有一瞬間以為他要發難把我們所有人的斃了,可他只是俐落地將彈夾退出來,一一數著裡頭的子彈數量。一、二、三……六發,一發不漏。


「真的不是我……」


「李東憲,」我開口喚了車長的名宇,待人轉身看向我,我便也上前,在後者反應過來以前掀起人的制服外套,將對方那柄左輪的存在公諸於世。


李東憲的面色剎那間就變得跟外頭的雪花一樣白了。不等我再說些什麼,趙啓賢已經重覆他方才所做的步驟。可是數出來的子彈依然是六發,一發不少。


那麼剩下的可能性就只有兩個了。一,除李東憲和朱延浩外還有第三個人擁有槍枝;二,他們倆其中一人在作案後更換了彈夾,亦即有人同時擁有兩個彈夾。


「等等,你一個車長怎會有槍?」


趙啓賢剛好替我問了我從瞧見這柄左輪後就一直在想的問題。然而冷靜下來的李東憲卻是回答得四平八穩,說由於戰事才結束沒多久,這火車又會來往曾經作為敵國的意大利,不知道會有什麼人登車,公司那邊就允了每班火車的車長佩戴槍枝以備不時之需。金勇勝和裴浩榮亦認同了李東憲的話,裴浩榮甚至說可以拿員工守則給我們以證明李東憲沒有說謊。


在死者房間完成基本搜證的我們回到了頭等車廂的餐廳,裴浩榮也在解下了佩槍的朱延浩的陪同下拿來了員工守則,上頭果然寫著車長可佩槍一例。


死者的房間暫時無異,是時候看看其他人的了。




13/12/1945 (Fri) 02:30


由於目前朱延浩的嫌疑最大,我們決定從二等車廂開始搜起,再一路順著回到頭等車廂的位置。開初李東憲只說要搜他們六人的房間,但我覺得這樣畢竟有失公平,就讓他們把我的房間也給搜一遍。


他們倒是搜得很開心,把我本來就沒整齊到哪裡去的房間給弄得更亂了。但我沒想到的是他們居然把我放在手提箱裡的孤兒院照片給翻出來了。哦對,我是孤兒院出身的,這照片也是我有關於兒時玩伴僅餘的回憶物了。


可是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在場好幾個人都說自己在照片裡面。


趙啓賢和李東憲分別指向相中兩個人說這是他們,但他們並非孤兒,而是當時跟著學校活動到孤兒院當一日志工,才會留下這張照片。甚至連一路都沒有作聲的柳岡旻也突然從趙啓賢身後鑽出來,指著照片裡趙啓賢旁邊的男生。


「是我。」


是了,柳岡旻這麼一說,我才想起當年在孤兒院確實有個男孩不怎麼與其他同齡的孩子玩,都會自己一個人蹲在角落玩土,而印象中那男孩好像是叫岡旻沒錯。我跟他以前不算熟吧,可是也不是一句話都沒講過的關係,就僅僅是能夠搭話的程度而已。


柳岡旻說完後瞥了我一眼,似乎是認出我來了。於是我也衝著人笑了笑,得到的毫不意外地是撇過臉的柳岡旻一聲輕哼。但等我移開視線後,男孩好像又重新望過來,緊緊的盯著我看。


他們在我的房間裡搜不出什麼來,便決定轉移陣地到隔壁朱延浩的房間。大概是因為這對朱延浩來說是一場臨急臨忙的逃亡,他的房間連行李箱和替換用的衣服都沒有,大伙兒只在他的枕頭底下搜出一枚英軍的軍牌,而那枚金屬牌上亦確實刻著朱延浩的出生年月日跟隸屬機關,軍人身份作不了假。


下一站是趙啓賢和柳岡旻兩人位於頭等車廂的包廂。被李東憲搜出一份夾在筆記本裡的新聞剪報再大聲朗讀上頭的內容時,趙啓賢的臉色一下子就變得不怎麼好了。


原來趙啓賢的父母是政治界的大人物,不僅家財萬貫——所以才能夠讓兩個少年乘上東方列車的頭等車廂——而且兩人的影響力絕不比什麼內閣大臣少,可前些陣子他們家卻被爆出官商勾結的醜聞。為免孩子受到牽連,趙啓賢和柳岡旻就被送到位於威尼斯的親戚家暫居數月,最近風聲沒那麼緊了,才終於能夠回到倫敦去。但即使事情算是暫告一段落,趙家的聲望也絕不能回到以往的頂峰了,往後也只有走下坡的份。


好巧不巧的,爆料趙家官商勾結這事的正是死者。


我前面好像忘了說,死者在慈善界非常有名,經常開辦孤兒院啊什麼的,在政界也有一定的影響力。哦對,我出身的那家孤兒院也是她開的。


至於為什麼死者會突然把趙家的醜事抖給媒體聽,根據這份報道所說,趙家的少爺先前拒絕過與死者家千金的婚約,怕不是因而報復吧。


那麼,這會是一宗因為家仇而引起的仇殺嗎?我們不能排除這個可能性。


與此同時,朱延浩忽然爆了一句髒話,語氣驚恐得跟方才趙啓賢發現他的佩槍時如出一轍。我們都轉了過去,很快就明白到為何朱延浩會激動得要用髒話表達自己的情緒。


朱延浩手裡的是又一把左輪。


——第三把手槍出現了。


剛才趙啓賢檢查彈夾的姿態已經令我覺得他對於這一連串流程似乎熟悉到一個有異的地步,現在看來,果然不是我的錯覺。


不亞於朱延浩的動機和兇器,趙啓賢都有。


趙啓賢的表情徹底的僵住了,他顯然沒料到朱延浩竟會把房間的沙發軟墊給整個翻起來,繼而發現這柄藏在沙發夾層的槍械。柳岡旻依然是目無表情的,看不出來他到底知不知道他哥哥私攜武器上車。


這回自然是不能讓趙啓賢檢查彈夾的,所以這責任就落在了身為職業軍人的朱延浩身上。可是那彈夾吧,依舊是六發齊全,沒有確定性的證據將矛頭指向趙啓賢。


金勇勝問趙啓賢為何會隨身帶著這麼一把致命武器,後者便坦白的道了他作為一名富家少爺曾經被綁架匪脅持的過往,而在那次綁架之後,他就被家裡人逼著練了一手好槍法,以防萬一未來有什麼事情都能夠自保。


那麼這一手好槍法又是否能夠應用到殺人技巧上?我目前未有太過確實的結論。


之後裴浩榮搜到了一張診症書。對,又是診症書,但這次不是什麼哮喘,是一份心理健康報告書。


柳岡旻原來患有偏執型人格障礙。


在場沒有人知道那是什麼,經趙啓賢一番解釋過後,大家才曉得患有這障礙的人會對他人抱持極不信任的態度,而且會對他人可能沒有特地意思或者善意的舉動感覺到威脅——簡單來說,就是把誰都當作敵人。


難怪柳岡旻從一開始就用那樣的目光看我們。


在柳岡旻的世界內,恐怕只有趙啓賢一人才是他能夠全心信賴,不必懷疑猜忌的對象。


柳岡旻剛才一直在看我的舉動,應該是在打量我是否值得信任的一個人吧。儘管表面不動聲色,他抓著趙啓賢的衣袖的手卻已指骨發白,我想那是因為他的病情忽然就在一群陌生人面前暴露了,才會讓他如此焦躁不安吧。


「岡旻啊。」


我喚了他一聲,他便扭過頭來,微微的垂眸看著坐在沙發上的我。即使我看見他的眼底依然充斥著不信任,我還是以一個相對輕鬆的語氣對他道。


「你是個好孩子,和其他人沒有什麼不一樣的。」


那雙墨色眸子裡的寒霜,似乎融化了些許。




13/12/1945 (Fri) 03:45


接著我們就到了乘務組的房間。說是房間,其實也只是休息室而已。李東憲和裴浩榮兩名正副車長共用一間,金勇勝跟其他乘務組人員一間。


才剛進房間兩分鐘不久,疑兇的矛頭便全數指向了李東憲。


裴浩榮不可置信地看著手上的備用彈夾,而在他身旁的趙啓賢則是鎮靜地數著方才從彈夾倒到掌心上的子彈。


「一、二、三、四……五。」


——李東憲的第二排彈夾,少了一發子彈。


目標一下子從朱延浩轉移到李東憲身上,李東憲顯然也沒料到這事態的展開,他慌張的喊著冤,在一眾懷疑的目光底下的慌張最終引致無差別的怒火,但無論我們再怎麼逼問李東憲,這班列車的車長依舊信誓旦旦的說不是他做的,他也不知道好端端地藏在枕下的備用彈夾怎麼會少了一顆子彈。而且發現屍體的就是他,如果他是兇手的話,他怎麼可能自己去請偵探,亦即是我,協助調查?


不得不說,李東憲這番話是有理的。案發當時每節車廂都已經被裴浩榮鎖上,發現死者的也是他,若他就是兇手,他又何必再把我找來這麼多此一舉?


「假設這真不是你下的手,那就只剩一個可能性了。」


「換彈。」


若李東憲不是兇手,就是真正的兇手以某種手段偷走了李東憲那排後備彈夾的其中一發子彈,藉此隱瞞自己曾經扣下板機的事實。


可是李東憲又說他登上列車,將個人物品都放到休息室後分明是鎖上了門的。裴浩榮登車的時間比他要來得早,所以李東憲肯定他是最後一個離開休息室的。


「不對,我的鑰匙應該是被人偷了。」


一路上鮮少作聲的裴浩榮甫開口便成功帶去所有人的注意力。裴浩榮這時才說他在約凌晨十二點的時候一度丟了他一直都勾在腰間的鑰匙串——正是列車停駛後他用來鎖上車廂門的那串鑰匙——直到案發後眾人於頭等車廂的餐廳齊集,他又在外套的口袋裡摸到了鑰匙,他便以為只是他忘記自己順手把鑰匙放進口袋裡去,才沒有提起這事。


「這鑰匙我和東憲哥各有一串。」


那麼兇手的動線就很明顯了。先是偷去裴浩榮的鑰匙,用鑰匙打開車廂門和死者的房門,再入內行兇,事後——且很可能是剛剛在餐廳集合時——再把鑰匙悄悄的放回裴浩榮的口袋裡。當然,如果兇手是李東憲的話,他甚至可以省去這幾個步驟。


「還有,東憲哥你在上車前和那位爭吵過吧?」


根據裴浩榮所說,李東憲登車前其中一項負責的是在月台與本次列車的頭等車廂打招呼,而那時候正在檢查出發前清單的裴浩榮正好目擊到李東憲被死者甩了一巴掌的場面。先不說和李東憲共事數年的裴浩榮跟金勇勝,即使是我們這些今天與李東憲初見的人也知道這名車長脾氣不怎麼好,被甩了一巴掌對他來說想必是相當大的屈辱。


李東憲見目前形勢他實在騎虎難下,唯有老老實實的對我們交代他捱巴掌的原因。


李東憲家裡人不是法官就是大律師,而李東憲本身開初也是被逼迫著要走上一樣的路的,可是他不願意,跟家裡沸沸揚揚地鬧翻後就跑來了應徵東方列車的車長。李東憲的父親是名大法官,當年審過最有名的案子就是孤兒院殺人事件——是的,出事的那間孤兒院,正是我們出身的那所。


當年的院長,即今天的死者,涉嫌謀殺孤兒院的前院長,而判了死者殺人罪成立的法官,就是李東憲的父親。


死者出獄後分明對公眾宣稱她將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可這人大抵是報復心切,怕不是轉個頭就用財力跟社會地位把當年判她有罪的法官的家庭親人都給挖出來了。而她碰巧在這班列車上看到了法官的兒子,怒火攻心之下想也沒想就是一巴掌過去,還拋下狠話要李東憲用一輩子償還他父親造下的孽。


天曉得當時李東憲是怎麼忍住當場把人踹下鐵軌再用列車將人輾成肉泥的衝動。


我們從裴浩榮的手提箱裡搜出了一份新聞剪報,新聞上寫的就是李東憲方才提及的孤兒院殺人事件。然後我們又從他的衣袋裡找到了他說的那串鑰匙,和一枚壞掉的懷錶。懷錶裡鑲著一張黑白色的合照,是一個男人抱著一小孩的模樣。


——剪報上刊登的當年死者照片,與這張合照裡的男人長得一模一樣。


「那是我的父親。」


「當年在孤兒院被殺的前院長,是我爸。」


裴浩榮說,今天的死者理論上是他的後母,但因為當父親再娶時他正在海外留學,所以他其實沒怎麼見過他後母。直至接到父親遇害的消息趕回倫敦,他才首次在法庭上正眼瞧見自己後母長什麼樣。再後來對方入獄了,他就再也沒見過這人了。


他在出發前檢查乘客名單尚未發現任何異樣,直到他在月台上目睹李東憲被一名上了年紀的婦人打了一巴掌,他才認出那婦人就是害死他父親的後母。


「很老實說,我是起了殺機的,但有人比我更快下了手。」


不知道是否我的錯覺,但今天與案件有關的嫌疑人,除了朱延浩和目前尚未清楚身份的金勇勝外,似乎全部都跟那間孤兒院有關。




13/12/1945 (Fri) 05:45


金勇勝的休息室是目前所有人當中最平平無奇的。


除了錢包,他的行李箱只有一套衣服、一盒針線包、一個手電筒和一張劍橋大學物理系的錄取通知。據說他自小就是個數學天才,會到列車上打工也是為了賺取學費,而今天是他在東方列車上工作的最後一天。


「勇勝他有夜盲症,所以得一直帶著手電筒上班。」


夜盲症,顧名思義在夜裡就看不清事物的眼疾。金勇勝是眾人中最後一個看見死者活著的人,若說他看漏了兇手在黑暗之中的動靜也是說得過去的。


不過柳岡旻很快就拿著什麼東西來到了我面前,像是獻寶一樣把東西交到我手上。那是一疊信件,乍眼看去沒有三十也有二十多張,而且信封上皆是寫著「致我敬愛的母親」。


金勇勝看來是沒想到柳岡旻居然會把這些信件都給翻出來,瞧到我在讀信封上的內容時表情似乎有些愕然,被我問到為何不把信寄出去時也遲疑了數秒鐘才如實道。


「我母親……很久以前就死了。」


好巧不巧,金勇勝的母親是在那間該死的孤兒院裡當看護的。隨著孤兒院殺人事件被揭發,他的母親亦同時失蹤了,許久以後才被發現陳屍於孤兒院旁的河流裡,屍首早就腫脹得不似人形,只能依靠無名指上的銀戒辨識身份。由於母親的失蹤時間和殺人事件幾乎處於同一時間段,金勇勝便懷疑母親是因為目擊到事發經過才被滅口。


「東憲哥被打的時候我就認出了那人,所以給她送餐時我也問了她是不是也把母親殺了,可她說她沒有加害我母親。」


語畢,金勇勝卻像是想起什麼一樣,手上微微使勁搭在人的肩膀上要站在行李箱前的朱延浩讓開,從行李箱抄起他那盒針線包就急匆匆的走出了休息室。我們都不知道金勇勝這是在搞哪出,唯有都先跟上去。


金勇勝最後繞進了死者的房間。


只見他從針線包裡抽出一根銀針,絲毫不畏懼已經開始發臭的屍體上前用蠻力掰開了死者的嘴巴,將銀針探了進去。片刻過後,他拿出銀針,神色大變。


方才仍然乾淨通透的銀針,滲著詭譎的黑。


真正的死因不是中槍引致的失血過多,是中毒。


「銀器只有遇上砒霜才會變黑。」


「食物被下毒了。」


由於死者的唇色未有變黑,大家壓根兒都沒想到死者竟是毒發而亡。可是這樣的話,新的問題就出現了。一,如果兇手從一開始就決定在食物裡頭下毒,為什麼事後還要多補一槍?二,假設下毒的人和開槍的人不是同一個人,那麼是否代表他們之中有兩個兇手?


能夠在食物裡頭下毒的,除與死者的食物有過接觸的朱延浩外只會是乘務組,而乘務組之中擁有槍械就只有李東憲。不論是朱延浩下毒李東憲開槍,或者相反,都是可以成立的猜測。


「不對,我在送餐途中見過他們。」


金勇勝指向的是趙啓賢和柳岡旻。隨後金勇勝更指出那時候這兩兄弟正在餐廳用餐,而他在從位於餐廳後方的廚房推著餐車往死者的房間去時,趙啓賢曾經和他發生碰撞。那時候的趙啓賢一個不小心就把手上的果汁濺到了金勇勝的制服上,所以金勇勝就把餐車置在原地,先到更衣室換衣服去了。


「別搞笑了,我哪來的砒霜啊?!」


我側身擋住就要衝上去揍金勇勝的趙啓賢,朱延浩卻在此時開口喊我。


「我能單獨跟你說兩句嗎?」


我讓李東憲先和其他人回到餐廳那邊去時,金勇勝似乎瞥了我一眼。


我和朱延浩一同到了兩名車長的休息室。


朱延浩說,那一槍確實是他開的。是他在頭等車廂被兩位車長抓包偷吃時順走裴浩榮腰間的鑰匙,並聽見當時未有佩槍的李東憲威脅他再不離開就去休息室拿槍;然後在停駛後用鑰匙打開了車廂之間的門,到死者的房間往人胸口開了一槍;把掉落的彈殼拋出窗外毀滅證據,再到車長的休息室翻出備用彈夾換上子彈。一切為的就是不讓他作為通緝犯的身份被對方公諸於世。


「可是那時候她的房門是虛掩著的,我進去時她也已經躺在床上一動不動了。」


朱延浩以為她只是睡著了,誰知當時床上的已是一個死人,他不過是在一具屍體上補了一槍而已。


「如果不是你的話,那你覺得兇手是誰?」


朱延浩猶豫了片刻,隨後便道:「……趙啓賢吧。」


「我剛才在他的手提箱搜到了一張醫科文憑。」


朱延浩都說完後,我就讓他把金勇勝喊過來。其實即使朱延浩不留下我,我也打算把他們每個人都找過來單獨聊一聊,瞧瞧他們對於兇手是誰有什麼看法。


朱延浩離開後,我便開始整理方才記錄下來的筆記。但整理沒多久,頭頂上的電燈泡卻突然開始閃爍起來,忽明忽暗的,我不得不瞇起眼才能勉強視物。但沒等我再寫幾個字,電燈泡就「啪」一聲的滅了。不止我這個房間,似乎是整輛東方列車的照明都滅了。


我放下了筆記本,往門外走去。


十分鐘後,照明才終於恢復過來。與此同時,驚恐的喊叫聲此起彼落的從門外響了起來。


「金勇勝死了!!」




13/12/1945 (Fri) 06:35


是的,金勇勝死了。


他倒在了連接餐廳和車長休息室的走廊上,兇器顯然是他後頸上的一柄牛排刀。


李東憲跑進了第一位死者的房間裡,不夠數秒便大喊著說死者吃剩的餐點上放著那柄牛排刀不見了。


「兇手是趁停電的時候用死者那柄牛排刀殺了金勇勝吧。」


沒有人反駁裴浩榮的話。確實,這是目前最有力的推測。裴浩榮還說,當朱延浩在和我單獨談話的時候,金勇勝跟其他人解釋了死者是食物中毒唇色卻未有發紫的原因——砒霜該是被下在了死者點的酒精裡再經由吸管被攝取的,所以唇部沾有的量該是不至於會令顏色改變。


「金勇勝是不是因為發現了真兇是誰所以被滅口了?」


除了朱延浩提出的可能性,我暫時也想不出什麼別的理由來了。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殺死第一位死者和金勇勝的兇手,是同一個人。


暴風雪逝去,列車重新開始行駛起來了。可是由於兩名車長還得繼續協助調查,他們把掌控權交給了一名二等副駕駛。李東憲說,列車還有差不多一個多小時就要到站了,我們剩下的時間並不多。




13/12/1945 (Fri) 08:10


列車即將到站,在把案件正式轉交倫敦警方前,我們決定再進行多一輪的搜索,看看能否找到更多關於真兇的線索。


五分鐘後,我們聽到了朱延浩又一聲驚叫。這位特務的嗓門有多大我們是都見識過了,所以都沒怎麼被嚇到就紛紛來到對方所在的地方——趙啓賢跟柳岡旻的房間——我們被嚇壞的原因,是朱延浩手上拎著的東西。朱延浩一手持著一個暗棕色的小玻璃瓶,上頭還貼著一張顯眼至極的黃色警告標示;另一手則是拿著一個同樣大小的透明玻璃瓶,瓶上「鎮靜劑」三個大字很快就晃進了大家的視線內。


——趙啓賢有砒霜。


「他是讀醫的!我剛有搜到他的醫科文憑!我就該想到!!」


趙啓賢甚至沒來得及喊冤,李東憲已經一個反手將人牢牢地押到牆上。雙手被反扣到身後的趙啓賢一邊喊著不是他一邊猛力的掙扎著,可他的力氣始終不及李東憲,最終也只有被制服的份。


「這罐鬼東西不是我的!我發誓!我讀的法醫系怎會有砒霜啊?!」


在李東憲制住趙啓賢的同時,裴浩榮亦一手將想要撲向李東憲解救哥哥的柳岡旻給撈了過來:「但法醫系也是最熟悉人體工學的一門學科,不是嗎?」


金勇勝是被一刀斃命的,而牛排刀刺下去的位置恰巧是人類最脆弱,亦是最無防備的後頸。顯然,金勇勝是在停電期間被殺的,而金勇勝是有夜盲症的——若兇手能夠在漆黑一片的環境之中準確地下手,必定是對人體構造有相當程度的認識。


但裴浩榮沒能再說點什麼,他就被逼發出一聲哀號。不因其他,只因柳岡旻見掙脫不果竟是一口咬下了裴浩榮的手臂,疼得後者不得不鬆手。幸好在柳岡旻能夠撲向李東憲前,朱延浩就已經眼明手快的把小孩拉開來。但偏執人格障礙一旦發作起來的柳岡旻也是不好對付,朱延浩好幾次都被柳岡旻抓得毗牙咧嘴,髒話都不自覺的飆了幾句。


「朱延浩你撐著,很快。」


該慶幸朱延浩雖然是情報組的,可該畢竟也是在軍隊中打滾過的人,手勁和只會操控火車的裴浩榮全然不在同一個層次上,至少要壓制一個柳岡旻還是可以的。


我連忙抄起被朱延浩擱在桌上的那瓶鎮靜劑,再從趙啓賢的手提箱裡翻找針筒——既然他有鎮靜劑,那他也肯定會有注射用的針筒。


果不其然,我在箱底找到了一根尚未開封的注射器。拆開封套再將一定劑量的鎮靜劑吸入注射器內,我快步來到柳岡旻身後,毫不猶豫的揚手把注射器刺進了小孩的後頸。


柳岡旻似乎是不相信我會這麼對他,扭過頭愕然的看著我好一會兒才因為藥效靠著朱延浩倒了下去。




13/12/1945 (Fri) 08:45


列車平安抵達倫敦。


趙啓賢被裴浩榮交到了在站內等待著的警察們,朱延浩則是從他把失去知覺的柳岡旻抱回房間後就不見了蹤影——李東憲說朱延浩好像是在到站前就從火車跳下去了,希望他依然平安活著吧。


「你接下來要去哪?」「啊,看我的親戚吧。」


聞言的李東憲再三對我表達謝意後就離開了,我也拎著手提箱轉身踏出維多利亞車站。說實話,這案子沒有很難破,始終把自己的作案過程巨細無遺地列出來再嫁禍給其他人其實難度不高,就跟我之前幫倫敦警方破案的原理一樣。


不過這車上的人看來都沒有多聰明。沒有人想過要搜我的身看看我藏到身上去的砒霜瓶,沒有人看見我把砒霜瓶放進趙啓賢的手提箱裡去,也沒有人看見我在離開死者房間前把牛排刀丟出窗外,再趁停電的時候從休息室旁邊的廚房用另一柄同樣的牛排刀殺死金勇勝……對,金勇勝,這人應該是全車腦袋最好的了。只有他認出了偽裝成服務員,在他送餐途中攔下他再壓著聲音隨便講了些廢話以便下毒的我。


我是不想殺金勇勝的,可是沒辦法,我總不能因為一時憐憫放過他這個目擊證人吧。


不過如今害我開始殺人的元兇都已經死了……對,如果當年我不是在孤兒院目睹那個女人殘忍地用刀把前院長給剖成一塊塊肉片的話,現在的我鐵定不會扭曲成這個不似人形的模樣。


好吧,接下來我是該去找我那個根本不存在的親戚了。說白了,其實我只是要去覆診而已。這回我能跟醫生說我可以痊癒了吧?對,始作俑者已經死了,我也能變得正常了。


啊對,重新跟各位自我介紹一下。我是洪慜撰,一個全英倫都嘖嘖稱奇的天才。


一個完美的連環殺手。

静流

和云谈判的方法(补在wb了)

9311/赫奇

ABO私设/孕期/OOC


*

“我说,这家伙怎么圆鼓鼓的啊?” 


“……什么这家伙,这是你儿子。”


躺在观察室里的新生儿似乎听见有人在讨论自己,当即灵敏地皱了皱眉伸展手脚。


“你看,脾气好像也很不好的样子。”


刘基贤翻了个白眼,“是啊,多像你。”


被指责的人非常不满,“我在你怀孕期间多乖啊!每天像牛一样工作,费尽心思跟老板翘班请假,还学会了做大酱汤酱排骨鸡蛋饼饺子……”


“闭嘴,不要报菜名了。”


李玟赫又嘿嘿傻笑着把怀...

9311/赫奇

ABO私设/孕期/OOC

 


*

“我说,这家伙怎么圆鼓鼓的啊?” 

 

“……什么这家伙,这是你儿子。”

 

躺在观察室里的新生儿似乎听见有人在讨论自己,当即灵敏地皱了皱眉伸展手脚。

 

“你看,脾气好像也很不好的样子。”

 

刘基贤翻了个白眼,“是啊,多像你。”

 

被指责的人非常不满,“我在你怀孕期间多乖啊!每天像牛一样工作,费尽心思跟老板翘班请假,还学会了做大酱汤酱排骨鸡蛋饼饺子……”

 

“闭嘴,不要报菜名了。”

 

李玟赫又嘿嘿傻笑着把怀里的人抱紧几分,现在他们的心脏能紧紧相贴再也分不出距离了,他朝观察室的洁白柔软的小云朵吐舌头:“尽管来试试看,我才不会把基贤尼让给你呢。”

 

 

END



(无料里的彩蛋)

MXINXIN

nct2018 衍生创作(部分)


nct2018 衍生创作(部分)



西装猫

如果芒叉是个公司...

Pt2 之互帮互助关系和睦(?)


如果芒叉是个公司...

Pt2 之互帮互助关系和睦(?)


最靓猪腩肉
🏀👓🍳青少年圆梦专业团队

🏀👓🍳青少年圆梦专业团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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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鞋卡脚丫

小片段(均基)

小刘哥哥要去参加高等rapper了。

听到这个消息,任昌均悄悄从花盆里掐断一朵花,然后蹲在客厅里揪花瓣儿。

“他是个主唱…他是个rapper…他是个主唱…他是个rapper…啊,那我是什么?”

花都被揪秃了,任昌均还是在担心。

担心小刘哥哥被淘汰,担心小刘哥哥突然开挂晋级,担心小刘哥哥发现他把花薅掉了一朵,更担心小刘哥哥看见满地的花瓣会揪着耳朵训他。

哎,人生总是充满了这样那样的苦恼。

后来,小刘哥哥并没有去高等rapper,而是去了蒙面歌王,并且一路开挂得了个亚军。

任昌均又开始揪花瓣儿了。

“我是正主…粉丝是情敌…我是正主…粉丝是情敌…”

不过这一次,任昌均的担心又白费了...

小刘哥哥要去参加高等rapper了。

听到这个消息,任昌均悄悄从花盆里掐断一朵花,然后蹲在客厅里揪花瓣儿。

“他是个主唱…他是个rapper…他是个主唱…他是个rapper…啊,那我是什么?”

花都被揪秃了,任昌均还是在担心。

担心小刘哥哥被淘汰,担心小刘哥哥突然开挂晋级,担心小刘哥哥发现他把花薅掉了一朵,更担心小刘哥哥看见满地的花瓣会揪着耳朵训他。

哎,人生总是充满了这样那样的苦恼。

后来,小刘哥哥并没有去高等rapper,而是去了蒙面歌王,并且一路开挂得了个亚军。

任昌均又开始揪花瓣儿了。

“我是正主…粉丝是情敌…我是正主…粉丝是情敌…”

不过这一次,任昌均的担心又白费了。

因为小刘哥哥把奖杯塞进他怀里,亲了亲他的唇,笑道:“五周年快乐,任先生。”

 

1
准备做挂件/贴纸用的

准备做挂件/贴纸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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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风洋流

【源基】成年人恋爱守则

01

我叫刘基贤。

身高175CM。

体重64KG。


我男朋友。

不。前男友。

我前男友叫蔡亨源。

身高181CM。

体重60KG。


我不肥。谢谢。


02

准确来说,老蔡成为我的前男友是四小时十八分三十六秒之前的事情。我单方面向他提出了分手。


我跟老蔡谈恋爱那会儿小学刚毕业。

李玟赫第一回听我提起时,他说,刘基贤你搞未成年。

在我怒火焚烧提刀舞剑之前,他改口。他说,刘基贤你未成年搞基。


我跟老蔡是我追的老蔡。

我那个时候没见过比老蔡长得更好看的小孩子了。女孩子没有,男孩子更没有。

名人说过,搞基要从娃娃抓起。在所有男孩女孩懵懵懂懂无知年少的...

01

我叫刘基贤。

身高175CM。

体重64KG。


我男朋友。

不。前男友。

我前男友叫蔡亨源。

身高181CM。

体重60KG。


我不肥。谢谢。


02

准确来说,老蔡成为我的前男友是四小时十八分三十六秒之前的事情。我单方面向他提出了分手。


我跟老蔡谈恋爱那会儿小学刚毕业。

李玟赫第一回听我提起时,他说,刘基贤你搞未成年。

在我怒火焚烧提刀舞剑之前,他改口。他说,刘基贤你未成年搞基。


我跟老蔡是我追的老蔡。

我那个时候没见过比老蔡长得更好看的小孩子了。女孩子没有,男孩子更没有。

名人说过,搞基要从娃娃抓起。在所有男孩女孩懵懵懂懂无知年少的十三岁,我先下手为强。并且得手了。

我捧着校门口儿小卖部一百元一根的棒棒糖,一共九根,札成花,塞到老蔡怀里。

其实本来是十根。我馋的,偷吃了一根。橘子味儿的。

我说,老蔡你有女朋友吗?

老蔡说没有。

我又说,老蔡你有男朋友吗?

老蔡说也没有。

我再说,你看我咋样儿?我能当你男朋友还是女朋友?

老蔡说,你想当我的男朋友还是女朋友?

我铁骨铮铮七尺男儿。

当然是男朋友。

老蔡没再说话。

他收下了糖。


——所以你俩从初一谈到了高一又谈到了大一?

这是新生入学时李玟赫问我的。

他为我和老蔡年少开花也居然没被高考的飓风吹劈的伟大爱情所折服。

我点头。

——没吵过架?

那哪儿的话。天天吵。

——那打架?

也没少打。

——就这没分?

没分。

别说分手,“分手”这俩字都没从我跟老蔡的嘴里出来过。


所以这次我跟老蔡提了分手。

就是真的要分手。


03

老蔡不是个细心的人。

内裤袜子上衣裤子要分类,这我说过很多遍了。全封的餐盒禁止放进高温的烤箱,这我说过很多遍了。

以及种种。

说过很多遍了,老蔡依旧我行我素,累的只有我的嘴皮子和我勤劳的双手。

李玟赫说,老蔡,你小心刘基贤伺候不动你了要跟你分手。

刘基贤不会跟我分手的,他爱我。老蔡说。

我可去他妈的我爱他。

在我面前,老蔡永远昂着他高傲的头颅,仰视他的十年,我踮起脚尖也刚够摸他的下巴。

这日子太累了。

就在五个小时前,我一个人凄凉地吃完了我二十四岁的生日蛋糕,很酷的给老蔡发了条分手短信。

我写。

咱俩掰了。

我已经开始想象老蔡看到这条短信后慌张的脸,他一定是觉得我疯了,又会自信满满的找来请求我的原谅。

十分钟。未读。

一个小时。未读。

两个小时。还是未读。

他该不是睡了吧。

我坐在床上等到了天亮,老蔡还是没读短信。

我抱着被子睡过去了。


我是被李玟赫哐哐哐的砸门声叫醒的。醒来满屋子昏黄。我大概是气得发昏了,一觉才从日上梢头睡到日落西山。

我顶着一头鸡窝开门。

李玟赫破口大骂,你别是死了吧!

他生气的很。电话关机,门窗反锁,在他叫醒我之前,他是真的以为我想不开了,要自杀了。

你哭个屁啊。我说。

我自认理亏,老实坐地上听着他奚落我。

等他骂够了,我才猛地想起来我未读的短信。

等待电源接通的瞬间是短暂而又漫长的。这期间我问李玟赫,你咋知道我跟老蔡分了?

他说,老蔡说的。

我突然就不敢开机了。


04

记忆里老蔡只对我说过一次“我爱你”。

高考那年老蔡生了场重病,在医院躺了三个月。那三个月,我日日风雨无阻地往返于学校和病房,比老蔡他妈还要关心老蔡的衣食起居。老蔡出院那天正逢一模,我踩着自行车在老蔡病房楼下拎着俩煎饼,我说,老蔡,快,迟到了。

老蔡站那儿瞅我半天,瞅得我以为是我穿反了衣服或是门牙上沾了菜叶儿。老蔡大步流星的走过来,一把把我捞怀里,吓得我吧唧煎饼摔在地上。

老蔡说。刘基贤,我爱你。

拜老蔡所赐,我一模考的稀烂,满脑子都是老蔡那句我爱你。

后来他就不说了。我要求过,老蔡说,老爷们儿酸不酸。我也就没跟他计较。

其实现在想想,打一开始,我跟老蔡就没站在同一杆秤上。我老早就知道他也许没那么爱我,可还是愿意相信他是爱我的。

现在这种信任被打破了。是日积月累的揣测与不安击垮了我。

我想在他面前酷一点。

所以我先提了分手。


我想我还爱老蔡。

但我决定从现在开始更爱自己。


05

小时候以为爱情就是两个爱的死去活来的人拥抱亲吻一刻都不分开。

后来长大了。也许是成熟了,忙了,也习惯了两个人有着各自的生活,不过是比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室友更亲密一点的关系。

老蔡学的勘探,跑野外的时候常常半个月见不着人影。从年初开始老蔡就在忙毕业实习,天南跑到海北。在跟老蔡住了四年的出租屋里,我已经独自居住很久了。我留校读了研,班里只有十个人,本科同班的李玟赫也开始了自己忙碌的实习生活。

所以日子过的孤独。


在我打开手机前,李玟赫说,刘基贤,你真要跟蔡亨源分手啊?

我点点头。分了。

他说,我觉得你肯定会后悔。

李玟赫这张嘴灵得很。他曾预言过传媒的系花跟的美院的主席百合,还曾预言过篮球队的前锋跟排球队的主攻搞基,也曾预言过我迟早有一天要跟老蔡提分手。

所以我立马让他闭嘴了。

闭上你的乌鸦嘴。我说到。


其实他说对了。

我看到老蔡短信的瞬间。我就后悔了。


老蔡说。

刘基贤,我快疼死了。

附赠一张照片,一条打着石膏的腿。

我从床上蹦起来,吼道,李玟赫你给我解释下!

李玟赫说,老蔡昨儿从山上滚下去了,早晨刚醒。

我接着吼,你他妈怎么不早告诉我!

李玟赫怒了,你让我说了吗!

我吧嗒吧嗒电话拨过去,嘀了两声接通了。

没等我开口,老蔡就连珠炮似的突突过来了。

——对不起我错了。我爱你我超爱你我爱死你了你别跟我分手。

一口气说了十年的量,以至于我傻愣在那儿。

你没毛病吧?我听到自己说,疼吗?

老蔡回的很坚决,真没事儿了,我明儿就能回去。说完他又补充,但好疼啊,刘基贤,我疼死了。所以你别跟我分手。

我觉得他这话说的很没逻辑。

可我几乎是瞬间就被说服了。

我说,你脑子被屎糊了还想着分手那点破事儿,你哪家医院麻溜儿给我报上来。

李玟赫在旁边偷笑,我狠狠剜了他一眼。

记了医院名字,挂电话前,老蔡说,刘基贤,你去书房,生日礼物在右手边第二个书架上。

我一愣。


老蔡不是喜欢搞浪漫的人。往年我生日,都是我俩出门吃顿饭,老蔡买单,这就算把生日过了。提前准备生日礼物,这还是头一遭。

右手边第二个书架,空荡荡的就放着块石头。我没找着礼物,给老蔡打电话。

礼物呢?我问。

架子上啊。

架子上没有。

不可能啊。老蔡争辩,我明明放那儿了,没来得及包装呢。

架子上只有块石头。

就是那个!老蔡很兴奋。

我一愣。你说哪个?

礼物!那个石头!我人生中采到的第一块原矿石。

我抑制住暴跳的青筋。

老蔡还在那头说,是不是特浪漫。

浪漫你大爷的蔡亨源!你自己躺医院好吃好喝吧老子不伺候了!

我终于爆发出来。在李玟赫振聋发聩的大笑声中挂断了电话。


06

第二天一早,我还是坐着第一班火车去往了老蔡所在的城市。

老蔡意外没睡,在打游戏,捧个手机叽里呱啦的声音进门就能听见。瞅见我,老蔡一把扔开手机,脸一垮,开始装哭。

刘基贤我疼死……

闭嘴。我打断了他。

老蔡一条腿上了石膏,一张俊脸裹满了纱布,看起来可怜兮兮的。我打床边坐下,问他,真疼?

老蔡点点头,我腿都断了,可不疼吗?他撅噘嘴,你亲亲我就不疼了。

我低头亲了亲他。

我说,蔡亨源,我们聊聊吧。

老蔡回的迅速,你别提分手都好说。

我说,不提分手。老蔡眼睛亮了亮。我接着说,咱聊聊为啥提分手。

我没安全感,蔡亨源。

老蔡没说话,看着我。

你说咱俩在一起十年了吧,我好像十年都在追着你跑,我很累。

你爱我吗?我突然问他到,我认真的。

老蔡盯着我的眼睛。刘基贤,我不是傻逼吧,我不爱你我跟你十年啊。

我说,你爱我要跟我说啊,你不跟我说我他妈怎么知道你爱我啊你才是傻逼。

老蔡说,老爷们儿讲这话酸酸的。没等我发火,他接着说,不过你说的对,我得跟你说。

他说。刘基贤,我怕你笑话我所以这话我十年没跟你说过。可能这辈子我就跟你说一次了你要不要录音啊?


07

老蔡说,刘基贤你小时候长老可爱了。咱俩幼儿园的时候我就跟我妈说了,我长大了就要娶刘基贤那样儿的。我看上你老久了你不知道吧。

你那会儿跟我说要做我男朋友,我嘴上没说,心里可激动了。我还谋划着怎么能把你追到手你自己送上门了。我知道我帅,我没想到我那么帅,帅到让你看上我了。我小时候可怕了,怕你长那么可爱,男男女女的都盯着你有人跟我抢你怎么办啊。

初中那会儿你抱怨咋就没收到人给你送的情书,那我说了你不会打我吧?都让我截胡啦。可不能给他们一丁点儿钻空子的机会。

我知道我这个人闷,娇生惯养小毛病多,那可都是让你惯的。不许瞪我!

刘基贤我没说,其实我这一年特别累。你至少还有三年的书要读,我真的想至少这三年,能做点儿啥成绩出来。太忙了忽视了你的感受是我不对,我真的会改,所以不要判我死刑吧。


老蔡这德行,说说还哭了,越哭越起劲儿,箍着我腰的手死死的。

刘基贤你个傻逼,你都不知道你自己多好。长得好看,学习又好,体贴温柔。你这么好你怎么就对自己没信心。你担心我个什么劲儿,我才担心,天天担心你太优秀就有一堆莺莺燕燕盯着你把你抢跑了。

他边哭边嚎,刘基贤我真的爱死你了。我这辈子就爱你这么一人。你不能说分手就跟我掰了。我可怜死了。


08

听着老蔡颠倒是非蛮不讲理把理全都说成自己的,我目瞪口呆叹为观止哑口无言。

蔡亨源你不是摔断腿了,你是摔坏脑子了吧。

老蔡还箍我,刘基贤,就算你其他的都不信吧,你别不信我爱你。

他又喃喃,从山上滚下去的时候,我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我那个时候特后悔,特害怕。我怕你知道我死了一个人要怎么活,我后悔怎么就没能多陪陪你没多跟你说我爱你。人都会犯错吧,以前不照顾你的感受是我错了,我这次真的知道错了。刘基贤,你还爱我吗?

他抬起头,水汪汪一双眼睛。我又想起十三岁那年递给他棒棒糖时的情景。

我说,蔡亨源,我们好好过日子吧。

他用力的点头。

别点了,脖子折了。但我有条件。

你说你说。

来的路上我打了一路草稿。我深呼吸一口气。

我们都是成年人了。我从不是抱怨你对我冷淡,像你说的,大老爷们儿酸兮兮的。可我厌倦了对你一无所知的生活,即便你并不是有意的。我不只是你的恋人,也是你的朋友,你的亲人,如果要过一辈子,这点觉悟要有的吧。


我想我和蔡亨源之间的问题,从来不是爱与不爱的问题。

没有第三者,没有见异思迁。有的只是时间带走的激情与冲动。当一切回归于生活,爱就被淡化了。

以至于很多时候我们自己都忘记了,这个人是我要相伴一生的爱人,是世界上我独一无二的伴侣。

所以更要提醒彼此,不要用习惯掩饰理所当然,不要让冷漠腐蚀平淡。


如果尽可能,要多说说爱。

森尾

十环与可乐

十环与可乐 哪个是你的胜负心 / 射箭俱乐部的日常

“或许前辈知道射箭俱乐部在哪里吗?”

“哦!我是那里的会员,我带你去吧”

他不会拒绝,你看,这是他第十个带路引过来的人。

你若问他原因,他就说自己当初也是被人引路带过来的。

最有眼色的家伙,这会却一点都看不出来自己的心情。

“前辈射中十环的样子实在是太帅气了”

上一届运动会三个十环的获得者令他名声大响,慕名而来的人见识过现场表演变得崇拜更加。

“前辈喝可乐吗?还是清爽的汽水?像你一样”

看吧看吧,听着那样的玩笑话就笑的那么灿烂的人。

直到刘基贤换上衣服关上柜子门,饮料贩卖机那还熙熙攘攘的,李玟...

十环与可乐 哪个是你的胜负心 / 射箭俱乐部的日常

“或许前辈知道射箭俱乐部在哪里吗?”

“哦!我是那里的会员,我带你去吧”

他不会拒绝,你看,这是他第十个带路引过来的人。

你若问他原因,他就说自己当初也是被人引路带过来的。

最有眼色的家伙,这会却一点都看不出来自己的心情。

“前辈射中十环的样子实在是太帅气了”

上一届运动会三个十环的获得者令他名声大响,慕名而来的人见识过现场表演变得崇拜更加。

“前辈喝可乐吗?还是清爽的汽水?像你一样”

看吧看吧,听着那样的玩笑话就笑的那么灿烂的人。

直到刘基贤换上衣服关上柜子门,饮料贩卖机那还熙熙攘攘的,李玟赫被那群叽叽喳喳麻雀般的小女生围追堵截。明明场上故意重复犯着傻瓜错误来吸引注意,甚至要求上手的肢体接触,下场后还是不知调度的预约下回再教。

一打眼就知道,这位李前辈准是把要指导自己的事忘了。

好不容易应付完,李玟赫松了一口气回了休息室。推门就看见刘基贤一个人坐在两排储物柜中间的沙发座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拨着弓的弦。

那双拨弦的小手,曾经也答应过教他吉他。

刘基贤说要参加运动会射箭比赛的时候,李玟赫欣然答应了指导他,这会却问他。

“基贤啊你今天怎么也来了,还不走吗?”

要怎么说呢,那一瞬间刘基贤心理有很多想法,第一个想法是,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自己从一开始就不要认识李玟赫,第二个想法是,就算认识,自己也一定不要再喜欢上李玟赫了。

他跟李玟赫闹别扭,李玟赫倒是不会在意多久就笑着去搂这个弟弟,抱那个哥哥。自己倒好,如果继续莫名其妙的生气就好像输了一样的心情,敏感是这时候发生的,装作无事的胜负欲就是在这里用的。

李玟赫和他撑死只是比好朋友更好一点的朋友,什么都不是关系,他生气绝对不是因为吃醋什么的,才不是呢。

这样在心里循环想着,看到李玟赫没事人一样反问他的时候,刘基贤彻底的想要赢这场置气。

“没什么,我顺路看看,看你教得挺好的,我走了”

“一起走吧,我们今晚不是约了看电影吗?”李玟赫自然的换下练习服,想要把带汗的衣服伸到刘基贤鼻子前看他炸毛样子的想法停留一秒消失了。

刘基贤不说话的时候空气是停滞的,自己的任何一个行动都有可能玻璃一样把这份宁静打碎的稀烂。

“不好意思,今晚突然有约了,下次吧”背对他的刘基贤最终还是起身走了,简单明了的语气,连后脑勺都能看出来他又开始不在乎一切了。

不对劲,真的不对劲。

回家后洗澡上床,游戏输了第十三盘之后打开了置顶的对话框,码好整齐的大段文字想给他道歉,又因为确实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而没法整理思绪,每句话看起来都没有关联,真的是一塌糊涂。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点了发送后在床上翻来覆去揉着自己炸毛的脑袋,那之后无论干什么事过程中总是忍不住点开对话框来看,备注基贤尼的对话框都没有任何回应。

刘基贤一晚上没回房间,李玟赫拿着手机等到下半夜,看回复的时候脸被手机砸了好几次后睡着了。

起来的时候是下午一点半。

匆匆忙忙赶到射击场,终于在最后一间练习室看见了刘基贤。

他从门的透明小玻璃口偷偷看了看,发现两个熟悉的身影,那个从刘基贤背后圈住他手把手纠正他射箭姿势的是蔡亨源。

李玟赫背过去看向天空,今天的太阳有点大,有点白,像刘基贤洗过三遍冲洗九次的大白瓷碗,亮晃得他有点头晕。

他完蛋了……





“去哪儿了?”到了很晚刘基贤才推门而入。

“和轩宇哥昌均去训练场练习射箭了。”

他像例行公事一样还是回答着你,不会像小孩子一样不理你,却故意跳过了你想从他嘴里听到的意外射箭指导对象。

刘基贤提着口袋出去房间,李玟赫也跟了出去。

“为什么不回复我,你还在生气吗”

“我没有”

刘基贤略过他,径直走了过去,打开洗衣机。

“不生气你为什么射箭练习找蔡亨源都不找我”李玟赫说出来这句话都有些心虚。

“比赛时间快到了,不然我还得指望某人吗?”

终于得到刘基贤不悦的答案,吃瘪的却是李玟赫,恍然大悟的瞬间他又无处可逃,靠着的冰箱门解救了他。

“那什么…喝牛奶吗?今天刚买的,我给你热。”他向刘基贤服软。

“要可乐,冰的。”

刘基贤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二十年的牛奶人生最后取向变成了可乐。

“最近爱喝可乐?”

“一直都爱”

“你怎么说话又这样”

“我没怎么样啊?”他语气里透露冷淡。

“昌均尼一起吃晚饭吗?”转过身离开时微微开朗的语调。

李玟赫恨他那舞台上自如歌唱高音的嗓子这时竟如此多变,对他人即使用问句也是惊喜,明明给自己的是肯定的句号,却像抛了个没有答案的迷题。

他不解答,他不在乎。

留着自己抓心挠肺,虫蚁齐爬。

“不要随意动摇我”

李玟赫像站在摇摆的大钟针尖,终于醒悟。

可是刘基贤我生气了,你好像就不知道呢。

刘基贤敏感时哄不到点上只会让他越来越敏感,觉得自己敷衍,于是自己也经常赌气。刘基贤越是什么事都没发生正常的说话行动,那自己就要装出比他更不在意的样子,和身边的人有说有笑,证明自己一点也不在意他。

我变得别别扭扭在镜头的前嘟嘴或者落下口罩时不爽的神情,是因为在乎你,我就算和身边所有人笑着闹着你都是一副平淡的无事模样让我更加生气。

刘基贤你真的很烦,我最讨厌你的不在乎。

李玟赫心里念叨,又嘟起了嘴。

可是刘基贤好爱李玟赫啊。

不扭捏作态,小孩一样耍赖发火,犯错时也爽快承认道歉,会害羞也天真撒娇,做为爱人足够浪漫,主动靠近默默照顾,从不为爱卑微。

而自己却无法接受他的直球,动作和语言都是,他幻想未来二十年的生活画面时自己只会说活到那时候再说的现实性

他也有烦的,李玟赫不肯说真的话,不肯问他要他想要的东西。

像他特别能耐得住挠痒痒一样说谎都不会脸红。


那之后几天的练习李玟赫早早地就在门口等着在他,陪他一起去,可是刘基贤手都不让他碰一下。

李玟赫碰了几次冷壁后跑回观众席上生闷气。

再次盯回去练习场上的刘基贤时捕捉到他的异样。

他胳膊好像拉伤了,这会揉着肩膀,手往后抡得困难。又迷迷糊糊的,连护具都没有穿戴好,能不疼嘛。

好痛啊,是练习方式有问题吗?这弓越拉扯就越痛,刘基贤射完一轮试着往后转动手臂,却像突然卡住了一样。

可是李玟赫是不是在看,能在这里就输给他吗?说会做得很好的人可是自己。

咬牙扶着右肩把靶子上的箭一只一只拔下来装回箭筒,回到自己的位置继续,他知道观众席上人的视线。

疼痛的动作要做一百遍一千遍,不断训练让肌肉永远记住那个瞬间,也要李玟赫永远记住这个瞬间。

最后颤颤悠悠箭悬在弓上久久不发手臂吃痛时和弓一块掉落的时候被李玟赫拉住了左手,拉去了医务室。

手臂被缠上纱布挂在脖子上他还不安分,说完谢谢就逃出了医务室的门。于是李玟赫追上去给他理衣领,给他穿外套。他像小孩子一样绕圈圈,逃离他的手,又在他手可以触及的范围内。

“刘基贤你能不能听话”

“不听话呢?”刘基贤停住脚步转身看他。

“你喜欢我吗?不然为什么这反应”又对李玟赫担心自己而做出的过于亲昵行为进行反问,你李玟赫,是我什么人呢。

“不喜欢”

看吧,他果然会这样回答,但刘基贤永远无法预料他的下一个动作。

是李玟赫把他抵在衣柜上亲吻上了他的嘴唇。

他终于敢对刘基贤抛直球,因为刘基贤永远不会信他的话。

“你什么意思?”他不回答,刘基贤继续说下去。

“我只当你是太久没试过亲吻一时发疯”

“要是想找女朋友现在不是时候,也找错对象了。”

刘基贤说完就转身吐气却没有离开,他怕更尴尬,这样装作没发生的话李玟赫只要过半天又会拿着吃的出现叫他基贤xi。可是他却在期待另一种可能性,有没有可能,李玟赫也对自己有不一样的感情。

“可乐味的”

我只是好奇刘基贤的嘴唇是什么味道的。

这种情况下李玟赫说这句话是想要他怎么回答,丝毫没有任何关联的一句话。

「我想要你亲亲我。」这句话和着可乐味的口水咽到胃里了。

他对刘基贤说的,总有一句是真话。

没有具体的回答的话,他们又会恢复之前一样的关系,刘基贤不知道这是第几次试探与克制了,迷宫一样重复。



医务室长命令他休息三天,李玟赫干脆陪他在家,偏偏刘基贤右手吊的绷带不方便刮胡子,他主动拿出剃刀来要帮刘基贤,连牙刷都挤好牙膏让他张嘴塞进去。

李玟赫显然对刮胡子的事很不熟练,可能是因为他本身不怎么长胡子的原因,蹭来蹭去也下不去手,刘基贤脸上还是一堆泡沫。

慌乱中他几次摸过刘基贤的腰,由于不知他有意无意刘基贤放过了,可是逐渐没有耐心只是捏着刘基贤脸颊肉玩的李玟赫突然去舔他嘴角的泡沫的行为犯规了,于是刘基贤刹那就夺过剃须刀抬手就剃向他的眉毛。


第三天夜晚凌晨12点一过,刘基贤的手就蠢蠢欲动的拆绷带。

这几天端茶倒水拿外卖,刘基贤都不用使唤,只要皱一下眉头李玟赫就乖乖的把活全干了。

琢磨着明天该去练习了吧,刘基贤试着转动胳膊的时候被李玟赫往他头上罩了帽子就拉出了门。


实弹射击场,是警察和退役人员定期过来训练熟悉度和持枪精准度的,李玟赫怎么连这种地方都知道。空旷的地下训练场像百倍大的桌球台面,按目标距离射程设立着一排靶子,刘基贤甚至不是看得很清。

刘基贤是第一次来,安全人员带他参观讲解了一下枪械室。出来时,李玟赫已经找好位置射发起来,刚刚好十发完毕,深夜来的人不多,刘基贤轻易就在玻璃隔间里找到他。

李玟赫已经射过半程,这会卡在他机位的是把88式狙击枪

像是雄性天生会被武器吸引,拥有武器的男人也同样具有致命的威胁力。李玟赫从托枪闭上一只眼打量开始,平时的毛躁就完全消失,那是面对猎物才呈现出来的强者气息。每一发都保持着固定姿势,眼睑都不曾合拢一下,于是环数也神奇的相同出现。

黑色马甲很适合他,凌厉的样子像个初生警察。

眉毛剃出的那两道痕像与歹徒作战时受伤结痂,刘基贤笑,自己下手太狠了吧。他千变万化,这会又露出隐藏起来的陌生模样,怪不得他说,有了女朋友,会给女朋友看父母朋友都没有见过的样子。

自己有幸见到一面,不知道算不算捡到宝。

李玟赫见到他就伸手去捂住他耳朵。

“干嘛?”

“你不想要耳朵啦?”他凑近小声说话。

“几分?”

“九个十环,还不赖”李玟赫看着机器输出来的环数记录。

“最后一发怎么偏了”

“看到某人了呼吸乱了”

这时候刘基贤又恨他不知哪句话是实话实说。

刘基贤被套上的是一小件深蓝色防震马甲,淡橙黄色射击眼镜,观摩完毕在旁边位置试着要瞄准时被李玟赫把枪杆压低了。

“怎么又迷糊了?”

李玟赫把消音耳罩像毛绒动物头套一样自然的罩在自己头上,还把额头前翘起的碎发理了理,他做一切的时候刘基贤并不拒绝,只是乖乖的待着。

叮嘱过初次射击的注意事项又检查过枪口的消音器和子弹后才放心把枪交给刘基贤。

没有服役过枪战也只是看过电视画面,实际操作起来还是有几分困难,小心的捣鼓半天还没有扣动扳机。

刘基贤没反应过来人已经绕到他身后。

李玟赫手掌包裹他的手指,带他熟练的上膛,红色激光瞄准靶心,他用尾指勾过自己的食指搭在扳机上。

“放松肩膀,沉住呼吸,注意力集中”

怀里的人似乎有点别扭,脸稍稍别开。

这小子什么时候个子又蹿了。

说话的时候鼻息竟然在自己耳边,虽然是从右后方过来的温柔行动,刘基贤只要稍微仰头也可以看见李玟赫的下颌和侧脸。

像是感觉到刘基贤无心瞄准走神,李玟赫的手靠近他小腹时刘基贤习惯性的往后躲,眼神立马调到「你做什么」的模式。

可又逃不脱,像是知道刘基贤会躲,李玟赫的另一只手在他腰后死死抵住,把刘基贤整个圈在怀里贴紧的暧昧在他脸上却没有任何变化。

“小腹用力屏息”

刘基贤深深吸了口气,小腹收紧僵直的时候越发感觉身后没有空隙。

“不是让你射箭的时候不要嘟嘴了吗?很丑。”

“你说真的?”

很可爱,不想被别人看见你那么可爱的样子,李玟赫看着他迅速鼓起的脸颊笑了。

“你太紧张了,要放松”

“我没有……”话没吐完被李玟赫按住了嘴唇。

这次握住他的两只手高抬起。

“后坐力大,小心”


瞄准时他的拇指带着安抚意味温柔地在自己的手指上蹭来蹭去,刘基贤没注意听,只感觉自己被握住的手越来越烫。

  “你平时也这样教别人射箭吗?”

关键时刻刘基贤却想起问他这个问题。

“我和蔡亨源谁教的好?”

不等刘基贤回答,在他耳边轻声倒数。


“三…二…一…”

扣动扳机。

“以后只许我教你”






回去的路上刘基贤也忍不住唠叨他。

“所以我说不如教我练箭就好了吗?”

“不都是一样的”

“如果是桌球我一定会赢你,我运动天赋很强的。”

“保龄呢?”

“足球吧 我更喜欢足球”

“你这样去军队怎么办?”

“我掰手腕可以啊,手指弹额头也没人比我行”

“军队里弹额头可以用来干嘛?”

“那和你一起入伍不就行了吗”

李玟赫终于满意。




李玟赫在浴室哗啦啦的洗完澡对着镜子擦着头发时瞥到床上的刘基贤,自行腾空像条斑斓的小海鱼跃起,撞向床面,扑腾着跳跃着的样子,好可爱。

刘基贤依旧在回忆,五十米的圆形靶子旋转着化成手中的小箭,后坐力和弹道走向仿佛不在射出就无法估计的靶上,十环完毕后吹哨计数时。

现代式的射击却好像充满了长枪里捣冲火药点燃的瞬间射发,碎末式的硝烟,空气里都是飘浮的火药味道。

他落在床面时微微的弹起,像是子弹飞出时强大的后坐力让他贴上李玟赫的胸膛的又离开的瞬间。

不知道为何,他就笑了起来。

好像有了答案。

李玟赫开始说真话了。






一周后的比赛现场,又有女生凑过来问李前辈为何不出赛,噢!有想要尝试的朋友呢,他会做的很好。

十环中心的镜头被射落后刘基贤第一个转身找观众席上人的视线。

那人正在观众席欢呼雀跃,比他自己射了满分时还要惊喜。

到最后宣布名次颁发奖牌前,刘基贤还在赛场内,李玟赫在参赛人员中一下子找到了他。似乎是和认识的朋友聊了会天后又独自走到边边了,他两只脚都朝内微微的撇着,微微弯腰用手画着小圈,白色的衣袖像两只小桨。

他永远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最可爱。

但是他又很粗心,会忘带东西,膝盖会撞到桌角,经常摔倒

他去医务室看手臂的时候包扎完后低头看了半天,最后还是偷偷把结绳处打了一个小小的蝴蝶结,然后才从脖子上绕了一圈后把手搭进去。

怎么会有人看医生还那么可爱,没有理由的可爱。

李玟赫穿越人群走向刘基贤的时候他已经换了新的模仿游戏,他在弯弯曲曲模仿鬼怪拔刀情节,嘴里发出细小的“唰”的声响时却突然站不住脚要向后摔。

李玟赫从背后揽住了他的爱人,早早预料到他的失误。

他像颗子弹,撞进自己胸膛,开出烟火来。

跌进的是柔软的怀抱,熟悉的味道。

他比他矮一个肩头,他顺从的贴着他的身体,不敢回头。

回头的话必然是一张看着他笑眼盈盈的脸,自己的额头快抵到他鼻尖,那个人会不管公共场合,亲下来就不好办了。

这个情景下他们能怎么表达相爱呢,他圈住他的大手握住力气他的手,紧紧的。

“做的好,wuli基贤尼”

最终在看向他的时候刘基贤脸红了,恋人之间带有赞许的审视目光让人沉醉。

他保持这个姿势在周围女生的镜头下抱了他好一会儿,甚至忽略了周围朋友伸过来握手的姿势。

李玟赫这个家伙的要命之处就在,他即使在众目睽睽下撩你也只有你能感觉到,别人无法分辨,但刘基贤并不讨厌。 




在门口等刘基贤换衣服出来的时候,李玟赫身边又围满了小女生,给他递过来各种各样的饮料和可乐。

刘基贤穿上外套的时候摸到口袋里沙沙响的包装袋,李玟赫不知道什么时候往他口袋里塞了小零食,拆开包装,是鲨鱼形状的小饼干。

那是上上次自己生气的原因,李玟赫一味解释他只是过过嘴瘾没有真的想吃,刘基贤据理力争你明明不吃那个饼干却非在镜头前面说要吃问别人要了不是吗。

虽然自己和他一样,也并没有多想吃小饼干。

刘基贤出来的时候李玟赫正在拒绝小粉丝的饮料礼物。

“我最近戒可乐了,有比可乐更甜的东西。”

他穿过人群单手打开那听可乐,喝了一口后贴到刘基贤的脸上,笑眯眯的。

“周末怎么还来射箭场?”

“来教我男朋友只射十环,他有点太浪费镜头了”

刘基贤的心脏像一壶烧沸的水咕噜咕噜,干冰入了水也要一样的咕噜咕噜。有什么撞开心门时的声音大响,像六千元硬币按下的贩卖机可乐按钮,铁罐咚的掉进取物箱。

十环和可乐好像最终都不是李玟赫的胜负欲,什么是呢。

是受伤的,迷糊可爱的,会在乎的刘基贤吗?

是会一直喜欢李玟赫的 李玟赫永远最喜欢的 刘基贤


铁板香咕

🐹🍎可爱死了

fc的时候就觉得超可爱终于今天发自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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