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十三章 耳旁风(上)
【没有下不了得手,只有过不去的愁——林涛】
<车里>
林涛通知队员小黑以及痕检组到达现场,秦明和李大宝返回队里取勘察器械,顺便将韩宝儿送回了一品轩,惊魂未定的韩宝儿抚着胸口处。
“宝姐,没事吧?”李大宝将酸奶递过去“缓解一下”
“我就应该听你的不去看”韩宝儿握着酸奶“模特里面怎么会有具尸体呀?”
“这个需要调查,先送你回去”李大宝看了看专心开车的秦明“稍晚些再给你打电话”
“嗯。。”韩宝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低头不语。
<婚纱店>
林涛出示警官证,命令店长暂停营业,封锁整个婚纱影楼,并对所有店员逐一询问。
半小...
【没有下不了得手,只有过不去的愁——林涛】
<车里>
林涛通知队员小黑以及痕检组到达现场,秦明和李大宝返回队里取勘察器械,顺便将韩宝儿送回了一品轩,惊魂未定的韩宝儿抚着胸口处。
“宝姐,没事吧?”李大宝将酸奶递过去“缓解一下”
“我就应该听你的不去看”韩宝儿握着酸奶“模特里面怎么会有具尸体呀?”
“这个需要调查,先送你回去”李大宝看了看专心开车的秦明“稍晚些再给你打电话”
“嗯。。”韩宝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低头不语。
<婚纱店>
林涛出示警官证,命令店长暂停营业,封锁整个婚纱影楼,并对所有店员逐一询问。
半小时,崔凯凯等人到店开始侦查,随即秦明和李大宝也顺利带着仪器返回。
秦明和李大宝将模特放倒,顺着模型的开关方向,挪出尸体。
“这里”秦明指着死者的额头“颈部”
李大宝立即拍照。
“这件婚纱最后到店是什么时候?”林涛指了指正在被拍照片的婚纱模特。
女店员小玲想了想“应该是上个星期,是店庆结束之后新到的一批”
“是和模特一起到的么?”秦明站起身,问着站在一旁的店长。
“是”店长回想着“当时是由独爱模特模型制作公司送来的”
“那对于死者你们有印象么?”李大宝问着。
“这。。。”
“她现在这个样子看的不是很清楚”
店长想了想“我有客户的登记本,如果这个人在我们这里定做过婚纱,就应该有记录”
“好”林涛点点头“小黑你跟店长去取登记本,记住还要进行详细询问”
“是”小黑点头跟着店长离开。
“找什么呢?”林涛问着“人形警犬又开始扫描了?”
“我闻到了乙醚的味道”李大宝拱着鼻子闻了一下“好像是婚纱里面的”
秦明弯腰闻了一下站起身捂住鼻子“连同婚纱一起带回去吧。。”
“好”林涛点点头,转身嘱咐着崔凯凯等人还有痕检组仔细检查。
小黑将记录簿带回,同时取回的还有近一个月的监控视频。
婚纱店暂时停业,所有工作人员返回刑警队。
<法医解剖室>
林涛带回了痕检组的报告,还有冲洗的现场照片,换了衣服走进解剖室。
“怎么样?老秦?”林涛看着对着尸体发呆的李大宝问着“这是。。怎么了?”
“遇到恨得了”秦明看了看李大宝“小女生的多愁善感,很正常”
“这命案哪次不是遇到狠的?”林涛拍拍李大宝的肩膀“宝哥,这不是你风格啊”
“死者已经怀有快三个月的身孕了”李大宝叹了口气“这是一尸两命,谁会对孕妇下手呢?”
“说说你那边的情况”秦明指了指林涛手里的文件夹“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哦,死者叫薛淼,26岁是银行职员”林涛将死者照片递过去“婚纱店的登记本显示,她是在一个月前定制的婚纱,婚礼就在下周”
“可以想象一个准妈妈定制婚纱时候的幸福表情”李大宝站起身“是谁这么狠心呢?”
“死亡已经超过72小时,她死的不是很痛苦,可以确定是先用乙醚熏晕,再被接连捅了十一刀”
“十一刀!!!”林涛的小眼睛瞬间变大了“我理解宝哥了”
“嗯”秦明指着刀口继续说“十一刀分别集中扎在不同的两个位置”
“两个位置?”林涛看过去“呃。。是心脏和肚子?”
“准确的是心脏和孩子”李大宝想了想“检测表明,肚子上伤口是最深的,刀数也是最多的”
“因爱生恨”秦明摘了手套下着结论“应该是情杀”
“哦,对了”林涛忽然想起来“已经联系到她的家人,应该很快就会被带回来”
“不知道她的未婚夫会怎么样”李大宝有些担心“准爸爸失去了全部,会更难受”
“一会儿一起审审吧”林涛看了看手表“我先过去”
“嗯”秦明点点头。
待林涛出去,秦明走向李大宝“控制一下情绪,抓到凶手才是最要紧的”
“嗯。。”李大宝仰着头提着要求“老秦,我晚上想吃玉米粥”
“好”秦明揉揉李大宝的毛茸茸脑袋,笑了。
工作期间避免干扰,明宝二人分工工作,一个跟着林涛跑外,一个盯着尸体找突破口。
<询问室>
临近六点,林涛带着死者薛淼未婚夫陈奇走进问询室。李大宝和秦明照例在一镜之隔的房间里旁听。
“这个男人得多爱他老婆,刚才都哭的差点儿背过气”李大宝靠在秦明的胳膊上“老秦,我特别理解你”
“我觉得还得从死者入手”秦明说着将李大宝搂在怀里“哭的越伤心,代表越有故事”
“嗯。。。”李大宝点点头表示同意。
“大宝,如果你愿意,我希望能听听你的故事”秦明嘴上说着,眼神却一直盯着询问室,他仔细的观察着陈奇的一举一动。
“我很简单啊,没有任何阴影~~”李大宝挣脱了秦明的怀抱理了理头发“老秦~~只要内心坚强,处处充满阳光~~~嘿嘿”说完招牌式的微笑看着秦明。
“好”秦明转过头开始心疼眼前的这个姑娘,这个凡事自己扛的丫头。
“他们出来了!”李大宝拍着秦明的胳膊“走,去问问林涛~~”
二人一前一后走出观察室。
和林涛一起目送这位悲伤欲绝的男人,三人组回到了法医办公室。
<法医办公室>
“陈奇,男,28岁”李大宝看着询问记录“自己开了一家家政公司?蛮有实力的呢”
“这个陈奇,虽然年纪轻轻,但自己却独立创业,据他自己说,他与薛淼最后一次见面是在一周前,那是他们相识两周年的纪念日”林涛说着递过去一张照片“是这家店,我让小黑去核实了,估计一会儿就能回来”
“这是初步的尸检报告”秦明递给林涛“今晚就先到这里?”
“就。。。只有这些?”林涛看着一张纸上零零星星的字,念着“孕期九周,事先晕厥,死于刀伤”
“死者提供的信息初步就是这些”秦明拿起外套“再次检查就要突出重点了,这需要林队提供线索和指导方向”
“那你这是要回家?”林涛一愣“不像你啊。。。”
“我现在注重养生”秦明看了一眼李大宝“今天的工作已经做完,明天继续”
“那。。。大宝,你留下帮我”林涛琢磨着怎么也得抓个小兵。
“我?为啥?”李大宝也拿起外套“我得开始保养自己了”
“你俩这是什么情况啊?”林涛贼溜溜的看着二人“一个养生,一个保养,嗯??”
秦明一个皱眉刚要回怼。
“呃。。。那这样,不是从婚纱店带回了监控视频么?”李大宝做出退让“我把监控视频带回去看,争取帮你找到线索”
“嗯,这还差不多~~”林涛将优盘递过去“已经拷贝好了,多谢了,小警犬~~~”
“嘿!!”李大宝气呼呼的锤了林涛的胳膊一下“叫我宝哥~”
“老秦,你替我送大宝回去吧”林涛看了看手表“我得给我的宝宝回个电话了”
“嗯”秦明拽着林涛的衣服一起走向门口“我要锁门”
“好好好”林涛看着一直憋气的秦明耸耸肩“我继续查案,有什么事儿,群里联系,还有我说的那个事儿老秦你考虑一下”
秦明的脸更黑了,林涛见状识相的跑下楼,样子有些嘚瑟和谄媚。
看着奇怪的二人,李大宝没说话,跨上包包,和秦明走了出去。
<明宝家>
一回到家的李大宝就被秦明指示去洗澡休息,他自己则去厨房开始炖汤做饭。
李大宝乖乖的听话照做,看着秦明洗手作羹汤的模样,她觉得在家的秦明和在办公室的秦明很不一样,多了些。。。。温暖
时间过了两个小时,待李大宝醒来的时候,屋里已经飘着饭菜的香味了,秦明喝着咖啡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监控视频了,超大英寸的电视屏幕,将清晰的监控视频展现的很是极致。
“唔~~~~老秦”李大宝伸着懒腰问道“我这是睡了多久了啊。。天都黑了”
“一个半小时”秦明抬手将视频暂停“洗洗手,先吃饭”
“在这儿边看边吃行吗?”李大宝指了指屏幕。
秦明看了看电视机又看了看李大宝“不行,注意力要放松,否则营养不容易吸收”
“哦。。。”李大宝撇撇嘴,小声嘟囔着“你总是有理由”
二人落座厨房餐椅,开始同居第一晚的会餐。
“先喝汤”秦明递过去“有助于睡眠”
“你又做了这么多的菜”李大宝看着桌子上秀色可餐的荤素搭配“我会变胖的”
“不会的”秦明想了想“大宝特别棒,怎么吃都不胖”
“噗。。。。”李大宝听见这句话笑了“老秦,这么久的案子你还记着呢?”
“当然”秦明喝了一口汤“鼻子和胃口一起破案,怎么能忘”
“哦。。。”李大宝听到这儿内心有些失望:原来老秦你不是因为喜欢我啊,而是这些特殊因素。
“我喜欢你这个特点”
“嗯。。。”李大宝心里暖暖的“刚才看视频有什么发现么?”
“看了案发前两天的”秦明摇摇头“没发现什么”
“对了?”李大宝忽然想到“林涛让你考虑什么事儿?”
“他发信息告诉我,说韩宝儿吓坏了”秦明放下羹匙“让我做一套婚纱”
“那就。。做一套呗~”李大宝晃晃脑袋“别那么小气”
“我从不给女生做衣服”秦明声明着。
“啊?”李大宝愣了几秒忽然觉得这句话怎么听起来那么别扭“那我的。。。”
“你不一样”秦明躲避着对面的炽热眼神。
“那怎么办?”李大宝提醒着“以林涛的性格肯定会一直追着你墨迹的”
“我托人在外定制”秦明看了看李大宝“总不能带来咱家做衣服吧?”
“还真不行”李大宝咂咂嘴“这不是羊入虎口了么?”
“嗯,嗯??”秦明一愣。
“不是不是”李大宝急忙解释“我的意思是说带来家里的话咱俩的小秘密,不就公之于众了么。。”
“发现了也没什么”秦明更正着“早晚的事”
“老秦,你变了许多”李大宝放下空碗,赞许着。
“理所应当”秦明说着收起空碗“你去客厅看视频吧,我先收拾”
“不好”李大宝拿起抹布开始收拾“咱俩一起”
“。。。。。好”
屋内荷尔蒙成分明显增加,李大宝和秦明开始了他们新的旅程。从新开始,从心开始。
【越发深黑的夜色,掩盖着所有人见不得光的本色,或怯懦,或嚣张。
但不管怎样,次日黎明破晓,一切都将真相大白。
容不得半粒泥沙。———秦明】
雪(剧照系列·上)
何樱来到北平,已经有两年光景了。
打堂锣的声音听得她有些心烦意乱,推开窗向下看去,还没能瞧真切那些围着卖豌豆糕小贩的孩子们,就被一阵寒风吹得缩起了脖子,北平的冬天,又来了。
组织问她想留在哪里的时候,何樱想也没想就选了北平,其实她想去更远一些的地方,沈阳或者黑龙江都好,她其实并不习惯这般冷得没有滋味的天气,只是想离他近一点,再近一点。
叶冲被带回日本,已经失去消息整整两年了。
一夜北风寒,大雪纷纷落。
何樱裹了一层又一层,仍是被冻人的朔风吹得缩头缩脑,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雪地上,麻雀倒是活跃得很,在雪地里扣扣索索地觅食。何樱抬头看着白得没有一丝人情味的天,屋檐房脊上挤满了叽叽喳喳的喜鹊,何樱听说听见喜鹊叫...
何樱来到北平,已经有两年光景了。
打堂锣的声音听得她有些心烦意乱,推开窗向下看去,还没能瞧真切那些围着卖豌豆糕小贩的孩子们,就被一阵寒风吹得缩起了脖子,北平的冬天,又来了。
组织问她想留在哪里的时候,何樱想也没想就选了北平,其实她想去更远一些的地方,沈阳或者黑龙江都好,她其实并不习惯这般冷得没有滋味的天气,只是想离他近一点,再近一点。
叶冲被带回日本,已经失去消息整整两年了。
一夜北风寒,大雪纷纷落。
何樱裹了一层又一层,仍是被冻人的朔风吹得缩头缩脑,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雪地上,麻雀倒是活跃得很,在雪地里扣扣索索地觅食。何樱抬头看着白得没有一丝人情味的天,屋檐房脊上挤满了叽叽喳喳的喜鹊,何樱听说听见喜鹊叫是吉祥的预兆,但碰见过三五回,仍是过着毫无惊喜的人生。她也曾闭上眼在寒风中祈祷过,或许这阵报喜的叫声过后,再睁开眼,那个人就能出现在自己面前,但回过头,除了冷冷清清的街道和穿得粗笨臃肿的行人,只有失望裹挟着北风一阵阵吹进心里。
香港的冬天并不这样。
哪怕是冷极了的1942年。
“我煮了咖啡,你要不要喝一点?”何樱从厨房探出半个身子,对着在客厅不知道忙碌什么的叶冲喊道。
“嗯,方糖半块。”
“喝个咖啡都这么没滋没味,和人还真是一样样的。”何樱嘟囔着又缩回了厨房,这话倒是被叶冲一字不漏地听了进去。
何樱感到耳边有些温热的气息,刚想转身就被抱了个满怀,叶冲的鼻尖轻轻地点着她的耳垂,“听说有人觉得我很无趣。”手臂的力量一点点地收紧,“我们的何小姐深夜还宿在日本军官的房子里,你说,那些不知道藏在哪里的记者们会不会觉得这个画面很有趣呢。”
何樱被抱得有些喘不过气,手里还拿着来不及搅拌方糖的小汤匙,抬起来敲了敲叶冲的额头,“记者们不会对叶少佐的花边新闻太感兴趣的,准确来说应该是不敢,但是…”何樱推了推纹丝不动的叶冲,挣扎无果干脆趴在了他耳边,任凭温热的气息喷在他的脖颈上,“你的妹妹和父亲会不会举枪杀了我。”
“那我可要把你好好藏起来才行。”
“好了别闹了,咖啡都凉了。”何樱顺着叶冲收了劲的手臂转身把那个小汤匙扔进了水槽中,又取了根干净的轻轻搅动着还未完全溶解的方糖,“我们进来时真的躲过了你家外面盯梢的人吗?”
“我是大大方方搂着你进来的,舞会结束后带几个姑娘回家他们不会多在意的。”叶冲双手撑着餐桌的边缘,看着何樱渐渐嘟起的小嘴和皱起的眉头。
“你往日是不是常带姑娘回来。”汤匙和杯壁碰撞的声音刺耳了起来。
“但会给我煮咖啡的,却只有你一个。”叶冲笑着从何樱面前端走那杯咖啡,顺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谁让你酒量不好还逞强,我可不敢把路都走不稳的你直接送回家,那就只能带回来了。”
“我…我这会儿不是好好的嘛…哪有你说的那么差…”何樱把眼神都集中在了脚尖,红酒还未褪去的红晕爬上了脸颊。
“也是,枕着我睡了好几个钟头,这酒的确该醒了。”叶冲举着咖啡杯向她示意,“味道不错,以后常来。”
何樱不预备继续和他斗嘴了,反正都没有赢过的时候。只是想着第一次见他时,拼了命地要杀他,到如今还不足半年时光,他们在一起做了好多好多事情,直到叶冲那日吻了她,用一种何樱从未见过的眼神望着她,声音虽轻却透着无比的坚定,“与我而言,你真的很重要。”烽火狼烟中的儿女是不能轻易把爱说出口的,一句重要,何樱早已经把心交给了他。
门铃突然响起,叶冲看了眼墙上的壁钟,已经将近十二点了,向何樱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走出去关上了厨房的灯,把玄关处的高跟鞋塞进鞋柜,才靠近门边问了一句,“哪位?”
“是我。”
听清了来人的声音,叶冲暗叹一句不好。但不敢迟疑地推开了门,“父亲,您来了。”
还未来得及关上的车灯在黑夜中照出了清泉清瘦的身形,冷风没预兆地刮了起来,叶冲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刚下的飞机,路过你家,就顺道过来看看。”清泉脱了鞋,看了一眼仍穿着西裤和衬衫的叶冲,径直在沙发上坐下。
“父亲今日怎突然来港,也不提前说一声,我好安排人去接您。”叶冲将清泉递给他的外套挂好,也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也不是第一次来,不用特意安排什么。”清泉看了看屋内,“你近日休息得不好么,这么晚了还喝咖啡。”
叶冲不经意地往厨房方向看了一眼,“今日舞会上多喝了一些,便煮了些咖啡醒醒酒。”
清泉点了点头,“纯子闹了许久要你搬去公馆,我也知道你有诸多不便,这次我会在香港长住,你这两天也就收拾下过来吧,一家人很久都没有在一起了。”
“好,都听父亲安排。”
“工作的事等明日到了军政处再说,近日接连几场失败惹得上峰很不高兴,很快就是大屿山突袭的时间了,有些事情你尽早准备着。”清泉随手拿过叶冲放在茶几上的文件翻了翻,一张夹着的电报密文滑了出来,“这是什么?”
“昨日抓了个人,从他住处搜出来还未破解的电报,许是今日收拾文件时不留心混在一起了。”叶冲心中一惊,但仍是不露声色地回答着清泉的提问。
“这不是你该出现的疏忽。”清泉皱了皱眉,“这种东西也不该出现在家里才是。”
“父亲教训的是,明日定将此事给您一个完整的汇报。”叶冲站了起来,微微向清泉微微欠身。
“你也早些休息吧。”清泉没有再做纠缠,叶冲送他出了门,目送着车走了好远,才转身把门关上。
何樱轻声走了出来,她看见叶冲没什么情绪地靠在门上,特别想上去紧紧地抱着他,却觉得这段短短的路走过去好难。不过几分钟,她看见了叶冲在清泉面前的卑微和局促,她看见了叶冲日常面对着的凶险和危机,那份何樱亲手拿给他的电报,居然瞬间就让清泉抓住了把柄,只是谁能料到清泉会在这个时候这个地方出现,相比百密一疏,用鬼打墙来形容可能更贴近它的偶然性。
何樱在叶冲面前站定,叶冲抬起头,笑得宛如荡开涟漪的碧波一般澄澈,“你看,会给我煮咖啡的,你是唯一一个,但也是唯一一次了。”
“对不起…”何樱不知道再说什么才好,想起那份电报她心里并不好受,她不知道叶冲如何面对明日清泉对这件事的过问,虽然相信他总能化险为夷,但仍是满满的心疼,挥散不去。
“傻瓜。”叶冲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只是今日不能早睡了,为了应付明天的事情,我还要做些准备才好。”
“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何樱的声音急切了起来。
“到楼上好好睡觉去,我一会儿就来。”
“嗯。”她总是想乖乖的听他的话,不给他一点烦恼,一点顾虑。
叶冲拿起了那份电报,内容不长,但他并不敢糊弄清泉,偏偏电报的内容又是关于大屿山突袭事件,如此关键时期,只要清泉深入一调查,什么谎言都会被揭开。但总比坐以待毙的好!叶冲坐了下来,拿起笔开始细细地写起字来。
一件外套披在了身上,叶冲回头看着何樱已经换好了睡衣,散开的头发显得人又娇小可爱了几分。“不是让你回去睡了,怎么还下来呢。”叶冲瞥了一眼壁钟,“两点多了,明天你学校还有课呢。”
“一个人睡,太冷了…”
叶冲听到这个理由,禁不住笑出了声,“你知道这句话含着多深的意味吗?”
“谁让你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何樱脸腾得一下就红了,“近几日的天气真是太冷了,自打我出生以来还没有这般冷过,你说,这样的天气会不会下雪呢。”
“香港若是下雪了,该有多少地方会被雪埋了。”壁炉里的炭火还烧得正旺,叶冲却配合的拢了拢衣服,看着何樱欲言又止的表情,“想看雪了吗?”
“自然,只在书里看过那番景致,一直很想知道被雪球打中会不会很痛。”说到高兴处,何樱忍不住眉飞色舞起来。
“你已经不够聪明了,再被雪球砸一下脑子,我真的要养你一辈子了。”叶冲笑着揶揄她,“喜欢的话,等今年圣诞,我带你去上海或者北平,也让你知道下冬天的风有多厉害。”
“那就一言为定不许反悔啦!”
他终是失约了。
她已经等过了一场又一场漫天大雪。
他依旧没有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