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贾正】有人想知道
伪现实/勿上升
周末愉快
有人想知道,我到底喜不喜欢你。
这是秘密。
其实我的秘密又何止喜不喜欢你这么简单,我有许多你不知道的秘密。
****
我单方面坎坷不幸、辗转反侧的恋情来得有些迟,毕竟那时我每天面对的是一个擅长营造假象的正人君子,快乐傻子。
朱正廷。
双唇微合,我常私下里一遍又一遍地这样念出他的名字。我好喜欢这么叫他,不带丝毫讨好语气,只取悦我自己,这是我念得最标准的三个字。
我记不清第一次见到他是什么样子了,也许他那时候已经是个漂亮男孩,但那又与我有什么关系呢,我的生命里最不缺乏漂亮...
伪现实/勿上升
周末愉快
有人想知道,我到底喜不喜欢你。
这是秘密。
其实我的秘密又何止喜不喜欢你这么简单,我有许多你不知道的秘密。
****
我单方面坎坷不幸、辗转反侧的恋情来得有些迟,毕竟那时我每天面对的是一个擅长营造假象的正人君子,快乐傻子。
朱正廷。
双唇微合,我常私下里一遍又一遍地这样念出他的名字。我好喜欢这么叫他,不带丝毫讨好语气,只取悦我自己,这是我念得最标准的三个字。
我记不清第一次见到他是什么样子了,也许他那时候已经是个漂亮男孩,但那又与我有什么关系呢,我的生命里最不缺乏漂亮二字,他像是被我套好美丽新衣的编号为100的洋娃娃,在我人生的待定席里被遗忘着。
不知我是如何与他熟识起来的,只是再回过神儿时,编号100便成为有且只有的编号001。
001号娃娃必须圣洁、美丽、无瑕,我觉得他最合适,我挑选他做我永远的漂亮宝贝。然而我以为我选了个天使,但其实他渐渐带我走进地狱,我的生命与我的思绪,常常因他而变得理智不再,原是他来施舍好心挑选了我。
后来我总怀疑那段时光他给我施了胆小魔咒,好让我这个便宜好弟弟心安理得的站在他身后让他为我遮风挡雨。像是被异国他乡的水土不服吓破了胆子,只有他立于我身前时我才能找回一丝勇气,我半是羞赧半是不甘地在他背后露出个头跟对面与他笑嘻嘻打招呼的那几人对视,只为了不让他们再说一句“怎么还是这么羞啊。”坏人在玩闹之间于我天使面前诋毁我,我不能同意,好人唯有反击。
但其实通常这时候不用我再过多对战,他会把我从身后拉出来,挽着我的胳膊认真反驳:他一点都不害羞。
是的。我对他从来不会害羞,我只恨自己不曾早些对他下流。
然而彼时我只是一个大脑尚未发展完全的傻小子,尚且还存在着一丝未泯的良知,固执地视他为亲密无间不可剥离只属于我的所有物,肖想他能永远听我指挥,听我差遣。“一二三,朱正廷你在我的右边,四五六,朱正廷你在我的左边。七?七你不许站在我前边。”没有一分一毫的有过龌龊念头,我的年幼使我后悔。
那时我最是介意他明明瘦却还是比我高的身姿,他瘦,他有力,我与他拉扯永远比不过他,我的全部情感放在了暗暗与他较劲,似乎被他看出来了,他瞪着明亮双眸不可思议:“黄明昊你在干嘛啊?”
我气恼我演技不好,只能再一次利用年龄优势厚颜无耻地傻笑扯开话题,试图让他忽略我的小心思:“朱正廷你力气怎么那么大?”
他用手指轻弹我额,似是自言自语地念叨“叫我哥。”然后又沾沾自喜,“因为你是弟弟啊!”
他噘嘴,然后又笑,我认识他时他18岁,他该是个发育完全的男人了,他不能这么嗲。他这么嗲还妄图以大我6岁的英雄姿态保护我,我不同意,我得长高,最好我长高了他也能继续发嗲,他不是我哥哥,他是朱正廷。我恨这六年的年龄差,六年太久了,他是大人我是小孩儿,又一年过去,他是大人,我还是小孩儿。
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长成?我不愿意再听到他那句万年不变的“因为是弟弟啊。”弟弟怎么了,弟弟就要特殊对待吗?是不是比他小的他都要对人家这么好?我是黄明昊,我要以黄明昊的身份在他那里堂堂正正拿特权,我不要什么冠冕堂皇的定语才能得到他的一眼万年,他明明是我精挑细选的漂亮宝贝,他合该为我千千万万次发嗲。
我的第一个秘密,谁都不会知道,我让他变本加厉的成为了一个嗲精,我装作若无其事地被他打,我奉承他的大力气。他用力我喊疼,他不用力我叫唤的更厉害,有时他会被我吓到,着急忙慌地检查我身上是否真的伤到,他揉过我的胸口,我的肩膀,还抚摸我的后脑勺。偶尔会发现我骗他便对我娇嗔,他说你个小坏蛋你不要吓我,我把他哄好了,可下一次还是继续骗他。这个游戏我玩了无数次,狼来了,他上当,狼又来了,他还是上当。
这太棒了,他在别人面前可以扮演聪明善良的好哥哥好兄弟,他在我身边只需要傻。
有一次我从别人口中无意听到在我来之前他为某偏僻的饭店后厨驱赶老鼠的事情,他认不认识人家啊就做好事?他是不是天生就生了这副圣母心肠,我要为他颁发勋章。我偷偷找了只肥头大耳的老鼠让他混进宿舍深处,那日我们练舞回家一进门便听见窸窸窣窣的“吱吱”声,他本不在意地往前走去似是再一次展现勇猛神姿,正当我为我的计划泡汤感到神伤时,他却在脱外套脱到一半跑来抓住我的手,他声音流出了颤抖,对我说:“黄明昊,你听见什么动静了吗?”
猝不及防才是惊喜,我拿出了百遍练习过的演技,装作仔细听过后的样子恍然大悟:“这是什么动静?老鼠吗?”
在我的幻境里他不必表现神勇,他只需要紧抓我的手不放,然后跑到我身后瑟缩又哀求,拿颤音对我说:“黄明昊,你快去把它抓住扔出去。”像偶像剧里的女主角对男主角求助一样,忽闪着被惊吓的双眼,他最好还能够眼角通红。
事实是,我的确骗过了他,我为我的演技欣喜若狂。他把我的手拽得疼,他甚至超乎我的想象对我示弱。我让他先坐在我的床上等我抓住老鼠后再下来,他说不,老鼠会顺着床沿爬上来,我又让他先到宿舍门外等等,他还说不,万一我没抓住老鼠它跑到门外怎么办。
他像是被吓到的稚嫩孩童般在我面前拿乔,我说什么他都不同意,他不放开牵住我的手,他要我和他并肩,可他又要我去抓老鼠。我无奈地朝他笑,我笑他娇笑他憨,他似是从这笑容里读出自己的无理取闹,然后对我说:我站在椅子上,你快点把那东西弄出去。
他发号施令,我求之不得,我不要脸做他舔狗,他难得耍一次脾气自然有我来一唱一和。我松开了他的手去找那被我弄来的倒霉老鼠,它被我压在重重重物之下几乎都要窒息,别说作恶,连挪动都是问题。我找到他时他大限已至,他那细长的尾巴小幅度摆动向我表达最后的求生欲,我抓着他找了块破布包起来拿出去,朱正廷不需要看见这些腌臜物,他只需要知道我从现在开始也可以做他前面的超人、斗士、英雄,他不用再把我当弟弟。
那老鼠被我放回原地,我想他一定在哀叹命途多舛鼠间皆苦,自己吃不饱还要用命为他人作嫁衣裳,他甩了甩尾巴逃离家园,此后定是再也不踏足这家乡一步。
我不管老鼠,我只管自己开心。
回去后朱正廷已经从椅子上下来,他撸起袖子开始大扫除,势要把疑似老鼠碰过的地方全都清洗干净,他给我从衣柜里找出新衣赶我去洗澡,他把最新的沐浴露递在我手说这是新味道据说很香,你快点把身上的老鼠味去去,他来脱我外套,他自己的都还半挂在身上呢,就对我说:这身你脱下来,脱下来我再给你买,赶紧扔掉。
他又开始了,他不累吗?他什么时候能够停下来休息一会儿呢,他可以继续在我面前撒泼耍赖,那我一定会像小说里男主角一样无限承受他的娇俏。
从那以后我常常陷入一些幻想,这也是我的秘密。我幻想着自己在各式各样的场景里想他表白索吻,我幻想着与他在床上床下的各式花样,我下流污秽的想法越来越多,早晨晚上不得安宁。
那段时光我们过得艰难,这让我好不容易在他面前努力挣来的地位付诸东流,他被我哄出来的小性子又渐渐收敛回去,他明明满身是伤却还是固执地假装强壮,他又变成我的哥哥,我又变成他的弟弟。何况他不只是我哥哥,他还是我的父亲、我的母亲、我的生活老师、我的保姆,我的性幻想对象。他那段时间把一切能做不能做的事情全都做了,他在半夜回来累的刷牙都能睡着,他喝水呛到自己,他吃饭吃不下,他到了极限,而我只负责在他身后名义上支撑着他,然后用他扛出来的时间做些风花雪月的梦,以及终于开始明显窜高的身体。
我终于如愿与他平等的面对面了,可能他自己似乎还没意识到,他与我对视时总是习惯性地摆出俯视姿态,也许他觉得我还是之前那个矮他10厘米的傻小子,没关系,总有一天他会真正的感觉到我长高。
身高一旦增长,我便开始膨胀,我的幻想越来越严重,常常不分场合的发作。有次坐公交,我前面上车的那个女人丝袜破了,露出一道难看的裂痕,她好像有意遮掩,但还是被我发现。上车之后我又开始进入自己幻境。
不,不对,那绝对不能成为幻境,我强装正经,其实只不过是场意淫。
我开始幻想朱正廷是女人,男人也行,我对性别无所谓。他也穿着丝袜,上公交时他走在我前面,我看到他的丝袜抽丝直到大腿根部再也看不见的地方,我想象着那个地方入了迷,没有注意公交车上的台阶于是被绊倒,我不得已试图扶着他来稳住自己,然而抓住的恰好是他丝袜抽丝的地方,我把他的丝袜扯得狼狈不堪,未免尴尬,我慌忙站起身来把他拉下车,排在后面的人群不情不愿的为我俩让出一条道,仿佛全世界都在为我们的私奔铺路。
下车后我与他站在公交站牌后,微弱的灯光照耀着他的眉骨显得他有些妖冶,他手被我紧握,我疯狂地鞠躬弯腰,在别人看来也许我像是一遍又一遍地在亲吻他的手背,我说:对不起,我赔你,我给你买新的丝袜,你原谅我。
他莫名其妙,还有些羞涩,看着被牵住的手不好意思,怒气也没了,他对我说:没关系,不碍事的。
我说:那怎么能行,你跟我来。
于是我拽着他跑起来,我跑的不能太快,因为他那条破烂丝袜在绊他的腿,他没一会儿就气喘吁吁,挣扎着要我停下,我看着他弯腰扶住膝盖大口呼吸,我给他拍背顺气,他有些恼了,问我:你干嘛。
这时候他已经休息好,我不理会他,我蹲下把他背在身上,又开始向前狂奔,他一开始还在我身后乱动,后来他也放弃了。我找到一家小旅馆,我们开房,我迫不及待。然而进门之后那条丝袜又抢了我的眼球,我得在他面前装真君子,我说:你在这儿等我。
我把房卡拿走了,还把他锁在了套房里的小卧室,我狂奔出去给他买丝袜,各式各样的,黑色、肤色、彩色,他的腿那么漂亮,这些丝袜被他穿上是此生荣幸,我又狂奔回去把丝袜递到他眼前,正当他要抬头对我说话的时候,我以为他要说出什么淫词艳语的时候,我的意淫结束了。
我的幻境总是这么没头没尾的,每到紧要关头总是戛然而止,我想做的事情,连梦境里都做不成,我真惨。
真的朱正廷给我打来电话,他在电话那头问着我什么能够回到练习室。
那晚真是个幸运的晚上。我们练舞出来下起大雨,我看他神情似是想要冒雨冲出去买雨具,我怎么能让他做这些活呢,他平时已够累,他该享受我的服务,主人不能让漂亮宝贝淋雨,否则便是我这主人的失责。我把他新给我买的外套脱下来,我可舍不得让这外套沾水,其实里面那件也是他买给我的,但那件穿的久我便少了些心疼。我们两个的角色一直是反的,我明明把他当做编号001的换装娃娃,却让他承包了我日常的着装打扮,我一股脑冒雨跑出去,再回来时瞬身湿透,他给我买的这衣服沾水后变得好沉,我一定要向他抱怨一阵。
他看我看傻了,我拉着他再次走进公司大楼他也没反应。其实别人都不知道,朱正廷的脑子不好使,他绝对无法同时思考两件以上的事情,他看着我淋雨,他就忘了自己的反应,他注意自己的感觉,他就会忽略我的身影。
我换上练舞之前被汗渍过的那件衣服,酸腐潮湿的味道袭来,我又开始意淫,我们两个在更衣室,他傻乎乎地看我,我现在该壁咚,像漫画那样拉近,我们有分镜,然后我会倾身亲吻他。
然而我终究还是什么都没做,他再一次打断了我的幻境,他对我说:黄明昊,你是不是傻,你只买了一个雨衣我们怎么回去?
朱正廷这个罗曼蒂克终结者,有时我真的想打他。
不知是不是雨夜狂奔后遗症,朱正廷从那之后喜欢赖在我的床上,我不赶他,我巴不得他永远睡我床,那场暴雨把我浇得透彻,冷风灌进嘴里我胃像痉挛,那时身边只有他,我有疲惫但并不沮丧,我享受为他奔波的时光,哪怕自己成了一只落汤丑鸡,我也能隐约看见未来影影绰绰的斑斓彩光。
朱正廷后来发烧,我不知他是冻得还是累得,他太需要休息了,我心疼得不得了。他以前很少生病,他总是超人模样,发烧那晚他睡在我床上哼哼唧唧,我半夜醒来给他找药,好在他并未完全烧糊涂,凭借最后的意识把药吞下去后他陷入深度睡眠。
我的性幻想对象现在每日与我同床共枕,他在我身边熟睡我却没了那些龌龊想法,我看着他直冒虚汗的脸庞,与他不能顺畅的呼吸掺杂在一起,我牵起他的手,终究没有下一步动作。他的面容柔和,我的记忆忽现,与印象里的那个人渐渐重合。原来我第一次见他时他也如此平和,他不是后来面面俱到又精神百倍的样子,他那时只温柔地笑,一瞬间我的心绪膨胀又骄傲,他那么好,朱正廷那么好还选择了我。他把那个把他培养的那么好的世界原封不动的转移到了我身上。
我以前总不自信,我心虚自己不能,可是当我躺在他身边彻夜难眠照顾他时,却生出了坚定的想法:我要照顾好他,也要爱我自己,我必须变得强悍又坚韧,我必须无所谓生冷与苦怕。
我从没正视过自己的想法,我一直把他定义性幻想对象。可他明明是我想要的爱人。我爱他,依赖他,为了我想要的灿烂远大前程,我必须穿上铠甲,使自己强大。
在这个暗无天日的漫漫长夜,我终于像个战士一样。
我的秘密,朱正廷,你从不知道我的秘密,从那以后,我枕着手臂装作入睡,等你在我身边呼吸平稳后,我会把手覆盖在你的脸上,我像个变态一样每晚亲吻自己手背,就像一次又一次地亲吻到你的脸庞。事实如此,我与你亲密到只有一只手的距离。
然后戛然而止。
人真是太贪心了,我开始只想比他长高,后来我想亲吻他的嘴角,再后来我想他爬我床上,我不与他交往,他本来就是我的。可我要他眼里时时刻刻都是我,别人别想分去哪怕一秒。
我们回国后势头足了起来,然而不出我料他又开始招兵买马四处找弟弟,他对他们与对我当初别无二致的好,我妒火中烧,什么哥哥弟弟?他的爱心到底还有多少?每次看他拥抱别人我都心如狂风过境,我一次又一次努力克制那些诡异的占有欲,却在之后一次一次陷入焦虑,我想要暴躁,我想要歇斯底里,我在镜头前人群中假装不经意的宣示我在他那处的特权,可怜巴巴地哀求“有本宫在尔等终究是妃”的气势。
我在以爱的名义对他悄无声息地进行绑架,我自以为是的故作深情,只是希望他能够在人群里温柔地再看我一眼。爱不能令人成长,爱只会使人绝望。
最终我们众望所归,我快乐,他果然最爱我,他慎之又慎的发言一半给了我,我忽然底气充足,我们光明正大在台上拥抱,我冲向他,他永远接纳我。可是我又不快乐,总有一种声音提醒我,他光明坦荡,可与玛利亚并列,我必须收起那些污渎心思,否则便与撒旦为伍。
我还有一个秘密。我后来单独找过某人一次,我与他坦白不愿我与朱正廷的关系被拿到台前供人吵闹,有人心血来潮便把我们某个动作某些习惯的前因后果扭曲以遂他们心愿,无辜为我们平添曲折。真正的情谊该是深藏,我说我愿做傀儡无情无欲,你别让我们在台上表现黏黏糊糊难分难舍,营业的关系换谁都一样。
我与他要红,要光芒万丈,我还要他还要做我私人珍藏。
我渐渐冷脸与他在台上生分,我看他受伤神情阵阵心痛,我也曾为他彻夜提灯被雨淋满头,孤枕难眠让风吹一夜,我尚且如此难过,又何况他心怀爱意诚心待我多年。
每次察觉到他落寞我便偷偷摸摸地回去示好,我把他哄好,又再一次的迅速冷漠。就这样我还是痴心妄想哪天真正自由伴他左右。
朱正廷是我见过最善良的人,他白衫诀诀,媚眼如丝,他君子风骨,不染是非,他不似凡间人,他从天上来。他有无限的胸怀容纳我匪夷所思又摇摆不定的想法与动作,我是个神经病,我还装作天真无邪地去撩拨他,我厚颜无耻,他24小时对我好。
回归的时候他对我说他不在宿舍住,他每日回家才能睡得舒坦,我不做他想。朱正廷从未骗我,我自信心爆棚,从来只有我骗他,他绝对骗不了我。可是那天清晨我裹挟着初升太阳早起,阳光把楼下道路照的璀璨,我看见一个人从楼道里出来急忙离去,一时间我恍惚不已,仿佛看到了几年前籍籍无名时期伴随朝露白霜踏出宿舍的两个身影。
那人是朱正廷,他骗了我,他一直住在宿舍里。
我去到练习室看见他身上那件衣服与早晨那个身影没有任何区别,一天下来紧憋心中怒气,我向来自认温柔,对他更是一路假装到底,可这团心头火实在难以忍受,有时信任会因一件无理之事戛然而止,他本就是我生命里最薄弱又最重要的一截,这个傻到极点的小骗局让我开始怀疑一切。
终于熬到练习结束,他还在若无其事地喝水与我说再见。他怎么就那么淡定啊,他感觉不到我的成长吗?他不为我俩的冷淡难过吗?我一次次给他难堪他都不记得吗?朱正廷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啊,他一颗心完完整整的献出来被我又摔出去,他为什么还能柔成这样子,他能不能对我强硬一次?
阴晦的想法如海浪般冲刷过我的大脑,我想伤害他,如果这种办法能让我在他心上开枪,让我能在他的心上插旗,让他永远对我留有印象。
爱是什么?爱是毒药。我从未体会过爱给我带来的甜蜜,我被爱意削弱,露出全部弱点,爱把我变成疯子,使我狭隘,让我狼狈,我爱而不得,辗转反侧。
我走过去把他扛起,故意坏心地让他甩出去那宝贝水瓶,他不需要其他了,我要把他关起来,锁在床上,他该继续做我的漂亮宝贝。
可是朱正廷挣扎,他带了哭腔,他哀求我放他下来:“黄明昊你疯了,快点把我放下来。”他声音渐弱忽又拔高,我把他抗到电梯里,视若罔闻。他哭声明显:“黄明昊,你快点放我下来吧。”
他一哭,我就受不了,是我的错,我不该把他惹哭。我把他放下扬长逃跑,偷偷摸摸躲在阳台看他与队友一起回来,我想去找他坦白一切,我又害怕他理智拒绝,连现在的关系都难以维持。
我犹豫万分,第二天便听了他请假的消息。我突然害怕,害怕他将变成我手机里的一个再也不会联系的空占联系人,害怕曲终人散各自离场,害怕再次见面形同陌路以后各奔前程。
那个悲伤和绝望的瞬间我回想起以前欢乐时光的每一点细节,我们走过异国他乡的街道与河岸,我们看过不同国家的天空与景物,他每一次的欢声笑语,每一个细微动作,我们紧握的双手,固执的组合,都化作此时此刻我不安的播出去的电话号码。
我还没来得及许下深情承诺,我还没真正亲吻他的双唇,他不能就这样消失在我身旁。
可我如何努力他都拒接我电话,不回我微信,他铁了心要与我抗争到底。我是盼他对我骄纵,可我不想他纵至如此人都不见。他磨得我睡意全无直至天明,我一整晚都在做网瘾少年摆脱焦虑,我试图从网络上获取一点他的信息,可无一不让人失望,我悻悻而归。
在我起床去练习室的路上,手机来了一条提醒:您关注的“暗恋”话题有新回答。我头昏脑涨不自觉点了进去,边走边看,犹在想如何才能联系到朱正廷的事。多年来我暗恋成瘾已成为这话题下的回答常客,每每见有同类与我共苦我才开怀片刻。
新回答是一条匿名回答,他说他在娱乐圈搞暗恋很绝望。
我翻来覆去阅读,从上拉到下,又拉回去重新看。我确定,这个人是朱正廷。
我笑,为我所付出的情真意切和现在的不绝思想存活下来而笑,为我搞到了爱而笑,为我无数次深夜内心喧嚣的“别丢下我”而笑,为我苦心孤诣守了多年秘密而笑。
没人知道我的秘密,我却偶然撞破他的心事。我为这些秘密等了七年时光,为的是告白一次保险而又绵绵的誓言。
有人想知道,我到底喜不喜欢你。
我愿意把我的秘密告诉你:我将永远爱你,我的爱人,我忠贞不渝。
万物于我之妙,一语足道破:朱正廷。
有朝一日去往云巅之上,我希望陪着我的人是你,我不会永远年轻,我陪你变老。
====这真的是胡说八道的END====
唠唠嗑
这两篇其实是先想好小贾视角的 想描写一个一直在成长的小贾(。
一开始理所当然的占有与依赖,后来不服气,想比他哥强,接着对他哥的意淫对应青春期男孩对于性的狂热兴趣,然后是意识到自己应该成长,再就是爱与表现欲的区别,最后懂得了藏,还有他对cp粉和唯粉的一些看法(不知道这个你们看出来没有)最后压抑过后的爆发与后悔
大概就是这么个心里路程 但我并没有写出来多少
哥哥那篇真的真的是我在图书馆临时起意写的 连草稿都没打 反倒比小贾这篇顺畅一万倍 小贾这篇我草稿改了五天都不满意!!!!!!
没写他们的后续是因为我想把两人的时间对应起来 毕竟各自有各自体悟 每个人对待他人和自己的看法又不同 有的事你忘了他能记好久 他忘了你又难以释怀
所以才会出现各种阴差阳错的情况吧
还是非常非常感谢喜欢
每一条评论我都有看 你们真的好可爱 是我继续下去的动力了 有一条评论我都开心好久
一切过往皆为序幕 这两篇是过去时 接下来 我们就是现在将来永远进行时啦!
半冬半夏半张床(短篇)
贾正/富贵有财
一发完结
*纯属虚构,勿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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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距离Justin“哇——”地一声蹦跶到朱正廷面前已经过去很多年,从两个人到五个人,再从两个人到七个人,身边的人一直在变,而始终不变的是朱正廷的幼稚都给了Justin,Justin的脆弱都给了朱正廷。
两个人的相遇在冬天,工作人员对朱正廷说有了新的练习生,回了宿舍就看到等着自己的可爱小孩。过后回忆起来可能会添加多余的想象,或者在一次次采访中不断描绘夸大,仿佛感受到命运之轮的转动,彼时他就只是觉得...
贾正/富贵有财
一发完结
*纯属虚构,勿上升。
----------------
1.
距离Justin“哇——”地一声蹦跶到朱正廷面前已经过去很多年,从两个人到五个人,再从两个人到七个人,身边的人一直在变,而始终不变的是朱正廷的幼稚都给了Justin,Justin的脆弱都给了朱正廷。
两个人的相遇在冬天,工作人员对朱正廷说有了新的练习生,回了宿舍就看到等着自己的可爱小孩。过后回忆起来可能会添加多余的想象,或者在一次次采访中不断描绘夸大,仿佛感受到命运之轮的转动,彼时他就只是觉得岁月催人老,一点点大的孩子就来当练习生了,而自己已经快二十岁。
Justin曾经说,在遇到朱正廷之前总像颠沛流离,遇到他之后才有了安定的感觉。他说那句话时才十四岁,那天是朱正廷二十岁生日,为了身材管理两个人只买了一块芝士蛋糕,吃完还要出去跑几圈。
你能想象一个十四岁的孩子说颠沛流离吗?
朱正廷当下便是一阵心口疼。
其实一开始对Justin也没过多在意,不过是身为哥哥和同胞的礼节性照顾,和对其他人的关照并无二致,但时间长了自己也习惯了,走哪儿带哪儿,一时不在身边还要找一找。看着Justin的轮廓逐渐分明,身高从胸口长到齐平,朱正廷体验到一点养孩子的心境。
练习生的考核制度严苛,周评和月评之后总有孩子来了又走,宿舍的人换过一波又一波,只有他们俩一直都在,宿舍食堂练习室,他们的世界只有那么大。大约有两年的时间两人都是24小时在一起,那时朱正廷不回家,Justin家人不在家,逢年过节他们也都在一起,慢慢就有了相依为命的意味。
后来他们换了一次宿舍,从八人间换到两人间,还是上下铺,虽然小了很多,但房门一关就是家了。
2.
后来的Justin会说,有人不喜欢他的时候会想象全世界都不喜欢他,会觉得自己很特别,然后就要转运了;其实很早之前,他并不是这样想的。
在当练习生之前他没接触过歌舞,对明星不了解也不关心,他热衷TVB警匪片,觉得将来能当警察挺酷的。进入公司之后才发现自己唱歌不行跳舞不会,老师说,你先练跳舞吧,回头做个rap担当,反正你长得好看。
如果说Justin和朱正廷这两个性格迥异的人有什么相似之处,就是他们知道没人该为你的情绪买单,所以对谁都微笑以待,然而被直白地否定了成长的可能性,那次Justin没能笑得出来——他有少年老成的聪颖,也有不容践踏的自尊心。
而后他开始了疯狂练舞的日子,希望能证明自己的无限可能,可还没来得及成长起来之前,有人刮到了那根倒刺。
那天在练习室,连着跳了两小时有些累,朱正廷上厕所去了,Justin坐在地板上随口哼了两句歌,练习室的门被打开,有个练习生站在门口当面挑衅:“唱歌都不会来当什么爱豆,rapper?不会唱歌才去唱rap。”
那时他才进公司没多久,韩语还说不出几句完整句子,单凭关键词理解出句子的全貌,却无法开口反驳。因而第一次在回到宿舍后因为郁结于心,要求和朱正廷一起睡。
这件事原本就像许许多多个幕后花絮一样不会被人知晓,朱正廷看他难得不开心就当是突然被思乡困扰,然而第二天挑衅的人在和别人吹嘘时,却被朱正廷听到了。
那时还在冬天,他俩加练到晚上准备回寝室,走到大门口被灌进一阵冷风,才想起羽绒服落在练习室了。朱正廷让Justin在门口等着,自己回去拿衣服,从练习室出来,就听到了楼梯口三个韩国练习生的对话。
其中一个说:“我就是看不惯Justin,就他会装乖讨好,昨天我把他给骂了哈哈哈!”
另一个说:“他又听不懂。”
“管他听不听得懂,我开心。”
那时的朱正廷还没被磨了棱角,尚存舞团首席的那点孤傲,他直直冲他们走过去,冷着脸对峙。然而他也只比Justin早进了公司三个月,韩语好不到哪里去,但那天不知怎么就被护犊子的愤怒冲了头,冷着脸把自己会说的脏话骂了遍,头一次韩语说得那么顺溜。
对方举着拳头要打人,朱正廷冷哼了一声往前凑,说:“练习生打架公司除名,你知道的吧?你要打我跟你打,离开公司我还能接着跳舞,就你这实力你去做什么?”
他看对方认怂,也就没管骂骂咧咧的人,给跟上来却被场面吓到的Justin披上衣服,拉着就走:走,回家吃饭。
晚上朱正廷几欲入梦,感觉到有人摸进被窝,头抵着自己的背,他翻身把小孩抱进怀里:“委屈啦?”
小孩点点头。
他说,如果这是电视剧,你这就是前几集,你还小还要再练练,过几集就会变成武林高手了。
3.
被公司通知参加选秀时,朱正廷的内心是期待又担忧的,过年时Justin的舞尚是广播操水准,自己依旧是听力大过口语的哑巴,和炯燮他们仨合练的时间也很短,要怎么参赛。
但朱正廷知道,在零零后已经层出不穷的南韩偶像市场,这就是背水一战,如果没被发现,他的爱豆之路就算走到头了。
101的宿舍住六个人,起初乐华都在一起,选曲后要按分组重新换,他俩就和另外三位分开了。小组PK一首歌七人,会有组员睡别的宿舍,为了方便晚上研究动线,Justin主动让出自己的床,和朱正廷挤一起睡。
在那之前两人从没分开过,然而再次分组时,朱正廷没能和Justin在一组,那是这么久以来第一次不在一个空间里,朱正廷很不习惯。
十三岁之后便一直跟在他身边的小孩更不习惯,他的行李都是朱正廷收的,离了人总说找不到东西,每次朱正廷被叫过来随便一翻就能找到,但下一次还是会问他东西在哪。
后来Justin索性把东西全放他那里,只回自己宿舍睡个觉,有时练习得晚了,嫌跑来跑去还要爬上铺太累,在朱正廷宿舍洗漱完,就挤在他那儿凑活一夜。好在Justin是除了宇镇之外最小的,大家也都能理解,他们宿舍从不落锁,方便晚上Justin过来。
两人不在一组之后,回到寝室的时间就不一样,朱正廷是POP组唯一的dancer,经常不得不带着主唱们练习到凌晨。有时回去得晚了,会看到坐在床上等睡着的Justin,要等他回来把他放平,才肯踏实睡觉。
那会Justin已经抽条,两人挤着不像原来那么宽松,他问小孩要不要回自己床上睡,或者自己去小孩的床上睡,Justin都不愿意,他说朱正廷不在旁边,感觉自己没着落。
那时起,朱正廷睡觉只睡半张床。
4.
他们是在初夏被淘汰的。
朱正廷期待能多留些天,但他的口语实在謇涩,无法开口自然没有镜头,60进35,他知道自己要走了。怀着点望子成龙的期盼,他希望Justin能够再进一轮,很可惜,他们还是一起淘汰了。
再次回归到三点一线的日子,除了偶尔出去买东西Justin会被人认出来,其他时候一如以往。
炯燮和义雄归队后,公司打算趁着热度组个五人组合,他们有了零星的通告,会有直播活动,甚至会遇上知名前辈,就在他们以为出道在望的时候,韩网的恶意攻击也就来了。
被迫雪藏的日子里,朱正廷试图不让Justin用手机用平板,可小孩消息比他灵通,有天Justin半夜爬下来靠着他,也不嫌热也不说话,他就知道小孩已经都知道了。
一个夏天,两个人都是在各种恶毒的谩骂中度过的。
日子一天天耗下去,出道变得遥遥无期,傲气与棱角也统统磨平,朱正廷的日子不多了。
他曾经幻想过,如果将来出道了能回国开演唱会,要把全国各地去个遍,他想象这些的时候,身边都是有Justin的,可是他等不到了。他想去很多很多地方,做过很多行程,可是他们没有时间,在韩国将近三年,连首尔都没好好逛过。
十月的时候,他决定带Justin去一次上海。
那是他十岁开始就一直生活的地方,他过往生命的一半时间在那里度过,但要说起旅游,似乎也没正儿八经的游玩过。他问了Justin想去什么地方、想做什么,整理好攻略,买了机票带着小孩飞回了国。
他们住在高级酒店,酒店的窗户看出去就能看到黄浦江。他们去创意园看画展,去市集淘换东西,去武康路喝咖啡,去米其林餐厅吃晚餐,去外滩坐游轮——做了一回标准游客。
坐在游轮上,Justin说:“上海是我漂泊在外的第一个城市,也是你漂泊最久的地方,不如将来我们在上海买个大房子吧,很高很高,能看见黄浦江的那种,这里就是终点,以后不用漂泊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江水反射的霓虹在他脸上明明灭灭,朱正廷想起了十四岁的Justin,说遇见自己之前总像颠沛流离,他可能又要让他的小孩流离失所了。
在上海的最后一个晚上,Justin窝进朱正廷的被窝,靠着他喊他哥,他已经很少叫他哥了,总是“正廷正廷”地喊,那天他喊一声他应一声,直到朱正廷迷迷糊糊要睡过去,他说:
“哥,能不能为我再坚持一下?”
5.
宿舍又搬了一次,两人间换到了四人间,两个人变成了七个人,他们有了一个完整的团队。天无绝人之路吧,机会又有了一次。
关于要不要去参赛,两人探讨了很久。周围的人都以为朱正廷更怕败落,只有同宿舍的丞丞和新淳知道,每次都是他说Justin还年轻要把握机会,而Justin一遍遍问,如果这次我们没出道,你是不是就走了。
他们终于还是去了大厂,世界不再只有练习室那么大,没有语言的阻隔,他们认识了更多的朋友。
对于朱正廷当队长,Justin一开始是不乐意的,究其缘由他总说朱正廷只是年纪大而已实际很幼稚,采访时要故意找架吵予以证明;看到他去帮别的弟弟理衣服弄发型,总会撇嘴唱一句“你究竟有几个好弟弟”。但是私下无人,就会一脸认真地跟朱正廷说,不要把压力全背身上,如果有什么一定要跟他讲,不要把他当小孩子。
和之前比赛不一样,Justin真的不再是当初可爱又稚嫩的他了,朱正廷说其实你是最小的,那么多都是哥哥,你可爱一点也没关系,Justin说:“我想要带来一个坚强的我,毕竟我已经是弟弟了,如果内心也是弟弟话,就真的输了,我不想要当孩子,想当可以自己给自己吃糖的人。”
他的小孩已经不会坐在床上等他等到睡着了,总是在别人的宿舍嗨到很晚,到了睡觉的点还不回来,朱正廷要一个个房间找他,把他叫回来睡觉。虽然他习惯性空出半张床,小孩也不再说爬上铺好累,要跟他挤在下铺睡了,他自己选择了睡下铺。
Justin有了更多的朋友,这让朱正廷又失落又欣慰,失落于小孩对自己的依赖越来越少了,欣慰于如果自己没能出道不得不离开他的时候,他的小孩还能得到很多好哥哥照拂。
有时朱正廷会觉得小孩离自己越来越远了,自己开始猜不透他的想法,但在练习室的地板上醒过来看到靠在身边的小孩,又觉得是自己想太多。
朱正廷是在生日中午备采时知道蜡烛事件的,他没和任何人说,忍着练习到晚上,晚饭也没吃早早洗了爬床,其他人还没回来。前一天下了雪,房间里打了暖气他还是觉得冷,他关了灯闷进被子,抱着自己终于哭了出来。
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总之睡着了,梦里也没能停下,枕头浸湿一片。直到有人掀开被子钻进来,躺到他空出的半张床,把他搂在怀里,轻轻叹了口气。
他的镇静剂回来了,朱正廷靠着他静默地哭,Justin抱着他一句话也没讲,他知道Justin不会安慰人,玩闹时总是会假装忽略他的脾气,然而他需要的时候从来不缺席。
那之后没过多久,朱正廷就知道了自己没法出道的事,可是比赛还要继续,他不得不麻痹自己。每天晚上七子会聚在一起分析问题,大家都不是傻子,知道乐华不可能占那么多名额,而他每天和Justin说话都像在交代后事。
淘汰征兆终于在他落到第七时显现,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还是没办法坦然直面,他克制着在台上假笑,台下的Justin脸色糟糕。他想人与人的缘分有限,下一程怕是没法一起走了。
那天之后Justin又和他挤在一起睡了,有时是Justin等他,有时是他等Justin,彼此总会留出半张床。看上去像回到101时期,但这一次又不太一样,这次Justin不是等他,而是守着他。
决赛前夜,只匆匆睡了两个小时,他太紧张而没能睡着,Justin也一样。两人在黑暗中头靠着头看天花板,Justin说,我们一定会一起出道的,我还要和你开全国巡演,还要周游世界呢。
他想,他的犊子长大了,会护着哥哥了。
6.
人生有时很有反差,前一年夏天还在黑暗里坐着熬不到头,后一年的夏天就被通告排满,全世界到处飞,他竟然真的出道了,而Justin还在身边。
小孩还在生长期,高强度跑通告把身体拖垮了,咳嗽不见好,人还一直浮肿着。有粉丝的场面都在强打精神,上了车或者飞机就歪在他身上睡得昏沉,朱正廷口袋里为他揣着的糖换成了药,掐着时间喂他吃。
Justin很少表现出属于年龄该有的脆弱,难受时也从来不讲,只有生病时例外,而唯独只剩朱正廷时才愿表现出来。
从前Justin生病会撒娇要和他一起睡,那年演唱会前朱正廷不慎伤了腰,晚上他要陪他睡,Justin不肯,说怕睡着了撞到他。小孩晚上时不时会有低烧,他不陪着小孩睡不踏实,他半夜会爬起来摸他有没有发热,再唤醒他吃药。
Justin的病还是爆发了,那时临近演唱会,小孩被经纪人带去医院挂水,自己因为腰伤被要求留在酒店。不知道是因为担心,还是因为听不到小孩的打呼声不习惯,又或是第二天演唱会紧张,他一晚上没睡着觉。
那时小孩也就十六岁,距离他被懵懵懂懂领到公司也才过去三年。
出道的时间越来越长,大家应付媒体和镜头也不再生涩,小孩逐渐有了强硬的样子,比如走机场时不再是他护着他了,变成自己被他箍在怀里;比如朱正廷采访时说错话手足无措,他会笑着接过麦把话圆到众人满意;再比如被cue只带谁或最喜欢哪个哥哥,不会犹豫着说都喜欢,会给梗说“正廷啊,他最幼稚,比较让人不放心”。
看似他们还是原来那样,在某个节点变得若即若离了,朱正廷说话时Justin会认真盯着他,却会在他看向他的时候避开目光;会在粉丝撕逼时紧紧握着他的手,却也会放任朱正廷的手空落落地在空气里捞而不来牵他。
他的小孩不再是小孩了,那么多眼睛看着,朱正廷不能像以前一样走哪儿都牵着他;自己需要照顾好所有的弟弟,没法只顾虑Justin时,小孩也不会“检举”了;小孩不再独独黏着他,他会和别的哥哥嬉笑打闹;Justin有了自己的秘密,越来越喜欢独处,不喜欢他突然的打扰了。
朱正廷意识到,他虽然把Justin当弟弟照顾着,却从没真的只把他当弟弟;但小孩会长大,会有自己的生活,会有其他的梦想,会遇见喜欢的女孩有自己的家庭,终归是会离开身边。
他没有立场紧攥不放,他们不过是在追逐梦想的几年光阴里相伴走一段罢了。
7.
出道几年后,七子的发展越来越好了,除了一年固定一张专辑,每个人在各自的领域都有了发展。
朱正廷很难得见到Justin,自己一进组拍戏就是几个月,人还没回去,可能Justin就要出国赶通告,七人聚在一起的日子寥寥无几,更多时候只能在群里交代日常。
他们终于搬到了新的宿舍,复式公寓,各自有了房间,不再是上下铺了。
朱正廷出国参加各种活动时,看到Justin喜欢的东西会买了放他房间;自己回宿舍也会看到Justin在世界各地给他带回来的纪念品,有时是冰箱贴,有时是红酒,有时是首饰。
他的卧室从来不落锁,睡觉会空出半张床,有时半夜醒过来会摸到累得衣服都没脱就瘫在旁边睡着的小孩,第二天可能连照面都打不到,其中一个就得去下个工作。
除非Justin被糟糕的事情带节奏,他会当天赶回去等小孩回家,或者自己被乱七八糟的绯闻缠身,回到家会看到坐在床上等睡着的小孩。
习惯了在视频里看到Justin,偶尔没通告的日子,在床上醒来看到Justin的脸,会觉得有点陌生。
双人限定也已经有过,世界巡演也都开过,十周年的时候,七子在法国拍画报,结束行程后,他和Justin避开粉丝和媒体,偷偷溜出去玩了半天。傍晚回到酒店,两人站在阳台上看着艾弗尔铁塔,有了恍然如梦的感觉。
朱正廷说,竟然出道这么多年了。
Justin说,幸好你当时没有走。
你现在证明你是武林高手了。
我最近有点怀念还是小孩子,跟在你屁股后面的日子。
暑气略微消散,风吹着小孩的头发,夕阳打在他身上勾勒他的轮廓,是已经有了成熟男人的样子了。朱正廷看着他,觉得这一程是真的到这儿了。
再一次合约期满,七个人没有全部续约,朱正廷和Justin成立了自己的独立工作室。Justin在音乐的道路上越走越好,给了当初的否定最好的回击;朱正廷的基本功没有扔掉,又重新练习舞蹈,开始在演绎和话剧中不断深造。
几年后,朱正廷逐渐退居幕后,他在上海买了房,很高很高,在卧室就能看见黄浦江,他给了Justin家里的钥匙,不过他没来过。
他们熬过看不见光亮的日子,手牵手看过众人的欢呼,相伴走过追梦的日子,再归于平凡的生活,始终没说过一句爱意。
朱正廷的卧室还是从不落锁,他睡觉依然只睡半张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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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级制霸] 台南暖流
上升气流里不仅有高温和雨水,还有你。
00.
六月的夜。
缱绻的晚风吹皱了太平洋广阔的海面,它途经高山和森林,拂过那人的发梢,最终扑到陈立农脸上。
尽管记忆在时间的冲刷下变得模糊而零碎,但这不妨碍陈立农从这些四散的回忆里拼凑出那个普通的夏天——暖流自南向北送来高温和降雨,也带来了林彦俊。...
上升气流里不仅有高温和雨水,还有你。
00.
六月的夜。
缱绻的晚风吹皱了太平洋广阔的海面,它途经高山和森林,拂过那人的发梢,最终扑到陈立农脸上。
尽管记忆在时间的冲刷下变得模糊而零碎,但这不妨碍陈立农从这些四散的回忆里拼凑出那个普通的夏天——暖流自南向北送来高温和降雨,也带来了林彦俊。
对方招呼也不打地闯入他的世界,带着整个夏天的橘子汽水味。
01.
陈立农的父亲是名国际海员,这意味着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陈立农基本都在独自生活,直到某个晚上,有人敲开了他的家门。
门外站着个素未谋面的男人,陈立农跟那人沉默地面面相觑,隐约想起半年前父亲准备出海时提到的事情。
“农农,今年六月有个亲戚来家里借住一段时间,你们好好相处知道吗?”
他记得父亲还提了那人的名字,只不过陈立农当时正在分心做别的事,压根就没认真听。
眼下他只好扯起一个微笑,假装熟稔地说道:“来啦?进来吧。”
幸好那人没多问什么,手上拎着包与他擦肩而过,这时陈立农才留意到对方轻简到几乎没有的行李。
“我叫陈立农。”他朝那人伸手,自我介绍道。
“林彦俊。”
相握的手心传递着温度,稍瞬即逝地贴近彼此。
客房的床铺都是新换的,带着陌生的洗涤剂气味。林彦俊疲惫地倒向松软的被子,月色透过窗户落到地上,成为房间里唯一的光源。
还在滴水的头发在毛巾的包裹下氤氲出热气,他闭上眼,想起来时路上经过的夜市。
人潮在灯火里涌动,食物的烟气升腾在漫天夜色里,车窗将世界分隔,林彦俊却仿佛能听见那些沾染着人间烟气的喧闹,五颜六色的灯光随着出租车的颠簸像是在闪烁。
陈立农的脚步声从房门外传来,拦截了他飘散的思绪,幻想中的热闹烟消云散,林彦俊翻过身,不管还未干透的头发沉沉睡去。
晌午的日头热辣得紧,一丝风也不见起,目光所及之处都在热浪里蒸腾扭曲,挂在墙上的时钟摆过十二点,陈立农转头看着窗外刺目的阳光,心底一万个不愿意出门。
卧室的门开了又关,林彦俊游神似的从客房里晃出来,眼都懒得睁地进了厨房,不过片刻,手里又拿着一瓶冰汽水走了出来。
冰凉的玻璃瓶与闷热的空气碰撞,瓶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附上一层水珠,林彦俊握着瓶子的手也不免沾上水汽,他拿后牙槽撬开瓶盖,随着“嘭”的一声闷响,碳酸饮料里的气泡争先恐后地往外逃蹿。
他的大脑也终于清醒过来,抬起眼皮便扫到了杵在窗边的陈立农。
“不是要上学?快迟到咯。”林彦俊的声音穿过大半个客厅落入陈立农耳中,听起来格外欠打。
陈立农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昨晚的沉默寡言,对这个语气一时半会儿有些不适应。
“干嘛在那边愣着,要我送你吗?”分神的片刻声音又凑近了许多,陈立农猛地回神,看到对方的手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
他张张嘴,刚想说不用,却发现林彦俊早就穿好了鞋子,正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什么送我,明明是自己本来就要出门,陈立农不由在心里嘀咕。
两人最终还是一起出的门,林彦俊走在他身前半米,一步之遥的距离里陈立农惊奇地发现对方从衣领处延伸出来的脖子上没有一点汗水,只有细小的汗毛在阳光下隐约可见。
而陈立农格外容易出汗,毫无遮挡地呆在这种天气下,用不到三分钟就能彻底打湿一件校服,这也是他讨厌烈日的原因。
学校离家不算远,十分钟左右的路程很快便到了尽头,林彦俊在岔路口停下,下坡是陈立农的学校,另一边是蜿蜒向上的山路。
一直跟在身后的小孩越过他,一言不发地走向学校,林彦俊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走向另一个路口。
他们依旧是陌生人,因此也不需要再见。
02.
教室里充斥着汗水与荷尔蒙的气息,大半的学生都被热浪击溃,半死不活地趴在座位上,靠着头顶老旧的电扇苟延残喘。
陈立农支着下巴昏昏欲睡,教室的窗户都开着,为了不让老师发现,他刻意把头拧向窗外,阳光在眼前的黑暗里留下斑斓的色块,老师毫无起伏的讲课声从教室的最前方传来,在陈立农听来烦躁且扰人安睡。
只不过再烦人也比不上窗外树上趴着的蝉,不知疲惫地叫了一整个下午,直叫人想把它下油锅炸了吃。
狭小的座位其实不怎么容得下陈立农,正值青春期的少年每天都在发疯般地生长,伴随着骨骼拉伸的疼痛,身形也一日日高大起来。他弓着背,艰难地挪动着身体换了个稍微舒服点的姿势,然后伸手悄悄把前桌的窗帘往后扒拉,挡住一点从窗户洒进来的阳光。
这一瞬间,陈立农毫无缘由地想起林彦俊,对方必然早就熬过了会被学业折磨的年纪,那他现在在干什么呢?
越往上走,树荫便越稀少,头顶是晴朗无云的天,阳光毫无阻碍地直射地面,蒸腾出阵阵热气。
山路旁开着间便利店,店面又小又破旧,货物也不多,林彦俊挑来挑去,最后买了一瓶柑橘汽水和一包软糖。
他坐在屋外搭起的简陋棚子里,背靠着便利店那面不知道多久没擦,落满了灰尘的玻璃窗,横着霸占了整整一条长椅。
小城隐没在山腰至山脚的青翠树林里,穹顶下的海正翻腾着雪白的浪潮,粼粼波光在视线尽头细碎地闪烁。
这里的生活十年如一日未曾有过改变,林彦俊难得能游手好闲地做个外来人。
橘子汽水在口腔里炸裂,软糖嚼起来酸酸甜甜,他不合时宜地想起陈立农,这个他丝毫不熟悉的人。
对方还在读高三,眼看就快毕业成为一个大学生,林彦俊的思绪不由地飘回到好几年前,那时的他也跟陈立农差不多年岁,人生中最大的担忧只有学业,除此之外根本不需要思考太多东西。
但时间不会停下,人会被迫成长,他做不了彼得潘,也不能做彼得潘。
本来压抑着的消极情绪被热浪勾动,野兽般啃噬着他的内心,林彦俊攥紧汽水瓶,忍住了将其砸碎的冲动。这就是可悲的地方,他甚至忘了怎么去发泄,快乐、难过、愤怒,人类明明拥有这么多情绪,却都被渐渐磨平,表面的成熟和理智仅仅是麻木不仁的伪装。
林彦俊不可控制地开始羡慕陈立农,或是嫉妒对方。
最后,他只是抬手抚平自己总是下意识皱着的眉间,在短暂的一秒里,他感到眼眶一阵酸涩,仿佛眼泪就要汹涌而出,但也不过是在那一秒的感觉而已。
他早已忘记如何哭泣。
柑橘汽水的气跑光了,林彦俊仰头将不再爽口的饮料一饮而尽。
03.
“我高三快毕业了。”陈立农坐在饭桌上,条件反射地说道,话音刚落他便猛然清醒,想不通自己到底是着了什么魔跟林彦俊提这件事。
尴尬中他夹了一筷子菜,欲盖弥彰地就着白饭囫囵。说来林彦俊出乎意料地会做饭,倒是谈不上人间至味,却也着实远超一般水准。陈立农望着桌上的饭菜,其实没什么胃口,顾及林彦俊的感受,就勉强挑着饭粒一口口磨蹭地吃着。
果不其然又是一阵沉默,两人认识的时长满打满算也就半个月,勉强算是熟络起来,而陈立农刚刚脱口而出的话,完全不符合他们目前建立的关系。
“那恭喜啊,进入人生的新旅程。”林彦俊好一会儿才违心地祝福,他略显突兀地停顿半秒,才继续问说,“毕业典礼什么时候?”
“你要来吗?”陈立农戳着碗里的饭问道。
林彦俊久违地记起对方的父亲还在海上航行,他看着陈立农貌似漫不经心地低着头扒饭,实则握紧了手里的筷子,连指节都有点发白。
“来啊。”
陈立农闻言猛地抬头,林彦俊望着他露出一个微笑,脸颊两边浮现出两个小酒窝。
“谢谢。”陈立农几乎是用蚊子叫的声音挤出这一句,想来对方是不会听见,他低头连忙扒了一口饭,试图掩饰泛着泪光的双眼。
他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容易就想哭,两个字的简短承诺直接撞破他的血肉,横冲直撞地落进心里,然后再也抛不掉。
洗碗布在滑腻的碗壁打出一层细小的泡沫,陈立农用粗糙的那面将残留的污渍搓掉,过水的时候下意识地往客厅看了一眼。
林彦俊正坐在窗边的小沙发上,像是在发呆。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陈立农开始记得林彦俊的一些小习惯,或许是住在同个屋檐下不可避免的现象。
他发现林彦俊总是无缘无故地陷入沉思,像是从来不曾活在这一刻,反而徒劳地追逐着过去。对方一旦开始走神,便跟死去一样没有丝毫反应,比如现在,陈立农都蹲到林彦俊眼前了,他还是一无所知地呆呆望着虚空里的某个点。
陈立农不喜欢这个画面,他早就想跟林彦俊说,却一直不觉得自己有资格提醒,但先前的那个承诺拉近了两人的距离,仿佛是从那一刻开始,他们都决定坦诚地靠近彼此。
林彦俊的眼睛真的很漂亮,就像是台南最璀璨的那片夜空,漆黑的眼里缀满繁星,眼底流转的光芒好似万丈银河直接倾倒进他的眼中。
他盯着看了好一会儿,才对林彦俊喊道:“林彦俊,阿俊!”
对方眨着眼回过神来,慢吞吞地将视线移到陈立农脸上。
“不要发呆了,问你哦,你之前有参加过毕业舞会吗?”
林彦俊被问得有些恍惚,思维又忍不住要飘散,奈何陈立农目光灼灼地等着他答话,于是他勉强提起精神,认真地思考起来。
眼前的人身上还系着围裙,蓝底的面料上面印着一个个白色的小爱心,往腰后系着的蝴蝶结勒出少年的身形。
陈立农就像盛夏的阳光,耀眼得藏都藏不住。
“有吧,记不太清了。”他尽力挤开那些多余的情绪。
“欸那刚好,你教我跳舞吧。”陈立农眨巴眼,任性地对林彦俊说道。
林彦俊鬼使神差地答应教陈立农跳舞,事实上话音刚落他就后悔了,但抬眼的瞬间看到陈立农眼底的欣喜,便打消了反悔的念头。
他揪着额前的碎发,试图回忆当年自己参加舞会的情景,可惜结果不太理想。记忆深处埋葬的只有一片觥筹交错的虚影,还有眼前不时翻飞而过的各色裙角,林彦俊甚至非常过分地没能记住舞伴的脸。
总而言之,那段虚影被浅薄地刻上“美好”这个词语,随后就被更多的人和事挤到角落里积灰。
“你好了吗?”陈立农走进客厅,脑袋上还搭着条小毛巾,一副刚洗完澡的样子。
林彦俊怔愣着,又没能从过去的记忆里挣脱,黑暗就在这时侵袭,瞬间吞噬了整间屋子,失去光线的双眼短暂地看不见任何东西,他只听到陈立农的声音从另一边传来,小声嘀咕着:“靠邀,怎么又停电。”
浅淡的月色从窗户外轻飘飘地着陆,林彦俊站起身,在昏暗的夜色循着模糊的轮廓靠近陈立农,沐浴露的香气在视觉被削弱的情况下变得格外明显,他停在一步之遥,隐隐能感觉到身体接近时那种令人怪异的吸引力。
“手给我。”他对陈立农说。
他牵起对方的一只手搭在自己腰后,另一只握在手中,随后发现小孩又长高了不少,明明他刚到的那天,陈立农还矮他一点,现在已经比他高出了一小截。
“男步很简单,你慢慢来,我牵着你,你注意别踩到我的脚。”话是这么说,但林彦俊自己本身对女步一点都不熟,有些担心自己才是先踩到别人的那个。
谁也没再说话,夜色弥漫的客厅里他们无声地画下一个个圆圈,没有动人的音乐,只有鞋底与地面摩擦的声响和彼此近在咫尺的呼吸声。
林彦俊一直专注地望着自己的脚底,生怕踩错一个步子,这时头顶传来陈立农的声音,夹着呼出的热气轻轻吹动他的发尖:“能看看我吗?”
他的心跳漏了一拍,只觉得对方攥着他指尖的手又收紧了些,于是只有抬起头,在黑暗里对上陈立农的眼。
对方收敛起平日的笑意,认真地低着头,林彦俊被他直白的目光看得有些别扭,本能地想往后撤步,对方像是看出了他的意图,本来虚扶着腰的手猛然收紧,将林彦俊扯回了怀里。
陈立农的脸靠得更近了些,半湿的头发卷着潮湿气息在脸颊的肌肤上擦过。
一股温热吐息席卷耳廓,陈立农贴在他的耳边对他低语:“林彦俊,我好像有点喜欢你。”
04.
班上的朋友约陈立农去KTV唱歌,说不定是毕业前的最后一聚,他自然没有理由拒绝。
包厢里灯光昏暗,绚烂的彩灯洒落在众人脸上,显得轮廓有些扭曲,错眼望去仿佛是光怪陆离的众生地狱。
陈立农的耳膜不太好受,不管是在唱歌的还是在高声交谈的,都像是在撕心裂肺地咆哮着,他被震耳欲聋的杂音扰得几欲呕吐。
扭头捂住嘴的瞬间,他看到聚在角落的一群女生,并且很不巧地对上其中一人的视线,陈立农不知道自己的视力有没有那么好,反正他看到与他对视的女孩忽然便脸红了,这个表情他熟悉得很,不做多想地立刻从座位上起身,借口上厕所离开了包厢。
他没有停留,路过一扇扇相似的包厢门往外面走去,还抽空透过长条的玻璃偷窥了几眼别人的世界。走过转角的时候他微微偏头,看到远处那个女孩有些匆忙地从包厢里出来,站在逼仄的长廊里左顾右盼。
以往的陈立农不至于此,他或许会收下那个女孩的告白,然后再温言软语地跟她讲:“谢谢你,辛苦了。”
或许是或许,以往是以往。
这个小镇离市区很远,也没有夜市,唯一能吃宵夜的地方是一间开在窄巷里的面铺,到那里的路蛮好认的,要在挂着古早灯泡的街角拐一个弯,再从狭长的楼梯走下去。
陈立农在拐角停下,身后是遍布着小广告的墙壁,潮湿且长满青苔,垂下来的电灯仅仅照亮了脚下的三寸之地。
面条的香味从身后的巷子里飘来,带着葱花和肉燥的香气,温暖又勾人,但陈立农还是没动。
林彦俊的声音从楼梯上传来,夹杂着另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陈立农没能听全他们在讲什么,男人的声音听起来很成熟,字里行间隐晦地传达着不知真假的赞赏和爱意。
他紧贴着墙面,尽职地扮演一个无意偷听到隔壁家墙角的陌生人,即便事实是不久前他才跟其中一个当事人表了白。
沉默不例外地也会出现在林彦俊和其他人的交谈里,陈立农听见身后没了声响,一度以为两人走了,正当他踌躇是否要走出去时,林彦俊的声音又忽然响起,在长街窄巷里飘荡,明明不大声,落在陈立农耳里却清晰得宛如耳边的低语。
“对不起,我没兴趣。”
陈立农又等了好一会儿,直到确定那个男人已经离开才从拐角走出去。
林彦俊正靠在楼梯上,暗蓝色的丝质衬衣勾勒出单薄的身形,扎进裤腰的下摆无意地泄露了腰身的线条。他的指间夹着点燃的香烟,星星点点的火光在烟头明灭,指尖一弹便有烟灰欶欶地跌落。
那些灰白的烟雾在夜晚的空气里跳升,盘踞成一副怪异又意义不明的图画,朦胧背后是林彦俊轮廓分明的脸。
对方抬眼望来,眼眸里晕染着平时见不到的慵懒和春光,陈立农走过去把人拉进怀里,林彦俊贴心地移开了夹着烟的手,任由陈立农将他抱着。
05.
台风天在暖流侵袭下姗姗来迟。
天空涌起密云,灰蒙蒙的一片。
学校的课取消了,陈立农没能赶在下出雨前回家。当他夹着文件袋踏进公交站狭小的棚子下时,一丝细雨恰好从空中飘落,随后雨势迅速变大,在一瞬间将整个路面彻底淋湿,没留下一块干燥的地方。
伴随着倾盆大雨而来的还有狂风,呼啸着从远处的海面袭来,肆掠沿途的树木和房屋,将陈立农撞得倒退半步。他看着手里那把伞,甚至不需要打开就知道在这种天气里它有多么弱不禁风,陈立农只能期盼雨势能快点减弱,公车也不要延误太久。
他望着瓢泼的大雨,从口袋里把手机掏了出来。屏幕亮起的瞬间露出干净的手机锁屏界面,没有任何的消息通知,只有系统的时钟在提醒陈立农一分一秒流逝的时间,他有点神经质地用拇指搓了搓其实并不脏的屏幕,最后又把手机收回口袋里。
林彦俊的鼻子不舒服了好几天,他从小就有鼻炎,长大后稍微好了一点,但只要天气变化就会堵塞不通,简直比天气预报还灵。
今天的他如往常般一觉睡到天昏地暗,醒来的时候发现窗外没有阳光落进房间里,甚至以为自己晕过去了一整天,等他好不容易从床上爬起来走到客厅,才看见风雨欲来的天色。
显然,家里除了他没有其他人。
林彦俊杵在客厅中间,迷蒙的脑子里充斥着乱七八糟的信息,直到他抬头看到家门口贴了一张便利贴。
他凑到跟前,上面是陈立农的字体,随意地划拉出几个字——“我上学了,饭菜在锅里,醒了你自己热一下。”
末尾很幼稚地画着个笑脸。
林彦俊扫了眼两个点一条弧的简笔画,拿起笔在原来的笑脸旁边又画了一个,随后满意地笑起来。
天上终于挤落几滴雨水,并很快变得大起来,就像是老天家里被淹了,正拿个瓢往人间泼水一样。林彦俊打开电视,里头传来台风假的通知,他转到天气预报,听着一板一眼的播报声从屏幕里传来,冷调的荧光闪烁着映在他的脸上,留下一片晦暗的阴影。
他想起纸条上陈立农说去上学,估计现在学校的课也取消了,不知道这个天气对方能不能回来。
爱情向来是荒谬的东西,林彦俊解释不来,只知道手指相扣的温度和接吻时的潮气。
行人和车仿佛都被倾盆大雨淹没,陈立农挽起裤腿靠在公交站的广告牌上。
公车很明显是延误了,只是不知道还要延到什么时候,他倒是不讨厌下雨天,只是衣服被水气打湿感觉实在不好受。
他甚至有些困倦,迫不及待地想倒在床上好好睡一觉,但每当他闭上眼睛,脑子里就都是林彦俊的身影。
雨声大得像是轰鸣,直到肩膀被拍了拍,陈立农才意识到有人靠近。
他转过头去,视线里是林彦俊的脸。发丝湿成一缕缕,发尖还缀着水珠,眉目被漫天的水气氤氲着化成一汪柔和的墨色,在黑白分明的眉眼衬托下,嘴唇的浅淡艳色便显得愈发勾人。
“回家哦?”伞还在滴水,林彦俊这么问道。
陈立农没忍住,低头拿嘴唇碰了碰对方的鼻尖痣,然后钻进了林彦俊的伞底下。
回去的路上,伞换到了陈立农手里,风很大,他能感觉到伞在手里摇摆着仿佛要挣脱他的钳制,陈立农只能一手牵着林彦俊,一手把伞柄握得更紧些。
雨点落在世间万物上,溅起了雾似的水花,一辆公车缓缓地从他们身边驶过,陈立农举着伞,挡住了想要落在头上的雨滴,他没去在意那辆晚到的公交,而是拉着林彦俊跨过升起的水雾。
颠倒世界的雨里,两个人举着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的雨伞,往家的方向走去。
06.
陈立农在交给学校的毕业典礼出席人数调查里写了“1”,后面的空格填了林彦俊的名字。
舞会上他牵起一个陌生女孩的手,比起林彦俊的更柔软,只是陈立农怎么牵都觉得不对,两人握在一起的手并不像他和林彦俊的那样贴合,不留一丝缝隙。
他带着舞伴转过一个圈,女孩的裙角扬起,拂过裤脚,然而陈立农只是往后看去,人群里空了一个位子,上面还放着一支红玫瑰,只是再也不会有人收到。
林彦俊其实兑现了承诺。他来了,穿着得体的西装,好看得不像话。
他只是没能留下。
陈立农收回眼神,低头望向脚下不停划圈的步伐。
林彦俊的离开就跟他的到来一样,都不在预料之中,突然得让陈立农连难过的机会都没找到。
留给他的只有一张贴在家门口的便签筏,上面写着“好好吃饭,好好保重。”旁边罕见地涂了一个小爱心。
陈立农没有把便签揭下来,任由那张淡黄色的便利贴年复一年地呆在门上。
大概是生活太过美好安逸,令他逐渐忘了林彦俊会离开的事实。不过陈立农还是很开心,就像是常年失眠的人难得地做了一个美梦,又像是终于偷吃到糖果的孩子。
他决定擅自把这个美梦记下来。
以便他还是会想起林彦俊。
07.
林彦俊从公司离职,去一间名不见经传的小书店里做起了店员。
日子一天天过去,窗外的树叶抽芽、枯黄、飘落,反反复复又是好几年。
门口挂着的风铃响了,清脆的声音落入冷清的书店里,林彦俊抬眼望去,没见着客人。
今天的天气似乎格外的明朗,午后的阳光连茂密的树叶也没能挡住,呼啦啦地泄落于人间,照亮了门外那条狭窄的单行车道。
林彦俊放下手里的书,穿过整排的老旧书架来到门口的收银台。
有个人正站在那里,留给他一个高高瘦瘦的背影,他刚要开口,只见客人转过身,脸上的笑容如同窗外的日光般明朗,那双眼睛眯起细小的弧度,熟悉的声音落入耳中。
“你好,我来找林彦俊先生。”
大家好
大家下午好捏!
又见面了内!其实想了很久要不要解封 这次删掉了所有文章 其实我好好好好舍不得!但是现在对于我来说 留下来的和未来会看到我的你们才是我最舍不得的东西 我好容易心软 可能以后就算真的不写了 (更何况现在还想创作啊!!!)也想以这种直接的方式告诉大家 而不是被55667788的人背地里搞掉一句话都不能说 。
所以谢谢所有喜欢我的人 你们给我发的我都看过了!(你们所有的想我我也知道!)
爱 你 们 全 部!
还有 我要疯啦!我不是主动不辞而别 怎么所有人都认为我是自己跑路哇!我是被举报掉了啊!!!
最后,删除的文做了文包:
链接:https://pan.baidu.com/s/1WUjqtDzmXjsqB3N1nRBy2Q...
大家下午好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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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谢谢所有喜欢我的人 你们给我发的我都看过了!(你们所有的想我我也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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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来自重新振作的小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