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长兄如父 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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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一博洗完澡换了睡衣爬上床,被子被他扯着盖住了大半张脸,闭上眼装睡,睫毛颤颤,一眼就穿帮。
肖战擦干了头发爬上床,跪坐在王一博身前,看着对方明明没什么表情却莫名委屈巴巴的脸,拽了拽被子,说,“睡了吗?”
王一博说,“睡着了。”
肖战忍住笑,说,“那现在是谁在说话?”
王一博说,“你男朋友睡了,现在是你弟在跟你说话。”
肖战垂下眼,唇角笑意掩盖不住,说,“那麻烦我弟把我男朋友叫起来,我有话跟他说。”
王一博顿了下,说,“男朋友睡得太死,叫不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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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一博洗完澡换了睡衣爬上床,被子被他扯着盖住了大半张脸,闭上眼装睡,睫毛颤颤,一眼就穿帮。
肖战擦干了头发爬上床,跪坐在王一博身前,看着对方明明没什么表情却莫名委屈巴巴的脸,拽了拽被子,说,“睡了吗?”
王一博说,“睡着了。”
肖战忍住笑,说,“那现在是谁在说话?”
王一博说,“你男朋友睡了,现在是你弟在跟你说话。”
肖战垂下眼,唇角笑意掩盖不住,说,“那麻烦我弟把我男朋友叫起来,我有话跟他说。”
王一博顿了下,说,“男朋友睡得太死,叫不醒了。”
肖战说,“真的叫不醒?”
王一博用两根手指夹着被子,又往上拉了拉。
肖战伸手拽下来,脸颊边一个小小的弧度陷下去,语气轻松,“那我不管了,我直接说了啊。”
王一博顿时僵住。
肖战看着好笑,隔着被子抚了两下他的肩膀。
他清了清嗓子,说,“我一直都喜欢你。”
王一博倏然睁眼看他,眼珠瞪得滚圆,眼底的诧异混着些不可置信,看的肖战心都软了。
他喉结滚动,一字一句,又说,“作为哥哥,作为男人。”
王一博猛地坐了起来。
他和肖战面对面坐着,紧紧盯着对方清透的瞳仁,漂亮到注视到过长时间会忍不住移开目光的眼睛,笑起来的时候卧蚕有点深,更显得年轻,像是与他同岁的少年。
肖战看着他,突然坏心思涌上来,补充说,“还有作为父亲……哎,打我干嘛?”
明明被挨了打了,但还是乐的不行,好像占了王一博多大的便宜一样。
王一博收回手,顿了顿,有些小心翼翼的,又说,“真的?”
肖战心底满是酸楚。
他慢慢笑起来,说,“当然是真的。”
“不过有一说一啊,你之前真的很过分。”肖战板起脸佯装生气,“以后有事说事,别动不动……对吧。”
王一博垂下眼,伸出胳膊要去抱肖战,却被对方给挡住了,说,“干什么?男朋友不是没醒吗?”
王一博抓住他的手腕,有些强硬的揽住了肖战的肩膀,低声说,“他醒了。”
肖战笑着叹了一声,说,“我年纪大了,不想再把事情搞复杂,有些东西要跟你说清楚,免得以后你因为误会再做点什么,我可受不住啊。”
王一博更加用力抱紧了肖战。
肖战继续说,“有的时候,成年人,嗯,成年比较久的大人会想的多一点,我一直都很喜欢你,但是呢,家庭啊,事业啊,别人异样的目光和背地里的指指点点,我都要去考虑,这是很正常的事情,你能理解吧?”
王一博扁了扁嘴,嗯了声。
“说实话,我本来是不打算答应你的,”肖战刚说完,就明显感觉到抱着自己的人僵硬起来,笑着伸手拍了拍他的背,说,“但是那天去山上把你接回来之后,我就改变主意了。”
肖战推了推王一博的肩膀示意对方放开,说,“你长大了,有的时候也要为家长考虑一下……噗哈哈哈,”他看着王一博瞬间黑下的脸,笑的弯下腰来,整个几乎都快趴在了王一博的腿上,说,“笑死我了,你怎么这么介意我说这个。”
王一博翻他白眼,倒是让肖战更加乐不可支,肩膀颤抖不止,好一会儿才平复下来。
肖战翻了个身,改为躺在王一博的腿上,舒舒服服的调整了自己的姿势,“像今天这样的情况你以后还会遇到的,而且应该会有很多次,我带出来的孩子怎么也不会差对不对,有人喜欢太寻常了。”
王一博说,“肖老师不是也有很多人追。”
肖战抬手挠了挠他的下巴,说,“吃醋了?”
王一博声音低下来,说,“酸死了。”
肖战搂着他的脖颈把人压下来,仰起头在他唇上亲了下,说,“现在呢?”
王一博抿了抿唇,说,“好了一点点。”
肖战说,“得寸进尺,嗯?”
王一博用手摩挲了下他的耳根,说,“哥。”
肖战脸色变了变,虽然昨晚王一博有克制自己,但年轻人的体力着实让他有点吃不消,搭住了王一博的手说,“那什么……今天就别了吧,明天还有课。”
王一博居高临下的瞥了他一眼,说,“我又没说要做什么。”
肖战:……
他腿一蹬,掀开被子滚进去,拿后脑勺对着王一博,说,“那以后也别做了!”
王一博唇角弯起来,学着肖战的样子拽了拽他,说,“男朋友在吗?”
肖战没好气说,“男朋友不在,你哥在。”
王一博说,“把我男朋友放出来,我有话要跟他说。”
肖战说,“有事明天再说。”
王一博说,“……对不起。”
肖战愣了下,转过身看他,说,“什么?”
“我之前做的那些……对不起。”他半垂着眼看着肖战,“我……”
“停,打住,”肖战半撑起身,神情有些无奈的看着他,“同样的道歉没必要说两遍,有些事情你要清楚,如果是别人的话,我绝对不会原谅他。”
他倾身上前,按住王一博的后脑勺,轻轻蹭了下他的鼻尖,说,“可谁让你是王一博呢。”
肖战顿了下,说,“嗯,这话是你哥,也是你男朋友跟你说的。”
“别介意这些了,”他轻声说,“就,好好过吧。”
房间暗下来,窗帘紧闭着,屋里没有一丝光亮。
床铺柔软,俩人体温相依,肖战自然的靠在王一博的肩侧,少年早早就有了宽阔的肩膀和想要护住他的勇气,他闭着眼,有些昏昏欲睡,感觉到对方侧了下脸,在他的发上吻了下,动作很温柔。
他迷迷糊糊的,听见王一博说,“那个画展,我去了。”
肖战嗯了声,说,“你去了吗?我没看见啊?”
王一博说,“那副画我也看见了。”
肖战声音渐渐低下去,听起来快睡着了,说,“画的怎么样?”
王一博亲昵的将脑袋搁在他颈窝,慢慢的蹭了蹭,说,“画的特别好。”
“下次的话,把你也画上去吧。”
秋冬深夜,肢体交缠,肖战整个人都被少年的体温捂的暖呼呼的,所有的接触都让他很舒服,半梦半醒间,他下意识的搂住对方,口齿粘滞,“好……我都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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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君一肖】囚心 1~2补档
纯清水版*古风甜虐
质子赞x权贵
章一·初见
“公子,该用膳了。”
肖战合起书本,看着眼前传膳的王府管家,蹙起了眉。
“怎么是你,王久呢?”
“他手脚不干净,偷了王爷贴身的扳指,已经被送去宗人府纠察了。”
管家轻描淡写,像是在说今日街上挺热闹这般家常话似的。他又重复了一遍。
“公子,该用膳了。”
欺人太甚!肖战捏紧了拳头。他来北齐不过数月,虽然早知此番来当了质子,寄人篱下,稍有行差踏错就会凶险万分,因而处处小心。却不知他到底是哪里疏漏,得罪了府里的主.子,短短月余,身边所有亲信陆续被定了各种罪名抓起来,如今自己身边唯一信得过的...
纯清水版*古风甜虐
质子赞x权贵
章一·初见
“公子,该用膳了。”
肖战合起书本,看着眼前传膳的王府管家,蹙起了眉。
“怎么是你,王久呢?”
“他手脚不干净,偷了王爷贴身的扳指,已经被送去宗人府纠察了。”
管家轻描淡写,像是在说今日街上挺热闹这般家常话似的。他又重复了一遍。
“公子,该用膳了。”
欺人太甚!肖战捏紧了拳头。他来北齐不过数月,虽然早知此番来当了质子,寄人篱下,稍有行差踏错就会凶险万分,因而处处小心。却不知他到底是哪里疏漏,得罪了府里的主.子,短短月余,身边所有亲信陆续被定了各种罪名抓起来,如今自己身边唯一信得过的王久,也被冤进了宗人府。
这是真当他好欺负了?肖战再忍不下去,头一回在王府里动了火,将食案上的午膳全扫落到地上。
“我要见你们王爷!”
管家像是早有预料似的,一路毕恭毕敬地引着他到了练武场。
彼时王一博用完了膳,正在台子上练.功。肖战只在刚入府的时候见过王一博一面,之后就一直老老实实地窝在南院,两耳不闻窗外事,实在想不出到底是哪里冲撞了这位权贵。
“王爷,我今日来并非惹事,不过是想讨个说法。我手下王久是否偷了您的扳指姑且不论,就单说将他送去宗人府,这么大的事,好歹要知会我这个做主.子的一声吧?”
王一博接过手巾擦汗,颇有兴致地看肖战涨红了脸,一副不讨回公.道死不休的架势。
“他偷我的那枚扳指,是我家传信物,非同小可。”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肖战气笑了。
“王爷别急着冤枉好人。这样吧,你那扳指是我拿的,你要发落,干脆就发落我,怎么样?”
“你看你着说的什么胡话?本王发落谁也不能发落你啊。”
王一博笑着将肖战拉到书房里坐下,竟然陪起了不是。
“这样吧,算是本王冤枉好人,回头我和宗人府那边打个招呼,让他们不对王久用大刑,过段时间再悄不声儿地放了,你意下如何?”
他又让人给肖战奉了盏茶,颇为热心地帮他吹了吹滚.热的茶水。
“一路走过来,渴了吧?喝口茶,下下火。”
肖战一时有些摸不透这只笑面虎的路数。
要说图谋,他身上可没有什么好让王一博图谋的,不过是个没权没势的质子罢了,就算在大庆国,他也只是个参军之.子。可王一博却这样费尽心思地断了他的左膀,卸了他的右臂,将他困在这高门大院中,与外界完全隔绝,不知是为了什么。
“我身边就这几个得用之人,王爷倒是全给我打发干净了。”
“本王再给你挑一批,全按你的喜好来,可好?”
肖战放下茶盏,再不跟他打太极。
“我要我原来的那些人。”
“他们啊...”
王一博似乎惋惜起来。
“大多发配到小凉山那里去了,就算是回来,人也废了,再伺候不了你的。”
肖战最后也没能保下王久。他在南院生了一下午的闷气,看着眼前一张张陌生的脸孔,觉自己的像是让人戏耍的猴子,被晾在太阳底下,供人看着笑话。
“今日点的什么香,怎么味道不一样?”
“安神香,王爷怕公子你气大伤身,特地嘱咐夜里要点上的。”
邪性了。自己白天可完全没给他好脸,怎么他反倒像是上赶着要巴结自己似的?肖战解了衣带,揣了一肚子糊涂,迷迷糊糊睡下了。到了后半夜却觉得心口像是烧了一团火,手脚使不上力,肖战哼哼唧唧翻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叫人。
“来人,水...水。”
隐约中有人将他扶起来,喂了他一口热茶。等肖战看清来人,心里不由咯噔一声。
“王爷,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来看你睡得好不好,住的可还习惯?”
王一博将肖战半搂在怀里,用这样亲.昵的语气在他耳边言语,激得肖战打了个冷颤,往后缩了缩。
“在下一切都好,不劳王爷费心。”
“不费心的。要是缺了什么,或者有不合心意的,都可以和本王说,本王都依你。”
王一博顺势捏住了肖战的手,在他的手心不轻不重地画着圈。吓得肖战抽回了手,往床里侧退了几步。
“王爷你...你这是做什么?要是没别的事,还请回吧。”
他退一步,王一博就进一步,直到将他逼到了床角,那安神香的药力似乎又返上来了,肖战只觉得头一阵阵的晕,软着身.子被王一博抱到了怀里。
“我今夜就宿在这儿,哪儿也不回。”
当被脱了亵衣,压在床头的时候,肖战心里又是惊恐,又是恶心。没想到王一博竟然...竟然打的是这个主意!
大庆国倒是有些达官家里养小倌,不过是显贵圈子里逗趣的新鲜玩意儿。肖战向来对这种龙阳之癖嗤之以鼻,没想到如今,竟让他栽在一个断袖的手上。
“你放开我!王一博,我好歹是大庆的质子,你这般欺辱我,不怕我去早朝参你一本吗?!”
可爱的纸老虎。王一博宠溺地刮了一下肖战的鼻尖。
“好啊,你去参,好好说道说道你是怎样在我身下承欢,我又是怎样人面.兽心地欺负你。不过你恐怕要失望了,皇帝可不敢拿我怎么样,他一没实权,二没兵权,什么都得听我的。”
他又往下压了压,伸手从肖战的腰.肢往下探。
“再者说了,大庆如今正是荒年,国库又吃紧。你乖一点,把我哄高兴了,我就让皇帝开了国库,为你的大庆国放些粮食赈灾,如何?”
“你…你!”
肖战躲无可躲,被他这不荤不素的话说得脸红一阵,白一阵。半晌才好不容易恢复了点气力,肖战强撑着从枕头底下模出一把短刀,抵在自己的脖子上。
“你再敢碰我一下,我立刻死在你面前!”
王一博只停了一瞬,像是怕他真伤了自己,继而想清楚了门道,又伸向了他的臀。
“你不敢。你要是真在我面前自刎,我就放出风去,说你是大庆派来的密探,届时出兵伐庆,名正言顺。”
“你,你下作!”
后半夜的时候肖战睡得不是很安稳,他被王一博紧紧抱着,扎挣了一会儿。
“你再动,我就再要你一回。”
“你敢!”
“我怎么不敢?你都不知道你刚才的样子有多招人疼…”
“住口!”
“想我住口,那就别乱动了,乖乖睡。”
隔天管家来送膳送药的时候,肖战只觉得他看自己眼神像看一个男宠,恭敬中藏着不屑,气得肖战打翻了药瓶,咬牙切齿道。
“回去告诉王一博,除非我死在这儿,否则有朝一日等我回到大庆,定然..定然不会放过他!”
管家气定神闲地吩咐人将满地的碎渣子收拾好,又去传了一遍膳。
“王爷吩咐了,从今往后公子的吩咐就和王爷是一样的,如敢不从,一律家法伺候。王爷还说了,若是公子心里有怨恨,他会来给你赔不是,但若是公子执意要走,就请先想想大庆的黎明百.姓。”
打蛇打七寸,捏人捏痛脚,王一博拿住了肖战的软肋,笃定他为了大庆国,不敢逃,也不能逃。一旦他逃了,就等于送出了把柄,让虎视眈眈的北齐有了起兵出征的由头。
“你到底想怎么样?”
“留下来,陪我,如此而已。”
陪你?床榻上?!肖战一把推开了王一博递过来的勺子,汤药杯盏撒了一地。
“你做梦!”
“你还是昨晚的样子更招人喜欢。”
王一博被烫了手也没什么火气,反而想再逗逗肖战。
“这样吧,你要是想回去,我再给你个机会,我可以让你给大庆去一封书信,换质子,怎么样?”
他命人传了纸笔,研好了磨。
“写啊,这可是你仅有的一次机会。”
肖战铺开纸,却迟迟下不了笔。写什么呢?说他在这里被个断袖王爷算计了,被破了身,困在了这里,让父亲救他回去?
真是...真是荒唐至极!肖战断了念想,将沾满了墨汁的狼毫笔狠狠丢在王一博的朝服上,咬牙切齿地看着他。
“你若是再敢碰我,我绝不会对你客气!”
王一博觉得自己大概是犯癔症了,平日里要是有人敢对他这样不敬,他早就神不知鬼不觉地让那人化成灰了。可如今对他这样无礼的人是肖战,他就觉得受用得很,哪怕将他的官帽都摔了也没关系。
“那我倒要瞧瞧,你要怎么对我不客气。”
章二·委曲求全
那以后肖战万分小心,防贼一样防着王一博,生怕王一博再次借机轻薄于他。可要他中招实在是太容易了,饭菜,茶水,糕点,夜里点的安神香。头几日肖战草木皆兵,甚至连饭食也不敢用,茶也不肯喝。
“怎么不吃东西?”
肖战生生饿了自己两日,虚弱地靠在塌上,满心戒备地看着王一博。
“谁知道你又会使什么下作手段,我可不会再让你称了心意!”
王一博正为肖战吹温一勺热粥,闻言一顿,倒是没生出一丝火儿来,只是觉得有趣得紧。
“就凭你现在这样,我就算对你用强,你也反抗不了。倒真犯不上这样饿着自己,本王会心疼的。来,乖一些,喝口粥。”
看着递到跟前的一勺碧粳粥,肖战厌恶地将头偏到一边。
“你目的都达到了,还跟我在这里做什么戏?我如今被你设计得身边一个得用之人都没有,一点音讯都不能往外送,跟囚犯也没什么两样,你现在又作出这副关心我的样子给谁看呢?”
“小战觉得本王这是在做戏?好生让人伤心呐。”
眼见着再逗下去,肖战就真的要和他撕破脸,王一博这才住手,从腰间取下一封信在肖战眼前晃了晃。
“你的家书,看是不看?”
看着信封上苍劲豪迈的“吾儿亲启”,以及大庆国印,肖战下意识就想将信抢过来,却被王一博躲过去,故意让肖战堪堪扑到他怀里。
“把信给我!”
王一博好整以暇地将信收好,又端起了粥。
“想要信,就得乖乖吃东西。你心里也清楚,我要是再想碰你,多得是手段。”
看着肖战心有不甘地喝完了粥,用完了茶,王一博这才放下心,任由肖战从他腰间扯去了那封家书。
倒也无甚特别的,家里出了桩喜事,长姐已与礼部侍郎嫡长子定亲,三书六礼已成,择了七月七良辰吉日。王一博在旁不咸不淡地开口。
“本王已让人备了一份厚礼,权当是你这个做兄弟送的添妆,也正好让你父亲知晓,你在咱们北齐过得很好。”
肖战一下收了信,满脸的戒备。
“你怎么能偷看我的家书?!”
“非也,非也。”
王一博端起了架子。
“这封信上既然盖了大庆的国印,就算是国书。即是国书,本王自然是看得的。”
他这话说得在情在理,肖战一时涨红了脸,却也无言反驳。王一博又拿出一个小竹筒。
“从大庆国截下来的飞鸽传书,看是不看?”
“王!一!博!”
真是只不经逗的小兔子。王一博趁着肖战细看信件的时候,一把将他搂进怀里。
“你们大庆的国库空了,连赈灾的银两都出不起。上回本王心情不好,一句话不对付就将大庆的使臣轰出了大殿,如今他们就指望你还能派上点儿用场了。”
肖战也不顾上厌恶,着急地抓着王一博的衣袖。
“那王爷能否向圣上进言,助我大庆渡过这场天灾?百姓无辜啊!”
王一博叼住了肖战的耳朵。
“本王上回就说了,皇帝听我的。不就是些钱粮么?只要你能把我哄高兴了,本王什么都依你。”
肖战攥紧了衣角,强忍着将他推开的念头。
“敢问王爷,你要怎样才能高兴?”
王一博的手顺着他的亵衣慢慢往里探去。
“这个也不难,只要你肯乖乖听话,本王就高兴。”
他说得对,他要想再碰肖战,只需要搬出大庆国,肖战就得乖乖躺下认命。
“王爷,你是北齐摄政王,说话要算话的。”
王一博如愿以偿地搂着几乎快晕过去的肖战,靠在塌上跟他咬耳朵。
“你知道吗?从你第一日入府我就想这么做了。你还装恭顺,其实眼底的傲气压都压不住,本王就想看看,你在床塌上是不是也这么看人。”
他又紧了紧胳膊,像抱婴孩似的拍着肖战的背。
“我后来将你身边的人一个个都清走,就是想看看你什么时候沉不住气。倒是有不少高手,算起来折损了本王一整队内卫才清干净,看来大庆很看重你。”
肖战越听,心里就越气,他来北齐一惯是收敛锋芒,能牵制他的东西太多了,让他做什么都束手束脚,甚至于被王一博这样轻薄,他也只能为了大庆忍辱求全。
“王爷高看我了,家父不过是怕我有个万一,派些高手护我周全,免得遭‘卑鄙小人’的暗算罢了!”
“你生气了?”
“不敢。我怎么敢生王爷的气!”
肖战一时没忍住气,说话都带了刺儿,乍一听上去却像是委屈的娇嗔,让王一博受用得很。
“好好好,都是本王不好,让你受委屈了,本王在这里给你赔个不是。”
肖战被这样哄,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只能恼怒地转身再不理他。
王一博尝了甜头,早朝时不仅上奏,开了国库,甚至自己也从私库里出了不少,和大庆使臣拟了凭据,打发他复命去了。
“本王说到的,做到了。”
看着下了御印的奏折,肖战才终于安下心来,如此,也算是没有辜负父亲临行前的嘱托。可是...他又抬头看向直勾勾盯着他的王一博,他可是答应过,今夜继续的。
“王爷一言九鼎,我也,说话算话。”
说罢放下了奏折,摈退了左右,咬着唇开始解下衣带。那样不甘不愿的样子,活像是要去赴刑场似的,王一博无奈拦下他。
“如此显得好像本王是多么急色似的,用过晚膳再说也不迟。你担子卸下来了,给家里修书一封,报个平安罢。
这就算是难得的体贴了。肖战松了口气,铺开宣纸,既是家书,就不谈国事,只是问候了家里近况,恭贺长姐大婚。至于王一博...肖战皱起眉,自然是一个字都不愿多提的,只是在末尾续了一句。
在北齐一切安好,勿念。
在水一方(番外三)(中)
•这篇番外是小初的爱情故事
•番外都是选择性观看的,不看也没有多大影响
(五)
陆晞、念初、季遇,仨人是高中同学。
陆晞和念初认识得更早,读初中的时候认识的,从初一到高三一直是同班同学。念初经常拉着自己这个闺蜜的手,不无感慨地跟她说这叫缘分。
陆晞就温温柔柔地笑,点头说是。
其实不是。
学校的初中部和高中部是连在一起的,陆晞家有个亲戚在这所学校里工作,远房亲戚,八竿子打不着边的那种,平时基本不联系,可陆晞硬是从家里八百年都用不上一回的老旧电话簿里翻出了这个亲戚的联系方式,每年逢年过节必定亲自登门送礼,就为了托上这层关系,跟念初分到一个班里。
这件事念...
•这篇番外是小初的爱情故事
•番外都是选择性观看的,不看也没有多大影响
(五)
陆晞、念初、季遇,仨人是高中同学。
陆晞和念初认识得更早,读初中的时候认识的,从初一到高三一直是同班同学。念初经常拉着自己这个闺蜜的手,不无感慨地跟她说这叫缘分。
陆晞就温温柔柔地笑,点头说是。
其实不是。
学校的初中部和高中部是连在一起的,陆晞家有个亲戚在这所学校里工作,远房亲戚,八竿子打不着边的那种,平时基本不联系,可陆晞硬是从家里八百年都用不上一回的老旧电话簿里翻出了这个亲戚的联系方式,每年逢年过节必定亲自登门送礼,就为了托上这层关系,跟念初分到一个班里。
这件事念初是不知道的,一直到陆晞死她都不知道。
念初从小就战斗力强悍,跟别人打过无数次架,但她心里一直都记着分寸,从来不下狠手,打完了重新站起来之后双方身上都没什么大伤,有时候还能来个不打不相识,握个手以后大家就是兄弟了。念初有几个朋友就是这么结交的。
只有那么一次,念初是下了死手的,就是为了陆晞。
被打的是她班里的一个男同学,平时总是欺负女同学,从背后扯辫子、在文具盒里放毛毛虫之类的事没少干,最过分的事是趁着女同学不注意掀她们的裙子,小姑娘们气得直哭。念初更是看这人不顺眼,有一次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打了他几拳之后他就消停了一段时间,见了念初都绕路走,也不敢轻易再靠近女同学,念初还以为这人良知尚存,也就不再跟他过不去,却没想到这孙子在背地里憋了个那么毒的。
那天放学之后念初留下来做值日,弄了一身灰,做完以后去洗手,就听见隔壁男卫生间有动静,还是女孩的动静,断断续续的带着哭腔,一听就是被人捂住嘴以后发出来的那种声音,还夹杂着被刻意压低的男声:“闭嘴!”
念初当时想也没想就冲进去,看见一个男同学把一个女同学按在地上,正在扯她的上衣,用的力气太大,有好几颗扣子都给扯掉了,女孩反抗不过,只能拼命蹬着腿哭。男同学就是那个被念初打过的男同学,女同学就是陆晞,都是念初班里的同学。
那时候念初跟陆晞还不熟,但那也不影响她一腔热血见义勇为,一把扯过那男生,拖到女厕所里,一拳一拳的直接往脸上砸,有几下打在太阳穴上,男生被打得发懵,好半天连一句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
事后念初拒不认错,王一博又给学校捐了一栋楼。
这件事的最终结果是,那个男生转学,陆晞和念初成了朋友。
念初比较粗神经,大大咧咧的,一般小事都不往心里搁,陆晞却是个温柔细致的人,她比念初还小几个月,却总是像个姐姐一样照顾念初。
念初跟别人打架受点小伤,陆晞准备药水和创可贴;念初上课睡觉,陆晞帮她抄笔记;念初去食堂吃饭,陆晞从她盘子里把她不爱吃的菜挑出来,再从自己盘子里把她爱吃的都夹给她。
陆晞还教念初怎么打扮自己,逛街的时候看到好看的小首饰也要给念初带一件,有一次她送了念初一条裙子,非要念初穿出去给她看,念初拗不过,就别别扭扭地穿了。
念初平时很少穿裙子,因为她觉得穿裙子会束缚她的自由,好不容易穿了一次被她哥看见了,王念夏差点把一口水喷在她脸上。
“你终于要做回女孩了?!”
那时候班里没人不知道念初和陆晞关系好,每天形影不离,好得像一个人。
她们是同桌。陆晞经常安静地看着念初的侧脸,不自觉就弯了唇角,露出一对浅浅的梨涡。
如果能一直这样下去就好了。陆晞想。
如果能一直这样下去,她死也甘愿。
(六)
改变发生在高中,季遇出现了。
季遇是个性格很冷的人,却不傲,他一直都很有礼貌,对待那些喜欢他跟他表白的人,他拒绝的时候也是客客气气的,平时要是有人跟他说话他就回应,可要是没人跟他说话他也能一天不开口,就自己坐在那儿低头做题。他做题的时候注意力特别集中,别人要叫他好几声他才能有反应,班里同学看他这个样子,渐渐地也就不再去自讨没趣了。
那时候也就念初能跟他说上几句话,俩人都是数学学得好,经常较劲,结果每次都分不出输赢,因为都考满分,倒是有那么一点高手过招惺惺相惜的意思。
每次他们俩一起讨论问题的时候陆晞都说不上话,她数学学得没那么好,能考满分的奇人也不是一抓一大把的,就只能坐在一边看着念初和季遇脸挨着脸地说话,两只握着笔的手在同一张试卷上圈圈画画,也贴得那么近。陆晞看着,手就在桌子下面握成拳,除了她自己,谁也看不见。
念初没心没肺,有时候冷不丁冒出一句话就特别有意思,偏偏她还不觉得自己在搞笑,一脸茫然地看着别人笑的样子就显得更好笑了,季遇也招架不住,有一次还忍不住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周围的同学都很震惊——季遇这种面瘫居然也会笑吗?
有一次念初和陆晞去食堂去得晚了,找不到位置,就只能和季遇坐在一桌。半大的小伙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一个两个吃饭的时候眼睛里都冒绿光,季遇飞快地吃完自己盘子里的饭菜,想去再打饭却发现食堂的饭菜早就被抢光了,就可怜巴巴地坐在那儿看着念初的餐盘。
念初被他看得愣了一下,然后就非常大方地把自己盘子里的一大半饭菜都拨给了他,那里面还包括陆晞刚夹给她的几块排骨。
那是陆晞第一次在念初面前发脾气,饭也没吃几口,摔了筷子就走了。
念初很迷茫,推推季遇的肩膀:“你先别吃了,怎么就知道吃……你说小晞这是怎么了?”
季遇头也不抬,一边吃一边摇头:“不知道。”
从那以后季遇就总是和念初一起吃饭,念初也总是把自己的饭菜分给他吃,陆晞也总是没有好脸色。
一开始季遇还自作多情,以为陆晞是喜欢他才不想看到他和念初那么亲近,他也不想看到念初夹在中间为难,就主动约了陆晞,打算趁着周末放假和她好好谈谈。
在约好见面的奶茶店里见到陆晞的时候他吃了一惊,她和平时很不一样,在念初面前展露出的温柔可人丢得无影无踪,禁止吸烟的牌子就挂在她身边的墙上,她却当作看不见,坐在一个靠窗的位置懒洋洋地靠在那儿吞云吐雾,手里摆弄着打火机,直到店员过来劝了好一会儿她才慢吞吞地把烟熄灭在烟灰缸里。
她开口的第一句话就带着刺:“我喜欢你?你逗我玩呢?季遇,你以为你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季遇,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我认识阿初比你早多了。”
季遇这才听出不对劲来:“你什么意思?”
陆晞不答反问:“你知道我和阿初是怎么认识的?”
这件事念初和季遇说过。他说:“她见义勇为,救了你。”
“嗯,说得没错。你跟阿初关系不错啊,她什么都跟你说。”陆晞笑了笑,“但是有一件事,你不知道,她也不知道。”
“当时那个欺负我的男同学,就是我自己花钱雇来的。”
季遇愣了好一会儿,对陆晞冷笑:“你还真是豁得出去。”
“我当然豁得出去。”她的表情很不耐烦,“可惜你偏要来跟我抢。”
“你说话也别那么难听,什么叫抢?”季遇也不跟她客气了,“念初有自己的想法,她要喜欢谁是她自己说了算的。你又算个什么东西?凭什么要念初听你摆布?”
“季遇,你别给脸不要脸。”
陆晞伸手握住季遇的手腕,季遇没练过,却一下子就感觉出来陆晞是练过的,力气大得像是要把他的骨头捏碎。
她说:“离阿初远点。”
季遇疼得直冒冷汗,却还能笑得出来:“要是我不呢?”
陆晞看了他一会儿,也笑了。
“除非我死。”
——
陆晞真是个狠人,我要叫陆晞一声大哥😷
在水一方(番外三)(上)
•小初cp的名字来自@窈窕无双 ,感谢所有参与了取名字的姐妹❤️
•番外都是选择性观看的,不看也没有多大影响
(一)
念初又做梦了。
梦里还是那个人,弯弯的月牙眼,一头柔顺乌黑的发,穿着浅色的校服裙子,向她伸出手,温柔地唤她。
“阿初。”
念初猛然惊醒。
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刚蒙蒙亮,她这几年添了个神经衰弱的毛病,觉轻,稍微有一点动静就能给惊醒,醒了就再也睡不着。
秋天已经过了一半,天越来越冷,念初看到床头挂着的那件衣服,忍不住笑了出来——昨晚季遇留在这儿的,说是让她穿着保暖,灰绿色的一件军大衣,也不知道他从哪儿淘换来的。
披着衣服走出去...
•小初cp的名字来自@窈窕无双 ,感谢所有参与了取名字的姐妹❤️
•番外都是选择性观看的,不看也没有多大影响
(一)
念初又做梦了。
梦里还是那个人,弯弯的月牙眼,一头柔顺乌黑的发,穿着浅色的校服裙子,向她伸出手,温柔地唤她。
“阿初。”
念初猛然惊醒。
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刚蒙蒙亮,她这几年添了个神经衰弱的毛病,觉轻,稍微有一点动静就能给惊醒,醒了就再也睡不着。
秋天已经过了一半,天越来越冷,念初看到床头挂着的那件衣服,忍不住笑了出来——昨晚季遇留在这儿的,说是让她穿着保暖,灰绿色的一件军大衣,也不知道他从哪儿淘换来的。
披着衣服走出去就看见季遇在做饭。这人一年到头总穿着一身长袍,长到盖住脚背,天热的时候穿薄的,天冷的时候穿厚的,布料洗得发白,有的地方破得开了线他也不会补,好在总是干净的。念初总笑话他是个假和尚,他就撇撇嘴,捻着佛珠摇头晃脑地念一句:“阿弥陀佛。”
不怪念初笑话,季遇确实是个假和尚,佛门不认的那种。当年他刚参加完高考就要去出家,家里人哭天喊地的也拽不住他要挣脱红尘的那颗清净琉璃心,他一到了庙里就抱住住持的大腿不撒手,比见了自己亲爹还亲,结果人家住持半抬眼皮看了他一眼就摇摇头,说他六根不净,让他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
他却不死心,自己剃了头,找了个僻静山头起了间禅房,每天白天种地晚上念经,自己修自己的禅法,轻易不见人,倒是真有那么一点世外高人的味道。
当年他家里人被他逼得没办法,求到念初那里,他爸老泪纵横握住念初的手,差点给她跪下:“丫头啊,叔求你去劝劝他吧,我们老季家八代单传,香火可不能断啊!只要你能把他劝回来,叔立马就给你们俩办婚礼!”
念初就去那“禅房”里看了一眼,平时在学校里那么清秀斯文的一个小书生,现在正满头大汗地蹲在那砌墙,天生就该用来握笔拿书的白皙修长的一双手裹满泥浆,白净的脸让太阳给晒得发红,都快要脱下一层皮来。
念初当时眼泪就掉下来了,却还是冷着一张脸,不肯露出一点哭腔:“你何必呢?”
季遇是被家里捧着长大的,脏活累活一点没干过,砌个墙都快把自己折腾成泥人了,也就脸还算干净,他就凑过去,用嘴唇轻轻蹭掉念初脸上的眼泪:“那你又何必呢?”
他住的地方实在偏僻,只一条窄窄的小土路,还是念初这几年来得勤给硬踩出来的,从四轮车到两轮车统统进不来,独轮车倒是有可能,可惜念初不会那种绝技,有的时候她赶在下完雨之后过来,走一步就踩一脚稀泥,高跟鞋陷在里面拔不出来,气得她进了门就骂季遇,季遇就老老实实地听着她骂,不说话,只是笑。
听见身后有动静,季遇又往灶坑里填了把稻草,拍拍手上的灰,转身看着念初,双手合十向她行了个礼:“施主醒得好早。”
也不知道他是用多快的刀给自己剃的头,头顶锃光瓦亮的,像个二百瓦的灯泡,晃得念初眼睛疼,越看他越不顺眼,瞄了一眼锅里正咕嘟着的东西,就更不顺眼了:“怎么又喝粥?”
“施主见谅,我们出家人向来是吃素的,沾不得荤腥。”季遇又向她行了个礼,“不过施主大驾光临,小僧不敢怠慢,此次特意备了几罐上好的咸菜,以供施主品鉴。”
念初最受不了他这种阴阳怪气的调子,翻了个白眼,头也不回地走开了。
出家人不打诳语,季遇果然没有说谎,这一顿的饭桌上果然不只有白粥,还有几碟咸菜,绿油油的,念初莫名觉得有点反胃。
喝粥的时候她听见季遇问她:“你又做梦了?”
念初顿了一下,把勺子放下,拿起筷子夹了根咸菜叶子吃:“嗯。”
“又梦见她了?”
“嗯。”
“这次她说什么?又说她想你了?”
“没有。”念初拢了拢身上的军大衣,“她说下边冷,让我多烧几件衣服给她。”
季遇点点头,没再说话。
过了一会儿,季遇忽然说:“我觉得陆晞这人挺作孽,以前活着的时候就天天缠着你,现在她都死了这么多年了还让你不得安生。”
念初低头喝粥,没理他。
“念初,你觉得这样对你公平吗?”季遇又问她。
“这个世上公平的事有几件?”念初说,“我就是前半辈子过得太顺了,后半辈子吃点苦也是应该的。”
“什么前半辈子后半辈子的,你别乱说这样的话。”季遇摇摇头,“你才二十四,说话怎么跟四十二似的。”
季遇看了她一会儿,又说:“我记得你以前很爱笑。”
念初说:“我记得你以前话没这么多。”
季遇讪讪,不说话了。
念初喝完了一碗粥,抹抹嘴,把身上的军大衣扯下来扔回季遇怀里:“我走了。”
季遇一把接住,披在自己身上:“不在我这儿吃午饭了?”
念初看了一眼桌上那几碟绿油油的咸菜,又是一阵反胃:“你自己留着慢慢吃吧。我得回家去了,我爸说中午吃火锅。”
“等等。”季遇叫住她,卷起袖子把手腕上缠着的一串珠子摘下来,递给她,“这个你拿着,前段时间我拿去庙里开过光的。”
“手串挡灾,你戴着,帮你挡挡陆晞。”
念初摇摇头,后退一步躲开他的手:“我不要。”
“念初——”季遇似乎想再说点什么。
但是念初已经转过身,背对着跟他挥了挥手:“走了。”
没走几步却又停下来,回头看着季遇:“哦对了,还有个事一直想跟你说。”
季遇问:“什么事?”
“把头发留回来吧。”念初面无表情地说。
“季遇,你光头的样子,真的太丑了。”
(二)
陆晞生日那天,念初去看了她。
墓碑照片上的女孩笑得无忧无虑,弯弯的一双月牙眼,浅浅的一对小梨涡。
她死的时候十八岁,正当好年华。
“现在墓园里不让烧东西了,说是怕有火灾……”念初站在那块碑前,轻声地说,“你想要的衣服,我再帮你想想办法。”
“天越来越冷了,我把冬天的衣服都一起给你烧过去吧,前几天我在商场里看到一件红色的羊绒大衣,你穿上肯定很漂亮。”
“以后你要是还想要什么,就在梦里告诉我吧,我都记得。”
念初沉默了一会儿,直接坐在地上,把自己带来的鲜花和蛋糕摆在她碑前,墓园里今天没什么人来,周围特别安静,没人哭。念初以前来的时候经常会碰到一些情难自控的死者家属,上次是母亲哭孩子,上上次是妻子哭丈夫,上上上次是儿子哭父亲。
念初从来不哭。
陆晞说过不要她哭。
今天的风有些大,念初对陆晞说的话都被吹散在风里,断断续续的,飘来飘去找不到方向,像一具孤苦无依的游魂。
墓碑上落了灰,女孩明朗的笑容被模糊了,弯弯的笑眼蒙了阴翳,念初抬一抬手,将灰拂去了。
“我下次再来看你。”她站了起来。
她走出墓园,一上车就被一个香香软软的小团子抱住,小姑娘眨巴着大眼睛看着她,奶声奶气地唤她:“姑姑,你怎么去了这么久,我好想你。”
“姑姑也想晴晴了。”
念初笑着揉了揉小侄女的头发,看向坐在驾驶座上的男人:“哥。”
“嗯。”王念夏回头往后座看了一眼,看到女儿赖在念初怀里撒娇,笑了笑,“晴晴乖,你姑姑今天有点累,你别闹她。”
“哦。”小姑娘撇撇嘴,表情有点不情愿,但还是乖乖坐回了自己的儿童座椅上,扣好了安全带。
王念夏看到妹妹的眼圈似乎有点发红:“哭过了?”
“没有。”念初转头看向窗外,声音很轻,“她不让我哭的。”
一路无话。
到家的时候正好是午饭的时间,江慕云正在厨房里帮肖战打下手,王一博就在一边捣乱,一会儿偷偷地往拍黄瓜的盘子里倒醋,一会儿弄点面粉往肖战脸上吹,烦得肖战直瞪他,拍掉他的手:“越老越不正经。”
电视上正在播放一档少儿节目,晴晴特别喜欢看,跟着主持人的动作扭来扭去地跳舞,咯咯地笑。
这档节目念初小的时候也看过,只是这么多年过去,当年青春阳光的主持人哥哥已经老了,变成了主持人叔叔,也跳不动了,只能坐在一边看着,看那位新的主持人哥哥带着孩子们蹦蹦跳跳,笑起来时候眼角的皱纹很深。
“哥。”念初似乎有些恍惚,”我那天看到爸鬓角的白头发了。”
她的眼泪忽然就掉下来:“我不想让他们变老。”
“哥。”她问,“你们是不是都会离开我?”
王念夏看着在地毯上蹦得正欢的小女儿,轻轻叹了口气,摸了摸妹妹的头:“你不要胡思乱想,那都是很遥远的事情。”
“可是终究会有那么一天,不是吗?”念初的眼泪越流越多,“你们都会离开我,到最后只留下我一个人。”
“我曾经也以为,她会一辈子都陪在我身边。”她说。
“可是她走了。”
(三)
季遇还俗了。
说还俗其实不太准确,因为他本来就是个假和尚,没有真出家,他自己觉得自己已经勘破了红尘,奈何佛祖从来没认过他这个弟子。
但这并不妨碍季遇那个把香火传承看的比天还大的爹在自家门口放了两挂鞭,笑容快要咧到耳朵根,使出浑身厨艺在家里折腾出了一桌满汉全席,放了半宿烟花爆竹,亲自登门拜谢,简直把念初当成了他们家的救命恩人。
念初面对情绪激动的季遇他爸其实也挺纳闷,她也不明白季遇怎么突然就想通了,之前她劝了整整六年都没效果。
季遇他爸此次登门除了道谢,其实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提亲——他是个挺重诺的人,早些年说过念初要是能给季遇劝回来延续他们老季家的香火,他就认她做季家的儿媳妇。
不过好在念初反应快,季遇他爸刚提了一个字她就飞快地转移了话题,不然她那两个爸怕是要疯。
念初在季遇他爸的热情邀请下去了季家吃饭。她也有几个月没见过季遇了,他的头发长了回来,短短的一层发茬,据说这些天他都在外面跑,要自己创业,人黑了瘦了,也憔悴了,只是眼睛还是亮的。
这跟他当年在学校里很不一样,那时候他一身温润的书生气,读书读得很好,老师们都很喜欢他,只可惜他性格太冷,有喜欢他的人给他暗送秋波他全当看不见,送情书送礼物一概退回去,也没什么朋友,总是独来独往,也就对着念初能有点笑模样。
念初忽然就觉得自己好像有点不认识他了。
虽然季遇他爸说季家八代单传,人丁稀薄,但是旁支的亲戚很多,季遇“还俗”更是大喜事,七大姑八大姨全都赶来庆祝,热热闹闹地围了一桌子。
季遇他爸心里还惦记着儿媳妇这事,喝了点酒就开始滔滔不绝,简直要把念初夸上天,亲戚们的目光都聚集在念初一个人的身上,还有几个甚至当场掏了红包拍在桌上,问季遇什么时候办喜事。
身处话题中心的念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除了笑就是吃。
办什么喜事?八字都还没一撇呢。念初心想。
不对,好像已经有一撇了,就是在他们一起读书的时候写下来的这一撇。
不过也都是陈年往事了。
当不得真。
(四)
念初在季遇家喝了几杯酒,有些醉了,回到家里倒头就睡,又在梦里见到了陆晞。
她梦到高考之前的那个晚上,她坐在陆晞床边,陆晞握着她的手,轻声对她说:“阿初,如果我死了,你不要哭。”
十八岁的念初还没有学会遮掩自己的情绪,眼泪抑制不住地往下掉:“你不能死,你死了我就偏要哭,我偏不听你的!”
“那好吧。”陆晞轻轻柔柔地叹一口气,“阿初,你凑过来一点,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念初慢慢靠近她,还没反应过来,却忽然瞪大了眼睛,惊愕地看着陆晞,半天没说出话。
那是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
女孩的唇有些发凉,却是那样柔软。
“阿初。”陆晞摸了摸自己的唇,看着她,目光澄净无暇,“我喜欢你啊。”
梦里还是那个人,弯弯的月牙眼,一头柔顺乌黑的发,穿着浅色的校服裙子,向她伸出手,温柔地唤她。
“阿初。”
念初猛然惊醒。
——
唉,念初的爱情相比她哥是很艰难的😷
云从夏天来(番外二)(下)
•夏夏和江老师的番外就完结啦
•这篇番外是夏夏和那个比他大六岁小O的故事
•番外都是选择性观看的,不看也没有多大影响
(七)
江慕云的父亲死于一场车祸,意外,人当时就不行了,江慕云的母亲赶到医院的时候人已经给盖上了白布,她连掀开那白布看一眼的力气都没有就晕了过去。
“那时候我才一岁多,刚学会喊爸爸妈妈。”江慕云说,“但是我爸还没听我叫过他几声爸,就走了。”
两个人在马路边上坐下,王念夏忽然听他说起这样的事,有点不知所措,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他才合适,就带点小心翼翼地将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江慕云没有表示反感,王念夏就搂紧了他。
“要不是我妈时常把我爸的照片拿出...
•夏夏和江老师的番外就完结啦
•这篇番外是夏夏和那个比他大六岁小O的故事
•番外都是选择性观看的,不看也没有多大影响
(七)
江慕云的父亲死于一场车祸,意外,人当时就不行了,江慕云的母亲赶到医院的时候人已经给盖上了白布,她连掀开那白布看一眼的力气都没有就晕了过去。
“那时候我才一岁多,刚学会喊爸爸妈妈。”江慕云说,“但是我爸还没听我叫过他几声爸,就走了。”
两个人在马路边上坐下,王念夏忽然听他说起这样的事,有点不知所措,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他才合适,就带点小心翼翼地将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江慕云没有表示反感,王念夏就搂紧了他。
“要不是我妈时常把我爸的照片拿出来看,我都快要不记得他长什么样子了。”江慕云似乎是叹了口气,“我小时候,有一段时间很恨他,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丢下我妈和我不管,自己一个人先走了。”
“小时候不懂事,不明白死是什么意思,家里人就对我说,你爸爸是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等你长大了他就回来了。所以我就拼命想让自己长大,听大人说喝牛奶可以长高,我就每天都喝很多牛奶,想要快点长大。”
“但是等我长得比别的小朋友都高的时候,他还是没有回来。”
“那个时候喝了太多牛奶了。”江慕云很轻地笑了一下,“所以现在一看到牛奶就反胃,再也不想喝牛奶。”
“我小时候,我妈工作特别忙,她早上走的时候我还没醒,晚上回来的时候我已经睡了,有一次我和我妈竟然一个星期才见了一面。”
“孤儿寡母过日子不容易,家里的亲戚有好心的,每次来看我的时候都会塞些钱给我妈,我妈不肯要。有一年过年我舅舅给了我两个红包,有一个捏着特别厚,他叫我不要告诉我妈,自己好好留着,我就拿了,后来我妈发现了,就打了我一巴掌。”
“所以后来我就去演戏了,我妈不肯要别人给的钱,那我就自己赚给她。”江慕云说,“一开始我妈不同意我去演戏,我就和她说,如果她不同意我去赚钱,我就不上学了,我也不要花她的钱。”
“我读初中的时候,我妈身体就不太好了,那时候我快要中考了,她每天都和我说想要我好好读书,叫我不要再去拍戏,我就答应她,留在学校里好好读书,再也没去拍过戏。”
“我高考之前,我妈说希望我可以像我爸一样,去做个老师,教书育人,但是我不愿意,我有我自己想做的事情。”
“高考结束那天晚上我梦到我爸了,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梦到过他,我自己也知道是梦,他还是很年轻,一点都不见老,穿西装戴眼镜,手里拿着书,斯斯文文的样子,就像我妈给我看过的照片上那样。我问他,爸你怎么回来了?他说,你要考大学了,爸回来看看你。”
“然后我大学的时候读了师范专业,现在就当了老师,就像我爸当年那样。”
“我不后悔。”
说完这一句,江慕云没有再说话,他低下头,不让王念夏看到自己眼睛里的泪。
王念夏也沉默着,他一直紧紧搂着江慕云,用手掌一下一下地轻抚他的颈和背,像对待幼时哭闹着不愿入睡的念初,动作那样温柔。
“我还想再见他一面。”江慕云忽然说,“你说,他还会不会再到我的梦里来了?”
王念夏看着他,慢慢伸出手,轻轻捂住他的眼睛,感觉到有温热的什么顺着他的手掌缝隙淌下来。
“会的。”
(八)
自从和上一个也是第一个男朋友分手以后,江慕云对谈恋爱这件事就产生了抵触心理。
他们是读大学的时候认识的,同班同学,一场恋爱谈了快四年,双方都是长情的人,毕业的时候学校里有一多半的小情侣都分开了,江慕云却一点都不担心,还以为他们会一辈子在一起,没有什么会把他们分开。
却没想到拍完毕业照那天江慕云就再也联系不上他了,最后一通电话里,他对江慕云说:“这四年来你让我觉得很累。江慕云,你太执着。”
从那以后江慕云就再也没有谈过恋爱,他想了很久,却还是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明明那么好的两个人,为什么会走到像今天这样连见一面都觉得多余的地步呢?
那段时间江慕云总是做梦,梦到从前的恋人,他不再对他笑,而是眼神厌恶地看着他,大声地斥责他:“江慕云,为什么你总是紧紧拉扯着我不放?为什么无论我做什么事情你都要管?我是想找个男朋友,不是想找个爹!江慕云,你总是在问我为什么,就没有好好想一想你到底做错了什么吗?像你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配和别人谈恋爱!”
做梦的时候总是痛的,但是每每梦醒,江慕云却想让自己再回到梦里去,他想对从前的恋人说,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所以你来告诉我,我都改,好不好?
只是每一次的梦里他都得不到回应。
“只不过是不合适罢了。”王念夏却这样对他说。
“你没做错什么,他也没做错什么。你是执着的人,他却不是,所以你们无法走到一起。”
“以后你不会再做这样的梦了。”
阳光下,江慕云看到王念夏对他笑,那阳光太耀眼,晃得那笑容都有点不真实似的。
“因为你遇到我了啊。”江慕云听到他对自己说,“我也是执着的人。”
“江老师,好巧。”
(九)
念初中考结束的那个暑假,肖战和王一博带她去了游乐园。
说到游乐园,念初就觉得自家那两个爹对这个地方很有执念,她和她哥从小到大来过无数次,每年寒暑假各一次,她和她哥的生日各一次,儿童节一次,大小年节假期视情况一次到十次不等,考试考好了要来,说是奖励,考不好还是要来,说是鼓励。
去年她哥十八岁生日又来了一次,可怜她哥一米八几的大个子,还要戴个兔耳朵的发箍,拿着棉花糖和工作人员扮的玩偶熊合影,还要装作笑得很开心的样子。两位老父亲在一边看着,笑容逐渐慈祥。
念初小的时候很怕坐过山车,一坐就会吐,到了后来坐得太多,就不吐了,每次都是一脸麻木地上去,看到两位老父亲在下面拍照就象征性地尖叫几声,再一脸麻木地下来,走路都是直线,看到那些连站都站不稳的游客,眼神颇为同情。
看到江慕云的时候念初很惊讶。
他和平时在学校里的时候很不一样,难得没有穿西装,穿了一件浅蓝色的休闲款衬衫,念初看着就觉得眼熟,等到她哥买好了冰激凌回来,念初才恍然大悟,哦,原来她哥今天也穿了一件一样的,只不过是同款不同色。
江慕云看到念初的时候有点不好意思,轻轻叫了声“小初”就再没下文了。念初淡定地点点头:“嫂子好。”
王念夏买了两支甜筒,一支给江慕云,一支给念初,在四周扫了一圈没看到两位老父亲的身影,就问:“爸他们呢?”
“去鬼屋了。”念初说。
“鬼屋?”王念夏瞪大眼睛,“爸怎么可能会去鬼屋?”
“好像是他们俩打了个什么赌,爸输了,就被爸爸拽去鬼屋了。”
念初吃了两口冰激凌,目光落在她哥和她嫂子紧紧相牵的两只手上,短暂地思考了一下自己这个电灯泡是在两个爹那里比较亮还是在哥哥嫂子这里比较亮,最终还是决定独自美丽,独自发光:“哥你带嫂子再去玩玩吧,我去找个凉快地方待一会儿。”
王念夏点点头:“那你别走远。”
“知道了,不走远。”念初嘴上答应着,身体却很诚实,一下子就跑没影了,恨不得越走越远。
这时两位老父亲从鬼屋探险归来,王一博由肖战扶着,脚步虚浮,表情呆滞,眼神飘忽。
王念夏一脸担心:“……我爸他没事吧?”
“没事,愿赌服输罢了。”肖战扶着王一博坐在长椅上,王一博有气无力地把头靠在他肩膀上,连手都不多伸一下,让肖战给他喂水喝,“你爸这些年,长了年纪不长胆子,进个鬼屋吓得路都走不了,要不是我拦得快,他能把人家工作人员那假发给扯下来。”
王一博就着他的手喝了几口水,摆了摆手:“别在孩子们面前说这些,丢人……”
王念夏却有点好奇:“你跟我爸打的什么赌?”
肖战用手给仍然虚弱的王一博扇着风,笑着看了一眼江慕云:“赌小云什么时候叫爸。”
江慕云的脸又有点发红。
“我赌今天,你爸爸说小云脸皮薄,起码要几个月。”王一博忽然来了精神,紧紧握住江慕云的手,言辞恳切,“小云,今天就快要过去了,你就让我赢一次吧,择日不如撞日,我要是能在今天赢一次,就可以申请拨款再买一套乐高了。”
肖战在一边脸色不善地瞪他:“王一博你就抱着乐高过一辈子吧……”
他们俩又开始斗嘴,江慕云有点不知所措地看着王念夏,王念夏摇着头笑。
他忽然就想起从前的那四年,王一博不在他身边,却遇到了江慕云,那四年里他不曾叫过王一博一声“爸”,江慕云却唤了许多次。
王念夏依稀记得,在很多年以前,肖战和王一博第一次带他来游乐园的时候,也是个像今天一样的晴天。
这时念初也从远处跑了回来,拉着一位女游客的手,脸红红的,很兴奋的样子:“爸,这个姐姐说她是你的粉丝,问我能不能给咱们拍张全家福。”
“好啊。”王一博很温和地点点头,“多谢你了。”
姿势很快就摆好,肖战和王一博坐在长椅上,三个孩子站在他们身后,王念夏紧紧握着江慕云的手,念初笑着扮鬼脸。不远处是游乐园里五彩的充气城堡,小孩子们拿着糖果和玩具在闹,家长们在笑,人来人往,都做了背景。
快门声响起的时候,王一博听到了江慕云的声音,就像很多年以前,那个怯怯地勾住他手指的小娃娃。
他说:“爸。”
——完——
——
夏夏和江老师的番外到这里就结束了,在其他番外篇里应该还有出场~
下一篇番外就是念初的故事了,论混世女魔头的传奇爱情😂
云从夏天来(番外二)(中)
•这篇番外是夏夏和那个比他大六岁小O的故事
•番外都是选择性观看的,不看也没有多大影响
(四)
王念夏和江慕云的再一次见面来得很意外。
这天晚上王念夏被室友拽去了酒吧,他室友听说他失恋(失去暗恋),以过来人的身份语重心长地跟他说什么一醉解千愁,他不去都不行。
然而他那不靠谱的室友一进门就扔下他,不知道去哪里找艳遇了,他只好自己一个人坐在吧台点了杯度数不高的鸡尾酒慢慢喝。他像肖战,酒量不太好,在外面从来不敢多喝酒。
喝着喝着就觉得微醺了,他有点不着边际地想,要是能在这儿遇到江慕云就好了,他很想见他一面。
喝完了一杯酒,收到室友今晚不回宿舍的消息,他有点无奈地...
•这篇番外是夏夏和那个比他大六岁小O的故事
•番外都是选择性观看的,不看也没有多大影响
(四)
王念夏和江慕云的再一次见面来得很意外。
这天晚上王念夏被室友拽去了酒吧,他室友听说他失恋(失去暗恋),以过来人的身份语重心长地跟他说什么一醉解千愁,他不去都不行。
然而他那不靠谱的室友一进门就扔下他,不知道去哪里找艳遇了,他只好自己一个人坐在吧台点了杯度数不高的鸡尾酒慢慢喝。他像肖战,酒量不太好,在外面从来不敢多喝酒。
喝着喝着就觉得微醺了,他有点不着边际地想,要是能在这儿遇到江慕云就好了,他很想见他一面。
喝完了一杯酒,收到室友今晚不回宿舍的消息,他有点无奈地笑了笑,转身离开,在门口看到一个人靠着树吸烟,距离太远了,他看不清那个人的脸。
但是他当时就莫名其妙地停下了脚步,莫名其妙地想,这人别是江慕云吧,这么想着他就走了过去,仔细一看居然真的是江慕云。
所以说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就见了鬼呢。
王念夏觉得自己现在的表情应该也和见了鬼没区别,不过还是惊喜多过惊吓:“江老师,你怎么在这儿?”
江慕云一身酒味,应该是喝醉了,表情很茫然,眯着眼睛看了他好一会儿,顺手把烟头丢到脚下踩灭,还狠狠碾了几下,慢慢露出一个有点泛冷的笑:“你又是来骂我的?”
王念夏没见过江慕云这个样子,只当他是喝醉了在说胡话,皱着眉扶住他:“江老师,我送你回家吧,你还能说出你家的地址在哪儿吗?”
“我不用你假好心!”江慕云用力甩开他的手,却又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你这次又要骂我什么?我不够成熟?我不够理解你?我性格有缺陷?还是我根本就不配和别人谈恋爱?”
王念夏愣住了:“江老师……”
“算了,你走吧。”江慕云放开手,倒退了几步,因为醉酒他有点站不稳,只好又扶住那棵树,转身背对着王念夏。
“既然已经分手了,以后就不要再来找我了。”
江慕云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酒店。
一睁开眼睛就看见一个人坐在他床边,把他给吓了一跳:“你怎么在这儿?”
“你昨晚喝醉了,又不肯说你家地址在哪儿,我只好带你来住酒店。”王念夏笑眯眯地看着他。
江慕云愣了一下,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脸立刻就红了:“那这个睡衣……”
“我换的。”王念夏一脸坦荡,“江老师昨晚喝醉了,穿得太多会睡得不舒服的,我就帮江老师脱了几件。”
江慕云的脸越来越红,硬着头皮问:“我们昨晚做了什么吗?”
王念夏又笑了,忽然凑近他,呼出的热气直打在他的耳朵上:“江老师希望我们做什么?”
江慕云低着头说不出话。
王念夏看他连耳朵都红了,也就不再逗他:“你的衣服我昨晚送去洗衣店了,今天早上送回来的,放在衣柜里。你换衣服吧,换好了我们出去吃早饭。”
转身的时候,他听到江慕云轻轻说了声:“谢谢。”
“江老师要是真想谢我的话……”王念夏停下脚步,又转过身看着他,“就做我男朋友吧。”
江慕云的目光躲闪了一下,又变得不知所措起来:“我不是和你说过我不是单身——”
“江老师别骗我了。”王念夏打断他,“已经分手了,不是吗?”
江慕云怔怔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王念夏仍然笑着,眼睛里却好像有一点悲伤的东西飞快地掠过去了。
“因为昨天晚上,江老师把我当成他了啊。”
(五)
江慕云去家访那天,王念夏并不在家。
他到的时候是王一博开的门,两个人在看清对方模样的时候都很惊讶,半天没说出话来,最后还是江慕云先开口,他的眼睛里似乎有一点水光在闪,声音很轻:“一博叔叔。”
其实他们当年一起拍戏的时候,江慕云都是叫“一博哥哥”的,后来关系更亲近了,在戏外也直接叫戏里的称呼,叫“爸”。只不过这么多年过去,再叫“爸”就不合适了。
“都长这么大了……”王一博看着他笑,眼神很温和,不住点头,将他拉进门来,“快进来坐吧。”
屋子里很安静,似乎只有王一博一个人在家,他让江慕云先去客厅里坐着,自己去厨房切了水果端过来,江慕云连忙站起来道谢:“麻烦您了,谢谢。”
王一博仔细端详了他一阵,多年不见,这孩子的模样变了不少,个子长得和他一般高,眉眼长开了,看人的时候不再怯怯的,只是看向自己的时候,眼神里仍然有那么一点温柔和依赖。
王一博笑着和他寒暄:“你家里还好吗?你母亲身体还好吗?”
“都好,都好。”江慕云握着水杯不放下,有点局促的样子,“我今天是来做家访的……念初和她哥哥,都不在家吗?”
“我爱人带着念初看电影去了,她哥哥今天有社团活动,留在学校没回来。”王一博说,“我知道念初的老师今天要来做家访,所以一直在家里等……”顿了顿,王一博笑着摇摇头:“却没想到会是你。”
“念初最近在学校的表现还好吧?”王一博问。
听他这么问,江慕云的表情也变得认真起来,和王一博谈起了念初的事情。如他所说,念初就是有点爱玩,其实头脑聪明得很,稍微分一点心思在学习上成绩就会有提升,最近的月考她又进步了,考到了班级前十。
江慕云刚接班的时候还有同事提醒过他,说他班里有个混世女魔头,除了学习啥都干,上课打游戏下课打人,整天惹祸,还有个把捐楼当成兴趣爱好的爹,叫他小心一点。
其实念初班里还有比她更皮的,有几个男生在他接班的第一天就打算去办公室弄个恶作剧整他一下,但是江慕云脾气实在太好,被撒了一身的粉笔灰也没说什么,只是一边擦着眼镜一边继续给他们讲题,还嘱咐他们去洗手间把手上的粉笔灰洗干净了,说是粉笔灰伤皮肤,反倒让那几个男生很不好意思,第二天就去给江慕云道了歉。从那以后就再也没人找过江慕云的茬,一个两个乖得不得了,平时最闹腾的学生在江慕云面前都不会大声说话,班级总体成绩直线上升。
至于念初,她本来就对这个性格好长得帅的老师印象很好,而且这人还很有可能成为她未来的嫂子,她装乖都来不及,怎么可能还皮得起来。
所以江慕云这次的家访进行得非常顺利,没过多久就要告辞,王一博却叫住了他:“小云。”
刚才王一博都在客客气气地叫他“江老师”,这一声“小云”是在以前一起拍戏的时候王一博叫他的,很久没有听到这个称呼,江慕云愣了一下,看到了王一博和当年看他的时候一模一样的眼神,那种温柔的,充满爱护的眼神。
江慕云忽然就很想再叫他一声“爸”,但终究也没能叫出口。
“小云。”他说,“夏夏性格像我,有的时候太执着了,如果他用错了方法,伤害到你了,我代他向你道歉。”
“没有没有。”江慕云连忙摇头,“他没有伤害我,他对我很好……”
“其实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我很怕我伤害到他。”江慕云苦笑了一下,“我心里还有放不下的东西。”
“那不算什么,每个人心里都有放不下的东西。”王一博的手抬了抬,似乎想要摸摸他的头,却还是放下了,语气仍然像一个长辈在劝慰后辈那样温和,“但是,小云,一旦那些东西变成你的阻力了,你会觉得很累的。”
“有时执念太深并不是什么好事。”他说,“我以前也有过不该执着却偏要执着的时候,把我所有的感情都系在一个人的身上,从来没问过他想不想要,也没问过我自己是不是真的愿意给。因为我的不清醒,差一点就失去了那个对的人。”
“你放不下不要紧,但是不要让这些困住你自己,你要试着向前看,最好的永远都在最后等你。”
“我也知道你们这些孩子也许不愿意听我们说的这些大道理,也是,我年轻的时候也不愿意听父母的话,总觉得自己什么都明白,不用他们来教。可我现在到了为人父的年纪,却也忍不住想教一教你们,虽然我明知道人生的路要你们自己去走,无论我们劝与不劝,该走的弯路该摔的跤你们一样都不会少,可是我还是想和你多说说话。”
这一次王一博没有再犹豫,轻轻摸了摸江慕云的头发,就像在他小时候那样。
“小云,我也希望,你可以再叫我一声爸。”
(六)
“我们老师今天上午请了半天假,下午才回来给我们上课的。”
放学回家,念初书包都还没放下来,就急急忙忙地跑到她哥的房间,给他提供一手情报去了:“听说是他妈妈生病了,现在在住院。”
“哪家医院?”
“我不知道,要不我再帮你问问……诶哥你去哪儿啊?你知道在哪家医院吗?”念初的话还没说完,她哥就一阵风似的跑没影了,“哥,你是不是忘了今天两个爸要一起出去约会过二人世界?你要是也走了谁给我做饭啊?”
可惜她哥跑得太快,连头都没回一下。
那她还能说什么?她也就只有叹口气说一句:“果然你们都是真爱,只有我才是意外。”
王念夏赶到医院的时候,正好碰见江慕云从病房里出来。
他走出来的时候不知道被什么绊了一下,摔了一跤,可是这一摔就很久都没能再站起来,王念夏跑过去扶起他,这才看清他的脸竟然白得跟一张纸没什么区别:“你吃晚饭了吗?”
“还没有。”江慕云借他的力站起来,说话似乎有点有气无力的,“你怎么到这儿来了?念初告诉你的?”
“嗯,她嫂子的事她不敢瞒我。”王念夏扶着他坐在走廊的椅子上,从随身带的包里拿出一瓶水拧开盖子递给他,“阿姨怎么样?还好吗?医生怎么说?”
“现在已经没事了,刚睡着,就是还要留院观察几天。”江慕云一口气就喝下去半瓶水,“我妈身体一直不太好,这次是心脏出了点毛病,年轻的时候工作太忙,累的。”
王念夏等他喝完水,又把水瓶收进包里自己背着:“那我带你去吃饭吧。怎么样,还有力气走路吗?要不要我背你去?”
江慕云哭笑不得地摇头:“不用。”
江慕云看样子是饿了很久了,两个人没走得太远,就在医院附近的一个面馆吃了饭。王念夏看着江慕云狼吞虎咽,再想想他平时那副斯斯文文像是不沾人间烟火的模样,只觉得心里发涩:“你慢点吃,我这碗也给你吧。”
“不用,我吃一碗就够了。”江慕云一边吃一边含含糊糊地说,“就是一天没吃了,有点饿。”
王念夏皱紧了眉:“一天没吃?你午饭也没吃?早饭呢?”
“都没吃,哪有时间吃。”江慕云吃得脸都快要埋在碗里了,“我妈都病了好几天了,我晚上得在医院陪她,白天还要上课,今天上午我妈要做检查,我实在忙不过来才请了半天假,孩子们就要期末考试了,我以后可不能再请假了……”
说完才发现自己好像说得有点多了,江慕云喝完最后一口面汤,没忍住打了个嗝,有点脸红地看着王念夏笑了笑:“不好意思。”
“没关系。”
王念夏抽了张纸巾帮他擦了擦沾在脸上的汤汁,江慕云愣了一下,倒也没躲:“谢谢。”
两个人走出面馆,一起在马路上散步,夏夜的风有点凉,吹在脸上很舒服。
“今晚我留下照顾阿姨吧,你回家去,好好睡一觉。”王念夏说,“明天早上一定要吃早饭,午饭也要好好吃,我会告诉念初提醒你。”
“这怎么行,我已经很麻烦你了。谢谢你今天请我吃饭,改天我再回请。”江慕云的第一反应当然是拒绝,“这几天我都是一个人在照顾我妈,没什么不可以的,你快回去吧,明天你还要上课。”
“我可以请假。”王念夏也很坚持,“没有什么事比你的事更重要。”
“让我陪着你吧。”
他说:“慕云,我也很想保护你。”
这是王念夏第一次唤他的名字,语气温柔缱绻,尾音绵延出一点纷繁的旖旎,将他的名字念成了情话。
江慕云愣了好一会儿没说话。
王念夏看着他,仍唤他:“慕云。”
江慕云记得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王念夏对他说过,他的名字很好听,问他是不是从哪首诗词里取来的。
他当时没有回答。
“我的名字不是来自诗词。”而现在,江慕云忽然对王念夏说,“我告诉你,我的名字为什么叫江慕云。”
王念夏之所以叫王念夏,是因为他的两个父亲是那样相爱,不愿忘记他们初遇的那个盛夏。
而江慕云之所以叫江慕云,是因为他的父亲姓江,而他的母亲名字里有个“云”字。
——
江老师其实有原型,就是我的高中班主任,他真的是一个超级温柔的人,特别负责,我们高三的时候他母亲生病了,但是他就是不想耽误学校里的事,就周四请了一天假,周末回的老家,在两个省之间来回跑,坐火车,去一天回一天,只在家里待了一天,就又回学校来了。
而且他的名字取得特别浪漫,他的名字是三个字,姓是父亲的姓,名字的最后一个字是母亲的姓,中间的那个字,是“守”。
云从夏天来(番外二)(上)
•夏夏cp的名字来自@捉到一只满月 ,感谢所有参与了取名字的姐妹❤
•这篇番外就是夏夏和那个大六岁小O的故事啦🙈,忘记小O是谁的姐妹可以去回看正文第十章
•番外都是选择性观看的,不看也没有多大影响
(一)
王念夏第一次见到江慕云,是在电视上。
那时江慕云只有六岁,和王一博一起拍电影,王一博演一个单亲爸爸,江慕云就是他的孩子,父子俩相依为命,日子过得很苦。
江慕云在电影中的角色是个非常缺乏安全感的孩子,总是紧紧牵着爸爸的手不放,和陌生人有眼神接触的时候会不自觉低头,邻居家的孩子们嘲笑他是单亲,经常聚在一起欺负他,他也不敢反抗,那些孩子打他的时候他就默默把自...
•夏夏cp的名字来自@捉到一只满月 ,感谢所有参与了取名字的姐妹❤
•这篇番外就是夏夏和那个大六岁小O的故事啦🙈,忘记小O是谁的姐妹可以去回看正文第十章
•番外都是选择性观看的,不看也没有多大影响
(一)
王念夏第一次见到江慕云,是在电视上。
那时江慕云只有六岁,和王一博一起拍电影,王一博演一个单亲爸爸,江慕云就是他的孩子,父子俩相依为命,日子过得很苦。
江慕云在电影中的角色是个非常缺乏安全感的孩子,总是紧紧牵着爸爸的手不放,和陌生人有眼神接触的时候会不自觉低头,邻居家的孩子们嘲笑他是单亲,经常聚在一起欺负他,他也不敢反抗,那些孩子打他的时候他就默默把自己蜷缩起来抱住头,等他们打够了离开了才敢抬起头,咬着嘴唇无声地流眼泪。在爸爸面前他总是笑,却会在夜里爸爸睡着的时候一个人偷偷地哭。
他出演这部电影的时候年纪很小,演技却一点都不马虎,用当时导演的话说就是“祖师爷赏饭吃,天生的灵气”,他一哭观众就跟着哭,有不少观众走出电影院的时候还在擦眼泪。
这部电影在当年取得了不错的成绩,至今仍是票房榜上的前几名,王一博也因为这部电影入选了影帝提名。
彼时这部电影正在电视上重播,王念夏坐在王一博身边,一边吃他喂给自己的水果一边指着电视屏幕含含糊糊地说:“爸,这个小哥哥长得真好看,我长大了以后要和他结婚,就像你和爸爸一样。”
还沉浸在电影的悲伤氛围里,哭得有点口渴的肖战正在喝水,听了这话差点一口水喷在王一博脸上。
相比之下王一博就显得很淡定,拍了拍儿子的头,脸上的表情看上去居然很欣慰:“说得对,如果当年我没有太过沉迷于你爸爸的美色,现在也就没有你和你妹妹了。乖儿子,你喜欢谁就去追谁,爸全力支持你。”
肖战被水呛到,咳得满脸通红,装作很凶的样子地瞪了王一博一眼:“你在孩子面前胡说什么?”
“我可没有胡说。”王一博笑眯眯地看着他,趁他不注意在他唇上轻啄了一下,煞有介事地叹了口气,拉长了尾音,“唉,美色误国啊——”
肖战的脸似乎更红了,绷着一张脸,本来想再瞪他一眼,却还是没忍住笑了出来,被王一博抱住,按在沙发靠背上又用力亲了几下。
坐在一边目击了全程的王念夏又默默拿出了自己那盒包装上印着狗头的骨头形状饼干,十分淡定地表示:小场面,不慌。前排兜售新鲜狗粮,九五折优惠,买就送现场前排观看券,吐血优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妹妹你要不要来一盒?
刚过完三周岁生日的念初面无表情地看了自己那不争气的哥哥一眼,扔掉手里拆得面目全非的乐高模型,爬上了沙发,硬生生在两个爸爸中间挤出了一条缝,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一只小脚差点蹬在王一博脸上,向肖战伸出了小手:“爸爸抱,困,睡觉。”
当天晚上,肖战在女儿的房间里睡着,一夜没回卧室,王一博睁眼到天明,站在窗前四十五度角仰望月亮,即兴赋诗一首,感慨人生不易。
“春日桃花入梦开,小丘几点融雪白,美人眼角犹垂泪,唯愿暗穴涌泉来。”
翌日,诗人博之子夏晨起诵此诗,叹父才,战闻之,默。入夜,驱博出室,罔顾其泣,博悲鸣,夏抱幼妹观之,兄妹齐笑,声高震天。
王一博:“……”
其实王念夏当时看电影的时候也很想哭,他觉得自己和电影里的那个小男孩很像,吃过的苦流过的泪都是一样的。只不过他怕再勾起自己两个爸爸的伤心事,就强忍着没哭,把喉间的哽咽就着王一博喂给他的水果一起咽下去,继续若无其事地耍宝撒娇彩衣娱亲,做他的二十四孝好儿子。
因为他知道这是肖战和王一博都希望看到的。
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确实就是在那个时候,把江慕云的模样印在了心里,一辈子都没能忘记。
后来他问王一博要过江慕云的联系方式,没想到王一博却皱起眉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这孩子现在已经不做演员了,他家里以前的电话号码也没有再用过。”
王念夏当时只觉得可惜,却也没有再说出什么。
(二)
王念夏和江慕云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见面,是在很多年以后,王念初的家长会上。
当时王念夏读大一,下了课就急匆匆地奔向妹妹的学校开家长会——他是在当地读的大学,学校离家不远,因此两位老父亲更放心地做起了甩手掌柜,把念初丢给他照顾,不知道又手牵着手去哪里游山玩水了。
只是他下课太晚,紧赶慢赶还是迟来了一步,初中已经放学,家长们都带着孩子往校外走,只有他一个人气喘吁吁地往校门里面跑,念初背着书包站在教室门口等他:“哥,老师说让你直接去办公室找他。”
他和妹妹道了歉,从口袋里摸出个棒棒糖递给她,是她最喜欢的草莓味,摸了摸妹妹的头,又急匆匆地往办公室跑。
在家里听念初说过她原来的班主任年纪大了身体不好,学校就派了位年轻的过来带班,念初还开玩笑似的说过她的新班主任长得特别帅,好像电视里的明星。
念初这丫头被两个爸爸宠得有点无法无天,性子跟个男孩子一样,没少在学校惹祸,最过分的一次是把班里一个男同学按在女厕所里打得直哭,一边哭一边求绕,姑奶奶小祖宗换着花样地叫,就差没管她叫妈,她却还不肯停手,把那男生的脸打得五颜六色,直到人家的妈真的来了学校领人她才肯罢休,据说当时那男生的家长盯着那张猪头一样的脸看了半天才认出这是自家孩子,真是打得他“连亲娘都不认识”。
事后肖战气得头上快要冒火,差点跟从小捧在手心里疼的宝贝女儿动手,这丫头却一点都不怕,扬着脸振振有词:“跆拳道是我哥教我的!我哥说学打架就是为了伸张正义!那个男生平时总是欺负我们班的女同学,还掀她们的裙子,我就是要打他!我就是要伸张正义!”
肖战被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也不知道该不该继续教训她,突然就转移了目标,转身追着儿子打:“你平时都是怎么教你妹妹的!”他要打王一博就拦,王念夏就跑,念初还在一边看热闹不嫌事大地给哥哥喊加油,折腾得快要把家里的屋顶都掀掉了。
王念夏觉得自己当年已经很皮了,没想到妹妹现在比他还皮。以前每次开家长会的时候念初都要作为反面典型被单拎出来好好批评教育一番,年老的那位班主任气得胡子直哆嗦,直到后来念初在肖战苦口婆心的教育下收敛了一点,老爷子也渐渐适应了她的闯祸节奏,到最后就是麻木了,王念夏去开家长会的时候才不至于被批得抬不起头来。
如今换了个新班主任,新官上任三把火,自己只怕是又要挨训了。
王念夏苦笑着朝办公室的方向走了过去。
办公室的门是开着的,里面只剩下一个人了,应该就是念初的班主任,他正坐在办公桌后低着头批作业。
王念夏在门口停住脚步,轻轻敲了敲门。
那个人抬起头,一句“请进”还没说出第二个字,就看到面前的少年瞪大眼睛,有些惊讶地看着他,打断了他的话:“你是……”
“江慕云。”
多年不见——准确来说应该是两个人第一次实质上的见面,江慕云已经不是那个会在电影里流泪不止的六岁孩子,他的模样有许多改变,王念夏从记忆里搜索出这个名字的时间却短得出奇,几乎是在一瞬间就脱口而出,他自己都有点不敢相信。
“是我,看来王念初同学已经向您介绍过我了。”江慕云站起来,习惯性地往上推了推眼镜,微笑着向他伸出手,“您好。您就是王念初同学的哥哥吧?”
江慕云确实变了很多,已经从怯懦的孩童长成了挺拔的青年,一身的书卷气,眉目里尽是岁月缓缓流淌而过冲刷出的温和从容。
王念夏还在发愣,直到江慕云又说了一句“你好”才回过神,伸出手与他相握:“你好。”
短暂的礼节性握手之后,江慕云从办公桌上的文件袋里抽出一张纸递给王念夏:“这是这次月考的成绩单,王念初同学的成绩我仔细分析过了,她是——”
“我看过你演的电影。”王念夏却再次打断他,有点恍惚似的,“你演得很好,我……很喜欢你。”
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他的声音不知为什么就低下去,变得很轻,江慕云没有听清他最后说的是什么,只在他说到“演电影”的时候稍微愣了一下,仍然很温和地微笑着:“那都是我小时候的事情了,已经过去很久了。”
说着,他又把那张成绩单往王念夏面前推了推:“我们还是多聊一聊王念初同学的事情吧……”
后面江慕云说了什么,王念夏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他看着江慕云的脸,脑子里只不停环绕着当年王一博对他说过的一句话:“美色误国。”
他不记得自己后来是怎么走出办公室和江慕云告别的了,直到被念初拽出校门,他仍然有些恍惚。
“哥!”念初在他耳边打了个响指,皱着眉看他,“哥,你怎么了?怎么都不说话?”
王念夏缓慢地转过脸看她:“说什么?”
“说说我啊。”念初说,“我们老师找你是不是又把我骂了一顿?这次你是不是又挨训了?”
王念夏摇摇头:“没有。”
“不骂我?也不训你?”念初也疑惑了,“那他说什么了?”
王念夏停下脚步,看似认真地回想了一会儿,然后迷茫地摇头:“不记得了。”
念初有点无奈地笑了:“那你记得什么?”
“我记得……”王念夏的表情又变得茫然。
“记得什么?”
“我记得,江慕云很好看。”他一字一顿地说。
念初:“……”
(三)
念初觉得她哥最近有点不正常。
这种不正常的表现是,经常傻笑,以及经常跑去她的学校,理由冠冕堂皇,说要和她的班主任深度交流一番她的学习情况。
“有什么好交流的?”念初觉得莫名其妙,“以前你们不是都把我学校当成盘丝洞吗,给我开个家长会都要猜拳五局三胜,现在你要和我老师交流什么?”
“交流如何盘丝。”王念夏检查了一下妹妹的书包,确定东西都带齐了,准备送她去上学,“走吧,再不走该迟到了。”
“我不用你送,我自己去,学校离咱家那么近,我走几步就到了。”念初用手背蹭掉嘴边的牛奶渍,离开餐桌抓起书包,“哥你真是越说越不靠谱了,你跟我老师交流什么盘丝?人家又不是蜘蛛精。”
“不,他是。”王念夏回头看着妹妹,邪魅一笑。
“他就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念初:“……”
“哥你今天还是别去了。”念初一脸忧愁的表情,“我书桌抽屉里都要被情书塞满了。”
王念夏的眼神立刻变得杀气腾腾:“又是哪个不怕死的敢给你送情书?”
“不是给我的,是给你的。”念初说,“我们班好多同学问我要你的联系方式,还有几个别的班的同学……哥,我给不给啊?”
“不给,坚决不能给。”王念夏一本正经地摇头,“就说你哥名花有主了。”
“我现在连花带盆,都是江慕云的。”
念初:“……”
此时,学校办公室里的江慕云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江慕云觉得自己最近有点不正常。
这种不正常的表现是,他经常能看到一个叫王念夏的人过来学校找自己,以及……经常看到他对自己傻笑。
“江老师——”
好吧,他又来了。
江慕云叹了口气,他远远地看见王念夏向自己奔过来,手里拎着一袋子早点。
第三次了。
如果说一次是意外,两次是巧合,那第三次,就不能怪他江慕云自作多情了。
“江老师,我今天给你带的是烤面包,我自己在家烤的,好像有点甜了,也不知道你能不能吃得惯……”王念夏一路小跑过来,也顾不得抹一把自己额头上的汗,从袋子里拿出一瓶牛奶递给江慕云,“还有这个牛奶,还热着呢。”
江慕云看了他一会儿,接过牛奶,道了声谢,看他的目光有点复杂:“你都不用上学的吗?”
“不用,我今天上午没课。”王念夏说,“快把牛奶趁热喝了吧,暖胃的。”
“那…..”江慕云皱起眉,斟酌着词句,“其实我们学校规定很严格,不会轻易放外来人员进来,虽然你是学生家长,但是门卫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放你进来,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你可以去忙自己的事情,不用经常过来,而且念初同学最近表现很好。”
“他们不会不放我进来的,我爸给这个学校捐了两栋楼。”王念夏头也不抬,把袋子里的早点一样一样仔细地摆在江慕云的办公桌上,“一栋是我在这儿上学的时候捐的,第二栋是去年捐的,因为我妹也来这儿上学了。”
江慕云:“……”
“王先生。”江慕云把手里的牛奶瓶递还给他,叹了口气,最终还是把话说得直白了,“我忘了告诉你,我已经不是单身了。”
王念夏愣住了:“你……”
“念初是个好孩子,性格活泼一点也不是坏事,只要耐心教,她的学习成绩也会提升上来的。”江慕云说,“我是念初的老师,你是念初的家长,我们还是多聊一聊念初的事情吧。”
他问:“王先生,我这样说,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王念夏看着他,一个晃神手里的牛奶就滑了下去,摔在地上,玻璃瓶四分五裂,一股甜香味瞬间充斥在空气里。
可王念夏却觉得呼吸的时候口中是苦的,他低头看着自己溅满牛奶的裤脚,很轻地苦笑了一下。
“明白。”
——
唉本来想一发完结果真的太长了不得不分开发QAQ
夏夏和小O都是受过伤的,我希望他们可互相治愈。
遥远的他(番外一)
•这个是陶然的个人番外
•本来没想把陶然的番外写到第一个,后来想了想,还是决定先给他一个完整的故事
•番外都是选择性观看的,不看也没有多大影响
(一)
我叫陶然。
上学的时候语文老师似乎很喜欢点我的名字,她对我说,“陶然”这两个字是表达高兴愉快的意思,你父母一定很喜欢你。
当时在全班同学的面前,我非常骄傲地挺胸抬头,说,老师您说的对,我爸妈确实很喜欢我。
然后坦然地接受同学们羡慕的目光,放学以后照例拿着我比别人多出很多倍的零花钱去请他们吃东西,听他们小声议论我今天穿的衣服和鞋子又是哪个名牌。
其实我在说谎。
我爸妈并不喜欢我。
我小时候偶尔会...
•这个是陶然的个人番外
•本来没想把陶然的番外写到第一个,后来想了想,还是决定先给他一个完整的故事
•番外都是选择性观看的,不看也没有多大影响
(一)
我叫陶然。
上学的时候语文老师似乎很喜欢点我的名字,她对我说,“陶然”这两个字是表达高兴愉快的意思,你父母一定很喜欢你。
当时在全班同学的面前,我非常骄傲地挺胸抬头,说,老师您说的对,我爸妈确实很喜欢我。
然后坦然地接受同学们羡慕的目光,放学以后照例拿着我比别人多出很多倍的零花钱去请他们吃东西,听他们小声议论我今天穿的衣服和鞋子又是哪个名牌。
其实我在说谎。
我爸妈并不喜欢我。
我小时候偶尔会听到家里的佣人闲聊,聊到我的母亲,他们说她在我出生的前几个小时还在逛商场,拎着满手的购物袋进的医院,在生下我之后她说的第一句话是问医生她的身材要多久可以恢复,连抱都没有抱过我一下,直接把我丢给保姆带。
“真是没见过这么当妈的。”我听到那些佣人说。他们的语气像是嘲笑又像是同情。
相比之下我爸就对我稍微好一点,他偶尔会摸摸我的头,问我功课学得怎么样。
我小时候有一段时间很喜欢画画,画的最多的是家里人,是我爸,穿着西装不苟言笑的样子,我觉得很酷,有一次我熬夜画了很多张他的样子给他做生日礼物,结果他沉着脸把那些画团得皱巴巴扔进壁炉里烧掉,说我不务正业。
他并没有很严厉地训斥我,说话的声音也不高,可我就是害怕,眼泪不要钱似的流,却一声都不敢吭。
我家里是做生意的,家境不错,但是没有别人想得那么光鲜,我爸每天都很忙,有时电话从早响到晚,饭吃到一半就要放下筷子出门,回来的时候不是一身烟味就是一身酒味,倒在沙发里直接就能睡着。
我妈倒是没有那么忙,她不工作,但是她也整天不回家,和她的朋友泡在商场或者美容院里,买完东西就堆在家里不管,交给佣人去收拾,第二天再去买新的,那些昂贵的衣物皮包和珠宝首饰,有的落了一层灰也没见她碰过一下。
我爸不管她,他们两个很少一起出现在家里,见了面也不怎么说话,我妈跟家里的佣人都比跟我爸更亲近。
有一次我在街上看到我妈挽着一个年轻男人的手,笑得很开心的样子,那男人为她开车门的时候还很绅士地把自己的手挡在她头上怕她撞到,她就笑着搂住那个男人的脖子亲他。
当天晚上我就听到我爸和我妈在吵架,偷偷从他们卧室的门缝看进去,我妈散着头发,手里夹着烟,几乎是在指着我爸的鼻子骂,声音很尖,尖得让我觉得我的头都快要爆炸了。
“…..各玩各的,谁也别妨碍谁……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外面也养着几个狐狸精……”我听到我妈这样说。
后面的话就有点太不堪入耳了,我捂住耳朵不想听。
我躲在自己的房间里偷偷哭了很久,哭着哭着就睡过去,后来发起高烧,我爸妈都不在家,醒来的时候看到从小照顾我的保姆阿姨坐在我床边,满眼心疼地看着我。
我的床头柜上还摆着一张全家福,那几乎是唯一的一张全家福,我爸妈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一起带我去游乐园玩,我爸抱着我,我妈站在旁边帮我拿着棉花糖,看向镜头的时候我们都笑着。
其实我妈很漂亮,只不过平时看人的时候都是冷着一张脸,就显得很难以接近。照片上的她表情很柔和,眼睛里少了很多尖锐的东西,头发挽起来,垂落了一缕发丝在鬓边,穿着一件浅红色的连衣裙,站得离我爸很近,一只手抚在我的肩膀上,笑容很浅,露出一边脸上的酒窝,就像这世界上的每一位母亲,是美丽而温柔的样子。
我怔怔地看着那张照片,眼泪不知什么时候又掉下来。
“他们不喜欢对方,为什么要在一起呢?”我问阿姨。
阿姨愣了一下,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但我记得她在小时候给我讲过的童话故事,故事里的王子只爱公主一个人,公主也只爱王子一个人,他们只有彼此,没有别人。
我知道生活不是童话故事。
但是我仍然想给自己一个圆满的结局。
(二)
大学的时候读了艺术专业,我从小就很喜欢画画,不止一位老师说我有天赋。
我爸被我气得半死,他本来想让我读商科,毕业以后回来接手家里的生意,不过我读高中的时候就一个人出国了,过年也不回去,隔着半个地球,他也不能拿我怎么样,只能在电话里大声骂我,骂完我该画画还是要去画画,他该做生意还是要去做生意。
“学艺术的人不用睡觉,全凭一口仙气吊着。”——忘了这是哪个同学开玩笑时候说的话,倒是也很符合我当时的生活状态,灵感来的时候大多都是在深夜,我直接睡在画室里,过得昼夜颠倒,吃饭吃得乱七八糟,经常一回神就发现手里的面包都沾上了油彩。
后来我在导师的推荐下参加比赛,拿到了人生的第一座奖杯,参加完颁奖典礼我就晕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医院,医生说是急性肠胃炎。
我妈也不知是搭错哪根筋,平时都懒得多看我一眼,整天抱着她那些珠宝首饰过日子,当时听说我生病居然千里迢迢从国内打飞的来看我,在医院照顾我的室友没见过她,也没听我提起过她,看到她的时候蓝眼睛直发绿,吹着口哨叫她漂亮姐姐。
我砸了一个枕头把我那不靠谱的室友轰出去,病房里只剩下我跟她。
我有几年没见过她了,她还是老样子,因为保养得好,一点都不见老,看人的时候仍然习惯微抬着头,一副天上的神仙不屑于沾染凡尘的倨傲样子,只有笑起来的时候才能看到她眼角的一点细纹,像是终于从缥缈仙境被拉进十丈软红尘里,显露出一点人间的生气。
只可惜她很少对我笑。
“你的画画得很好。”她坐在我床边,对我说,“这一点是像我。”
这么多年我们的母子关系很一般,甚至称得上是恶劣,我当时就想顶她一句“你可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不过在看到她眼睛里那点似有若无的笑意的时候,还是把这话咽了回去,回了她一声:“嗯。”
“但是我希望你的性格不要像我,特别是在处理感情这方面。”她说,“对待感情,你不要太较真。”
她说完这句话就站起来走了出去,我室友仍然对她吹口哨,她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用英语说:“我是他妈。”
我室友的一双蓝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过分年轻的脸,惊讶得下巴都快要掉下来。
后来我室友不知从哪里听来我家里那些复杂的关系,他家里有位笃信上帝的母亲,所以他的思想也多少受到了一点影响,有点保守,大概是觉得我爸妈这种“各玩各的”关系给我留下了很严重的心理阴影,有一天别别扭扭地过来找我,颠三倒四地说了很多安慰我的话。
我笑了笑,对他说,滚。
他一脸受到打击的悲伤表情,跑了出去。
其实我并不想伤害他,也知道他是真的想安慰我。
我见过他的家人,都是非常善良宽厚的人,他从小在爱里长大,家庭美满,前途顺畅。
所以他永远都不会明白我。
我也不愿意接受别人的同情。
就算我没有家人,没有爱人,我一个人也可以过得很好。
如果我没有遇到那个非我不可的人,我宁愿一个人。
后来我的人生还算顺利,画画,拿奖,成名,几乎没有遇到什么阻力,开第一场个人画展的时候还有几家国外的媒体报道我,他们说我的手是“被上帝亲吻过的手”,称呼我为“年轻的天才”。
我定居在国外,每年会回国开几场画展,却还是很少回家,我爸偶尔会打电话过来让我回去家里看看,我不愿意。
我回去看什么?看他和我妈每天像仇人一样对彼此恶语相向?还是看他们一个比一个精彩的婚外情?
我只要想一想,就觉得恶心。
那栋冰冷的房子,不配被称作我的“家”。
(三)
我仍然记得我第一次见到他时的样子。
那是在我的画展上,我当时有急事,不得不中途退场,却突然有人从背后拽住了我的手腕。
我回过头,看到一个气喘吁吁的少年,额头上全是汗,见到我的第一句话就是:“我找了你很久。”
他很年轻,看上去比我小几岁,说话的时候脸颊上的婴儿肥就一鼓一鼓的,很可爱。
我在国外很多年,蓝眼睛金头发看多了,再好看的人都像是一个模子刻下来的,乍然看到一个这么精致干净的,其实也很想和他多说几句。
但是我当时要办的事情确实很急,所以我对他说:“你等一等。”
我让他等。
很多年以后,当我再次回忆起这件往事的时候,忽然觉得有点感慨,我自私地想,如果我当时没有让他等,他是不是就不会遇到另一个人,是不是就会一直在我身上错下去。
人与人之间的缘分真的是很玄妙的,有就是有,哪怕走错了路最终也还是会绕回到原地,没有就是没有,一点牵绊都不会留下。
所以我和他之间,陶然和王一博之间,注定没有缘分。
我当时就那样走了,也没有听清他追在我身后说了什么,我只记得等我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他又冲出门去,正想叫住他,却发现他站在那里对马路对面的另一个人笑。
当时的阳光太刺眼了,我看不清那个人的模样。
我看到他向那个人走了过去。
于是我也没有再回头。
转身的时候,我忽然想起他对我说的话:“我找了你很久。”
又忽然莫名其妙地想,也许他要找的人并不是我。
(四)
王一博是一个很奇怪的人。
那场画展过后的第二天他就打电话给我,我正纳闷他是从哪里知道了我的联系方式,就听见他在电话另一端说:“陶然,我要追求你。”
我手一滑,手机摔在地上,自动挂断了通话。
我还没来得及给他一个回应。
从那以后王一博就言出必行地展开了对我的热烈追求,整天跟在我身后打转,我觉得莫名其妙,就算是一见钟情也没有这么有效率的。
我不止一次地问过他为什么喜欢我,他总是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个所以然。
每当这时,我都会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一点不知名的情愫一闪而逝,他的目光也会随着这点情愫的消失而黯淡下去。
后来我才明白,他不肯告诉我为什么喜欢我的原因,是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也许是因为他根本就没有喜欢过我。
说实话,能够遇到这样的一位追求者,我心里还是高兴的,毕竟他各方面条件都很优秀,长相性格都很好,最重要的是,他的身边只有我一个人。
从来都没有人像他这样对我好。
我知道我自己的性格有缺陷,读大学的时候看过一点心理方面的书,大概明白我从小长在那样的家庭环境里,很难长成健全阳光的人格,我也怕我自己会伤害到别人,所以一直和别人保持距离,几乎没有什么朋友,好在艺术家大多都在性格上有些特别之处,我就算孤僻一点也没关系,别人也不会用太奇怪的眼光看我。
所以我很贪恋他对我的这份好。
但是他对我太好了,好得刻意。
这种感觉就像是我以前画画的时候,总希望自己把每一笔都画得完美,看不出半点瑕疵,我的老师却摇摇头,对我说,太完美其实是一种缺陷。
王一博于我而言,就是太完美,完美得不真实,我却不知道他的缺陷在哪里。
每次看到他对我笑的时候,我都在心里告诉自己,是我自己太敏感,是我自己没有安全感,他对我这么好,怎么可能不是真心待我?
我拼命地压下心里那颗怀疑的种子,不让它生根发芽,也努力地学着对他笑。
不过一个月而已,我就发觉我自己喜欢上他了。
像他这么好的人,很难让人不喜欢。
接下来的事情顺理成章,最后的那层窗户纸由他来捅破,他准备好烛光晚餐和鲜花,正式向我告白。
但是我和他是真的没有缘分。
就在我正要说出“我愿意”的时候,一个电话打断了我。
是我爸打来的电话,说我妈病重。
(五)
我没想过我妈有一天会变成这个样子。
她不再漂亮,不再年轻,形容枯槁,整个人瘦得像一张纸片,好像一阵风吹来就可以把她带走。
我一直都很讨厌她,却还是在看到她的时候忍不住掉下眼泪来。
我爸也老了很多,头发几乎全白了,沉默地站在我妈病床边,垂着眼睛看着她,一动也不肯动,像一尊雕像。
我妈的病没得治了,发现的时候已经是晚期。
她总是沉沉地昏睡着,很少有清醒的时候,反应很迟钝,别人要和她说好几句话她才能应一声,经常说胡话,认不得我爸和我是谁。
她去世之前,眼神难得有一刻的清明,看着我,不舍又释然般极轻极轻地笑了一下,闭上了眼睛。
按照我妈亲手写下的遗嘱,她的葬礼办得很简单,骨灰都撒在大海里,一点都不要留下。
大概也是我妈生前的意思,不让我爸碰她的骨灰盒,我爸就沉默地坐在船上,看着风把她从我手上一点一点地带走,卷进海里,直到一点痕迹也看不到。
我妈生下我以后就一直和我爸分房睡,我爸的东西她不会碰,她的东西我爸也不会碰,如今她去世也依然如此,她的遗物都由我来整理。
我看到了她的画。
她没有说错,我的艺术天分确实像她。画上的人是我爸,是他年轻时的样子,很少见地穿着休闲的衬衫和牛仔裤,很少见地笑着。
我在她的房间里坐了很久,想了很久,最终还是决定把这幅画拿给我爸看。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我爸哭。
那一刻我恍惚觉得,他们针锋相对地吵架、不顾一切地伤害对方,都遥远得像是来自上个世纪的事情。
我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后悔。
但是我绝不会让自己后悔。
(六)
我妈去世以后,我消沉了一阵子,不想画画,也不想见人,躲在我自己的画室里整天不出去。王一博有两天没联系上我,立刻买了机票飞来国外,把我从阴暗的小房间里拽出去晒太阳,带我去吃东西。
我吃得很饱,身上被阳光照得很暖,却不知道为什么很想哭,王一博看出我的心思,默默向我靠了过来,我抱住他,把脸埋进他的肩膀里,流泪无声。
那时我一边哭一边还有心思想,如果他抱住我,他就是爱人,如果他没有,他就是朋友。
那时我以为他也会抱住我。
但是他没有。
他很耐心地照顾我,我的精神才刚好起来一点,他却因为水土不服病倒了,发高烧烧得神志不清,半夜我过去他房间给他盖被子,听到他似乎在说胡话。
我以为他是渴了在要水喝,正要去倒水,手腕却被他无意识握住:“别走……”
然后我听到他说:“肖战。”
那是我第一次从他口中听到那个人的名字。
(七)
我和他是真的没有缘分,大概连朋友也做不成。
他不是非我不可,我也不是非他不可。我无法再接受他的追求。
他不明白为什么我对他的态度忽然变得这样恶劣,总是用一种很受伤的眼神看着我。
我不肯再理他。
他也像我当初一样,总是追着我问为什么,只不过我当时问的是“为什么你喜欢我”,而他问的是“为什么你不喜欢我”。
我也像他当初一样,不回答。
我不回答不是因为我不知道原因,我比他清醒。
只可惜清醒的人往往得不到什么好下场,倒不如一直糊涂着。
我有的时候甚至会羡慕他,能一直这样糊涂其实也是一种福气。
但是他最后还是清醒了过来。
只是他清醒得太迟了,那个人早已经不在他身边了。
我比他清醒。
我知道他手机的壁纸是肖战,不是我;
我知道那年的情人节他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是在肖战身边;
我知道那年过年的时候他给我煮的小馄饨,是肖战给他做的;
我知道只要我想说还想吃这样的小馄饨,他就会立刻去找肖战再做一份。
所以我放他走。
所以他走了,这一走,就再也没有回头。
我和他是真的没有缘分,所以我也不会再回头了。
(八)
再一次接到他的电话,是在我们已经彻底断掉联系的第五年。
我没有删除他的联系方式,我觉得没必要,也不是什么深仇大恨,何必闹得像仇人一样。每年过年的时候我会群发祝福短信,我知道他也会收到。
那天是除夕,我和我的爱人回国陪我爸过年,我爸和我爱人负责在厨房里准备年夜饭,我负责等着吃,我爱人正系着围裙揉面,看到我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吃零食,一点要帮忙的意思都没有,有点无奈地笑了。
我对我现在的生活很满意,至于以前,就当他是一个错误吧。
直到接到他的电话,听他在彼端歇斯底里,我才明白,原来我才是那个错误。
谁是谁的替身,多么可笑。
他一直在哭,哭到最后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我最终还是听得不忍,挂断了电话。
或许我早就不该再参与他和肖战的事情,只会给自己徒增烦恼。
但是我又没有办法做到真的不管,是我多管闲事也好,是我假慈悲也好,既然看到了,我就不能不管。
我父母的悲剧,我不想再在任何一个人身上看到。
其实我很羡慕肖战。
他生在爱里,长在爱里,天生就有一种温暖发光的特质,那是我永远都不会拥有的。
所以王一博喜欢他。
所以这就是肖战和王一博的缘分。
(九)
小的时候,有时会在家里看到我妈在看书,她很喜欢张爱玲。
后来我也找来张爱玲的书,看了几本,总觉得她这一生太苦,写出来的文字也苦,不忍再读下去。
但我总记得她和胡兰成的爱情,记得她的付出和卑微,记得胡兰成的辜负和卑劣。
那么骄傲的一个女子啊。
我总替她觉得不值,不过我毕竟不是她。
我们总是替太多人不值,不过我们毕竟不是他们。
不是每个人都像肖战那样深爱王一博,也不是每个人都像王一博那样深爱肖战。
(十)
因为懂得,所以慈悲。
——完——
——
这个番外主要是叙述一下陶然的性格,让他在正文里做的一些事情有依据可循。
不再过多解释,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看法,但我作为作者私心是非常喜欢陶然的,因为无论如何,他都足够清醒。
说到感情,其实我还是只能说出那一句话,不是非对即错,也不是非黑即白。
最后祝愿大家都能找到自己的幸福。
【博君一肖】如果我是替身你会爱我吗(二十三)(终)
•明星博×普通人战,我自己做了我自己的替身梗,bao养,ABO带球跑,追妻火葬场,没有最狗血,只有更狗血
•纯属虚构,仅供娱乐,大写的ooc,不上升真人
——
肖战:“如果我是替身你会爱我吗?”
王一博:“你不是替身,我爱你。”
——
肖战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最近降温降得厉害,家里的壁炉早早地燃起来,进了屋子就不觉得冷,肖战脱掉大衣,换好拖鞋往里走,看到夏夏坐在地毯上拼乐高,而王一博照例在严肃认真地进行自己一厢情愿的教学活动。
念初小朋友刚学会爬,整天在地毯上爬来爬去,不时还要去给专心拼积木的哥哥捣乱,夏夏却也不生气,随她怎么闹,看着自己粉雕...
•明星博×普通人战,我自己做了我自己的替身梗,bao养,ABO带球跑,追妻火葬场,没有最狗血,只有更狗血
•纯属虚构,仅供娱乐,大写的ooc,不上升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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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战:“如果我是替身你会爱我吗?”
王一博:“你不是替身,我爱你。”
——
肖战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最近降温降得厉害,家里的壁炉早早地燃起来,进了屋子就不觉得冷,肖战脱掉大衣,换好拖鞋往里走,看到夏夏坐在地毯上拼乐高,而王一博照例在严肃认真地进行自己一厢情愿的教学活动。
念初小朋友刚学会爬,整天在地毯上爬来爬去,不时还要去给专心拼积木的哥哥捣乱,夏夏却也不生气,随她怎么闹,看着自己粉雕玉琢的小妹妹,笑得眼睛都弯起来。
念初今天穿着王一博买来的一套连体睡衣,粉嫩嫩毛茸茸的,帽子上还有两只兔耳朵,随着她的动作一耸一耸的,家里所有的家具都已经被肖战包好了棱角,地毯也铺了厚厚的一层,她就算磕碰到了什么也不会受伤,也不哭闹,一声不吭地继续向前爬,王一博就在她身后追着她念叨:“小初乖,看爸爸的口型,你说,爸爸——”
念初刚才不小心又磕了一下,这会儿正心烦着,并不予以回应——其实一直都没有回应过。王一博却越挫越勇:“乖女儿,叫爸爸。”
念初沉默。
王一博:“乖,快叫爸爸。”
念初仍然沉默。
王一博:“叫爸爸。”
念初继续沉默。
“小初,算爸求你了,你就叫一声都不行吗?就一声都不行吗?”王一博逐渐崩溃,险些泪洒当场,“来,看爸爸的口型——”
王一博提高音量:“爸爸!”
念初那双像极肖战的大眼睛眨巴了两下,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嗯。”
王一博:“……”
一直在旁边看热闹的肖战再也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抱起女儿亲了亲,小娃娃立刻眉开眼笑,咿咿呀呀地不知是在说什么,吧唧一声在肖战脸上印了个口水印。
王一博看了看在肖战怀里撒娇正欢的女儿,对比自己连一个笑容都很少得到的悲惨遭遇,只能一脸挫败地叹口气,又把目光转向了肖战刚才顺手放在茶几上的文件袋上:“又有工作要拿回家来做?”
“嗯,最近单子多,客户又催得急。”肖战做回了设计师工作,却比以前规律了很多,不会再昼夜不分地画稿子,只是年关将至,这才比平时忙了一些。
因为放心不下两个孩子,王一博也在减少自己的工作量,现在两个人的重心都更倾向于家庭,毕竟孩子的成长只有一次,错过了就再也看不到了。
王一博曾经错过了夏夏的四年,现在是无论如何也不肯再错过念初的一分一秒了。
肖战又抱着女儿转了几个圈,小娃娃笑个不停,不时还伸出手要去摸哥哥,夏夏眼神温柔地看着她,轻轻捏了捏她肉嘟嘟的小手。
王一博在一旁看着也觉得心头发热,也跟着笑起来,问肖战:“吃了晚饭没有?我给你熬了汤。”
“和同事一起吃过了,今天加班有点晚。”肖战将女儿抱到地毯上,让她和哥哥一起去玩,牵起王一博走进了厨房,“不过我现在倒是有点饿了。”
汤还在灶上温着,盛出来的时候还冒着热气,这段时间王一博的厨艺修炼得越来越好,肖战喝了一口汤,只觉得身上仅有的那点寒气也被驱散了,一直熨帖到了心里去。
“我看外面有的地方都已经挂上红灯笼了,还挺好看的。”肖战说,“再过半个月就该过年了吧?”
“是啊,就快过年了。”王一博对肖战笑了笑,语气里多了一些郑重,“这是咱们一家四口一起过的第一个年。”
肖战笑着点头,又问他:“想好怎么过了吗?”
“想好了,我哪里都不去,工作都推掉,就在家陪着你们。”王一博看着他,眼睛里也有一点光在闪,就像肖战今天看过的红灯笼发出的光亮,鲜活的,温暖的。
“以前我不明白,现在我明白了。”他说。
“没有什么比你们更重要。”
肖战吃过东西以后王一博去洗了碗,两个孩子也差不多到了该睡觉的时间,夏夏现在也大了,已经可以分房睡了,念初和两个爸爸睡在一个房间里,大床旁边摆了一张小小的婴儿床。
王一博回房间的时候念初已经睡熟了,肖战正盯着床头挂着的那张照片看。那是他们的结婚照。
他们的婚礼办得隆重却低调,请柬送出去很多张,受邀宾客的名字都是两个人亲手誊抄上去的,亲眷故友到得很齐全,媒体记者却被王一博统统拦在了外面。
婚礼是在教堂举办的,那教堂是有着几百年历史的古建筑,每一处砌石都透露出神圣和庄严,他和他面对面站在一起,在望向彼此的眼睛的时候发现了自己的影子,恍然惊觉,原来在对方眼中,自己竟是这般动人的模样。
银发银须的神父吟唱般低声念着祷词,他们对彼此说,我愿意,我爱你。
他们交换戒指,交换拥抱,交换一个吻。
就此交换一生。
“我还记得那天夏夏也穿了一身小西装,像个小大人似的。”肖战低声笑了起来,“就是发胶抹得有点多,洗了好久才洗干净。”
“是啊,那个时候小初淘气,在夏夏怀里吐泡泡玩,还蹭了他一身的口水。”王一博也笑了,“夏夏倒是也不生气,只会看着小初笑。”
“夏夏是真的很宠小初。”肖战似乎有点无奈,“还有你,你更宠她。我都怕你们把她宠坏了。”
“我的女儿,我当然要宠着。”王一博轻轻吻了吻他的额头,“宠坏了才好,宠成个坏脾气的小公主,将来就没有人敢带她走,这样她就能留在我身边一辈子,我一辈子都宠着她。”
肖战笑着摇头:“你呀……”
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他们看着照片上的自己和彼此,一时都有些恍惚。
照片上的他们穿着西服,紧握着彼此的手,对着镜头笑容灿烂,眉目温柔,一如初见。
那时没有夏夏和念初,没有这样的一个家,他们似乎都不曾想过,眼前的这个人,就是陪自己走完一生的那个人。
一晃好多年。
++++++++
一家四口一起过的第一个新年,很热闹。
两家的父母都留在这里陪他们过年,真正称得上是团圆,邻居奶奶被女儿接去了国外过年,临走之前送了肖战几张窗花,都是她亲手剪的,有些花样是很多年前流行的,现在已经不多见了,精致得很,被肖战小心翼翼地贴在了窗户上。
大扫除什么的前几天就做过了,除夕这天要忙碌的也就只剩下年夜饭了,两家父母空闲下来,凑了一桌麻将。王妈妈手气不太好,连输几把,心情不佳,找茬把王一博骂了一顿,后来坏手气转移到了王爸爸那里,于是王一博又被骂了一顿。
自己的父母看自己不顺眼,肖战的父母也不太待见他,王一博只好灰溜溜地转移阵地,从肖战怀里抢过女儿,又开始了严谨认真的教学活动:“小初,叫爸爸。”
念初午睡刚醒,还有点起床气,在王一博的车轮式语言轰炸下,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王妈妈听到孙女的哭声,麻将也不打了,怒气冲冲地拽着王爸爸一起冲过来,王一博跑都来不及。
然后,王一博又双叒叕被骂了一顿。
王一博:“……说好的过年不骂孩子呢。”
逢年过节都要办晚会,正是艺人最忙的时候,王一博却什么工作都不肯接,他的经纪人知道他的脾气,也不劝他,倒是有其他人打来电话找他,手机从早响到晚,后来干脆调成了静音。
有的电视台在放以前的晚会集锦,肖战看到王一博在舞台上跳舞,光芒四射,却是那样不可接近。
肖战觉得有些恍惚,转头看过去,王一博正坐在地毯上帮夏夏拼乐高,女儿正蹬着小脚努力地爬上他的肩膀,用小手将他的脸揉得快要变形,王一博连声求饶,委屈巴巴地用眼神求助肖战。
那个在舞台上会发光的男孩,从神界走向人间,披落一身烟火气,弯着眼睛对他笑。
这是他的爱人,他的家。
肖战不自觉地捂住心口。
何其有幸。
年夜饭吃得很热闹,两家的父母作为长辈给孩子们都发了红包,肖战和王一博也有,红纸上撒了金粉,捏在手里很好看,红红火火喜气洋洋的。
吃过年夜饭以后要去放鞭炮,因为两个孩子都还小,点火这种事都是王一博来做,夏夏拿着几根烟花棒在一边放,念初被奶奶抱在怀里,站得远远的,她什么也不懂,也不能像夏夏那样放烟花,只是看热闹,倒是也不怕鞭炮声,一直挥舞着小手在笑。
有焰火升上夜空,大朵大朵地绽开,人们都走出家门来看。漫天烟火下,王一博站在不远处的肖战对面,笑着对他说了一句什么,肖战耳边都是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什么都听不清:“你说什么?”
这时新年已经开始倒计时,鞭炮声有了短暂的止息。
“十、九、八、七、六......”
王一博走到肖战身边,嘴唇贴近他的耳际:“我说——”
“五、四、三、二、一!”
岁华更迭,故人依旧。
鞭炮声又噼里啪啦地响起来,漫天璀璨的焰火。
王一博轻轻拥住肖战。
“我爱你。”
++++++++
后来,女儿每每缠着他要讲故事,他总是会讲起这样的一个故事,故事里有一只小狮子和小兔子。
他讲了很多遍,女儿也听了很多遍,讲故事的人讲不够,听故事的人也听不够。
女儿总是会问他:“爸爸,后来呢?”
“后来啊……”
他摸了摸女儿的头,看向她身边温柔笑着的,他的爱人。
“后来,小狮子和小兔子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了一起。”他说。
“直至白首,永不分离。”
——完——
——
这一次是真的完结了,心里很不舍得,也有很多话想说,但是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个故事从动笔至今整三个月,我觉得我最应该说的话应该是感谢,感谢大家陪伴这篇文里的哥哥弟弟、陪伴我,走过了这一程,感谢大家【鞠躬
唉我明明准备了很多话要说,怎么到现在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早知道应该打个草稿的QAQ
好吧,那就等后记再一起说吧~
我们就番外见啦❤
【博君一肖】如果我是替身你会爱我吗(二十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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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属虚构,仅供娱乐,大写的ooc,不上升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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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战:“如果我是替身你会爱我吗?”
王一博:“不会,我只是馋你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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孕中期或后期也许会在晚上发生小腿抽筋的状况。这天肖战睡着睡着就忽然被疼醒,他怕吵醒了身边熟睡的王一博,本想自己忍着不吭声,却还是没忍住动了动,疼得用手抓紧了床单,手肘不小心碰到了王一博,王一博立刻就被惊醒了,他打开台灯看到肖战眉头紧锁着,疼得将自己的嘴唇都咬出了牙印,急忙坐起来,握住他的脚踝扳直小腿,轻轻按摩起来,肖战的脸色这...
•明星博×普通人战,我自己做了我自己的替身梗,bao养,ABO带球跑,追妻火葬场,没有最狗血,只有更狗血
•纯属虚构,仅供娱乐,大写的ooc,不上升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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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战:“如果我是替身你会爱我吗?”
王一博:“不会,我只是馋你的身子。”
——
孕中期或后期也许会在晚上发生小腿抽筋的状况。这天肖战睡着睡着就忽然被疼醒,他怕吵醒了身边熟睡的王一博,本想自己忍着不吭声,却还是没忍住动了动,疼得用手抓紧了床单,手肘不小心碰到了王一博,王一博立刻就被惊醒了,他打开台灯看到肖战眉头紧锁着,疼得将自己的嘴唇都咬出了牙印,急忙坐起来,握住他的脚踝扳直小腿,轻轻按摩起来,肖战的脸色这才稍微好看了一点,枕着王一博的手臂又睡了过去。
有过这么一次,王一博变得更加神经敏感,时常熬到深夜不睡,生怕肖战再有什么突发状况,又不肯叫醒他自己忍着。就这么熬了几天,他的黑眼圈越来越重,肖战也越来越心疼,再三保证自己有任何事都会告诉他,再也不会瞒着他,王一博这才放心睡了个安稳觉。
“有我在你身边陪着你,无论什么事你都再也不用一个人忍着了。”
那天临睡前,肖战听到王一博在自己耳边这样说。
因为缺少王一博的信息素,肖战怀夏夏的时候身体状况并不算好,在夏夏出生以后仔细调养了好一阵子才恢复过来,当时医生嘱咐过他,如果以后再怀孕的话,很可能会因为他自己的身体原因影响到孩子的正常发育。
现在家里又添了第二个小朋友,尽管每天都能感受到王一博的信息素,肖战却仍然有些担心,还特意去咨询了医生,结果医生都说了没问题,王一博却还是提心吊胆的,什么事都不肯让肖战做,连动也不会让他多动一下,如果不是肖战哭笑不得却态度坚定的拒绝,王一博只怕要亲手喂饭给他吃。
闲极无聊,肖战又把以前的画板和画笔找了出来,随便画些什么解闷。家门前刚刚栽种下去的月季花,邻居奶奶家的桂花树,夏夏和小伙伴去抓娃娃带回来的毛绒玩具,王一博每天按照精心制定的食谱为他做出来的各色菜式,只要是他能看到的,他都画了一遍。每一张画纸上用心涂抹的色彩,都是他在从前连想都不敢想的,现在却被紧紧拥抱其中的,阳光下的爱情。
肖战趁着王一博不在家收拾房间的时候,找出一张以前没有完成的画,被王一博藏得很深,在书房一个小柜子里的最底层,画上仅有一双眉眼,并不完整,如同多年前被肖战拼命遮掩的,唯恐露出全貌的一颗真心。
这幅画最终还是被完成了,在一个阳光明朗的下午。
王一博端端正正地保持一个姿势一动不动,坐在阳光下,身影被光模糊了轮廓,眉目低垂,不时抬眼偷看肖战,唇角含笑;肖战坐在他对面,手执画笔,神情那样认真,连无形的风也被他捕捉在笔下,画纸上斑驳的光影背后,是被他爱了很多年的他。
时隔四年,肖战终于为这幅画落下了最后一笔。
然后,他们在阳光下拥抱,接吻,身影交错,目光相缠。
然后,他说,我爱你。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他在他耳边轻声念着,一遍又一遍,像是救世的天籁,永不会止息。
从前欠你的那一句,现在我都还给你。
++++++++
第一次感受到胎动的时候肖战很兴奋。
夏夏被肖战握着小手去摸他的小腹,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笑着惊呼:“爸爸爸爸,妹妹在动诶!是妹妹在动!”
肖战笑着摸了摸儿子的头:“你怎么知道是妹妹?如果是个弟弟呢?”
“都好都好,弟弟妹妹都好,我都喜欢——”
夏夏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人从背后抱了起来,架着胳膊拎到了一边的沙发上。
王一博一脸淡定地凑过来:“儿子乖,你先挪挪,让爸也听听。”
夏夏:“……”
王一博蹲下来,小心翼翼地用脸贴上了肖战隆起的小腹,感觉到他的肚皮似乎被轻轻撞了一下,张了张嘴,低下了头,好一会儿没说话。
肖战觉得有点不对劲,拍拍王一博的肩膀,正想问他怎么了,王一博却抬起了头,眼眶深红,眼睛里像是有水光在闪。
肖战心里一涩,正想安慰,王一博却站起来,背过身去,掩饰般抹着眼睛,一边抹一边说:“没事没事,眼睛里进摩托了。”
肖战:“……进得去吗。”
从那以后王一博最大的乐趣就变成了和未出生的女儿说话——王一博和夏夏一样,都很喜欢小女孩,一个每天念叨着妹妹妹妹,一个每天念叨着女儿女儿,两父子的执着和坚持简直可开金石。有一次肖战开玩笑似的说了一句要是男孩怎么办,立刻就被王一博神色慌张地捂住了嘴,还非要让他敲三下木头表示自己刚才说的话都不算数,把肖战弄得哭笑不得。
随着怀孕的月份越来越大,有些该添置的也要尽早添置,待产包已经准备好了,是肖战自己收拾的,王一博实在有些紧张过头,塞进去的东西不是没用就是多余,最后肖战收拾好的时候他还一脸担心地问:“要不要把我也塞进去?”
肖战:“……大可不必。”
预产期在第二年的三月份。整个冬天肖战都窝在家里,围着毯子懒洋洋地坐在壁炉前烤火,王一博就坐在他身边剥水果给他吃,夏夏坐在地毯上看书,房间里温暖而安静,只有炉火燃木时发出的毕毕剥剥的声音。肖战有时抬眼看一看王一博,王一博就笑着亲他,夏夏头也不抬,十分镇定地翻着自己的书。
这座城市一直都是温暖的,冬天偶尔会下一点雪,夏夏就一脸兴奋地跑出去看,王一博也跟了出去,自从怀孕以后肖战怕冷,他就留在屋子里烤火,直到听见王一博和夏夏在外面叫他,他才顺着二楼的窗户看下去,看到雪地上写了一行大大的字:“一起去滑雪吧!”王一博牵着夏夏的手,父子俩站在这行字旁边一起对他笑。
于是他也笑了,在玻璃窗上呵了一口气,写了一个大大的:“好!”
后来,他们的女儿出生,一家四口一起去滑雪,看极光,听说在极光下许愿是非常灵验的,彼时王一博仍然闭着眼睛双手合十,虔诚地许下心愿,肖战却不够专心,只是看着他的侧脸入了迷,有些恍惚地想,也许,这就是一生了吧。
他的一生,我的一生,我们的一生。
那时在极光下肖战并没有许愿。
因为已经别无所求。
转眼便是春天,预产期临近,王一博推掉了近期内所有的工作,专心在家陪肖战,守在他身边寸步不离,经常整夜不睡,肖战劝他也不肯听,就连夏夏都变得紧张起来。
预产期的前一天晚上,肚子里的小家伙还是没有动静,王一博越来越焦虑,急得在屋子里团团转,肖战自己的情绪倒是很稳定,反而还要去劝王一博放宽心:“没事没事,明天要是再没动静咱们就到医院去,医生说预产期推迟几天也是正常的……快睡吧,你都几天没好好睡了。”
王一博早就困得眼皮打架,这几天他一直绷着,这会儿被肖战一劝他也慢慢放松下来,一沾枕头就睡熟了。
肖战劝了他半天,自己也累了,很快也睡了过去,半夜却忽然被疼醒,疼得他不自觉倒抽一口气,一摸脸上全是汗。这感觉他再熟悉不过,当年夏夏出生之前就是这样的感觉。
他伸出手推了推身边的王一博:“一博,醒醒,孩子要出生了。”
王一博好几天没合眼,这会儿睡得正香,一把握住了肖战的手,整个人都是迷迷糊糊的:“乖,别闹,有什么事等睡醒了再说……”
话说到一半他猛地睁开眼睛,惊慌失措地看着肖战,差一点从床上跳下来。
“什么?你说什么?!”
肖战在被推进产房之前已经疼得神志不清了,一直紧紧地攥着王一博的手不放,不断地喊他的名字,到产房门口的时候护士拦下了王一博,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掰开了肖战的手,肖战只觉得手上一空,在产房的大门关闭之前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句:“王一博,别走!”
王一博呆呆地站在门口,因为肖战刚才攥得实在太紧,他的手心还在隐隐发疼。
他强迫自己冷静,在产房外坐了下来,夏夏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去买了两瓶水,递给他一瓶,脸上的表情沉稳得不像是一个五岁的小孩子:“爸,你先喝点水。”
王一博看着夏夏的小脸,忽然伸出手抱紧他,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
往事像电影一般在他脑海里一帧一帧地快速放映过,他忍不住想起夏夏出生的时候肖战是如何一个人硬生生地熬了过来,想起他错过的那四年,肖战无数次在夜里念着他的名字哭醒的那四年,夏夏拼命压抑着对另一个父亲的想念的那四年,那无论如何都无法找回、无法弥补的四年。
夏夏回抱住他,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爸,别哭,没事的。”
王一博不敢在儿子面前哭出声音,只是咬着牙用力点头。
不知过了多久,产房的门终于被打开,一个护士走了出来,怀里抱着一个小娃娃:“恭喜,是位千金。”
王一博终于忍不住痛哭出声。
感谢上苍。
万幸,他还有从头再来的机会。
++++++++
被推出产房的时候,肖战已经很疲倦,勉强对王一博笑了笑,说了几句话,很快就睡了过去。
再睁眼的时候已经是中午,阳光很好,有一点刺眼,肖战忍不住抬手挡了挡眼睛。
病房里很热闹,他的父母,王一博的父母都来了,和夏夏一起逗弄着摇篮里的小婴儿,见到肖战醒来都围了上去,心疼又惊喜地看着他,似乎都有说不完的话。
夏夏看了看自己的两个爸爸,说了句我饿了,就将爷爷奶奶们都带出了病房,要他们带自己吃午饭去了。
病房里安静下来,肖战看着王一博仍然有些发红的眼圈,轻轻笑了笑:“哭过了?”
王一博抹了把眼睛,摇了摇头,鼻音很重:“没有。”
“没有就没有吧,快去看看女儿。”肖战看着自己床边小小的摇篮,眼睛里满是笑意。
王一博却没有去看女儿,而是俯下身,小心翼翼地抱住了他。
“肖战。”他说,“今天的天气很好。”
肖战愣了一下,伸出手回抱住他,笑着点头:“是啊。”
他转头看向窗外,树木抽芽,小草冒尖,连风似乎都是暖的,阳光那样好。
春天已经来了。
以后的每一天,都会是好天气。
——
完结倒计时,下一章就大结局啦~
我要好好酝酿一下🙈
【博君一肖】如果我是替身你会爱我吗(二十二)(上)
•明星博×普通人战,我自己做了我自己的替身梗,bao养,ABO带球跑,追妻火葬场,没有最狗血,只有更狗血
•纯属虚构,仅供娱乐,大写的ooc,不上升真人
——
肖战:“如果我是替身你会爱我吗?”
王一博:“不会,我只是馋你的身子。”
——
这天肖战又是折腾到半夜才昏昏沉沉地在王一博怀里睡过去,王一博睡着睡着就觉得口渴,起来喝水的时候发现肖战正紧紧地攥着他的衣角,他正想轻轻将肖战的手挪开,肖战却条件反射似的越攥越紧,他又轻声地哄了好一会儿肖战才松了手,闭着眼睛无意识嘟囔了几声就翻了个身继续睡,王一博看着他熟睡的样子,眼神不自觉变得柔软,忍不住低头在他唇上轻吻了一下...
•明星博×普通人战,我自己做了我自己的替身梗,bao养,ABO带球跑,追妻火葬场,没有最狗血,只有更狗血
•纯属虚构,仅供娱乐,大写的ooc,不上升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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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战:“如果我是替身你会爱我吗?”
王一博:“不会,我只是馋你的身子。”
——
这天肖战又是折腾到半夜才昏昏沉沉地在王一博怀里睡过去,王一博睡着睡着就觉得口渴,起来喝水的时候发现肖战正紧紧地攥着他的衣角,他正想轻轻将肖战的手挪开,肖战却条件反射似的越攥越紧,他又轻声地哄了好一会儿肖战才松了手,闭着眼睛无意识嘟囔了几声就翻了个身继续睡,王一博看着他熟睡的样子,眼神不自觉变得柔软,忍不住低头在他唇上轻吻了一下。
他走到厨房喝过了水就要回卧室,来回不过几分钟,一转身却看见肖战揉着眼睛站在厨房门口,脸上的睡意未褪,显得表情有些茫然,正站在那里呆呆地看着他。
肖战没有穿鞋子,就那样赤着脚站在地板上,王一博皱了皱眉,赶紧走过去将他抱起来,眉头越皱越深,连珠炮一样地问:“怎么醒了?又难受了?想吐吗?还是饿了?想不想吃点什么?”
肖战却不说话,只是那样专注地看着他。王一博将他抱回卧室,两个人一起窝进被子里,肖战枕着王一博的胳膊,王一博轻轻吻了吻肖战的脸,说:“睡吧。”
“……我还以为你走了。”肖战忽然说。
自从怀孕以后肖战睡得不太好,怕见光,王一博就也顾不得自己怕不怕黑了,每晚睡前都要关灯——反正肖战就睡在他身边,他现在也没什么好怕的。这会儿他正要按下台灯的开关,听了肖战的话却是浑身一僵,只觉得心里像被什么狠狠撞了一下,疼得发闷,他慢慢转过头来看着肖战,胳膊收了力,将他抱得更紧了:“我哪儿都不去,就在这儿陪着你。”
肖战轻轻点了点头。王一博的信息素让他觉得放松,疲惫感瞬间就涌上来,却不知为什么还是睡不着,睁着眼睛,眼神似乎有点恍惚。
“你怀夏夏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吗?”
沉默了一会儿,王一博低声说:“那个时候,我不在——”
“没什么。”肖战笑着打断他,用开玩笑的语气说,“夏夏在肚子里的时候就很乖,没怎么折腾过我,所以长大了也是个懂事的孩子。现在这个小朋友这么能折腾,只怕以后会是个混世魔王,你可要提前做好心理准备啊……”
说着说着他却慢慢敛去了笑意,轻轻叹息了一声,语气里竟然带着哀求:“你别再离开我了,行吗?”
“我不离开,永远都不离开,就算有一天你要赶我走我都不会走。”王一博几乎是立刻脱口而出这句话,只觉得从心底漫起一股酸涩,一直涌到了眼睛里去。他很想再跟肖战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到底该说些什么,于是他又沉默下去,只是将肖战越抱越紧。
大概是因为孕期的Omega情绪都是格外敏感的,原本闷在心里的很多话肖战不想说,可是现在他忽然就觉得非常难过,怔怔地看着王一博,还没开口眼泪就掉了下来:“那个时候,你真的太坏了。”
王一博心里刀剜一样疼,疼得几乎要说不出话了:“嗯……都是我不好。”
“你真的对我很不好。”肖战哽咽着说,“你说你要跟我分开,你说你不会再管我了,你说你一点都不喜欢我……你真的对我很不好,很不好。”
王一博帮他擦着眼泪,无论他说什么都只会点头:“嗯。”
“怀夏夏的时候我都是一个人,做什么都是一个人,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一个人去医院检查,别的Omega都有自己的Alpha陪在身边,只有我是一个人,医生说做检查的时候最好有家属陪同,问我孩子的另一个爸爸去哪儿了,为什么不陪着我一起,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怀夏夏的时候当然也很难受啊,孕期反应怎么可能一点都没有,那个时候我什么都吃不下,在洗手间里吐得直接晕过去,还好那个时候我还在上班,不是一个人,有同事发现我晕倒了,把我送到医院去,他们也问我,我的爱人去哪儿了?”
“第一次感觉到胎动的时候我特别兴奋,我说,你快来听一听,他在动呢,你快来和他说说话……可是说完了我才发现,原来家里只有我一个人,你已经不在我身边了,只有我自己在和自己说话。”
“还有一次,我出去散步的时候不小心绊了一跤,那个时候夏夏已经有五个多月了,我身子很沉,摔在地上一个人起不来,那条小路上人很少,那时候我没看到有人,也不知道有谁能来扶我一把,我很疼,也很害怕,就一个人坐在地上哭了一场……还好最后还是有人发现我,送我去医院检查,还好夏夏没事。可是那个人也问我,为什么联系不到我的家属,我的爱人不在我身边吗?”
“后来夏夏出生的时候我还是一个人,护士问我家属去哪儿了,我当时疼得神志不清,听不清她说什么,就没有回答她。后来她出去了我才听到她和别人说,这个Omega恐怕要一个人生孩子了,要多照顾他一下,因为他是一个人。”
“王一博,我不想一个人。”
肖战抬眼看到王一博眼睛里的水光,自己的眼泪也越流越多:“可是你却不要我,我只能一个人。”
王一博却一直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抱着他,动作轻柔地擦掉他脸上的眼泪,不知过了多久,他才近乎无声地用气声说了一句:“我再也不会不要你了。”
肖战却不理他,把脸扭到一边去,不肯让他帮自己擦眼泪。
他自从怀孕以后多有小性子,王一博并不生气,反而更欢喜,心里潮水一般汹涌而来的疼痛还未褪去,唇角却已经勾出了一个笑来:“还怪我?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出气?”
肖战看上去像是还在赌气,仍然偏着头不肯看他,过了一会儿却忽然叹了口气:“……我哪里舍得。”
“我要是真的舍得怪你,我就带着夏夏走得远远的,让你再也找不到我第二次。”他又叹息了一声,“可是我多喜欢你啊,我舍不得看你难过,我舍不得不原谅你。”
他看着王一博,很轻地苦笑了一下:“我很没出息,是不是?”
“不是。”王一博也看着他,千言万语都梗在喉间,最终还是只说出那一句,“都是我不好。”
“不,不是你不好。”肖战却摇了摇头,“我刚才就是忽然觉得委屈,只是那样一说。可是如果仔细地想一想,其实那时候你也没做错什么,只是我太执着了。”
“我也有过不甘心,但是后来我就想通了,不管我甘不甘心,这辈子恐怕我都不会再喜欢上别的人了。”
王一博听他说完,静默了一会儿,说:“爱就是这样,没有办法。”
“我以后都不会再让你一个人了。”他的声音很轻,语气却很郑重,“肖战,你相信我。”
“好。”肖战没有犹豫地点头,“王一博,我相信你。”
天逐渐亮起来,有光亮映照在这对爱人的脸上,他们却毫无察觉,相拥而眠,全心依偎。
黎明已至,却不知东方之既白。
——
趁着我还有劲儿,能写一点是一点,别的事我暂时管不了了,只有这个故事,已经快要结局,我想让它顺顺利利地走到结尾。
感谢大家的关心,详细一点说一下我的身体状况,其实我也不知道该咋说……就是没啥大病,但是一直很难受,小毛病不断的,一难受起来就什么事都不能做,特别烦,总之不会有太大的危险啦😂再次感谢大家的关心❤
【博君一肖】如果我是替身你会爱我吗(二十一)(下)
•明星博×普通人战,我自己做了我自己的替身梗,bao养,ABO带球跑,追妻火葬场,没有最狗血,只有更狗血
•纯属虚构,仅供娱乐,大写的ooc,不上升真人
——
肖战:“如果我是替身你会爱我吗?”
王一博:“不会,我只是馋你的身子。”
——
接到肖战打来的电话的时候,王一博正穿着运动衣在儿子的幼儿园操场上热身,准备参加长跑比赛。
托他这个明星爹的福,一个不大不小的亲子运动会,电视台愣是拨了一个足球队的人来报道,高清机位,现场转播,操场边上围了一大圈摄影机,幼儿园的大门口被记者堵得水泄不通。
这么高的曝光率,摆在眼前的宣传良机,看来明年的招生不用愁了。幼...
•明星博×普通人战,我自己做了我自己的替身梗,bao养,ABO带球跑,追妻火葬场,没有最狗血,只有更狗血
•纯属虚构,仅供娱乐,大写的ooc,不上升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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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战:“如果我是替身你会爱我吗?”
王一博:“不会,我只是馋你的身子。”
——
接到肖战打来的电话的时候,王一博正穿着运动衣在儿子的幼儿园操场上热身,准备参加长跑比赛。
托他这个明星爹的福,一个不大不小的亲子运动会,电视台愣是拨了一个足球队的人来报道,高清机位,现场转播,操场边上围了一大圈摄影机,幼儿园的大门口被记者堵得水泄不通。
这么高的曝光率,摆在眼前的宣传良机,看来明年的招生不用愁了。幼儿园的老园长乐得合不拢嘴,一边乐一边听身后几个老师说悄悄话:“听说王念夏的家长又给咱们这儿捐了两个图书室?真的假的?这孩子刚来的时候他爸不是刚给咱们捐了一栋教学楼吗,就连这个新操场都是他爸出钱给修的……”
长跑比赛是家长专场,不用孩子上场,夏夏站在观众席,被周围一浪高过一浪的“他爸帅”“他爸好帅”“他爸特别帅”讨论声紧紧包裹着,昂首挺胸地挥舞着啦啦棒和彩带,中气十足地喊:“爸爸,加油!爸爸,你最帅!爸爸,我爱你!”
然后坐在观众席里的妈妈们还有不少是王一博的粉丝,也跟着喊:“一博,我爱你!”
再然后同赛场的孩子爹们也不肯示弱,排成一排站在王一博身边,怒吼声震耳欲聋:“亲家,我爱你!”
王一博:“……”
夏夏:“……”
王一博刚刚受到来自对手的声浪暴击,被震得头昏脑涨,以至于接起电话听到肖战声音的时候还有点发懵:“……你说什么?”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告诉你一声……”肖战在电话另一端佯咳了几声,语气里似乎带着点不好意思,“我怀孕了。”
“……”
电话没有被挂断,肖战却也没有再听到王一博的说话声,他“喂”了几声,正觉得奇怪,几分钟后却听到了运动会主持人语气激昂的解说:“好的,让我们将目光转向赛场,比赛已经开始……天哪!他来了他来了,他踩着风火轮飞来了!他是电,他是光,他是唯一的神话!让我们来看一看这位连镜头都捕捉不到一个清晰影像的运动健将是哪位小朋友的家长……好!好!王念夏小朋友的家长已经冲过了终点线!他是第一名!让我们祝贺他……哎等一下,夏夏爸爸,您要去哪儿啊?终点线已经过了,您不用再跑了……您怎么还跑啊?夏夏还在这儿呢,您不能丢下孩子不管啊……”
肖战:“……”
++++++++
很多年以后,他们的女儿出嫁,她一身雪白的长裙曳地,酷似肖战的一张脸上覆了一层淡妆,更显得精致漂亮,新郎官看得几乎目瞪口呆,在场的宾客也都忍不住要夸一句新娘子的好样貌,在满场的欢声笑语中,她却只觉得自己的眼眶发酸,不自觉看向坐在台下微笑着望着她的两位父亲,想起婚礼的前一晚,哥哥对她说的话。
“傻丫头,说的什么话,爸爸怎么就不疼你了?”他轻轻揩去妹妹眼角的泪,轻声说,“爸爸是最疼你的,你不知道他怀你的时候吃了多少苦头。”
彼时王念夏也已经年过而立,撑起了家里的一片天,提起父辈的那些爱情故事,沉稳成熟的一张脸庞上却也忍不住绽出一抹孩子气的明亮笑意来:“爸爸怀你的时候,咱爸那紧张得不行的样子我到现在都记得,他对爸爸,那可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上怕掉了,都快要宠上天去了……直到现在,也还是这样。他对爸爸的爱,对咱们的爱,这么多年,从来没有改变过一分一毫。”
“咱爸年轻的时候……做过一些错事,让爸爸很伤心,我小时候很心疼爸爸,总觉得就算咱爸对我再好,我也还是不能原谅他。”
“不养儿不知父母恩。”他叹了口气,说,“现在我自己也做了父亲,才明白咱爸对我的那份心分量有多重。”
“去吧,成家吧。”他轻轻撩起垂在妹妹额前的一缕碎发拢到她耳后,“好好过吧。”
世事难料,未来无法预知,这时的肖战还不知道,在很多年以后,他最疼爱的小女儿要经过那么多的波折,才终于找到了自己毕生的幸福。
而此时此刻,他只知道自己只要打开家门,就会看到他的爱人对他笑。那是他最熟悉的模样,却还是会在他每一次抬眼看他的时候,被那春水融雪般温柔的眼波漾进心里去,漾起一阵心颤。
“你回来了——”
肖战打开门,看到王一博气喘吁吁地站在那里,仍然穿着那身运动衣,也不知道是不是就这样生生跑回家来的,他正要开口问,还没来得及说出什么,整个人就被王一博抱了个满怀。
肌肤相贴,他胸口的温度滚烫得灼人,心跳声那样清晰,肖战无声地笑了笑,正要伸手回抱住他,王一博却又飞快地放开了手,表情忽然变得有些不知所措,眼神难掩紧张地看着肖战的小腹:“我刚才是不是力气太大了,你是不是疼了,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太高兴了……”
肖战的回应是更用力地抱住他。
这时正是盛夏,一如他和他初遇时的那一天,阳光澄明,天空碧蓝,云随着风慢慢地走,树有繁茂的枝叶,其间鸟鸣婉转,早些日子还羞怯着不肯见人的花骨朵已经大大方方地舒展开艳丽的颜色,在地上铺开一道天上的彩虹,有许多草芽早已悄悄冒出头来看,只为了夸它们一句漂亮。
这样好的时节,这样好的风景,有过路人俯下身轻嗅花香,有小孩子在草坪上笑着玩闹,而他们在拥抱。
什么也不必说,什么也不必想,就这样认真地,郑重地,温柔地,完成一个爱人间的拥抱。
“肖战。”他说,“谢谢。”
“我爱你。”
++++++++
他们的婚礼原本定在七月,在王一博的预想中,这应该是一场非常隆重的婚礼,自从和肖战正式登记结婚以后,他苦思冥想几个月,大到宴客名单,小到花篮里的花应该是什么颜色,统统都想出了无数种方案,早就已经在自己从未如此丰富过的想象力里和肖战举行了无数场婚礼。
只不过王一博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这场婚礼最大的阻力,竟然是他千盼万盼才终于盼来的,家里的第二个小朋友。
这个小朋友实在有些活泼过头,还在肚子里的时候就把家里折腾得天翻地覆,把两个爸爸和一个哥哥折腾得愁容满面。
“这算什么事,我不就是吐了几次吗,医生这都是孕期的正常反应。”肖战刚吐过一场,靠在王一博的怀里由他喂水漱了口,连说话都是有气无力的,意志却十分坚强,“这才两个多月,穿上西服也看不出来什么,我也没有那么难受。婚礼不用推迟,我觉得我可以——”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身子一软差点栽倒在地上,又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王一博眼疾手快地扶住他,轻轻拍着他的背,目光复杂:“……我觉得你不可以。”
于是,两个爸爸的婚礼在第二个小朋友作天作地的强悍战斗力进攻下,无限延期。
于是,情况很糟糕,王一博很郁闷。
夏夏更郁闷,终于在一天内第七次向王一博汇报肖战的最新动向的时候,忍不住叹了口气:“爸,爸爸说想吃甜的辣子鸡。”
肖战原本是不怎么挑食的,但是自从怀孕以后口味就变得有些奇怪,王一博原本精心制定的孕期食谱恨不得一分钟一换,王一博却一点都不觉得麻烦,高高兴兴地做起了二十四孝好老公,这时正穿着围裙在厨房里和肖战点的上一道菜做着艰苦卓绝的斗争,听了夏夏的话表情都没变一下,姿态优雅地颠了个勺,把菜盛出锅:“好的我这就做……啥?你爸爸说想吃啥?”
王一博反应过来,回过头一脸茫然地看着夏夏。
“甜的辣子鸡。”夏夏看着他正端着的盘子里那难以用语言描述形状和气味的食物,又叹了口气,“爸,那你刚做好的这个,不放排骨的糖醋排骨,我先给爸爸送过去?”
王一博:“……”
肖战最终也没能吃下什么,晚上喝了小半碗粥就又要吐,一直折腾到半夜才慢慢平复下来,他看着王一博这几天生生熬出来的黑眼圈,不由有些内疚:“一博,辛苦你了,我……我也不想这样,我记得怀夏夏的时候也没这么能折腾啊……”
王一博哪里舍得怪他,只剩下心疼了,赶紧将他抱在怀里,心肝宝贝一样哄着:“你别多想,好好养身体,一切有我,我不怕折腾,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就算是你想上房揭瓦,身后也有我帮你补屋顶。”
这话说得肖战心头一暖,抱紧王一博的肩膀就要去亲他,王一博美滋滋地闭上了眼睛,恨不得把自己打包系上个蝴蝶结送到肖战面前,却忽然被一股大力推开,再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肖战已经跑去了洗手间,哇地一声又开始吐。
王一博赶紧跟过去扶着他,端了水去给他漱口,又用温水洗了毛巾为他擦脸。肖战更内疚了:“一博,对不起,也不知道怎么了,刚才亲你的时候特别想吐。”
王一博:“……”
肖战看他脸色不对,意识到自己话里有误,又换了种说法:“一博,你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这几天我不都是这样的吗,也不只是亲你的时候想吐,平时看你的时候也想吐……”
王一博:“……”
——
唉,妹妹在肚子里的时候就这么能折腾……也不知道以后的性格怎么样,先默默为一博爸比祈祷一番😂
【博君一肖】如果我是替身你会爱我吗(二十一)(中)
•明星博×普通人战,我自己做了我自己的替身梗,bao养,ABO带球跑,追妻火葬场,没有最狗血,只有更狗血
•纯属虚构,仅供娱乐,大写的ooc,不上升真人
——
肖战:“如果我是替身你会爱我吗?”
王一博:“不会,我只是馋你的身子。”
——
肖战回到家的时候,是夏夏开的门。
小家伙紧紧地拉住了他的手,表情看上去竟然有些凝重:“爸爸,我爸他……”
肖战不由担心起来:“你爸怎么了?”
夏夏:“我爸他......好像傻了。”
肖战:“……”
晚饭已经准备好了,还有一道汤搁在灶上小火熬着,肖战走进厨房,看到王一博正站在灶前盯火候,舀起一勺汤尝...
•明星博×普通人战,我自己做了我自己的替身梗,bao养,ABO带球跑,追妻火葬场,没有最狗血,只有更狗血
•纯属虚构,仅供娱乐,大写的ooc,不上升真人
——
肖战:“如果我是替身你会爱我吗?”
王一博:“不会,我只是馋你的身子。”
——
肖战回到家的时候,是夏夏开的门。
小家伙紧紧地拉住了他的手,表情看上去竟然有些凝重:“爸爸,我爸他……”
肖战不由担心起来:“你爸怎么了?”
夏夏:“我爸他......好像傻了。”
肖战:“……”
晚饭已经准备好了,还有一道汤搁在灶上小火熬着,肖战走进厨房,看到王一博正站在灶前盯火候,舀起一勺汤尝咸淡,吹都不吹一下就直接往嘴里送,烫得他猛地一抽气,整个人都是一抖,他却还能笑得出来,笑出声的那种,肩膀呈不规则抖动状。
肖战默默地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走到他身边,看了一眼他手里拿着的调料罐,笑着叹气:“别放,那是糖,不是盐。”
王一博恍然大悟般“哦”了一声,继续傻笑:“是吗,哈哈哈,我还以为那是辣椒酱呢,哈哈哈哈……”
肖战:“……你可不可以不要再哈了。”
王一博:“不可以,哈哈哈......”
肖战:“……”
肖战又叹了口气,看着他,眼神无奈又温柔:“就这么高兴?”
“高兴啊,当然高兴。”说话的时候王一博尽量收敛起嘴角上翘的弧度,眼睛里的笑意却无论如何都抑制不住,“不过求婚这种事还是应该我先说吧。”
“谁说都是一样的。”肖战轻轻握住了王一博的手,声音很轻,目光却那样坚定,“无论我们遇到过什么人,经历过什么事,最后的结局都是一样的。从始至终,只有我们,只是我们。”
王一博没再说话,慢慢回握住肖战的手,垂着眼静默了一会儿,再抬眼的时候眼底聚起了一层光:“真的吗真的吗?你真的要和我结婚吗?”
肖战也笑着,笑意明亮灿烂,像是在眉眼间盛放了一朵小王子的玫瑰花:“真的。”
王一博又开始哈哈哈:“真的吗?哈哈哈……”
“真的。”
“哈哈哈......真的吗?”
“真的。”
“真的吗?哈哈哈哈......”
“……真的。”
“哈哈哈哈......真的——”
“闭嘴。”
++++++++
王一博哄睡了夏夏以后去找肖战的时候,发现他正坐在壁炉前。
他坐在地毯上,旁边摆着一瓶红酒,两个酒杯,他手里端着其中一杯,轻晃着杯中的酒液,看着跳动的火焰发怔。
王一博在他身边坐下来,拿起另一个空杯子给自己也倒了酒:“怎么忽然想起来要喝酒?”
“我也不知道……”肖战像是有些醉了,眼神已经不太清明了,他歪着头看着王一博,慢慢展露出一个有点傻气的笑来,“王一博,我们要结婚了啊……真的吗?”
“真的。”王一博轻抿了一口酒,笑着打趣他,“怎么,我好不容易恢复正常了,你又傻了?刚才吃晚饭的时候你就开始不对劲了,差点把夏夏都给吓着了。”
“先不对劲的人好像是你吧,王哈哈。”肖战用肩膀轻轻撞了他一下,微低了下头,又转过头盯着炉火看,暖红的火光映在他脸上,显得他的神情似乎有些恍惚,“我们要结婚了……这件事要是放在六年前,我是连想都不敢想的。”
他的声音低下去:“就像在做梦一样。”
王一博的心里忽然像是被什么狠狠撞了一下,他放下酒杯,伸出手搂住肖战的肩膀:“不是做梦,都是真的。”
肖战却不再说话,只是看着他,目光专注,看着看着就又笑起来:“王一博,你真好看。”
“我当初就多看了你那么一眼,就那么一眼。”他伸出一根手指,在王一博面前用力晃了晃,一句话的尾音都淹没在叹息里,“你就把我这一辈子都给耽误了,一辈子啊……王一博,一辈子啊。”
“嗯,一辈子。”王一博轻轻吻了吻他的额头,“我这辈子就耽误你,不耽误别人……下辈子也耽误你,还有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
肖战却挣开他的怀抱,瞪起眼睛很夸张地“哈”了一声:“你还敢说你没耽误别人?那陶然呢?”
王一博没料到他会忽然提起陶然,一时发懵,有些不知所措:“我……”
“你什么你?你看不出来我吃醋了吗?”
肖战又装作很凶的样子去瞪他,说完好像自己也有点不好意思地捂了捂脸,把脸转向一边,不看王一博,声音很小:“……你还不快哄哄我。”
王一博怔住了,他已经很久都没有见过这样的肖战了。
他记得他们刚认识的时候肖战的性格是特别开朗的,很爱笑,笑时万星入眸,像是整个人都被阳光笼罩着,温暖身边的每一个人,他们在一起的时候肖战偶尔也会开玩笑似的跟他发点小脾气,被他冷着脸推开了也不生气,留给他的永远都是笑和温柔。
后来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肖战还是会对他笑,只是那笑里全是分寸和克制,浅淡得像是一触即散,笑起来的时候眼睛里也再没有光了。
而此时此刻,他像个小孩子一样对他发脾气,对他说,我吃醋了,你要哄我。
王一博忽然觉得眼眶发涩。
他小心翼翼地捧起他的脸,与他额头相抵,唇齿相贴,直到两个人的呼吸都急促起来,他才慢慢放开他,轻轻碰了碰他的脸:“我这样哄你,可不可以?”
他的眼神温柔得令他心颤:“以后,这一辈子,我都这么哄着你。”
肖战笑着点头,忽然又问:“你知道陶然结婚了吗?”
王一博愣了一下,实话实说:“不知道。”又带点小心翼翼地问:“你今天……怎么总是提起陶然?”
“因为我今天下午去见了他啊……我去见的不是老同学,是陶然。”
肖战说着,看到王一博的脸色明显僵了僵,他自顾喝了口酒,又笑了笑:“今天陶然跟我说了些话,有一句话我记得特别牢,他说,凡事都要讲缘分。”
“王一博,你还记不记得咱们俩刚认识的时候你有多傻?”肖战今天好像笑得特别多,只要看到王一博,他就是笑着的。
他一边用手势比划着一边说:“那么宽的一条马路,那辆车离我还有那么远……哦对那还是辆电动车,根本撞不到我,你跑过去拽住我做什么?虽然说他确实是闯红灯了吧……但是你把人家吓得差点从车上摔下来,你自己还摔得不轻,最后还要我帮你上药包扎。”
“我记得那个时候咱们俩才刚见第一面吧,我去看画展,你都说你自己认错人了还要追着我跑出来……”肖战一把搂住王一博的肩膀,不知是被火光映的还是酒意上涌,他的脸有些红,“那个时候你不是说你自己认错人了吗?你老实交代,为什么还要跑出来追我?”
他这样一说,王一博的回忆也逐渐清晰起来,想起那时的肖战穿着白衬衫站在马路对面的一棵树下,微微侧过头去看红绿灯,阳光远远地洒下来,穿过他头顶那些茂密的枝叶,被剪成细碎的光影,铺满他的侧脸。
缘分两个字,应该就是在那时写下了第一个笔画。
王一博低着头笑笑,却是答非所问:“那天的阳光好。”
肖战放下了搭在他肩膀上的手,端着酒杯仔细地思考了一会儿,很认真地说:“是挺好的,那天天气不错。”
“是啊,就是因为天气好,所以才遇到你,要是天气不好的话,说不定就遇不到你了。”王一博肯定地点点头,“遇到你的时候,永远都是最美好的时候。”
“你别只会说这些好听话来哄我。”肖战嘴上这样说着,眼睛里的笑意却藏不住,“我就知道,你对我是不一样的。”
“哪里不一样?”王一博问。
“就是不一样,你对我就是不一样,和陶然,和其他所有人,都不一样。”肖战又喝了口酒,醉意似乎更浓了,说话的时候尾音都变得缠绵起来,“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早就喜欢我了?”
王一博笑起来,没有犹豫地点头:“是。”
“除了我没有别人,是不是?”
“是。”
“从始至终都只有我一个人,是不是?”
“是。”
肖战满意地亲了亲他的嘴唇:“你不能骗我。”
“不骗你,骗你是小狗。”
“你不骗我,也是小狗。”肖战伸手去揉他的脸,“狗崽崽……”
王一博也不动,任由他怎么折腾自己,只会笑着点头:“嗯。”
“……我不想再过以前那样的日子了。”
肖战抱住他,把脸埋进他的肩膀,声音有些发闷:“你以后要对我好,特别特别好,好不好?”
王一博回抱住他,越抱越紧:“好。”
“以后我也在院子里种一棵桂花树,等开花的时候,我还做桂花糕给你吃,好不好?”
“好。”
“我想去滑雪。”
“好。”
“还想去看极光。”
“好。”
“等我们都老了,就坐在壁炉前一起看书,要把炉火烧得特别旺,这样才暖和。”
“好。”
肖战醉得有些头晕,慢慢放开了手,靠在王一博身上闭上了眼睛:“这次结婚是我先说,但是以后你还要再跟我求一次婚,把这次的补上,两个人都要说一次才行……”
半睡半醒的时候他似乎听到王一博说了一句:“不用等以后。”
然后他被轻轻拍着肩膀叫醒,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他看到王一博单膝跪地,笑意温柔,捧到他面前的那枚戒指被炉火映得熠熠生光。
他说:“肖战先生,你愿意和我结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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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的春天,王一博和肖战正式登记结婚。
那一年的夏天,王一博的父母和肖战的父母都接到了王念夏小朋友打来的电话。
“爷爷奶奶,我要有妹妹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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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两个人初遇的详请会单独开一个番外交代
接下去就是甜甜的恋爱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