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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草 01
贤华 he
不良少年贤／腹黑华
•算一个相互救赎的故事吧
•孤独和迷茫是生活的本色但不会黯淡到底
他想起来那时候他问“你知道花是怎么死的吗？”
花是怎么死的……
他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那天早上秦霄贤是踏着铃声走进教室的，第二节课的铃声。老师已经在讲台上站好了，看见他背着空荡荡的书包走进来，用力把黑板擦飞过去，扔在秦霄贤背上。
“秦霄贤，你还知道来上课啊，没睡够就滚后面站着去！”
秦霄贤没说什么话，弯腰捡起地上的黑板擦，走到了教室的最后一排。
他知道所有人都在看他，于是抬起手，小臂微微发力，黑板...
贤华 he
不良少年贤／腹黑华
•算一个相互救赎的故事吧
•孤独和迷茫是生活的本色但不会黯淡到底
他想起来那时候他问“你知道花是怎么死的吗？”
花是怎么死的……
他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那天早上秦霄贤是踏着铃声走进教室的，第二节课的铃声。老师已经在讲台上站好了，看见他背着空荡荡的书包走进来，用力把黑板擦飞过去，扔在秦霄贤背上。
“秦霄贤，你还知道来上课啊，没睡够就滚后面站着去！”
秦霄贤没说什么话，弯腰捡起地上的黑板擦，走到了教室的最后一排。
他知道所有人都在看他，于是抬起手，小臂微微发力，黑板擦脱手后就在空中划出一个美丽的曲线，最后“啪”的一声，砸在了讲台上。
“你干什么！”
“没醒呢，梦游。”
秦霄贤反手把只装了一瓶水的书包放在地上，走到最角落的孙九芳旁边。
“我站这儿了啊”
老师瞥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转身继续在黑板上画着函数图像。旁边孙九芳忍不住偷偷笑起来，从抽屉里拿出一盒牛奶递给秦霄贤。
“厉害啊，老秦。“
”你今天居然来这么早，平时可是旷一个早上的，怎么，你爸逼你来的？”
秦霄贤接过牛奶，十分熟练的插好吸管后悄悄侧过脸喝掉，然后用干净的校服擦了擦嘴角。
“今天中午有事，怕睡过了，干脆就先来学校”
孙九芳笑了笑“你能有什么事啊，是要去打架吧”
秦霄贤没有说话，看见老师刚刚转过身写起板书，于是又抬手把牛奶盒从教室后排的这一端扔向另一端的角落。
孙九芳看着落到垃圾桶边缘又弹出来的牛奶盒，不太高兴的瘪了瘪嘴，伸手把自己的牛奶盒递给秦霄贤。
“记得叫我一起啊”
“你别去了”
“怎么，这事挺大啊？”
“我不想你被扯进来”
“我要不来你今天肯定得驾鹤西去了”
秦霄贤瞥了他一眼，弯起膝盖往孙九芳背后顶了一下。
“给你脸了”
孙九芳把手挡在在课本后面，朝秦霄贤比了一个竖中指的手势。
“下节课就溜吧，我也坐不住了”
秦霄贤笑了笑 “感情我来学校是接你来的”
十月的风夹杂着寒意，两个人随便找了家小面馆坐下来，秦霄贤起身在门口的台阶上跳了几下，孙九芳忍不住笑他。
“你说咱俩吃的也差不多，怎么你就瘦的跟只螳螂精似的？”
秦霄贤回头看了眼孙九芳“我说呢，原来脑袋大依然会有很多问题想不明白”
孙九芳懒的和他贫，端过碗时突然抬起头很认真的问他
“秦霄贤，你爸已经给你买好大学的座位了吧”
秦霄贤点点头，碗里的热气扑在脸上，他抬起筷子时突然感到一瞬间的迷茫。看着空荡荡的书包，看着孙九芳细小的发旋，看着十月未落雪却一片灰暗的天空，秦霄贤隐隐的说了一句。
“我不会去的”
孙九芳在热气中抬起脸来，没有太惊讶的样子，只是静静的思考了很久，然后点了点头。
“那你要去哪？”
去哪里呢，
还想去哪里呢，
又还能去哪里呢……
秦霄贤愣了一会，低下头大口吃面，水气扑了他满脸。
起身时他看了看外面灰暗而低沉的天空。
他说不知道。
何九华走到那片废工厂拆除后空荡荡的荒地上，蹲在一块碎砖墙上面抽起了烟。这里比他上次来的时候安静了很多，碎砖细石中间的草浅浅的，刚好能没过脚踝。
他站在远处的破墙后面，隐约看见空地上有几个人影，两边的人已经开始推推嚷嚷。紧接着是铁棒敲击和砖块碎裂的声音，是他听了无数次肉体被踢打的声音。
电话突然振动起来，那边的人喘着气说“华哥，他们人不多，但是有两个穿着校服的高中生”
何九华把手里的烟掐灭，短暂思考了一会后冷冷的笑起来
“不用管，只要人没死你们就随便”
然后他站起来，忍不住想看看那两个小孩。
出乎他的意料，好像还挺能打的。那个高高瘦瘦的男生侧过脸来，精致的眉眼拧在一起，在阳光下出奇的好看。何九华看见他抓着一节弯曲的铁棍，重重的打在扑过来的人身上。
细瘦的手腕上沾着血迹，却把铁棍攥的死死的，像是一只在发泄的困兽……
秦霄贤那时候的大脑像是断了线一样，只有满满的愤怒和压抑。所以他打的没有任何章法也不留任何余地，他出手的方式太狠了，狠到连何九华都忍不住看了很久。
少年洁白的校服沾染了血迹，在风里被吹出好看的弧度。
他挥着棒子一副很凶的样子，可何九华看着他纤长的背影，却感觉小的可怜。
他想起自己第一次站在这里时，也是带着一腔莫名其妙的愤怒。用力挥起的铁棒落在别人身上，却只感觉痛在了自己心里。他那时候像发了疯的困兽一样四处冲撞，企图用疼痛来发泄自己藏在内心的孤独……
后来何九华不记得打电话过去的时候自己在想什么，他只记得在电话里他第一次说
“算了”
秦霄贤感觉到肩膀处有一阵阵撕裂的剧痛，低下头看的时候发现衬衫已经被血染红了一大块，连校服都被沾染了。他拉开衬衫往里面看了一眼，发现是一条撕裂开的伤口，他才想起来刚开始应该只是一个小口，然后是被自己大起大落的动作硬生生撕开的。
“我去，你这伤的好深啊”孙九芳站在旁边探着脑袋看他。
秦霄贤皱着眉头检查其它的伤口，大大小小的也有十多处，所幸伤的不深。他抬眼瞥了暼孙九芳，发现人也没比自己好到哪里 “嘿嘿，芳你也挺精彩啊，伤着哪没，我就说你别来了吧”
“呸，瞧瞧你这个倒霉样子，还好意思说我。“
”我没什么，就小臂上划了一道挺深的”
秦霄贤好奇的凑过去“我看看”然后自顾自拉开了孙九芳的袖子“血都还没止住，你这得缝针吧”
孙九芳笑了笑“你就先别操心别人了，你的伤是自己给撕开的，估计得比我严重”
秦霄贤没说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抽了起来，递给孙九芳时他没有接，两个人坐在草里沉默了许久。
等秦霄贤一支烟抽完时孙九芳才站起来，拽起地上的书包说“我先走了”
“明天我不去学校，你这校服要不能穿了就来我家拿，我柜子里有一套多的。”
秦霄贤点了点头，然后看着人转身走进后面浅浅的草里，突然间像是有一种消失不见的错觉。他忍不住喊了他一声
“芳”
孙九芳回头看着他，脸上还有淡淡的血痕
“谢谢你”
他的声音低沉而又沙哑，孙九芳站在原地愣住了，许久，他朝秦霄贤挥了挥手，转过身一步一步的往远处走开了。
逆着落日的光线，秦霄贤看不清孙九芳脸上那一刹的表情……
傍晚血红色的余晖落在工地上方的云层里，浅橘色的光线爬在秦霄贤脸上，他坐在原地又抽了好几支烟，抬起眼时才发现前面站着的人影。
他直面光站着，橘黄色的光线给他镀上一圈温柔的轮廓。清清秀秀的样子看起来很年轻，却不像还在上学的少年人。秦霄贤对上他一双藏着水波的眼睛，忍不住看了很久。
何九华笑了笑，少年曲着腿坐在墙块上，肩膀处是晕开的血迹，有斑驳隐晦的影子落在脸上，整个人都像是被埋在草里……
“怎么不回家”何九华在浅橘色的光线里笑着问他。
“不想回去”
“怎么，不喜欢家里啊”
“嗯”
何九华揉了揉脑袋，弯腰看着少年肩上的血迹。
“那来我家处理一下可以吗”
秦霄贤愣了一下，他从来没有见过黄昏光线里这样好看温柔的人。平日里秦霄贤除了孙九芳几个朋友之外，都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样子没和别人说过什么话，可今天这个人站在那里，他就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
一路上两人穿过工厂外的小巷，秦霄贤乖乖的跟在何九华后面，走过角落时少年停了下来，拿出了书包里空的矿泉水瓶。
“喂，你叫什么名字啊”
他举起水瓶朝何九华扔去，何九华微微侧开身子，水瓶就落到了身后的垃圾桶里。他转过身的时候秦霄贤没有看见他的表情，只隐隐听见一声干净细腻的声音。
“何九华”
少年闻言点点头，伸手抹开嘴角的血迹。
“行，那为什么帮我”
何九华这次没有回答，转身继续沿着巷子走去，停在出口处一片灰色的公寓楼前。
许久，秦霄贤听见他问
“你知道花是怎么死的吗？”
花是怎么死的……
“我没想过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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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波有话说：
我真的超喜欢这篇文的设定，直到现在才开是因为我对这篇文的期望非常高，不是抱着练习文笔和手法的心态写的，就是想写出内心的一些真实的感情，想尽力描绘出少年人成长中的孤独和迷茫，因为自己也处在这样的成长中，无论是在学校里还是社会中，年轻人都背负着很多很多悄无声息的迷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