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尘舟同人《忆前尘》3
“木拉,今天是你负责啊?那姑娘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啊?除了比刚来的时候热乎了点,完全没变化,那脸快比我们的帐子都要白了。”
“唉,这些年大君从来没有对哪个女人上心过,这好不容易看上一个……愿盘鞑天神保佑,让这姑娘的身体早点好起来吧!”
耳边再次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还有断断续续的对话声,这次依旧是隔着很远,但却不像前几次那般像是被用湿布给蒙着一样闷的很,虽然声音很低,但却是清脆的,和声音一起传来的,还有梦中那略刺眼的光。
她抬了抬胳膊挡在了眼前,用力眨了眨眼,在视线清晰之后最先看到的便是顶上那米白色的布,盯着看了好一会才终于反应过来那是帐篷的顶。
看来那不是梦,她是真的到了...
“木拉,今天是你负责啊?那姑娘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啊?除了比刚来的时候热乎了点,完全没变化,那脸快比我们的帐子都要白了。”
“唉,这些年大君从来没有对哪个女人上心过,这好不容易看上一个……愿盘鞑天神保佑,让这姑娘的身体早点好起来吧!”
耳边再次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还有断断续续的对话声,这次依旧是隔着很远,但却不像前几次那般像是被用湿布给蒙着一样闷的很,虽然声音很低,但却是清脆的,和声音一起传来的,还有梦中那略刺眼的光。
她抬了抬胳膊挡在了眼前,用力眨了眨眼,在视线清晰之后最先看到的便是顶上那米白色的布,盯着看了好一会才终于反应过来那是帐篷的顶。
看来那不是梦,她是真的到了北陆。
想到着儿转头看了看屋中物件,更加确定了她的这个判断,而后便掀开被子下了地,抻着站了起来向外走去。
百闻不如一见,她虽在书本中看过许多有关北陆的记载,看过书中所描绘的地广人稀,但真的看到这辽阔的草原,她还是会为之震撼。
她从帐篷里出来的时候那两个穿着蛮族衣服的姑娘已经走了,帐子外没什么人,或者说是帐子也没多少。
她被这景色给引着向远处走了去,找了一处偏高些的草坡坐了下来,看看身边走过的羊群,再看看远处同茶壶般大小的帐篷,颇有些感慨的长叹了一声。
她其实是个比较喜欢胡思乱想的人,以前哥哥总说在这座皇城中,最容易养成的习惯便是疑虑,可她却认为这是在藏书阁待久了所养出的毛病。
藏书阁内有一种独有的静谧,静坐其中,被那数不尽的古籍所围绕,感受着古人的智慧,品味着书中记录的那些世间百态,总是会让人忍不住去思考的。
以前她觉得,藏书阁是最容易让人不由自主便思绪万千的一个地方,后来所处的位置不同了,又觉得这人心本就是复杂的,又怎会因为某个地方而让思绪有所变化?而今来了这广阔无垠的草原,看着那湛蓝的天空,看着那在空中翱翔的雄鹰,她倒是觉得,或许这天大地大的地方,才是最容易让人放松下来,任思绪飘远的。
坐在这草坡之上,看着这片望不到头的草场,她的脑海中闪过了许多事,可待回神之时,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她似乎是想到了很多,又似乎,是什么都没想出来。
轻轻拍了拍身上的土站了起来,夕阳已西斜而下,该回去了。
她最后看了眼西斜的日头,便转过身准备原路返回,只是才刚回过身,就因那不远处的身影而僵住了动作。
他就在她身后的远处站着,盯着她看。
她出来的时候听到一个男子和一个姑娘说大君前几天有事回了青阳,也不知何时会回来,她虽不知她现在是在哪儿,但想来定是不会太近的,所以他在这儿站了也该是没多久才对,可给人的感觉却像是站了很久很久,久到四季已过了好几个轮回。
是真的很久了啊,一眨眼,已经过了这么多年,只是岁月似乎并没有在他的面容上留下什么痕迹,除却眉宇间多了些王者的威严外,和从前并没什么区别,他还是和在东陆时一样,用羽然的那句话说,清秀的像是个小姑娘。
在她还傻傻的看着他时,他已经向她飞奔了过来,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被他拥进了怀中。
他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的拥着她,像是只要稍一松懈,她就会永远的离开一般。
在察觉到他的手冷的出奇后她才终于回了神,缓缓抬手,将手掌搭上了他的肩背处。
她知道,他其实是在怕,怕她会忽然就不见了,再也找不回来。
她是真的睡了很久了,天启城破时已是初夏,北陆的夏季虽比东陆迟一些,可也远不至于才入春,她出来时有注意到,这地面上的薄草才堪堪将土壤覆盖,所以她睡了至少有近一年的时候,甚至是更久。
她清楚的知道她之前所看到,听到的那些,全都不是梦,可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她才如此的不知所措。
在她记忆中他的身体虽弱,但手却像是个火炉一样,即便是在极冷的天,掌心也是很热乎的,何时像这般冰冷过啊……她是真的很想对他说我没事,不用担心的,可这样简单的话语,现在却成了她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的一句话了。
她做不到骗他,所能做的也就只是像从前哄熠儿那般,轻抚着他紧绷的背脊,告诉他我在。
她是被背回去的,并没有多远的路,就因为她转身的时候不小心在草坡上滑了一下,她就直接被他拽到了背上背了起来。
她本是想说这点路程用不着背的,她根本就没走多远,醒来后虽然不至于抬不动脚,但怎么说胳膊腿都还是有些发软,再则这草原这么大,要是走远了她也找不回去,所以只是就近找了草坡坐了下来,就这两步路她还是走的动的,奈何他根本没给她开口的机会,她一句不用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背了起来。
路上偶尔有路过的人在看到她时很是兴奋的跑了过来,问:“大君,这,醒了啊?”
而他则是点了点头,轻声应道:“是,醒了。”
这里的人并不多,她出来的时候都没人发现,可现在这为数不多的人却是都一窝蜂的涌了来,全都是满脸兴奋的看着她问候,问完了还不走,一直站在那儿盯着她看。
被这么一群人直勾勾的盯着看本就已经很变扭了,更何况这些人还都两眼放光,像是见到了什么很不得了的事,笑的一脸欣慰,实在是怪异的很,偏偏背着她的这人全然不在意,问一句答一句,那叫一个平易近人。
略无奈的轻叹了一声,对他这孩子气的做法实在是有些哭笑不得,干脆卸了力气,整个身子都趴在了他的背上,将头埋了进宽大的衣物中。
“在想什么呢?这大半夜的穿这么单薄跑出来吹冷风,这可是草原,就汉子们怕也得被吹的趴几天。”
她本是睡不着,所以随意出来走一走,谁知在无意中看到夜空中的星星后便被牵走了思绪,一站就站了这么久,直到厚重的衣服被搭在了肩上,她才终于回了神。
转过头,只见身旁那人正微皱眉的看着她,语气中隐约带了些责备。
她不禁有些失笑,可这丝笑意还未及从心底升起,就又被充斥在心头的阴霾给压了下去。
这身子什么情况她自己最清楚不过了,这段时间精神头虽渐渐恢复了一些,可莫名陷入昏睡的时间却是变长了。
梦中的深夜已越发的漫长,她总是要逆着冷冽的寒风前行,强撑着走许久才能挨到黎明,她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脚步远赶不及黑暗所蔓延的速度,总有一天她会彻底被困死在黑暗中,再也醒不过来。
这是逃避不了的现实,瞒是瞒不住的,与其有一天突如其来的倒下去,还不如及早说了,可她实在是无法控制自己,就算她想的再清楚,只要一看到他,这些话就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轻叹了一声,索性放弃了思考这些根本无解的事,顺着他的问话转而谈起了其他:“我只是瞧见今夜的星光格外明亮,忽然就想到,九州大陆自有记载以来,似乎每一国都有专司观测星象之人,哪怕是在北陆,也有能推测星轨的大合萨,这悬在夜空中的繁星莫非真能左右世人的命运不成?”
听闻此言后他并没有急着接话,而是偏头看了看天空,像是真的很认真的在思考这个问题,好半天才又看向她,却是摇了摇头,一脸认真的说:“我不知道。”
听到这话后她也同样偏头打量了他一下,实在是不能相信他想了这么久竟是想出一句不知道来,不由得反问了句:“你可别告诉我,想了这么半天,你就只是想了一个不知道。”
他笑了笑,然后又看了眼天空才继续道:“确实还想了别的。命这个词,大概每个人都听过很多次吧?我阿爸以前总说,草原的汉子们是不信命的,那不过是弱者的说辞罢了,可这草原上,找大合萨推测星轨最多的人就是他。
我曾经问过老师天驱和辰月的起源,为什么那些人整天说自己是神使,后来老师给我讲了一个故事,一个正常人如何变成疯子的故事,对那个故事我没有过任何怀疑,只是更加坚定了我选择天驱的决心,直到后来在殇阳关说起这事,白毅将军像看傻子一样的看着我长叹了一声,说老息这哄小孩的故事也不知道骗了多少少年郎。”
他说到这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定定的看着她,显然是怕话中提到的这人会让她伤心。
楚卫的动乱已是几年前的事了,从前她以为今后再听到这个名字时,她大概是能做到平静如水的,可今日真的听他提及,她才惊觉那不过是自欺欺人。
深吸了口气,不动声色的将内心的酸涩压了下去,状似好奇的追问:“殇阳关?既谈及天驱,那应该是赤牙阵破之后的事了,我怎么不知老师何时还与你谈过这些?”
见她这样问,他似乎是略松了口气,伸手握住了她被风吹的冰冷的手指,才继续道:“你当然不知道了,将军来寻我时都和你是前后脚,你前脚走他后脚来,他前脚走你后脚回。”
原本只是不想他担心才掩了情绪问了这么句,可现在听了这话她却是真的有些好奇了:“老师都同你说了什么?”
这个问题似乎是在他的意料之中,没有丝毫停顿的接着刚刚那句骗人的故事说了下去:“和我说他那属狐狸的老朋友是如何骗人啊,在白毅将军那里,我听到了另一个关于天驱和辰月的故事,一个更加神乎其神的故事。
这世上真的有神,而且是许多个神,北陆人所信奉的是盘鞑天神,而天驱和辰月,不过是信奉的神不同。
天驱所信奉的是北辰之神,和辰月一样,也可以算作是神使。
神使本应拥有凡人所没有的力量,但因为七百年前北辰之神派到人间与天驱进行联络的启示之君被杀了,所以自那以后天驱就联系不到自己的神了,不仅没有了超凡的能力,就连信仰也成了虚无缥缈的妄言。
没了信仰的众天驱压根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可以说完全是一团散沙,再后来又发生了许多事,天驱就渐渐的从之前神使的身份,变成了如今的守卫和平。”
听完这些后她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呢喃了一句:“难怪打的那般惨烈……”
找不到自己所信仰的神,那这些有着一腔热血守护和平的人,便是在用这血肉之躯在与神力相争,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为什么被那么的惨烈。
天驱在她的了解中,一直都是非常伟大,非常了不起的存在,可她却从来也没有想过,天驱与辰月这几百年来的斗争,竟是人与神的较量。
她被这番话所深深震撼,思绪翻涌,雁返湖和殇阳关被血所染红的景象不断的在她的脑海中闪过,好半天才缓过神。
再次抬头看向他,只见他也正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在她开口之前将话头绕了回去:“我知道这世上是真的有神,可比起相信命运,我还是更愿意相信我阿爸说的。
都说天上一天地上一年,我们的一辈子不过就是那些神仙的几十天,凡世的人有这么多,先不说他们得是有多闲才什么都不做就盯着凡世看,就算他们真的能日日夜夜不眠不休的盯,也不可能把这么多人都给盯住啊,就算是神仙也不可能不累不困啊,总有打盹的时候吧?”
他说到这儿的时候顿了顿,将握着她的手又稍稍收紧了一些才继续道:“草原的汉子不信命,阿爸不信,我也不信,人这辈子怎么过,全看自己,我就等他们打盹了,只要努力,总有空隙可钻,等他们一觉醒来,再看到的都是我们的子子孙孙了。”
这话看似很不正经,可他的神情却格外的认真与坚定。
那一刻,她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久违的光芒,那照亮暗夜的点点星光,终于是又出现在了他的眼中。
“赶紧回去睡吧,明天晚上有篝火会,那可得闹到大半夜,吵吵闹闹的你想睡都睡不了。”她还在因那些话而愣神,而他则是完全不等她反应,自顾自的说完这些后便将她推回了帐篷,待她反应过来时就只看到他正笑着和她挥手。
尘封已久的记忆在瞬间涌上了心头,殇阳关分别时他笑着冲她挥手的模样与眼前的场景渐渐重合在了一起,一时间竟让她有些分不清梦境与现实的界限。
下意识的抬起手臂挥了挥,同当初那般,努力扬着笑脸目送他离开。
虽然等老天打盹分明是个天方夜谭到连小孩都骗不了的话,可她却是莫名的信了。
虽不知还能撑多久,虽在看到他藏于眼底的担忧时连一句我会陪你都无法承诺,可她会努力。
努力钻一钻这可能根本就不存在的空子,努力待的久一些,再久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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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篇为了写清楚河边那里的故事用了第一人称视角,但事实证明我真的是不擅长啊,磕磕绊绊的都不知道到底写了些什么玩意……我已经在努力往回掰了,后面的文会慢慢的彻底恢复成第三人称视角的,阅读应该会顺畅一些,起码不会这么变扭了吧(虽然感觉往回掰有点困难……算了算了,捂脸溜走)
【尘舟】回溯
剧版九州缥缈录 吕归尘X白舟月
剧情梗概:白舟月重生梗
重生前尘舟BE,吕归尘回青阳继承大君的名号,同姬野的东陆隔着天拓海峡再不相见,羽然回到青州的森林失去消息,姬野带着野尘军攻破天启成为新的帝王。
自刎而死的女帝白舟月重生回到花灯节一夜,遇上正准备赴约的吕归尘。
(私设:白舟月谥号胤惠帝)
私设众多,ooc警告!
写在43/44集之前,世子和小舟没有告白!
激情写作,理智看文,不...
剧版九州缥缈录 吕归尘X白舟月
剧情梗概:白舟月重生梗
重生前尘舟BE,吕归尘回青阳继承大君的名号,同姬野的东陆隔着天拓海峡再不相见,羽然回到青州的森林失去消息,姬野带着野尘军攻破天启成为新的帝王。
自刎而死的女帝白舟月重生回到花灯节一夜,遇上正准备赴约的吕归尘。
(私设:白舟月谥号胤惠帝)
私设众多,ooc警告!
写在43/44集之前,世子和小舟没有告白!
激情写作,理智看文,不上升演员和真人!
随缘更新!
序
胤惠帝九年,燮国大都护姬野攻破天启皇城,女帝白舟月着玄色大胤帝服持帝剑承影登太清宫,逾一日乃启宫门,女帝端坐远眺横剑于膝上,颈间剑痕长约寸许,大都护沉默良久,诏天下四海帝殁,城内百姓具怮,一时嚎啕不绝。
“她说会陪着他,到最后也还是把一生赔给了这座皇城,”姬野屏退了左右,亲自上前抱起白舟月的尸身——女人的表情安详既没有害怕也没有愤怒,像是完成了约定般释然,手里握着帝剑承影,腰间挂着一支古笛,“这座城,登上来才发现,远比别处要冷得多。”
燮国的大都护一双眼睛比夸父还要黑还要深,向来沉默寡言喜怒不形于色,少见的露出了点迷惘,“真寂寞啊。”
西门也静穿着大氅安安静静的站在他身后,她望着姬野抱着那个女人不说话,知道那些过往的人终于都散了个干净,再也没有人会在月色下展开翅膀带着他飞翔,没有人敢踩东陆未来的主人的脸,不会有人拿着缝制的娃娃说他和她与他之间的故事了。
是年,大都护姬野登基,开大燮王朝。
轰轰烈烈了千年的白氏随着最后一位皇帝的逝去,终于落下了帷幕。
01
白舟月一时想不起自己提着个食盒站在门口是要做什么。
她记得十一说姬野的军队已经攻破城门,一如数年前的嬴无翳,甲士们在巍峨的皇城内整军列队,气势浩荡的宣告着大胤白氏气数将尽无力回天的难堪。她仔细的梳了宫髻,穿好帝服,拿着哥哥的承影上了太清宫,白舟月原本没打算带上那只古笛,后来想起世子和姬公子隔着天拓海峡已经很久不再相见,还是挂在了自己身上。当年从读书地逃出来的两个少年如今也只剩下十一,目光坚定的不愿意离开。
她应当是死了的,用剑抹脖子其实挺疼的。
当初世子从南淮到天启住的小院并没能在皇帝哥哥的手下逃过一劫,她登基后主持修缮太清宫和此处,一应陈设具如往昔,只是换了匾额,老早就不叫这个名字了。白舟月抱着食盒呆呆的站在院门口,两旁的宫人一时摸不准这位公主的想法,不敢贸贸然惊动她,居然也就没想起来进去通报一声。
吕归尘收好羽然的纸条,走到门口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宫人们一脸担忧瞅着小舟公主不敢说话的场景。
“小舟公主?”
听到有人喊她,白舟月才回神,望向吕归尘。
自她回到天启,白舟月已经有十二年不曾见过吕归尘了。
昔日豆蔻年华的少女一日复一日端坐在东陆最高的位置上,像最初的长公主一样雍容精致,甚至对于朝堂上的风云诡谲也可以面无表情心如止水,言语间定生死的事越来越多,心也越来越麻木,好像当初那个质问皇帝哥哥为了天下可以死那么多人的自己也模模糊糊看不清楚了。而她喜欢的少年似乎什么都没变,澄澈的眼睛里没有算计,担忧的望着她,在他眼里,白舟月还是个小姑娘,还需要人保护。
他还是那个在殇阳关里许诺会保护她的少年。
“小舟公主?”吕归尘看着白舟月望着他,像是见到了许久不曾见到的故人,神色那么哀戚。
“世子,要出门去?”她已经很久没有喊过这个称呼了,现在念出来竟也没有半分阻碍,“晋北进供的人参熬的汤,我,给你带了些。”她拿掉了当初说的特意,那些小女儿家的心思现在想来,一定给世子造成了很多不必要的苦恼,白舟月努力摆了张笑脸,她从来也不想要世子为难的。
“公主客气了。”吕归尘的回答还是那么客气疏离,白舟月看了一眼手里的食盒心里有点可惜,这碗汤,到最后世子也没能喝上,看来有缘无分这件事早早就有了端倪,只是自己一直没有注意到罢了,“羽然和姬野约了我去看花灯,现在正准备出去。”话一出口,吕归尘便有些后悔,他并不想让朋友们久等,可小舟公主看起来有些不对劲儿,这话听起来难免有些送客的意味。
花灯节,是了,花灯节。
白舟月短短的一生,最后悔的怕就是这个晚上了,明明察觉了皇帝哥哥的不对劲儿,却只顾着想向世子诉说情谊的小心思,又没有本事留下世子,害得他从南淮千里迢迢来帝都送死,说是要守护他,却目送着他走向死地,实在太过差劲。
“我来,是想和世子说哥哥的事。”
吕归尘想到读书地那些配着刀的孩子们,人人都说他性情绵软过分善良,可他也不傻,皇帝必定是瞒着小舟公主做了什么布局,自然也不会因为私库黄金被发现就将实话统统告诉公主殿下。
也许呢?吕归尘还抱着侥幸的心思,或许皇帝是真的重视小舟公主,他未必不会和盘托出,或许呢?
抱歉了,羽然姬野,可能要迟到了。
吕归尘侧了侧身,迎着白舟月进去,“请。”
“我见过皇帝哥哥了,他说会处理好剩下的事,只是需要一点时间。”白舟月说的话与吕归尘所想相差不多,女孩坐在他对面面色沉着,腰背挺直,没了往日的松快,隐隐有几分阿爸在金帐议事的风范。
吕归尘闭了闭眼睛,呼了一口气,“陛下若是能说到做到自然最好,只是,”他抬眼,“归尘敢问公主,你真的了解陛下吗?”
少年的眼睛里满是担忧,她一直知道世子是个心思通透的人,只是她愚钝,一直不肯顺着世子的话往下想一想,连如此明显的提点都没有听出来。白舟月突然笑了下,自己是真的不聪明,世子都能看出来皇帝哥哥的野心,只有自己,总是傻乎乎的。
“世子真的是个君子。”白舟月偏头望着院子里的月色,“我了解他。”
吕归尘有种怪异的感觉,白舟月说这话的时候并不单单指皇帝的野心,面前这个比他还要小上一些的公主,目光忽然苍老下去,像是阿爸提到真颜阿爸的时候,她知道皇帝的野心皇帝的愤怒皇帝的不甘,她似乎也预料到皇帝的举动和决定会带来什么后果,她都知道。
“不管这个帝都是不是泥沼,甚至是地狱,我都会守着我哥哥,”白舟月说这话的时候面上带着淡淡的笑意,这一次她没有再诉说那些旧事,“我只有这一个哥哥了,世子能明白的。”
想守护一个人的心意,没有人能比吕归尘更明白了。
“公主和陛下这一路走来实属不易,只是作为陛下的朋友,有时候实在觉得他有点陌生,”吕归尘的语气里不自觉地带了点急躁,他忽然有点明白小舟公主的意思——她会陪着皇帝,哪怕用上这一生。
可这不应该,她是那么好的一个姑娘。
“世子大概觉得我是一个挺好的姑娘吧?”白舟月看得出吕归尘脸上的难过,世子总是这样,对着所有人悲悯,温柔的让她生出那么一点点不切实际的幻想,“其实这么多年,我做的事也并非都堂堂正正,世子若是都知道了,想必也会......”白舟月说到这里的时候突然停住了,她想了想,缓慢又坚定的摇了摇头,“不,世子这样的人,大概不会这么想,世子你,太善良了。”
吕归尘一时无话,他实在不会安慰姑娘家。
“世子,很喜欢羽郡主吧?”白舟月忽然提起羽然,“南淮虽然不是世子的故乡,但也是个好地方,有羽郡主,有朋友,真可惜,上次匆匆,也没能去好好看看世子待过的地方。”
“羽然,她和我,不是那样的。”吕归尘的表情像是有些无奈,他看得出羽然更在意姬野,若不是为了救姬野他根本就没有资格和羽然成婚,如今这两难的境地也是他愿意和小舟公主进天启的原因之一。
“嗯,”白舟月点头,“即使不是羽郡主,也会有其他的人,世子这么好,值得一个全心全意待你的人,鲜衣怒马,和一两个知心好友潇洒红尘,”她的语气很诚恳,带着鼓励和期盼,那样情真意切。
“有机会的话,小舟公主也可以和......”
“回草原吧。”
白舟月截断吕归尘的话,她忽然收敛了所有的表情,“哥哥问过世子这样的话,杀十万人救一人,世子做不做?”她坐在那里,忽然越过桌子捉住吕归尘的手臂,“世子,不要为难,也不要苦恼,一个人的力量毕竟是有限的,我曾经说过,世子这样的人是不可以庸碌的,但你没有必要为了东陆的皇室做这个抉择,不要为了任何不相干的人做自己不想做的事。”
她那么认真的望着他,想要他答应她。
“可小舟公主不是不相干的人,”吕归尘摇头,“你是我的朋友。”
白舟月慢慢睁大了眼睛,少年冲她微笑,神情还有些腼腆。
“世子,你可真,”白舟月的眼泪流下来,一滴一滴砸在吕归尘的衣服上,“真傻啊,”吕归尘动了动手想要帮这个姑娘擦眼泪,可她已经松开手坐回位子上,“世子,别再对别人这么好了,不值得的。”
不知道为什么,吕归尘直觉小舟口中的那个别人就是她自己,反驳的话到了嘴边却被女孩打断,“时候不早了,错过了花魁游街怪可惜的。”
“世子,天启的花灯其实一点都不好看,”白舟月站起身,她抬起头来的时候,眼泪也一直在流,那么伤心,那么无助。
“小舟公主?”
“不要去,不要去,”女孩蹲下来,把脸埋在膝盖里,“不要去,不要去!”
“我会送你回故乡,会把你完完整整的送回去,不要去,阿苏勒,不要去!”
“阿苏勒,不要死……”
这是白舟月第一次喊他的蛮族名字,却哭的那么伤心。
“小舟公主,我本来也没有多少时间的。”吕归尘走到她身边蹲下,轻轻握住女孩的手,“我不后悔来天启,认识你我很高兴,不要哭,我会保护你的。”
我会保护你的。
白舟月拉着他袖子,哭的声嘶力竭,她想,世子一直都是最固执的那个,明明都说的那么明白了,为什么还要保护她呢?从来也没人觉得那个得了先帝白金小船的公主是需要保护的。
连她自己都没有这么觉得过。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白舟月觉得这个梦真好,那么多的道歉她终于可以说出来,她不要世子变得痴傻,变成筹码和工具,成为权力倾轧下的棋子,哪怕只是梦,她也希望能有一次,她阻止了。
吕归尘手足无措的由着女孩在他怀里嚎啕到力竭,他不知道眼前的白舟月装着天启女帝的疲累和抱歉,跨过生死来到他面前不诉情衷,不言委屈,只希望,哪怕在梦里,能换得他一时平安。
吕归尘抱起哭到睡着的白舟月,虽然对不起羽然和姬野,但眼下的境况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她独自一人留在院子里,他看着小舟抓着自己衣摆不放的手,叹了口气,羽然和姬野应当不会太生气吧?
一次失败的包养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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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一博一只手撑在肖战身侧,在铃声中僵硬着沉默了十几秒,闭了闭眼,还是直起了身子,接起电话。
滑接听键之前,王一博对肖战说,“如果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我绝对会揍人。”
肖战倒在枕头上笑,也不去解手腕上的桎梏,靠在王一博身边听他接电话。
王一博一接起来,电话那头的助理就咋咋呼呼的叫起来,“一博哥,你现在和谁在一起啊,刚刚狗仔那边联系我们说拍到你和女艺人进酒吧了,因为要价太高跟我们谈崩了,现在营销号全部都在转,微博已经炸了。”
王一博:……那我是谁?
肖战这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轻声说,“是你的双胞胎弟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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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一博一只手撑在肖战身侧,在铃声中僵硬着沉默了十几秒,闭了闭眼,还是直起了身子,接起电话。
滑接听键之前,王一博对肖战说,“如果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我绝对会揍人。”
肖战倒在枕头上笑,也不去解手腕上的桎梏,靠在王一博身边听他接电话。
王一博一接起来,电话那头的助理就咋咋呼呼的叫起来,“一博哥,你现在和谁在一起啊,刚刚狗仔那边联系我们说拍到你和女艺人进酒吧了,因为要价太高跟我们谈崩了,现在营销号全部都在转,微博已经炸了。”
王一博:……那我是谁?
肖战这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轻声说,“是你的双胞胎弟弟吗?”
王一博十分无语的翻了个白眼,伸手去解捆在肖战手腕的领带,板着一张脸,不想接助理的话。
肖战重获自由,看他脸上不甘心的神情忍不住笑,伸手去摸了摸他头顶翘起来的蓝发,说,“没事,我来解决。”
电话那头的助理:……
助理小心翼翼说,“您跟肖总一起去的酒吧啊?”
王一博被气笑了,“去个屁的酒吧,我在家里,家里好吧!”
他越这样,肖战越想笑,他从王一博手里拿过手机,对助理说,“没事了,等会处理好了通知你,你这边先去联系工作室,等会配合发声明,在买一点营销号发通稿。”
助理说,“好的好的。”
王一博扔了手机在床上,耙了下头发,说,“你打个电话给小明星吧。”他顿了顿,说,“……我去洗澡。”
肖战看他满脸挫败,噗嗤笑出声来。
二十分钟后,刚在酒店洗漱完在床上躺下来的小明星飙车回到了家。
他去自己房间翻了几套睡衣过来敲肖战的门,一开门,却是只用浴巾围着下半身铁青着脸的王一博。
小明星说,“王一博,你要是死了就是活活骚死的。”
王一博用毛巾胡乱擦了下还在往下滴水的发,没好气说,“要么抱着你那堆马上被我拆了的手办滚,要么就进来做事。”
小明星想要骂人的嘴忍住了,想起自己拿几个联排玻璃柜的手办,忍辱负重抱着睡衣进门,一甩手全部扔在沙发上,说,“就这几套,自己挑吧。”
王一博用两根手指头拎起一件奶牛图案的厚绒毛睡衣,偏过头去看小明星。
小明星理直气壮挺起腰板,说,“不是还有别的吗!”
王一博又十分嫌弃的拎起了一件粉红色的草莓图案睡衣,说,“你是有病吗你?好歹也是个大男人了,穿这个?”
小明星说,“你懂个屁!反差萌懂不懂!你今天穿这件拍照片,粉丝绝对会夸你可爱!而且我是个男人怎么了,男人就不能穿这个了吗!”
王一博:……行,你行。
看了半天戏的肖战笑的几乎讲不清一句完整的话,断断续续说,“算了算了,你就穿那件白色的,再拖等会热度上来处理起来麻烦。”
王一博拿着衣服深吸了一口气,才踏着视死如归的步伐进里屋去换衣服。
他走的慢,身后肖战的笑声清清楚楚,听得他额头青筋浮现。
在狗仔爆出王一博和某看不太清的女艺人一起去酒吧的模糊视频之后不到半小时,某位别问问就是帅ID的账号发了一条微博。
小明星的粉丝点进去看。
别问问就是帅V:一起约游戏的王老师。
照片是肖战拍的,角度很好,乳白色的睡衣一点也不显黑,头发湿漉漉的乱抓过,没有造型,但却有点凌乱而禁欲的冷感,低头盘腿抱着PSP狂摁,可能因为正在陷入苦战之中,有些不甘心的咬着嘴唇,眉眼倔强。
他身后的墙壁上,挂着不知道从哪儿拆过来的电子屏,清清楚楚的标着时间。
粉丝:……
路人粉:???
不明CP粉:!!!!!!!!
肖战点了微博发送,把手机还给小明星,说,“回去睡吧,明天还有行程。”
小明星苦着脸,说,“您也知道我明天要赶通告啊,五点多就得起了,您还拖着我过来给王一博帮忙辟谣。”
肖战温声说,“明天我让司机送你。更何况,他不也是你舅舅。”
本来因为可能会被和小明星炒CP不爽的王一博穿着可爱款的睡衣,气质格格不入的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听到这话,又被逗乐了。
小明星听完,一抱拳,说,“我走,我走还不行。”
说完,忙不迭的滚了。
肖战这才走到王一博跟前,揉了把他蓬乱的发,说,“别生气了。”
王一博捏住他的手腕,指腹顺着纹路摩挲着淡蓝色的血管,闷声说,“我不是气那个。”
肖战笑了下,说,“那你为什么不高兴?”
王一博拧着眉毛,神色认真,说,“日本那次。如果我早一点……早一点的话,就是我们两个一起去了。”
就不会有女演员,不会有绯闻。
不会有闻到血腥的食肉动物,前赴后继。
以前因为朋友推荐去看春光乍泄,直到最后主角之一独自在伊瓜苏瀑布边,任由飞溅的水珠将自己淋湿,他也没看懂这部电影里的情感,只觉得那些黑白画面压抑,不再看第二次。
但那天从滑雪场下来的时候,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主角,身边差了一个人。
明明是冰天雪地的刺目,可却还是觉得周遭灰茫茫,没有光化身的那个人。
肖战扬了下眉,说,“那你这么说,我也有错了。”
王一博疑惑的抬眼看他。
肖战说,“如果第一次见你不说包养的话,说不定你也不会那么抵触。”
想起他那次财大气粗的模样,王一博也忍不住弯了唇角,说,“你那时候,的确不怎么讨人喜欢。”
“所以,其实后来说只是想做朋友是骗你的,”肖战说,“试图挽回形象而已,虽然看起来不太成功,但还好,后来你也没有太介意了。”
王一博仰头看他,说,“所以现在,你愿意告诉我因为什么喜欢我了吗?”
肖战知道他耿耿于怀车里那次,固执的想要知道答案。
他笑着说,“真想知道?”
“喂。”
王一博推了一下坐在沙发扶手上的肖战。
肖战说,“好好好,我说。”
王一博表面装得镇定,一双眼却紧张的盯住了肖战。
他说,“你蒙眼跳舞的那次舞台,还记得吗?”
王一博皱起眉回想了下,说,“记得。可是那次我没有见过你。”
肖战说,“那时候我在台下看你跳舞,很好看。”
“所以的确是,一见钟情。”
王一博掀起唇,有些嫌弃的说,“这也太敷衍了吧。”
肖战翻了个白眼。
王一博嫌弃完,又忍不住笑,却看到肖战看着自己,动了动嘴唇,想要说什么的样子。
他瞬间明白了肖战的意图,耳根不受控制腾地泛起红,先发制人,急忙说,“你别问我为什么喜欢你啊!太肉麻了!”
肖战低头笑。
这个年轻人还是脸皮薄,听不得一点煽情的话。
肖战说,“不用了。”
他漂亮的眼睛注视着王一博。
“谢谢你喜欢我。”
闹到最后,还是什么都没做成。
等忙了一天的肖战在他旁边睡着的时候,王一博还在想这个问题的答案。
对于年轻人来说,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他想不出所以然,也说不出什么要表白的话来。
二十来岁的王一博,喜欢的东西有限,感兴趣的东西也有限。可那些外人眼里他视若珍宝的所有的一切都可以与肖战分享,这是他的喜欢。
但是好像跟别人的比起来,自己的喜欢微不足道,甚至可以当做笑料。
因为太无足轻重。
既不能用什么来证明,也不能帮对方做什么。
就像今晚,他帮了自己的忙,而自己能做的事情只是黑着脸在肖战的强烈要求下穿着那身睡衣睡觉。
王一博低头去看面对着自己熟睡的肖战。
刘海遮着眼,睫毛簇簇,从眼尾延伸开,像月牙一样的弧度。
哪怕是在睡梦中,他也是温柔的。
呼吸很浅,让人安定。
王一博伸手过去,忍不住用力,却又克制着力道,小心翼翼的握住肖战的手指。
片刻之后,一个非常轻的吻落在肖战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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