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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上辈子你做我姐姐,这辈子我做你姐姐”的故事

秋愿的番外  b站链接

一个“上辈子你做我姐姐,这辈子我做你姐姐”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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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月平分破

【尘舟】慈悲眼

我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少年,那双眼里没有狡慧,没有漠然,没有生在权力场中大雪将倾的野心,抑没有宛如三月春雨的朦胧与缠绵。少年的眼睛,空旷,清寂,那里藏着九州的万里山河,名为慈悲————题记



当马车横冲直撞的撞倒了大门,这三个少年满身血污跌跌撞撞、踉踉跄跄,而那个脸上常常挂着明媚笑容的少女,此刻却神情悲怆的出现在我面前时,我正站在往日里,他最喜欢坐着发呆的地方。


那是一座栈桥,四周水波潋滟,本是捉了几尾红鲤放了去,也不知跑到池子哪里去了。池内并未刻意播撒花木,春日...



 

我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少年,那双眼里没有狡慧,没有漠然,没有生在权力场中大雪将倾的野心,抑没有宛如三月春雨的朦胧与缠绵。少年的眼睛,空旷,清寂,那里藏着九州的万里山河,名为慈悲————题记


 



 


 



 

当马车横冲直撞的撞倒了大门,这三个少年满身血污跌跌撞撞、踉踉跄跄,而那个脸上常常挂着明媚笑容的少女,此刻却神情悲怆的出现在我面前时,我正站在往日里,他最喜欢坐着发呆的地方。


 



 

那是一座栈桥,四周水波潋滟,本是捉了几尾红鲤放了去,也不知跑到池子哪里去了。池内并未刻意播撒花木,春日来临时,却肆意生长了许多碗莲,拥簇着开满了整个小池。想来生命总是顽强的,无论在哪里,只要有一丝一毫合适的机会,便会极力的汲取养分,破土而出。


 



 

像哥哥,也像我。


 



 

我所有漫长的岁月,都是在藏书阁里度过。太清宫之于我来说,是牢笼,也是生机。藏书阁里藏书万卷,我日夜秉烛,不肯浪费一丝一毫的时间,去理解那些艰深晦涩的经史子集,读那些勾心斗角阴谋诡诈,因为我知道,似我这样不被承认甚至对于这世间,没有留下任何痕迹的人,时间,都是偷来的。


 



 

我到底是不甘心的。


 



 

 剑阁的傍晚,支撑着我走过了许多艰难的时日。那时哥哥方登基,姑姑把持朝政,天下大事决于她手,哥哥不过是每日上朝、下朝,然后提心吊胆看护着我,生怕一错眼,我便成了那旧日的白骨。


 

那时候,连太监都可以瞧不起我们。


 



 

在剑阁的时候,是我一天里,最宁静的时刻,站在那里,风声猎猎,袖摆里盈满了风,很多时候我会恍惚觉得,会变成一只白鸟,飞出这座城。更多时候,我静静的等待天边烧云灿烂,整个帝都在此照映下,山河壮阔,天地浩大。


 



 

那时我想,我一定要辅佐哥哥坐稳这个江山,守护整个皇城,守护整个大胤。


 



 

就这样我们在冷清的宫殿里,相依为命的长大。


 

长至十几岁,我们的日子好过了些,姑姑总归还是顾忌着舆论,放了一些小权给哥哥。


 

那年,哥哥十九岁,第一次拿到大臣的折子,虽然只是无关痛痒的水利汇报,可哥哥却开心的像个孩子,拿着朱笔,一遍又一遍的在纸上练习批改,只为了选出最好的一个,给那个臣子回复。


 



 

而我知道,这个无关痛痒的折子,从哥哥手里经由太监送到姑姑手里,姑姑看后,再无关痛痒的烧掉。那时我常常被姑姑勒令在后殿的飨堂里,一遍遍抄写着寻遍记载也没有我的名字的白氏家族的名姓、谥号,伴随着飨堂终日不灭的香火,以及姑姑烧掉那些哥哥精心批复的折子的气味。


 

我看着哥哥开心的样子,满是心酸,我对哥哥说,总有一日,我会辅佐哥哥真正掌权,不再屈居人下,这天下诸侯,全都要向哥哥俯首称臣。


 

哥哥红着眼,良久,才笑着说,好。


 

那年,我十二岁。


 



 

可上天总归是眷顾我的。


 

在我十八岁这年,遇到了一个,除哥哥以外,真正想守护的人。想起那日藏书阁夜谈,他对我说,人生衰俗,如涉大海,无时不在风浪之中时,眉宇言辞之间,通透豁达。我看着他,几欲将心事全部倾吐,终究败给了他心中”羽然“二字。


 



 

年少情谊,总归是难以忘怀。我止住了话,将心事深藏心底。当我看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时,我想,或许一辈子也不会说出来了吧。


 

忆起那日里因着孙之邈邈库银一案,我束手无策,他在眼前低头蹙眉,眉间褶痕深深,藏着无限思绪,我多想抚平那些愁绪,可我没资格。于是我站起身,跟他说太液池爬地菊开得正好,邀他同行。


 

他惊讶的看着我,笑着应答的那一瞬间,我放下心来,也浅浅微笑。


 



 

这样也好,我想,既然无法更进一步,那便作为朋友陪伴在他身边罢。若他多待些时日,便邀他在帝都看所有的盛景;若他自此告别,或是终有一日在他山云雾中相见,想来,都是人间快意事。


 



 

只是今夜灯节,帝都最繁华喧嚣的一夜,亦是天下有情人互诉衷肠的一夜。我到底还是忍不住了啊。那些心底的话,就这样自然而然的说了出来,虽有克制,其中深切的情意,却让他不知所措。


 



 

算计人心太久,可这一刻我不想算计了。我只想怀着少女的心事,看着心上人,听喜欢的少年说出的话,即便是,他所喜欢之人非我;即便是,拒绝的话。


 



 

而他沉默良久,眸中带着微微的迷惘与挣扎,随后微微闭上眼睛,再睁眼时,双眸漆黑,清明寂静,却道,公主与陛下这一路走来实属不易,只是作为陛下的朋友,我实在是觉得他有些陌生。


 

少年的眼眸一如既往的清澈,其中的真诚与担心清晰可见。可我却松了口气,说到底,我心中终究还是不愿听到他亲口说出拒绝的话。


 

 


 

我为哥哥解释了几句,却也有些沮丧。


 

其实,当我在哥哥秘密设下的库房里,发现了那些库银时;当那些死士将我们团团围住,看似相信实则暗藏杀机时,我就明白,哥哥,早就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哥哥了。


 

可我没办法。


 

从十三年前,哥哥从兵士的手里救下我的那一刻,又或者,更早一点,当我的母亲弃我而去,留我一人在这偌大的太清宫时,我就只有这唯一一个亲人了。无论如何,我都会相信他,守着这座帝都。


 

可我呢,还是从前的我吗?还是往日那个只是一只小船,或是新得的一卷书,而欢欣雀跃的小舟吗?


 

这些年来,我又何尝没做过言语间定人生死;又何尝没有过勾心斗角,揣测人心的时候。又有什么资格,对哥哥所作所为而愤怒呢?


 



 

想来,世子若是知道了,也会瞧不起我的。


 

不会。


 

他几乎是毫不犹豫的说出这两个字,含着清浅的笑容,怕我不信,极为温柔的看着我,阖目肯定。


 



 

那一刻,我几乎落下泪来。


 

这么漫长的岁月里,我从来都站在这个王朝的背后,不曾被看到过、理解过,而如今,我喜欢的这个少年,他说不会,他相信我不是这样的一个人,他肯定我所做的一切


 



 

他理解我。


 



 

想想,人生于世,宁使人有余思,毋使人有余恨,而若可得一知己,则可以无恨。多幸运,这个人是我喜欢的少年,是你。


 



 

我忍住所有的心潮,只看着你,肆意微笑,心里自私的想着,若是停在这一刻便好了。可我知道你的好友们,在帝都最繁华的街市上等待着你,去看这九州的盛况,那景致在你眼中,一定很美。


 



 

时候不早了,世子快出门吧,错过了花魁游行,怪可惜的。


 



 

在此后的许多日子里,我常常后悔那一日,那一日灯节,我对你说,快出门吧。若是那日,我再自私些,我再任性些,是不是就会避免所有事情的发生?若是那日,我察觉出来哥哥对你的杀心,是不是就减免了你的许多痛苦?若是那日,我说把你送回南淮的承诺兑现,是不是你依旧在南淮的街头,与挚友相偕出游,快意人间。


 



 

在你身死魂消的那一刻,这世上,便再也没有了白舟月。


 



 


 



 

我恍惚的听着哥哥气急败坏的叫喊,几乎要站不住。我多想抱着他,握着他的手,声嘶力竭的为他哭,为他痛,将这天地震碎。


 

可是我不能这样,我是大胤的公主,我不被允许我也不允许我的软肋,暴露在天下人的面前。哥哥朝堂不稳,离国公虎视眈眈,五国诸侯出军奔赴帝都,越是危急,越不能行至踏错一步。


 



 

我只能遥遥的看着他,克制的流泪,克制的行礼,克制的安排后事,克制的在天下群臣面前,看着他被烈火焚烧。


 

任凭银牙咬碎,肝肠寸断,也无能为力,无可奈何。


 



 

直至那一刻我才醒悟,学了这许多年的权术,却保护不了一个我在意的人。


 



 

多么悲哀和荒唐。


 



 

那一刻内心的愤怒几乎是毁天灭地般的瞬间袭来,那是我第一次想诛杀一个人的九族,即便有人无辜,即便此后一生良心再难安,双手沾满鲜血,我都在所不惜。


 

可我脑海中闪过哥哥的身影,随后下意识的否认,却依旧瞒不了自己内心的怀疑。于是为了印证,为了印证我的哥哥绝不是这样的人,我去见了哥哥。


 



 

这漫长曲折的太清宫,尽头是哥哥的寝宫所在。而我终归是一步一步的,走尽了它。


 

我看着他,我想,只要哥哥说不是,只要他说,我都会毫不犹豫的信他,因为他是我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亲人,是我的哥哥。


 



 

我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可我悲哀的发现,在我内心深处,依旧无法相信他。


 

我与哥哥相依为命这么多年,彼此之间都太过了解,了解到,即便是那样细微的变化,在我眼里,都像放大了无数倍一样清晰。


 

而我从他的眼中看到以前从未有过的野心,欲望,看到了对掌权的狂热,也有让我不寒而栗的冷漠。我站在屏风后看着他,灯影模糊,哥哥的身影也像是被大水泼漫一般,氤氲着,化成我再也看不清的墨团,就像是从未见过他一样陌生。


 



 

我终究是心软了。我希冀着这一切都只是我的错觉,都只是我的政治敏感。


 

因为我的哥哥,是一个明君,是一个以天下苍生为重、以天下大义为首的君主。


 

于是那夜,我看着哥哥领着一队甲士,匆匆出了城门。我解释自己偷偷跟上去的目的,只是为了看看哥哥到底瞒着我什么。


 

可这个理由多么苍白无力,无力到当我看到那些往日里,亲密的喊着我“小舟姐姐”的孩子,一个,又一个的倒下,沉默着,断了气。今日之后,便彻底消弭于这世间时,我绝望的流着泪,喉咙里像是被强行塞进了一团火,一路灼烧着,却在心脏里碰到了冰山。


 



 

心里的猜想一点一点浮现,恶毒又嘲讽的提醒着我


 



 

我最亲的亲人,杀了我最爱的少年。


 



 

我极力忍住自己的声音,逼着自己看着那些那些幸存的孩子求饶,然后被一剑刺死。即便我知道他们并不无辜,我知道他的死,定与他们有关。


 

可我还是忍不住为他们、为哥哥、为那个拥有一双慈悲眼的少年而无法抑制的痛哭。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所有的一切都是假象吗?所有的,温柔信任、所有的慷慨言辞、所有的善良大义、天下苍生,都是假的吗?都是假的吗!


 



 

那我这一生,到底算什么呢?


 

我这一生,为天下而活,为王朝而活,为哥哥而活,可如今,这一切的一切,都被哥哥亲手毁掉,都不过是个笑话!笑话啊!


 



 

你亲口说的!你亲口说这事跟你没关系的!!


 

我看着他,满心的恨意,死死的瞪着他,仿佛只有这样,我才能承担内心的悲恸,才能此时此刻站在他的面前。


 



 

一片沉默,良久哥哥才开口


 

朕做些是为了什么


 

哥哥的眼睛里含着泪,字字艰难。仿佛回到了多年前,他也是这样悲伤的看着我,对我说,小舟,我真的不想让这么多无辜的人死去了。


 



 

我惨然的笑着,只觉得过去嘲讽又荒唐。


 



 

为了江山社稷,为了江山社稷你就可以杀那么多人吗!!!


 



 

我看着哥哥,一步又一步的走到哥哥眼前,茫然的想着,我们怎么就到了这种地步了呢?明明他是那个为了我可以诛人九族的哥哥啊,怎么,就这样了呢?


 



 

你把我也杀了吧,反正世子也死了。你把我杀了,就没有人能说出你的秘密了。


 

就这样吧,就这样死掉吧。忽然忆起我喜欢的少年温柔笑着看向我,那时的他,鲜活又明亮,而非像现在这样,永远深埋于地底,长眠于他乡。我忽然就轻松起来,我想,死亡,或许就是恩赐。这样,也算是陪伴你了罢。


 

我如释重负。


 

哥哥却颤抖着,失望又愤怒,对我说,滚。


 



 


 



 

只是我未曾想过,相见之日竟会这么快,快到那时我满心惊骇,惊慌失措的挣脱桎梏。待到反应过来时,身边悄无人息,仿佛一切是梦。


 



 

没有背叛,没有欺瞒,也没有那个温柔少年变成杀人的魔鬼,仿佛待我回到寝宫,哥哥依旧是那个善良的有些懦弱的哥哥,而那个叫阿苏勒的少年,依旧会温柔的叫我“小舟殿下”。


 



 

可萦绕在鼻尖浓重的血腥味,提醒着我,我的少年,他回来了。他似乎带着无限的戾气和杀戮,回来了。


 

我怕他失去心智杀了我,若有一日清醒,只会更加痛苦。可我更怕,从此山高水长,寻遍碧落黄泉,却再无相见之日。


 



 

我回去了。如那日雁返湖辰月追杀,我纵马回头那一刻,满心决绝孤勇。如他一次又一次的拔剑相护,而如今,换我来守护他了。


 



 

我赶到时,他蜷缩在角落里,发髻散下来,脑袋深深的埋进膝盖里。我从未见过他这样无助脆弱,仿佛不知来往何处,也不知归处。


 

他不认得我,惊慌失措如同孩童一般拿起剑,眼眸中满是害怕和警惕。我惊骇的后退几步,心里却翻江倒海,万分难过。


 

他是个多温柔慈悲的人,如今却变成了他最厌恶的人。该被多少人伤害过背叛过,才会如此的恐惧与害怕。


 



 

我吹响了他家乡的曲调,看着他的眼眸由猩红转为迷茫,随后安静的近乎天真。我放下心,幸好,幸好他心有牵挂,牵挂着遥远的北陆故乡,牵挂着草原上无忧无虑的岁月。


 



 

我将他藏到一个废弃的古庙里。急匆匆地跑到城中的药店,脑子里清醒的记着曾经在一本古书里看到的药方


 



 

三钱毒箭木干粉,半钱雪山乌头,半钱蟾酥,一钱雄黄,一钱白花蛇毒。


 

世人皆说,见血封喉,谁又知,减去半钱,增添半钱,便是救人的良方。只是此法凶险至极,轻易不用。可他等不了这么久了,便是有一线生机,我也绝不会放弃。


 

多费了些口舌与银钱,才将那些药买了回来。


 



 

庙里寂静,灯火昏暗,大佛近在咫尺,低眉微笑,一半光明,一般黑暗。


 

我提着药,走到他身边,跪坐下来。只有在这种时候,只有在他不清醒的时候,我才敢这样放肆的看着他。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抹红,迟疑的揭开外衣,看到了杀死他的那致命一剑。剑口尚在,甚至血还都是温热的,潺潺的流出来。


 

我看着他,即便是不清醒,依旧痛苦的蹙着眉,被它所折磨、所控制。忍了许久的眼泪,此刻尽数落下。


 



 

他多疼啊,我想,几乎不忍再多看一眼。


 

我最终还是决定回到藏书阁,至少,我要知道,为什么会起死回生,却丧失了神志。我想知道,他还是那个会温暖笑着、明亮又温柔的阿苏勒吗?


 



 

在这之前,我将他绑了起来。我怕他醒来后再次伤人,也怕,他伤害他自己。


 



 


 



 

我知道哥哥不会轻易放过我的,我也知道,我一直都在哥哥的监视下,救下阿苏勒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掌控中。


 

有时,我恍惚的觉得眼前的太清宫很奇怪,许多年前,我以为它是牢笼,却也是一线生机,而如今,我再次看它,却不知道它到底对于我来说,到底是什么样子了。


 



 

它就好像在我未曾注意过的很多年里,角落苔藓滋生,瓦缝长出杂草。这些变化都是很细微很细微的,日深月久,积攒成疾,终有一日,它便被这些紧紧缠绕,继而轰然崩塌。


 



 

“人是会变的。”


 

我恍惚的走着,深一脚浅一脚。


 



 

“后来朕想当个好皇帝,可朝堂如此黑暗,当个好皇帝是如此的艰难。”


 

似乎走到了街道繁华处,处处喧嚣,几乎让我辩不清方向,四周人影憧憧,我努力睁大眼睛,却怎么也看不清每一个人的脸。


 



 

“是朕亲手杀了他!” 


 

“什么叫无辜?!当年若不是朕保下你,宫里的其他女人要么死了!要么生不如死!她们无辜吗?!!”


 

“你愿意救那个魔鬼,还是救你的哥哥?”


 

“杀了世子!”


 

“杀了世子!!”


 

杀了阿苏勒!!!


 

不要!我不要!


 



 

脖颈仿佛被勒住,呼吸艰难,眼前一片模糊,眼中有什么夺眶而出,世界才渐渐清晰。是阿苏勒沉静的脸庞。


 

我才发现,我已回到了古庙,正怔怔的对着他出神。


 



 

看着他苍白俊秀的脸庞,以及浅浅起伏的微弱呼吸,好似下一刻他就会醒来,如往日里,他喊我“小舟公主”,又或者是那日雁返湖夜谈,他念“白舟月”。


 

可是没有。


 

等来的,却是辰月。


 



 

他再次红着眼发狂,疯狂的挣扎,眼里却盈满了悲伤,他看着我,无助又茫然。我看着他,双手颤抖着,想摸摸他的脸,他瑟缩着躲开了。他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我是谁,不知道这世间何处是归处,亦不知道来处。他被辰月控制着,在往后的时日里,他会不停的杀人,最终沦为一个杀人工具。被争权夺利者利用,被野心勃勃者利用,他的挚友,他的心上人,他的父母亲族,都会恐惧他害怕他,或许他会在某一日清醒,可带来的却是加倍的痛苦,即便想死也会被辰月复活,这样循环往复,永不解脱。


 



 

那一刻,我终于绝望。放眼四周,只觉得悬崖峭壁,无路可退,无路可走,进退维谷,看不到一丝一毫的生机。我们仿佛是躺在浅浅的水洼中竭力呼吸的两条鱼,待到水干,痛苦而挣扎的死去。


 



 

九州之大,山河之多,却容不下一个少年,一个阿苏勒。


 



 

“阿苏勒。”


 

我终于念出了你的名字,阿苏勒。


 



 

你停下了挣扎,身子微微颤抖着,蹙着眉眸中清醒与杀戮交错,最后归于茫然。往日带着浓浓故乡情丝的名字,让你有半刻的清醒与宁静,让你有半刻恍如隔世般的归属感。


 



 

我为你解着绳子,低头想着往日里欢愉时光,竟从此刻临死之际中,获得一丝平静。


 



 

“阿苏勒,你总是跟我说你想回草原,也常常对我说该去楚卫看看,因为那是故乡。”


 

故乡啊,故乡,有故人的地方才是故乡。


 

可我的故乡是哪呢?


 



 

是天启城吗?可我的故人,我的哥哥却欺瞒我整整四年,却逼着我,杀死我最爱的少年。


 

是楚卫国吗?可我的故人,我的母亲却弃我而去,遥远的像是上辈子一样,记忆里的母亲,几乎没有了模样。


 

生我的地方,我没有任何记忆;养我的地方,却充斥着背叛与绝望。


 

乡关何处?山河陌生,我又能回到哪里去呢?


 



 

“可故乡,太难回了。”


 

“阿苏勒,我喜欢你。”


 

“阿苏勒,我们一起回家吧。”


 



 

我轻轻拥住他,这一刻,我终于放下所有的矜持,所有的克制,光明正大的抱着他。


 

我轻轻的抽出了剑,闭上眼睛。内心却止不住的笑的荒唐,止不住的流泪。


 

我的哥哥想杀他,辰月想杀他,而我如今,给他最温柔的拥抱,却也想杀他。


 



 

我紧紧贴着他,剑尖抵住他的后心。


 



 

阿苏勒,其实我骗了你,我不会跟你一起回家了。因为我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配回你的家乡,我会在地狱里,心甘情愿受那十八重焰火灼烧,只为了让你回到北陆,回到草原。


 

阿苏勒,那日邀请你去看爬地菊,可惜最终没有去成,想来从此再也看不到北地的爬地菊了。


 

阿苏勒,如果有来世的话,再也不要见到我了吧,就这样在青阳牧牛放羊,逍遥自在的过一生吧,是我连累了你。


 



 

阿苏勒,爬地菊,真的好美。


 



 

“阿…阿苏勒。”


 

我浑身一震,时间静止,天地寂静,慢慢洪荒之中,仿佛只有你我二人


 

你看着我,艰难的张开嘴,仿佛满天神佛在我耳边低语诵唱,而我仿佛看到了神明,看到了泥淖里的救赎,你一字一句


 



 

“阿苏勒。”


 



 

阿苏勒,你知道吗?在那一刻,我想,我找到了故乡。


 

此心安处是故乡。


 

阿苏勒,有你的地方,都是故乡。




*这篇写的我有点自闭,几乎都要落泪。但为了维持一下我钢铁直女的形象还是忍住了hhh

*这篇是小舟眼中的阿苏勒,有点伤感,因为我直接写了小舟最痛苦纠结的时候。

*下一篇就是一篇甜甜甜的小脑洞文,写这个伤到了,但其实这篇换个角度看是很甜的,那种“有你的地方就是我的故乡”多甜啊呜呜呜呜

*这篇写了很久,想着不辜负小舟和阿苏勒。但限于笔力和才情,我所理解的小舟,就只能展现成这样了。希望可以喜欢。谢谢

*再提一句其实我上一篇《心怀》是有个显微镜糖的,这个糖会在下下篇阿苏勒眼中的小舟这篇文章里展现出来,不知道有没有人看得出来哈。



 



 



 



 



 



 



 



 



 



 



 



 



 



 



 



 



 



 



 



 



 



 



 



 



 



 


萨特戏谑bot

喜剧人物不能笑,悲剧人物不常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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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舟】终究黄粱一梦

天启梦梁录. 卷一


    天启,帝之都也。


    贲末,华族内乱,一时诸侯群起逐鹿,王朝现倾覆之势。始皇帝白氏,兴火蔷薇之帜,平阳关,并天下,入主天启,以帝讳定国号胤,裂土分封诸侯一十有六。


     新朝初立,帝深知时务之要,禁兴土木,与民休息,待现升平之迹,始令整修太清宫。累经年修缮,及昭帝年间,天启气象更盛。


    太清宫巍峨而立,画栋雕甍,覆以铜瓦,镌镂龙凤翱九天之姿,巍峨壮丽,光耀溢目。及至殿内,锦缦逶地云锦天章,香雾腾金兽。待到登临,极目远眺,尽揽帝都风华。...



天启梦梁录. 卷一


    天启,帝之都也。


    贲末,华族内乱,一时诸侯群起逐鹿,王朝现倾覆之势。始皇帝白氏,兴火蔷薇之帜,平阳关,并天下,入主天启,以帝讳定国号胤,裂土分封诸侯一十有六。


     新朝初立,帝深知时务之要,禁兴土木,与民休息,待现升平之迹,始令整修太清宫。累经年修缮,及昭帝年间,天启气象更盛。


    太清宫巍峨而立,画栋雕甍,覆以铜瓦,镌镂龙凤翱九天之姿,巍峨壮丽,光耀溢目。及至殿内,锦缦逶地云锦天章,香雾腾金兽。待到登临,极目远眺,尽揽帝都风华。


    后世言及天启王城,无不慨叹其盛世之姿。


    至胤末燮初,喜帝困离公于太清宫剑阁,付之一炬,太清宫虽未化焦土,然亦不复当年胜景。


    长公主篡政,成帝持丹书铁券登基,后世多称其女帝。女帝不事奢华,重修太清宫,但彰其古朴厚重之质,浮华尽去,且于剑阁旧址修藏书阁一处。有宫中旧闻,女帝素日无事便于藏书阁或静坐或临窗北望,目有慈悲。


     成帝七年春,女帝病重,修书楚卫,次月御殿月将军护楚卫国主至天启,女帝大安。次日离公姬野入宫,会女帝于太液池,帝甚慰,数日后宴群臣于正殿。


    成帝七年乞巧日,太液池旁寝殿走水,祸及草木,群芳焚尽,女帝于太清宫内无所踪。是日,方伯自下唐归天启,闻之大怒,时所值内侍宫娥尽数被诛。


    末帝即位,延袭旧制,尊百里莫言为方伯,统帅各诸侯。


     末帝三年,姬羽烈率大军围困天启,言还女帝遗诏于方伯百里公,方伯目眦欲裂,大骂其乱臣贼子,自戕于天启正门太阳门。


     末帝出降,大胤灭,国祚770年。 


     羽烈王宣先帝遗诏,帝言其自知此身已药石无医,大胤腐朽,虽有存续之志,奈何弊病难除,唯寄望于新政,愿担亡国之罪,以传国玉玺换天启万人之性命,偷的余生几日,魂兮归于故乡。


     后世对成帝出走颇多诟病,直言其罔顾天命,既志存高远,欲挽大厦将倾,却未能忘却此身,是为亡国之君。


    文人墨客则多有怜惜,尤记女帝少时,于诸家公主中便有冠绝之名。


    大燮立国十载,天启得庇佑,太平日久,人物繁阜。有画师于天启闹市称可辨画作真假,一人携一丹青肖像而来,言之乃喜帝真迹。一时贻笑大方,世人皆知喜帝长于丹青,尤擅花鸟,从未有人物画作传世。适有青阳部来使,重金求此画作,文人公子掩口而笑者有之,颜色鄙弃者有之,皆言北陆蛮夷实非虚言,又有窃语其东陆名曰静龙,端是言过其实。


      又过三载,北陆青阳山陵崩。


     时有青阳货殖谈及昭武公,无一不奉若神祇,言及长生王无子女无遗诏,皆称憾事。又有提及昭武公留下的未解之语,又是一叹,大君此身此生憾事仅此一件,未护得“她”周全。


  ——————————完结——————————


行行重行行,与君生别离。

相去万余里,各在天一涯。

道路阻且长,会面安可知。

胡马依北风,越鸟巢南枝。

相去日已远,衣带日已缓。

浮云蔽白日,游子不顾反。

思君令人老,岁月忽已晚。

弃捐勿复道,努力加餐饭。


    

萨特戏谑bot

若是咖啡不能帮你写作的话,那么空想、闲聊和饱睡也不行。

若是咖啡不能帮你写作的话,那么空想、闲聊和饱睡也不行。

萨特戏谑bot

历史学总是迟到的,文学总是提前退场的,哲学总是藏在你的床底下。

历史学总是迟到的,文学总是提前退场的,哲学总是藏在你的床底下。

萨特戏谑bot

你不是在妥协,你是在选择。你不是在放弃,你是在选择。你不是在逃避,你是在选择。你不是在犹豫,你是在选择。你不是在停滞,你是在选择。

你不是在妥协,你是在选择。你不是在放弃,你是在选择。你不是在逃避,你是在选择。你不是在犹豫,你是在选择。你不是在停滞,你是在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