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庸人自扰 #4
路人视角第一人称注意
路人x丑岛,戌丑
前几天得甲流了,大家注意身体鸭
9
“现在的玩具做得越来越精致了啊。以前这种弹弓的皮筋都松垮垮的,根本弹不远。拉得太用力的话还很容易断掉。”
丑岛终于放下手中怎么也吹不响的哨子,去拿戌亥手里的弹弓。西装革履的男人左手持弓瞄准着什么,余光里丑岛的手伸过来,他便眼明手快地把弓换到了右手,伸远。
丑岛作罢。
“啊话说,渡边裕的事情帮你查了。工作和个人信息都没有作假。藤村幸一和他是高中认识的,升入同一所大学后都进了广播部,两人在那里结识了筱原杏乃,也就是渡边裕的妻子。”戌亥说着说着,伸得远远的右手回到了身前。他瞄着对面的栅栏,从零食袋里...
路人视角第一人称注意
路人x丑岛,戌丑
前几天得甲流了,大家注意身体鸭
9
“现在的玩具做得越来越精致了啊。以前这种弹弓的皮筋都松垮垮的,根本弹不远。拉得太用力的话还很容易断掉。”
丑岛终于放下手中怎么也吹不响的哨子,去拿戌亥手里的弹弓。西装革履的男人左手持弓瞄准着什么,余光里丑岛的手伸过来,他便眼明手快地把弓换到了右手,伸远。
丑岛作罢。
“啊话说,渡边裕的事情帮你查了。工作和个人信息都没有作假。藤村幸一和他是高中认识的,升入同一所大学后都进了广播部,两人在那里结识了筱原杏乃,也就是渡边裕的妻子。”戌亥说着说着,伸得远远的右手回到了身前。他瞄着对面的栅栏,从零食袋里拿了一颗糖豆塞到皮块里拉弓。
丑岛赶在戌亥发射前的瞬间一把抓住他手腕,另一只手把弹弓拿走了。
“他父母在东京住,在千叶也有两套房子。但是从不和他们的独生子来往……至少经济上完全没有。”戌亥面无表情地活动着隐隐作痛的手腕。“就这一点来说有些奇怪啊。我也没查出为什么。”
丑岛把玩着弹弓。“他父母是做什么的?”
“父亲是报社社长,母亲似乎是家庭主妇。嘛……算是中产家庭吧。”
丑岛拿了一小颗花生米,放在皮块里向栅栏射去。啪,花生米砸在白漆的木板上反弹出好远。
“不过渡边这家伙,去柏青哥的次数屈指可数,风俗店结婚后也没再去过了,近期在财务上也没出现什么危机。他到底为什么要找丑岛君你借钱呢?”
啪,第二颗花生米弹得比第一颗更远。丑岛脸上浮现了令人胆寒的笑意,但戌亥没有看见。
“有压榨价值就是好客户。”
“还真是直白啊。”
“能再帮我个忙吗?”
“看是什么忙了。”
“过些天渡边会去找你。”
“……哎?什么意思?”
“提个醒而已。话说肚子饿了。”
丑岛站起身,自顾自地走出几步才发现戌亥没有跟过来。
“啊……那个,我来之前已经吃过啦。”
“是吗。”
丑岛转身离去,一如既往不作半分停留。
10
第一次还款日的前一天上午,我接到了Cowcow Finance打来的电话。看到手机上出现了陌生的座机号码,原本坐在办公室里昏昏欲睡的我立刻醒得不能再醒,抓起手机故作镇定地快步走出办公区,而后一溜烟跑到了阳台。
“喂?”
“喂喂,是渡边先生吧?”
果然是牛牛金融,但这是那个显老社员的声音。我立刻泄了劲,他叫什么来着,柄…柄崎?“是的,是我…”“明天就正好十天了,还钱没问题吧?肯定没问题的吧!”
他在电话那边几乎嚷了起来,成功使我变得焦虑。我突然开始思索这一切是否值得,脑海中不由自主开始播放的好几种悲惨下场却在想到丑岛的一瞬间无影无踪。
我硬起头皮:“没问题,完全没问题。我明天一定会过去的!”
“五万,明天中午之前拿过来!你要是记性不好我们就帮你治好,懂了吗?”
嚷完这句,柄崎就把电话挂掉了。我把因为太吵而拿远了的手机关掉,长吁一口气。等我打算离开阳台回去工作时,一回头便被玻璃门外松尾的脸吓了一跳。
“你这家伙怎么老是跟过来?”嘴上语气凶狠正是因为心里有鬼。
“因为您突然就跑了出去……我担心您会不会遇到了什么要紧的事情。”松尾的表情看上去有些窘迫,“您没事吗?”
“没事。”我绕开他往回走。
松尾跟在我身后,语气里似乎有些试探:“虽然听不见,但电话那边的人似乎很粗鲁啊。如果您遇到什么麻烦的话我可以帮忙……不要自己扛着呀。”
“你真的什么都没听见?”
“没有。”
“……那就好。”此刻我已经忘了他的工位和我在一个方向,他还紧跟着我,我像躲变态一样飞速蹿进自己办公室。关门之前伸出一根食指,正戳在没刹住车的松尾的领结上:“管好你自己。”
第二天中午。
“社长,渡边先生来了。”
我跟在女社员身后走进办公室,心跳如擂鼓。丑岛没有坐在他的沙发椅上,他站在窗前,将近正午的阳光照得他的脑袋看起来毛茸茸的,浓密的睫毛也变成金色,眼镜随着他的动作反射着有些刺眼的光。他在……
玩 玩弹弓?
我还没来得及惊讶,丑岛已经把什么东西崩了出去,紧接着一声凄厉的惨叫吓得我浑身一颤。
“哦。”丑岛懒洋洋应了一声,把手里的什么东西放到皮块里一颗,拉弓发射,“啊!!”,一气呵成。我顺着他目光看过去,一个脱得只剩内裤的秃顶男人背对他,摇摇晃晃跪在办公室尽头的桌子上,露着的整个背脊花开遍地。
“怎么两手空空啊,渡边先生?”黄毛故作亲切的声音使我回神,“愣着干什么,把钱拿出来啊。”刚挂下电话的柄崎甚至都不看我一眼。
我一步一世纪,慢吞吞挪到丑岛桌前。他把那弹弓往桌上一扔,抬眼盯住我。
我脖子又变粗了。
“丑 丑岛社长……”这是我第一次在他本人面前念他的名字,而不是在自家厕所。意识到这一点的我瞬间更加紧张,甚至开始担忧我的某个部位条件反射性苏醒。
我俩眼一闭。“我想申请Jump……”
“哈?你这混蛋开什么玩笑呢?”
面前一点动静都没有,身后却传来柄崎咄咄逼人的声音,混蛋二字之间打着长长的嘟噜。“你这才第一次还钱,你需要建立信用懂吗?你这家伙不是个部长吗,怎么可能连五万都…”“可以啊。”
什么?
我甚至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丑岛语气无谓地打断了柄崎,我惊奇地抬头看他,那双一眨不眨的黑眼睛亮得让人心虚。“这次就让你Jump。”
“哎?但是……”
但是你不是该拒绝这个无理的请求,以游戏作为惩罚,甚至和我发生点肢体冲突的吗?
“这样好吗社长?”柄崎小声说,对呀,这样很不好啊丑岛社长,这是在纵容你的客人蹬鼻子上脸,你实在不应该这么轻易放过他的。
“但是。”
就在我以为今天的见面即将如此无趣地结束的时候,丑岛接着我的话开口了。“有个条件。”
我绝境逢生,无比激动地:“什么条件?”
下一秒,就像里面突然有个螺丝钉崩飞到了不知哪里去,我的大脑彻底停止了运转——因为我看到丑岛在笑。
这不是做梦,那两片柔软光滑、透着淡淡粉色的嘴唇真的上扬了起来,形成一个可以称之为微笑的弧度。但他的眉眼甚至是脸颊的肌肉都没有发生丝毫梦幻的变化。
因此这是一个冰冷、轻蔑,甚至可以说不怀好意的笑容。
我立即断定这是全世界最撩人的笑容。
丑岛转过身去拿他搭在椅背上的白色外套,边穿边从桌子后走出来,一直来到我面前站定。这时候我已经勉强回过神,并头一次注意到原来我比他高了那么几厘米,他的眼神是微微向上的。丑岛微微仰着他漂亮的脸,阳光下被耳环咬着的耳垂红红的,嘴边的笑也还未退场。
裤裆有点紧。
“来之前吃过午饭了吗,渡边先生?”
“没有。”
我不仅吃过了,还因为焦虑而塞下了一大盘咖喱饭一大杯冰咖啡和两串团子撑到想吐。但我觉得此时似乎不应该说实话。
丑岛于是绕开我,往办公室门口走去。“社长?”柄崎不明所以地叫他,丑岛一言不发推开办公室的门,而后回头看向同样不明所以的我。
“你打算在那愣到什么时候?过来。”
待续
庸人自扰 #7
路人视角第一人称
路人x丑岛,戌丑
15
“什么事?”
敲门后迟迟没有动静,就在我打算敲第二次时,闷闷的声音从门后传了出来。我汗毛直竖,因为那声音听起来近在咫尺,房间里的人似乎就趴在门边。
“打扰了,请问是戌亥先生吗?”我小心翼翼地对着那颗漆黑的猫眼说道,或许他已经通过它观察我好一会儿了。“我有想要知道的事情。”
长达几秒钟的沉默后,门伴随着咔嗒一声响打开了。
戌亥可真是和我想象得完全不一样。
他身高和我差不多,但是比我瘦削,头上连一颗钉一枚环都没有,五官称得上温和,还西装革履。我以为情报贩子这类人的打扮会像柄崎或者黄毛,但戌亥却更像我公司里那些上班族,如果有人和我说他...
路人视角第一人称
路人x丑岛,戌丑
15
“什么事?”
敲门后迟迟没有动静,就在我打算敲第二次时,闷闷的声音从门后传了出来。我汗毛直竖,因为那声音听起来近在咫尺,房间里的人似乎就趴在门边。
“打扰了,请问是戌亥先生吗?”我小心翼翼地对着那颗漆黑的猫眼说道,或许他已经通过它观察我好一会儿了。“我有想要知道的事情。”
长达几秒钟的沉默后,门伴随着咔嗒一声响打开了。
戌亥可真是和我想象得完全不一样。
他身高和我差不多,但是比我瘦削,头上连一颗钉一枚环都没有,五官称得上温和,还西装革履。我以为情报贩子这类人的打扮会像柄崎或者黄毛,但戌亥却更像我公司里那些上班族,如果有人和我说他是成功的年轻企业家我也是会信的。
这样的人,竟然和丑岛是朋友?
我飞快地构想了一下丑岛和戌亥站在一起的画面。真是个奇怪的组合,从头到脚根本毫无相似之处。但既然他们“关系不一般”是事实,这画面就顿时有趣起来了。
我对眼前的男人更加好奇。
现在他扶着门一言不发地盯着我,没有让我进去的意思。我猜他是在为我的突然造访感到戒备和疑惑。
“那个,不好意思,我的确没有提前预约。之前从朋友那里得到了您的名片,今天就顺路找来了。”
“朋友?”他问道,嘴唇随之运动起来,我看到有什么细小的食物碎渣挂在他嘴角。
“朋友。藤村幸一,他说找过您买情报,您还记得吗?”
戌亥点头,但我怀疑他根本不记得。随后他终于往旁边退了两步,把门彻底敞开。“请进。”
他的办公室和丑岛很不一样,虽然不至于说凌乱,但五颜六色的厚重文件夹摞得到处都是,两边的柜子也塞得满满当当,地上几个大箱子紧挨着,里面全是纸张。办公桌上有一些零食包装纸,一根剥开的美味棒被吃掉一半,翘着一头放在电脑旁边。
原来是美味棒的碎渣啊。
“现在很少有亲自过来的委托人了。”戌亥和我在两张沙发椅上面对面坐下。“您希望知道什么?”
你和丑岛是什么关系,丑岛的名字是什么,他喜欢什么讨厌什么,他有没有伴侣,他过去的经历,他将来的打算。
我咽下口不存在的唾沫。层出不穷的问题纠缠成一团乱七八糟,于是我的思维只得另辟蹊径:从进门到现在,戌亥怎么都不问问我是谁?
“呃……您不问我叫什么吗?”
他明显愣了一下。“哦,失礼。您是?”
“渡边裕。”
戌亥又敷衍地点点头,双臂枕在两条长腿上,身体前倾,十分专注地等待着我的问题。
这下避无可避了。
“呃…我想先请问一下,您和牛牛金融的丑岛社长……是什么关系呢?”
戌亥眨巴了几下细长的眼睛。
“渡边先生,向我问问题可要精打细算。这是您作为委托而问的,还是?”
“啊,不是的,我只是想先……先确认一下。”
戌亥笑了笑,眉头却微微蹙起,我觉得他在用表情说‘你胆子真是大’。他改变了坐姿,身体向后靠在沙发背上,叠起双腿。
“我和丑岛君常有生意往来。”
我攥起拳头。一方面是被他对丑岛的称呼激起了鸡皮疙瘩,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不爽——戌亥的眼神里有着掩盖得十分不走心的戏谑。叫得如此熟络却只说是生意关系,明显是故意避重就轻,如果我追问下去则只会显得居心叵测,用意昭然若揭。
但愿他只是为了让我放下顾虑。
“这样啊。那我就放心地问了……我想知道关于丑岛社长的事。”
“……比如?”
“名字,还有,嗯……”想到面前这男人与丑岛扑朔迷离的关系,我有点难以启齿。但反正都坐在这里了,索性一条路走到黑。“住址…亲近的人,常去的地方,生活习惯…之类的。”
这下戌亥扬起了眉头。“就这样?”
我局促地搓着手。这样问是不是太露骨了?戌亥一副马上要问我为什么打听这些的样子,为了堵他的嘴我赶紧先发制人:“需要付多少钱?”
“您刚才问的这些,粗略估计四十万左右。”
我从沙发上弹了起来。“四十万?!”
戌亥淡定得很:“渡边先生,你问的不是别人,是丑岛。我这边要担很大风险。”
我的屁股缓缓下降回沙发坐垫。“我今天……身上没有那么多钱。”
“可以先只付一件情报的费用,比如名字。毕竟其他情报我也需要再……嗯,再调查。”他起身走到办公桌前,撕了半张纸。“只要五万就够了。”
我慢吞吞地掏出钱包,数出五万。戌亥回到我身边接过了钱,随后递给我纸笔。“多谢惠顾。留下手机号,以后我会用短信把情报发给您。”
我写下一串数字,每写一笔都更加不安,仿佛有什么东西被逐渐抽离体外,手腕却不受控制地飞速运动。
“那个……戌亥先生。”我把纸笔交还给戌亥。“可千万要对丑岛社长保密啊。”
戌亥用他那双赤狐一样的眼睛端详我。他的虹膜颜色浅淡,漂亮的琥珀色里犀利与狡黠都叫人看得通透。
他是距离诚实守信这类美德最远的人,我早该料到。
“放心,渡边先生。保密工作可是情报商最基本的职业操守。”
16
“话说,渡边裕真的来找我了。”
“这么快。”
“啊,吓了我一跳呢。你怎么知道他会来?”
丑岛咬下第一口雪糕,冰凉掩盖了滋味。
“我给了藤村幸一一张你的名片。渡边如果问起你,藤村就把名片给他。”
“这样啊。藤村得了些好处吗?”
“稍微减了些利息而已。不过足够让他出卖朋友了。”
“哎……不过渡边为什么会问起我?”
“他找你都说了什么?”
戌亥并不介意。丑岛君经常会打断或无视他的发言,高效率的人对无意义的废话和无谓的问题容忍度总是比较低。
“嗯……是个有意思的家伙啊,上来就问我和丑岛君你是什么关系。”
戌亥等了几秒,蹲在旁边的人没有发问的意思。
“我说,生意关系而已啦。”
丑岛咬下第二口雪糕。
“然后呢。”
“他说想知道你的事。名字,住址,喜好,生活习惯之类。”
一阵沉默。
丑岛再次把雪糕举到嘴边的时候,发现它都开始融化了。他不喜欢化掉的雪糕,眉头拧紧了几分。
“你说了吗?”
“嘛……我也不知道你的打算,总之先报了个超高价给他。他就暂且只买了你的名字。”
“这么轻易就出卖我啊。”
“毕竟是千年难遇的零成本生意,对不住啦。”戌亥对着五光十色的水膜吹气,拖得长长的嗓音里没有丝毫歉意,反而和那串飞出去的泡泡一样带些轻快。“馨。”
丑岛依旧面无表情地咬着雪糕。
“多好听,干嘛藏着掖着。”
“我没有。”
“那我以后逢人便讲了啊。”
丑岛转头瞪戌亥。
戌亥吹着泡泡装瞎。
“收了他多少钱?”
“五万。”
“我拿六成。”
“哎——刚刚还说我出卖你,现在又…”
“七成。”
“好啦好啦……随你。话说没问题吗?放任渡边这样下去。会造成困扰也说不定。”
最后一点雪糕融化在嘴里,丑岛用尖牙咬着湿润的小木棍。
“他是个头脑空空的废物。对‘价值’一无所知。这种人的热情来得快去得也快,必须抓紧时间榨干才行。”
如此轻描淡写,仿佛与他毫不相干。
戌亥知道那是因为丑岛无所忌惮,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
“肚子饿了。”丑岛把小木棍丢进垃圾桶,扶着膝盖站起身,而后别有用意地看着仍蹲在原地的戌亥。
“……啊,我已经吃过啦。”
他头皮发麻地承受了一会儿丑岛的视线,并祈祷肚子不要叫起来。他的发小从不曾用看待那些欠债人的犀利眼神看待他,但此刻落在头顶的视线简直像开颅激光。
但丑岛最后什么也没说,只是独自离开了。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