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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良】弃四十五
四十五
有一种爱叫“死心塌...
四十五
有一种爱叫“死心塌地”。
大概就是九良这样的，尽管孟鹤堂再怎么打他嫌弃他，再怎么讨厌他无视他，九良也可以因为孟鹤堂一句话就乖乖回来。
有人管这个叫“舔狗”。
九良想反驳来着，但是不知道除了这个词，还有哪个词来形容更为贴切。
是，九良就像孟鹤堂养的一条狗。
无论怎么打怎么伤都舍不得离开，舍不得放手，就眼巴巴的只能看见孟鹤堂的好。
……
老秦任九良怎么闹怎么劝，无论怎么样都不愿意走，死乞白赖赖在九良家里红着眼眶说打死不走。
九良最后没有办法，只有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说如果老秦不走他就不出去。
九良索性就绝食了。
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不出门，又不吃东西又不喝水，任老秦怎么哄都不肯出来。
他要以一种坚决的态度告诉老秦:你走。
最后老秦也是没有办法了，软着嗓子敲门说:“好了，宝儿我答应你，我最后给你做一顿饭，然后我就走。出来吧。”
九良终于出来了，在老秦的威逼利诱下喝了好大一杯水。然后乖乖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看着老秦忙里忙外的准备午餐。
其实九良不是讨厌老秦，一个是舍不得，一个是害怕。
舍不得老秦为了他放弃自己本来美好的人生，舍不得看着老秦为了他丢掉一切。
而且九良在发病，失去意识的时候都可以割腕自杀了，他害怕自己的控制不了自己的时候会伤害到老秦。
两个人对坐吃着午餐，两个人都沉默着，没有说话。就老秦一个劲的往九良碗里夹菜。
“我走了你打算怎么办？”
“就这样呗，日子该过照样过。”
日子该过照样过，我又不是第一天过一个人的生活。
“师父知道了你的情况，说你不用去工作了，安心待在家里养着。”
“那敢情好啊！”九良无所谓的笑了笑。
九良说的是不是违心话，老秦听不出来。
师父说这个就意味着九良短时间内是不能登台了，要孟鹤堂再重新找一个搭档。
孟鹤堂当然是求之不得，只是不知道重新的两个人还要磨合多久。
老秦站在家门口狠狠地拥抱了九良，亲吻九良的嘴角，蹭了九良一脸的泪水。
“那……我走了，宝儿你要好好照顾你自己。你要是有什么事儿千万要给我打电话啊！”
“嗯，你走吧。”
九良看着老秦擦着眼泪离开，一步三回头直到开车远去，再也看不见一点点踪影。
该离开的人终究还会是离开的，老秦再好，也不会是航航爱到死的那个人。
我好像……
我好像做了一个虚无缥缈的噩梦，醒来发现我还好好的活着。
我好像回到了原点，又好像往后退了好多。
我是不是已经在那次割腕自杀的时候死了？这些都是幻觉吗？
这次是真的。
漫长的时间和温柔的爱人都救不了我。
九良站在窗户前吹风，伸手把自己的眼睛盖上，手和脸上的温差让九良觉得自己还活着。
原来我还活着。
九良看了眼手机，有几个未接电话，是师父和孟鹤堂打过来的，见着打不通又发了消息给他。
是为了孟鹤堂和周九良裂穴的事。
九良回了消息过去，本来想问什么时候约着见个面，好好谈一谈，结果师父回说，就现在。
孟鹤堂，我不想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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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良，听老秦说你……”
孟鹤堂一来就抓住九良的手臂一脸要紧的模样，对着九良上下打量了一番，看见九良手腕的绷带直皱眉。
“不牢您惦记。”
九良虽然是这么说，眼睛却紧盯着孟鹤堂身边东张西望的小姑娘。小姑娘看着长高了不少，算算时间，小学也读了一半多了。
小姑娘也不害羞不怕人，扬着笑脸和九良打招呼:“九良哥哥好！”
孟鹤堂在一旁解释:“他听说你要来，所以闹着也要来。她挺喜欢你。”
小姑娘上来就拉着九良的手，和他说悄悄话:“九良哥哥，爸爸说要带我去游乐园，可是我想和你也一起去。”
“我不去，你和爸爸妈妈一起玩儿，好么？”
小姑娘拉着九良的手，凑在他耳朵边小声的说:“可是我喜欢九良哥哥啊！”
九良只是轻轻地笑了笑，揉了揉小姑娘的脑袋:“那以后九良哥哥和你爸爸分开了，你要替九良哥哥好好保护爸爸，不能惹爸爸生气。”
“九良哥哥答应你，如果你能把爸爸保护好，照顾好，哥哥就带你去游乐场玩儿，好吗？”
小姑娘笑嘻嘻的认认真真的点头答应了。
挺可笑的，你不喜欢我，你女儿喜欢我。
不对，你以前也是喜欢我的。
如今，我俩算半辈子的感情通通作废了。
……
九良跪在师父的书房里认认真真磕了头，郭先生满脸心疼的扶起九良问:“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了？”
九良低头抿嘴微微一笑，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
真正的埋在心底的苦和委屈，怎么可能一两句话就能轻易说出来。
郭先生眼里的深意九良从来都看不懂，这次竟然看懂了几分。师父从来就不是愚笨之人，怎么可能看不懂九良那点小心思。
郭先生把孟鹤堂支走，要单独和九良说两句话。
“裂不裂穴，就你一句话了。”
“那孟鹤堂他……”
“他已经找好了新的搭档，九良你从小都是聪明孩子，师父相信你能懂。”郭先生拍了拍九良的肩膀，“他不要你了。”
这句话从任何人嘴里说出来，都没有从师父嘴里说出来那么伤人。
那种决绝，那种果断，那种叹息。
也是啊！孟哥那么喜欢航航，那他怎么会离开呢？这样愿意护着你的人，必然不会轻易舍得离开。
“好孩子，别等了。”
九良一下子又跪在地上，看着师父眼泪哒吧嗒吧嗒就往下掉。
“师父，我得等啊！我不等我该怎么活啊？！”
郭先生看着心疼得不行，伸着手给九良擦眼泪，搂在怀里哄着。
越是平时沉默寡言的孩子，心里的伤心事儿越多越沉，最后把心都伤了，其实疼得要死要活，还忍着，摆出一副笑脸不肯说。
因为孩子不知道能和谁说，说了谁会在乎，谁会心疼他。
从来没有人疼的孩子，总是格外成熟些。
“你这傻孩子，怎么就怎么犟呢……”
从前航航有孟哥，有人可以撒娇可以依靠，才终于敞开心扉学会了诉说；现在的九良谁也没有了，他只能自己一个人扛着那些伤痛。
白天上班看着孟鹤堂冷冰冰的样子被伤，晚上回到家一个人安安静静的疗伤，九良早就不奢求孟鹤堂给的糖了。
从前的孟鹤堂还有过期的糖拿来骗他，现在的孟鹤堂已经没有糖能给他了。
九良从书房出来的时候还红着眼，就发现孟鹤堂带着小姑娘在门口等他，见到他出来，两个人同时站了起来。
小姑娘兴冲冲的和九良说:“爸爸说要哥哥和我们一起去游乐场玩儿，爸爸请客！”
孟鹤堂也笑到:“一起去吧，我约了老秦一起。”
九良也不知道自己是发了什么神经，突然就问孟鹤堂:“带糖了吗？你要是有糖我就跟你走。”说完之后自己都觉得好笑，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有！”
孟鹤堂急急忙忙拉住欲走的九良，九良回头，看见孟鹤堂手对着九良摊开，手心里面躺着一块粉色包装的奶糖。
“九良，我买了明天的票，明天咱们一起去呗。”
九良看的那块奶糖，伸手拿了过来，点了点头就走。笑着喃喃自语:孟鹤堂，你早干嘛去了？
……
九良走在回家的路上，手心里一直攥着那块糖。一直那么紧紧地攥着回到了家里。
九良回到家鞋都没来得及脱，抱着小恐龙就走到了孟哥的房间门口，趴在地上把那颗糖从门缝里塞进去。对着门缝小声的说:
“孟哥，给，糖！”
“给孟哥吃，航航不吃，航航舍不得。”
“孟哥，这糖甜不甜啊？”
“甜啊？甜就好……”
九良抱着小恐龙趴在地上，蜷缩起身体把自己缩在墙角，拼命抑制住自己的眼泪。
有一种孩子像航航，吃多了苦，然后吃一点点甜就觉得特别甜。
还有一种孩子像九良，吃多了苦，然后吃什么都是苦的。
【堂良】弃五
五
周航。...
五
周航。
他仿佛听见有人在叫他。
他睁开眼，还是那个路灯下的马路牙子。他已然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坐了多久，手脚冰凉，落了一身的雪。
孟哥，我想和你一直走下去。
执子之手，一起白头到老，那个时候相互扶持再上台，看着台下的姑娘们也成老太太……
这是永远得不到的回复，他知道的。
……
时光与命运在手中游荡，在婆娑世界浩渺人间穿梭进退。
可如果，再给他一次选择的机会，他还是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孟鹤堂。
那是他命中注定的劫数，也是上天赐予的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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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是有姑娘们说他们俩“甜”，怎么会呢？
一个努力将爱意深藏心底，做一个成熟老练又叛逆乖张的小孩子。
一个努力将纵容演成宠溺，做一个温存内敛又包容无奈的老父亲。
“结婚也……不代表什么啊！”
九良安慰自己:“站在台上的还是孟鹤堂和周九良，是两个人。”
只是……
只是孟哥从前对他所有的好，要分给别人了。
那份爱，再也不如从前了。
……
孟鹤堂送九良回了家，九良愣愣得看着鱼缸水面上漂浮着的小黑块。
所有的鱼，都死了。
他小心翼翼得上前伸手，将鱼捧在手心里。
水很冷，很冷很冷……氧气机坏了，它们是缺氧死的。
他也像一个缺了氧气的鱼，颤抖着手大口大口的呼吸起来——他就是一条缺氧的鱼。
看上去所有的风平浪静，只是缺少一个爆发的契机。那是长久时分，无人能懂的挣扎与求救。
鱼，小小的一只，躺在他手心里，早已僵直。像捧着自己一颗死去的心。
九良突然涌起了难以自持的酸涩泪意，抬起胳膊擦了擦翻涌的眼泪。
孟鹤堂在一旁看着，吓了一大跳，只觉得着小孩可爱得不行！竟然因为死了一条鱼而那么伤心。
孟哥笑着把九良揽入怀中轻声安慰:
“怎么还跟个小孩子似的？一条鱼而已啦！孟哥给你买！”
孟鹤堂原来忘记了……
忘记了这是他俩一起买的鱼；
忘记了他把九良一个人扔在家里那么久；
忘记了九良是多么多么依赖他；
忘记了九良也还是一个孩子。
孟祥辉怎么会懂？
……
鱼死在了冰凉的水中，漂浮在水面上，最后感受到了空气里的暖。
像圣诞节得不到礼物的孩子，还是会把手伸到最高最远。
像看着别人应有尽有，而自己一无所有。
像流浪汉看着世界上所有的幸福，只能一个人在黑暗的角落，缩成黑黢黢的一小团。
像……
像周航。
（因高三压力大，家中出事，抑郁症病发，停更一星期，请各位理解。）
（抱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