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弘叶题石】智齿(完结)
ABO+带球跑+养娃+破镜重圆+追妻火葬场+HE
顶流大明星薄荷味A黄×画室老师青柠味残缺O凯
7.8K,同人二创不上升正主
一些其他的话:这个故事从去年的十二月月底开始讲起,到如今历时三个多月,故事讲完啦。后续还会有两篇公开番外,一些正文里留下的伏笔会在番外揭开。(另外两篇不公开会收录在实体里)
感谢大家一路陪伴,如此耐心地听我讲完这个漫长的故事。
不管是《智齿》世界又或者是现实世界的小狗们,希望他们永远自由,永远热忱,永远明媚,永远并肩而行。
智齿(48)【精修版】
年后黄子弘凡进了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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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O+带球跑+养娃+破镜重圆+追妻火葬场+HE
顶流大明星薄荷味A黄×画室老师青柠味残缺O凯
7.8K,同人二创不上升正主
一些其他的话:这个故事从去年的十二月月底开始讲起,到如今历时三个多月,故事讲完啦。后续还会有两篇公开番外,一些正文里留下的伏笔会在番外揭开。(另外两篇不公开会收录在实体里)
感谢大家一路陪伴,如此耐心地听我讲完这个漫长的故事。
不管是《智齿》世界又或者是现实世界的小狗们,希望他们永远自由,永远热忱,永远明媚,永远并肩而行。
智齿(48)【精修版】
年后黄子弘凡进了组。
《顶流巨星和史上最年轻影帝的首次合作,力破八年不和传闻》
《陈博豪黄子弘凡强强联手,片内片外皆上演王不见王》
《吴导耗时三年心血巨作,能否成为影史又一里程碑》
片子不过刚刚开拍,但该有的噱头一点没少。这次合作值得探究关注的点太多,不过起步阶段就已经在文娱热搜榜上霸占了第一的位子。
黄子弘凡结束了今天的戏份拍摄,一边的陈博豪还在补妆,他等下还有一场戏要拍,黄子弘凡和他打过招呼后就先行离开了片场。
他回酒店简单洗漱了一下,交代助理定好晚餐后把自己扔进了柔软的大床里,然后翻出平板乐滋滋地给石凯打视频电话。
电话接通时石凯似乎正在画画,黄子弘凡看见视频那头的人修长手指扣着调色盘,他对着镜头整理了下自己的头发,然后目光才重新落到黄子弘凡脸上。
“忙完啦?”
“对啊。”黄子弘凡翻了个身趴在床上,他把平板支在跟前,双手叠交垫在下巴上,“今天可累死我了,追逐打斗戏,博豪哥追得可狠了。”
“是不是追上就能打你?”
“是啊!你说哥他是不是因为这个所以追我的时候才格外有干劲。”
石凯弯眼一笑:“有可能。欸!要不等子棋哥退役后也进军影视圈试试,到时候也和你对对戏。”
黄子弘凡满脸惊恐:“是对对拳吧!”
视频对面的石凯乐不可支。
Alpha呆呆地看着石凯,男人已经很久没有笑得这么鲜活了。他今天穿了一件拼接色的针织开衫,大片粉嫩鲜艳的颜色衬得他整个人轻快又俏皮,柔顺的头发乖巧地垂在额前,搭配上他俊俏精致的五官,好看得让黄子弘凡挪不开眼睛。
“黄子?黄子!”见黄子弘凡呆呆愣愣的,石凯忍不住加大音量唤他,“想什么呢?”
“在想你。”
“这么大人了你害不害臊啊。”
黄子弘凡委屈:“本来就想你了嘛,这有什么害臊的。”
他确实说得没错,因为电影的筹备他在走之前也没能好好和石凯见上一面,一个是因为工作都堆到一块儿忙起来了,一个也是因为电影热度上去后盯着他的狗仔也多,他怕石凯跟自己在一块儿被拍到。虽然说他对此倒是无所谓,但是石凯不行,他不能让石凯冒这个风险,如果再因为媒体而给石凯带来什么伤害的话,他真的不能原谅自己。
“或许公开会好些?”
韩潇那时候是这么跟黄子弘凡说的,但黄子弘凡很快就摇头拒绝了,且不说石凯并没有答应给自己重来一次的机会,就算答应了,他也不想是为了规避风险而选择公开。
他想要等石凯先完成自己的梦想,等石凯成为自己想要成为的人之后,他再选一个合适的时机,征得他的同意后再公开。
“欸!怎么又发呆了?不想打视频的话那我就挂了啊。”
“不行不行,不许挂!”回过神的黄子弘凡连忙制止,“我没发呆,只是在想一些事情。对了,你和Martin相处如何了?”
Martin就是Daniel在中国游历的学生,现在正受Daniel的嘱托对石凯进行油画的教学。
“相处很好,Martin的中文说得很流利,我和他在交流上没什么问题,而且他对于油画有自己的一套理念和见解,想法也与我很契合,总之我进步还挺快的。”
黄子弘凡歪着头对屏幕里的石凯笑:“那就好,我就知道你一定可以的。”
石凯也点点头,他想了想开口道:“还是要谢谢你。”
“不用谢我,我又没做什么。”黄子弘凡打断了石凯的话,“都是你自己的努力罢了。”
“嗯……”
“凯凯,你不要多想,一心做你喜欢的事情就好了。”
“我知道。”
“欸,媛媛呢?”
“她刚睡,明天还要上学,你要看看她吗?”
黄子弘凡思索片刻,还是摇头拒绝了:“算了,别把她吵醒了,让她好好休息。”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没能和女儿道上一句晚安,听她喊一声爸爸,这对于黄子弘凡来说还是非常遗憾的。大明星小小地叹了口气,连带着眉眼都耷拉下来,像是一只委屈的小狗。石凯看出了黄子弘凡的失落,他敲了敲屏幕,将黄子弘凡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我周末带媛媛去电影院看你的电影,就是那部《厨神争霸赛》,小馋猫一听说这部片子里能看到你做很多好吃的就馋得不行,拉着我一定要去看。”
黄子弘凡一听这话来了精神,原本埋在枕头里的脑袋也抬起来:“可以啊,哪个电影院看?我给你们买票。说实话那部我演得还行。”
石凯也笑:“票我已经买好了——真的假的?让我看看只会做番茄鸡蛋面的黄大明星到底演得有多好。”
“喂!怎么这么说啊真的是……我已经学会新的菜了,下次回来给你露一手。”
“好。”
因为顾及石凯还要画画,两人又闲聊了会儿就准备结束通话了。黄子弘凡看着石凯凑到屏幕前准备挂电话,那张他朝思暮想的脸在眼前放大,乌黑澄澈的双眸映着点点光亮,看上去像是往里面撒了一把星星。
即使在分辨率极低的视频下,有些模糊不清的画面中,黄子弘凡仍然能清楚地看到石凯修长颈脖上戴着的那条海岸线项链,项链上那颗寓意着星星的浅色钻石闪闪发光,就像是这些年深藏在他心底的石凯一样,从未黯淡过光芒。
“凯凯。”
“嗯?怎么了?”
正准备挂电话的石凯被黄子弘凡这一声呼唤叫了停。
“没什么,只是觉得现在这样真好。”
石凯调侃他:“我以为你会趁这个机会说要不要和我重新在一起之类的话。”
“想说。”黄子弘凡点点头,随即又很快摇了摇头,“但不是现在。”
他会等。等石凯完全重新捡起油画,等石凯寻回他的光芒,成为他自己想要成为的人。
被万千人所追寻的光化作追光人,这一次他要去追逐属于自己的那道光。
哪怕时光的洪流汹涌,哪怕前方的道路荆棘丛生,哪怕现实会带来荒芜与苦难。
但没关系,他会穿过洪荒,砍断荆棘,破开无穷无尽的黑暗,坚定而无畏地向着他的光走去。
这一次,他再也不会迷路了。
三年后。
如果说今年年末要做一个娱乐圈年终总结的话,那么热度排第一的无疑是黄子弘凡的全国巡回演唱会了。
演唱会自年中于京城体育馆开始,开得如火如荼,一路走过上城、海城、西城,在每一个省会城市的中心体育场都留下了黄子弘凡的足迹。粉丝们本以为演唱会的最终站会选在蓉城,毕竟这里是黄子弘凡成长的地方,但没想到他的最后一站定在了大家意想不到的城市。
演唱会的门票亦常火爆,到了一票难求的地步,仅仅是在开售后三十秒内就被一抢而空,售空速度甚至刷新了国内的记录。
之所以会如此火爆,不光是因为这是黄子弘凡时隔六年的又一次寻回演唱会,也是因为在这场演唱会上黄子弘凡会带来自己的最新单曲,以及一个将要宣布的重磅消息。
这层层叠加的看点更是引爆了粉丝们的期待,大家纷纷在社交平台上分享自己的激动与喜悦,热搜榜更是一连三天都被“黄子弘凡演唱会”的话题霸榜。
只是这份热度并没能影响到话题的主人公,他甚至根本就没顾得上查看社交软件接受这些狂热的赞美,因为在此之前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再一次结束今天的演唱会彩排后,和工作人员重新修改了几个环节,确定好每个环节大致所需要的时间后,黄子弘凡同乐队打过招呼,然后在韩潇的掩护下悄悄溜出体育馆。武装严实的他坐进车里,按照韩潇给他的路线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了。
他的兜里放着两张演唱会的VIP门票,是要带去给石凯和石可梵的。
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石凯名为《盛开》的个人画展首日开展,而他现在正在前往展馆的路上,虽然体育馆距离国际大厦路程很远,石凯也和他说画展会持续一个月,完全可以等他忙完演唱会再来看,但黄子弘凡觉得首日展的意义非凡,因此还是不愿错过。
黄子弘凡到达国际大厦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了,他拉上兜帽随着人流一起进入电梯,一同到达最顶层。顶楼人很多,不像是三年前他包场给石凯办画展那次,一路都能看到来来往往的人,大家随意出入各个展览馆,短暂的停留后就向着最顶头的油画馆而去。
知道他们都是奔着石凯的油画展而来,这让黄子弘凡莫名有些自豪。他一路走到头,油画馆就在眼前,他看见石凯正在馆的门口和这次的策展人攀谈着。
男人侃侃而谈,脸上带着得体自信的微笑,一双眸子闪闪发光,比他挂在耳垂上的十字架耳坠还要耀眼。黄子弘凡站在一边,静静地等待石凯谈完。
石凯和策展人似乎谈得很尽兴,黄子弘凡瞧着他同策展人礼貌握手,后者离开,而石凯也转过身来看见了他。他面上露出惊喜的表情,小步跑到黄子弘凡跟前,拉着他去了馆的后边,这里少有人来,清净又隐蔽。
“石大画家,对自己这次的个人展感觉如何?”
“还行吧,自然是比不上黄大明星人气高。我刚刚送林教授他们走的时候,回来的这一路上已经听到好多人在议论几天之后你的演唱会了。”
“那我的演唱会你会带着媛媛来看吗?”
“我倒是想,可是没有抢到票啊,你粉丝们的手速太快了。”
“拜托!不想来你也找个像样点的借口啊。”黄子弘凡生气,他委屈巴巴地看着石凯,“你身为主人公的家属还需要抢票?”
说罢他豪气地从口袋里掏出那两张VIP席的演唱会门票,强硬地塞给了石凯:“喏!最前面正中间的位子,一定要来啊!”
被戳穿的石凯也不再逗他,接过票点点头:“好,一定来。”
黄子弘凡这才舒展了眉头,他傻兮兮地笑,然后伸手拉石凯的手指:“凯凯,带我去逛逛画展吧,和我说说你的画。”
“我画这些画的时候你不是基本都在场么?”
“这不一样,我想听你说。”
面前的黄子弘凡看着自己,他兜帽盖到眉毛,下半张脸也被口罩遮得严严实实,唯有一双深邃的眼睛露在外面,此刻正亮晶晶地盯着石凯,眼底满是期待。石凯受不住黄子弘凡这样看自己,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带着黄子弘凡进了油画馆。
展馆里挂满了石凯这些年创作的作品,每一幅画看上去都无比精美,让人挪不开眼。馆里人多,黄子弘凡一不小心就和石凯隔开了距离,还没等他来得及伸手去抓石凯,就见眼前的人已经停下脚步转过了身。
他倒退两步伸手牵住了黄子弘凡,温热的掌心相互触碰,带来的暖意与柔软触感让黄子弘凡心下安定,大明星大跨步走到了石凯的身边,和他肩并肩站在一起。
“那么大明星,我们就先从眼前这一幅《海风》开始吧。”
……
演唱会当天晚上。
体育馆门口人山人海,粉丝们从世界各地匆匆赶来,只为了能在这里同他们的偶像相遇。为了避免踩踏事故,演唱会一共分了十几个检票口,每个检票口周围都配备了保安,用来疏通人流维持秩序。人们随着人流前行,互相打听着彼此的座位号,希望能碰见有缘的坐在自己附近,这样还能结个伴儿一同入场。
石凯早早地带着石可梵到了体育场门口,门口有一些卖应援物的,还有在脸上画彩绘的。石凯买了个灯牌,石可梵则在脸上画了一个Q版的黄子弘凡。他们没走验票通道,而是在A口附近等到了韩潇,在韩潇的安排下走工作人员通道进了内场。
他们到达内场的时候还没什么人,只有方书剑坐在座位上正跟他挥手。方小少爷也走了家属的路子,老早就跟着黄子弘凡的车来了体育场。石凯带着石可梵走到年轻人身边,石可梵乖乖地同方书剑打招呼,后者笑着摸摸她的头。
演唱会在晚上七点半正式开始。
台上左右两边巨大的LED屏点亮,各式各样的舞台灯也准备就绪,干冰营造出烟雾缭绕的舞台氛围。
设置在场馆各个角落的音响也响了起来,有些失真的音乐伴奏声从中传出,富有节奏感的狂热节拍让体育场里的歌迷全部都沸腾了,他们挥舞着手里的荧光棒,白色的点点微光聚集在一起,随着他们的动作形成一条流动的银河。
漆黑的场馆仿若一方小小的宇宙,而他们所有人都是其中的点点繁星,期待着能照耀他们的光闪亮登场。
万众瞩目中,舞台中间的升降台缓缓上升,滚动着的灯光最终全部定格在舞台的正中央。黄子弘凡颔首低眉站在其中,在升降台停止的那一刻,他抬起了头,一双明亮的眸子看向人声鼎沸的现场。
粉丝们随着他的目光掀起了场馆内的第一场尖叫,叫声此起彼伏,像是在同黄子弘凡打招呼,告诉他我们不远万里来看你了。
大明星今天穿了一身深紫色的连体工装,橘红色的印花点缀胸口,让他整个人在冷峻之余又多了份活泼。闪烁耀眼的灯光折射在他戴着的十字架耳坠上,男人拾起胸前挂着的枝桠项链在唇边一吻,随后伸手一把拽过身边的立麦。
“大家准备好了吗!”
黄子弘凡单手指向天空,眸光扫过全场,整个人星光熠熠而又自信张扬。
“准备好了!”
“那么,第一首歌——《青火》,送给大家!”
震耳欲聋的回馈声响彻体育馆,石凯坐在观众席最前面的一排,他看着近在咫尺却又好似远在天边的黄子弘凡,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观看黄子弘凡的表演,男人就像是自己音乐世界的国王,恣意潇洒,无所不能。
他看着黄子弘凡在舞台上挥洒汗水,肆意歌唱,所有的灯光都聚集在他的身上,所有的掌声与欢呼声都毫不吝啬地向他涌去。他是今晚这片小小宇宙中最亮的那颗星星,是所有人的向往。
青春的宝藏
找到了,是你和我
看那山河远阔
听那青火的呐喊
想要素履以往
我们总是不甘平凡
任岁月似水流年
仍在灯火中看见
彼此的脸,骄傲的眼
骄傲的少年
熟悉的旋律响彻体育场,这是黄子弘凡发行的第一首歌,也是他的粉丝们最熟悉的歌。从一开始的低声吟唱,到最后的万人大合唱,令人震撼的歌声冲破了黑暗的夜空,柔和却有力量的旋律里包含了浓重深厚的感情。
这份感情是如此强烈,似乎带着所有人从此刻回到了过去,每个人的记忆深处里都有难以忘怀的人或事,这些人和事或许最终圆满,又或许直到如今仍然留有遗憾。
去日不可追,来日犹可期。
石凯不知道他人是否在这歌声里想起了自己的圆满又或者是遗憾。但是他知道,此时此刻他的遗憾与圆满皆在眼前,在那高高的舞台上,在那层层的聚光灯里。
自重逢之日算起,到今天差不多已经四年了,而他们之间,早已经历过太多的四年。从懵懂无知的青涩爱恋起,到因为误会而分开的八年,直至再次相见至今,他们各自都经历了太多,也改变了太多,可似乎连接他们的那根命运般的红线从未曾断掉,就好似他们对于彼此的爱意也一直存在,从未停止。
圣经上说,爱是恒久忍耐,爱是永不止息。
身边的石可梵也跟着在大合唱,已经小学四年级的小姑娘再不复原来软乎乎的小团子形象,她真的如同抽条的枝芽,如她的名字那般,有在充满生机与活力的健康长大。小姑娘遗传了黄子弘凡那副清亮的好嗓子,此刻稚嫩却清澈的童声在石凯耳边回荡,合着台上黄子弘凡的歌声,竟莫名地让石凯想要流泪。
一曲唱罢,黄子弘凡短暂调整了一下自己的麦克风,接着便强势地宣布进入下一首。
这是无比充实的两个半小时。台上的男人激情四射,仿佛不会疲倦一般,一首接一首的唱,他的额头眼角挂着汗滴,做好的发型被汗水湿濡在脸颊上,他毫不在意,而是随意野性地将头发一把缕到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接着举起麦克风继续大声歌唱。
时间过得很快,当舞台上绚丽耀眼的灯光逐渐熄灭,当黄子弘凡一一向大家介绍过自己的乐队与伴舞后,石凯知道这场演唱会已经接近尾声。
舞台上短暂的黑暗后重新亮起灯光,仅有一束的舞台灯光打在场地的正中央,黄子弘凡站在台上,他低垂着头,面前的立麦遮挡住了他的面颊,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换上了一身黑色的休闲西装,在这样的演唱会上如此穿着似乎过于正式了,但是想着他在演唱会前预告的新歌与要宣布的大事,歌迷们强忍着内心的疑问与好奇,静静地等待着他们的偶像。
台上的人似乎做好了心理建设,他重新抬起头来,露出一个笑容。他举起麦克风问道:“大家今天开心吗?”
“开心!!”
黄子弘凡点点头,然后接着说:“今天我也很开心,因为能在这座城市结束我的巡回演唱会。你们知道我为什么会选择这座城市做我的终点站么?”
粉丝们也笑,此起彼伏的不知道的声音从场馆四面八方传来。
“因为这座城市对我来说意义非凡,我在这里度过了我人生中最青春美好的四年,也是我最幸福快乐的四年,为什么会这么说呢——因为我在这里遇到了我命中注定的那个人。”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底下的歌迷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可这些并没有影响到台上的黄子弘凡,他还是站在那儿,仅仅是把食指竖在嘴边就制止了全场的骚动。
“我知道大家都是一路看着我走来的,一直以来承蒙各位厚爱,我没有其他的东西能回报大家,因此只能不断通过作品来证明自己,证明自己配得上大家的爱。”
“大家这么多年于我而言,是朋友,是知己。所以我想要在这个特别的时刻,用唱歌的方式给大家讲一个故事,一个相爱的人在一起又分开,时隔多年,最终再次重逢的故事。”
轻柔的钢琴伴奏声响起,舞台上长相俊美的男人双手捧住麦克风,随后在万籁俱寂的体育场内,低声吟唱起自己的新歌。
他将自己和石凯的这十几年全部浓缩进一首歌里,清亮如银色月光一般的嗓音满含温柔,他目光缱绻,轻柔而坚定地落在台下石凯的身上,其中饱含的爱意好似冬日的暖阳,让人不知不觉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原本骚动的歌迷们被这股旋律吸引,他们静静地听着,纷杂的思绪被缓慢而治愈的旋律所缓和,他们用心去理解歌词中所讲述的故事,倾尽自己的感情去感受这首倾注了偶像全部情感的歌。
这首歌曲包含的情感太过浓烈,直到一曲终了,所有人都还沉浸在刚刚的歌声里没能及时走出来。
直到现场导播的镜头切给了观众席,一张俊朗的脸出现在舞台两侧的LED大屏上,男人眼眶鼻尖微红,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氤氲着水雾,他的耳垂上也挂着一对闪闪发光的十字架耳坠,细细看去,和舞台上黄子弘凡戴着的那对一模一样。
坐在石凯四周的粉丝惊喜地看着他,方书剑也像是早就准备好,伸手将石可梵搂到自己身边,让她避开了镜头。
全场的观众因为这个切换而重新骚动起来,隐约之中石凯听到身后有人认出了自己。
舞台上的黄子弘凡把麦克风放回了一边的立架上,他跳下舞台,翻过面前的围栏,一步步向着石凯走去。走过人山人海,走过岁岁年年,无比坚定,无比执着。
石凯还处在巨大的震惊中没能回过神,直到黄子弘凡站在跟前,向自己伸出了手。
Alpha眉目弯弯,一如当年。
灯光聚集在他们身上,他能感受到四周灼热的视线和屏住的呼吸声。换做几年前他断不敢在这样的场景下回应黄子弘凡热烈而真挚的情感,可现在,他不过是低头思索片刻,就伸出手牵住了黄子弘凡的手。
黄子弘凡对他一笑,手指用力便把石凯从座位上拉了起来。他牵着石凯一路回到舞台上,在场馆内逐渐响起的尖叫声里,同石凯并肩站立在聚光灯下。
“那么,和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近一年来广受赞誉的青年油画家——石凯。也是我倾尽所有,一直在追逐着的人。”
“说起来,有时候我会上网看大家给我的留言,总有很多爱着我的人说我是他们生活中的一道光,鼓励支撑着他们熬过一些艰难的时刻。对这样的留言除了感激与荣幸之外,我还想说的是,我和你们一样,心中也有一道光,而石凯,就是我的光。”
黄子弘凡转头面向石凯,观众们隔得远看不清,但是近在咫尺的石凯却看得分明,面前的黄子弘凡虽然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可那握着话筒的手正微微颤抖着,男人明明在笑,可是笑里却带着酸涩与紧张,他狭长的眼尾一片殷红,仿佛下一秒就要控制不住落下泪来。
“从前的我犯了错,弄丢了他,等我把他找回来后,他却不愿意再照耀我了。大家都说我是最亮的那颗星星,可只有我知道,失去了他的照耀,我不过是一块不起眼的石头罢了。”
“好在上天眷顾,让我重新找回了我的光,这几年来,他允许我留在他身边,予我温柔,予我救赎。”
“原本我以为这样对于我来说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可是人总是贪心的,抓住了一点光,就想要再多一些,再多一些。”
“所以今天,我希望大家能成为我的见证,我同你们一样,也是追光的人。”
黄子弘凡鼓起勇气看向石凯,男人声音颤抖,可是目光坚定,化不开的柔情爱意藏于他的眼底,此时此刻全部都毫无保留地传达给了石凯。
“凯凯,四年前问过的问题,如今我想再问你一次——你愿意再给黄元元一次重来的机会吗?”
男人的颤抖再也克制不住,他望进石凯的双眸,仿佛宇宙天地间此时此刻只剩下他和石凯两人。他如同当年祈求能留在石凯身边一样,带着惶恐,带着不安。他把选择权再一次交给了石凯,等待着石凯的决定。
好在这一次石凯没有让他等太久。
他拿过了黄子弘凡的话筒。
黄子弘凡在万万人的体育场里清晰地听到了石凯的声音,他的爱人声音低醇,透过音响,他的回答响彻了黄子弘凡的整个宇宙。
“黄元元,这个机会,我给你了。”
END
【弘叶题石】智齿(44)
ABO+带球跑+养娃+破镜重圆+追妻火葬场+HE
顶流大明星薄荷味A黄×画室老师青柠味残缺O凯
4.6K,同人二创不上升正主
智齿(44)【精修版】
黄子弘凡第二天一大早依言前往Daniel家,他在Daniel指定的那家热狗店排队买热狗的时候接到了韩潇的电话,正轮到自己点餐的黄子弘凡只得冲着等待他选择的服务生抱歉一笑,然后转过头示意身后排队的人先买,自己则离开队伍到一边的角落接电话。
这里和国内有着时差,算下来国内大概正是凌晨时分,他可不希望韩潇是帮他善后善到这个点心情暴躁,特意打个电话来骂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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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流大明星薄荷味A黄×画室老师青柠味残缺O凯
4.6K,同人二创不上升正主
智齿(44)【精修版】
黄子弘凡第二天一大早依言前往Daniel家,他在Daniel指定的那家热狗店排队买热狗的时候接到了韩潇的电话,正轮到自己点餐的黄子弘凡只得冲着等待他选择的服务生抱歉一笑,然后转过头示意身后排队的人先买,自己则离开队伍到一边的角落接电话。
这里和国内有着时差,算下来国内大概正是凌晨时分,他可不希望韩潇是帮他善后善到这个点心情暴躁,特意打个电话来骂他的。
“喂?帮主,这么晚还不休息啊。”
电话那头韩潇冷笑一声,开口便是阴阳怪气:“哟,哪里敢休息,这不是大明星给我找了一堆事做嘛。”
黄子弘凡自知理亏,只得讨好的笑:“这不是我们金牌经纪人能力摆在这里嘛。”
“哎哟喂,你可少给我戴高帽子了,我告诉你,等你的事情都尘埃落定后,这大半年的工作在明年都得给我补回来!”
“一定一定——所以这次打电话来有什么事,总不可能就是为了嘴我两句吧。”
“要不是JY那边给我回话了,我还真是这个打算。”
听到这个名字的黄子弘凡眼前一亮,他赶紧低声追问:“戴士哥那边帮我找到了?”
“也就是他人脉广,不然就你这事还真不是靠时间和钱就能解决的。只能说找到部分,毕竟这么个东西你也不能要求每个人都……”
“我懂。”黄子弘凡打断了韩潇的话,“已经足够了,不过现在还有时间,你帮我拜托戴士哥继续找,需要打点的地方直接告诉你就好。”
“行,那就这样。”
“好,辛苦了。”
挂了电话,黄子弘凡按耐不住心里的激动,他重新回到队伍末位排队,轮到他点餐时在买完Daniel的份后,他给自己也点了一份尝尝,毕竟来这里这么久了,他因为要办的事情都还没能得到一个很好的解决,所以一直无心其他,眼下心头的一件大事了却一半,他总算允许自己放松一下了。
到了Daniel家,黄子弘凡笑着向来门口接自己早餐的老人问好,他把纸袋子里还松软着的热狗递给了Daniel,然后带着自己万年不变的冰美式又一头钻进了小房间里。
今天的太阳比他来时的那天还要毒辣,狭窄的房间里并没有开冷气,阳光透过一整面的落地窗填满了这个小小的房间,高热让黄子弘凡觉得脑子里一片混沌。他猛地灌下两口冰美式,又冰又酸苦的褐色液体滑过他的喉咙,刺激的味道这才让他清醒不少,只是额头上仍然布满了细密的汗珠,顺着鬓角时不时往下淌。
他站在画架跟前,眯着眼睛看眼前窗外的树,这个为难了他整整三天的植物。
黄子弘凡再不似前几天那样开始盲目动笔,因为这些天他已经尝试过从各种角度入手画了,但仍然不得要领,以至于根本画不下去。
随着时间的流逝,外面的太阳渐渐高挂,屋内的温度也在不断上升。闷热让黄子弘凡有些眩晕,空了的美式杯子被他随意搁置在一边的书桌上,他瞟了一眼,一时有些忘记自己到底有没有把它喝完,于是便伸了手想要去拿杯子。
这时他突然被画纸上一闪而过的阴影吸引了注意。
估计是窗外起了风,风吹过外面的小树,树枝随风摇曳,发出沙沙的声音,在阳光的照射下它的阴影便投到了画纸上。
黄子弘凡呆呆地看着那一点点阴影在画纸上来回摇摆,他突然一下福至心灵。
低头看了看落地窗前的那片地板,胡桃木的地板被阳光照得发烫,繁复错乱的树枝阴影倒映在上面。黄子弘凡伸手把放置在桌边的画板搬到落地窗前,他调整角度,让树枝落到地上的倒影全部都映在空白的画纸上,随后他又几番调整,以确保画面能有一个好的构图,之后便拿起铅笔照着那些枝叶的影子一笔一划勾勒起来。
他画得很认真,汗珠顺着他修长的脖颈往下滑落,最终被棉质T恤吸收。黄子弘凡对此毫不关心,他只是专注于眼前的画,全身心都铺在上面。在眼光下作画过于刺眼,尤其是那些被枝叶分割开来的光斑,零零散散地散落在画纸上,刺得黄子弘凡眼睛发酸。他只得画一段时间后短暂闭上眼休息一会儿,然后再睁开来继续画。
小房间外Daniel正悄悄地探头看他,他盯着黄子弘凡专注的背影,末了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
赶在太阳下山前黄子弘凡终于是勉强完成了这幅画,画上的线条粗糙僵硬,整体上看去也只能勉强看出个枝叶的大概,对于没有画画基础的黄子弘凡来说已经是极限了,只是不知道在专业人士的眼里到底合不合格,而且还是个有些难搞的专业人士。黄子弘凡叹了口气,他放下铅笔,转过头去餐厅寻Daniel。
餐厅里Daniel依旧和前几天一样正在吃自己的晚餐,只不过这一次桌子对面还放着一份做好的牛排,黄子弘凡疑惑地看了Daniel一眼,老人点了点头,这一整天只摄入了一杯冰美式的男人立马坐下,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狡猾的人。”
吃过晚饭,Daniel拿起一边的餐巾擦了擦嘴角,然后抬头用那双蓝色的眸子直视桌子对面的黄子弘凡,做出了他的评价。
“我觉得比起狡猾,或许聪明这个形容词会更好,您认为呢,Daniel先生?”
黄子弘凡毫不示弱,墨黑的瞳孔稳稳当当地对上Daniel的视线。
Daniel发出爽朗的大笑,他站起身来向黄子弘凡伸出手:“你好,年轻人,很高兴认识你。我是Daniel。”
“Daniel先生,我是黄子弘凡,您可以叫我Lars。您要求的画我已经画完了,您……”
“不用看了。”Daniel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让他看上去更像个老顽童一般,“来解决你的正事吧,想必这么多天过去了,你心里一定很着急。”
黄子弘凡求之不得。确实,这一趟行程耗费了他太多的时间,国内那边不管是工作还是石凯,都急需他赶紧回国——前者是因为工作,后者是因为想念。既然现下Daniel自己提出要解决正事,那正合黄子弘凡的心意。
“Daniel先生,我爱人的作品您也看到了,我一个门外汉无法用专业的目光去评价这些画作,但是在当年我们身边的老师都说他有天赋,画得好。您最后看到的那幅《向日葵》是他时隔八年后画的,我不知道您会怎么看,但是我个人非常非常喜欢,所以我,我希望您能跟我一起去一趟中国,待一段时间。”
“我明白你的意思。”Daniel打断了黄子弘凡的话,“你的诉求我在Ethan那儿已经听说过了。只是抱歉,恕我无法答应你。”
“是因为我还有哪里做得不好吗?还是说,还是说是作品的原因?Daniel先生,请您相信他,这些画都是他很年轻很年轻的时候画的,他的水平绝对不止于此,我希望您能给我们一个机会,我……”
“噢,冷静点年轻人,有点耐心。”看着略显激动的黄子弘凡,Daniel笑着伸手示意他冷静,“并不是因为作品的原因,那些画我看了,能看出他的天赋和灵气。之所以拒绝你是我个人的原因,我年事已高,无法因为教学而长居国外。”
面前头发花白的老人给出的理由过于现实,黄子弘凡之前一心放在石凯身上,眼下这才考虑到Daniel的身体情况。黄子弘凡失落之余无端生出许多懊恼,他充满歉意地看着Daniel。
“抱歉,Daniel先生,是我考虑事情不周。”
“哈哈哈哈,没事的,年轻人。”Daniel伸手拍拍黄子弘凡的肩膀,然后冲他眨眨眼睛,“别忘了我刚刚说的,有点耐心。”
“您的意思是? ”
“我还没说完呢,虽然我不能去中国,但是我最得意的学生现在正在中国游历,我会替你联系上他,在他待在中国期间,随时可以教学你的爱人。”
“Daniel先生!这,这真是一个意外之喜!非常感谢您!我有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这太棒了!”
本以为已经没了希望的黄子弘凡听闻惊喜地睁大了双眼,他克制不住自己的兴奋,激动到有些语无伦次。
“没事,这是你和你爱人应该得到的结果。”Daniel露出一个慈祥的笑容,“我的意思是,你的坚持和你爱人的作品。”
……
黄子弘凡替Daniel泡了一壶他带去的大红袍,顶尖的大红袍泡好后香气芬芳,韵味悠长,让喝惯了英式红茶的Daniel赞不绝口,黄子弘凡笑着向老院长保证下次来再给他带新的。
喝完茶黄子弘凡起身告辞,Daniel已经联系上了他的学生,所幸他的学生现在短居的城市离石凯所在的城市不远,二人加上了联络方式,暂定一切等黄子弘凡回国后再详谈。
Daniel把黄子弘凡送到门口,年轻人再次向他鞠躬致谢,起身后准备离开时他忽然又转过了头,然后略带请求地向Daniel开口。
“Daniel先生,我还有一个小忙可能需要您的帮助。”
国内。
石凯这边刚结束了自己的课程,他背着画板告别林教授。出了教室下楼正赶上油画系的学生下课,有些学生因为这段时间已经眼熟了他,因此胆子大的几个总会见着他时喊一声学长好。
托方书剑的福,他第一次来学校上课就碰着了正好来这栋楼办事的方书剑,当时大男孩正和自己的几个同学一块儿,见着他了后也是惊喜,上前一把揽住他就要介绍给自己的同学。
“介绍一下,这我哥,以后在楼里碰见了都给我喊学长好。”
方书剑摆出一副小恶霸的嘴脸,本来还有些紧张的石凯被他的样子逗笑,他勾起嘴角跟方书剑的同学们问好,大男孩们也热情地同他打招呼。
眼下石凯一一回应那些学生后急着往楼下赶,方书剑还在等他。得了黄子弘凡嘱咐的小少爷尽职尽责,哪怕石凯说过好几次不用特意来接送自己,大男孩仍然还是会卡着他下课的时间点等在楼下,美名其曰说是要完成表哥交给自己的任务。
楼下方书剑果然已经等在车里了,石凯小步奔过去,车里的方书剑冲他神秘一笑,然后指了指后座,石凯疑惑地探头过去。
“凯哥!”
后座窜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笑着看他。
“朋朋!”
石凯惊喜地喊出声,这段时间梁朋杰忙着期末作业,再加上他跟方书剑也不是一个院的,上下课时间不一样,因此一直没能搭上方书剑的顺风车。今天上午他刚提交了作业,后面终于能空闲下来,想着也很久没见到石凯,于是梁朋杰便打电话喊方书剑先来接他,之后再带他俩一块儿回去。
“凯哥,你是不知道朋朋喊我的时候有多趾高气扬,我堂堂一个少爷,愣是成了他随叫随到的司机了。”
“拉倒吧你,好好开你的车,别打扰我跟凯哥聊天。”
石凯上了车还没坐稳,方书剑就急着找他告状,一边的梁朋杰毫不示弱地怼了回去,明明都是成年的大学生了,在他跟前还跟两个小朋友一样斗嘴。石凯瞧着有意思,便任由他俩自由发挥,等到方书剑要启动车子准备出发的时候才出面主持公道,平息了这场幼稚的争吵。
倒也不是他爱看热闹,而是想着让梁朋杰能放松一些。之前方书剑在他跟前掉马后估计是回去跟梁朋杰坦白了,结果给梁朋杰愧疚得不行,大男孩也跟方书剑一样觉得自己骗了他,因此这期间仅有的几次碰面都表现得非常紧张,石凯想要安慰他说没关系都找不到机会,再加上他这段时间因为学习油画也忙,因此一直没能来得及和梁朋杰好好聊聊。
眼下车里气氛正好,小孩看上去也没了之前的不自在,石凯便伸手拍拍梁朋杰的肩膀,邀请他下周去家里吃饭。梁朋杰挠了挠脑袋,还没好意思说些什么,开车的方书剑立马插话。
“吃吃吃,凯哥我也想吃,我能去吗。”
“当然,你俩都来。”
眼见着石凯和方书剑达成共识,梁朋杰也害羞一笑,随后应承了下来。
“欸,凯哥,我哥最近怎么样,你俩聊天了没?他怎么去半个月了还没回?”
“不清楚,因为时差问题聊得不多,不过他说他工作出了点问题,可能要耽误几天。”
黄子弘凡出国这段时间石凯也不是没有想过他,只是总顾及着时差所以没怎么主动给他发消息,两人时间对得上的时候他自己又总有事情要忙,往往看到黄子弘凡发来的消息时都已经过去很久了。黄子弘凡倒是委屈巴巴地问过他是不是不想理自己,不过在问完后很快又自我否定,然后再接着给他发消息。
“噢,这样啊,凯哥那咱们回头周末约饭能不能带他一个,你看他那个可怜兮兮的样子,一个人在国外呆那么久,肯定想家的味道了。”
石凯哭笑不得:“这话是他让你说的?”
“不是不是!”方书剑连忙否定,“天地良心,我一直开车呢,哪有时间跟我哥暗度陈仓。我这不是瞧着难得是个机会嘛,就带他一个呗?”
“好,看在方方的面子上,就带他一个。”
石凯笑,他掏出手机点开消息看了看,和黄子弘凡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对方发的一张照片上,是一只加满馅料的热狗,看上去就让人觉得很有食欲。
【这个热狗好好吃,以后有机会希望可以和你一起来吃】
石凯收到这条消息的时候正在上画室的课,过后又急着去林教授那学画画,因此一直没能来得及回复。现在在车上得了空闲,他想了想,最终还是给黄子弘凡回了条消息。
【以后再说吧】
【你什么时候回来,回来一块儿来家里吃饭】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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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齿(43)【精修版】
黄子弘凡下了飞机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手机,他迫切地点开微信,和石凯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他上飞机前的回复上,他来回刷新了好几遍手机页面,直到仍然没有任何消息弹出来,他这才郁闷地接受了现实,根本就不是网不好的原因,是石凯就是没继续回复自己。
叹了口气,大明星把行李箱立在跟前,双手捧着手机主动给石凯发去了一句我下飞机了。
发完消息后他又忙着联系Eth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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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子弘凡下了飞机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手机,他迫切地点开微信,和石凯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他上飞机前的回复上,他来回刷新了好几遍手机页面,直到仍然没有任何消息弹出来,他这才郁闷地接受了现实,根本就不是网不好的原因,是石凯就是没继续回复自己。
叹了口气,大明星把行李箱立在跟前,双手捧着手机主动给石凯发去了一句我下飞机了。
发完消息后他又忙着联系Ethan,后者回复很快,说自己已经在机场口等他了。黄子弘凡便推着行李箱混在人群中往外走,这里不比国内,没有人认识他,他也可以不用再武装得那么严实,而仅仅是戴着一副墨镜就足够。
和Ethan在机场口成功汇合,黄子弘凡笑着上去同热情张开双臂的白种人拥抱,Ethan虽然是院校导师,但是看上去年纪并不大,大约跟黄子弘凡年纪相仿。
在他们加上联系方式的这一个月里就已经通过聊天对彼此有了一个简单的了解,Ethan酷爱看中国的功夫电影,所以黄子弘凡这次来这个国家所带的为数不多的行李里,就装着他为Ethan向一些圈内好友要来的签名。
而在此之前Ethan也会在手机上给黄子弘凡推荐一些好用的画具牌子,又或者是比较冷门但却有用的油画专业书籍。黄子弘凡会根据他的建议买来这些东西交给林教授,最后再以林教授的名义拿给石凯。
Ethan帮他把行李放进后备箱,然后示意他上车,自己也拉开驾驶座的门坐了进去。一路上热情好客的外国人一边开车一边同黄子弘凡介绍本国的风土人情和一些风景建筑。黄子弘凡虽然有要事在身,但还是耐着性子听着男人的讲解,他双手交叉搭在腿上,侧头透过车窗看向外面。
窗外的景象随着车子的行驶而飞快地向后掠过,但黄子弘凡还是能看清那区别于国内建筑风格的西式建筑,哥特风的教堂立于大道的两边,尖塔高耸,花窗斑斓,显得富丽堂皇而又精巧迷幻。
他们路过了一片很大的露天广场,广场上多行人,还有流浪艺术家。最中心的地方散落着一群白鸽,鸽子有的落在行人肩头,有的站在掌心啄食,还有的往天空飞去,飞过了广场尽头那座古老钟楼上巨大的摆钟。
“很美吧,Lars。”Ethan透过后视镜打量了一直侧脸看向窗外的男人一眼,自豪地询问到。
“嗯,确实是和我的国家完全不一样的建筑风格,华丽精致到令我赞叹。”
黄子弘凡露出一个笑容,他顺着Ethan的话说下去,充分肯定了男人对于本国建筑的自豪。
听到黄子弘凡的回应后Ethan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两人又攀谈了几句,之后黄子弘凡便把话题引入正轨。
“Ethan,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能去见院长?”
“你才刚下飞机,不打算休整一天吗?”
“没事,我不累,还是正事要紧。”
Ethan听黄子弘凡这么说也不好多加干涉,他再次跟黄子弘凡确认是否需要休息,得到否定的答案后他选择尊重男人的决定,一打方向盘往老院长家开去。
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的车程,两人到了老院长所居住的别墅。Ethan停好车后先去按门铃,而黄子弘凡则从后备箱的行李里翻出带来送给老院长的名贵茶叶和一套中国的文房四宝。
他提着东西跟上Ethan,却发现高大的男人有些为难地看着他。
“怎么了?”
“Daniel先生说他休息了……今天不见。”
黄子弘凡愣了愣,现在时间还不到下午三点,正是适合见客会面的时候,这个点老院长说休息了,很明显是给黄子弘凡的下马威。他想起之前方书剑跟自己说过的话,心下明了。
黄子弘凡安慰好一脸歉意的Ethan,说既然今天院长没时间,那他明天再来。院长喜怒无常的怪脾气Ethan倒是已经非常习惯了,但他没想到眼前的黄子弘凡竟也能很快适应。歉疚之余Ethan热心地把黄子弘凡送到附近的酒店,然后把周围一些味道上佳的餐厅和不错的景点一一指给了黄子弘凡,好在黄子弘凡英语很好,独自一人倒不至于让他过于担心。
在安顿好黄子弘凡后,二人商议好了明天再次拜访的时间,之后Ethan便同他告别驱车离开。
第二天Ethan准时来到酒店楼下接黄子弘凡,黄子弘凡带上昨天没能送出手的礼物上了车,结果在来到别墅按响门铃后又如昨天一样,这次老院长说自己约了朋友在家喝下午茶,不方便。
Ethan无奈,他用比昨天还要愧疚的眼神看黄子弘凡,男人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我理解。
第三天仍旧如此。
这一次Ethan再不好不说些什么了,他在门铃里差点和老院长争执起来,结果被一边的黄子弘凡按住,男人用一口流利的英语隔着门铃同老院长问好,对他突如其来的有事表示理解,并说自己明天还会再来。
这次离开后黄子弘凡对驾驶座上闷闷不乐的Ethan说后面就不麻烦他了,他昨天晚上已经在附近的旅游公司租了一辆车,并且这来往三天路线他也已经熟悉了,所以后面他自己去就好。
Ethan当然不赞同,但是坳不过固执的男人,僵持再三下他最终还是妥协了,只不过他叮嘱黄子弘凡如果有需要或者遇到麻烦了随时给自己打电话,黄子弘凡笑着同他道谢。
于是之后的拜访便都是黄子弘凡一个人去了,但老院长仍用各种各样不同的理由不见他,不是今天自己不舒服就是今天自己没心情,总之连着一周黄子弘凡都没能见上他的面。
黄子弘凡有些着急了,他本以为三天就能解决的事情,因此最开始来之前他预留的空闲时间不多,眼下这一拖再拖,他预留的时间早就已经过了,他没办法,只得每天在拜访老院长之外,还得在手机上跟韩潇协商后面的行程。
本就推迟的通告不能一直推下去,接下的商务代言如果不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宣传拍摄的话还得支付巨大数目的违约金。黄子弘凡面对越洋电话那头韩潇的怒斥一言不发,只是在经纪人发泄完情绪之后冷静地告诉他能往后推的行程就继续推,没法再拖的就按照相应的违约金赔付。
韩潇拿他没办法,只得一边骂他一边在国内替他善后。
黄子弘凡仍然每天来拜访院长,尝试与他见面,吃到闭门羹后接着第二天继续来。就这么周而复始,一直到了第十天才算是有了进展。
这天黄子弘凡又如往常一般驱车前往,这里不同于国内,正是炎热的时候,而今天的气温更是将近三十多度,他从国内带来的衣服早就没法穿了,身上现在穿着的短袖还是前几天从商场里现买的。
他把车停在院子门口,带着东西下车后刚准备上前按门铃,结果发现别墅的大门大开着,黄子弘凡愣了一下,随后才有些惊喜得反应过来今天院长是愿意见自己了。他整理了一下衣服,随后迈步进去。
穿过一条两侧挂满精致画作的走廊,路过客厅与餐厅,在走廊尽头是一个房门大开的房间,房间正对门的是一整面墙的落地窗,此刻外面刺眼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房间内,一片光亮让黄子弘凡难以看清房间内的任何东西,他只得快步走进了房间。
房间里,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正背对着黄子弘凡坐在画架前,画架上铺了一张空白的画纸。老人正歪头看向窗外院子里的一颗小树,树不高,但胜在枝叶茂密,而老人手里正拿着一支铅笔,在画纸上左右比划着。
“Daniel先生,冒昧叨扰,我……”
“嘘!”
黄子弘凡话还没说完,面前的老人便不耐烦地转过头,伸手放在嘴巴前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黄子弘凡这才看清老人的脸,老人一头花白卷曲的头发,满脸的胡须又浓又密,有点像是他在石凯画室看过的巴尔扎克的石膏像。他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小圆眼镜,镜片后的那双蓝眼睛一点不似其他老人的那般浑浊,反而干净明亮。他穿着咖啡色的老式三件套,这让他看上去又像是一位老派的绅士。
“年轻人,过来。”Daniel朝着黄子弘凡招了招手,黄子弘凡把手里的礼物放到一边的格子柜上,然后疑惑地走了过去。到了跟前还没等他再次开口,一截铅笔就递到了他的眼前:“来,帮我把院子里这棵树的枝叶画下来。”
黄子弘凡愣了一下,他有些迟疑地开口道:“抱歉Daniel先生,我不会画画。”
Daniel听闻这话不满地看着他,蔚蓝的眼珠里全是鄙夷:“你不会画画还来跟我谈什么学画画的事情?”
“不是,我是……”
“不不不,不要解释,我不想听!”Daniel狠狠摇头,像是一个任性的小孩子,“我不管是谁要学,反正我喜欢这棵树,只有把这棵树给我画下来我才会跟你接着往下谈事情,否则一切免谈,免谈!”
说着Daniel就扔下画笔怒气冲冲地出去了。黄子弘凡无奈,他这下才有些明白当时方书剑话里那幸灾乐祸的意味。他叹了口气,走到画板前,打量着空白的画纸。
外面阳光正盛,透过落地窗洒在画纸上,刺得黄子弘凡眼前一片混沌。画架旁边摞着一大叠空白的画纸,削铅笔用的小刀和各种不同型号的铅笔放在一边的桌子上,想来是Daniel特意为他准备的。黄子弘凡咬咬牙,上前拿起了画笔。
小树的枝叶太过于繁复,并且交叉遮挡,让人无处下笔。没有一点绘画基础的黄子弘凡根本就无法抓住它的形态,往往过于专注其中一枝后就会弄乱其他树枝的方向走势。黄子弘凡在画纸上生涩艰难地一次次起笔又一次次擦除,直到这张纸擦到不能再擦的地步便换一张。
夕阳西下,窗外最后一点落日余晖也渐渐隐没于地平线。黄子弘凡放下铅笔走出了房间,画架上仍然是空白的画纸,只是一边的桌上扔满了擦破了的纸张。
黄子弘凡走过餐厅时发现Daniel正在桌前吃晚餐,吃相优雅的老人再不复之前老顽童的样子,正一点点用刀叉切着盘中的牛排,黄子弘凡见状上前,礼貌的同Daniel打招呼。
“Daniel先生,请问我明天可以再来试试看吗?”
Daniel抬头看了他一眼,慢条斯理地把手中的牛排送入口中,咀嚼过后傲慢地开口:“明天早上来的时候记得给我带入口拐角处那家店的三明治,多加一份酸黄瓜。”
一连三天,每天清晨黄子弘凡都会带着温热的三明治和一杯美式敲开Daniel家的大门,把东西递给Daniel后便拿着美式钻进房间里。他在这期间进行过无数次尝试,可是每到最后他还是会在交叉繁复的枝叶罅隙里迷失自己的笔触。
“三明治我吃腻了,明天给我带对面那家的热狗。”
Daniel卡着太阳下山的点,靠在门边看着满面倦容从房间里出来的黄子弘凡,有些幸灾乐祸地说。
不料眼前的中国男人却只是温和地点点头,然后依然如第一天那样恭谨地同他告别。
“好的Daniel先生,需要也帮你多加一份酸黄瓜吗?”
“……不用,记得买大份的就好。”Daniel有些复杂地看向黄子弘凡,他走到男人跟前凑到他脸上观察他的表情,黄子弘凡脸上仍然是得体的笑容,让人找不出一丝破绽。Daniel对面前的年轻人有些刮目相看,他看着黄子弘凡离去的背影,突然喊出声来。
“年轻人,你基础这么差,年纪也摆在这,学不出头的,不要浪费时间了。”
黄子弘凡被Daniel这一声喊吓一跳,听明白老人家的意思后,他转过头笑了笑,低声道:“不是的,我这次远道而来不是请您来教我,而是教我的爱人。”
“嗯?谁想学谁来请,找个人来代替是怎么回事?那更不行!”
“不,Daniel先生您误会了”黄子弘凡摇摇头,“他是有原因的,只是我不方便说。”
年轻人脸上的表情过于温柔缱绻,想来是在回忆自己的爱人。Daniel盯着出神的黄子弘凡看了一会儿,随即嫌弃地撇撇嘴,然后不情不愿地开口:“年轻人,你男朋友有作品没?我今天可以勉为其难帮你看看。”
黄子弘凡惊讶地看着他,喜出望外地点点头:“有的,有的!您稍等片刻,我去车上拿平板来。”
说罢他不等Daniel反应,转过身飞快往院子里跑去。没想到这半个月来都表现稳重的异国男人居然也有这么激动的一面,Daniel甚至有些没反应过来,等他回过神后黄子弘凡也带着平板重新到了他的跟前,他把手里的平板递给了Daniel,上面是石凯当年的一些作品。
Daniel从口袋里取出自己的老花镜戴好,黄子弘凡便在一边一一给他介绍这些画。
“这一幅是他八年前画的,这一幅是当年得过奖的,还有这一幅,是当初他临摹的第一幅大师作品,还有这个……”
黄子弘凡如数家珍,Daniel严肃专注地看着手里的图片,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他的介绍。老院长一言不发,只是不断地划过照片,然后放大,接着继续看下一张。黄子弘凡站在一边有些忐忑不安,说到最后便也住了嘴,再不敢打扰他。
Daniel一直翻到了最后一张,这是一张临摹作品,画的是梵高的《向日葵》,他盯着画面上怒放的向日葵,沉默良久。
“Daniel先生,您……”
“行了,明天你早点来,我要的枝叶你还没画完呢——哦对,记住还有我的热狗。”
老院长把平板扔回黄子弘凡手里,然后趾高气扬地下了逐客令。
黄子弘凡不知所措地抿了抿嘴,最终还是点点头。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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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饭,黄子弘凡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准备离开,虽说两人现在的关系有了很大的进展,但是想来还没有到可以留宿的地步,他不想让石凯为难。
他带来石凯家的东西不多,也就是些电子产品和自己买的一些油画专业相关的书籍,他从石凯卧室的枕头底下摸出了自己的电脑装好,身后的石凯跟着他进来,在门边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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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饭,黄子弘凡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准备离开,虽说两人现在的关系有了很大的进展,但是想来还没有到可以留宿的地步,他不想让石凯为难。
他带来石凯家的东西不多,也就是些电子产品和自己买的一些油画专业相关的书籍,他从石凯卧室的枕头底下摸出了自己的电脑装好,身后的石凯跟着他进来,在门边站立。
“要走了么?”
“嗯,你刚出院,如果还有不舒服或者是忙不过来的话,可以打电话给我,我能帮忙的,可以吗?”
“好。”
石凯点了点头,黄子弘凡这才松了口气,露出一个笑容来。
“那周五我来接你行吗?简老师那边子棋哥会送他,周五我可以过来先送媛媛去上学,然后我俩再去林教授那儿。”
“不用这么麻烦,我送媛媛就好,你不是住在学校附近么?你就在学校门口等我吧。”
黄子弘凡顿了顿,还是小声道:“不麻烦的。”
“……等媛媛晚上回来我问问她的意见吧。”
大明星眼睛亮了起来,他点点头,冲着石凯傻笑:“那我先走了,周五见。”
“周五见。”
黄子弘凡背上包,临出房门的时候忽然在石凯跟前停住不动了,他比石凯稍微高一点点,此时此刻周身萦绕着的淡淡薄荷味钻进石凯的鼻腔,石凯微不可察地吸了吸鼻子。
二人之间的距离已经越过了安全距离的界限,但石凯再没了最开始那般抗拒与不适,他只是有些疑惑地抬头看向直勾勾盯着自己的黄子弘凡。
“怎么了?”
“凯凯。”黄子弘凡喊了Omega的名字,随后抬起手指了指一边的衣柜,“那幅画,还能送给我吗?”
石凯愣住了,他原以为黄子弘凡只是知道了这幅画的存在,没有想过他竟然已经看过。他站在原地踌躇了片刻,最终还是转身走到衣柜前打开了柜门,把那幅画拿出来递给了黄子弘凡。当年这本来就是要送给黄子弘凡的生日礼物,只可惜阴差阳错,当事人未能准时收到。
“你拿去吧。”
黄子弘凡郑重地接过画,他端详了片刻,随即小心地将画贴进自己怀里。
“这是当初要送我的生日礼物吗?”
石凯点点头。
“之所以画我扮演黄守卫时候的样子,是不是当初的你想要告诉我,希望我能振作起来,不要放弃,你相信我总有一天一定会重新回到这条路上。”
石凯看着他笑了,他轻声道:“是的。”
黄子弘凡垂下眼眸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容:“好可惜啊,当初的我竟然没能拿到这幅画,或许是老天爷也觉得我配不上这样的祝福吧。”
“不。”石凯摇摇头否定了黄子弘凡的话,“即使没有收到这幅画,你也成为了你想要成为的人,这样也很好。”
黄子弘凡心下一震,只觉得整个胸腔都被酸涩填满,握住画框的手紧了又紧,Alpha快速眨了眨眼睛,才把眼眶里的水汽重新憋了回去。
他抬起头来认真地看着石凯,一字一顿地开口:“凯凯,你也会成为你想要成为的人的,我保证。”
周五一大早。
天蒙蒙亮的时候黄子弘凡就从床上爬了起来,在没工作时的大明星向来都是睡到自然醒,但今天可不行,他得去接石凯。
前几天回自己家后他便捧着手机数着时间等石凯的回话,他看着手机屏幕左上角的时间一点点变化,想着这个点石可梵应该放学了,这个点石凯应该已经带石可梵到家了,这个点两人应该在吃饭……
眼看着到了晚上十点钟,黄子弘凡实在是按耐不住,他打开微信点开石凯的头像,在对话框里删删减减大半天,最终小心翼翼地敲了一句询问过去。
【我周五可以来接你们吗?】
那边没有及时回复,而是过了一会儿才发来了消息。
【不了,媛媛说怕你太辛苦,周五我送她就好】
【啊,好】
黄子弘凡把手机倒扣在枕边,他失落地把脑袋埋进枕头里,期待了一下午的心情在被拒绝后一下跌到了谷底,大明星心里委屈巴巴,到头来只得狠狠骂自己两句,骂着骂着突然感觉手机震动了一下,他又忙不迭地伸手把手机抓到手里。
【那周五我在学校门口等你可以吗?】
【可以可以!你多穿点,这几天好像持续降温,周五比今天还冷】
【好,你也是】
黄子弘凡死死地盯着对话框里最后的三个字,刚刚的失落与难过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下涌上心头的喜悦与激动。他秒回了一个好我知道了,随即便长按石凯发来的最后一条消息,把它收藏了起来。
之后他又点开了自己的群聊,兴致勃勃地同他的朋友们分享。
黄子:【凯凯让我明天多穿点衣服,他是不是在关心我】
高杨:【?】
何运晨:【?】
曹恩齐:【?】
韩潇:【我觉得人石先生只是在跟你客气】
方书剑:【我觉得少酱说得对】
何运晨:【附议】
曹恩齐:【我附议小何】 王晰:【年轻人就是好呀】
黄子:【啊?真的只是和我客气吗?】
高杨:【不然你以为?】
黄子:【你别说话,我不听你的,我听晰哥的,晰哥你说他是不是在关心我】
高杨:【?】
高杨:【晰哥你看他】
曹恩齐:【你为什么要听人王老师的?】
黄子:【晰哥比较有阅历,你们这些小年轻都别说话】
韩潇:【你的意思是就是我不够有阅历呗】
黄子:【?】
方书剑:【就是就是,少酱我跟你说,我哥肯定是这么觉得的】
黄子:【方书剑你跟谁学的一手好拱火?】
群里吵吵闹闹,不知不觉就从“石凯是不是在关心黄子弘凡”歪楼歪到“论韩潇和王晰谁更有阅历”上,黄子弘凡陪着东拉西扯了半小时,哄好了韩潇以后果断关了手机闭眼睡觉,他可得养足精神为周五做准备。
黄子弘凡到校门口的时候距离上课还有一会儿,石凯还没来,他便停好车后先去买了份早餐。拎着豆浆油条回到车上,黄子弘凡把车子重新启动后打开了暖风,把早餐放在暖风前备着,想着等会儿可以带给石凯。
大概过了一刻钟左右,校门口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带着孩子的家长们来来往往从黄子弘凡的车前经过,大明星便睁大了双眼在这其中搜寻石凯的身影。他今天没有开那辆黑色的宾利,而是换了辆低调不少的白色奔驰,他怕石凯找不着他。
眼见着人越来越多,黄子弘凡在一番张望后终于在人群里寻到了石凯和石可梵。早上天气确实冷,他开车出门的时候街上甚至还弥漫着未消散的雾气,他见着石凯穿了一件高领的黑色毛衣,外面罩了一件桔红色的针织衫。石可梵正牵着他的手,小姑娘被他打扮得像是一只毛茸茸的雪兔,一身厚厚的白色羊羔毛小外套衬得她更加可爱。
黄子弘凡下车迎了上去,石凯被突然冲到跟前的人吓了一跳,还是牵着的石可梵先认出了眼前人,甜呼呼地喊了一声黄叔叔。
“你怎么这么早就到了?”
“不早不早,我也是刚到。你们吃过了吗?”
“我吃过啦,爸爸还没来得及吃。”
“我就知道,你这刚出院,怎么能不吃早餐啊。”黄子弘凡转过脸来不赞同地看向石凯,“幸好我刚刚买了放在车上,等会儿送媛媛进去后我拿给你。”
石凯张了张嘴,似乎是想为自己辩解一下,末了还是选择放弃,他点点头,随后二人一起把石可梵送到校门口。一年级照例是高杨在门口执勤,他看着结伴而来的弘石二人,不动声色地眯了眯那双秀气的桃花眼。
“高老师早上好!”
“可梵早上好。”
和石可梵打过招呼,三人目送小姑娘进了学校,高杨转过脸来看黄子弘凡,眼见着那双眼睛里闪着狡黠的光,黄子弘凡就知道他没安好心。怕高杨张口说些什么会无意冒犯到石凯,黄子弘凡刚要抢先开口截住他的话头,不料一边的石凯倒是先出了声。
“高老师,媛媛数学补习班的事情麻烦你和王老师了,之前不知道,所以一直没能当面和你道谢,实在是让你费心了。”
高杨本来准备张嘴调侃黄子弘凡,话到嘴边一下就被石凯这声道谢给憋了回去。向来心思十八弯的前任小高总面对那些极致拉扯的话术倒是得心应手,但对于直球却鲜少能接得住。眼下石凯这番真诚的道谢一下让他有点卡壳,他难得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最后半天才挤了一句没关系出来。
高杨少有的吃瘪让黄子弘凡差点笑出声,要不是面前两人都看着在,他真想掏出手机把这一幕拍下来发给蔡程昱瞧瞧,让他解解气。
告别了高杨,二人回到车上,黄子弘凡把放在暖气前的早餐递给了石凯。
“你吃吧,幸好还热着。”
“你吃过了吗?”
“我之前买的时候吃了的,你放心,我饿不着自己。”
“谢谢。”
石凯点点头,然后打开了包着的塑料袋,黄子弘凡便趁着这个时候从车前的储物箱里翻出湿巾放到石凯手边,他没有着急启动车子,而是耐心地等着石凯吃完。看着石凯坐在副驾上专心致志地解决早餐,黄子弘凡恍惚间感觉又回到了大学时。
那时候石凯忙着打工,时常来不及吃饭,他便数着点等石凯下班,然后备着温热的食物在石凯打工的店门口等他。一脸疲惫的Omega每每走出店门后,原本疲劳的脸在瞧见他时变得惊讶喜悦,随后小跑着上前拉开他副驾的门钻进车里,而黄子弘凡则把放在暖气前的食物递给石凯,看着他在自己身边狼吞虎咽地吃完。
黄子弘凡很怀念,但看着石凯安静吃东西的样子,他想了想,最终没有把这份怀念说出口。
等石凯吃完,二人简单收拾了一下,黄子弘凡便发动车子启程。
到了地方,龚子棋已经和简弘亦在楼下候着了,黄子弘凡让石凯先过去,他去后备箱把带给林教授的见面礼拿上。
“糟了!这几天忙着处理画室堆积的事务,我还没来得及买。”
听黄子弘凡这么一说,石凯解安全带的手一顿,他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黄子弘凡。
“没事,简老师说我俩带一份就行,他和子棋哥也是合买的一份,而且我买得比较多,不打紧。”
石凯迟疑着点点头,他解开安全带先下了车,往龚子棋和简弘亦那边走。
“好点了吗?”
小区门口等待的龚子棋和简弘亦二人正在交谈着些什么,龚子棋转头看着走向他们的石凯,他上下打量了幺弟一眼,随后低沉着嗓音问道。
“好多了哥,不好意思我们到晚了。”
“没事,我和简老师也是刚到——那小子呢?”
“在拿东西。”
石凯往身后一指,远处黄子弘凡正提着大包小包往他们这走来,龚子棋看了看自己手里提着的东西,又对比了下黄子弘凡的,忍不住冷哼了一声。
四人汇合后便一块儿往小区里走,简弘亦在前边带路,黄子弘凡走在最后。他看着斜前方的石凯,男人的脸色看上去不算好,想来是有些紧张,他紧蹙着眉头,瘦削的下巴埋进黑色的高领毛衣里,嘴唇紧抿着。
黄子弘凡小跑两步赶上石凯跟他并肩而行,Omega疑惑地看向突然出现的黄子弘凡,只见后者对他露出一个苦恼的表情来。
石凯问他:“怎么了?”
“你说等会儿要是上去了,林教授还记得当年那事儿怎么办。”
“噗。”又想起了那件无厘头的事,石凯没忍住笑了,“那我就告诉林教授,说你当初死活不同意当模特是因为你以为要做裸体模特。”
“啊?凯凯你可不能这样,好歹给我留点面子吧?”
黄子弘凡故作惊慌,石凯觉得他那样子好笑,两人你一言我一语,Alpha被他逗得直炸毛,不知不觉中他觉得自己紧张的情绪也缓解了许多。
“子棋,你看他俩。”
“哼!”
走在前面的简弘亦悄悄戳了戳龚子棋,一身黑衣的拳王先生自然没有错过身后二人的动静,他冷着脸翻了个白眼,嘴里老半天才憋出一句哼来。
TBC
【弘叶题石】智齿(40)
ABO+带球跑+养娃+破镜重圆+追妻火葬场+HE
顶流大明星薄荷味A黄×画室老师青柠味残缺O凯
4.6K,同人二创不上升正主
预警:开头龚简有,大家自行避雷
智齿(40)【精修版】
龚子棋回到家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开错了家门。
拳王冷冷地盯着正端坐在自家沙发上冲他拘谨微笑的现任顶流大明星,几次想要关门重新再打开的想法最终还是被遏制住了。他铁青着脸进屋,然后转过头看同样坐在沙发上的简弘亦。
“简老师,别什么人敲门你都往家里迎。”
“子棋,好好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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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警:开头龚简有,大家自行避雷
智齿(40)【精修版】
龚子棋回到家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开错了家门。
拳王冷冷地盯着正端坐在自家沙发上冲他拘谨微笑的现任顶流大明星,几次想要关门重新再打开的想法最终还是被遏制住了。他铁青着脸进屋,然后转过头看同样坐在沙发上的简弘亦。
“简老师,别什么人敲门你都往家里迎。”
“子棋,好好说话。”
简弘亦制止了龚子棋,他冲着黄子弘凡抱歉地笑了笑,后者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并没有放在心上。
“子棋哥,你回来了。”
龚子棋走到简弘亦身边挨着他坐下,黄子弘凡这声问候听在耳朵里,不知道为什么不觉得满意,只觉得心情更烦躁了。
自从对黄子弘凡有些改观后,龚子棋对他的态度不光没有好转,甚至看他更不顺眼。以往还能因着黄子弘凡做过的那些事对他出言嘲讽,可现在说也不是,不说也不甘心。这种心态像是某种无形的束缚,让龚子棋在黄子弘凡跟前莫名有种束手束脚的感觉,他倒是想跟陈博豪一般洒脱随着两个人去,但到底二人性格不同,他实在是做不到。
“你小子别太得寸进尺了,帮你一次就算了你还想要我帮你第二次?不接你电话你就找上门来?是怎么的我上次落在你身上的拳头不疼?”
龚子棋满脸的不耐烦,大明星冲他抱歉一笑,随后把目光投向了简弘亦。
“黄子这次是来找我的,不是找你。”
“他找你做什么?”龚子棋坐直了身子,“找你那更不行了。”
“是有关于凯凯的。”
“……”
龚子棋把溢到喉咙口的不满硬是咽了回去,他抬眸看向黄子弘凡,等着后者给他一个能说服他的理由,黄子弘凡便把之前跟陈博豪说过的打算给龚子棋又复述了一遍。
“黄子这个想法可以的,刚刚你回来之前我们已经聊过了,正好上周我们系那个教油画的教授退休了,现在每天正是有空闲的时候,而且当年他也教过凯凯,对他的画画风格也是了解,教起来应该更方便些。”
“等于说你俩已经背着我都商量好了?”
“抱歉子棋,因为这件事情很重要,所以没来得及等你回来。”
简弘亦抱歉地冲龚子棋笑笑,年长些的Omega伸手拍拍龚子棋的背给他顺毛,被安抚好的Alpha撇了撇嘴收回了不满,他倒是不觉得二人谈这个有什么问题,毕竟一切的出发点都是为了石凯能更好,只不过他还是有些郁闷,没想到黄子弘凡这小子搞定了陈博豪就算了,现在连简弘亦都乐意帮他。
“我俩商量好了,等凯凯出院后寻个时间一块儿去拜访一下老教授,看看他是否愿意。”
“行,这段时间我正好没事,到时候送你过去——你小子记住,这是在帮凯凯,不是在帮你。”
龚子棋抬起下巴点点黄子弘凡,见男人并没有想象中的真要给上自己两拳,黄子弘凡忙不迭地点点头,含笑说自己知道了。
三人又一块重新确定了准确的时间,再商讨了一些细节后,黄子弘凡便打算起身告辞。简弘亦本来准备留他吃饭的,结果在龚子棋冷冷的注视下黄子弘凡识相地拒绝了,他说他还得回医院,下午要帮石凯办理出院手续。
见他有正事,简弘亦便也没有坚持,他拉着龚子棋一块儿给黄子弘凡送到门口,大明星礼貌地同二人告别。龚子棋意料之中的没理他,黄子弘凡也理解,他转过身要离开,结果这时眉目冷冽的男人出声喊住了他。
“臭小子,再别让我抓着机会因为凯凯的事情揍你。”
黄子弘凡愣了一下,随后郑重地点点头:“不会了,子棋哥,再不会了。”
龚子棋冷哼一声,挥挥手让他赶紧滚蛋。
离开龚简二人家里后,黄子弘凡去了医院,他提前给郎东哲打好了招呼,所以出院手续都准备齐全了,到他那儿拿了签字就行。
他到医院的时候石凯已经站在门口等他了,男人住院期间需要的东西郎东哲都有给他额外准备,因此走的时候并没有什么要带的,所有东西收拾起来不过一个小背包而已——这背包还是前些天黄子弘凡给他带书和资料时候留在病房的。
“你怎么不等我来啊。”
黄子弘凡把车停到石凯跟前,他刚想下车帮石凯拎包,只见石凯已经拉开车门坐进了后座。
“又没什么东西要收,手续什么的郎医生都帮我准备好了,用不着我跑上跑下,所以我就自己都弄了。”
“这样啊……”
“怎么了?”
“没什么没什么,你现在去哪儿,回画室还是回家?”
石凯好笑地看着莫名有些失落的黄子弘凡,就好像他剥夺了黄子弘凡为自己做事的权利一般。后者消极了一会儿,可随即又很快收敛了情绪,转过头来有些兴奋地问他,一双漆黑的狗狗眼亮晶晶的,带着久违的轻快与期待。
“嗯……先回家吧,包里的一些资料得放回去,画室那边跟家长们打过招呼了,下周开始才重新上课。”
“好。”
黄子弘凡调转方向盘往石凯所住的小区开去,路程有些长,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聊着聊着黄子弘凡便把正事同他说了。
“凯凯,你这周五有时间吗?我和简老师商量过了,打算周五去拜访林教授,你愿意一起吗?”
黄子弘凡找简弘亦帮忙这件事石凯是知道的,因为陈博豪提前跟他打过招呼,说是如果哪天黄子弘凡鼻青脸肿的来医院了不要惊慌,多半是龚子棋的手笔,让他别担心。
幺弟为着大哥这句玩笑话还真担忧了小半个晚上,结果刚刚坐进车里后,看着摘下脸上遮挡的黄子弘凡那张完好无损的俊脸,他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周五有时间的。林教授?是我大学的那个林教授吗?”
“对,就是他。简老师说他前不久刚好退休,正是有空闲的时候。”
这个林教授石凯记得,当初带他们的专业课,老教授画技扎实,各个流派的风格都能驾驭,是石凯非常崇拜的人。
“没有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到头来又要麻烦他。”
石凯的语气听上去有些落寞,这下黄子弘凡坐不住了,他透过后视镜偷偷瞄石凯,眼珠一转便开始思考自己该说些什么好。
“对了,这个林教授我是不是当年也见过来着?”
“嗯……哦对!你当初帮过林教授的忙你还记得吗?”
黄子弘凡这么一点石凯便想起来了。当初还是大学的时候,两人那会儿刚确定关系。黄子弘凡有一回悄悄来学校找石凯,结果搞错了石凯的上课时间,他以为他来的时候石凯正好下课,但没想到是刚好上课。
对石凯学校还没有往后那么熟悉的小少爷站在画画教室的后门门口往里张望,企图在摆满了的木制画板之后搜寻到自己小男朋友的身影。
结果石凯还没来得及找到,他倒是被讲台上正在授课的老教授抓了个正着。
“欸,后门口站着的那个同学,你找谁啊?”
林教授带着调侃的声音慢悠悠地响起,班上所有的人都同时往后看去。彼时还稚嫩青涩的大男孩哪里一下被这么多人注视着过,他羞得耳尖发红,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到最后竟然傻愣愣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一双狗狗眼无辜地看向藏在人群里的石凯。
石凯吓了一跳,他也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见着黄子弘凡。向来奇思妙想的小少爷从不吝啬给予自己心上人各种不同的惊喜,这次突然找来想必也是如此。只可惜黄子弘凡来得不是时候,林教授的课向来最不喜他人打扰。
石凯还没来得及想解决办法,结果黄子弘凡的目光一下就锁定在他身上,这下好了,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好看的男生到底是来找谁的了。
“哦,找石凯的是吧——石凯,来你站起来,这是你的小同学?”
顺着黄子弘凡的目光,林教授看向了石凯,满头银发的老人笑眯眯地看着讲台下坐立难安的学生,石凯把画板放到一边,然后站起来向林教授道歉:“林老师对不起,他,他是我朋友,因为不是本校生,所以可能没有搞清楚我的上课时间,我这就让他离开。”
石凯说完便转身朝着黄子弘凡使眼色,小少爷心领神会,冲着全班人和讲台上的林教授抱歉一笑,接着转身就想跑。
“同学等一下——”林教授突然出声喊住了黄子弘凡,石凯心里一紧,黄子弘凡更是背后发麻。他硬着头皮转过身来看着台上的林教授,老人家推了推圆圆的眼镜,“既然都来了,帮老师一个忙,这堂课上正好还缺一个肖像模特,老师看你就不错。”
回忆起那时的场景,黄子弘凡到现在都心有余悸,他当时以为林教授说的是那种油画专业需要的裸体模特,给他都要吓死了。结果最后他忐忑不安地坐在教室中心一动不动,油画班上的学生围着他绕成一圈坐好后,林教授这才告诉他是做半身像模特。
石凯那会儿也疑惑,他不知道黄子弘凡为什么听说要做模特后就一脸宁死不从的样子,直到下课了小少爷悄悄同他讲了自己的担忧,石凯为着这件事笑了他整整半个学期。
“你当时笑我我都要气死了,我是真的很担心好不好。”
黄子弘凡气鼓鼓地声讨着,石凯看他那样子觉得有趣,又回想起当年黄子弘凡那张脸上的神情,更是止不住脸上的笑意。
“希望明天见了林教授,他老人家可千万别记得这一茬。”
“那你完了,林教授记性可好了,他指定记得。”
“不要吧——”
黄子弘凡哀嚎出声,石凯在后座上乐不可支。
眼见着石凯再不复一开始的消极样子,黄子弘凡这才悄悄地长舒一口气。他又和石凯聊了些专业相关的事情,以及商议到时候去教授家该带些什么见面礼比较好。
一路聊着,车子也到达了目的地,二人熄了火先后下车,石凯等着黄子弘凡锁车门,结果转头就看着刚刚换班上岗的保安刘叔,刘叔一边给自己整理保安制服一边往他这边走,石凯笑着同他打了个招呼。
“哟,小石啊,这次带朋友来玩啊,是上次那个小伙子嘛?”
“是的,刘叔,你还记得啊。”
“那怎么能忘,咱这小区这么多年能进得来几个开宾利的啊,我还给人认成小偷,现在想来怪不好意思的,哈哈哈——小伙子,对不住了啊。”
刘叔爽朗地大笑起来,他看着从车子另一边走出来的黄子弘凡,同他因为上次的事情道了个歉。
黄子弘凡也露出礼貌的微笑道:“刘叔不用在意,这只是你在尽自己的职责罢了,没什么好道歉的。”
“哈哈哈,行,小伙子常来玩啊。这么些年我很少看小石带朋友回来,你多跟他联络联络感情。”
“得勒刘叔,以后我常来。”
听了这话石凯抬眸看了黄子弘凡一眼,兴高采烈的大明星立马夹着尾巴安静下来。
二人告别了刘叔往家里去,进了门黄子弘凡帮着石凯把带去医院的资料书归置到原位,石凯则是先去浴室准备洗个澡,在医院的时候洗澡不方便,他为此已经忍受很久了。
洗完澡后石凯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出了浴室,他还没来得及找出吹风机吹头发,就被厨房飘来的一阵温暖诱人的香气所吸引。他忍不住往厨房走去,看到的是黄子弘凡站在灶台前的背影。
大明星袖子撸到手肘,围裙围在身上,正细致地往锅里撒调料。锅里煮着番茄鸡蛋面,鸡蛋炸至金黄,配上新鲜的番茄和翠绿的葱花,看上去让人食欲大增。
“这么多年还是只会做一个番茄鸡蛋面啊。”
调侃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黄子弘凡被吓了一跳。他有些幽怨地转过头来看石凯,却在看在身后的Omega顶着一头湿润的发笑看他时严肃了神情。他伸手关了火,然后上手拽住石凯往客厅里走去,把人安置在沙发上,他起身又去卫生间翻吹风机。
这几天里大明星已经把这个小家摸透了,他轻车熟路地就在浴室镜子下的柜子里找到了吹风机。拿着吹风机回到客厅,石凯正坐在沙发上等他,黄子弘凡走过去接好插头,打开吹风机在手心试了试温度,感觉合适后才将吹风筒移向石凯的头发。二人一时沉默无话,只有吹风机的声音和手指穿梭发丝带出的微小动静。
感觉指尖的发丝逐渐变得干燥柔顺,黄子弘凡这才收了吹风机。石凯还保持着低垂脑袋的姿势,是为了方便Alpha给自己吹头发,只是这样的动作让他藏在后脖颈与发尾里的腺体暴露了出来。因为刚刚洗过澡,腺体微微透着点粉,凸起地方上横着几道已经愈合的刀疤,刀疤长短不一,想来石凯当初是忍着怎样的疼痛来破坏它的。
黄子弘凡用力地抿了抿嘴,还握着吹风机的修长指节用力到泛白,他难过地想着如果腺体受伤的人是自己就好了。
吹过头发后二人回到餐厅,黄子弘凡把锅里还焖着的面盛了出来,他将碗端到石凯跟前,然后两人坐在那张小餐桌上沉默地吃起来。
“因为番茄鸡蛋面是你当初最爱吃的。”
突如其来的回话让石凯愣了一下,他反应过来后才明白黄子弘凡在回答他之前的问题。
“这些年我又不下厨,所以也没有学做饭的必要。”黄子弘凡戳了戳碗里的面,末了又抬起头来,晶亮着一双眼睛看着眼前的Omega,“但是如果你还想吃别的,我可以学。”
TBC
【弘叶题石】智齿(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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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其他的话:《报告》简单更新了,感兴趣可以去看看。今天去咨询了一下能否先提前做封设,但是工作室那边回复说封设和校对一块儿做更好,因为手头正文还差几章完结,所以只能再等等啦。
智齿(39)【精修版】
黄子弘凡到酒店的时候已经距离约定的时间晚了一些,韩潇站在门口等他,见他出现便匆匆向他奔来。
“你怎么才来?”
“抱歉,路上堵车。”
黄子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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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其他的话:《报告》简单更新了,感兴趣可以去看看。今天去咨询了一下能否先提前做封设,但是工作室那边回复说封设和校对一块儿做更好,因为手头正文还差几章完结,所以只能再等等啦。
智齿(39)【精修版】
黄子弘凡到酒店的时候已经距离约定的时间晚了一些,韩潇站在门口等他,见他出现便匆匆向他奔来。
“你怎么才来?”
“抱歉,路上堵车。”
黄子弘凡自知理亏,不等韩潇发作便先开口道歉。他出医院那会儿其实预留了一个小时的时间,只是中心医院距离吃饭的地方太远,再加上晚高峰车辆多,他紧赶慢赶还是晚了一些。
“你小子迟早把我气死。”
韩潇瞪了黄子弘凡一眼,后者脸上露出讨好的笑,嘴上乖巧地喊着哥。
“吴导那边怎么样?”
两人一同进了酒店,韩潇挥退了想要上前询问的服务员,自己领着黄子弘凡往电梯那里去。
“感谢人陈博豪吧,看你没来一直帮你稳着在。这会儿两人应该在谈些剧本相关的。”
黄子弘凡暗自惊讶,想着陈博豪大约也是知道自己从医院来,所以才会出手帮忙,毕竟在对自己有知遇之恩的导演跟前迟到可算不得一件好事。
“我知道,晚些会单独谢谢他的。”
“嗯,欸我说你自己那事儿怎么样了,进展不错?不然人当哥的也不至于从八年不同框一下转变成还帮你打掩护呢。”
“我那事没怎么样,总之他能好就行。”
“够伟大的啊。”
趁着电梯上升的功夫,韩潇没忍住调侃黄子弘凡,结果黄子弘凡并没有露出笑容,他只是严肃了神情,认真地看向韩潇:“这跟伟大不伟大没有关系,这些事情本就是我该去做的,我只害怕他会觉得这些来得太晚。”
见他这副模样韩潇知道自己失言了,他不再多话,只是伸手拍了拍黄子弘凡的肩膀,后者点点头示意他无事。
两人进了包厢,包厢里除了吴导和陈博豪以外,还有一些其他的工作人员。
“我们大明星可够难请来的啊。”
“吴导哪里的话,这不是您的电影嘛,无论如何我都要来的。”
见最后的主角也到场,吴导笑眯眯地抬头看向二人,他语气里没有怪罪之意,脸颊上微微泛红,想来是在黄子弘凡到之前已经和陈博豪浅喝过一轮了。黄子弘凡目光一扫,见着陈博豪跟前还放着半杯未喝完的酒,因此在笑着和吴导赔罪后还不忘朝陈博豪投去一个感激的目光,陈博豪微微颔首,然后招呼二人入座。
人员到齐,副导唤来服务员上菜。几人之前谈话谈得正酣,韩潇简单同黄子弘凡说了下之前的谈话内容,大明星大致了解后很快就融入其中。
酒过三巡,有关电影的洽谈也敲定得差不多了,悬疑题材的双男主电影,拿的还是王不见王剧本,再加上影帝和顶流的号召力,相信这部电影一定能取得巨大的成功。
吴导喝得很尽兴,他醉眼朦胧地看着眼前的黄子弘凡,不由得感慨一句时间过得可真快,当年饰演黄守卫的年轻人转眼也成为了成熟稳重的男人,现在想来黄子弘凡当初爆出那件事被雪藏的时候自己还可惜过,想着这么有灵气的一个年轻人怕是要埋没了。不过幸好后来黄子弘凡复出,这些年也一直在演他的电影。
陈博豪和黄子弘凡不一样,他或许没有黄子弘凡那般耀眼的光环,但是出色的外表和沉稳的演技让他从一众演员中脱颖而出,成为各个大导心中的宠儿。他自己导过的电影里也有几部是陈博豪主演的,票房有保障,他自己也满意。
很早之前他就有想法让两个人一起合作一部自己的电影,只不过不知道哪一环出了问题,二人总对不上时间,不是黄子弘凡这边要筹备新歌,就是陈博豪方要进其他剧组。导演人没有娱乐圈那些人精那么多的弯弯绕,他对二人之间的不合并不敏感,只是可惜不能把两个优秀的演员放在一部电影里。
这一次他耗时三年筹备的电影项目,在拿到剧本的那一刻双男主的主演在他心里就定下了,不过想着之前的种种错过,他这次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去问了问两方,没想到双方居然都有合作意向,这下更是意外之喜,为此甚少在谈合作时饮酒的男人也不由得兴致上头,多喝了些。
“黄子,博豪啊,能把你俩凑一块儿可真不容易。”吴导大着舌头感叹着,“王不见王,你俩也算是王不见王了吧。这么多年了还是头一回合作,到时候公布主演阵容的时候观众肯定很惊喜。”
陈博豪抬头看了黄子弘凡一眼:“是啊,头一次合作——希望观众只是惊喜,而不是着急给我们撕番位。”
黄子弘凡也顺着陈博豪的话点点头:“确实,毕竟能演上吴导的电影,番位什么的都不重要。”
两人虽说之前从未合作过,但眼下倒是默契的你一言我一语把导演哄得开怀大笑,趁这个功夫黄子弘凡举起了酒杯看向陈博豪。
“博豪哥,我敬你。这些年幸好有你,谢谢你——以及合作愉快。”
陈博豪举起酒杯,温润的双眸看向黄子弘凡:“合作愉快。”
酒局散场后,吴导喝大了,韩潇和陈博豪的经纪人一块儿忙着安排他和导演组。闲下来的两人因为喝了酒没法开车,便各自安排了代驾。等代驾来的间隙,两人站在酒店三楼的露台眺望下方,夜里清冷的风吹散了二人身上淡淡的酒气,黄子弘凡顾忌着等下还要回医院所以没有多喝,陈博豪今天似乎是很开心,喝的要稍微多些。
“博豪哥,虽然在酒桌上说过了,但是我现在还是想单独再跟你说声谢谢。”
黄子弘凡俯视着眼前的车水马龙,灯红酒绿,清亮的声音里透着认真。陈博豪听得这句道谢后只是轻笑一声,笑里再没了当初的嘲讽意味,倒是意外的平和。
“不用谢我,我也没做什么。你俩如今能走到这一步,靠的是你自己。”
“可如果不是哥当初愿意相信我,给我一次机会,我也没法开这个头。”
“当初那可不是为了你。”陈博豪转过头来看黄子弘凡,话虽然说得不客气,但是脸上却带着笑意,“不过现在看来结果不坏,我算是赌赢了。”
“嗯,博豪哥,你赌赢了。”
来自爱人最亲密的家人所给予的机会与期望,这一次他抓住了,这一次他再没让他们失望。
“上次你们聊得怎么样,有解开他的心结吗?”
“算是解开了一部分吧,他告诉我他想重新学习油画。”
“你什么打算?”
“其实这个想法我很早就有了,前段时间也一直在为这个做准备。我联系了我表弟,他在国外做交换生的时候认识一个油画画得很好的老院长,如果不出意外我后面会飞一趟国外,看看能不能请到他来,在此之前我这两天会去找一趟简老师,想请他看看有没有可以推荐的老师,先带凯凯重新熟悉油画,慢慢捡一点起来。”
“想得很周到,就是不知道你去拜访简老师会不会被子棋两拳打出家门。”
想着上次在拳馆里和龚子棋的那场拳,还有脸上长达半个月的淤青,黄子弘凡不由得抿了抿唇,可随即又释然一笑。
“打吧,打我两拳也是应该的。”
“觉悟不错,我晚些把他家地址给你,他这两天没什么事,你找个合适的时间去找他就行。”
“好,谢谢博豪哥。”
陈博豪摆了摆手,他双手撑在栏杆上,和黄子弘凡一块儿看着楼下连接成长龙的暖黄路灯。
“说起来,其实当初我和子棋也想过要不要让他重新学习油画,但是那会儿怕他触景生情,怕他自此不敢再走这条路。不知道是不是关心则乱,我俩因为担心得太多,最终都没敢开这个口。而他一直觉得自己上大学已经够麻烦我们的了,就算心底有这个想法也不会告诉我们。”
黄子弘凡沉默地点点头。
“现在想来,其实我跟子棋好像都不知道他真正想要的到底是什么,我们还是把他想得太脆弱了。如果说当初重逢后我们能鼓起勇气问他一句要不要接着学画画,或许也不会耽误他这几年了。”
“不是的博豪哥,不要这么想!”黄子弘凡很快否定到,“如果没有你们,他或许……或许会更艰难。”
“行了,我还没有沦落到被你安慰的地步,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我,我别无所求。只要能帮助他重新找回那个发着光的自己,不管最后他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我都会尊重他。”
“说是这么说,其实心里还是希望他能够再一次选择你吧。”
“那是当然,我又怎么会不想……”
黄子弘凡的声音低了下去,他没再说话,陈博豪也沉默着。直到手机铃声响起,代驾到了,他俩这才一同离开露台往酒店门口走去。
陈博豪先上的车,黄子弘凡跟在后面送他。年长些的男人上车后没有立刻关上车窗,他坐在车里抬头看黄子弘凡,斟酌片刻,最终还是开了口:“黄子,你知道戈尔迪乌姆之结吗?”
黄子弘凡愣了一下,虽然困惑但还是老实地回答:“知道。”
戈尔迪乌姆之结是西方的一个传说,传说这个绳结看不出绳头和绳尾,想要解开它比登天还要难,全世界的智者和能工巧匠都被它所难倒。后来亚历山大大帝听闻了这个传说,他命人带他来到绳结所在之处,他端详绳结片刻,最后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拔出宝剑一剑斩断了绳结,这个难倒了全世界的问题也随之被解开。
“你和凯凯就像是彼此之间的戈尔迪乌姆之结,不管是他的问题又或者是你的问题,外人都束手无策,想要解开绳结只能靠你们自己。我希望你们不光是彼此的绳结,也是彼此的亚历山大。”
“我明白了,博豪哥。”
陈博豪笑了笑,他摇上了车窗。黄子弘凡目送他离开,随后也上了自己的车。
到医院后他在病房门口站了好一会儿,确定自己身上闻不到酒味之后才推开门进去。病房里石凯正拿着笔和纸写写画画,石可梵蜷缩在他身边,小姑娘睡着了。听到动静的男人抬起头来,见是黄子弘凡便放下了纸笔。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黄子弘凡压低了嗓音,用气音小声说着。
“没事,她也是刚睡着——谈得还顺利吗?”
“很顺利,电影预计年后开机,中间有很充足的准备时间。第一次和博豪哥合作,我还有点紧张。”
“别紧张,放平心态,博豪哥人很好的。”
“我知道。”
黄子弘凡对石凯一笑,他小心地上前抱起了熟睡的石可梵,石凯则帮忙把她的小书包收好递给了他。
“你好好休息,我带她回去,有什么事情给我打电话,在医院的话有需要就找郎东哲,我跟他交代过了。”
石凯点点头。
“明天我送媛媛去上学后就来给你办理出院,看你到时候是先回家还是先回画室,我送你。”
“我自己可以,不用这么麻烦……”
石凯话没说完,就见黄子弘凡又露出那副可怜巴巴的落水小狗样子,他要是有尾巴和耳朵,此时此刻肯定都耷拉到地上去了。
“……好,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
得了石凯应予的黄子弘凡一双眼睛又亮了起来,重新摇起尾巴的大明星又细细叮嘱石凯几句后便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黄子弘凡抱着熟睡的石可梵坐进车里,和代驾报了地址后便不再说话,只细细回味着刚刚石凯和自己说话时候的样子。
把话说开后的两人再没了一开始的别扭和纠结,对话倒也能像正常的朋友一般,这对黄子弘凡来说是大半年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他太怕这是大梦一场。为此他只得搂紧了怀里的女儿,只有石可梵乖巧的睡颜和绵长的呼吸声才能给予黄子弘凡一种真实感,让他知道现在的一切都不是他的梦,都是现实世界里真实存在的。
车开到小区楼下时石可梵也醒了,她从黄子弘凡怀里坐起来,迷迷糊糊地问了句爸爸我们到了吗?黄子弘凡以为石可梵还没睡醒,错把自己当石凯,便小声同她说到了,让她困了就继续睡,自己等会儿抱她上去。
“我要和爸爸手牵手一起上去,就像昨天一样。”
石可梵双手搂住黄子弘凡的脖子,脸埋进他的肩窝撒娇,黄子弘凡这才发现小姑娘并没有认错人,她那句爸爸就是在叫自己。
大明星心里软得一塌糊涂,送走代驾后,他牵着石可梵一步一步往家里走。
到家后他把石可梵的书包放进她的房间,小姑娘很自觉地自己去洗漱了。一大一小各自将自己收拾好后,石可梵乖乖躺进被子里,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期待地看着黄子弘凡。黄子弘凡心领神会,他从书架上挑出一本崭新的故事书,随后在床沿边坐下,开始给石可梵念睡前故事。
等到石可梵睡着后,黄子弘凡便回了石凯的房间,他躺在床上一直没法入睡,时不时就要坐起来跑去衣柜那边看看那幅画。来回几次后他干脆披着外套坐在了衣柜边,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就很想石凯,明明几个小时前才见过,可此时此刻他心里的想念快要压抑不住。
他掏出手机来,看了看时间还不算晚,思前想后他最终还是给石凯发了条微信去。他加的还是石凯的那个工作微信,这几天太忙,他还没来得及和石凯重新加回联系方式,黄子弘凡一边暗想下次一定要重新加一个,一边又担心现在非上课时间石凯会不会看不到自己的消息。
不料那边回复得很快,想来石凯也还没睡,这会儿手机来消息肯定以为是家长发来的。
【你还没睡吗?】
【在看一些油画相关的东西,既然想重新学习油画,肯定还是要先熟悉一下比较好】
【噢,在看什么呢?梵高?】
【你是不是就知道一个梵高】
【当然不是!】
黄子弘凡不服气,他虽然不是个美术生,但也不至于只知道个梵高,好歹也是大学那会儿陪着石凯上过好多节艺术鉴赏课的,见石凯有些嫌弃的语气,黄子弘凡捧着手机把自己知道的画家名字一股脑儿地打了上去。
那头石凯看着满屏熟悉的名字只觉得想笑,他静静地等黄子弘凡打完字,然后随手发了几个有关油画的专业名词过去。黄子弘凡哪里知道这个,毕竟艺术鉴赏课可不会教你“透明覆色法”和“不透明一次着色法”的区别。
大明星气鼓鼓地坐在地上,觉得自己被小看可又确实答不上来,刚准备作弊百度一下,那头的石凯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还不等他复制粘贴,便一句睡了发了过来。黄子弘凡又不敢再发消息过去打扰,只得清空了对话框小心翼翼地道了一句晚安。
熄了手机屏幕后,黄子弘凡坐在原地发呆,他想来想去觉得自己对于油画方面的认识还是太浅薄了一些,既然他想要陪着石凯把油画重新捡起来,那么最起码的专业名词他总该了解,这样就算是回头他飞去国外请老师的时候,也不会显得太过于门外汉。
这么想着黄子弘凡站起身来,他走到石凯的书桌跟前,书柜上立着很多本书,黄子弘凡的视线从书脊上一一扫过,他想看能不能找些油画相关的专业书来看看。
从眼前的书架一直找到顶头的书架,他抽了好几本专业书出来放在手上,正准备转身回床上的时候,他目光一顿,随即整个人都愣住了。
在最高一层的书架最末尾,几本大部头小说中间夹杂了一片薄薄的透明亚克力盒,黄子弘凡抬手把那个亚克力盒抽了出来。
那是他几年前发行的第一张个人专辑《青火》。
亚克力盒上很干净,没什么灰尘,不知道是买他的人从没打开过,还是珍藏得过于小心。
总之大明星看着封面上青涩的自己,他撇了撇嘴,只觉得又要哭出来了。
TBC
【弘叶题石】智齿(38)
ABO+带球跑+养娃+破镜重圆+追妻火葬场+HE
顶流大明星薄荷味A黄×画室老师青柠味残缺O凯
4.6K,同人二创不上升正主
智齿(38)【精修版】
黄子弘凡离开病房时石凯出声叫住了他。
“黄子,你真的觉得地上的沙砾也能变得和星星一样吗。”
“谁是沙砾?”黄子弘凡转过身重新走到病床前,还红肿的双眸温柔地看向石凯,“你觉得你是沙砾?”
“难道不是吗?”
“石凯,你从来就不是沙砾,你才是那颗星星。”
石凯扯了扯嘴角,他笑:“只是在你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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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齿(38)【精修版】
黄子弘凡离开病房时石凯出声叫住了他。
“黄子,你真的觉得地上的沙砾也能变得和星星一样吗。”
“谁是沙砾?”黄子弘凡转过身重新走到病床前,还红肿的双眸温柔地看向石凯,“你觉得你是沙砾?”
“难道不是吗?”
“石凯,你从来就不是沙砾,你才是那颗星星。”
石凯扯了扯嘴角,他笑:“只是在你眼里罢了。”
黄子弘凡看着病床上Omega落寞的表情,他恍然大悟:“凯凯,我说你是星星,不是因为你在我眼中,而是因为你自己本身。”
哪怕光芒暗淡,哪怕沾染灰尘,可星星就是星星,总会在某人的心上散发着微光。
石凯听着黄子弘凡的话,他觉得萦绕在自己心头多年的乌云忽而消散了许多。生活磨平了他的棱角意气,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好像默认了自己就合该是这样的人,残缺、苦难、卑微。每天过着三点一线的生活,全部的生活重心除了石可梵以外就只有那间小小的画室。
并不是说这样的生活不好,只是于他而言,他并非是没有大志向的人,他曾经也是满怀野心想要靠着自己的才华闯出一片天地的年轻人,他也是肖想过要以颜料与画笔为自己的人生开疆拓土,在未来绘上绚丽灿烂的一笔。
只是这样热血慷慨的念头很多年没有在他的心中出现过了,哪怕过去多年,他早已不是黄父黄母的眼中钉肉中刺,哪怕那些对他的打压早已随着时光的流逝而渐渐淡去,哪怕只要他提一嘴自己还想碰油画,陈博豪和龚子棋就一定会竭尽所能来帮他,可是他没有。他在苦难与日复一日的逆来顺受中固步自封,束缚他的除了物质外,更多的是他精神上的自我否定。
但今天有人告诉他,他本就是蒙尘的星星,他一直都能散发光芒。
“黄子弘凡。”石凯抬头,郑重地唤眼前人的名字,“我想,重新学油画。”
出了病房黄子弘凡整个人都还是晕乎乎的,再没了病房里面对石凯的温柔坚定。他不敢相信刚刚经历过的事都是真实的,大明星总觉得自己像是在梦里,他不自觉地弯曲手指去戳弄手心上还没愈合的伤口,带着点酥麻的刺痛感传来,他这才敢相信石凯真的同意让自己留在他身边。
虽然仅仅只是不再赶走自己,但是对于黄子弘凡来说已经足够了,他会好好利用这次机会,把该还给石凯的都还给他。这事该如何做他心里已经有了计划,但现下他还有更要紧的事情。
他离开医院后先是给方书剑打了个电话,小表弟估摸着刚刚下课,那边还熙熙攘攘的声音有些嘈杂,黄子弘凡便长话短说:“我上次托你办的事情怎么样了?”
“嗯?哦哦,那个啊,我已经联系上我导师了,他说会去帮我问问院长,这会儿还没回我,我等会儿中午回宿舍再问下。”
黄子弘凡之前不在画室的那段时间便已经忙着张罗这件事情,身边学艺术的不多,油画方面相关的更是只有方书剑一个,所以他很早就和方书剑打听有没有油画方面的专业老师可以推荐。
当时方书剑趁着放假在他那儿蹭吃蹭喝,听他这么一问,盘腿坐在沙发上想了想然后才开口跟他道:“有啊,我之前做交换生时候,我们那学院的院长,画油画得有四十年了,在那座城市特别有名,我有幸上过几次他的理论课,确实是别的老师比不上的。”
“有联系方式吗?”
“没有,就我那两笔画哪里敢加院长的联系方式。不过我在国外的导师有,我可以把我导师的联系方式给你,哦对了,我们学校的官网上有院长的私人邮箱,你要是需要我可以去找找。”
“那你给我找找吧,尽快,我过段时间可能要用。”
“行,不过你要这个做什么?”
“大人的事小孩子少问。”
“哥我说你这人真的是……”方书剑刚想好好声讨几句,结果听着这熟悉的对话愣神片刻,反应过来后他惊喜地喊出了声,“不是?我去,你跟凯哥和好了?”
“没有。”
“那你?”
“这件事情我想了很久了,不管我跟他和好与否,该是他的东西总要还给他。”
黄子弘凡垂下双眸笑了笑,方书剑当时也没有多问,只是拍拍胸脯说包在自己身上。
“行,中午回去后你看看,要是有回复了就告诉我。”
“没问题——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我们院长脾气比较古怪,你知道的,搞艺术的性格大多都比较,额,不羁?这可不是你砸钱就能砸下来的。”
“方书剑。”黄子弘凡差点被气笑了,“你把你哥当土大款呢?遇事就砸钱是吧?”
“哎呀,哪儿敢啊。”
“滚蛋。”
“得令!”
嘴上得了便宜的男大学生美滋滋挂了电话,然后回绝了身边同学要一起去食堂吃饭的邀请,匆匆往宿舍赶去。
黄子弘凡挂了电话先开车回了自己家,简单洗漱换了身衣服后便拿着电脑又出了门。他一路开到石凯的小区,停好车后回到了石凯和石可梵的小家。
他抱着电脑窝进石凯房间,把沾染着浅淡果味的被子裹在身上,然后开始着手搜寻之前整理的油画专业的相关资料,离着石可梵放学还有两三个小时,他有足够的时间。
下午过得很快,当黄子弘凡合上电脑后也差不多该去接石可梵了。辛苦整理了一下午的大明星揉了揉酸痛的眼睛,然后把电脑放到一边准备出门。刚刚方书剑给他回了话,说自己导师给他在院长那儿约了个时间可以见面,不过最后是否愿意收下石凯就不能保证了。
黄子弘凡一边下楼一边掏出手机看自己后面的行程安排,方书剑那边约的时间是一个月后,他得确保自己有充足的时间能飞一趟国外。
韩潇给他发了几条微信语音,他点开来一一听了,内容大意是让他这两天空出时间来,陈博豪那边松了口,这两天三方人大约得坐下好好商谈一下电影的事情。黄子弘凡想了想,他给韩潇回了条消息,让他看看今晚行不行。如果今晚可以的话,那他等会儿接了石可梵就送去石凯那儿,让父女俩待一会儿,他晚上去赴约,结束后再回医院接石可梵回家。
韩潇那边消息回得很快,他说他去问问,半小时内回复。黄子弘凡便放了手机专心开车。
到了学校,离着打下课铃还有几分钟的时间,黄子弘凡把车停好,站在校门口左右看了看,然后目光就被一个棉花糖摊子给吸引了。摊主是个老大爷,此刻正专心致志地低头卷着棉花糖。也不知道是不是年代不同了,在黄子弘凡印象中他们当初见过的棉花糖就只是白花花一团,缠在竹木签子上跟一朵云似的。不像现在,各种各样的颜色都有,在老大爷灵巧的手中变成一个个可爱的卡通形象。黄子弘凡走上前去,他来回打量那些已经做好的成品,最终选了一个草莓味儿的粉色兔子棉花糖。
一米八几的男人脸上全副武装,手里举着个和形象大相径庭的粉色棉花糖,往价格不菲的宾利车跟前一杵,吸引了门口越来越多家长的视线。偏偏当事人还不自知,也没想着回去车里坐着躲一躲,只一心想象着等会儿石可梵出来后看到棉花糖时会有多开心。
下课铃响了,学生们排着队有序地被各自班级负责列队的老师往校门口带。高杨老远地就看见黄子弘凡在学校门口的电线杆边站得笔直,手里还举着一个傻兮兮的棉花糖,他又看了看周围对着黄子弘凡窃窃私语的行人,小高老师叹了口气,他把石可梵从队伍中间牵了出来。
“可梵,你家长来接你了,快去吧。”
石可梵刚一出校门就瞧见了黄子弘凡,还没来得及开心就看见他手里还举着一个大大的棉花糖,小姑娘藏不住溢出眼睛的笑意,她很快挥着手和高杨告别,之后便小跑着冲向黄子弘凡,奔进了他的怀里。
“黄叔叔!”
黄子弘凡张开双臂把石可梵抱起来,他把小姑娘背着的书包取下来挂在自己手臂上,然后把棉花糖递给了她。高杨还要照看其他的小朋友,因此没有上前同他打招呼,只是远远地冲他点了点头算是问好,黄子弘凡向他摆了摆手,随后带着石可梵坐进车里。
他细心地给石可梵系上安全带,转过身还没来得及给自己系上,兔子棉花糖便举到了他的跟前:“黄叔叔,你吃,可好吃了。”
棉花糖后石可梵那双大眼睛亮晶晶的,她没舍得吃,想要把第一口留给黄子弘凡。
大明星感动地撇撇嘴,取下口罩凑上去小小地抿了一口,然后把剩下的都留给了石可梵。他坐在驾驶座上耐心地等着石可梵吃完棉花糖,趁着这个空隙订好了饭菜,接着从石可梵手里接过了带着尖尖头的签子,把它暂时收到前座的储物柜里,这才发动车子往医院赶。
一路上石可梵和他聊天,小姑娘说自己昨天的数学随堂测试成绩出来了,黄子弘凡想到自家闺女数学那可怜兮兮的一点分,没忍住露出一个笑来。趁着等红绿灯,他转过头看石可梵,小姑娘皱着一张软乎乎的小脸,似乎在烦恼。
“怎么了我的小枝芽?考了多少分?”
“71分。”
“有进步啊,多考了8分呢!”黄子弘凡伸手捏捏石可梵的脸,想着佳哥这补习班上得还挺值,“有进步是好事,怎么还这么不开心啊?”
“数学老师说71分是全班倒数第三。”
“……”
“怎么办啊黄叔叔,这个卷子得家长签字。”小姑娘撇撇嘴,“爸爸知道了肯定要气死了。”
“怎么办啊小枝芽,我又不能帮你签字。”大明星耸耸肩,“你爸爸知道了肯定要生气的。”
“唉。”
石可梵长长地叹了口气,像一个小老太太一样。黄子弘凡被她这样子逗笑了,他一边发动车子一边安慰石可梵:“没事的,考的分多分少并不是最终的目的,最重要的是小枝芽有进步。凡事都有一个过程,你今天能考71分,没准下次就能考81分啦,做事情要一步步来,你爸爸知道你考71分肯定会夸你有进步的。”
“真的嘛?”
“真的。”黄子弘凡笃定地点点头。
有了黄子弘凡的保障,石可梵看上去轻松了不少,她脸上又有了笑容,随即和黄子弘凡讲起了学校里发生的事,黄子弘凡嘴角噙着笑,他听着小姑娘在身后像一只小团雀一样说着,心里满满的都是哄好女儿的自豪感。
父女俩一块儿去酒店里取了饭菜,然后准备回医院,临走前前台小姐姐见石可梵长得可爱,还顺手送了她一个纸杯小蛋糕。
两人到了医院,郎东哲刚刚查房出来,他拦住黄子弘凡跟他交代些事情,黄子弘凡便让石可梵先去病房里。
“他没什么大碍了,不过胃部的问题不能忽视,平常多注意着些。”
“我知道,之后会小心的。”
“行,那就没什么问题了,他明天就能出院。”
“好,这两天麻烦你了。”
“客气。”
两人简单聊了几句,郎东哲瞧着黄子弘凡手里还提着饭菜,便也没有多耽误他,跟他又说了些养胃的注意事项后就离开了。
黄子弘凡一进病房看到的就是石凯正拿着一张卷子和石可梵说些什么,小姑娘坐在一边的凳子上,双手撑着床沿眼巴巴地看着他。
“媛媛有进步啊。”
石凯指着卷子上的分数转过头看着石可梵笑,小姑娘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有些紧张地绞着自己的手指:“可是爸爸,我这次的数学成绩是班上的倒数第三……”
“没关系,倒数第三又怎么样,媛媛自己是有进步的不是吗?凡事都有过程,我们不需要急于求成,也不用去和别人作比较,自己知道自己在一点点改变就行。”
“爸爸,你说了和黄叔叔一样的话欸。”
石可梵弯着眼睛看石凯,石凯愣了一下,他这才抬头看到站在门口的黄子弘凡。没想到石可梵会说这话,黄子弘凡也一愣,两人面面相觑,直到石可梵回头喊了一声黄叔叔你忙完啦才各自回过神来。
黄子弘凡上前把打包好的饭菜拿出来摆好,他之前特意让服务员给多装了几个一次性碗筷。把碗筷放在石可梵面前,也不用石凯操心,他已经主动把石可梵的份分到碗里递给了她。
石凯抬头看他:“你吃了吗?”
“啊?我啊,还没呢,晚上有饭局——我正准备跟你说这事的。正好把媛媛接来你身边待会儿,我晚上会早点结束,然后再来接媛媛回去,你看可以吗?”
“没事,博豪哥回来了,你要是忙的话……”
“不忙不忙,我不忙的。”黄子弘凡连忙摇头否认,“晚上就是去跟博豪哥吃饭,我俩有个电影的合作要谈,其实双方意向都很明确了,就是得和导演一块儿三方人把这个事情落实一下,谈些细节这样。”
黄子弘凡小心翼翼地看着石凯,石凯注意到他也不自觉地在绞着手指,想起刚刚石可梵的样子,石凯忍不住开口问他:“你很紧张吗?”
“没,没有,我紧张什么,我不紧张……”
一句话说得吞吞吐吐,到最后连黄子弘凡自己都不相信自己不紧张,他有些懊恼,最后索性闭了嘴,一双深黑的眸子无辜地看着石凯,像是一只等待主人命令的大型犬。
石凯叹了口气,他放下筷子直视黄子弘凡的双眸:“你去吧,我等你回来接媛媛。”
TBC
【弘叶题石】智齿(37)
ABO+带球跑+养娃+破镜重圆+追妻火葬场+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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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警:一句话杨晰提及有,大家自行避雷。
是之前卡了好几天的坦白局,修了好几天才终于修顺手了,小狗们终于要打直球了不容易orz
智齿(37)【精修版】
黄子弘凡隔了一会儿才进入病房,他进去时石凯正坐在床上发呆,看到他来明显怔愣了一下,随后又移开了视线。
“好点了么?”黄子弘凡主动打破了沉默,他走到病床前支起了床上桌子,把打包好的鸡汤拿了出来,“给你准备了热鸡汤,你喝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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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警:一句话杨晰提及有,大家自行避雷。
是之前卡了好几天的坦白局,修了好几天才终于修顺手了,小狗们终于要打直球了不容易orz
智齿(37)【精修版】
黄子弘凡隔了一会儿才进入病房,他进去时石凯正坐在床上发呆,看到他来明显怔愣了一下,随后又移开了视线。
“好点了么?”黄子弘凡主动打破了沉默,他走到病床前支起了床上桌子,把打包好的鸡汤拿了出来,“给你准备了热鸡汤,你喝一些暖暖胃。”
“好多了,谢谢。”
石凯有些意外地看着黄子弘凡把鸡汤摆上桌,黄子弘凡看他那样子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他把勺子递给石凯,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脖子:“不是我自己做的,我在酒楼订的。我那半吊子厨艺你也不是不知道,别回头你吃了更严重了。”
“我想也是。”
没想到石凯会调侃自己一句,弯腰收拾打包袋的大明星愣了一下,随即有些欣喜地抬头看向石凯,后者没有看他,只是低下头慢慢喝汤。
病房里的气氛变得温和了些,黄子弘凡收拾好东西,坐在一边的椅子上和石凯汇报石可梵的情况。
“刚刚已经送她去学校了,没有迟到,东西也都带好了。”
“昨天晚上回去后怕她饿又给她弄了些吃的,晚上睡觉前还讲了睡前故事,她很乖,没什么需要操心的地方,所以你安心养病就好。”
“下午我去接她放学,到时候先带她过来看看你,或者你要是想她先回家休息也行,听你安排。”
黄子弘凡絮絮叨叨地说着,他也没指望石凯会回应他,能待在他身边不被赶走就已经够他知足的,他也不敢再奢求太多。
但是没想到半碗汤下肚,石凯从床头柜上抽出纸巾擦了擦嘴,然后抬起头正视他。
“那就带她来一下吧,辛苦你了。媛媛懂事,不愿意麻烦人,就算是想我也会憋在心里不说。”
黄子弘凡慌乱地摆摆手:“不辛苦不辛苦,等她下课我就去接她,她确实是个懂事的小姑娘。”
想着石可梵那张乖巧的小脸,黄子弘凡心里莫名酸酸的,想来是家庭环境的原因造就了她的懂事与善解人意。但如果可以的话,他和石凯一样希望石可梵能有她这个年纪该有的调皮和任性。
“好……谢谢你,我是说这所有的,送我来医院,还有这几天照顾媛媛。”
“不用一直谢谢我,这些是我自愿做的,更何况媛媛她也是我……”
黄子弘凡突然噤了声,怕自己这句话又会让石凯不开心,他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石凯一眼,见石凯并没有什么别的表情后,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所以这段时间你一直都在画室附近,是吗?”
“是……我,我打扰到你了吗?如果你觉得困扰,那我走远些。”
“你别慌,我只是问问,我知道你在。”眼见着黄子弘凡肉眼可见地慌乱起来,石凯轻声安抚道,“所以你还做了什么?”
“……”
石凯叹了口气:“不方便说吗?那我来问吧。第一件事,画室房租是你找房东谈的吗?”
黄子弘凡咬着下唇:“是。”
“媛媛的数学补习班呢?那么好的地方却给了我如此便宜的价格,我和王老师素不相识,他凭什么这么帮我。”
“晰哥是高杨的爱人,高杨和我是发小,他知道这个事情后说可以帮忙。”
“我小店里的那些订单?”
听到这里黄子弘凡连忙抬头看他:“这个我没有插手,我只是帮忙宣传了一下,他们之所以会下单是因为看了你的作品觉得非常满意,我在这其中没做任何的打点,真的。”
面前的大明星惶恐地看向自己,生怕自己不相信他似的,石凯心下一动,面上却还是平静地点点头。
“为什么还是要做这些事情呢,我上次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吧。”
“我知道,我只是……”
“黄子,分开对我们彼此来说都是最好的选择,我很感激你所做的一切,但是也就到此为止了。”
黄子弘凡摇摇头,认真地盯着他:“凯凯,我不愿意到此为止。”
石凯沉默了,不知怎么的他突然想到了自己嘴巴里的那颗智齿。他用舌头轻轻戳了戳智齿所在的位子,没发炎时的智齿和普通牙齿一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但这并不意味着石凯就能忘记它发炎时带给自己的疼痛。
“黄子,你知道吗,有时候我觉得我们两个之间的这段关系就像是我嘴里的那颗智齿。”
“那颗智齿……还在吗?”
黄子弘凡记得石凯的这颗智齿,当年这颗牙齿的冒尖还是他发现的。
两人那会儿还在那间小出租屋里,他在刷手机里的群众演员群,看有没有适合的小角色可以接一接,石凯就是这时候从床的另一边滚到他的怀里,耳垂上的十字架耳坠随着他的动作叮铃作响。
年轻的大男孩和他撒娇说自己牙疼,黄子弘凡便退了群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帮他照看口腔,然后就看见牙床的最里边隐隐约约露出一点乳白色的坚硬小角,那个小角破开了粉红色的牙床,大有着要继续往外钻的趋势。
黄子弘凡收了手机,故作沉重地告知了石凯你长智齿了这个令人悲伤的消息。他还记得石凯当时一声哀嚎,随后委屈地把脑袋埋进自己怀里,而自己则笑着伸手搂住了他。
他让石凯找个时间,自己陪他去医院把那颗智齿拔掉。石凯嘴上答应的好,结果真到了那天,两人都已经站在牙科诊所外面了,石凯愣是被隔着门都能隐约听见的电钻声给吓得打了退堂鼓。
“不拔了不拔了,咱们快走。”
“不行,你站住!来都来了,现在不拔等以后发炎疼起来有你受的。”
“那等到疼的时候再来拔,今天不行,今天我不可以。”
黄子弘凡拉着石凯在诊所门口极限拉扯,石凯想跑,他便双手圈住他的腰拦着不让走。二十多岁的人了在人家诊所门口打闹而不自知,直到诊所里的牙医隔着玻璃,手里举着小电钻一脸阴沉地看着他俩时,他俩这才吓得停止了幼稚的行为。
“行了行了,不拔就不拔吧,不过我可和你说,你后面要是疼的话我不管你的啊。”
“啊?这么狠心的啊?真的不管我?”
石凯凑到他跟前,亮晶晶的下垂眼看着他,黄子弘凡没忍住拽过他亲了一下。
“管你管你,哪能不管你。”
回忆还历历在目,没想到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那颗智齿竟然还没有被拔掉。
想起八年来的这些个日日夜夜,智齿疼痛时都只能靠着石凯一个人挨过,说到底终究还是自己失约了。
“在的,怀孕期间不能拔牙,生了媛媛后又一直没什么时间管它,所以就一直留着了。”
“凯凯……”
“你知道吗,这么多年了,这颗智齿从我的骨骼中长出,伴随我至今。起初它以一种最残忍的方式顶开了柔软的牙床,然后卡在那儿不上不下。平常的日子里它或许安分守己,但又时不时发炎肿胀让我疼得死去活来,吃不下饭喝不下水,把我折磨一通后随即又归于平静,然后可能是几天又或者是几周几个月后再次疼痛。
当初我不懂,想着不过一颗牙齿,能有多疼,就算疼,忍忍也就过去了,比起硬生生用手术刀划开牙床取出它,不如放它在那里。可现在我明白了,长痛不如短痛,相比较长时间的无法预测的疼痛,还不如一开始就将其拔除。”
说到这,石凯抬眸与黄子弘凡对视。
“感情也是一样的。黄子,我花了八年才明白这个道理,现在我把它告诉你,我希望你也能明白。”
黄子弘凡抬头看他,目光炙热而又坚定:“对不起,可于我来说这样的疼痛在这八年中我又何尝不是日夜品尝着,道理我明白,但我做不到。”
石凯皱起眉:“你真的要我把话说明白吗?我已经不再喜欢你了。”
“那你为什么还留着那幅画?”
石凯瞪大了双眼,他不可置信地看向黄子弘凡,良久才回过神,有些激动地出声反问:“什么画?你为什么会知道?”
黄子弘凡俯下身,靠近了石凯。
“从我和你重逢的那天开始,我就一直知道。”
藏在黑暗角落里的隐蔽爱意,早在重逢的那天,就被初春的枝桠指引给了迷途的昔日爱人。
“如果你真的放下了,如果你真的不再喜欢我了,那为什么这八年来你都还好好珍藏着那幅画,哪怕辗转多地,哪怕搬了那么多次家,却仍然将它保存完好。”
“凯凯,我知道我没有资格要求你接受我的歉意,也没有资格要求你一定要接受我的补偿,我说这些不是为了逼你,我只是想要告诉你,我没法在这一点点的希望下去放弃你,哪怕只有这虚无缥缈的一点点。”
“八年了,你送我的枝桠项链我随身带了八年,因为我从未停止过爱你,不管是当初的误会也好,又或者是这些年从未出现在彼此的生活中也罢,我爱你,一直都是。”
“当年的我太过偏执狭隘,不懂得真正的爱一个人,这是我的性格缺陷,也使我造成了无法弥补的过错。这样的我本就不该也不敢出现在你面前,更遑论对你死缠烂打,百般纠缠。”
黄子弘凡顿了顿,露出一个自嘲的微笑。
“说出来你可能不会相信,其实在你面前我是自卑的。你比我独立,比我有能力,比我懂得爱,而我不过是个感情里的懦夫,一个以自我为中心的自私鬼,一个不懂爱又自以为很爱的自大狂。”
“如果没有那幅画,我根本不敢出现在你面前。对于不再爱我的你来说,我只是个对你带来过伤害的罪魁祸首,纠缠你也只会给你带来二次伤害。可如果你还爱我,如果你还爱我……”
如果你还爱我,是不是意味着我们之间还有可能,是不是意味着我还有机会把失去的那些都还给你,是不是意味着迷路的我还能再次找到正确的归家路,回到有你的那个家。
“凯凯,我戴着枝桠项链八年,是因为我爱你,那么你呢?你留着那幅画八年,又是为什么?”
黄子弘凡的声音有些颤抖。
“在这个问题上,只要你说,我就信。不管是爱也好恨也好,哪怕对我毫无感觉也罢,这一次,我都不会再说其他任何的话了。”
额头落下汗来,黄子弘凡心中的惊慌与不安来得无比凶猛,比他第一次站上舞台还要让他紧张。
他强迫自己直视石凯的双眸,双手用力地按在膝盖上,才勉强藏住了那细微却又不受控的抖动。他将生杀大权交到石凯手里,而自己则是等待死刑又或是赦免的将死之人,这幅画是他最后的底气,也是他最后的机会。
这次过后,无论石凯说的是否是真话,只要他说不爱了,自己从此以后就真的退出他的生活,再不打扰他。所有的弥补与偿还都只会在暗地里进行,他再不会给石凯带来困扰。
他在赌,赌石凯不会对感情说谎,赌石凯是不是还爱着他。
石凯迷茫地看向黄子弘凡,他的眼里满是挣扎。他张了张嘴,几次三番想要将已经到了嘴边的不爱二字送出,可到底却是什么也没能说出来。
他还是同八年前赤诚纯粹的青年一样,或许可以欺骗自己,但是却始终无法对感情说谎。他找不出一个理由来替自己辩解为什么会留着那幅画,就好像是黄子弘凡坦然地承认随身戴着那条项链是因为爱,那么自己呢?
也是因为爱。
他不恨他,他还爱着他。
石凯想起了之前夏云正的话。那个下午男人向他坦白了一切,并在忏悔中看着他的双眸认真地告诉他:“石凯,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事情。但如果说你对他还有感情,他在你这里还没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的话,我作为一个旁观者,一个曾经企图伤害过你的人来说,我会希望你能够再好好审视他,给他一个可以靠近你的机会。”
石凯闭上了双眼。
“留着那幅画是因为,我从没恨过你,我还在爱你。”
轻如叹息的回应中,宣布审判结果的法槌落下,心软的审判者赦免了他的爱人。
黄子弘凡再克制不住浑身的颤抖,他鼻尖酸涩,眼尾通红,哽咽的喉头只觉得干涩。作为一个Alpha不应该这么爱哭的,但他的眼泪还是趁他一不注意就从眼眶里滚落下来,砸在洁白的床单上,氤氲出朵朵淡色的小花。
他想要伸出手去碰碰石凯,但因为被石凯抗拒过太多次而又不敢再进一步,手停在半空中进退两难,晕红了的双眼湿漉漉的,像极了一只被主人丢弃的可怜小狗。
他还爱我,他还爱我。
这个认知让黄子弘凡无法保持冷静,他呜咽出声,手最终隔着被子落在石凯的手背,多一分力气都不敢用上,轻柔得好像一片羽毛落在上面。
石凯只觉得心里发酸,大明星得了他一句爱的样子就好像得到了这世界上最珍贵的宝藏一般,那欣喜若狂却又不敢相信的卑微模样莫名让他眼眶一片滚烫,以至于让他差点说不出接下来的话。
可有些话必须要说清楚,他们早已不是当年勇敢无畏的年轻人,以为凭借着一腔欢喜就能长久走下去。
“黄子。”
“我在,我在。”
黄子弘凡匆匆抬头,眼眶里的泪珠顺着他的动作又掉下来几滴。石凯想了想,还是从被子里抽出手来替他擦了去。
“我是还爱着你,但是我没法再跟你在一起。”
石凯说完抬眸看向黄子弘凡的眼睛,意料之外的Alpha没有反驳,他只是心疼地看着自己,狠狠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
石凯笑了:“你这是什么意思?”
“凯凯,今天能得到这个答案对我来说已经是眷顾了。我不奢求其他的,我只希望你可以不要再赶我走,让我留在你身边。哪怕你不愿意和我在一起,但只要可以留在你身边,留在你身边就好。”
“这样又有什么意义呢?黄子,你真的没必要这样做。”
“有的,有的。”黄子弘凡胡乱擦了把眼泪,还沾着泪珠的通红双眸看向石凯,“凯凯,你还想学油画吗?”
石凯愣住了,油画就像是二人之间的禁词一般,重逢后不多的相处里他能够感觉到黄子弘凡总是很刻意地绕过这两个字,就好像只要一提到就是对他当年所作所为的处刑一般,而这次他主动提起,竟是让石凯一时不知如何接话。
“这算是你对我的补偿吗?”
“不是补偿!”生怕石凯误会自己的意思,黄子弘凡着急开口,“这本该就是属于你的东西,虽然如今晚了很多年月,但是我还是想要试试看,想要将原本属于你的人生一点点还给你。”
“我的,人生?”
“是的,你喜欢的油画,你热爱的行业,如果你还愿意的话,我们,我们可以一起试试。”
黄子弘凡紧张得双手握拳,他看着石凯的眼底从迷茫到显现出微弱的光亮,咬着下唇挣扎良久,怕石凯仍有顾虑,他最终还是狠狠心又开口道:
“你不用有太大压力,这本该是你的东西,无关其他,你不要把它当成你我之间的事。重新学习油画只是为了你自己,我不会以这件事为筹码逼你做什么又或者是道德绑架你必须要和我在一起,你是完全独立而自由的。”
“决定权在你手中,哪怕之后你仍旧不想和我在一起都没关系,但是在此之前,请你让我留在你身边,陪你一起找回那些属于你的东西。”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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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大清晨是在手忙脚乱中度过的。
黄子弘凡头天晚上忘了设闹钟,第二天一睁眼的时候发现已经七点了,他猛然从床上弹坐起来,一边想着完了完了一边掀了被子就往石可梵房间跑。石凯昨天跟他说小姑娘早上七点四十之前要到学校,再不快点他人生中第一次送女儿上学可能就要以迟到告终了。
且不说石凯会对他有多失望,这要是被高杨知道了能嘲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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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大清晨是在手忙脚乱中度过的。
黄子弘凡头天晚上忘了设闹钟,第二天一睁眼的时候发现已经七点了,他猛然从床上弹坐起来,一边想着完了完了一边掀了被子就往石可梵房间跑。石凯昨天跟他说小姑娘早上七点四十之前要到学校,再不快点他人生中第一次送女儿上学可能就要以迟到告终了。
且不说石凯会对他有多失望,这要是被高杨知道了能嘲笑他整个后半辈子。
“小枝芽,小枝芽!快醒醒,上学要迟到了!”
房间里,石可梵还蜷缩在温暖的被窝里睡得香甜,黄子弘凡也顾不得许多,他上前轻轻摇晃小姑娘试图让她醒过来。
“七点十分了!”
高昂的声音在耳边炸开,迷迷糊糊转醒的石可梵反应了一会儿,才捕捉到了这个已经有些晚的时间点。
“七点十分?完了黄叔叔我要迟到了!”
小姑娘从床上一跃而起,黄子弘凡怕她着凉,连忙把自己身上披着的外套脱下来盖在她身上。
“快快快,你去洗漱,我去给你弄早餐。”
一大一小分头行动,石可梵披着长到脚踝的外套噔噔噔跑去卫生间,黄子弘凡则转身去了厨房,准备给石可梵煎两个鸡蛋和火腿肠。
热腾腾的早餐上桌后石可梵也穿戴整齐坐在桌前了,黄子弘凡脱下围裙把热好的牛奶从厨房里拿出来摆在石可梵跟前。他低头看了下手机,还有一刻钟,等会儿吃完自己开车送的话大概还能赶得上。
“小枝芽快吃,吃完黄叔叔开车送你去上学。”
“好。”
石可梵乖乖应道,然后插起盘子里的煎蛋往自己嘴里送。煎蛋煎得有些糊,而且也不是她最爱的溏心蛋,但她还是吃得津津有味。吃了两口后她抬头看黄子弘凡,然后弯着眼睛笑了起来。
黄子弘凡疑惑地顺着她的目光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这才发现自己因为起得太急,头发都还没来得及打理,此时正胡乱翘着,想来看上去确实滑稽。
他伸手刮了刮石可梵的鼻尖,然后走进卫生间准备简单收拾一下自己。
卫生间的洗漱台上摆放的东西不多,香皂、洗面奶,还有一罐宝宝霜。架子上摆着两个漱口杯,一支蓝色的成人牙刷和一支粉色的儿童牙刷支在里面。黄子弘凡伸手准备接点水捋一下头发,结果目光一转看到洗漱台角落放着一个装满半杯水的纸杯,上面平放着一支绿色的牙刷,并且已经挤好了牙膏。
黄子弘凡探头对着客厅问:“小枝芽,这个牙刷是你给黄叔叔准备的吗?”
“嗯嗯!”
奶乎乎的声音从客厅传来,黄子弘凡心下一软,只觉得整个人都被一种暖暖的情绪填满了胸腔。他几步冲回客厅拿起自己放在桌上的手机,然后又风风火火地回到卫生间,他打开相机对着牙刷拍了一张发到了群里。
【我女儿给我挤的牙膏】
来不及等回复,黄子弘凡收了手机开始刷牙,他等会儿还得送女儿上学呢。
把石可梵送到的时候刚好还剩五分钟,他牵着石可梵下了车,然后在门口值勤的高杨调侃的眼神中把小姑娘送进了校门。
“哟,什么味道这么甜?我们大明星今早不会是拿蜂蜜刷的牙吧?”
高杨目送石可梵进了学校,然后转过头调侃一脸望眼欲穿的黄子弘凡。大明星收回目光,理直气壮地看向高杨。
“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小高老师嫌弃地翻了个白眼,然后挥手让他赶紧走人。黄子弘凡也不跟他多说,打过招呼后就离开了,他回到车上给助理打了通电话,让她去订一下常德楼的鸡汤,过会儿自己开车去取。
他打算等会儿去医院看石凯,虽然郎东哲再三跟他保证过中心医院的病号餐味道真的不错,但他还是不太放心。本来想着自己动手做,但是早上那两个煎糊的荷包蛋还历历在目,怕石凯吃了自己做的东西胃更难受,黄子弘凡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他启动了车子,准备先回石凯家把早上没来得及洗的碗盘收拾了,结果刚一挂上档,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医院里。
石凯正在手机上编辑着短信,昨天意外昏倒后下午的课也没上成,虽然他醒来第一时间就在群里给家长们道了歉,家长们也表示理解,但他仍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因此这会儿正在给昨天来画室却扑了空的家长们一一单独发去消息,并且和他们商议新的上课时间。
手里最后一条信息刚刚发出去,病房就传来了敲门声。
“进。”
原以为来的人会是郎医生又或者是护士,但没想到进来的却是个意想不到的人。
“哥!”
身材修长的高大男人关上病房的门,然后取下了口罩墨镜露出那张俊美的脸来,正是已经近几个月没见的陈博豪。
“哥你怎么回了都不和我说一声啊!”
石凯惊喜地问到,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眼底写满了欢喜。他看着男人走到床边拉开了椅子,坐下之前还不忘伸手弹了一下他的额头。
“戏上周杀青了,本来就是准备这两天回来的,想给你个惊喜来着,结果去画室扑了个空,后来在子棋那儿知道你生病了,所以就过来了——怎么回事?哥哥走之前给你说的话都当耳旁风了?”
陈博豪故作严肃地看着他,脸色还有些苍白的石凯一脸心虚,随后抬头对他露出一个讨好的笑来:“这不是事出有因嘛,谁知道气温下降得这么快,我也不想的啊,哥你别生气。”
“哼,你这撒娇讨好的样子跟媛媛一模一样,怪不得是父女俩。”
面前弟弟眯着眼讨饶的样子让男人不由得想到了自家那古灵精怪的外甥女,他笑怼了石凯一句,随后也不再一脸严肃,而是温柔地看向石凯,轻声问他:“怎么样?感觉好些了么?”
“好很多,老毛病了,没什么大事,这两天就能出院。”
陈博豪点点头,二人随意闲聊几句,话题说着说着说到陈博豪刚杀青的戏上,石凯笑着问辛苦了这么久,后面总该好好给自己放个假了吧,结果陈博豪却摇了摇头。
“这次急着回来就是为了谈合作的,要是谈得顺利的话可能就直接进组了。”
石凯调侃他:“这么着急吗?什么好本子啊值得我们陈大影帝这么辛苦,都不给自己放个假就又无缝进组。”
“本子倒是其次,主要是导演班底摆在那儿。”
“哪位大导?”
“吴导。”
石凯愣住了,这个导演的名字过了这么多年他仍然铭记于心,哪怕他根本不怎么看电影。因为这个导演就是当年导《末世地下城》的那位,而黄子弘凡自那之后一直都是这位导演的御用男主。
“什么样的本?”
“双男主,悬疑类型的。另一个主演谈的是黄子弘凡,晚些时候应该我们几方人会约个饭局详谈,看看具体情况。”
石凯觉得嗓子有些干涩,他迷茫地看向陈博豪:“哥,你不是不跟黄子弘凡同框吗?”
“嗯?我有明确公开地说过这个话?”
“那倒是没有,只是这些年你不是都……”
“凯凯不想我和他合作?那我现在把那边回了。”
陈博豪说着就要拿起手机,石凯连忙出声阻拦:“不是的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只是有点没反应过来……”
男人抬头看向自己的幺弟,将他迷茫慌乱的模样刻入眼底:“凯凯,想跟我谈谈吗?在我不在的这些日子里,你和他之间发生过的事情。”
陈博豪以往从来不跟石凯谈这些,他一直认为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既然当初伤害已经造成,他作为石凯的哥哥要做的不是知道真相,而是保护好他。可今时今日看着石凯茫然彷徨的样子,他这个旁观者哪怕是为了弟弟也不能再袖手旁观。
石凯很信赖他,他乖乖地把这几个月发生的事情都同陈博豪讲了讲,陈博豪撑着下巴点点头,他问石凯:“那你现在到底是什么想法?”
“哥,我们都已经各自有了新的生活,而他也成为了曾经想要成为的人。说实话,他没必要为了我放弃如今的这些,不值当。”
“为什么会觉得不值当呢?如果那个人是你,他付出多少都是应该的。”
“因为我已经失去过了,知道失去是什么感觉,所以他没必要为了还给我而让自己也失去。”
“为什么就一定会失去?凯凯,如今时代不同了,黄子弘凡的地位也今非昔比,催他赶紧找另一半的粉丝比比皆是,你如果是在担心这个……”
石凯打断了陈博豪:“哥,我不是担心这个。我只是觉得我们已经是两种不同的人了,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不合适的。”
陈博豪有些惊讶地看着石凯,他沉默了一会儿才斟酌着开口:“凯凯,你当年可不是这样想的,而且你最看不起的就是这种言论,不是吗?”
“哥,那是因为那时候我有资本。”石凯露出一个有些落寞的微笑,那笑容落在陈博豪眼里只觉得不是滋味,“那时候我有着大把的时间,有着充满冒险的未来,有着对绘画无限的热爱与追求。我坚信自己会一直走这条路,并且一定会在这条路上取得不俗的成绩。就算他黄子弘凡家世不凡又或者星光熠熠,但是没关系,我自身足够强大,我有能力和他并肩而行。”
“可现在的我不可以。油画荒废了八年,带着媛媛勉强过日子,而且我还是一个残缺无法被标记的Omega,我已经没有了能和他并肩前行的信心与能力。我确实被生活磨平了冲劲儿和傲气,哪怕我想要找回它们,但我无从下手。
其实当年他妈妈有句话说得没错,阶级之间的差距又岂是相互喜欢就能够跨越的。这样下去他会越来越好,我只会越来越差,就算勉强在一起了最后的结局也只会是分开。”
石凯说完后病房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直到石凯都想着要再说些什么缓和一下气氛的时候,陈博豪这才重新开口。
“所以你还爱他吗?”
“哥,我和他的爱情观不同。他认为有恨才会有爱,但是我不一样,我认为爱恨不一定就非要绑定在一起。我,我从没恨过他,所以我……”
“凯凯。”陈博豪温柔的出声打断了他,男人站起身来,将椅子拉回墙边靠好,“这个问题的答案留在你自己心里,就算你想要说出来也不应该对我说。作为你的哥哥,我尊重并且支持你的一切决定。但是如果可以的话,我不希望你做出的决定是基于外界太多因素考虑之后的妥协,而是你遵从本心的简单与纯粹。”
“哥。”病床上的Omega苦笑一声,“我有做选择的权力吗?”
“你有。”
陈博豪抬手拍了拍石凯的头。
“要走了吗?”
石凯看着陈博豪重新戴上口罩墨镜,他的哥哥点了点头:“下次再来看你。”
陈博豪带上了病房的门,将怅然若失的Omega一个人留在房内。他转过身,看着站在门口许久的人。
“都听到了?”
黄子弘凡点了点头。
“这个问题的答案我没让他说出来,因为我觉得感情是你们两个自己的事,在不伤害他的前提下我不会插手,也不会替你去得到某个答案。他内心真实所想的,如果你想知道那就自己去问。”
“我知道的,博豪哥。”
“他的顾虑你也看到了,能不能再次靠近他得看你自己。”
“谢谢哥。”
陈博豪摆了摆手:“等会儿你就进去吧,给他带的东西别凉了。”
说罢他也不再看黄子弘凡,转身离开了。
医院的电梯向来拥挤且难等,陈博豪立在电梯口,看着显示屏上的数字一点点上升,等待之余他回忆起前段时间龚子棋给他打的一通电话。
彼时他正在西城的酒店里休息,夜里还有场大戏,他得保持好状态。电话就是在这个时候响起的,他躺在床上伸手去够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在看到来电显示是子棋后便按下了免提。
“黄子弘凡那小子来找我帮忙。”
龚子棋还是一贯的开门见山,已经习惯了的陈博豪一边翻着手边的剧本一边漫不经心的回他:“发生什么了,居然要到求助你的地步?”
“我帮了。”
陈博豪翻页的手一顿,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你没听错,我确实帮了。”
好歹是兄弟二人,龚子棋足够了解他,不等他再次发问便又一次重复道。
“怎么回事?”
龚子棋把夏云正的事和黄子弘凡的怀疑大致同陈博豪说了一下,陈博豪听完后直皱眉头。夏云正这个人他有印象,曾经接石可梵放学的时候见过几次,他也一直把他划分在石凯朋友的范畴里,但没想到背后竟然别有心思。
“所以你就只是听了他的一个怀疑,就带着简老师去给他当敲门砖?”
“怎么可能——我刚开始听他这么说完都想挂电话,就算真如他所说,这种事情我也能解决。”
“那你怎么?”
“因为这小子给出了一个我无法拒绝的解决方法。”龚子棋把故事的后续同陈博豪说了,“老实说如果是我来解决,我会用最直截了当的手段让姓夏的得到应有的惩罚,黄子弘凡的做法是我完全没想到的,他从凯凯的角度出发,不说这个做法最正确,但起码是最能保护他的做法。”
“所以说你现在对他有所改观了?”
“……一点吧,不过他还是个混蛋就是了。”
陈博豪忍俊不禁,能让龚子棋这么固执的人稍微改变些看法,看来黄子弘凡确实比他想象中付出的要多。他想起自己临走之前跟黄子弘凡的那番谈话,那时候他其实也并不确定放任黄子弘凡接近石凯的做法是好是坏,可如今看来,似乎还不错。
这也就是为什么他会回来后和石凯谈这次话的原因,也是他软化态度尝试与黄子弘凡首次合作的理由。
电梯门开了,陈博豪走出电梯,他掏出手机给自己的经纪人拨了电话:“喂,小赵。你之前给我提过的吴导的那部电影,你回一下那边,就说我同意参演。”
TBC
【弘叶题石】智齿(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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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星说着匆匆跑出病房,急着找郎东哲去了。病房里剩下父女二人,石凯刚想动手把鱼片粥分成两份,一边看出他意图的石可梵抢先开了口:“爸爸你吃,我已经吃过了。”
“你吃过了?”
“嗯嗯!刚刚黄叔叔从学校接到我后就给我买了吃的,这个是带给你的。”
黄子弘凡考虑周全得有些出乎石凯的意料。之前自己在病房醒来时面前是一个戴着眼镜的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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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星说着匆匆跑出病房,急着找郎东哲去了。病房里剩下父女二人,石凯刚想动手把鱼片粥分成两份,一边看出他意图的石可梵抢先开了口:“爸爸你吃,我已经吃过了。”
“你吃过了?”
“嗯嗯!刚刚黄叔叔从学校接到我后就给我买了吃的,这个是带给你的。”
黄子弘凡考虑周全得有些出乎石凯的意料。之前自己在病房醒来时面前是一个戴着眼镜的瘦削男人,男人说是黄子弘凡送他来的,并且让他不要担心,他已经去接石可梵放学了。
本来还在担心石可梵的男人顿时松了口气,他有些疲倦地躺在床上,可随即又因为想到黄子弘凡而心头有些复杂,这份心情一直持续到黄子弘凡带着石可梵进来病房。
他看着黄子弘凡从进病房后就小心翼翼地站在一边,大明星没戴墨镜,一双好看的眼睛低垂着,从病房左边的地砖扫到右边的地砖,就是不看自己。可他又似乎在一直观察自己,不然怎么会当他想要拿椅子的时候便几步跨过来替他揽下了这件事。
随后他又看着黄子弘凡替自己支起桌子放上温热的食物,大明星似乎很少自己动手做这些事,他做来笨拙又缓慢,但一双眼里全是专注和认真,替他掰开筷子时甚至还细心地刮去筷子上的木屑才递给他。
他理应同黄子弘凡道谢的,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却怎么也张不了口,可直到他看到黄子弘凡还没愈合的掌心时,本能地就问出了那个问题。
黄子弘凡像是被他略带关心的询问给问怔住了,他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己,原本黯淡的双眸因为这一句话一下亮了起来,就像是一只得到他人关心的流浪小狗,欢喜但却又不敢离开,直到得到确定的回应后才敢匆匆离去,想来要不了一会儿就又会急匆匆地跑回来。
石凯吃着温热鲜甜的鱼片粥,一边的石可梵已经懂事地打开书包掏出作业本写了起来。椅子和床头柜的高度不够合适,小姑娘便把软皮的作业本摊在自己膝头弯着腰写。石凯怕她这样会近视,连忙出声制止了她。
“媛媛,回去再写作业吧,这样会把眼睛弄坏的。”
“爸爸,我们什么时候回家啊?”
听石可梵这么一问石凯这才注意到这个问题,之前郎医生跟他说他得住院几天,这就意味着石可梵没人照顾。梁朋杰这几天回老家了,陈博豪还没回,龚子棋好像陪简弘亦出去参加一个学术讨论会,这下身边一个能帮忙的人都没有,石凯不由得犯了难。
“媛媛,爸爸今天还不能回家,得住院几天,你,你愿意去余伯伯和洪伯伯那里待几天吗?”
思来想去也只有余笛他们可能还空闲着,但是余笛那离他们住的地方太远,石可梵这几天还得上学,再加上小姑娘从没单独在茶庄呆过,因此石凯问的时候也没太抱希望,但是没想到石可梵抬头看着他,小姑娘认真发问。
“爸爸,是不是得住院你才会快快好起来呀。”
石凯点点头,石可梵歪头露出一个笑容:“那媛媛就去余伯伯那里待几天,爸爸不用担心我。”
石凯只觉得心里酸酸的,他抬手刮了刮石可梵的鼻尖,脸上满是抱歉的神色:“抱歉媛媛,因为爸爸暂时找不到能帮忙照顾你的人,所以……”
“我可以照顾她!”
一道有些急促的声音插进了父女二人的对话里,两人一齐转头看去,是黄子弘凡。高大的Alpha站在门口,还有些气喘吁吁的,他的掌心上缠了一圈洁白的纱布,此刻那只手正不自觉地紧握成拳,有些僵硬地垂在身侧。
“凯凯,我可以照顾她的。”黄子弘凡紧张地看向石凯,就连询问的声音都带着些抖动,“我住的地方离学校近,不会耽误她上课,我会好好照顾她,而且我不会说让你担心的话的,你,你看怎么样……”
男人小心翼翼的补充落到了石凯耳朵里,他靠坐在床头抬眸打量了黄子弘凡一番,然后转过脸看向石可梵。
“媛媛,你……”
“爸爸,我想和黄叔叔一起,可以吗?”石可梵拉住石凯的手,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满是期待,“我会乖乖听黄叔叔的话的。”
一大一小两张一模一样的脸用同样的眼神看着他,石凯无奈,他低头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
黄子弘凡把车停在楼下,锁好车后他牵着石可梵往家里走,临走之前小姑娘还转过头来对着车上摆着的黏土小章鱼说再见,黄子弘凡笑着看她挥手打招呼,随即也学着她那样一同冲着车子上新多出来的小挂件招了招手。
这是之前还在画室时他跟石可梵一起做的那只小章鱼,因为之前离开的匆忙,没能等得及它风干将它带走,但好在石可梵有把它好好保存着,刚刚出了医院小姑娘便提出要带黄子弘凡去画室拿。对于女儿提出的要求黄子弘凡自然无法拒绝,恰巧石凯给他的钥匙里也包括画室的,于是两人在回家前先去了一趟画室,他也时隔一段时间后拿到了早就该属于他的小章鱼。
在医院时本来他想着是带石可梵回自己家,但是石凯拒绝了,他想着小姑娘要用的东西都在家里,去黄子弘凡那里不方便,纠结片刻后还是把家里的钥匙给了黄子弘凡,让他带着石可梵回家。
黄子弘凡还记得自己接过钥匙的时候激动得都差点没拿住,像是个初次牵手心上人的毛头小子,好在石凯并没有过多在意,他只是简单嘱咐了他一些事情,随后就让他带着石可梵离开了。
大明星牵着小姑娘上楼梯,上次走这破旧的楼梯还是大半年前,那会儿自己被方书剑一个电话喊来吃饭,之后便遇到了和自己九分像的石可梵。当时来这里是为了去梁朋杰家,他还记得自己主动提出抱着石可梵上楼。
而现在,他的女儿乖乖牵着他的手,一边上楼一边和他分享着自己在学校的趣事。黄子弘凡弯着眉眼听,只觉得这一切都美好得不真实。
在石可梵的指导下他顺利打开了家门,小姑娘从他手里接过书包飞奔去客厅,他便趁着这个空当打量着石凯和石可梵的家。
这是他第一次涉足石凯现在住的地方。
房子不大,大概八十平左右,两室一厅一卫,房屋的设施也比较陈旧,但胜在干净整洁。客厅有两扇擦得干净明亮的窗,从这里向外看去能看到周围灰色的楼房和小区里少量的绿植,虽然现在是晚上,但是不难想象白天有太阳的时候采光肯定不错。
老式的皮质沙发上的皮革已经有些脱落了,但石凯在上面套了一层浅色的沙发套,两个抱枕放在沙发上,石可梵的布娃娃们整整齐齐在沙发头上排满了一排。沙发前是一个长方形的小茶几,上面摆放着果盘和抽纸,下面堆了些书籍。
厨房的占地也小,有着淡淡的油烟味但却并不难闻,抽油烟机被擦得锃亮,不见一点油星。餐厅占据了小小的一角,木制的餐桌和椅子摆放整齐,老旧的冰箱靠墙放在角落,冰箱门上贴着各式各样的冰箱贴,冰箱上摆着石可梵和龚子棋的合照。
黄子弘凡被洗完手的石可梵拉着去了她的房间,美名其曰要带黄叔叔参观参观。黄子弘凡跟着她进门,映入眼帘的是石凯特意为小姑娘准备的公主房。
石可梵的房间风格和外面的风格完全不一样,小小的房间四面墙被贴上了粉红色的墙纸,靠墙摆放的小床上铺着米白色的床单,上面绘制了各种各样可爱的卡通动物,一个巨大的兔子玩偶放在床头,石凯还给小床搭了个纱帐。嵌入式衣柜似乎是被重新粉刷过,米白色的乳胶漆下隐约透着些柜门原本的颜色。
床头挂着些装饰画,看笔触应该是石凯自己画的。床的另一头放着一张小巧的书桌,书桌上方嵌了一排储物柜,放了些书和摆件。
与房门正对的那面墙上开了扇小窗,粉白色的窗帘半拉开着,黄子弘凡看见自己和方书剑一块儿选的那个风铃挂在窗前,正随着纱窗外吹进来的风发出叮铃铃的清脆声响。
怕石可梵着凉,黄子弘凡走上前去关上了窗户。
“黄叔叔,你看这个。”
石可梵半跪在书桌前的椅子上,转过身招呼黄子弘凡过去,等到男人走近后才发现自己的女儿正指着桌子上的一盆多肉给他看。
“这是小枝芽养的吗?”
“嗯嗯!它叫绿绿,是余伯伯送给我的,黄叔叔你看它,可不可爱?”
黄子弘凡看着多肉圆润翠嫩的叶子,笑着点点头:“可爱,小枝芽把它养得很好。”
石可梵吐了吐舌头,露出一个有些害羞的笑容。接着她又拉着黄子弘凡看她床上的玩偶,黄子弘凡耐心地听着小姑娘一一给自己介绍她的朋友们,默默在心中记住石可梵给它们起的名字。
参观完房间,石可梵留在房里写作业,黄子弘凡则去到了厨房,他想着下午放学那会儿喝的粥不管饱,眼下几个小时过去小姑娘怕是又饿了,所以他想着给石可梵弄些什么吃的。他打开冰箱检查了一下,冰箱里食材倒是齐全,就是自己厨艺一般,在厨房里捣鼓了半天才最终端了两碗番茄鸡蛋挂面出来。
好在石可梵足够给面子,小姑娘捧着自己的小碗哧溜哧溜吃得飞快,黄子弘凡一边把自己碗里的大块鸡蛋夹给她一边叮嘱她慢着点。
吃过面条,石可梵坐在客厅里看电视,黄子弘凡在厨房里清洗两人用过的碗筷。自从当年离开那个小出租屋后,他已经很久没有自己洗过碗了。大明星褪去在舞台上的光鲜亮丽,系着围裙挽起袖子在厨房洗碗的背影倒也沾染上不少烟火气息。
等到把厨房收拾得和原先一样干净后,黄子弘凡督促石可梵去漱口洗手,自己则趁着这个空当给她检查作业。黄子弘凡哭笑不得的发现自家女儿在学科科目上倒是很好的遗传了自己,错成一片的数学练习册让他不由得想起自己小时候因为数学成绩差而被父母骂的场景,那会儿他爸妈还恨铁不成钢地说对数字这么不敏感以后还怎么学做生意。
不过石可梵英语倒是学得很好,也跟自己一样。英语练习册通篇检查下来除了有个单词拼错了外其他的全对,黄子弘凡自豪地点点头,在心里暗想真不愧是我闺女。
石可梵洗漱完便和他一块儿订正作业,黄子弘凡看着她用橡皮擦去那些错误的数字,然后一大一小头挨着头一点点整理解题思路,最后一起把正确的答案填上。
作业完成后,黄子弘凡陪着石可梵又玩了一会儿,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小姑娘也不用他催促,自觉地钻进了被子里准备睡觉,只是临睡前她拉着黄子弘凡要听睡前故事。于是黄子弘凡便从书桌上抽了本故事书出来,然后靠坐在床沿边给石可梵念故事。
他本就声音清亮,此刻低声念故事时更添了一分温柔。石可梵被他的声音所吸引,沉浸在故事中,等到一个故事结束后还意犹未尽,她缠着黄子弘凡要再听一个。按照之前石凯的嘱咐现在这个点石可梵应该睡觉了,可是他的女儿抱着他的胳膊,乌黑的双眼满是期待地看着他,这叫他该如何拒绝?
于是大明星很没有原则地将故事书往后翻了一页,又给石可梵讲了一个。
这个故事结束,石可梵也困了,她放开了抱着黄子弘凡的双手,整个人缩进被子里把自己裹好,然后睡眼朦胧地对着黄子弘凡笑。
“黄叔叔,谢谢你给我讲睡前故事。”
软糯的童音听得黄子弘凡内心一片柔软,他伸手摸了摸石可梵的额头,低声对她道了一句晚安。
把故事书放回了桌上,男人转身刚要离开房间,一片漆黑之中,黄子弘凡清晰地听到石可梵的声音。
“黄叔叔,我可以叫你一句爸爸吗?”
黄子弘凡瞪大了眼睛,他感觉这一刻仿佛连时间都静止了。胸膛剧烈起伏着,急促如雷鸣般的心跳声重重砸在他的耳膜上,他的眸底先是不可置信的震惊,继而迸发出光亮。不自觉地吞咽了下喉头,精致的喉结上下滚动,黄子弘凡没敢转过身去,只是干涩着嗓音颤抖的回应。
“当然,小枝芽,当然可以……”
“爸爸!”
小姑娘毫不犹豫,一句脆生生的爸爸就这么撞进黄子弘凡耳朵里,大明星险些落下眼泪来。
“爸爸在,爸爸在,我的女儿。”
等到哄睡了石可梵,黄子弘凡来到石凯的房间休息。石凯的房间同样不大,装修风格和外面客厅没什么差别,看来他把心思都花在了石可梵的房间,自己并没有太多注重这些。
房间简陋但是胜在整洁,里面有一张很大的木制书桌,上面摆满了绘画用的工具和纸张,墙上的书架上则整齐地收纳着有关绘画的资料书,还有一些文件夹,想必是画室学生的登记资料。
黄子弘凡小心翼翼地坐在床沿,他将床头的枕头捞进怀里,然后把头埋了进去,浅淡的酸涩果味涌入鼻腔,这味道让奔波一天的他终于是放松了下来,此刻他只觉得一片心安。
他就这么呆呆地坐在房间里一动不动,感受房间里石凯留下的气息,像是给自己充电一样。
直到他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猛然抬起头,床对面是石凯的衣柜,深色的柜门上有些地方的漆已经剥落了,此刻柜门牢牢闭合着,黄子弘凡直直地盯着那道门,好像要生生将它看穿。
他想起了石可梵告诉自己的那个秘密。
现在想来石凯应该是以为自己不清楚,所以才会做出让他带着石可梵回来自己家的决定,可他不知道的是,早在他们重逢的那天,他们的女儿就已经把那个深埋在时光与阴霾里的秘密告诉了自己。
【黄叔叔,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黄子弘凡走向衣柜,他颤抖着伸出手来。
【我见过你】
衣柜打开后,里面挂着的都是石凯的衣服,衣服不多,但收纳整齐。黄子弘凡将视线转向左边挂着的那排衣服,他将它们小心地拨到一边。
【爸爸的衣柜里有一幅画,你和画上的人长得一模一样】
衣服后立着一幅油画画像,画被好好的封存在玻璃画框里,画框周围垫上了厚厚的棉布,似乎是害怕被潮气侵湿,画面在房间昏暗的灯光下仍然显得明亮鲜艳,应该是被人细心地涂上了可用于长期保存的光油。
黄子弘凡双目通红。
这幅被细心保存的画上,是那年饰演黄守卫时21岁的自己。
画上年轻的人啊,目光灼灼,神采飞扬。
只可惜是个混蛋。
本该是八年前就应该看到的画,如今却只能隔着厚重的岁月去触摸。
黄子弘凡伸手抚摸那副画像,他想要笑,可是笑着笑着突然就落下泪来。
TBC
【弘叶题石】智齿(34)
ABO+带球跑+养娃+破镜重圆+追妻火葬场+HE
顶流大明星薄荷味A黄×画室老师青柠味残缺O凯
4.5K,同人二创不上升正主
一些其他的话:一句话纬钧和一句话杨晰有,大家自行避雷
这章解锁新人物~
《报告》 戳左边,《报告》更新啦,上次做了枝桠项链的太太这次做了海岸线项链,感兴趣可以去看看,夸一夸太太~
智齿(34)【精修版】
石凯正在画室里张贴学生的优秀作业,手上正好拿到的一张是上次夏阳画的。小男孩画了自己和石可梵,两个小家伙蹲在一棵树下,他们一起种下了一颗花种,期待着来年可以开花。画...
ABO+带球跑+养娃+破镜重圆+追妻火葬场+HE
顶流大明星薄荷味A黄×画室老师青柠味残缺O凯
4.5K,同人二创不上升正主
一些其他的话:一句话纬钧和一句话杨晰有,大家自行避雷
这章解锁新人物~
《报告》 戳左边,《报告》更新啦,上次做了枝桠项链的太太这次做了海岸线项链,感兴趣可以去看看,夸一夸太太~
智齿(34)【精修版】
石凯正在画室里张贴学生的优秀作业,手上正好拿到的一张是上次夏阳画的。小男孩画了自己和石可梵,两个小家伙蹲在一棵树下,他们一起种下了一颗花种,期待着来年可以开花。画的标题是用水彩笔和彩铅写成的,叫《我和我的朋友》。石凯盯着画面里小男孩上扬的嘴角和小女孩扎得高高的羊角辫笑了笑,随后将画贴在了墙的正中间。
夏云正退回了朋友的位子,这对石凯来说也是松了一口气,没了那层令人为难的关系后两人也得以继续做朋友。
黄子弘凡也很久没有再来过了,只是偶尔石凯在画室上课时透过透明的推拉门看到小马路的对面,那颗长势茂盛的行道树下停着一辆熟悉的车,车的主人再没有下车来过,几乎都是在他上课时候车子开来,他一下课车子便发动离开。
黄子弘凡没有来打扰他,石凯便默许他留在那里。
有时候车子会一连好几天不在,石凯便猜测这些天里黄子弘凡应该是有工作,因为不在的日子里他总能够在不久之后的电视上看到黄子弘凡。但似乎只要工作结束,大明星便又会开着车子来到树下,一待就是一整节课。
只有在石凯下晚课后黄子弘凡不会立马离开,他会等在原地,看着石凯收拾完画室,然后驱车跟在他身后。出了步行街后要走过一条完全没有路灯的小巷子才能到公交站,黄子弘凡每次会在巷口打开远光灯,给石凯照亮前面的路,等到石凯出了巷子后他才会离开。
他还记得石凯怕黑,虽然这些年里恐怕为了生活他早就克服了这份恐惧,但如果可以的话,黄子弘凡还是想为他照亮一段路。
石凯有时候会和他对视上,可能是指导完学生后的一次抬头,可能是锁上画室门后的转身。但每当这时黄子弘凡就会慌乱地睁大眼睛,随即对着他露出一个有些紧张的笑容,接着便很快发动车子离开。
石凯不知道黄子弘凡是什么心态,只有黄子弘凡自己知道。
他怕石凯来赶他走。
他已经不被允许留在他身边了,那么便只能远远地看着他,这样就已经很好了,黄子弘凡不敢再奢求些别的。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长到那颗茂盛的行道树枝叶由绿转红,再由红变作枯黄,风一吹便纷纷扬扬地从枝头落下。
石凯把石可梵的小裙子收进了衣柜的底部,把积压了大半年的厚实衣物翻了出来,清洗过后寻了一个有太阳的天全部都晒了出去。散去霉味贮存了太阳温度的衣服套在了石可梵身上,干燥又温暖。
石可梵穿上软乎乎的衣服,蹬着自己的小兔子拖鞋哒哒哒跑去厨房给石凯倒了一杯温水,然后再哒哒哒地跑回来,她把水杯递到石凯跟前。
“爸爸,喝热水,喝热水到时候胃就不会痛啦。”
石凯接过水笑着和自己的女儿道谢。
他的胃老毛病了,是当初那段作息不规律的日子留下的隐患,最严重的时候甚至因为胃穿孔进了医院,还是这两年稳定下来后才养好了些许,不过一到寒冷的天气还是会容易凉胃,时不时就会疼痛。
哥哥们心疼他,他们叮嘱石可梵每到了换季的时候就督促石凯多喝温水,小姑娘把这件事当作自己的使命,记得牢牢的。
这天天气不太好,天空阴沉沉的,雨已经下过了,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湿冷。
石可梵上学去了,变天的节骨眼,父女二人都一不小心起晚了,为了不迟到两人早上赶急赶忙地出门,等到把石可梵送去学校后石凯才急匆匆地去了画室,下午还有一节低年级的课,他得提前去做好准备。
到了画室后石凯脱掉了外套,刚刚跑得太急他出了一身汗,穿了太久的毛衣因为反复清洗过的原因有些扎人,此刻黏糊糊地贴在后背上让他不舒服,外套脱去后冷风一吹这才让他感觉好了不少,他将外套搭在一边的椅背上,然后挽起袖子开始收拾画室。
他抬眸看了画室对面一眼,隔着一条小马路,那颗行道树被笼罩在朦胧的雨雾中,枝叶被雨水冲刷得干净光滑,叶子耷拉在枝头,一副病怏怏的样子。石凯看了看树下,树下空空如也,只有偶尔被狂风卷离枝头的枯叶落下。
石凯收回了目光。
画室因着上次课后没有打扫的缘故,所以这次收拾起来耗费的时间要比往常多一些。等石凯把最后一袋垃圾系上死结堆到画室的墙角,这才后知后觉地感觉到了冷。他想要站起身来去拿外套,可就是起身的一瞬间,尖锐的疼痛从胃部升起,他差点没能稳住自己的身形,手在空中胡乱地挥动几下后才扶着墙勉强站稳。
他用力地眨眨眼睛,额头上直冒冷汗,翻江倒海的胃部让他有些难挨,看来是自己刚刚脱外套的缘故,一不小心又把胃凉了。
石凯靠着墙蹲下,竭力把自己缩成小小一团,手臂用力地压在胃部,但不知怎么的这次的疼痛来势汹汹,竟不似先前那般挨一挨就能过去。疼痛的感觉越来越清晰,就好像是生吞了一把尖锐的玻璃碎屑,不可消化的硬物在胃里相互挤压,划伤了柔软脆弱的胃壁。石凯疼得脸色苍白,他不自觉地颤抖着,牙齿在下唇上留下一排深深的牙印。
他在痛得快要失去知觉之前,最后听到的是一阵慌乱的脚步声和一个模糊又熟悉的声音,感觉到自己被揽入了一个薄荷味的怀抱中后,石凯终于是闭上了双眼。
黄子弘凡抱着石凯上了自己的车,他一路上车开得飞快,才得以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到了中心医院。
他上午才谈完工作,不久前吴导找到了他,想跟他谈关于下一部电影的合作。吴导就是当年导《末世地下城》的导演,他新筹备的一部双男主电影,主角之一想谈黄子弘凡,至于另一位男主人选他心里想的是陈博豪。
本来这种事情用不上他黄子弘凡亲自到场,但因为一向对他拒之门外的陈博豪方这次意外的态度没有那么坚决,于是他便主动跟着韩潇去同导演与陈博豪的经纪人谈。至于陈博豪,他目前的这部电影才杀青不久,他还没能来得及赶回来。
几人初步谈判后,该了解的在心里都有了数,最后就看陈博豪的态度,韩潇的意思是等陈博豪回来大家再聚一次进行最后的商谈,看能不能把这场合作敲定下来,在场几人都表示赞同。
谈完工作后黄子弘凡暂时没了别的安排,他记得下午石凯有一节课,于是便驱车前去画室。结果没想到刚一到老地方停下车,就看到画室里石凯靠在墙边痛苦地蜷缩成一团,他吓得连车都来不及熄火,立马冲进画室里抱住了痛到昏厥的Omega。
“哟,黄大明星这是准备年末给我冲kpi呢?上次带着一手血来就算了,这次又是怎么回事,从哪直接抱了个昏迷的人来。”
黄子弘凡靠坐在等候区的椅子上,把石凯交到护士手上后他跑上跑下开单子缴费,之后便坐在这里等消息,而现在在他耳边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这家医院的副院长郎东哲。
说来也巧,他倒不是黄子弘凡的朋友,两人之间甚至还隔着些关系,他是黄子弘凡业内好友齐思钧男朋友的同学。齐思钧是个主持人,他男朋友叫周峻纬,是个国外留学回来的心理学专家,自己在市中心开了个心理学诊所,每个星期会挑两天时间来中心医院的心理学科室坐诊。齐思钧跟黄子弘凡关系不错,这一来二去几个人就都认识了。
“行了,别贫,他怎么样了。”
“没什么大事,应该是这段时间没休息好,再加上天气转凉,胃痉挛。住几天院,后面注意保暖和饮食规律就好。”
听了郎东哲这话黄子弘凡才放下心来,这些年他不在石凯身边,生怕石凯是因为腺体的原因给身体留下了什么后遗症,得知是胃痉挛后他才长出了一口气。
他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右手,掌心的伤口已经结痂了,但是因着刚刚抱石凯的缘故,现在又有了撕裂的趋势,有几处地方还隐隐约约往外渗着血。
郎东哲也顺着他的目光低头看去,随后提出要给他包扎一下,结果被黄子弘凡摇摇头拒绝。他看了看医院墙上的公共挂钟,随后站起身来。
“他交给你了,你帮我照看着点,要是醒了就和他说好好休息,我等下会带着媛媛过来。”
“你去干嘛?”
“接我女儿放学。”
黄子弘凡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郎东哲站在原地目瞪口呆。
“不是?你什么时候有的女儿?”
出了医院,黄子弘凡来到停车场找到自己的车,边发动车子边给高杨去了条微信,说等会放学自己会来接石可梵,估计是这个点高杨没课,所以回复得很快。
【进展神速啊?石凯允许你来接闺女了?】
【他生病了,在医院,我现在从医院过来】
黄子弘凡没有多说,发完这条后又给韩潇发了消息,让他把后面几天的通告推一推,之后便方向盘一打往学校开去。
他到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低年级部的学生大多都被学生家长接走,但好在他提前打过了招呼,所以高杨这会儿正牵着石可梵在校门口等他。见到是他来接自己,小姑娘显得惊喜又开心,她放开了牵着高杨的手跑过来抱他,黄子弘凡弯下腰将石可梵抱进自己怀里。
高杨跟着走过来问他:“没什么大事吧?”
“没事,胃痉挛,后面注意休息好好养养就好。”
“那就行,有事招呼,我和晰哥能帮会帮的。”
“知道,谢了。”
告别高杨后黄子弘凡带着石可梵上了车,车子发动前他和石可梵简单说了一下石凯的情况,小姑娘着急地拉着他的衣袖,一双大眼睛蓄满了泪水:“黄叔叔,爸爸病得很严重吗?是不是和媛媛之前发高烧一样严重。”
黄子弘凡伸手擦去女儿要落不落的泪水,然后温柔地摸摸她的头:“小枝芽不担心,你爸爸的身体没什么大问题,有黄叔叔在,不会让你爸爸有事的。”
安抚好石可梵后,黄子弘凡带着她回医院。路上路过一家粥铺的时候他带石可梵下车打包了一份鱼片粥,又想着小姑娘刚放学也还没吃东西,便又留在店里给石可梵点了吃的暂时解决了晚饭。
回到医院后郎东哲正好从石凯的病房出来,他弯下腰和石可梵亲切地打了个招呼,随后站起身示意黄子弘凡人已经醒了。
“嚯,还真是你闺女啊,跟你长得不说一模一样,也得有个九成像了。”
“别瞎说话。”
想着石可梵还在场,再加上之前石凯说过的并不希望石可梵得知两人关系的话,黄子弘凡连忙出声制止了郎东哲。
“我先进去看看他。”
郎东哲摆了摆手:“行,你去吧,有事叫我。”
黄子弘凡带着石可梵进了病房。石凯已经醒了,他脸色还很苍白,此刻正靠坐在病床床头,看到两人进来时目光落在了黄子弘凡脸上一瞬,随即又很快移开去看石可梵,他对着小姑娘露出一个有些虚弱的笑容。
“爸爸!”
石可梵跑到病床边,小手贴上石凯冰凉的手背,看着自己无所不能的父亲这么脆弱的样子,刚刚好不容易被黄子弘凡哄好的眼泪又开始劈里啪啦往下掉。石凯笑着抬手把石可梵拉到身前,然后给她擦去了眼泪。
“爸爸没事,媛媛不哭,不要担心。”
好不容易哄好了女儿,石凯看着满脸泪痕可怜巴巴趴在床沿边的石可梵觉得心疼,他想要伸手拉过一边陪护用的椅子,结果还没等他动手黄子弘凡便先他一步上前。
“我来。”
清冽好听的男声自面前响起,石凯看着黄子弘凡把椅子拉到他床前,然后抱起石可梵让她坐上去。见石凯没有出声阻止,黄子弘凡接着又把床上桌子支了起来,然后把之前在粥铺打包好的鱼片粥打开包装摆了上去。
鱼片粥还温热着,香甜的气息伴随着热气窜进石凯的鼻腔,本来没什么胃口的男人被这热乎乎的气息勾出了些饿意,他抿了抿唇,随后一双拆开了的筷子和勺子就递到了他的跟前。
“趁热吃点,医生说你是胃痉挛,要好好吃饭还要注意保暖。路上有点匆忙你先凑合一下,等回头想吃什么你和我说,我再给你带。”
“谢谢……”
石凯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了筷子。他冰冷的手指触碰到黄子弘凡温热的皮肤,黄子弘凡为这寒凉的触感皱了皱眉头,他刚准备弯下腰去替石凯拉一下被子,就听着Omega在他耳边问他。
“手还没好吗?”
黄子弘凡愣了,他下意识地收回了右手,一边暗自懊恼早知道就听郎东哲的包扎一下了,一边有些紧张地看向石凯。
“好了好了,已经结痂了,要不了多久就可以愈合。”
“可是那上面还沾着血痂。”石凯抬头看向他的双眼,“去找医生包一下吧。”
“没事,小伤口,我先把你……”
“我已经没事了,你快去吧,我和媛媛在这里等你。”
黄子弘凡瞪大了眼睛,他有些受宠若惊:“那,那你好好吃饭,趁热吃,我马上就回来,马上。”
TBC
丛林【23】在黑暗丛林里点起灯
Summary:我家的喜事,跟我没关系?
南北 - 甜豆花
弘石 - 别丢人!
恩纬 - 放把火
正文:
李晋晔看看眼前的成绩单,又看看面前呲着两排大白牙笑得一脸纯良的黄子弘凡,手中的红印章在印泥里犹豫地一捣一捣地,眼神在两者间徘徊数次,最终红印章还是缓缓地提起来,迟疑着停在了“请假条”的上方。黄子弘凡一通双手交叉疯狂作揖:“鹰哥……不对,老板!领导!我就……我就出去两天回家看看!你之前答应我只要考试全在良以上就放我假的!!!”
“但你这成绩……”李晋晔狐疑地看着他的成绩单,还是不太能相信,一个......
Summary:我家的喜事,跟我没关系?
南北 - 甜豆花
弘石 - 别丢人!
恩纬 - 放把火
正文:
李晋晔看看眼前的成绩单,又看看面前呲着两排大白牙笑得一脸纯良的黄子弘凡,手中的红印章在印泥里犹豫地一捣一捣地,眼神在两者间徘徊数次,最终红印章还是缓缓地提起来,迟疑着停在了“请假条”的上方。黄子弘凡一通双手交叉疯狂作揖:“鹰哥……不对,老板!领导!我就……我就出去两天回家看看!你之前答应我只要考试全在良以上就放我假的!!!”
“但你这成绩……”李晋晔狐疑地看着他的成绩单,还是不太能相信,一个不久前还不着四六横行霸道的小混混,没念几天书就能把试考好?但是话都已经说出去了,他自己身为教官又不能说话不算话,因此他重重叹了口气,“梆”地一声把戳盖了,但在黄子弘凡欢天喜地地要把盖过章的请假条抻回来的时候一把摁住了那张纸,抬头看他似笑非笑的:“有个条件。”
黄子弘凡一激灵立正:“你说!”
李晋晔眯起眼睛实名疑惑:“你系怎么考芥末好的?——尤其系文化课。”
黄子弘凡愣了一下,不好意思地挠挠后脑勺,嘿嘿笑了出来。
“你们那考试……那不都选择题嘛。”
李晋晔机械眨眼:“……昂。”
“对啊!”黄子弘凡理直气壮:“选择题就好办呀!”
李晋晔一脸的“我不理解”:“好办什么?什么好办?”
“你看。”黄子弘凡从口袋里掏出个东西,认真为李教官讲解,“这是选择题,这是我,而这是我带进考场里的骰子。”
李晋晔:…………so?
“馊,就,考好啦~!”黄子弘凡一摊手,一脸的阳光开朗大男孩,“有手有骰子,这蒙对个十道八道的,不是很简单的事情吗?”
俗话说得好,来而不往非礼也。所以李晋晔在大受骰子震撼的同时,也投桃报李,告诉了黄子弘凡一则劲爆的消息,那就是——
“这两天你家里会有一场喜事。”李Sir笑眯眯地拍拍他的肩膀,柔声安慰道:“但你不用紧脏——跟你没关系。”
这回换成拿着假条的黄子弘凡笑容僵在脸上。
“我家里的喜事儿?跟我没关系??”黄子弘凡机械眨眼,脑子都要给干烧了似的,“这都是人话吗?!”
“你肥去就鸡到啦!”李晋晔看黄子弘凡肉眼可见地慌了,瞬间心情大好,肩膀一抱倚在宽大的座椅里,“哦对——记得帮我问候一下新郎,他可是我的老熟人了,你启程的时候记得顺便帮我带瓶香槟给他。”
黄子弘凡瞬间傻了,心里没来由似的一阵悬空。一听李晋晔跟“新郎”认识他更是坐不住——他妈的,不会这帮人特意调虎离山把自己骗走,然后转头跟石凯说他已经死了劝他直接再找吧?!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黄子弘凡想到自己走之前跟石凯说什么“要我死了你就再找一个”,瞬间后悔得想抽自己俩耳刮子。年轻人抓起请假条一阵风似的“咻”地一声就跑走了,徒留李晋晔在他背后喊:“喂!你要带上我的香槟,香槟啊!”
“石凯!!!石——”
黄子弘凡张牙舞爪地“砰”地一声闯进门来,眼前的景象让他嘴巴大张瞬间石化在原地。石凯坐在小凳子上,腿上抱着一个小的,胳膊上挂着一个大的。大的那个看上去也只有三岁左右,奶声奶气地抱着石凯的胳膊要吃糖糖;小的那个大概还不会说话,被石凯抱在怀里一双黑溜溜的眸子愣愣地看着闯进来的黄子弘凡,粉雕玉琢的小手间还抱着石凯的大拇指……
黄子弘凡傻了。
石凯看见黄子弘凡进来有些茫然地愣了一下——不是说这货要慢则仨月快则俩月才能回来吗,这……这才刚几天!然而就在他愣神这会儿功夫,黄子弘凡已经大步流星地闯进来,皱着眉一把提溜起靠在他胳膊旁边要糖吃的孩子,不可置信地瞪圆虎眼看看孩子又看看石凯:“这……你……可以啊石凯!老子这么干巜你你还有精力去别处播——”
“你……你闭嘴!当着孩子呢瞎说什么!”石凯脸涨得通红,就知道这家伙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急忙忙地从板凳上抱着小宝站起来,伸手就去抱被他提溜起来已经开始哇哇大哭的大宝。孩子一哭屋里的何姐姐赶紧赶了出来,看见有个陌生男人抓着她的孩子立刻尖叫着跑了过去大声喊干什么的!黄子弘凡一看自己才走了几天,屋里竟然真有个女的?!一时间气血上涌,脱口就是一句:“我干你爹!!!”
屋里听到动静颤颤巍巍拄着拐杖出来的何爸爸:?
被震惊到的何姐姐和何妈妈:???
石凯只觉得自己丢人得快要昏过去,涨红着脸把孩子放在椅子上,双手死拽着黄子弘凡的衣服解释:“她……她不是!她是何运晨的姐姐!你……你先把人家孩子放下!”
“何运晨?!”黄子弘凡脑子嗡嗡的,看看石凯看看孩子又看看自己家里多出来的这一圈的人,最后不可置信地看向石凯:“我就说你跟他走这么近……原来他是你小舅子?!”
“……大哥你脑子是不是有病啊你看看这孩子这……这长得像我吗!你看这小眼睛厚嘴唇小脑袋细胳膊细腿儿的——你仔细看看!看看!这俩玩意儿哪点像我!”
黄子弘凡:…………
机械地眨巴眨巴大聪明的眼睛。
抱起孩子来,认真端详了一番。
“……对哦。”他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了一番,确实这孩子长得跟石凯不能说是照猫画虎,只能说是骑驴找马。
“行了行了别丢人了……进屋说进屋说!”石凯臊得不行,赶紧把他手里的孩子薅下来抱给何姐姐,然后扯了黄子弘凡,闷着头就往正堂大屋里走。
“真不是?”黄子弘凡一边被他扯着,一边还满脸怀疑地扭着脖子回头看那几个崽子,“那这几个是谁的?总不会是曹恩齐姐弟通……哎呀!!!”
毫不知情的无辜主人公曹恩齐,和何运晨,因为刚好有事出门,所以并没有看见黄子弘凡扭着脖子走路,因此被门槛狠狠绊了个狗啃泥的名场面。
他俩来到了曹恩齐从前的公寓——昨天夜里,这里起了一场大火,纵火的是几个学生,动机是认为何运晨叛国投敌,曹恩齐包庇他,也一样是汉奸。幸亏周峻纬得到了线人的通报,带人来抓的还算及时,要不然就大冬天的,火非得烧到邻居家不可。
虽然公寓里重要的东西早就被转移了,但是曹恩齐站在一片焦黑的房子中央,还是怔忡了片刻。他想起他回国后参加的第一场学生运动就是去烧了一个汉奸的家,然而没想到今时今日,他从参与者,领导者,变成了受害者。
“你还是先下去吧。”周峻纬皱着眉,小心翼翼地攀着摇摇欲坠的楼梯,上了一半就没再往上走,站在相对安全的转角处叫曹恩齐。引燃物是被那些人从二楼窗户扔进来的,火往上走,因此二楼受损比一楼严重许多,但所幸楼梯没被引燃。饶是如此二楼也并不安全,因此周峻纬站在底下,仰着头叫他,“这楼是木梁的,你最好快点下来,万一塌了可没人能救你。”
曹恩齐点点头,用丝质的手帕捂了鼻子,低头避过楼梯上的矮梁,一步一步慢慢往下走。楼梯本就脆弱,他走一步周峻纬就往后退一步,下到转角的时候,周峻纬正好退到最初的一节台阶上。
曹恩齐停下了,垂着眼,看着他。
他想起他们的初遇就是在F国大学的楼梯转角处——那是一栋非常漂亮的石头建筑,高耸的石柱雕刻着优美的几何形图案,楼梯扶手也是石头的,摸上去光滑又冰冷,每一阶雕塑着简约优美的弧形栏柱。也是这样曹恩齐往下,周峻纬往上,两人都步履匆匆的差点撞到,底下那人抬起眼,一双眼睛亮得像夜空中的天狼星。
此时他们身处这座焦黑残破的公寓中,周峻纬也看着他,眼神一动,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相同的情景,默默地,偏过了目光。
“结婚之后……要去哪儿?”周峻纬半垂着眼睛,看着窗外一缕阳光中纷纷扬扬的浮尘碎屑,问。
“……北上。”曹恩齐犹豫了一秒钟,但也仅仅是一秒钟,就轻声地回答了他的提问,“去联系北边的熊派。”
周峻纬讶然抬眼看他——这惊讶也分了两层。一层是惊讶于他们联系熊家的计划,一层是如此机密的事情,曹恩齐竟然对自己和盘托出。
“你们想干什么?”周峻纬问。
曹恩齐垂了垂眼,苦笑了一声,叹息道:“狮王执迷不悟,民族危在旦夕。如果一般的方法不能奏效,那也只能……霹雳手段。”
周峻纬皱眉:“你们想逼宫?”
“封建王朝都覆灭了,哪还有这一说。”曹恩齐苦笑着摇摇头,一阶一阶地从楼梯上走下来,“我们会尽量用和平的方式解决。”
“和平?”周峻纬冷笑了一声,手里攥着自己的皮质手套往上扬了扬,示意道:“这就是你们组织的学生,你们的‘和平’。”
曹恩齐吞咽了一下,低了低头,双手插进了大衣口袋里。
“这世道众生皆苦。”曹恩齐舔了舔唇,抬起头,嗓音有些沙哑地轻声道:“大家也只是需要一只‘替罪羊’,让他们所受的苦楚有处发泄,有处报复。”
周峻纬嗤笑一声,眼神挪开,面色却是凄冷:“你们果然还是那群疯子。”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曹恩齐从楼梯上踏下最后一级台阶,跟周峻纬站到了平齐的地板上,看着他,“更何况地狱或许也没那么可怕,既然生者可以死,死者可以生,那么那些被战争变成鬼的人们,有朝一日也能重新变成人。”
周峻纬一手扶着楼梯的扶手,眼神偏向一边没有说话。生者可以死,死者可以生,前提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峻纬。”一片沉默中他听见曹恩齐叫他的名字,周峻纬眼睛猛地一动,但却始终没有再看向他。
“如果有一天狮派护不住你和小齐……你就在这里,再放一把火吧。”曹恩齐说。
周峻纬愕然,不可置信地扭过头来看他,张了张嘴,一时失措,不知该说什么似的。
“不管那时候我和阿蒲还在不在这里,不管狼王是谁,只要看见这把火……就会有人去救你们。”
“你这算什么?”周峻纬声音冷硬,眼圈却热得通红,“这算是什么意思?遗言?还是托孤吗?”
“不。”曹恩齐摇头,目光坦然地看着他,“我答应过小何不会死,而且……”
他顿了顿,看着周峻纬,指尖在衣袋里拂过手枪枪柄上被斑驳划去的名字。
“你说过忠于信仰的前提是忠诚于人。”曹恩齐抿了抿嘴唇,抬起眼,最后深深地,深深地看了一眼他曾经爱过的少年,“我没机会再忠于你的爱情,但我仍然会忠于你的生命。”
他说完便狠狠咬紧了颌骨,深吸一口气擦过他的肩膀快步走到了门口。在那扇漆黑的、高大的门板前他停下了脚步,抬了抬自己受伤的手臂,用笑声遮掩了声音中的哽咽道:“而且你自己也一直是这样做的——不是吗?”
“天哪!”
郭文韬手里捏着张薄薄的信纸,垮起个小猫批脸,一脸嫌弃地把那玩意儿丢在了桌子上。蒲熠星挑眉“嗯?”了一声问他怎么了有什么意见吗?郭文韬一脸北方人吃了甜豆腐花一样的嫌弃:“这什么倒霉计划啊!这……这完全就不合理好吗!”
“不合理?真的吗?”
蒲熠星茫然地瞪圆猫猫大眼,拿过信纸把自己精心制定的计划重温了一遍——为了便于理解,我们多才多艺的蒲会长甚至直接把计划画成了连环画。郭文韬“哼”地撇他一眼,指尖在信纸上指指点点:“这,还有这——这整个就很离谱啊!你们要是都把狮王给绑了,给关了——那还谈什么判呀直接弄死不就完了?!”
“咳……”蒲熠星干咳了一声,伸出猫猫祟祟的爪子,试图把人搂在怀里道:“这个,因为我们的目的不是杀死狮王,而是……”
“凭什么不杀死他!”郭文韬猫咪炸毛,一爪子拍开他搂过来的小细胳膊,瞪着圆溜溜的眼睛义正严词道:“你知道他害死了多少人吗?他害死的人……流离失所的,家破人亡的,说不定比异国人杀的还要多啊!他难道不该死吗?!”
“还是那句话韬韬——死是再容易不过的事,尤其以你的能力来说,只要你想,没有人能挡住你的刀。”蒲熠星没搂到老婆,扁扁嘴委屈了一下,退而求其次把手搭在郭文韬腿上,道:“可是杀了狮王又怎么样呢?决堤的大河不可能自己流回去,毁掉的农田也不可能五谷丰登,死去的人……也回不来。”
郭文韬沉了脸,想要站起身来不听他叨叨,却被蒲熠星“哎”了一声,拦着腰摁了回去。
“你说他该死,可这世界上该死的人千千万,在其他人的看来,我卖国求荣,你杀人如麻,我们岂非同样该死?”蒲熠星看着他,耐心开解道:“可杀人能解决问题吗?你杀掉一个狮王明天还会有新的狮王,甚至就算你冲到异国人的老家去把他们的皇帝干死,新的一天开始,他们也会有新的皇帝。”
“杀人没有用那你们狼派那套就有用了?”郭文韬眯着眼睛,一脸不忿气哼哼地看着他,“有没有用的,我至少去做了!你呢?你除了每天西装革履的装成虫派头头跟异国人虚与委蛇,你……你还干什么啦!”
蒲熠星一脸骄傲瞪圆眼睛:“我拉拢了你呀!”
“…………这也算成就?!”
“嗯……怎么不算呢?你可是狮派的王牌杀手!阻止你能救多少人,说服你又能杀多少真正的敌人。”蒲熠星认真道。
郭文韬几乎要被他气笑,从鼻孔里“哈”了一声,难以置信地皱着鼻子问:“可是……可是你还记不记得,就为了这点事你跟曹恩齐是差点丢了命啊!”
“那我们现在不都活着?”蒲熠星一脸无辜地摊开双手,道:“这就是我们胜利的方法。”
“你管这叫胜利?”郭文韬皮笑肉不笑地“呵”了一声,“你们这是拿命在赌!你以为你们能赌的过几局?!”
“不是赌,韬韬。”蒲熠星耐心地,双手手指交叉,面对面地圈住他的细腰道:“这是‘相信’。”
“你有没有想过我们这个世界为什么会是现在这样。”蒲熠星眨眨眼,半搂着他,有些疲惫地闭上了眼睛,念念有词道:“当大家都只着眼于自己的情感和利益,当资本造成的壁垒让人与人之间的感受不能相通,当合理或不合理的诉求都只能诉诸暴力——整个社会就像是陷入永夜的丛林,黑暗中的动物为求自保,只能不遗余力地攻击着每一缕风吹草动。”
蒲熠星睁开眼,看着他,问:“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只动物,在黑暗的丛林里点起一盏灯——它会是什么下场?”
“会被……吃掉?”郭文韬眨眨眼,有些迟疑自己的答案。但是作为杀手,在一片漆黑中暴露自己的位置简直是必死无疑的蠢招,郭文韬下意识地,认为这会是死路一条。
“是啊。”蒲熠星苦笑道,“所以我们现在的困境就是这样。所有人都痛恨黑暗,可所有人都不敢照亮黑暗。因为照亮黑暗的同时你自己也在光里,会被暗处的野兽,毫不留情地撕成碎片。”
“那么。”蒲熠星的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唇角噙着一丝笑意,问:“什么东西,能让人不再惧怕站在光里。”
郭文韬看着他,没有说话。
“是爱和信任,韬韬。”蒲熠星说。
“假如我和你同处黑暗,我会毫不犹豫地第一个点起灯照亮我的位置。因为我知道你不会杀了我,又或者……我即使被你杀死也会心甘情愿。”
“为什么我们无论受到怎样的迫害都从来不主张争斗和杀戮——哪怕是仇人,哪怕我们清楚地知道他罪大恶极。因为杀戮只会助长黑暗的肆虐,鲜血也只会刺激野兽的神经。就像被老虎吃掉的人会成为助它作恶的伥鬼,每一个在黑暗的掩护中杀人的人,最终也会成为更深重的黑暗。”
郭文韬静静地听着,方才还瞪得圆圆的眼睛,此时越发安静地垂下了眼睫,看着蒲熠星,不自觉地抿了抿薄薄的嘴唇。
“……可是这不公平。”郭文韬沉默良久,最终有些底气不足地,轻声嘟囔道:“凭什么善没善报,恶没恶报;凭什么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
蒲熠星笑笑,伸手揉揉他的后脑。
“天不总是亮的,因而有灯火璀璨;地不总是平的,因而有江河万里。”
“如果一切都是命里注定,那活着又有什么意思?”蒲熠星说着凑上去,抬起头来,亲昵又有分寸地跟他轻轻碰了碰漂亮的鼻尖,“人总有生死,因惧死所以爱生。同样的,前路难测,但也正因其艰险,因其无常,我才更加想与你长相厮守,一世平安。”
- TBC -
蒲熠星:全国各品类情话批发商
公寓:曹老师你清高,你们传递消息把我烧两回?!
别人考试:做题;黄xxx考试:做法
希望下章能完结!
【弘叶题石】智齿(32)
ABO+带球跑+养娃+破镜重圆+追妻火葬场+HE
顶流大明星薄荷味A黄×画室老师青柠味残缺O凯
4.6K,同人二创不上升正主
一些其他的话:我流abo易感期。
这一章里凯凯的态度其实也发生了转变。
智齿(32)【精修版】
石凯看着眼前仍然埋首自己肩膀哭得声嘶力竭的Alpha,男人未受伤的那条手臂紧紧地搂住自己,嘴里颠三倒四地说着对不起,说着你不要走。
Omega眼中流露出茫然与不忍,他的手停留在半空中许久,最终还是带着温柔的力道落在了黄子弘凡颤抖的背上。他叹了口气,另一只手攀上自己的脖子,将腺...
ABO+带球跑+养娃+破镜重圆+追妻火葬场+HE
顶流大明星薄荷味A黄×画室老师青柠味残缺O凯
4.6K,同人二创不上升正主
一些其他的话:我流abo易感期。
这一章里凯凯的态度其实也发生了转变。
智齿(32)【精修版】
石凯看着眼前仍然埋首自己肩膀哭得声嘶力竭的Alpha,男人未受伤的那条手臂紧紧地搂住自己,嘴里颠三倒四地说着对不起,说着你不要走。
Omega眼中流露出茫然与不忍,他的手停留在半空中许久,最终还是带着温柔的力道落在了黄子弘凡颤抖的背上。他叹了口气,另一只手攀上自己的脖子,将腺体上贴着的阻隔贴一点点地撕开。
浓郁酸涩的青柠味信息素逐渐在空气里蔓延开,轻柔地包裹住了黄子弘凡。Omega的信息素能有效抑制易感期Alpha的狂暴情绪,石凯看着怀里的黄子弘凡呼吸从急促逐渐转向平静,整个人也不似最开始那般颤抖,于是他轻轻地拍着黄子弘凡的背,小心翼翼地控制着自己味道并不好闻的信息素。
腺体损坏后的信息素味道酸苦得连他自己都不爱,他本以为这样的味道会惹得黄子弘凡皱眉,而且这味道不似从前,他不知道对于黄子弘凡来说到底有没有用。
可黄子弘凡在闻到这信息素的时候只是怔愣了片刻,之后就像是着了魔一般用鼻尖抵住他的腺体大口吸气,像是溺水的人汲取氧气。他深深地呼吸着,感受那酸涩却又熟悉的味道溢满自己的鼻腔。
“凯凯,你的味道好好闻啊。”
石凯自嘲地笑了一下,他继续拍着黄子弘凡的背:“不用说这种话来安慰我。这味道连当初博豪哥和子棋哥都说过于酸苦了,它好闻不好闻我自己清楚。”
“才不是的!”黄子弘凡很快张口否认,他终于舍得从石凯怀里抬起头来,通红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看着石凯,“我闻得到的,不是酸的,也不是苦的,是很让人安心的味道。”
“凯凯,我好安心。”
石凯心下一颤,他从未想过自己那酸腐难闻的信息素味道有朝一日会被人说闻起来安心,偏偏那人还是黄子弘凡。
他将游移的目光重新落回黄子弘凡脸上,大明星还在哭,但那双不断流泪的眼睛却认真地盯着他,他的眼中再没了之前的拉扯与痛苦,剩下的只有一片温柔与缱绻。
他没有说谎骗人,他是真的心安了下来。
等到黄子弘凡稍微平静了些后,石凯这才重新提出要去拿医药箱。他把黄子弘凡从自己怀里推开,让他靠墙坐着,然后站起身去到画室外间拿东西。
肩膀处的衣服被眼泪沾湿了大片,紧紧贴在石凯温热的肌肤上,冰凉的触感激得他不由起了层鸡皮疙瘩。
石凯抱着医药箱回来,黄子弘凡乖乖地把还嵌着刀片的手伸到他的面前。他眷恋地看着石凯低垂的眉眼,看着他小心而轻柔地将掌心的刀片拿掉,然后在医用棉花上倒上碘伏按在伤口处。似乎是怕他疼,Omega在上药时还不忘对着伤口小口地吹气,凉凉的触感抵消了药水对伤口带来的刺痛,这不由让黄子弘凡想象是不是平日里他也是这么哄石可梵的。
“好了,等明天白天你还是去医院看看,伤口比较深,应该需要打破伤风。”
石凯最后掏出干净的纱布给黄子弘凡简单的包扎,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开口提议道。
“好,好,我明天就去。”
虽然体内的狂躁在Omega的信息素安抚下平息了许多,但毕竟还处在易感期,持续不退的高热让黄子弘凡反应有些迟钝,石凯说完后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然后忙不迭地点头。
石凯没有回话,黄子弘凡也不敢开口。他心虚地蜷缩在墙边,有些贪婪地看着眼前的Omega收拾东西的样子。
画室里一时寂静无声,但黄子弘凡却觉得如果可以一直这样下去也未尝不可,他所求的不就是能待在石凯身边么。
可现实总是残酷的,该面对的总该面对,片刻的寂静像是风雨欲来之前的铺垫。石凯收拾好了医药箱,他没有起身离开,而是把医药箱放到一边,随即也挨着黄子弘凡靠墙坐了下来。
大明星受宠若惊地看着石凯的侧脸,小心翼翼地往他的方向靠了靠。
“所以这些天你每天晚上都来是吗?”
“也不是每天都来,前两天晚上有工作走不开就没来。”
黄子弘凡紧张地打量着石凯的神情,他没敢骗石凯,而是小声地承认道。
“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石凯转头看他,声音轻得好似叹息。黄子弘凡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他伸手小心翼翼地拉住石凯的衣袖,还沾着泪的眼睛看着他:“你可不可以不要和夏云正在一起。”
石凯愣了一下,他开口道:“所以那天在画室门口的人是你?”
“是我,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偷听的。”
“和谁在一起是我的自由,你又站在什么立场上来要求我。”
“是,是你的自由,但是夏云正他不可以!”
Alpha的语气变得有些焦急起来,石凯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既然是我的自由,那为什么夏云正就不可以?”
“因为!因为……”
黄子弘凡差点就要将事实脱口而出,可他最终还是止住了到嘴边的话,他嗫嚅了两下,讲不出个所以然来的人最后索性蛮不讲理起来:“就是不能是他!”
黄子弘凡无理取闹的样子让石凯久违地回忆起了从前,他没忍住笑了笑。
黄子弘凡呆愣地盯着他的笑容,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的回答太过于孩子气,Alpha一下羞红了脸,他紧抿着唇暗自懊恼自己的行为,再不敢轻易开口,可末了等不到石凯回答的他还是没沉住气,再次重复道:“夏云正不可以。”
石凯转过头看他:“我不喜欢他,所以不会和他在一起的。”
“那你喜欢我吗?”
黄子弘凡脱口而出,两人都愣住了,片刻后黄子弘凡悄悄握紧了受伤的那只手。
“凯凯,你还喜欢我吗。”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黄子弘凡紧张到有些惊慌地看着石凯,没人知道此刻他的心跳有多猛烈,那咚咚咚的心跳声占据了他整个耳膜,高度的紧张与易感期的余热让他头晕眼花,唯有掌心的疼痛才能让他勉强保持清醒,继续等待着石凯的回答。
“凯凯,你喜欢我吗?你还会和我在一起吗?”
黄子弘凡突如其来的问题打了石凯一个猝不及防,本就精疲力竭的人一下就被拉进了回忆的漩涡,可偏偏始作俑者还在跟前眼巴巴地看着他,眼底尽是忐忑与不安。
那些年在一起的美好过往与这些年孤苦一人的生活碎片搅和在一起,石凯眼前走马观花一般浮现过往昔种种,好的与坏的,开心的与不开心的。
他想起在学校时黄子弘凡出言教训那两个编排自己的同学,又想起热搜后铺天盖地朝他涌来的恶毒言语;他想起自己在吵架后一下楼就能找到黄子弘凡时的惊喜,又想到自己几番去到黄子弘凡学校都寻不到他踪迹时的难过;他想起黄子弘凡背着吉他告诉自己和他在一起一点都不辛苦的笑脸,又想起离开这座城市之前黄母那势在必得的神情。
他想起了在那个江滩上,二十二岁的黄子弘凡指着用沙堆砌而成的城堡,笑着告诉自己未来一定会给自己一个家;又想起了在那个雨天里,他抱着高热不退的石可梵蹲坐在单元门前的无助与狼狈。
直到最后,石凯本以为自己的回忆会停留在和黄子弘凡重逢时他那张冷漠高傲的脸上,可最终他想起的却是那个清晨,电视上重播的那场颁奖典礼。
西装革履的男人打着一个墨绿色的印花领结,半边头发梳到脑后,他手里拿着奖杯,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在聚光灯下接受掌声与赞美,看上去是那样意气风发,光芒万丈。
石凯睁开了双眼,从回忆里抽离的男人重新看向黄子弘凡,他笑了笑。
“黄子弘凡,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总是要问一些很徒劳的问题,这个问题在你家那次你已经问过了不是吗?我的答案没变。”
“不,不一样。”黄子弘凡步步紧逼,“那次问的是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这一次我问的是,你还喜欢我吗。”
“都一样的,黄子弘凡,我不会再和你在一起了。”
石凯的话太过干脆决绝,这让黄子弘凡一时半会儿没能从巨大的打击中回过神,他有些迷茫而又不愿相信地看向石凯,不知怎么的眼泪又不受控制地从肿胀的眼眶里流出来,一滴一滴,变成一行一行,本就泪痕斑驳的脸上更显狼狈。
他无意识地流露出一副受伤的模样,通红的眼尾任人看了心生怜悯。
石凯狠下心来,继续说道:“所以黄子弘凡,你也不必因为内疚而做这么多,不管是来画室上课也好,还是每晚待在门口睹物思人也罢,你只是在感动你自己,真的没有必要的。这些年来所经历的这些都是我自己的选择。我不需要你的补偿,我也从来没恨过你。”
他本想要心平气和地同黄子弘凡说,可不知道是他的哪句话触动了黄子弘凡的神经,Alpha的眼泪流得更凶了,同时抓住他衣袖的手也很快放开,却在下一秒变成死死抓住他的掌心。
明明该是在高热期的Alpha手心一片冰凉,像是一个将死之人。
“不是的!不是因为内疚。”
“是因为爱,我爱你,我一直都爱着你。”
“凯凯,我爱你……”
狼狈不堪的男人抓着石凯的手,通红的双眼祈求地看着眼前面无表情的Omega,他本就生得好看,如今摇尾乞怜的卑微模样更是让人看了于心不忍。
可石凯偏偏就好像有能对他心硬的本事,他的眼里无波无澜,静静地看着黄子弘凡。
他看着黄子弘凡慌里慌张地想要向他诉说自己的满腔爱意,可却又矛盾于自认没资格与他说爱,因此不敢大声宣告,只敢小声地一遍遍重复。
“你别说不恨我,凯凯,你别这么说。你恨我吧,你恨我好不好。”
没有爱就不会有恨,石凯说从不恨他,那是不是意味着自八年前开始,石凯对他就再无爱意。
思及至此的黄子弘凡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像是被人活剜了一样,他抓着石凯的手,一遍又一遍地求他。
“求求你!凯凯,求求你……如果你不爱我了,那你就恨我吧,恨着我。”
石凯深深地叹了口气,他将另一只手覆在黄子弘凡的手上,轻柔却又坚定地将他的手拉开,随后躲开Alpha的抬手挽留,站起身来后退两步,拉开了距离。
“媛媛还一个人在家里,我该回去了。你现在这个状态不好出门,就待在画室等休息好再找人来接你吧。饮水机里应该还有水,备用钥匙我也留给你,你走之前把它放到地毯下面就好。”
“凯凯……凯凯……”
“如果明天我来看不到地毯下有钥匙的话,我会第一时间换锁的。”
石凯说完不再犹豫,掀起帘子转身离开了。
黄子弘凡抱膝蜷缩在墙边,他双眼模糊地看着石凯离去的背影,眼泪掉在地毯上碎的无声无息。
手心包扎好的伤口因为他不自觉地用力握紧重新崩开,殷红的血迹慢慢从纱布里渗透,在洁白的纱布上开出一片片血色的小花。
出了画室,浓重的薄荷味从鼻尖散去,寒冷的夜风吹过,石凯深吸一口气,再也绷不住情绪,平静的面具被亲手剥落,他再难忍眼角与鼻尖的酸涩,任由滚烫的液体从眼眶里滚落。
他手里还拿着石可梵遗落的练习册,练习册因为他无意识的用力,书页上已经起了褶皱,直到纸张因为摩擦发出脆弱的声响时他才慌里慌张地卸了力道。
他知道自己刚才的话黄子弘凡肯定会误会,而他想要的也是黄子弘凡的误会。
在黄子弘凡的爱情观里,只有极致的爱才能够换来极致的恨,他这些年兜兜转转所承受的伤害,在他看来自己肯定恨透了他。
所以此时此刻的一句我不恨你,对于黄子弘凡来说远比我不爱你更让人绝望。
石凯想起了晚饭时看的黄子弘凡的访谈节目,大明星在节目的最后说要用自己的一切去换一个可以挽回的机会,那时他眼底的光认真而又执拗,就好像只要石凯松口,他就真的能放下一切跟他走。
可是这又何必呢?星星就是星星,就应该待在它应有的高度,享受人们的赞美与仰望。沙砾就是沙砾,毫不起眼而又黯淡无光,投入地面便再也不能叫人看见。
对于现在的他们来说,或许这样才是最适合他们各自的生活与道路。
石凯有些自嘲地笑了一下,明明自己已经想得很清楚了,明明也已经做出选择了,可不知道为什么眼泪掉了一颗又一颗,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全是藏在自己衣柜里的那幅画。
他还记得画上黄子弘凡的样子,一点也不像刚刚画室里的那样卑微而又狼狈。
画上的黄子弘凡年轻张扬,眼里点缀着星光。
……
第二天一早,石凯趁着石可梵吃早餐的功夫把那本练习册拿了出来,他同女儿道歉说自己不小心把它捏皱了,虽然已经放在书堆下压了一晚上,但还是有些皱褶消不掉。
小姑娘善解人意地对自己的爸爸说没关系,可随即又有些担心地看着他:“爸爸,你的眼睛好红啊,你是哭了吗?”
石凯笑着点了点她的鼻尖,否认了。
吃过早饭,石凯送石可梵去了学校,从学校离开后他回了画室。
到了画室门口,他看到玻璃门里的窗帘被拉得严严实实,门也好好地锁着。石凯深吸了一口气,他上前掀开了门口的地毯,备用钥匙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
TBC
【弘叶题石】智齿(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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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K,同人二创不上升正主
智齿(30)【精修版】
那天过后黄子弘凡再没来过画室,就像他空手来时那样,走的时候也什么都没带走。
画室里间的画架上还留着他最后画的那张静物画,画上的苹果因为作画人笔触还不熟练,看上去有些滑稽,但认真的排线依稀能让人感受到作画人画画时的投入。
石凯盯着这幅画良久,最终还是将它从画架上取下,夹到一摞学生作品中间。
石可梵问过他为什么黄叔叔突然不来画室了,他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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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齿(30)【精修版】
那天过后黄子弘凡再没来过画室,就像他空手来时那样,走的时候也什么都没带走。
画室里间的画架上还留着他最后画的那张静物画,画上的苹果因为作画人笔触还不熟练,看上去有些滑稽,但认真的排线依稀能让人感受到作画人画画时的投入。
石凯盯着这幅画良久,最终还是将它从画架上取下,夹到一摞学生作品中间。
石可梵问过他为什么黄叔叔突然不来画室了,他只是笑着摸摸石可梵的头,告诉她黄叔叔工作忙,没时间学画画啦。
面对他的回答石可梵乖巧地点点头,也不知是失落还是难过地垂下眸子去看自己手中的黏土。
她上次玩黏土还是和黄子弘凡一起,当时两人本来一个应该好好画画,一个应该乖乖做作业的。结果一大一小趁着石凯在外面上课的功夫开小差,他们偷偷从储物柜里翻出来几袋超轻粘土,一起做了一只小章鱼。
黏土需要一定的时间风干定型,于是石可梵将它藏在竹编小桌中空的桌肚里,然后再把桌布撂下来遮住。
“黄叔叔,等你下次再来上课就可以把小章鱼带走了。”
“好,黄叔叔到时候把它放在车上,以后小枝芽坐车就能看着它。”
那时候她和黄子弘凡头挨着头靠在一块儿小声地说悄悄话,结果被中途进来拿卡纸的石凯捉了个正着。
石凯瞄了眼石可梵一字未动的作业本和黄子弘凡空白的画纸,因着还在上课他没法发作,于是只得点点二人,小声警告说下课再收拾你们。
石凯出去后两人相互对视一眼,石可梵吐了吐舌头:“完了,被爸爸捉到了。”
黄子弘凡也配合着沉重地点点头,随即又有些庆幸道:“幸好小章鱼没有被发现。”
两人相视一笑,为共同的小秘密而暗自窃喜。欢喜过后便各自回到位子上继续做自己的事,毕竟两人谁都不想要石凯生气,所以趁现在还有时间,能补救就赶紧补救。
石可梵从桌肚里拿出了已经风干的小章鱼,小章鱼的眼睛还是当时黄子弘凡捏的,圆溜溜的看上去很是可爱,只不过它似乎不能放在黄叔叔的车上了,只能带回家放在自己的床头。
石凯见她这副模样也不好受,他和黄子弘凡还留着微信,两人最新的一条聊天记录停留在黄子弘凡离开后的第二天,那是一条转账,上面标注着学费二字。
他自然是没有听龚子棋的戏言真收黄子弘凡一节课一万块,但转来的学费却还是多了三千六百块。他明白黄子弘凡的意思,但还是收下后将多余的部分转了回去,只是黄子弘凡意料之中的没有收。
后来石凯在一次发朋友圈展示学生作品时,突然想着刷刷朋友圈,一圈刷下来他才惊觉似乎自从黄子弘凡离开画室后就再没发过任何动态,就好像他频繁更新朋友圈的那段日子,只是想发给他看一样。
至于易航父亲那边最后也得到了妥善的解决。
石凯工作微信上一直都有一个家长群,方便他发布一些上课相关的通知与及时反馈孩子们的学习进度。那天之后易航父亲在群里狠狠地闹了一番,他连发数十条语音痛斥石凯的所作所为,更是歪曲事实把一切的过错都推在石凯头上。
但好在夏云正也在群里,他同其他几位明白事理的家长一起反驳了易航父亲的话,并且还有部分家长趁着这个机会纷纷曝光易航平日在画室欺负自家孩子的恶劣行径。
因着对方是小孩所以不好计较而积攒下来的怨气这一次统统都发泄了出来。眼见着群里并没有如自己所想那样向着自己不说,最终指责的矛头还对到了自己头上,没几天易航父亲便灰溜溜地退了群。
“云正,谢谢你。”
某次夏云正来画室接夏阳,石凯便趁这个时候同夏云正道谢。
“不用谢我,我也没做什么,只是实话实说而已。要谢就谢你自己,是你自己平常教课认真负责,和孩子们相处得也好,因此才能得到各位家长的信任。如果不是你自己,就凭我一个人在群里替你说话也起不到什么作用的。”
夏云正没有为自己邀功,而是把石凯的感谢全部都变成赞美重新安在了他的身上,石凯为Beta的贴心露出笑容,夏云正趁机又提出了要在一起的想法:“所以凯凯,和我在一起吧,我不会再让这种事情发生在你身上的。”
“你怎么又来了。”石凯哑然失笑,随后还是坚定地拒绝了他,“云正,你是我在这座城市里为数不多的朋友,我很珍惜你。如果说和你能作为朋友一直走下去,这对我来说是非常荣幸的事情,但要是做情侣的话我只能说真的很抱歉,我不能答应你。”
夏云正似乎也是听多了石凯的拒绝,这一次他没有像之前那样露出理解体贴的笑,而是有些僵硬地扯了扯嘴角。
石凯不敢看他的眼睛,只得背过身去假装忙着手上的事情,因此他也错过了坐在身后盯着他的Beta眼里一闪而过的阴郁。
日子仿佛又回到了小半年前并未重逢黄子弘凡的时候,石凯还是每天重复着画室家学校三点一线的生活。上课备课,接送石可梵,偶尔外出做点零碎活计,周末带石可梵去公园逛逛。
看来这世界并不是少了谁就不转了,他当初和黄子弘凡在一起四年最后不也独自一人熬过了这些年月,那如今和Alpha再次重逢的这段日子又凭什么能影响自己的生活呢?
看啊,什么也没有变,就连他嘴里的那颗智齿也都还在,半年了他还是没能找时间去医院拔了它。
……
陈博豪拍戏的地方除了以古城闻名之外再一个就是水产出名,陈大影帝为了能让自家弟弟和小外甥女也尝尝鲜,花大价钱走空运给石凯邮了两条当地特产的鱼回去,石凯收到拆箱后,两条鱼鲜活得甚至还在泡沫箱里游来游去。
他趁着石可梵还没放学回来,干脆利落地处理好两条鱼,一条放进厨房准备晚上给小姑娘做个红烧鱼,一条则放进冰箱打算过几天给龚子棋简弘亦送去。
晚上接了石可梵放学回到家,他叮嘱小姑娘在房间里乖乖写作业,自己进了厨房开始准备晚饭。
红烧鱼上桌时,石可梵已经写完作业在饭桌前候着了,石凯看了眼客厅里打开的电视,他有些无奈,但最后还是没说什么。
石可梵喜欢在吃饭的时候看会儿电视,虽然这算不上一个好习惯,但好在小姑娘吃饭从不需要人操心,所以石凯也就随她去了。
父女两人捧着碗吃起来,电视里正在放一部战争片,石凯估摸着石可梵也不爱看,于是伸手拿起遥控器开始调台,每调一个就看一眼石可梵,小姑娘摇摇头后他就继续调下一个。
当他调到某个以娱乐节目闻名的地方卫视时石可梵叫了停。石凯抬眸看了一眼电视,上面正在播放的是卫视的王牌访谈节目,他有些疑惑,正想着怎么石可梵突然对访谈感兴趣了,结果在看到本期的访谈嘉宾时才恍然大悟。
这一期的嘉宾是黄子弘凡。
“爸爸!方方哥哥说的是真的!他昨天跟我说今天晚上我可以在电视上看到黄叔叔的!”
石可梵的语气里满是兴奋,石凯想起昨天从梁朋杰家把小姑娘接回来的时候,方书剑那会儿也在。
“媛媛,你确定要看这个?卡通卫视现在不是正在放你最喜欢的动画片吗?”
“动画片周末会有重播的,我想看这个,爸爸,可以嘛?”
石可梵软软地和他撒娇,黑色的大眼睛看向他,嘴角还沾着饭粒。石凯叹了口气,他伸手去把自家女儿脸上的饭粒捻了下来。
“当然可以。”
石凯只得和石可梵一起看下去。小姑娘还是看动画片的年纪,哪里看得懂这种有些深度的访谈,平日里若是调台调到了是万万不会停下遥控器的。
可这一次电视上的是黄子弘凡,虽然她对主持人问的那些问题都还不理解,但仍然不影响她看得津津有味,似乎是看到那张与之相似的脸就已经足够吸引她。
访谈问的无非都是些千篇一律的问题。聊聊出道至今的心得感想,聊聊刚出道时受过的冷脸和如今成名后所带来的地位对自己心态上的影响,聊聊身为顶流这么些年受到的非议,聊聊合作过的艺人里哪些最难忘等等等等。
访谈的主持人石凯认识,是一个叫齐思钧的年轻主持,他之前偶尔在电视上看到过。
电视上齐思钧正按照流程一个个抛出那些早已经在演播厅内排演过多次的问题,黄子弘凡对答如流,好听的声音讲述起那些故事时饱含感情,引人入胜。
镜头时不时会给到观众席,那些陪伴他走过漫长岁月的粉丝们拉着横幅,听得无比认真,脸上都是真切。
石凯看着电视上黄子弘凡面对镜头所露出的得体笑容,那张俊朗好看的脸上看不出一丝一毫的疲惫。
就好像没有除了他以外的人会知道,在这场节目录制结束的几个小时后,这个看上去精神饱满的男人会在一间不知名的小画室里,蜷缩在一个于他而言并不舒适的小蒲团上,满面倦容地沉沉睡去。
访谈还在继续,石凯听着黄子弘凡这长达一个半小时的谈话内容,他惊讶于自己非常轻易的就能分辨出黄子弘凡这些话里的真真假假。
等到齐思钧开始进行总结,今天的访谈也到了尾声。作为结束前的最后一问,齐思钧在提出问题前特意进行了一个短暂的铺垫。
“黄子,你在这样的年纪里能达到这样一个高度,取得如此好的成绩,以你如今的地位,是不是你的人生已经可以用毫无遗憾来形容。”
黄子弘凡笑了笑:“遗憾当然是有的,每个人都会有遗憾。”
“是很大的遗憾吗?”
“是的,是我人生中最大的遗憾。”
齐思钧继续追问:“方便和我们分享吗?”
黄子弘凡笑着摇了摇头,虽然面含歉意,但是语气却不容商量:“还是让我在粉丝面前保留一点神秘吧。”
齐思钧善解人意地点点头,没有再继续问下去,相反他提出了一个新的问题:“那如果说用你今时今日所获得的一切去换一个能挽回这份遗憾的机会,你会愿意吗。”
黄子弘凡沉默地垂下自己长长的眼睫,似乎是在思考,片刻过后他露出一个苦涩无奈的笑容,他重新抬头直视眼前微笑等待他答案的齐思钧。
“如果这样就可以得到这个机会的话,这于我而言将是最简单容易的方法。”
齐思钧莞尔一笑,示意自己明白了。他在最后的总结陈词后,随即宣布今天的访谈结束。
石凯拿起遥控器关掉了电视,桌上剩下的菜早就凉透了。本来是为了陪石可梵看,可不知道为什么到最后自己竟然也看忘了时间,他站起身开始收拾碗筷,嘴上还不忘催促着石可梵赶快去洗漱。
“媛媛,快去刷牙洗脸,都已经十点了,你明天还要上学。”
小姑娘乖乖地点点头,以往这个点她都已经窝进被窝睡着了,今天确实太晚了。因此她也没有拖拉,在石凯话音刚落就起身准备去洗漱,可在离开客厅前她突然又看向石凯。
“爸爸,黄叔叔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啊?”
石凯愣了愣,黄子弘凡最后的那句话句式对于才刚满七岁的孩子来说太过复杂,但他却能轻而易举地读懂。
在心里纠结了片刻,最终还是没能敌过女儿那双清澈的眼睛,把手上摞到一块儿的碗盘放下,石凯直视石可梵的双眸,对她轻声解释道。
“他的意思是,如果有这样一个机会,他会毫不犹豫地用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去换取。”
TBC
【弘叶题石】智齿(29)
ABO+带球跑+养娃+破镜重圆+追妻火葬场+HE
顶流大明星薄荷味A黄×画室老师青柠味残缺O凯
5.5K,同人二创不上升正主
智齿(29)【精修版】
如果说在画室学习的日子除了黄子弘凡本人是开心的之外,那么第二开心的人无疑就是石可梵了。
石可梵第一次在画室碰见黄子弘凡是在一个周末,小姑娘本来待在画室里间聚精会神地玩超轻黏土,在看到掀帘子进来的黄子弘凡时整个人都惊讶地愣住了,反应过来的她来不及放下手里的黏土便惊喜地喊出声。
“黄叔叔!”
“嗨,小枝芽。”
...
ABO+带球跑+养娃+破镜重圆+追妻火葬场+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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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齿(29)【精修版】
如果说在画室学习的日子除了黄子弘凡本人是开心的之外,那么第二开心的人无疑就是石可梵了。
石可梵第一次在画室碰见黄子弘凡是在一个周末,小姑娘本来待在画室里间聚精会神地玩超轻黏土,在看到掀帘子进来的黄子弘凡时整个人都惊讶地愣住了,反应过来的她来不及放下手里的黏土便惊喜地喊出声。
“黄叔叔!”
“嗨,小枝芽。”
黄子弘凡蹲下身,摸摸石可梵的脑袋,由着欢喜的小姑娘拉着自己的胳膊,给他分享这段时间的日常。黄子弘凡听得认真,时不时地还出声附和几句,小姑娘讲得很兴奋,话题聊着聊着就聊到了不久前的生日。
“黄叔叔你果然没骗我,爸爸说我生日那天你在楼下,但你怎么不上来呀?”
黄子弘凡听到这话一下呆住了,他看着石可梵的眼睛,有些不可置信地问道:“什么?你爸爸跟你说了我在楼下?”
“嗯嗯!爸爸还说你让他帮你带话,说祝我生日快乐。”
“你爸爸真这么说了?”
石可梵歪着脑袋,有些疑惑:“对啊,怎么了黄叔叔?”
“没什么,黄叔叔只是觉得不好意思,我去得太晚了,怕打扰你休息所以就没上去,小枝芽收到黄叔叔的祝福就好。”
小姑娘笑嘻嘻地点点头,又拉着黄子弘凡同他咬耳朵,直到石凯掀开帘子进来才止住了声音。
“媛媛,作业写了吗?把作业写完了再玩。”
“噢——”
小姑娘撇撇嘴,在石凯看不到的地方悄悄对黄子弘凡做了个鬼脸,大明星被女儿的行为逗笑,也毫不犹豫地回了她一个。
给石可梵把作业拿出来放到桌上,石凯正准备把台灯从石膏像边上拿来,就见黄子弘凡已经动手把台灯插上电源放到了石可梵跟前。
Omega愣了一下,然后沉默地拎起放在角落的水桶,挨个装上半桶水后提着出了里间,黄子弘凡见状也亦步亦趋地跟着他。
距离晚上的课还有些时候,学生们都还没来,黄子弘凡站在一边,有些无措却又期待地看着石凯忙着课前的准备。
“凯凯,你告诉媛媛那天我去了吗?”
话一出口,黄子弘凡便看到石凯的背影明显顿了顿,手上的动作也慢了几分,可很快便恢复了正常。他看不见石凯的表情,只听得男人不咸不淡地回应他:“嗯,但那只是因为我不想我的女儿在生日这天不开心,并不是因为你。”
黄子弘凡的笑容僵硬在嘴角,好半天才回过神,语无伦次地回话:“哦,是吗……确实,我知道的。”
他没再说话,只是安静地站在一边等着石凯忙完手上的准备工作,然后开始今天的课程。
他早该知道会是这样的,可不知为什么这次的心痛比以往来得更加尖锐,或许是这段时间画室的相处太过美好,石凯不再强硬带刺的态度让自己得意忘形起来。
他们之间的问题还远远没有解决,他还没能得到石凯的谅解,他还没有把石凯失去的一点点偿还给他,他还没能完完整整地向石凯诉说自己的爱意。
这样的情况下他又是怎么敢有两人似乎还能和好的错觉?黄子弘凡用力地掐了一把自己的掌心,提醒自己保持清醒。
在画室的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就过了一月有余。
夏云正自从上次在两人面前挑明了自己正在追求石凯后,便也不再多加掩饰。他还是经常来到画室,有时会带一些小点心,有时候又是一束花,他仍然时不时向石凯表达自己的爱慕之意,只是石凯每次都为难地向他道歉后,继而坚定地拒绝他。
时间久了,Beta似乎也有些心急,他不再同之前一样一味地小心试探,而是直白地向石凯袒露自己的心意。
石凯对他还尚且能果断拒绝,但不知道夏云正是不是在家教了夏阳些什么,清秀的小男孩来上课,隔三岔五就会拉着自己的衣服下摆问他:“石老师,我爸爸喜欢你,我也喜欢你,你可以做我另一个爸爸吗?”
孩子还小,什么都不懂,他只是单纯地觉得石凯很好,自己的父亲和自己都喜欢石凯,于是便大胆地向石凯表达自己的喜欢,他并不知道这份天真会给石凯带来困扰。每当他那双清澈的眼睛看向石凯时,男人都无法果断直白地说出拒绝的话。
石凯尝试跟夏云正沟通过,可Beta只是无辜地看着他,然后发誓说自己绝对没有教夏阳说这些,小家伙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真的喜欢他。Omega无奈,却也没有办法。
直到又一次课后夏阳问出这个问题,他还没来得及想好措辞,就听得一个生硬冷漠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小朋友,他不能给你当爸爸,回去跟你自己的爸爸说,让他别总做让人为难的事情。”
夏阳看着突然出现在石凯身后的黄子弘凡,他有些被男人的冷脸吓到,怯生生地缩回了拉着石凯衣摆的手,有些惶恐地看向石凯。
“这是我的事情,和你没关系。”
孩子毕竟是无辜的,眼见着夏阳害怕,石凯转过头对黄子弘凡冷淡地警告到,随即又回过身来低声安慰夏阳。
黄子弘凡愣在原地,他难过地垂下双眸,最终还是沉默地退回了里间。
……
这天下课后,石凯在画室收拾桌子,黄子弘凡在里间画画。
通过这段时间的学习,黄子弘凡已经成功从方方正正的几何形过渡到了静物,此刻他正举着画笔跟素描苹果做着斗争。
结束了最后一笔,黄子弘凡看着画纸上像模像样的苹果,有些小得意地期待着等会儿石凯看到能夸他两句。正想着,外面突然传来吵吵闹闹的声音,将铅笔搁在画架上,黄子弘凡探头看向外面。
外间石凯正和一个牵着小男孩的男人好声好气沟通着些什么,那小男孩黄子弘凡见过,是石凯画室里最闹腾的一个孩子,叫易航。平日里上课总插嘴打断石凯讲课不说,课间休息大家围在一起做手工时他还总抢其他小朋友的工具。
甚至前不久他因为自己的画没有被当作优秀作业贴上墙,还在画室里闹脾气扯坏了用来隔断的帘子,现在的帘子是石凯后来连夜换的,为此还耽误了接石可梵放学。
能养出这样的孩子,他的家长是什么素质也可见一斑。黄子弘凡站起身,他皱着眉头站到了帘子后面。
“石老师是吧?你今天必须给我个说法,为什么一个班的学生都报名了儿童绘画大赛,但只有我家航航没有得奖。”
眼前的男人气势汹汹,一副蛮不讲理的样子,石凯只能耐着性子同他解释。
他今天本来准备给黄子弘凡讲完课后就去接石可梵放学,不料中途突然迎来了易航和他的父亲,男人上来不问缘由的发难让他懵了一下,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说的是几个月前的儿童绘画大赛,比赛前不久刚出了成绩。
“航航父亲,是这样的,当时绘画大赛报名的时候是分为儿童组和少年组,以航航的年纪本应该是报名儿童组,但您执意要给他报少年组。我当时就跟您沟通过了,因为年纪大些的孩子会画得比年纪小些的孩子好,所以比赛为了保证公平才采取分组的形式。航航的画如果在儿童组里得奖应该不难,但是拿到少年组的话可能因着年纪小,他的画相比较而言稍显稚嫩,所以不是那么容易拿奖,但当时您依然坚持选择报名少年组……”
“什么少年组儿童组的,合着听你这么说这事儿还怪我是吧?你是老师,你对这些流程规则这么清楚,我们做家长的不懂难道你也不懂?你当时为什么不坚持己见?你明知道儿童组的画拿到少年组去会落选那你还由着我报,你什么心思啊?”
易航父亲理直气壮的样子把石凯问愣了,他的嘴像是机关枪一样接连不断地抛出一个个问题,顷刻之间把问题全甩在了石凯身上,自己倒是摘了个干干净净。
“我当然没有别的意思,航航是我的学生,作为他的老师我怎么会不希望他拿奖,只是当时确实是您……”
男人不耐烦的地打断了石凯的话。
“只是我什么?你的意思还是我错了?”
“我没有这个意思……”
“那你还在推脱什么?怎么?我花钱送我孩子来你这还得听你指责我?我钱都白花了!我早就跟他妈妈说了,像你这种岁数到了也不成家的Omega根本就成不了什么事情,开个小破画室还真把自己当老师了,连个学生拿奖都保证不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越来越难听的谩骂落入石凯耳朵里,他咬着下唇强迫自己不要去在意。幸好石可梵今天不在,不然看到这样的场面肯定要伤心的。
石凯深呼吸了一口气,继而开口道:“航航爸爸,咱们就事论事,人身攻击未免就有些过了,您今天想必也是为了孩子来的,航航就在边上,让他看到大人这一幕也不好,您看这事想怎么解决?”
“怎么解决?”易航父亲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他傲慢地看向石凯,“我家孩子本来是能拿金奖的!现在因为你这个老师的失职什么都没了,你说怎么解决?没法解决!”
“没法解决那就别解决了。”
一道冷冰冰的声音横插进来,打断了男人气势汹汹的话语。
易航父亲愤怒地看向声音的来源,只见一个身形修长的男人从里间撩开帘子走了出来。男人五官凌厉,面若寒霜,一双幽黑的眸子深不见底,正冷冷地看向他,狭长的眼尾都仿佛凝着冰霜。
空气里辛辣寒凉的薄荷味道逐渐加重,这感觉让易航父亲莫名地有些脚底发怵。
“你,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黄子弘凡走上前,他将还有些怔愣的石凯拉到自己身后,随后又盯着男人冷冷开口。
“你根本就不是抱着解决问题的态度来的,他已经提前告诉过你少年组和儿童组的差距了,也提醒过你执意报少年组的风险,是你自己一意孤行觉得自己小孩了不得能得奖,现在发现你小孩儿没用自己脸上无光了就来找老师的茬?我看你有这个功夫不如先跟你孩子道歉说是爸爸耽误你了。”
“黄……黄元元!到里面去,这事和你没关系。”
Alpha毫不客气,石凯下意识地想要喊他的名字,可转念一想又怕他被认出来,最后硬是半路改了口。
黄子弘凡愣了愣,他睁大双眼转过头看向石凯,满眼都是对他刚刚那个称呼的不可置信。
“什么话!这叫什么话!你为人师表就这样纵容一个成年人在孩子面前说这种话?你们简直不可理喻!”
黄子弘凡一声冷笑。
“不可理喻的到底是谁相信你我心里都有数,你这么激动干什么,被我拆穿了?”
“你!你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我作为学生家长跟石老师沟通孩子的学习情况,有你什么事?你是个什么东西!”
“现在知道叫石老师了?之前不是还看不起人家是个Omega么?你能耐没多少,变脸的本事倒是炉火纯青,孩子还送来学画画干什么,快带回家跟你学变脸,有你这样的好老师,孩子肯定学得好。”
“你!”
男人被黄子弘凡几句话气得直跳脚,但半句反驳的言语也憋不出来。眼见黄子弘凡是个硬茬,他不敢再对他出言不敬,可当着孩子的面他又不能表现出怂的样子,为此可悲的自尊心让气急败坏的男人把矛头又转向了石凯。
“嗐,怪不得石老师底气这么足,搞了半天原来是有人撑腰,我说你一个Omega一直不结婚,原来是有上赶着的野男人维护你啊。”
“你他妈嘴巴放干净点。”
“怎么,我哪里说错了?不然你一个……”
男人话未说完,只感觉空气中骤然炸裂开的薄荷味刺痛了自己的双眼,过于强烈的Alpha信息素压得他双腿发软,他踉跄两下堪堪扶住桌子稳住了自己的身形,而易航也早就被这气场吓得抱住他的腿哇哇大哭。
“黄元元!”
石凯厉声呵斥,Alpha这才缓缓收敛了自己的信息素,虽然他面无表情,但石凯知道他已经在暴怒的边缘。
此时此刻黄子弘凡那双幽暗的眸子里泛着冷芒,正死死地盯着面前狼狈的男人,就像是要将猎物生吞活剥的狼,眼神里的压迫感让刚从信息素压制中逃出来的男人吓得差点再次忘记呼吸。
石凯伸手将黄子弘凡拉到身后,他听着易航刺耳的哭声,忍受着易航父亲喋喋不休的小声谩骂,空气中浓重不稳定的信息素味道冲击着他的神经末梢,他最终有些疲倦地开口:“易航爸爸,现在你愿意好好谈一谈了么?”
在黄子弘凡阴鸷狠戾地注视下,易航父亲最终坐下同石凯商议解决办法,片刻之后两人达成共识,不算易航之前上过的课,石凯将全额退回他的学费。
男人举着手机贪婪地看着新鲜到账的转账信息,末了似乎还不满意一般,转过头想要再说些什么,结果在触及到黄子弘凡的目光时又害怕地噤了声。他拽着易航骂骂咧咧地离开,踏出画室前还不忘叫嚣回去后要将石凯的所作所为告之其他家长。
转眼画室里只剩下石凯和黄子弘凡二人,黄子弘凡收敛了满身的戾气,他看着石凯伸手去收拾桌子上未收完的画,随即有些不安地轻声开口唤他:“凯凯?”
石凯不说话,仍旧低着头一张一张收拾着。
黄子弘凡有些慌了,他几步走上前,想要触碰但是又不敢触碰石凯,最终只能隔着桌子低下头去窥探石凯的表情。
“凯凯,你怎么了?有什么和我说啊,是不开心吗?因为那个男的刚刚的话?他就是个欺软怕硬的废物,你不要在意他说的话,你别……”
“黄子弘凡,你离开这里吧。”
黄子弘凡一下慌了神,他不确定地后退了两步,明明语气已经颤抖得不行,面上却仍要强装镇定:“是让我现在离开吗?好,我,我这就走。”
石凯叹了口气:“别装傻了,你知道我在说什么,离开画室吧,以后都不用再来了。”
“为什么?!”
Alpha瞪大了双眼,他慌张地伸手拽住了石凯的手腕,再也保持不住面上的平静,整个人都惊慌失措起来,连上目线都带着不解与委屈。
“是因为刚刚的事情吗?你觉得我做错了么,那我和你道歉,对不起,我不应该冲动,是我不好,你别赶我走,我……”
“黄子。”石凯这次抬起了头,他没有像以往那样甩开黄子弘凡的手,双眸里也没有黄子弘凡想象中的冷漠疏离,他整个人都被一种浓重到快要实质化的疲惫感包裹着,“你没有做错什么,以你的身份做出这样的反应再正确不过了。”
“那你为什么?”
“因为我不是你。”
石凯对他露出了一个笑容,这还是自重逢后他第一次不带嘲讽漠然地对黄子弘凡笑,可不知为什么这笑容落在后者眼里竟是比从前任何一次都来得让他胆战心惊。
“你看啊,你有底气为你自己争取应有的权益,因为你有地位有身份,当然我也知道这些都是你自己挣来的,所以没有任何问题。可是我不一样,我不过是个普通人,我这么多年一直都是这么过来的,这种不讲道理的事情我遇到过太多,我为了生活只能委曲求全,哪怕我再愤怒也只能咬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
你知道我今天退给他的学费是多少吗,一共是三千六百块。这笔钱对你来说不算什么,但是对我来说很重要。我很感谢你今天为我出头,可如果事情的矛盾没有激化到最后,如果我委曲求全到了最后,是不是也不用走到退费这一步呢?”
黄子弘凡莫名有些愤怒,可这份愤怒并不是冲着石凯来的,他看着石凯,着急地开口:“可难道你就这样任由他羞辱你?哪怕这件事的过错方还是那个废物本人?”
“你看,你根本就不是什么能受委屈的人。”
石凯看着他,最终弯起了眉眼,他的语气轻柔。
“谢谢你替我委屈。但说到底我们终归还是两种人,所以再不要留在我这里胡闹了,今天的事情你不用放在心上,回去好好工作吧。”
TBC
丛林【17】是啊,我爱郭文韬
Summary:只许你俩狼狈为奸不许别人水乳交融?!
南北 - 究极野菜大师
纬钧 - 冤种兔兔血宝
弘石 - 倔驴看家小狗
启程 - 继续床戏
正文: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蒲熠星停下了脚步,回过头,从病房出来后就一直如鬼魅般跟在他身后的那个影子,终于现出身形来。蒲熠星站定,微微眯起眼看着几级楼梯上的人,肩宽腰细,压低的帽檐一双眸子亮晶晶的,像黑夜里的幼狮,警惕又威武。
蒲熠星眨眨眼睛,笑了一下,用指节轻轻抹了抹鼻尖:“啊,周……峻纬,是吧?”......
Summary:只许你俩狼狈为奸不许别人水乳交融?!
南北 - 究极野菜大师
纬钧 - 冤种兔兔血宝
弘石 - 倔驴看家小狗
启程 - 继续床戏
正文: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蒲熠星停下了脚步,回过头,从病房出来后就一直如鬼魅般跟在他身后的那个影子,终于现出身形来。蒲熠星站定,微微眯起眼看着几级楼梯上的人,肩宽腰细,压低的帽檐一双眸子亮晶晶的,像黑夜里的幼狮,警惕又威武。
蒲熠星眨眨眼睛,笑了一下,用指节轻轻抹了抹鼻尖:“啊,周……峻纬,是吧?”
周峻纬一步一步地从台阶上走下来,眼神微动瞟了瞟四周,二话不说地一把拽住他胳膊,把他拉进了楼梯底一个僻静的角落里。
“哎哎哎哎——疼!”蒲熠星嫌弃地瞪他一眼,挣脱开他的胳膊,一副柔弱不能自理的样子,被他随手一甩“吧唧”贴到了墙上。周峻纬无奈地翻了个白眼,把这个白皮的小弱鸡堵在楼梯底的昏暗夹角里:“别耍花样。我问你,你跟曹恩齐不都是狼派的吗,你为什么要这样算计他,为什么要劝他走。”
“你刚才不是在屏风后面都听见了?”蒲熠星懒懒打了个呵欠,像没睡够的猫一样,眼睛虚起来,迷迷瞪瞪的,“这都是何运晨的主意呀,我只是顺水推舟——”
“无利不起早。何运晨只是个一穷二白的学生,而如果曹恩齐真的走了,你们损失的则是一名得力干将——这么赔本的生意,蒲会长怎么可能会做?”周峻纬皱起眉来,挡在他身前,像一座山一样压迫感十足地,盯着他问。
蒲熠星笑笑,靠着医院蒙了层灰尘的墙壁,抬眼看他:“你觉得曹恩齐会上船吗?”
周峻纬看着他,喉结艰难地动了一下,眼神定定地,沉默了许久。
“所以……”许久的沉默后,他终于深吸了一口气,有些自嘲地苦笑了一下,“这是你们的‘组织’,对他的考验?”
蒲熠星摇头:“那是你们狮派才会做的事。忠诚不是考验出来的,忠诚是……成长出来的。而这件事,对于曹恩齐而言,就是一种成长。”
他顿了顿,眨巴眨巴略有些狡黠的眼睛,看着周峻纬:“而如果能一起成长了你——那就更是意外之喜了。”
齐思钧嘴角微微抽搐,看着一溜烟跑出去、追人跑得比警犬都快的自家男人,没好气地从屏风后面绕出来,看着两个人加起来只有一只手能动的,何运晨和曹恩齐。
桌上放着一个信封,薄薄的,安静地躺在小小的方桌上。曹恩齐双肘架在膝盖上,双手并拢用掌根侧面深深托着额头,像一座凝固的、会呼吸的雕塑。
齐思钧有些尴尬地看了看门口又看了看他,小碎步挪过去,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戳了戳“雕塑”:“那个……你还好吧?”
曹恩齐整个人僵了一下,呼吸一滞,但也只停滞了几秒便缓缓抬起头来冲他苦笑了一下:“……没事。”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比他们上一次独处时似乎还要尴尬。昨天的曹恩齐还在认真地说“为什么要用自己人的血涂抹天空”,今天,何运晨就已经流着血,倒在“自己人”的拳头下。
齐思钧叹了口气,轻轻拉了拉凳子,坐在了方才蒲熠星坐在的位置上。
“你别老这样托着脑袋了。”他坐下,余光瞥见曹恩齐受伤的手臂,便不由自主地又当起妈操起心来,指指他的手臂:“伤筋动骨一百天,你得养着,不能总是用力。”
曹恩齐有些恹恹的,垂着眼点点头,听到“伤筋动骨”四个字,又不由得看了一眼病床上的何运晨。他轻轻地,颤抖着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把手掌拢在他扎了针正在输液的手背上。齐思钧瞥见那手背上肿胀泛青的血管也是不忍卒看,不自觉地偏开了目光,重新落回那方小小的信封上,犹豫了好一阵,轻声道:“其实……走,也是好事。”
曹恩齐没有说话,眼神也没有动,只是看着何运晨,半晌,却忽然听见一声极细微的抽泣声。
他诧异地回过了头——竟然是齐思钧在哭。
曹恩齐有些不明所以,连忙转回身来,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他。
小兔子鼻尖红红的,低着头竭力扭着脖子背过身去,胸膛起伏着,狼狈地抹着眼泪。曹恩齐立刻慌了,舔了舔唇不知所措地看着他,手忙脚乱地摸出身上的手帕递过去:“你……你怎么……我,我说错什么了?”
“没有,我,我就是……”齐思钧小声地、极力压抑着抽泣声,断断续续的,哭得眼睛耳朵全都红彤彤的一片:“我就是觉得……好难啊,不知道……不知道该怎么办……”
“小何……他想带你走,想让你活下去,他是没有错的吧。我……我也想让峻纬好好活着,所以我……我也‘通敌’了,如果有那么一天……他们恐怕也会把我拖出去打死的。”齐思钧眼睛红红的,六神无主地喃喃说着,鼻尖一抽一抽地呜咽道:“当然那些人也没有错,他们也是爱这个国家的,可是……可是我们到底应该怎么做呢!好像怎么做都是错的,好像只能在这里毫无用处地呜呜哭……我有时候真的想干脆不活了!豁出我这条命跟他们那群异国的畜生同归于尽!可是……可是我又会想我的家人该怎么办,会想,如果我死了,峻纬一定会伤心死……所以想到这儿又不敢死,只能这样苟且地活着,心甘情愿地被异国人吸干了所有的血,眼睁睁地看着我们的国家死去,就……一点办法也没有。”
曹恩齐沉默,听到后面安静地闭上了眼。眼前是无边的黑暗,恰如他们如今的处境。
他在这一刻似乎终于明白他们一直在对抗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不是异国,不是阶级,不是那些他曾经以为的,看得见看不见的一切敌人。他们在对抗的是自己,爱生恶死的本能,炽烈缠绵的爱巜欲。慷慨赴死容易,可当你成为别人的心之所系,当你承载了别人生命的一部分,当你知道有人爱你重逾自己的性命——这一步,就太难迈出去了。
周峻纬越发疑惑,眉头也蹙得越发深起来:“所以?”
他耸耸肩,不解地看向蒲熠星,问:“这算是什么成长?那不就是……最后还是达到了何运晨的目的,让曹恩齐跟他一起离开吗?”
蒲熠星淡淡地笑了笑,不紧不慢地,还是那个问题:“你觉得曹恩齐会上船吗?”
周峻纬愣了一下,舔了舔嘴唇,再次哽住。
“其实答案你知道他也知道,那就是——没有答案,没有选择。”蒲熠星眨眨眼,在周峻纬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微微仰起头,坦然道:“你能‘选择’你爱不爱齐思钧吗?齐思钧能选择爱不爱你吗?不能,都不能——爱从来是就别无选择的,爱人如此,爱国,也是一样。”
蒲熠星直起身子来,离开了一直靠着的墙壁,一边往外踱了两步,一边继续道:“所谓成长,就是要大家知道,我们所做的事情从来就不存在任何博弈和选择的可能——囚徒能博弈是因为他们有希望,而我们,没有希望。”
“这世界上从来就不缺不怕死的人——我今天一天就已经见到了三个。有的人为了钱,有的人为了情,有的人为了信仰。可是,如果什么都没有,如果根本就没有希望,没有意义,你不会被感恩和称颂,甚至不能确定自己在做的事情是否真的正确——这个时候,你是否还会继续?”
周峻纬沉默。看着他怔了片刻,又不自觉地移开了目光。
“你和曹恩齐都是理想主义者,理想主义者往往都会折在过于天真的理想上。”蒲熠星抱起手臂,好整以暇地看着他,道:“你曾经因为曹恩齐总想着舍身成义而觉得他背叛了你的爱情理想,而他的理想则总有一天会粉碎于复杂的人性。”
“你们两个的本质相同,都不能接受自己——或者自己所做的一切,是无意义的。”蒲熠星挑了挑眉,故意学着周峻纬方才的姿势,也耸了耸肩,道:“可现实就是这样,你以为的意义其实并不存在,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别无选择。”
周峻纬深吸一口气,苦笑了一下,终于有点明白了,于是也抱起手臂来:“所以……你去‘死谏’?”
“是啊,我爱郭文韬。”蒲熠星笑着,目光坦然又温柔,“所以我无条件地拥抱他的一切,别无选择——也不想选择。”
石凯从噩梦中骤然惊醒。
刚过了晌午,响晴薄日,太阳从镂空雕花的木窗扇里照过来,冬日寒冷却暖意盎然,按理说怎么也不该有这么可怕的梦。石凯从床上爬起来,身边本来应该搂着他一起睡觉的那个人不知怎的找不见了,他慌忙披了件衣服,跑出去转着圈喊了几声“黄子!”,都没人应。
其实黄子弘凡经常如此,招呼都不打就走了,招呼不打又来了——这都是很正常的。石凯定下神来也觉得自己似乎确实反应过度了,然而晌午的那个梦带来的惊悸感却如此真实,他喝了口水定了定神,坐在屋里,缓了半晌的气。
“这个混蛋……不是说好了以后老老实实的,不再出去……”
石凯自己小声嘟囔着,皱着眉,起来随手把屋子收拾收拾。黄子弘凡带回来很多钱,让他看好了,该添置什么东西就添置,石凯挠了挠头看着这屋里,掰着手指头,算着要去街上买些什么。
然后他看着看着,数着数着,忽然眼前就出现了一个——
郭文韬?!
“我靠你吓死我!”石凯越发觉得中午的梦真不吉利!捂着胸口下意识后退几步:“你干嘛!……等等你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郭文韬皱着眉:“别管这个了,黄子弘凡呢?”
“我也不知……等等,你找他干嘛?”石凯一脸懵,但同时也一脸警惕地看着他问。
“你的情报来源——就是那个韩少帮主,被抓了。”郭文韬担忧道:“他那样的人绝对扛不住异国人的审讯,所以——”
“不是你等等!”石凯瞪大眼睛,“你……你说谁?!少帮主?他被……被谁抓了?!”
“异国人,秘密抓捕的,好像是接到了线报,说他是狼派的人。”郭文韬道。
石凯瞬间慌了也傻了:“他?!少帮主是……?不可能啊!我认识少帮主的时候还……还没有狼派呢!”
“我也不知道,有可能真的是,也有可能是什么冤家对头要害他。”郭文韬深吸了一口气,警惕地看了看四周,道:“但是不管怎么样,你问过关于我的情报,他为了保命肯定会把你供出来——所以你得跟我走。”
“哎不是,我……”石凯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这房子我才刚住了一……才吃了一顿饭啊!……我不走!而且黄子还不知道去哪儿了呢,他回来找不到我怎么办!”
“大哥!”郭文韬真服了,一脸无语地瞪他,“命要紧诶!你知道你要是被异国人抓走会是什么下场吗??你——”
“真被抓走我认了。”石凯越说越犯了轴劲,转过身一屁巜股坐在门槛上,抬头一脸倔驴样儿地看着郭文韬,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这会儿看着分外气人,“反正我这辈子好不容易住个好房子睡个好床,我才不走,异国人要来抓我我就菜刀抹脖子死在这儿——死在这儿我也不走!”
郭文韬被气得——肉眼可见的头顶冒烟,一脸无语地叉起了腰,垂着眼打量他,开始估计一拳打晕他把他直接扛走的可能性。
“哎。”石凯掰着门框上的木屑,抬头眯着眼睛看他:“你到底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黄子弘凡从我和蒲熠星这儿弄了一笔钱,我们派人跟着他呢。”
“啊。”石凯的眼睛眯缝得更细,战术后仰,看着他:“我——们?”
“怎么的这世界上只许你俩狼狈为奸不许别人水乳交融了!”郭文韬气得炸毛,下意识皱起鼻子回怼道。
石凯:虽然我没什么文化,但你的用词真糟糕!
“但是,那就说明,现在这世界上除了你俩和黄子本人,没人知道我在这儿呗?”石凯坐在门槛上,一边掏着耳朵,一边反客为主发号施令道:“那你就赶紧去把黄子弘凡那家伙找回来呀!该说不说他要是落在异国人手里,秃噜出来的东西肯定比我多吧!”
郭文韬——尽管心里跟明镜似的,并且下一步的确打算去找黄子弘凡,但被石凯三言两语就给安排了,还是让他极为不爽地顶了顶腮。他恨恨地转过身,没走两步又回来站着石凯面前,居高临下地叉腰瞪他:“你就不怕我找到了他直接弄死他?!”
石凯头靠着门柱,懒洋洋地笑着,摇摇头。
“我不是第一天认识你了,郭文韬。”他说,“我能感觉到的,你骗不了我。”
郭文韬愣了一下:“……你感觉到什么?”
“感觉到……你跟以前不一样了呀。”石凯眨眨眼睛,笑道:“以前你整个人就是一把刀,但是……自从我在酒店后巷见你的那次起,你就已经,慢慢地变了。”
郭文韬神色不自然地凛了凛,似是也意识到了什么,开始故作凶狠地,冷冷地瞪着他。
“没用,别瞪眼啦,你现在已经不忍心杀人了对不对?”石凯闭了闭眼,蜷起手指,做了个握刀捅刀的动作:“蒲熠星没有死,说明他成功地用他的心脏夺走了你的刀——你现在心软了,没有刀了,不想杀人了,对不对?”
郭文韬的舌头不自觉地抵上牙齿背后,看着他,不说话。
他想起就在片刻之前,蒲熠星家里那张柔软的、让人恨不得睡下去就永远不再醒来的大床上,他闭着眼睛抱着蒲熠星,贴着他的胸膛,第一次清楚地听见,那右胸腔里沉稳而有力的心脏搏动声。
“我输了。”他轻声承认说。
从把刀插进他胸口的那一刻他就输了,输得彻底。他一直自以为是地狱爬出来的暗鬼,在这世上唯一值得信任的伙伴就是死亡。他不想依靠任何人也不想相信任何人,虽然他对蒲熠星无可救药地动了心,可为了那个复仇的目标,他也只能将这段自己都分不清真假几何的感情以死句读。
可是鲜血从他胸口涌出的那一刻,他那座建立在仇恨和怀疑之上的高塔,彻底坍塌了。蒲熠星用生命证明了他的爱,证明了他值得被信任。鲜血刺目,粘稠,温暖,融化了他心中冻结的寒冰,也驱散了那么多年在他心里,盘桓不去的鬼魂。
那一刻他忽然颤抖了,后悔了,想回头了。那一刻他拼命地双手捧住了那个不断流血的伤口,徒劳又荒谬地,想把那些血液重新流回他的血管,让他睁开眼睛,让他的心脏跳动。他这一生见过太多太多的死亡,可这一次格外令他恐惧甚至崩溃,因为他刚刚短暂地、确实地得到了一份如此深厚温暖、重逾生命的爱意,却又像指缝里这些抓不住的鲜血一样转瞬流走,随着蒲熠星凝固冷却的血液,一同化为灰烬。
——人或许可以接受一生仰望,求而不得,但却很难忍受拥有过哪怕一瞬的美好,又在眼前生生失去。
郭文韬生来冷心冷情,从未做过什么无用的假设,可是那一刻他忽然好希望一切能从头来过——这一次,他宁愿那把刀,是进入自己的胸口。
“为什么?”认输过的郭文韬靠在蒲熠星的胸口,声音很轻,喃喃低声问:“你为什么相信我……甚至搭上自己的命。”
蒲熠星搂他也搂得很紧,脸埋在他颈窝里,闷声笑笑:“因为你说过你爱我嘛。”
“……我说了你就信?”郭文韬狐疑地斜了斜眼睛看他:“我这么会骗人……”
“愿意被骗,就不算骗人。”蒲熠星理直气壮地,说着其实根本毫无逻辑的话,“不管是不是谎言我都愿意相信,就像不管你刺不刺这一刀,我都会爱你。”
“你真的很傻。”郭文韬说,“你知道我是什么吗?”
是降生在灾厄中被父母卖掉的米肉,是在戏班长大受尽折磨与屈巜辱的优伶,是与野兽争过吃食的牲畜,是杀人如麻的狮派杀手,是Joker,是王牌,是鬼。
“我知道。”蒲熠星说。
“我知道你身处炼狱。所以我死去一次,带你重返人间。”
- TBC -
蒲星:我愿意被郭文韬骗!(超级大声)(大喇叭循环播放)
凯凯:我在这个房子里才吃了一顿饭!(但是已经被x几回了呢就不知道了咳咳咳)
小周啊,心也别太大了!你老婆你老公都夺有魅力你不知道吗!你老把他俩留一块就不怕他俩写情书吗!(zjw:嗯?!)
小何,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在每篇文里,都要,挨打……(何律听我说对不起你别冲动别发律师函信箱我连夜拆了!)
【弘叶题石】智齿(26)
ABO+带球跑+养娃+破镜重圆+追妻火葬场+HE
顶流大明星薄荷味A黄×画室老师青柠味残缺O凯
4.7K,同人二创不上升正主
智齿(26)【精修版】
石凯拉开了画室的门,以往这个时候石可梵都会跟在他的身边,不过小姑娘最近多了数学补习班要上,因此每个周末下午的画室就只剩下石凯自己一个人。
他把画室的窗帘拉开,好让阳光能照进小小的空间。把包在墙上挂好,他蹲下身给饮水机填充好新的纸杯,方便等下学生来了后可以及时喝到水。
“石老师好。”
石凯刚把每份画纸分发到各个小朋友的座...
ABO+带球跑+养娃+破镜重圆+追妻火葬场+HE
顶流大明星薄荷味A黄×画室老师青柠味残缺O凯
4.7K,同人二创不上升正主
智齿(26)【精修版】
石凯拉开了画室的门,以往这个时候石可梵都会跟在他的身边,不过小姑娘最近多了数学补习班要上,因此每个周末下午的画室就只剩下石凯自己一个人。
他把画室的窗帘拉开,好让阳光能照进小小的空间。把包在墙上挂好,他蹲下身给饮水机填充好新的纸杯,方便等下学生来了后可以及时喝到水。
“石老师好。”
石凯刚把每份画纸分发到各个小朋友的座位上,就听到一声稚嫩的招呼声,他笑着回头看去,发现是夏云正带着夏阳来了。
从前因着夏阳和石可梵两个小朋友的关系,他和夏云正也算是熟络,除了接送孩子上下学时遇见了会聊上几句外,在微信上也会时常沟通,不过内容仅限于孩子们的关系和学习。
不知道是不是上次石可梵生日会的原因,这就像是给了两人拉近关系的一个契机,自那之后男人便常常前来拜访,微信上聊的话题也不仅仅局限于孩子们,而是变成了一些生活上的琐碎事宜和双方的兴趣爱好。
夏云正是个情绪稳定的Beta,在银行有着一份体面舒适的工作,据他自己所说他的妻子因病早逝,在夏阳五岁的时候就离他们而去,他为了孩子不受委屈因此一直没有再娶,独自一人带着夏阳生活。
单身父亲的遭遇很快就得到了石凯的共鸣,他虽然没有向夏云正提起自己的故事,但还是同他分享了不少带孩子的技巧与感悟。好在夏云正也足够体贴,看出石凯并不愿过多提及自己的过往后便不曾多问,这份细心更是让石凯在心底对他徒增不少好感。
两人这段时间关系突飞猛进,他也算是石凯在这座城市三年来收获到的除了梁朋杰之外又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朋友。夏云正后来还把夏阳送来了石凯的画室学习画画,他给小家伙报了个水彩课,想着以此陶冶情操,顺便练练小男孩的耐性。
两个小孩本来关系就好,在学校的时候就总是一块玩耍,这下有了这层关系后更是形影不离。
有时夏云正因为银行的工作没能来及时接夏阳,石凯就会下了课关了画室后带着小男孩一起去接石可梵下课,然后在路上给两个小孩一人买上一块小蛋糕。
石可梵总是喜欢夏小阳夏小阳的喊夏阳,小男孩听得这样的称呼面上总装作一副不情愿的样子,嘴里重复着石可梵我比你大一个月你要叫我哥哥,可等到下一次石可梵继续喊的时候他还是会无奈地撇撇嘴,然后问她怎么了,叫我干嘛。
石凯总为夏阳人小鬼大的样子觉得忍俊不禁,连带着偶尔来画室看他的龚子棋听完他的描述都忍不住调侃:“完了,这下咱们家的小白菜要被小猪拱走了。”
石凯虽然表面上说哪有人敢在拳王的眼皮子底下拱白菜啊,但他之后确确实实也多留了个心眼。
做父亲的天生就对女儿有着一种保护欲,夏阳确实是个被教育得很好的小朋友,但是这一切对还是只有六七岁的孩子来说都太早了,他可不想早早的就为了这种事情操心。
“石凯,想什么呢?”
夏云正伸手在石凯面前晃了晃,后者这才回过神,他笑着同夏云正道歉说自己有点走神,男人摆了摆手示意没事。
两人自从熟悉过后便不似先前那般客气疏远地使用敬称,夏云正直呼石凯的本名,而石凯也在夏云正的坚持下喊他云正。
“行了,阳阳就交给我了,你快去上班吧,回头来不及接的话就让他在我画室玩一会儿。”
“我今天刚好调休,不用上班——不知道石老师可否好心收留我一下午?家离这儿有点远,我怕我刚到家没几分钟又得出门过来接阳阳。”
“这……你待在这儿当然没问题,不过可能得委屈你在里间待着,在外面的话我怕等会儿影响上课,有些学生家长看到了可能心里有想法。”
“当然,我保证不发出一点声响,再怎么样我一个成年人总不能连可梵一个小姑娘都比不上吧?所以请石老师放心。”
夏云正见石凯松了口便跟他开起了玩笑,石凯见状也没多说什么,他笑着把手里的画笔和颜料放到夏阳跟前,小男孩已经坐在自己的位子上乖乖削起了铅笔。
“欸石凯,你那哥哥最近怎么没来看你?我前几次来的时候总能撞见他。”
石凯知道夏云正问的是龚子棋,两人之前见过几次,夏云正为人亲和有礼,处事待人也大方得体,饶是龚子棋这样生性冷傲的人也难得对他印象不错。
“你说子棋哥啊,他有个好朋友是外省的青年队教练,前段时间喊他去给队里的孩子做做指导,走了有几天了,听他意思大概两三天后才回。”
“这样啊,那你大哥呢,拍戏还没回?”
石凯笑着回答:“博豪哥那边还远着呢。”
最开始的时候,夏云正问石凯陈博豪是不是他哥哥,他还打算否定的,毕竟那会儿还不熟悉,他不确定就这么承认了会不会给陈博豪带来什么不必要的麻烦事。
后来还是夏云正自己说有一次看龚子棋接石可梵时身边跟着个戴墨镜的男人,他那时觉得面熟,回去一想才发现是总出现在电影频道的那个影帝陈博豪。
石凯没办法这才点头承认,不过好在夏云正并未多说什么,只不过后面相处里时不时会对两个哥哥问上几句。
夏云正忍不住感叹:“你们三兄弟感情可真好。”
石凯回他:“确实,我们从小一块儿长大,他们为我操了不少心。欸我说,你为什么这么关注我哥哥,不会是对他们有什么想法吧?”
夏云正瞪大了眼睛:“说什么呢?”
石凯煞有介事:“子棋哥已经有伴了,博豪哥说他近几年可没有找伴侣的想法,想着先搞事业,你这……”
“停停停。”
夏云正急忙开口打断石凯。
“我确实是有想法。”
他看着闻言有些怔愣的石凯,又看了看一边正在削铅笔的夏阳,末了还是压下了到嘴边的话。
他凑到石凯身边,低下头小声道:“你还是先上课吧,下课再说。”
……
黄子弘凡把车子停在了画室对面的行道树下。他今天开了一辆白色的奔驰,比起自己那辆纯黑的宾利来说低调了不少。车子是他从公司开出来的,他怕黑色宾利在这大白天里太过显眼,石凯一眼就能认出来。
昨天从外地赶回来后,因为时间太晚他没能赶来画室,为此在安顿好一切后,今天他迫不及待地驱车来找石凯。
他知道石凯不愿意见自己,但他实在是太过于想念,因此想着只要开过去停在路边,远远地看石凯一眼就好。
只是他没想到会在画室看见夏云正。上次在石凯家楼下远远见着男人的那一幕还历历在目,那双看似真诚却带着算计的眼神一直都印在黄子弘凡脑海里。
只不过上次他还不敢同石凯说这些,石凯太过于抵触他,他所说的话在石凯看来只会是自己想要干涉他生活的借口,他甚至会认为自己是在故意诋毁他的朋友。
这事黄子弘凡一直放在心上,本来想着等出差回来就着手调查一下夏云正,但不料男人动作这么快,他不过才离开一个多月的功夫,夏云正竟然已经和石凯熟络到了这个地步。
似乎是下午的课程刚刚结束,学生都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上次见过的小男孩还留在画室里。黄子弘凡看着夏云正掏出些零钱来给了小男孩,低声嘱咐了些什么,接着小男孩便拿着钱出了画室,进到隔壁的小商店里去了。
男孩走后,画室里就只有夏云正和石凯二人。画室的推拉门半掩着,窗帘没有拉上,黄子弘凡能清清楚楚地看见画室里发生的一切事情。
他看到石凯手里拿着一把沾满颜料的画笔,Omega似乎是转过头跟夏云正说了些什么,随后男人上前站在他身后,替他取下了挂在脖子上的围裙。
黄子弘凡双手紧握成拳,死死地按在方向盘上,从他的角度看去男人就好像是将石凯搂进了怀里,他不知道夏云正在取下围裙的时候手指有没有碰到石凯贴着阻隔贴的腺体,但无论有没有,他跟石凯都贴得太近了,已经超过了人与人之间的安全距离。
石凯每次见到他时都恨不得一退三尺远,可现下却允许一个熟识不久的人进入自己的安全距离里,这个认知让黄子弘凡难过又妒忌,可随即他又明白过来,推开石凯的并不是他人,而恰恰是自己,是他活该,怪不得别人。
但即便道理都懂,黄子弘凡还是控制不住。他鬼使神差地下了车,压低了盖在头上的鸭舌帽,悄悄走近画室,然后靠在了推拉门边的白墙前。
墙上被石凯用丙烯颜料画满了可爱的小人和小动物,黄子弘凡墨镜后的一双眼睛温柔打量了一番这些小涂鸦,随后便在墙边站立,这里刚好能清清楚楚地听到二人的对话。
画室里夏云正和石凯在一边打扫着卫生一边闲聊,黄子弘凡听着石凯一声声云正云正地喊那男人,他咬紧了下唇,危险地眯了眯眼睛,只觉得压抑不住骨血里的嫉妒。
男人闻上去没有什么味道,应该是个无害的Beta。不知怎得黄子弘凡总觉得石凯的态度有些奇怪,像是在逃避着什么。每当夏云正一开口,他就急急忙忙地张嘴喊他的名字,然后将话语主动权掌握回自己手里。
他到底在逃避什么?
黄子弘凡暗自思索着,无意一垂眸,发现刚刚进了小商店的男孩抱着一堆零食,在离着他两步远的地方站定,此刻正狐疑地打量着他。
两人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这一身鸭舌帽大墨镜外加口罩的打扮站在人家店门口看上去是有多么可疑。
听人墙角的行为是如此不堪,大明星企图找一个适当的理由来为自己开脱,他是怕夏云正对石凯另有所图,他是怕石凯受到什么伤害才会这么做的。
可最终想来想去没有一个理由能说服他自己,他就是为了自身那丑陋畸形的占有欲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黄子弘凡苦笑一声,他垂眸避开了面前小男孩审视的目光,正准备转身离开,忽然听到画室里男人清晰有力的一句话。
“石凯,你不能总逃避问题,考虑一下,要不要和我在一起试试。”
……
夏云正说的没错,在课前他说确实有想法时石凯就知道面前的Beta想要说些什么。
他这些年来不是没遇到过向他表现好感的人,但这些人往往在得知他是一个腺体受损无法被标记的Omega后便止住了追求的脚步。
对于Alpha而言,掌控征服Omega是他们的天性,如果连最基本的标记都无法做到,那就意味着这个Omega无法从根本上属于自己,这对部分Alpha那可悲的自尊心来说是大忌。
除开那些及时止损的Alpha之外也不乏有些胡搅蛮缠的,但这些Alpha明显就不是抱着过日子的心态来追求石凯的,他们明晃晃的意图写在脸上,朝石凯伸出的手带有的温度令他几欲作呕。
但石凯和他们想象中娇弱的Omega不同,他总能精确无误地抓住那些有意无意落在自己肩头腰间的手,然后在那些草包Alpha猥琐的眼神中将人狠狠地甩出去。
他腺体受损没有发情期,因此Alpha的信息素并不能压制他,虽然损伤会为他的身体留下健康隐患,但也确实是给他独自生活的那段岁月带去了不少的便利。
后来即使身体逐渐不如从前,但好在与哥哥们重逢,那些不长眼想要欺负他的人有一个算一个,统统被龚子棋按在地上揍得站也站不起来。
每每那种时候石凯总会情不自禁地想起黄子弘凡。虽说当初是他放弃了相见的机会,也是他心灰意冷选择独自离开,但要说这么漫长的年月里完全不想起也不可能。
他还记得和黄子弘凡在一起时,年轻的Alpha在标记一事上对他极尽尊重,哪怕再克制不住,最终也是一口咬在腺体边的脖颈上。
事后两人躺在床上,额头挨着额头,石凯问他为什么如此坚持,黄子弘凡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告诉他:
“凯凯,自由对Omega来说是很重要的。标记是一种爱的链接,但某种程度上也是一种禁锢,它象征着Omega对Alpha的附庸与臣服。虽说现在已经是平权的年代,但对很多人来说他们仍然在心里认为Omega就是只能靠Alpha过活的群体罢了。”
石凯虽然不想承认,但黄子弘凡说的确实是事实。
“虽然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Omega,也知道你不在意这些声音,但我并不想你因为我而惹上这些非议。在我看来你是自由而强大的,你以后一定会成为非常伟大的画家。所以在那之前我不想早早就让你身上背负着‘啊他就是谁谁谁的Omega’的标签。”
说到这,黄子弘凡突然有些不好意思。
“至于我,说来也很惭愧,我还没有能力靠自己去养活我们两个人,如果这时候我标记了你,是对你的一种不负责。对于AO双方来说标记向来都是Omega那一方会更吃亏,我不想要你吃亏,也不想要辜负你。
所以啊,等我真的独立了,等我真的有能力养活我们的那天,等我真的成为了聚光灯下最亮的那颗星星时,那时候我一定会郑重地问你‘石大画家,我可以对你进行终生标记吗?’”
青年人温柔又真挚的话语还在耳畔回荡,但现实却早已物是人非。
夏云正是个Beta,不存在Alpha那些需要标记的问题。他又是在银行工作,收入不是很高但胜在稳定,家里也有房有车。
虽然还带着个夏阳,但夏阳和石可梵相处融洽,根本不需要再去额外培养感情。并且夏云正本人性格也好,如果说石凯想要重新找个伴侣过安安稳稳的生活,那么夏云正无疑是最佳人选。
可不知为什么在夏云正捅破了这层窗户纸,正式向自己发起追求时,石凯只觉得慌乱与抗拒。他说不清自己心里到底是个什么想法,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并没有想要和眼前的Beta共度下半生,哪怕夏云正是他的最优解。
“抱歉云正,我暂时还没有这样的打算。”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