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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甜甜可爱七连拍!不会还有人没见过这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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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味

王一博跳舞就是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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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笑

《从斯塔万格与你度过深冬》06(修)

看前须知 !


BY 發阿財


06  [落雪满冬路]


“今天12月16号。”

王一博收拾着行李,想起来这回事,扭头提醒了肖战一句,心里还有些害怕还没被默许跟随的忐忑。

被问话的人靠在沙发上看书,闻言点点头:“你想怎么走?”

王一博放下一颗悬着的心,顿了顿:“我好像没什么想法。不过离冬至很近了,要想去特罗姆瑟的话,别走太远了吧?”

肖战合上书页,看了看窗外阳光明媚的童话镇。

“是呢,”他赞同提议道,“要不就待在哥本哈根算了?”

王一博神色大变:“不行。”

“怎么不行?”

“......”


他想起这个就有些头大,纠...

看前须知 !


BY 發阿財


06  [落雪满冬路]



“今天12月16号。”

王一博收拾着行李,想起来这回事,扭头提醒了肖战一句,心里还有些害怕还没被默许跟随的忐忑。

被问话的人靠在沙发上看书,闻言点点头:“你想怎么走?”

王一博放下一颗悬着的心,顿了顿:“我好像没什么想法。不过离冬至很近了,要想去特罗姆瑟的话,别走太远了吧?”

肖战合上书页,看了看窗外阳光明媚的童话镇。

“是呢,”他赞同提议道,“要不就待在哥本哈根算了?”

王一博神色大变:“不行。”

“怎么不行?”

“......”


他想起这个就有些头大,纠结半天,还是告诉了肖战:“Tom这几天一直在找我,刚刚还约我明天晚上去酒吧。”

肖战迷茫:“Tom?”

“就是那天拉手风琴的男生。”


他顿悟,神色暧昧冲着王一博吹了声口哨。

“他很帅,你哪里不满意?我还挺喜欢他那个类型,不过可惜了,他好像挺讨厌我的。”

肖战说着有些咋舌,面色惋惜。

王一博脸都绿了:“我不喜欢他这个类型,他...那个,毛发太旺盛了。”

肖战听了这话,眯着眼神色不快:“毛发旺盛有什么问题?”

王一博没注意他神情,自顾自崩溃:“总之我不喜欢欧美人的类型,而且他太小了,我也不喜欢去酒吧。这几天哥哈我们该去的地方都去过了,就早点走吧?”

肖战不放过他,仍然撑着下巴疑惑,眼里满是戏谑的笑意:“小?哪里小?欧美人一般都不会......”

“我说年龄!”

这下肖战笑出来了:“喂,他跟你差不多大吧?你喜欢什么样的?”

王一博看他一眼,折了一件毛衣放进箱子里:“不关你的事。”


“好吧,”肖战耸耸肩,对行程的事情认真起来,琢磨了一会:“瑞典去过了吗?”

“还没。”

“不如去斯德哥尔摩吧,离哥哈很近,那边的雪景很漂亮,你查查机票。”

“你是说斯京?”

肖战惊讶:“我还不知道这里有别称,心里还总觉得斯德哥尔摩太拗口了。”

王一博笑起来:“总得有你不知道的吧。”

他沉思一会,拿出手机搜了搜,眼睛一亮:“不如自驾吧,好像并不算远。”

肖战眨眨眼,没拒绝:“行啊。”


临走前,王一博打包了一些不需要的衣服和贴了人名便签的纪念品寄回国。

想了想,又买了一件皮夹克给Tom,到他经常做街头表演的大街上向他告别。


Tom拿过装衣服的纸袋,耷着脑袋有些不大高兴,他沮丧拍了拍挂在身前的手风琴,旧旧的琴身呜咽两声。

“Why don't you stay longer?”

王一博礼节性给他一个拥抱,解释自己剩余的假期不长,该回国工作了。

“I'll contact you. Ok?You're my friend.”

Tom点点头,但依然失落:”Just  friend?”

王一博认真点头。

“Ok,”Tom对他坚定的神色头像,无奈接受,忽然注意到王一博身后不远处的肖战,立刻瞪了眼,”Oh! Why should he go with you??!”[这个人凭什么跟你一起走啊!]


王一博扭头看了看身后睁着大眼有些无辜的人,一阵头疼:”He's my photographer.”



肖战拽着两个人的箱子,站在角落看着两人告别,觉得格外有趣,王一博对着Tom简直是拿出了八辈子的耐心,画面像是小屁孩在哄小宝贝。

欧洲人还这么傲娇啊?

那边Tom不知怎么忽然拧着眉毛看过来,神色不快,肖战玩心顿起,不停推推拉拉王一博的箱子,坐在上面滑来滑去,冲他挑衅扬了扬眉。

Tom冷笑一声,撇过头不再看他,肖战自己捧着腹,笑得肚子疼。



车子驶出市中心,开上荒芜的公路,肖战踩了一脚油门提速,想起刚刚的事又笑了起来。

王一博坐在副驾,莫名其妙看了他一眼。

“那个Tom,”肖战边说边笑,“特别有意思诶。”

“你好好开车。”王一博看着他笑得紧握的方向盘心惊胆战。

“他以后肯定想到我就恨得牙痒痒,你没看到他拿那双狗狗眼瞪我的表情。”


Tom的眼睛很大,瞳色是极少见的墨绿,眼里藏着汪洋,看人的时候格外真诚,像一只可爱的小狗,凝视时极度深情。

可话到了肖战口里就变成了贬义。

“你好好说话。”王一博无奈。


“他最后给你拉了一首什么曲子?”

王一博想起他最后拉手风琴时唱着听不懂的歌,看着自己深情又难过的样子,心里有点堵。

“不知道,告别吧。”

他想了想补充道:“他...是个很单纯的男孩子。”

肖战也笑起来,温温柔柔的:“嗯,率真又可爱。”


他侧头看了王一博一眼:“心里有点不舒服吧?习惯了就好。其实他心里清楚你们不合适。”


王一博忽然扭头看着他,不说话。

窗外风景飞逝,肖战把着方向盘,漫不经心哼着歌,听调调,像是Tom拉给他听的那首。

“你也心里清楚,我和Tom不合适,最后不会有结果,是吗?”

肖战勾勾嘴角,漫不经心:“这可不是我能说了算的,谈感情是两个人之间的事,我说了不算数。”

王一博摇摇头:“我们要是换个位置,你又要讲旁观者清。你总有你的理由。”

肖战又岔开话题,像是没听懂过他想表达的真正含义:“好啦,没什么可担心的,Tom最后也会遇到合适自己的人。”

“为什么说‘也’?”

肖战歪了歪头:“我说了吗?”

王一博沉默起来。


他认识肖战不久,真正相处不过这么几日,但若无其事的本事他觉得自己已经学到了家,只是每次他这么想时,肖战总是能刷新他对“若无其事”以及“演员”这两个词的认知。


那天夜里他吻了他以后,没有再跑出门,也没有失眠。

他一夜无梦,第二天醒来像往常那样和肖战打着招呼,一起吃早餐,去新港运河闲逛,说些不痛不痒的无趣话题。

接下来几天无论去哪里都是如此,并且时间越久越觉得内心平静,平静的不太正常。

肖战当然更不必说,他向来极会给人面子,春风和煦的模样,拍拍照说说笑又是一天。

只是风平浪静之下,总觉得有什么不一样了。


尤其是当下,这种真正意义上的同游,在密闭的狭小空间内,连呼吸都清晰可闻。

有些暗礁总是格外容易浮出水面。

他们似是察觉到什么,彼此沉默着,车厢里有些氧气不足,憋得人难受,可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车渐渐开过荒凉的国道,路边瘦小的树木叶子都掉了精光,偶尔会路过一些工厂,更多的只是枯草平原。

王一博看着路边的枯燥的风景昏昏欲睡,有些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提出要自驾。

而且开车的还不是自己。

但肖战一句怨言也没有,像是他说什么他都会答应。


驶入海上公路,窗外变成了深蓝大海,远处有城市的影子,灰蒙蒙笼罩在阴郁的天色里。他不开车窗,都能感到海面上凛冽的寒意。

肖战打破了沉默:“这条路应该是风景最好的一段了。”

王一博吸吸鼻子没说话。

“是直接去斯京呢,还是在哪个途经城市休整一下?”

“直接去多久?”

“六七个小时吧。”

王一博想了一会:“看情况吧,没突发状况就直接去。累了就停应急车道,我们换一下。”

肖战点头,忽然又道:“天气预报说斯京在下雪,不知道我们开到哪里会忽然下雪。”

他一下子有了精神,眼睛亮起来:“你是说开着开着就忽然下雪吗?”

肖战觉得可爱,笑起来,点点头。

“我们沿E4开,你要是有兴趣,可以搜一搜沿路城市的天气。”

王一博专心致志搜着沿路天气,车里还是沉默,但闷郁感终于散去了。


两个人到底是有了开着开着就下雪的神奇经历。

开到延雪平省内的时候,果然下起了雪,开头只是小雪籽噼里啪啦打在车上,听起来像是过年时那种闷响在雪里的摔炮,路边像是霜降过后的清晨,覆着一层浅白。

越往前雪势越大,寒风卷着大片的雪花急急飘转下来。漆黑的公路上,能见范围内均是白茫茫的一片,行车也越来越吃力。

“几点了?”

“七点二十。”

“往市区开吧,明天再走。”

肖战调了头,往市区路线开,只是开到半路,忽然熄了火。

他勉强打了几次火,把车开到应急车道,就再也动不了了。

他皱了皱眉,下车检查,王一博见状也开了车门跟下来。

“什么情况?”

“不知道。”

“是不是加错油了?”

“……不至于吧?” 

公路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黑的彻彻底底,雪越下越大,两人才下车没一会儿便满头雪白,彼此干瞪着眼,实在冷的不行,先上了车。


“能修吗?”

“都不知道什么毛病,又没工具,怎么修?”

“你记得开过来的路上有没有住户吗?”

一路都在开小差的王一博答不上来:“……”

见肖战皱眉瞪过来,他飞速回答:“没有。”

他说着坚定起来:“高速公路哪有住户,没有。”

肖战叹气,拿出手机:“打拖车电话吧,看看附近有没有小旅馆,凑合一晚,明天再去拿车。”

王一博点头,先打了电话,对方说明早才能过来,他便挂了电话开始收拾东西。

他们没来得及换瑞克,身上只有在哥哈没用完的丹克,只好先带在身上。

两位倒霉蛋一人从后备箱里翻出一件羽绒服裹在身上,全副武装锁了车门,朝着导航里3.5公里以外的,图片里看起来很不如何的小旅馆出发了。


下雪天没什么好打伞,大雪就更不必说。

两个人哆哆嗦嗦沿着公路小心翼翼往前走,连羽绒服的帽子都戴上了。

肖战缩着脖子走在前面,扭头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王一博,忽然笑出了声。

王一博烦躁:“干什么?”

肖战停下来等他,笑个不停:“我发现你表情冷漠的时候,特别死鱼眼,真的很好笑。”

王一博立刻睁大眼瞪他,抬腿踹了他一脚,惊动了帽檐上的一圈雪,呼啦啦落下来。


“旅游旅成我们这样,还真是没谁了。”

王一博脸都冻木了,闻言转了转眼珠瞧他一眼,默默道:“到斯京就还车,去特罗姆瑟我们坐飞机。”

黑暗里积满了雪的公路弯弯绕绕,一眼望不到尽头,雪势很大,夜色里只有雪花拂过枯树枝的声响,以及雪人们缓慢前行的脚步声。

“如果找不到那家旅馆怎么办?”

王一博没犹豫:“再往前,或者回来睡车上。”

“到底是往前还是回来?”

“这可得想好,”肖战微笑,听起来颇有深意的样子,“走远了可就回不来了。”

“行李会被偷吗?”

王一博皱眉:“你能不能想点好的。”

“假设嘛,生活里什么都有可能发生的。”

好在生活并没有假设那么惨烈,他们成功摸进旅店,几乎冻没了半条命。

旅店设施很不好,没有暖气,热水供应时间也过了,他们干脆只要了一间房。


进了灯光昏暗的破旧小房间,王一博仍在不可思议。

北欧城市的旅馆冬天竟然会没有暖气。

肖战掀了掀干硬的被子皱眉,单薄不说,还有干涸了的不明黑色液体。

这实在是一个让人后悔在雪夜公路上长途跋涉的房间。

他把围巾取下来叠好铺在翻了面的枕头上,再次打量了一眼一言难尽的小房间,笑起来:“国内扫黄打非,是不是抓的就是这种房间啊?”

王一博干脆的躺在肖战的围巾上,没脱衣服,显然也是不打算盖被子了:“你未免对我国涉三人士的经济状况太小看了吧。”

“而且。”他小声吐槽,“只是在国外待了几年,怎么表现得像是没在国内生活过,你这样要在微博会被网友骂。”

肖战闷着声笑,也躺下来,就在他身侧,一个枕头,面对面。

足够耐心的话,王一博还可以数清有多少根眼睫。

可惜他心里有些乱,导致眼神也有些慌,没法静下心去聚焦他坦荡的眼。

他们侧着身,面对面看了一会,王一博抑制不住心如擂鼓,忽的闭眼:“睡觉。”

肖战问他:“冷吗?”

他闭着眼冷声回答:“冷能怎么办,被子好脏。”


肖战调笑:“冷就钻进我怀里啊。”

他猛地睁眼,正对上肖战笑盈盈的一双眼睛。

温柔的,清澈的,单纯的。


一个人的眼睛,怎么会好看到他想用这么多的形容词。

但无论用哪一个,都不可以形容他想看到的情绪,但不管怎么说,这时候也没有他厌恶看到的情绪。

肖战还微张着手臂,像是他扑进他的胸膛就会被抱个满怀。

王一博眉头皱的更紧,拉下羽绒服的拉链,胡乱把对方包进了自己怀里。

呼吸一瞬间拉近,彼此胸膛相贴,温度连同对方身上干净的味道一并传过来,暖的他忘记自己在北欧冬夜行走的一晚艰辛,忘记一路成名的苦累,甚至忘记面前的是个怎样的人。

他用下巴悄悄蹭了蹭肖战的头顶,小心翼翼不被他发现,手上力道再紧了紧,是包围与安抚。

怀里这个人,让他觉得内心前所未有的柔软。

然后他冷言冷语道:“现在睡觉。”


肖战许久没动,也没有出声。

慢慢的,他伸手环在他身后,渐渐收紧,轻声叫他:“王一博。”

王一博不耐烦,只从喉咙里出声应付他:“嗯?”

他笑了笑:“没事。”


只是觉得,你实在太过讲分寸懂礼貌了。

吧笑

《从斯塔万格与你度过深冬》05(修)

看前须知 !


BY 發阿財


05  [浮生若梦]


We’re good heart people but why don’t we show it?

我们心里明明在意彼此,却为何不让对方知晓呢。

——Holly Throsby


肖战找到王一博的时候,他缩在街边的长椅角落一动不动,垂着眼像是在发呆,眼角被他打过的地方起了一片小淤青。

他不自觉摸了摸自己眼角的伤,不知道该露出什么表情,下意识抓了抓衣兜里的喷雾。

长...

看前须知 !


BY 發阿財



05  [浮生若梦]



We’re good heart people but why don’t we show it?

我们心里明明在意彼此,却为何不让对方知晓呢。

——Holly Throsby



肖战找到王一博的时候,他缩在街边的长椅角落一动不动,垂着眼像是在发呆,眼角被他打过的地方起了一片小淤青。

他不自觉摸了摸自己眼角的伤,不知道该露出什么表情,下意识抓了抓衣兜里的喷雾。

长椅前围着一圈行人,在听他身边的一位栗色短发的流浪艺人拉琴。

俊俏小哥穿着深棕色的棉皮夹站在他身边,低头痴痴迷迷拉着手风琴,时不时回头对着面无表情的王一博送一次秋波。

每到这时候,围观人群就会低呼一阵。

“Excuse me!Excuse me!”

肖战艰难地挤进去,才发现王一博头上还带着一顶深棕色贝雷小皮帽。

怪了,他哪来这样的小帽子,肯定不是他的,好像…和旁边那位面前装赏钱的黑帽子有点像。

他分出一点神思考这个问题,一边顺手从王一博头上把帽子摘下来,干脆说了英文。

“Whose is it?”

栗发小哥见状立马放下手风琴,伸手要挡住他:“Hey,hey!It’s mine!”

王一博低着头像是在闭眼神游,不动不说话。


肖战点点头,不疑有他:“Oh,thank y.......”

小哥面色不快,打断道:“Who are you?This is my present for him.”

围观人群开始窃窃私语,预备好了看戏,肖战想着刚才看见的明送秋波,有些察觉到了什么。

他想了想说道:“I’m his friend.So sorry for what I’ve done,but he was out for the whole night.He needs to take a rest.So…I’ll take him…”[我是他的朋友,刚刚对不起啊,但是他出去一整个晚上了,现在需要休息,所以,我要带他…]

小哥看了眼他的淤青,又回头看看王一博,笑起来:“No,you don’t look like his friend.He smiled at me,but didn’t even look at you.”[你不是他朋友吧,他都冲我笑了,但是看都不看你一眼诶。]

肖战愣了,扭头看了一眼王一博,王一博抬头冷淡地看他一眼,又低下了头。

小哥摊摊手:“Are you chasing after him?Sorry,but I’m one step ahead of you.And…he seems dosen’t want to go with you.And,who will fight with friends?”[你在追他吗?那真是对不起,我比你早一步哦。而且他看起来不想跟你走诶。]

看热闹的笑起来,不嫌事大地吹起口哨,人群里很多人举起了手机。

肖战叹了口气,低头凑到王一博耳边:“还记不记得自己是谁了?别玩儿了,有中国人,上头条了别怪我啊。”


王一博闻言抬头看了眼人群,迅速站起来,把肖战的口罩摘下来自己戴上,拉着小哥说了什么,小哥神色遗憾,看着肖战翻了个白眼,临走前拉着王一博加了不知道什么社交软件的好友,拉过他给了一个极度热情的熊抱。

“See you!”

两人走出包围圈还能听到他的告别,再走一段路,又能听到手风琴声了。


哥哈白日的街头热闹,步行街上人来人往,路灯的灯柱被贴满五颜六色的贴纸,有丹麦姑娘用碎花发带绑着金色的长长麻花辫,挎着小篮子在路边冲人甜笑,发着店里包装可爱的糖果。

王一博揣着兜低头走,小姑娘走过去递了两颗晶莹的糖果在他眼前。

他愣了愣,抬头对上她明媚笑脸,接过道谢,又闷着头走。

从肖战的角度看,像是考试不及格,挨了骂跟着老爸回家的小孩。


肖战犹豫一会,拿出兜里揣着的喷雾递到他面前,问:“回去吗?”

他顿了顿脚步,没接,摇头:“吃饭。”

而后绕过那只碍眼的手,加快脚步往前走。

“昨晚去哪儿了?”

“一直在那。”

肖战咂舌,像是没看到他的抗拒,自然地把手里的小瓶子又揣回兜里:“年轻人身体挺好。”

他没有回答。


王一博觉得自己现在确实很像吵架后赌气的小孩,不满对手的姗姗来迟和若无其事,更不适他的波澜不惊,满心满眼生出了十成十的抗拒。

这股子负面情绪化成了单方面的冷战,他一句话也不想说,甚至非常讨厌看到肖战的脸。

可肖战对他的低气压视而不见,自顾自讲着闲谈的话,诸如刚才的丹麦姑娘真漂亮,你怎么不多找她要几颗糖果?淤青不好好涂药可是好的很慢的,你确定不要喷雾吗?

好像他们是什么关系好的非常了不得的朋友。


王一博心里冷笑,有些沉默不住了,却执拗不愿附和肖战的话题。

他故意找茬:“昨天…”

“就这家吧,”肖战看着面前的餐厅打断,“看着不错。”

他勾勾嘴角,不可置否,跟着进去,找到座位,点单。

餐厅里音乐舒缓,他沉默地坐着,等了一会又道:“昨天晚上…”

肖战见他欲言又止,有些疑惑,微微侧头笑道:“昨天晚上?”

王一博看他云淡风轻的模样,撇了撇嘴,拿起酒杯不再说话。


“昨晚睡了。”

没想到肖战接着话茬说下去,只是听上去没什么情绪:“早上起来没看到你,就出来找。”

他三两句话打发了王一博的刻意膈应,瞧了他一眼,忽然探身子靠近,一脸好奇模样:“送你帽子的小男生,有点帅啊?”

王一博定定看着他,忽然道:“是啊,他好像喜欢我。”

肖战惊讶地笑:“哇哦!这不是好事吗?”

他很有经验一般提着意见:“谈恋爱是好事,国内环境不大好,你工作也特殊,遇到喜欢的人很难得的。虽然才认识一个晚上,但他很维护你啊,送给你的帽子…好像也是很重要的东西。相处试试看嘛?你的假期应该还长着吧,你们怎么认识的?话说,我还非常好奇,你到底有没有谈过恋爱?”


王一博低头,轻轻拿着小刀割盘子里的牛排,指尖却用力得泛了白:“他路过,看我坐在那里,硬要找我聊天。我明明没跟他讲话,他一直说个不停,自己一个人很带劲。帽子是他一定要给我,也还挺好看的,我就收了。”

“至于恋爱问题。”他咽下口里的食物,抬头看他,“作为公众人物,这是无可奉告的个人隐私。”

肖战装没听到,视线移向他头顶,眼里赞赏:“是很好看,要不就用这顶帽子给你搭一套衣服吧?”

王一博看了他一眼,没什么精神:“一会可能要你自己去了,我吃了东西特别困,想回去睡觉。”

他欣然答应:“那交给我吧,会给你挑好看的。说起来,就算在国外你也要注意啊,今天如果被认出来,可不是小事情,得上热搜吧?”

他脑补了一下,还笑了出来:“而且还特别与众不同,要是哪个明星刚刚好买了热搜要炒作,肯定恨死你了。”

“你知道的还真多。”语气不无讽刺。

肖战的回答却格外诚恳:“虽然人不在国内,但这些总还是知道的。”

王一博囫囵点了头,言语膈应人的客气:“知道了,以后会注意的,谢谢。”


一顿饭吃得剑拔弩张,结了账离开,肖战依然是风度的,带笑的,甚至在经过门口时特意给服务生塞了小费,礼貌告别,像是在刻意宣告自己的好心情。他知道身后的王一博脸色冷的吓人,却没有扭过头去看哪怕一眼。

真是年轻,他想。

出了餐厅,两人好似陌生人一般,一左一右,就这样背道而驰了。

他们再见也忘了说。

或者说不是忘了。


王一博就这么头也不回,从步行街一路走过广场,直直走过去,教堂门前惊起一片灰毛鸽子。

他边走边抬头看着路边树木的横直竖叉的枯枝,走着走着,忽然觉得累得不行,停了下来,坐在广场旁的长椅上。

他一点也想不明白。

怎么会有肖战这样的人?他几乎恨得牙痒痒,就算是那些精明透顶的制片人也没他会打太极。

昨天对他起反应的人不是肖战吗?

为什么他今天就可以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

他昨天教育我了,可是他自己有认真对待感情吗?

还是在他看来,情欲和爱意本来就是两码事呢。


醒来的时候,窗外是一片黑暗。

在北欧待了一段时间,王一博已经习惯了黑暗,根据他的经验,通常这种时候时间也没多晚,不过是天色暗了而已。

他摸过手机看了看,没想到是真的很晚,已经是凌晨了。

他在床上坐了一会,披了羽绒服想去餐厅倒杯水喝,没想到出了房门却发现客厅的沙发上有幽光。

王一博吓了一跳,定睛看才发现是肖战笔记本的屏幕光。

他穿着家居服蜷腿坐在沙发上,戴着眼镜,脸色有点没精打采,不知道在看什么。


“这么晚还不睡啊?”

他说完脚步一僵,想起了白天的针锋相对,顿时不自在起来。

肖战镜片后的双眼紧盯着屏幕:“我习惯晚上工作。”

王一博点点头,趁机没再说话,绕过他去餐厅。

热水没有了,要用烧水壶现烧。

他想了想决定还是麻烦一下,按下烧水键,反坐上一旁的椅子,在椅背上支着脑袋发呆。


屋里一片漆黑,能看见的只有屏幕暗光下肖战的脸,还有烧水壶亮灯的那一小方寸。

他百无聊赖,没什么可看的,悄悄盯了会儿肖战。

他晚上似乎又和白天不太一样,也许是因为没有再露出令人不适的微笑,可能是因为没有开口说话,没让他那么窝火和反感,他终于又从那张脸上看出帅气了。

肖战有一下没一下的鼠标键盘声,混着烧水的咕噜咕噜声一起,声音不算小,但反而显得屋里更安静了些。

王一博枕着胳膊闭着眼,迷迷糊糊想着,好像哪扇窗户没关紧,有风顺着小洞眼钻进来,挤出了一串忽高忽低的怪调。

这样的温柔氛围里,他忘记了对眼前人的桩桩埋怨,出国一直以来被压抑的茫然这时候终于冒了头。


“我总觉得我像在做梦,”王一博朦朦胧胧说着,“这段时间都过得好不真实。”

肖战没料到他会开口,修图的手顿了顿,分神瞟了他一眼,笑了笑:“确实像在做梦。”

“你呢?”

“我清醒着呢。”

王一博叽叽咕咕:“我可能没有出来旅游,太神奇了吧,不可思议,我真的请到了两个月的假啊?还是在过年这种时候吗?我在剧组每天拿到手机就在嗖攻略,特别期待,出来了以后反而觉得空空的,每到一个地方要给陈姐发定位。”

“为什么?”

“我太久没有一个人出过门了。挺喜欢的,但是也挺......”

他形容不出来,可是肖战说:“我懂。”


他沉默了一会,又道:“所以我总觉得,等我醒了,我可能还是在哪个酒店的床上,要么去赶什么通告,要么准备开工。”

肖战搭话:“还真有可能呢。”

“他们总说不能停,要趁热打铁,多拍戏,多上节目,多做访谈,多训练,通告能接多少就接多少,这样才能红,才能有选择权,就能做喜欢的事了。”

他不像是没睡醒,反倒像是醉酒的人说着真实的胡话:“我想着,好吧。结果现在想,我是不是被骗了啊?”

肖战手速慢下来,勾着嘴角:“是吧。”

“你看我现在,很红吧?”王一博埋头在手肘里,“你微博上搜一搜就知道了。连我自己都觉得红了。可是我怎么还是不能做喜欢的事,以前是没资格,现在是没时间,反正总有理由。我还是很不开心,还越来越开心不起来了。你说这他妈,是不是一个连环骗局。”

“是吧?”

他想到一个表情包,念叨出来:“爱情没有,钱也…哦,钱我有,挺多的。操,我好像只有钱。”


肖战闷声笑,不小心磕到键盘:“你这话,挺欠揍的啊。”

王一博也笑:“你难道没讲过吗?我第一天认识你的时候,你说,我不缺钱。我当时真想抽你。”

“原来你第一次见我就想抽我。”

“我现在也很想抽你。”他有点咬牙切齿,“你真的很讨厌,肖战。”

肖战握着鼠标的手顿住:“谢谢。”

王一博闻言安静了一会儿,没再继续这个话题,拐了回去:“我请假的时候,公司骂我,说,你回来就等着懵逼吧,什么傻逼玩意儿都冲到你前面了。”

肖战笑出声。

“你看,我就请个假,他们也要趁机过下嘴瘾。每个人都紧张兮兮的,搞得像在争奥林匹克的金牌。”

他在臂弯里蹭了蹭:“也可能我等会儿醒过来,发现连娱乐圈也是假的,我还是那个做白日梦的小屁孩。”


“你不就是个小屁孩吗。”


这声音是从很近的地方传来的,好像就在面前。

王一博从臂弯里抬头睁眼,就看到肖战蹲在身前,有些好笑地看着他,揉了把他的头发,把他本来就睡得东翘西翘的头发揉的更加乱七八糟。

他愣愣看了会肖战:“你是真的吗?”

肖战撑头在膝盖上,假装认真思考了一会:“当然是假的,你一会醒了,就会发现你快开学了,暑假作业有六本,每本都才写到第一面。”

王一博瞪了他一眼:“过分了啊。”

心里却想,你到底有没有明白我的意思呢?

却不敢再直白地问一遍了。


他沉默一会,换了个敢问的问题,低声道:“你说话算话吗?”

“什么话?”

“看极光。”

肖战顿了顿:“……你说算就算。”

王一博把脸藏在椅子后头,只露一双眼睛看着肖战:“那我说算。”


他声音本就低沉有磁性,刻意放低以后,轻声勾到人心底。

“我可以…跟着你吗?特罗姆瑟之前。”

肖战点头:“行啊。”

他答应得很快,语气却随意又漫不经心,像是没怎么思考,只是做了个不需要深思的无关紧要的决定。

甚至可能称不上是个决定。

这不是王一博想听到的语气。

他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却有点略微的失望。

于是又问:“那…之后呢?我想,和你一起过冬,然后一起回国。”

肖战似笑非笑:“为什么呢。”

“不知道,虽然你挺讨厌的,但就是…想。”

王一博也疑惑起来,看着那双勾起的桃花眼,迷迷糊糊的想,是因为这双眼睛吗?

还是因为这个人呢。


“切,”肖战气笑了,“我挺讨厌的?到底是谁讨厌?”

王一博在心里回答,其实我也讨厌,可是没你讨厌。

肖战本来低着头嗤笑,半天没等来他的回答,抬了头,正对上王一博雾蒙蒙的双眼。

小孩眼底很干净,肖战一瞬间看愣了,猜不出他到底在想什么。


王一博枕在手臂上,歪着头凝视他。

客厅里太暖了,身后的烧水壶咕噜作响,壶口喷着水汽飘扬,在窗玻璃上留下一片水雾。

空气太安静,气氛太暧昧,面前人太好看,眼神清澈太撩人。

这一切让他觉得格外安全又舒适,甚至忘了白天的恶毒念头,忘了面前人的讨厌,眼前只剩下肖战愣着神的双眼,以及那双点着痣的淡色唇。

良久,鬼迷心窍地,他终于慢慢探过头,吻上了那双看起来柔软非常的唇。

肖战瞪大了眼,身子震了震,没动。

两双唇轻轻贴着,中间似乎还有微不可见的缝隙。

他心里觉得好像不够近,又凑近了一些,吻了个完全,这下踏实下来,但只是贴着,没做其他动作。

他嘴唇好软,好像要陷进去。

有发丝垂下来,落在眼睫上,肖战眨了眨眼。

就这么贴了一会儿,王一博探出舌尖,在他唇缝上舔了舔,迅速收回去。

肖战顿时睁大了眼。

是红酒香,王一博兀自回味。

原来肖战刚刚喝酒了吗?


身后忽的响起了尖锐的鸣声,愈响愈高,壶里的开水也躁动不安地咕噜作响。

像是听到警鸣,王一博一下子回神,迅速后撤,险些摔倒,手忙脚乱地稳住后愣愣地不知所以。

肖战也收了心神,不慌不忙地起身过去,摁掉了开关,鸣声顿歇,咕咚的水声也渐渐消下去。

方才的暧昧被完全冲散,他反应过来刚刚多么失控,格外尴尬。

“对不……”

王一博道歉没说完,肖战却在他额上弹了一下,顺手刮了刮他的鼻子,冲他笑了笑。

“不早了,快点睡吧。”

他急于开溜,闻言没做多想,胡乱点点头赶紧回了房间,水都忘了喝。


肖战站在桌边没动,盯着他紧闭的房门不知在想些什么,站了一会儿,他拿出水杯洗了洗,倒了一杯掺了冰箱里柠檬水的微烫白开。

悄声走进王一博房里,床上的人整个人都快埋进被子里,背对着他,像是睡着的样子。

肖战在床头柜上轻轻放下水杯,替他掖了掖被角,不经意般蹭过他的脸颊,一触即离,悄声走了出去。


房门被轻轻关上,王一博慢慢睁开眼,坐起来喝下那杯水,才发现床头柜上还放着白天他没接的喷雾瓶。

他愣了愣,拿起小瓶子喷了药,又躺下,在心里默默道,晚安,明天见。

肖战也回了房间,躺在床上闭了眼。

晚上忘了问他。

到底什么是你喜欢的?

吧笑

《从斯塔万格与你度过深冬》04(修)

看前须知 !


BY 發阿財


04  [脱轨列车]


“抬头。”

“身子侧一点。”

“手支到膝盖上。”

“眼神冷一点。”

“腿。”

“侧脸。”

“勾一下红酒瓶。”

“毛衣领,拉一下。”

王一博靠在墙边,听着肖战的示意随意摆出各样的姿态,听到这里停了下来。

“哥,我只穿了这一件毛衣。”

肖战仍旧举着相机,快门声不绝于耳:“我知道,不然让你露什么,秋衣吗?”

王一博一下笑出来,缓了缓才道:“我是说,好冷。”

“我知道。”

“你知道个屁,”王一博骂脏话,“你特么穿的是羽绒服!”

被羽绒服裹得严严实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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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Y 發阿財




04  [脱轨列车]



“抬头。”

“身子侧一点。”

“手支到膝盖上。”

“眼神冷一点。”

“腿。”

“侧脸。”

“勾一下红酒瓶。”

“毛衣领,拉一下。”

王一博靠在墙边,听着肖战的示意随意摆出各样的姿态,听到这里停了下来。

“哥,我只穿了这一件毛衣。”

肖战仍旧举着相机,快门声不绝于耳:“我知道,不然让你露什么,秋衣吗?”

王一博一下笑出来,缓了缓才道:“我是说,好冷。”

“我知道。”

“你知道个屁,”王一博骂脏话,“你特么穿的是羽绒服!”

被羽绒服裹得严严实实的肖战半跪在羊绒地毯上拍他,闻言也笑起来,露出半口大白牙。

他打量着王一博,笑了很久:“你脸红了。”

王一博心里不自在,梗着声说:“怎么可能。”

“冻红了,怎么不可能?”

“......”

肖战笑了声:“你以为是什么脸红?”

“...拍你的照。”


他时常觉得肖战有些让人捉摸不透,他这个人忽远忽近,这会儿还温柔着嘴角冲你笑,聊些闲散的天,下一秒就不动声色拉开距离,看你的眼神漫不经心,好像是什么无关紧要的陌生人一样。

他接过的剧本里,还没有遇到过这样让人觉得难以揣摩的角色,到今天为止,时间虽然并不长,但他觉得自己已经见过很多模样的肖战了。

他一点儿也没法辨别哪一个才是真实的他。

好像肖战才是演员。


现在他整个人完全进入工作状态,神色不自觉冷峻,低头检查原片时微垂着眼,按快门时下意识单闭着眼,门牙轻轻咬唇,怎么看都是带着生人勿近感的色气。

人在严谨时的清冷态度总让人距离感倍增又分外心动,王一博这会儿觉得肖战哪里都好看的不行。

这人皮相这么好,怎么去做摄影师,可以入他这行了。

他又摆了几个姿势,还是听话地拽下一边衣领,一截精致白皙的锁骨就这么露出来,以及颈项上模糊在黑夜里的一点痣。

肖战镜头跟过去,聚焦,被画面冲击得顿了顿,有些失神。

王一博冻得龇牙咧嘴:“快拍啊!好冷,再过几秒我就拽上去了,给你五秒钟。”

他立刻回神,按下了快门。

王一博果然坚持了五秒,立刻拉上衣服,绝佳景色被深棕的毛衣盖住,肖战微不可见皱了皱眉。


模特小王很会凹造型,手随意地抬起来,侧脸去咬毛衣袖,斜着眼瞧镜头,神色冷峻,眼尾脸颊鼻尖上各一抹冻红,像是扫了姑娘家脂粉,端的一派禁欲诱惑。

肖战藏在相机后的眸色深了深,按快门的手不停,透过镜头去看他浓郁的眉,清冷的眼,高挺的鼻子,薄薄的淡色唇,以及瘦削过分有些凌厉的轮廓。

镜头里的人一边摆着撩得人晕头转向的姿势和表情,一边趁着快门间隙揣测他怀疑他。


可能夜里天气太冷,冷的他忘记了要端白天里冷漠的架子,神经质一样变得话痨,肖战反倒一反常态地冷淡起来。

“公寓这么大,你非要在没窗户的阳台拍,你是不是故意报复我肖战?”

“因为我不让你去买衣服吗?我不是怕你坐飞机累吗?”

“诶,我脸红了怎么拍?你是不是又拍上次那种沙雕照片啊?我粉丝都评价说那张人设崩了。”

“好冷,真的,我不行了,要讨厌拍照了。”

“我觉得屋里有几个角落可以拍,阁楼很好啊,是吧?还有暖气。”

肖战一直没说话,到这里骤然放下相机,定定地看着他,神色不明。

王一博没注意,只当是结束了,吸吸鼻子呵呵手:“拍完了?那进......”


“闭嘴,王一博。”


他顿了顿,本来都快站起来了,闻言又悻悻然坐下。

肖战轻轻把相机放在地毯上,顺势坐下来,蹭近了一些,手指勾着羽绒服的拉链一路滑下来,脱下来用力抖了抖,罩住了两个人,眼前顿时陷入黑暗。

滑滑的面料带着余温,软下来贴在王一博冰凉的脸上,有些发烫。

他闻着狭小空间里羽绒服上的清淡香味,有点愣。

是肖战的味道吗。


肖战摸过旁边装饰用的圣诞小灯,眼前顿时亮起来,暖黄色的灯光映着脸庞,阴影格外深重。

“这样行了吗?”

王一博回神,胡乱点头,逼仄的空间让他格外不自在,肖战和他面对面,膝盖都贴到一起。

这样好像......太近了。

他被肖战的气息包围,浑身不自在,甚至快要不会呼吸了。


肖战重新举起了相机,镜头里的人没看他,遮掩似的看着手里的圣诞灯,眼底有一晃而过的无措。

他避开镜头摆了几个姿势,只是稍微动一下,羽绒服就会塌下来,遮住镜头,或者干脆从他脸上滑下来。王一博不敢乱动,只靠着墙,僵着脖子微微调整姿势。

他蜷在身前的腿有些酸,伸直了一条腿想要换个姿势,无意碰到肖战的脚踝,顿时触电似地往旁边挪,不小心带动了羽绒服,又从脸上滑下来。

肖战伸手替他重新拽好,不经意蹭到他的耳廓。


又是一阵发烫。


逼仄空间里的暧昧已然不是若有若无了,明目张胆的有些令人畏缩,他只好装作没有察觉,面上佯装的冷淡格外吓人,只有不敢直视镜头的眼睛暴露了心里的慌乱。

“看我,王一博。”

肖战开口,只是那平时温和的嗓音沙哑得有些听不清字眼,满是欲气。

王一博顿时愣住,心里不敢置信,呆呆地挪了目光去看肖战的脸。

他拧着眉毛,脸色格外差,相机挡着眼睛,抓着相机的手指尖泛白。

我操。

不是吧?

都是男人,靠的这么近,他很清楚这种情况下这是什么意思。

他迅速冷静下来,强迫自己不要去看肖战的下身,靠墙微微侧仰着头,暗自调整呼吸,直视镜头的眼神酷的一逼。

哥,这是我最冷漠的眼神了,前所未有酷,没法再冷漠了。


咔嚓。


王一博心里悄悄松了口气。

肖战拍完这张,掀开了羽绒服,站起身把它扔回王一博脸上:“结束,我进去了。”

王一博顿了顿,挥开挡住视线的衣服,只看到穿着格纹毛衣的那人匆匆进门的背影。

他发了会儿呆,站起来抖抖羽绒服,也跟着进了屋。



屋里暖气开得很足,灯光明亮温暖,和刚才黑暗的,暧昧的拥挤小阳台仿佛是两个世界。

肖战回房间了,紧闭的房门上仿佛写着“不请勿入”四个字。

他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会,敲了敲门。

走廊没有开灯,只有客厅的灯光映过来,让人勉强视物。

房门下的缝隙里没有光透出来,一片漆黑。

肖战没有开灯。

过了很久,屋里才有人动,撒着拖鞋拖拖踏踏过来,拧开反锁,开门。

肖战神色冷淡,挑了挑眉:“有事?”

王一博:“......”

真嚣张。

王一博心里觉得不可理喻,面上却没表露,口头关心道:“你还好吧?”

肖战笑了起来,和平常没什么不同,王一博却觉得像是带了刺,脑子一抽,直觉他接下来没什么好话。

“能有什么事?武侠小说看多了,不上床就会功力尽失毒发身亡吗?”

“......”

虽然说的没任何毛病,可是真的好贱。

不过确实没什么好说的,这事其实非常尴尬,像他这样巴巴的跑过来问别人怎么样的才像是不给人台阶下的傻逼,要想不蠢个彻头彻尾,现在应该马上离开。

他忍了忍,平复了心情道:“我就过来看看你。”

“没什么好看的。”

肖战敛了神色,淡淡道:“别当回事,你在娱乐圈见过遇过的离谱事估计得有好几箩筐了,这也不算什么吧。如果还是膈应的话,我可以明天就走。不过这都没法接受,你在娱乐圈怎么待的?对了,之前说看什么极光的事,你也可以当没说过。”

王一博不可思议看着他。

肖战这段话,踩雷踩得非常精准完美,表达的每个含义都让王一博积攒的不满迅速发酵。

他也的确,没再忍耐,瞬间就黑了脸色。


肖战当没看到似的,讽刺勾了勾唇角,垂着眼神色冷漠,按着门把准备关门,却被一只手挡住了门板。

王一博笑了声:“你脾气挺大。”

肖战用力推了推,门却纹丝不动。

他于是侧着头瞅他,没说话。

“是我被肖想了,我都没说什么,你发什么脾气?这话都说得出口?觉得很硬气吗?你硬你有理?”

肖战脸色顿时特别不好看:“松手,滚。”

“松你妈的手,”他再一用力,肖战往后一个踉跄,王一博直直走进去,坐在床上神色有些鄙夷,“我以为你多不一样呢,不还是一边不屑我们娱乐圈,一边又对着起反应?”

“操!”肖战立马就火了,拽着他衣领动了拳头。

他人高,力气也不小,王一博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眼角被打了正着。他吃痛受了刺激,一把翻起来把肖战按在床上掼了他一拳。

夺回主动权的人以牙还牙,只是一拳就松了手退开,支着一条腿坐在床头,冷淡地看肖战躺在那里,捂着受伤的眼睛喘气。

空气里有一瞬的安静,没有人说话,像是各自在酝酿着什么。

王一博看着看着,忽然就笑起来:“是啊,你想的没错,娱乐圈就是个傻逼集中营。我们娱乐圈人,什么奇葩没见过啊?”

“同性恋双性恋都很正常啊,大家都开放。都有炮友,男女不拒,爽就行了嘛。卖屁股上位不也是常态嘛,拍戏的假戏真做,从一个组勾搭到另一个组,结了婚的表面恩爱私下里各玩各的,前卫人士还开海上Party抹蛋糕群啪呢?反正乱呗,狼狈为奸人前风光的,都不是什么好人,是吧?”

肖战按着眼角的手缩了缩,垂着眼没说话。

“不就是打一炮吗?都是男人也不要负什么责,你长得也还不赖,旅游艳遇嘛,开心就好了?还算我赚了,对吧?反正娱乐圈的人,都玩得开,我也玩的超开,出道这么早,说不定没成年就开荤了,私生活不用说也知道很混乱。你能对我硬,说明你看得起我?”

“王一博!”

太难听了。

“你不就是这么想的?!”

他沉默了一会,把手里本来打算还给肖战的羽绒服狠狠往床上一摔:“是啊,我什么没见过,我特么被人用不怀好意的眼神盯着还要卖笑的时候你还在学校里发愁作业写不完吧!我在舞台上被人莫名其妙泼油漆的时候你在伦敦哪个小镇郊游啊?前一秒还在对你笑的人背后给你编的黑料能黑你八百年,料真的我自己都信了,怀疑了半天人生。都是工作谁比谁低贱了?老师教的你们一棒子打死一票人啊?娱乐圈人赚得多应该受累就该努力,我一点意见也没有,但赚得多就活该没尊严吗?就该天天被贴负面标签吗?就该被网络暴力吗?别人怎么看你都行,反正你赚这么多钱了,是吗?”

他瞪着眼骂,眼角通红,眼珠上悄悄爬了水滴在打转,于是死命憋住。

肖战顿时慌了神,怒气全消,什么冷淡的伪装都卸了。

他没见过这样的王一博。

颓然的,崩溃的,沮丧的,难过的,愤怒的。

却唯独没有指责的。

他赶紧拽住他的衣袖,像是怕他跑了似的:“一博,别这样想。”

王一博深吸了一口气,使劲眨了眨眼,试图平复心情,他很长时间没有说过这么多话了,也从来没在戏外有过这样的情绪波动。以前说的大多是回复性单句,他根本没有倾诉的机会。

他刚刚真的很生气,生气又有点委屈,憋着气一股脑吐露出来,脑子变得有些空白,不记得自己有没有讲出格的话,也顾不上后果了。

遇到肖战以后,他总是顾不上后果。

他现在有点后知后觉的口干,不知怎么忽然想,肖战好像总是很平静,像是什么都在掌控里,而自己在他面前却像一个孤僻的神经病。

他走了神,终于感到眼里不再湿润,扭过头去看拉住自己衣袖的人,正对上一双可怜巴巴不知所措的眼睛。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没有这么想过,也不是这个意思。”

肖战自责的要死,语无伦次:“我是觉得我不应该这样,是在怪我自己,不是在瞧不起你,但我不知道该怎么...”

他喉咙发紧:“不知道怎么面对你,选了最不合适的态度。但我从来没有看低过你的职业,不管是舞台还是荧幕,都非常棒,这绝对是一份特别值得骄傲的职业。”

王一博摇头,沉默了好一会道:“现在还硬吗?”

肖战一愣,无法回答,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道着歉,王一博会忽然把话题拉回到这里。

王一博自顾自伸手往他身下探,一把握住,肖战一个激灵,立马跳开三尺远。

“操,你干什么!”


他把肖战拽回来坐在床上,开始解他的皮带,肖战躲了几下就不动了,呼吸急促地,低头看着他的手,任凭脑内警铃大作却作用全无。

王一博手上没停,动作果断又麻利,指尖却也抖的厉害,他低着头看不清表情:“撸管么,别人的和自己的也没什么不同,说不定以后拍戏就会拍了,也有心理准备。你就...你就当我喜欢你吧。”

这件事怎么还没过去?他妈的,这又是什么混账话?

肖战立刻就冷静了。

“你刚刚,有没有在听我说话,王一博?”

肖战按住了他微凉的手,坚决地拿开,拿过一旁的羽绒服遮住自己,往后退了退。

王一博手还僵着,没看他也没说话。


室内安静了一会,肖战开口了,眼里没有羞愤,只是平淡,嗓音一如既往温和:

“王一博,你真知道什么是喜欢吗?不知道的话,不要挂在嘴边损自己伤别人。自己说过的话做过的事都要负责,年纪小不是你胡来的理由,以后不要这样说了。”

“我刚刚讲了,但可以再说一次。艺人是一个值得骄傲的职业,不该为烂人行为买单。戏是戏,人生是人生。你做这一行,就必须得分清。要做一个怎样的人,是你自己选择的,和圈子无关。”

“认识这么短的时间就爆发这样的矛盾,很难说是好事还是坏事,但不管怎么说,都不是什么好的回忆。你出去吧,就当今天什么也没发生。”

王一博顿了顿,收回了手,慢慢站起来。

他盯着肖战的眼睛,似乎打算从那一波平静的死水里看出点什么,却一无所获。

“谢谢,我明白了。”

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微微侧头:“你会硬,是因为喜欢我吗?”

肖战笑了笑,有些疲惫:“谁知道呢。”


他躺在床上,隐约听到大门的轻微声响,似乎是王一博出了门,走去了哥哈冬夜的寒冷大街。

肖战想着,睁着眼听着窗外呜咽风声直到天明。

第二日又是一个好天气。


吧笑

《从斯塔万格与你度过深冬》02(修)

看前须知 !(补发)


BY 發阿財


02  [带我离港]


斯塔万格的建筑是很典型的北欧风格,大都是矮矮的木质板房,依主人自己的喜好刷成淡淡的纯色,沿街看去五颜六色的。

肖战对着王一博简单拍了几张就没再继续,示意他穿上衣服,镜头就转到了一旁的尖顶屋。

一阵寒风裹着冷气穿过窄巷,王一博整个人抖了抖,拉上了羽绒服的拉链。

天亮以后,天色没那么阴郁,偶尔还有阳光从云层里钻出来,淡淡洒在被白雪覆盖的鹅卵石街道上,有些闪眼。


肖战闭着一只眼,边拍边说:“天气不错,运气挺好的。”

王一博揣着兜站在旁...

看前须知 !(补发)


BY 發阿財




02  [带我离港]

 

 

斯塔万格的建筑是很典型的北欧风格,大都是矮矮的木质板房,依主人自己的喜好刷成淡淡的纯色,沿街看去五颜六色的。

肖战对着王一博简单拍了几张就没再继续,示意他穿上衣服,镜头就转到了一旁的尖顶屋。

一阵寒风裹着冷气穿过窄巷,王一博整个人抖了抖,拉上了羽绒服的拉链。

天亮以后,天色没那么阴郁,偶尔还有阳光从云层里钻出来,淡淡洒在被白雪覆盖的鹅卵石街道上,有些闪眼。


肖战闭着一只眼,边拍边说:“天气不错,运气挺好的。”

王一博揣着兜站在旁边等,闻言看他一眼:“你昨天不是这么说的。”

“运气嘛,每天都不一样的。北欧的冬天大多时候都阴沉沉的,难得有这样的好天气。”

他说着检查了一下刚刚拍的照片,收了相机,将电池抠出来揣进兜里:“先吃饭吧。”

王一博点头,没问他要吃什么,只管跟着走,反正他看起来很熟的样子。

他边走边打量,解决了住宿麻烦,卸了心理包袱,现在倒正儿八经做回了游客。

街上基本空无一人,像是座空城,王一博由衷感慨着:“人真少。”

肖战点头:“本地人就不多,再加上是冬天,没人爱出门。游客呢,看极光的去了冰岛,来挪威的去了奥斯陆,冬天又没人要去布道石,谁要刻意来斯塔万格呢。”

肖战好像心情还不错,不再是昨天冷着神色爱答不理的样子,话多了起来。

他本身长相就偏柔软,脸色缓和下来,整个人也显得温和不少。

“你挺熟的。”

“还行吧,本来就在伦敦这边,所以去哪里都觉得差不多,你是习惯了国内环境才觉得陌生。”

还真的是伦敦,王一博腹诽。

“怎么会来斯塔万格?”

“我打算春天回国,冬天就先在欧洲游一圈。斯塔万格是个挺好的名字,以前一直想来,但没什么空。这次就来了。”

“春天回国?”

“嗯,”肖战点头,冲他眨眨眼,“说不定以后会合作呢。你从哪儿过来的?”

他犹豫了一会:“比利时。”

“办的申根签证?”

“嗯,”他想了想补充道,“我也是春天回国。”

他结束日本的工作,便向公司告了一个长假,决定在国外旅行,这个冬天都不回去了。

肖战有些惊讶:“这么久?艺人可不应该。”

王一博很坦然:“没什么该不该的,不想工作就放假,又不是没钱。硬撑着要是不小心臭了脸,还会被说工作态度不好。”

肖战笑起来:“是这么回事。”

肖战带他去的果然是一家海鲜餐厅,王一博百度做攻略的时候就看到大家说斯塔万格的海鲜很棒,就是贵了些,但三文鱼很便宜。

他和不熟悉的人想不出什么话题,也不乐于为此绞尽脑汁。吃饭的全程基本都是肖战在说话,一顿饭从极圈城市真有趣,夏天在午夜看夕阳,冬天在正午看月亮,一直说到伦敦的冬天总是下雨真是讨厌死了,把他昨晚给王一博留下的“不好相处”的印象破坏的一干二净。

真是话痨啊,他心想。


走去市中心的路上,人稍微多了一些。渡轮区商业街人来人往,甚至有妈妈推着婴儿车出来,小baby的身上盖着很厚实的小毯子。

大约是因为难得的好天气,即使在雪地上有些步履维艰,大家还是愿意出门转转。


他看了眼王一博冻得通红的鼻尖,装上电池,对着他咔嚓来了一张,有些好笑:“为什么不戴口罩?”

王一博整个人恨不得缩在羽绒服里,不自觉发抖,呵着气暖手:“在国内哪里都要戴口罩,出来不想戴了。”

他说着好像还有点无奈:“不然我干嘛要挑人少的地方来,我真的不喜欢戴口罩。”

肖战笑了一声,在心里默默改掉了今天的行程计划。

怕冷还是不要在大街上游荡比较好,他想。

不过,怎么怕冷还要来北欧。


斯塔万格奇奇怪怪的博物馆有许多,他带着王一博在里面晃荡了一下午,兴起拍几张照片,出来时天已经黑了。

王一博看了看手机,下午3点47分。

他新奇地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时间,感慨万分,掏出手机抬头拍了几张照。

有些懵懂的表情出现在一直冷冷酷酷的男生脸上,意外的一点也不违和,倒像是暴露纯真小孩的本性了。

肖战不知怎么觉得有些好笑,在一旁又拿起了相机。


他们吃完晚饭慢慢悠悠闲晃回去,肖战礼貌性送他到Jackson家门口。

“钥匙有吗?”他调侃意味更多。

王一博果然反应激烈,还特意从兜里掏出来证明:“有。”

他闻言笑一笑,冲他挥挥手算作告别。

巷子里格外安静,四下只有在黑暗里兀自发光的暖黄路灯,连雪都停了,于是肖战踩在雪地上的吱呀声在这样的寂静里分外明显。

甚至有些刮耳。

王一博看着肖战慢悠悠离开。

他的背影看起来颇有些闲适,像是没有在和什么人告别,不过是晚饭后散步结束,打算回家窝在沙发上看看电视。而第二天他们还会再见,一天又一天,还有很多个这样的傍晚。

“肖战。”

他不知怎么心里一滞,忍不住就喊住了他。

肖战扭头,面色波澜不惊,只是静静看着他。


“你...要在这里待到什么时候?”

他有些莫名,笑了起来:“想走就走啊,自由行没什么好细致打算的。”

王一博摸摸鼻子:“那你明天想走吗?”

肖战眨了眨眼:“怎么呢?”

“你好像挺熟的,我一直都是一个人。不是,那个,北欧有点冷。”

“......”

他说着说着沉默了起来,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说什么,闭嘴思考了一下,脑子还是一片浆糊,但蔓延的尴尬不允许他继续沉默了。

“我是说,我们一起出海港吧。”

肖战没说话,只是揣着兜凝神看他,唇角还勾着,可那种莫名的距离感又生了出来。

其实似乎并没有,肖战也许只是在别人说话时礼貌性注视,但他就是觉得他的眼里带着令人不适的戏谑。

王一博皱眉,微微后退一步,却把话说了下去:“我们明天坐游轮一起离港吧,我去哥本哈根,你去想去的地方。”

肖战笑了笑:“我还不知道我想去哪呢。”

顿了顿,他不知抱着什么心态戳破他的泡沫:“而且,斯塔万格去哥哈是没有游轮的,奥斯陆才有,你攻略没做好就出发吗,超容易吃亏的。”

王一博愣了愣,心里觉得有些不快,顿了顿才干巴巴道:“我喜欢走到哪就算哪。”

他其实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忽然提出这样的要求,只是觉得,在冰天雪地的黑暗里,就这么分别,很不应该。

如果是在北京,这时候天都还没有黑,而现在他却都快看不清肖战的脸了。

可他们...是陌生人不是吗。

而肖战的态度,的确就是面对陌生人不合理的请求应有的态度,他明明知道,却依然觉得不太舒服。

尤其是他的眼神。


沉默了一会,肖战向后退了一步,慢慢就这么面对他退着走。

王一博有一瞬的失落,一只脚也不自觉后退,在雪地上摩擦出只有自己听到的声音。

下一秒,他却听见温和的嗓音响起,好像不再拒人于千里之外:

“斯塔万格开往奥斯陆的夜火车是22:37发车。明天晚上,如果你没在火车站门口看到我的话,就说明我还没想好去哪里。”

心里堵住的地方像是被拔了木塞,王一博一下子笑了起来。

还没来得及转过身去的肖战看到他难得的笑容,明知道来不及,却还是下意识抓住了相机,心里遗憾地叹了口气。

天怎么这么黑,都拍不到他的脸了。

还是第一次见他笑。


王一博提前收拾好行李,定好了夜火车的双人豪华包厢,开始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

他又想起那个问题。

肖战问他的时候,他很语无伦次,现在必须想清楚,在睡前说通畅。


为什么要肖战和自己一起走?

是一个人旅行太孤单了,是北欧实在太冷了,是做攻略实在太麻烦了,是有突发情况太讨厌了,是两个人一起太有趣了。

那肖战明天会来吗?我请他坐火车,这么慷慨。

可是他说他不缺钱。

如果他不来呢?

如果他不来,只是因为不想走,还是不想跟我一起走?

明星也会被人讨厌吗。

他抓了把头发,把自己蒙进松软的被子里。

睡觉。


他把闹钟调成适宜斯塔万格天亮的十点,慢吞吞起了床。

这边的早餐他实在吃不习惯,干脆就放弃了早饭,反正已经快中午了。

他给Jackson拨了一个电话,告诉他自己要离开了,Jackson很遗憾,让他下次来挪威的时候,一定还要来找他。

挂了电话没一会儿,王一博收到WhatsApp的消息。

Jackson:I swear I’ll be in Stavanger when U come next time~ /love /love

王一博笑了。

Wang:It’s very kind of U.Happy new year!  /smile

他想了想,在餐桌上留下了一个红包,里面很贴心装的是挪克。

去咖啡厅还钥匙的时候,他也给了老爷爷一个,稍微解释了一番红包在中国新年的含义。

爷爷大抵是没有收到过这样的东方礼物,高兴坏了,一定要开车送他去火车站,听他说还有别的安排才作罢,但还是送给他一袋自己烤的拉芙兹饼。


他出门跟着导航找到一家中餐厅解决了午饭,就这样拖着箱子在市区闲逛,无意中走进一家咖啡厅。

里面似乎在办冬季朗读会,戴着金丝眼镜的妇人穿着羊绒长裙,膝上摊着一本厚厚的书,一圈人怀里抱着自己的朗读书目,围在火炉边凝神安静地听她念。

王一博点了一杯咖啡,在窗边静静听了一下午,眼见着天色从阴沉到黑暗,朗读会的人一个个散去,服务生都换了工作衫准备下班。

四点半,咖啡馆打烊,他拖着箱子离开,在街头漫无目的游走。


八点半,海港无声,雪夜里只有一盏盏暖黄的路灯。

王一博在海港码头的长椅上静静坐着,看拖着行李的旅人三三两两地上船,灯火通明的游轮鸣笛,驶出港湾,在曲折的峡湾里融入黑夜,逐渐失去踪影。

海边风大,早晨打理过的头发被吹得乱七八糟,他无暇顾及,只是缩着脖子,轻轻哈气,看雾气在眼前升腾又消散。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在码头挨冻,明明没船可坐。

为什么斯塔万格没有游轮可以到哥本哈根呢,这真是令人沮丧。

中途有一对中国情侣散步经过,脚步迟疑,不住地打量他,认出后分外惊喜,走近礼貌询问签名合影,他揣在兜里的手可能是冻僵了,伸出来有点动不了,于是抱歉地拒绝了签名,只僵着脸扯着唇角拍了张也许不太好看的合影。

但也没关系,小姑娘开了美颜还加了花哨的小猫贴纸,他都快看不出那是自己了。


九点五十的时候,他定好的手机闹钟响了,于是起身拖着行李往火车站走。

码头到火车站只需要走十五分钟,他提前搜过。

他满怀期待地走近,却没有在门口看到想见的那道身影,于是迟疑了一会,又在灯下傻等。

像在火车站等一艘船。

十点二十五,他依然没有看见肖战。

王一博叹了口气,最后张望了一下,拉起行李箱的滑竿进站。

身后有行李箱飞速的轮滑声愈来愈近,他心里名为期待的情绪死灰复燃,迅速扭头。

是肖战。

他今天没戴口罩,但是戴了那副像是工作才会架上的黑框眼镜,穿着件很厚的工装外套,毛线帽压着刘海,笑得很好看,只是鼻尖和眼角冻得通红,似乎小跑了一段,还有点喘,喘息时升腾的雾气都让王一博快看不清他的五官了。

“还有几分钟呢,你不再等等我啊?”

王一博也笑:“你想走了。”

“快点。”

“决定去哪?”

肖战很快地走过他身边,步履不停:“上车再说。”

王一博白眼,心想你也知道快来不及了,拖着箱子也大步跟了上去。


冬天的夜火车上几乎没有旅人。

斯塔万格前往奥斯陆的旅客,更多是在机场才会看到。

夜火车耗时长又不那么安全,一般只有穷学生或是买不到飞机票的人才坐,当然讲究情调的小情侣也会。

天知道肖战为什么推荐他坐火车,总不至于是为了浪漫。


包厢里暖气开的很足,裹着一身冷气进来的肖战,镜片上迅速模糊了水雾。

他把行李箱塞进床底,低着头坐在床边擦眼镜,王一博坐在他对面,又问了一遍他方才来不及回答的问题。

“你决定去哪里了吗?”

他坐在那里故作淡定,低头装作在玩手机,心里却想,快说哥本哈根。

肖战笑着摇头,重新戴上眼镜:“还没有。”

他滚进了松软的枕头里,声音闷着传过来,模糊不清:“到了奥斯陆再决定也不迟啊。”


火车在雪山间飞驰而过,夜色里像是游走的星光。

温暖包厢里,王一博想着肖战的话,翻来覆去睡不着。

没有决定要去哪,为什么想走了呢。

不知道现在几点。

肖战很久都没有声音,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手机的光会影响他睡觉吧。


下一秒,“睡着的人”说话了,似是在半睡半醒间,嗓音还带着朦胧的沙哑。

“今天几号,王一博?”

他闻言拿起手机看了看,顺便看了眼时间。

凌晨1时22分。

“如果从零点算,是12月2号。”

肖战稀奇:“还有什么别的算法?”

“如果从醒来才算,那现在是12月1号。”王一博顿了顿,“你想时间过慢一点吗?”

肖战嗤笑,没有回答,却问:“看过极光吗?”

“电视上看过,宇宙探索频道。”

他笑了一声:“想看吗?”

他呼吸悄然顿住,心底涌起一个猜测,脉搏跳动有些快:“…想。”

隔着走道,那边床上的人缩在被子里,看不清面容,闻言似乎笑了笑。

“那,冬至日那天,我们去特罗姆瑟看极光吧。”

吧笑

《从斯塔万格与你度过深冬》01(修)

看前须知 !


BY 發阿財


01  [斯塔万格奇遇夜]


深夜,斯塔万格机场灯火通明,但除了刚刚到达的旅客之外,基本没什么人。

王一博背着小挎包从通道出来,神色困倦。

和他一班飞机的乘客里,有一群人似乎是一个旅行团的,拖拖拉拉下了飞机,彼此等待。 

看起来是导游的人打着哈欠,睡眼惺忪地举起小旗子,集合清点了人数,带着队往机场大巴的方向去了。

零零散散的独行者们,也取了行李迅速各奔东西,再不见踪影。凌晨时分,天寒地冻,没谁愿意在外面逗留。

王一博却在机场买了杯热咖啡,没急着走。

他掏出...

看前须知 !


BY 發阿財



01  [斯塔万格奇遇夜]

 

 

深夜,斯塔万格机场灯火通明,但除了刚刚到达的旅客之外,基本没什么人。

王一博背着小挎包从通道出来,神色困倦。

和他一班飞机的乘客里,有一群人似乎是一个旅行团的,拖拖拉拉下了飞机,彼此等待。 

看起来是导游的人打着哈欠,睡眼惺忪地举起小旗子,集合清点了人数,带着队往机场大巴的方向去了。

零零散散的独行者们,也取了行李迅速各奔东西,再不见踪影。凌晨时分,天寒地冻,没谁愿意在外面逗留。

王一博却在机场买了杯热咖啡,没急着走。

他掏出手机在微信上给经纪人发了个定位,静静坐了一会儿。

机场暖气足,他一时半会儿还不想动,虽然之前在飞机上已经坐得够久了。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咖啡在手心里逐渐散了热气,凉意透过手套传到了掌心。

他发着呆,才反应过来似的,起身把还剩一半的咖啡丢进了垃圾桶,拉着行李箱往出口去了。

 

斯塔万格的冬天是真的很冷,王一博穿着很厚的羽绒服,帽子围巾手套齐上阵,整个人几乎是臃肿的,但仍旧像暴露在冰天雪地里。

他在刺骨寒风里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奈何拖着行李速度快不起来,只好认命,慢吞吞踩在雪地里,一脚深一脚浅,朝城市公交站那边走。

不远处车灯亮着,公交司机戴着厚实的皮手套,穿着皮实的大衣,看起来很暖和。远远看到他走过来,很热情起身下了车为他放好箱子。

只是他嘴里叽里咕噜说着的话,王一博侧着耳朵听了半天也没懂。

他仔细辨认了一会,确定的确不是在说本地英语而是挪威语,只好冲司机笑了笑:”Thank you very much.”

司机听懂了的模样,摆摆手又说了什么,见王一博一脸茫然,便用手不断比划着。

他心里猜测是询问目的地,上了车掏出手机,看了看先前订好的民宿地址,又转到Google Maps,将定位给他看,用英文缓慢地念了一遍街道名。

司机仔细看了半天,王一博想了想,又极慢重复了一遍街道名,伸出手指了指:”I’m going there.”

司机皱了皱眉,说了很长一段话,手上又比划起来。

 

两个人就这么站在驾驶位旁连蒙带猜,恨不得脚都用来比划交流,沟通了几分钟也没个结果,身后冷风灌进来,吹得人哆嗦。

发车时间已经到了,不知道是不是有乘客不耐烦了。余光里,后座似乎有人站起来了。

好像情况有点糟。

王一博站在司机身旁一阵头疼,正想着是不是用谷歌翻译一下,身侧忽然伸过来一只带着黑色手套的手,拿过了他的手机。

他扭头,看到一位同样全副武装的男人,甚至比他还多了副口罩,浑身上下只露出一双眼睛,凝神看着他的手机屏幕。

他盯着那张无处可看的脸,眼神难以安放,只好盯着他的眼睛看。

看了一会儿,竟然在这个节骨眼有些神奇地在想,这个男人的眼睛非常好看。

男人放大地图看了一会儿,先冲司机比了个没问题的手势,示意他可以放心开车,又扭头对王一博说:”It’s not farm from where I live,I’ll take you there.”

很纯正的英伦腔,他耳朵小小惊艳了一下。

王一博没表现出来,只是矜持礼貌道了谢,但忍不住又盯着他的眼睛看了看。

不是欧美人,从露出的轮廓和肤色看,更像是亚裔。

男人看了一眼道谢都冷着一张脸的王一博,不置可否耸了耸肩,点点头把手机还给他,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司机准备发车,王一博看了看车厢里零星坐着的三四个人,犹豫了一会,走到了男人身边。

“May I sit here?”

“Of course.”男人玩着手机,头也没抬。

王一博坐了一会儿,忍不住又看了他一眼:”I’m sorry,are you Chinese?”

男人像是并不意外他会这么问:”Yeah.”

王一博松了口气,转回了中文。

他有段时间没说中文了,开口甚至有点生涩:“我也是。”

他刚说完,心里一咯噔。

如果是中国人的话,不知道会不会认出自己。

男人却只看了他一眼又低着头看手机:“看出来了。”

他松了松心情,掩饰起方才一瞬间的失态:“你刚才跟我讲英语,我还以为你把我认成韩国人了。”

男人闻言扭头打量了他一下:“是有点像。”

“挪威人不说英语吗?”

“基本都会,今天是运气不太好。”

“......”

 

又聊了几句,他见男人似乎实在没什么跟他搭话的意思,自己也不是外向的人,于是没再说什么,只是靠在窗玻璃上暗自琢磨了起来。

男人主动提出送他去民宿,人很善良,但看出他是中国人也没什么反应,还有点冷漠,似乎不太乐意和陌生人搭讪;

他没戴口罩,可男人并没有认出他,应该是对国内娱乐不关注;

说的纯正英式英语,大概是常年生活在国外的人,可能就是英国,没准俗套点还是伦敦。

在伦敦生活的经验丰富独行背包客吗。

王一博慢慢想着,车厢里暖气开的足,司机车也开的很稳,风雪被隔绝在窗外,他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他是被男人推醒的。

王一博朦胧睁开眼,只看到男人背着包准备下车的高瘦背影:“到了。”

他迅速下车取了行李箱,一阵寒风吹过,整个人一个激灵,瞬间清醒过来。

司机见他们没有遗漏,打了个哈欠向他们告别,而后回到车上,关上车门向前方驶去,拐了个弯便不见了踪影。

街道暗下来,只有角落的昏黄街灯还亮着,能看到灯下飞扬的雪。

男人又问了他一次地址,带头走在前面,王一博在身后跟着。

雪地有点结冰,地面很滑,他穿着牛皮靴走的小心翼翼,轮子在地面偶尔擦出嘎吱声,一面走一面琢磨。

这个男人还挺高的,好像比自己高半个头,穿的很多,但还是看得出瘦。

年纪说不好,可听声音是年轻的。

看不清脸,但一定长得不赖。

不知走了多久,男人停了下来:“是这儿吗?”

王一博从暗自打量里回神,赶紧拿出手机对着图片看了看:“是,谢谢了。”

 

他是在Airbnb上定的民宿,房东去南方远游了——北欧人有时不喜欢冬天,于是在网上告诉他钥匙藏在窗边的花坛下。

他看到窗台上唯一的花坛,伸手摸过去,谁知摸摸索索了半天,按出一堆雪手印,满手冰凉湿润,也没摸到什么钥匙。

他愣了一会,心里有点不安,抓了抓头发,把门口可能藏东西的地方都摸了一遍。

男人在身后站着,看他不进门,趴在地上一会儿摸花一会儿摸树,隔一会儿还站起来摸摸窗户,有点莫名其妙:“你在干嘛,免费扫雪啊?”

王一博陡然听见声音吓了一跳:“我操!你怎么还没走?”

“等你进去,你怎么还没进去?”

送佛送到西,修养真好。

王一博有点尴尬:“钥匙出了点问题,我问问房东,马上...就进去了。”

男人点点头没再说话,只是看眼神好像有点嘲笑。


我操。

是不是啊,刚刚还觉得他修养很好。

王一博愣了,刚想仔细再看,就见男人移开视线,兀自发起呆来。

他只好先处理手头状况,掏出手机给房东打了个电话,忙音许久,没通,打了几个都是这样。

不知所措盯着大门发了会儿呆,他又打开WhatsApp。

聊天框的上一条记录还停留在房东的:The key is in the flower bed~Call me if you have any questions~ /love /love[钥匙在花坛里,你有任何问题就给我电话哦~]

“......”

他心里一阵无奈,给他留言:

Help me Jackson,I didn’t find the key anywhere....../cry /cry[帮帮我Jackson,我到处都没找到钥匙......]

几分钟过去,他鼻涕都要冻出来,Jackson那边依然没有反应。

太倒霉了吧。

王一博木着脑袋犹豫半晌,一咬牙,拖着行李箱走到男人身边,感觉自己尴尬到了极点:“抱歉,民宿好像出了点问题,请问你知道附近有什么酒店还在开门吗?”

“冬天这个时间,基本没有了,有的话也在很远,你没有车过去。”

“......”

男人琢磨了一会,看看他:“住我那里吧,明天你再去折腾。”

王一博心里觉得麻烦人,不大自在,但确实没有别的办法,于是点点头:“好,谢谢你。”

他又拉起箱子,扭头看了看本来可以住进去的蓝色尖顶小房子,叹了口气,认命跟了上去。


这次他紧几步走在男人身侧,自报了姓名:“王一博。”

男人侧头看了他一眼,眼里没什么情绪:“肖战。”

他暗暗记下,在心里想,名字好酷。

 

肖战住的地方确实不远,拐了两条小巷就到了。王一博看他从兜里掏出锃亮的钥匙,实打实地羡慕。

他进门就开了暖气,指使王一博把行李放在客厅角落。

王一博打量了一下,发现这间房子看起来是出门前简单收拾过的,但还是有居住痕迹。

“你自己的房子?”

肖战摘了口罩和帽子挂在衣帽钩上,摇摇头:“也是民宿,我前天到的。”

说着又看了他一眼,调侃似的:“没你那么坑。”

王一博尴尬又上来了,他看了眼肖战的脸,发现竟然很帅,愣了一会儿,不知怎么说道:“你鼻子红了。”

肖战笑了一声:“你口罩都没戴,以为自己很好吗?你脸还是红的呢。”

王一博搓搓脸再没说话,坐在沙发上发呆。四肢开始暖和起来,慢慢恢复知觉。

肖战坐在他旁边,打开百科搜了搜,有些意料之中:“明星啊?”

王一博陡然听他说话,愣了愣:“啊,我以为你不知道呢。”

“之前是不知道,但看身形气质,八九不离十吧。”

还有那张脸。


这是变相夸他了,王一博心里觉得应该感谢一下,但开口却有点欠揍:

“裹成这样也看得出来啊?”

他说完立刻闭了嘴,但肖战却仿佛没在意,只是说:“今天帮你,你怎么报答我?”

王一博一整晚上那点麻烦了别人的小歉疚终于有了地方转移,于是干脆又快乐地点开支付宝:“我给你转......”

“我不缺钱,”肖战打断,“你这几天帮我个忙就行。”

王一博愣了好一会。

他心里忍不住想,虽然我也不缺钱,但你就这么直白地说出来,是不是有点欠揍啊?

但还是点了头:“什么忙?”

“做我一天模特,图到时候修好了也会给你。”

“摄影师啊?”

“啊。”

“......”

王一博觉得这根本不像帮忙,反倒像是捡了个什么便宜。

肖战跑了一天,半夜还在冰天雪地里走半天,又困又累,看他自己琢磨没说话,也没再说什么,站起身道:“你睡一楼房间吧,衣柜里有干净被子,我先上去了。”

他说走就走,溜的很快,没给人酝酿说晚安的时间。

王一博在公交上睡过,这会儿并不困,在沙发上独自坐了几分钟,还是去洗了澡,慢吞吞铺了床,盖好被子躺在床上,直愣愣望着天花板发呆。

他难得没在睡前想到工作,被今晚才认识——甚至算不上认识的肖战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忍不住地琢磨。

所以肖战,是个长相很有些吸引人的伦敦摄影师吗?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早晨是被手机震动吵醒的。

他慢腾腾从被窝里伸出手来摸过手机,稀眯着眼看了看,是有人来电,国外号码,于是按了免提:

“Hello?”

电话那头的声音活力十足,顺着扬声器传过来,一瞬间让王一博以为自己在阿根廷球场:

“Good morning Wang! It’s me!”

“……Jackson?”他后知后觉想起那串号码格外熟悉。

Jackson先是问了王一博昨晚在哪里落脚,知道他借宿到别人家才松了口气,然后解释自己昨晚在酒吧的party狂欢,手机不知道扔到了哪里,所以才没接到电话。接着诚恳地反反复复道了歉,说自己临走前把钥匙留给了隔壁咖啡店的店主,但忘记了这回事,还以为自己放窗台了。

他说已经给店主打了招呼,他随时可以去拿,并不顾王一博的反对,执意免掉了房租,为了防止他拒接,甚至干脆地挂了电话。

王一博听着对面的忙音有些茫然,闭着眼脑子里都还是Jackson欢快的声音。

他做攻略的时候,一直听说北欧人有些冷漠,Jackson热情的有些意外,但他这样的生活...还蛮好的。

虽然并不缺这两天的民宿钱,但他心情有些莫名愉悦,看了看时间,已经快10点了,可窗外天才蒙蒙亮。

穿好衣服出了房间,他看到肖战坐在沙发上,戴着一副黑框眼镜,怀里抱着电脑像是在修图,刘海蓬松柔软遮了额头,拧着眉却是有些严肃的样子。

“早。”王一博率先打了招呼。

“起了?”肖战分神看了他一眼,“房子没问题了?”

他估计刚刚Jackson的大嗓门被他听的一清二楚,挠挠后脑勺:“嗯,我一会先过去。你今天拍照吗?”

肖战低头想了想:“你什么时候走?”

“明天。”

“那就今天吧,尽量快一点,三点多天就黑了。”

王一博点头,极快收拾东西,拖着行李要出门,肖战忽然叫住他:“对了,联系方式留一下。”

他这才想起这回事,很快报了wechat和电话。

王一博出了门,白天的巷子和昨晚不大一样,他边走边看,一路有些提心吊胆回了Jackson家,生怕旁边其实根本没有咖啡馆。

好在这次没什么差错,咖啡馆的老爷爷听清来意,友好地交给他钥匙,还给他煮了一杯咖啡。

房子已经被收拾的很干净,他只换了套衣服,就给肖战打了电话,在咖啡馆里等他。

肖战到的时候依旧全副武装,裹到浑身只剩一双眼睛,只是身前多出一个沉甸甸的相机,他看着王一博的深灰色呢大衣,皱了皱眉:“你穿这么点不冷吗?”

听起来很像妈妈冬天对自家臭美小女孩讲话的语气,他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回答。

“......你不是要拍照吗。”

他想了想:“把羽绒服套上吧,需要再脱。”

王一博确实冷,于是依言回去套上羽绒服,出门时肖战调了调焦,站在楼梯下对着他咔嚓来了一张:“你想去哪里?”

王一博早就习惯了镜头,格外自然:“你拍照,先跟你走。”

肖战点头,看了看刚拍的照片,又举起相机,露在相机外的半张脸带着笑:“不错嘛,再来一张,表情酷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