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蘑菇

[全职猎人][西杰]绝美之都END

绝美之都


——倘若,我大声向天空叫喊,是否有天使能够听到我的呼唤


Apple

在黄昏时还未下雨,西索将车从失乐园开下,一路漫无目的在海边的高速公路飞驰,直到把城市远远甩在身后。

他打了一场很无聊的战,对手是个喜欢玩弄钉子的人,可是手法奇烂无比,以至于他的满腔期待变作厌恶,一击KO。他的一个朋友叫伊路米,也是个用钉子做武器的人,是世界上最厉害的杀手之一。

所以玩具和垃圾总是天壤之别,西索想。

每次尽兴地结束一场战斗时,西索便开始寻找下一个目标,这是他唯一可做的,也是他唯一喜欢做的事。

然而从很早前,他就发现很多所谓的高手其实是一群傻子。也许有的人会把...

绝美之都

 

——倘若,我大声向天空叫喊,是否有天使能够听到我的呼唤

 

Apple

在黄昏时还未下雨,西索将车从失乐园开下,一路漫无目的在海边的高速公路飞驰,直到把城市远远甩在身后。

他打了一场很无聊的战,对手是个喜欢玩弄钉子的人,可是手法奇烂无比,以至于他的满腔期待变作厌恶,一击KO。他的一个朋友叫伊路米,也是个用钉子做武器的人,是世界上最厉害的杀手之一。

所以玩具和垃圾总是天壤之别,西索想。

每次尽兴地结束一场战斗时,西索便开始寻找下一个目标,这是他唯一可做的,也是他唯一喜欢做的事。

然而从很早前,他就发现很多所谓的高手其实是一群傻子。也许有的人会把战斗艺术的表演者定义为小丑,但他通常会对此嘲笑。用漏洞百出的演技让世界迷惑的才是小丑艺术。所谓的高手只不过是一群耍着低劣假动作的驯化动物,空壳头脑,健硕四肢。

他开始尝试界定下一个目标,天赋完美、自信满满,有着冷静的战斗头脑和无限的潜能。他把这样的人称之为战斗玩具。在世界各地,有意无意,他像个不知疲惫的战神一样寻找这样的人,去接近去挑衅,与之决战分出高下。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但即使事关生死,对于他来说也毫不在乎。相反的,最难的是集中精力去不会被兴奋干扰,陷入极度的冷静和沉默,克制自己。在冷静中,灵感被照亮;在沉默中,逐渐会听到外界的磕碰声,就像是苹果被咬下时的清脆。

车子已经行进了一整夜,当带着伤痕的青铜天空逐渐亮起时,他漫无目的的眼睛隔着落雨的玻璃,看到黎明时分乳白色的雾气中行走着三三两两的人。行过竖排的红绿灯口,他的车拐入不够宽敞的小巷。两旁的建筑从上个世纪起就没有多大变化,青石板的墙壁在一夜雨后潮湿而昏暗。此时天空正下着绵细的雨,他开着车窗却感觉安静得过分,周围的景物在晨雾氤氲中散发着柔和的光,明亮却朦胧。巷子的出口消失在从地面向天空攀爬的无边无尽的雾霭中。

说起来,苹果的滋味很多人没有尝过。他说的不是普通意义上的苹果,而是真正的苹果。

这其中包括库洛洛。

那是他遇到过的一个很感兴趣的男人。危险,冷静,拥有绝对的道德和智慧而怀疑世界,意外的是这个男人并不无趣。库洛洛喜欢抢东西,他自称盗贼,既不劫贫也不济富,只为自己高兴。曾经他以为这个人和自己一样,懂得苹果真正的乐趣,然而在接近的过程中他遗憾地发现库洛洛是个不会等待的人。

不会等待,又怎么明白苹果真正的滋味。在这个庞杂到迷乱的世界,当你被其他感官所带来的信息淹没的时候,你体会不到感觉的存在。只有当欲望被理智禁止,感官被幻想支配,让自己处于自我的世界之中,全身的毛孔都被想要疯狂向外伸张的思维控制时,才会切身感觉到它犹如薄薄的一层雾气围绕在你的身旁。

一开始,他会忍不住将自己看中的对手干掉,那时候他还年轻气盛。冲动过后,他会忍不住懊悔,得到短暂的满足徒留长久的空虚,毫无乐趣。后来他学会等待猎物,忍耐一段漫长的,饥渴的等待。欲望经过时间的酿造,如同美酒,历久弥香。他走到苹果面前,凝视它光泽的外表,为它的美丽而倾倒迷乱。用身体割开果皮,那股原本淡淡的接近色情的清新味道冲破理智的临界点在身体里逐步扩散。随着攻击和碰撞,鲜血放肆地从它的身体里喉咙里溅出来,血腥味逐渐变得浓郁,野蛮又狂暴地掠夺他早已忍饥耐渴的思维……皮肉中的每一个血细胞在他的攻击下都争先恐后地开裂,释放出更多更多血的味道。皮肉的碎片在仿佛凝滞的空气中游走,伴随着独有的腥味滑向他颤抖的喉咙深处……欲望排山倒海,几乎虔诚地在向他的大脑朝拜。长久禁锢的感官从自我的精神驾驭中,伴随着嘶叫的声音和滴落的鲜血中觉醒过来。

这才是真正的苹果!滋味美妙不亚于一场持久热烈的性爱。

然而这世界上没有几个真正的苹果,更多的是像伊路米那样,缺少了等待的成熟的、美丽的果实。

没由来的,他觉得很寂寞。

 

雨在车子的玻璃上滑落,被雨刷刮出规则的弧度。他沿着青石路开出巷口,十字路口的对面点着微弱的暖黄色灯光,那是清晨刚开张的面包店,身穿白色围裙的女孩子在擦拭玻璃。路过的自行车发出铃铛声,伴随着小孩跑过的欢笑声,他眼前的景致逐渐明朗起来。视线的不远处可以看到镇上最好的旅馆,西索的周末就在这里度过。

随着一记刹车声,他停在了旅馆门前。他走下车,打开木质的大门,叮铃铃的响声让靠在向左边柜台上昏昏欲睡的胖老板惊醒。然而如这个城市有些冷清的建筑风格一样,老板并没有因为客人的到来显得惊喜。这个季节到来的,大多是旅行的外乡人,也许是为了这里的著名的晚霞。他淡淡地向客人点了点头,用低沉的声音询问了客人的需求,在对方付了钱往楼上的房间指了指方向,并说了句:祝您周末愉快。

西索微笑着回答:“谢谢。”他拿着钥匙走上楼,来到自己的新房间里。四周装修有些古旧,与他以往度假的豪华之所相去甚远。即使如此,墙上的天使弹奏图却让他赏心悦目。

尽管,那只是一副赝品。尽管,他本身就像死神。但他喜欢艺术里一丝不苟的完美主义。

他觉得这样很好。

 

Artist

接下来的几天,西索好像遗忘了白天黑夜,停止了生命的运作,肆无忌惮地睡觉。相比清醒时,他那转速超常的大脑在睡眠中显得及其安静。

它从不做梦。

对此,西索的解释是,魔术师的存在就是完成梦想,大脑只需享乐就好。

西索相信万物中有一种动力,它是生命、过去和未来的源泉。人类就是因此被创造出来。它驱使着他前进,不可捉摸而且毫无理由。通常,他因为这股力量去寻求战斗,其余时间便变得神秘莫测。也许他前一分钟是死神,下一秒就会变成慈善家。就像他睡了几天后,现在坐在这个城市广场的餐厅里,写乐谱。

那都是动力驱使所然。

今天早上,他从床上醒来,感觉到金色的尘埃落在脸上,他睁开双眼,眼前是阳光洒满的暖黄房间。他环顾四周恢复了生气,像平常一样洗完晨澡,披着浴巾走到窗前,带着微笑凝视这个陌生的城市。然后,他穿上平常的衣服没有化妆,垂挂着红色的头发走下来,向老板道早安。他走过古老的,整洁的街道,西风把青石板的路面吹得干干净净,连同晨雾细雨和落叶,一点也不留下。

 

广场的餐厅刚刚拉上守夜的门帐,老板的女儿正站在门栏边,给两盘的吊兰洒水。

“早上好。”

“啊您好,先生。”少女被突如而至的声音惊到,在看到对方是个英俊的带着笑容的男人后,有些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嘴:“请进。”

“谢谢。”

他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好在用餐时可以欣赏外面的风景。穿黑西装的服务生恭敬地向他递过菜单,并礼貌地介绍着新式甜品——巴伐利亚。他简单地浏览过后要了一点熏肉和奶酱沙拉,并询问有没有歌剧院蛋糕。那是他在一个海上养成的习惯,有好一段时间他对歌剧院蛋糕的兴趣要远远大于战斗。

服务生听后对他说了句很抱歉,本国并没有听过这种蛋糕。

真可惜,他想。

 

大部分的时间,他的伙伴(他从不称之为朋友)都称他为战斗魔鬼和疯子魔术师。但实际上,西索觉得自己更像艺术家,只不过他的艺术性无人理解罢了。

年幼时西索曾学过一些绘画和音乐,并热衷此道。只不过他始终是个喜欢撒谎的变化系,对于无论怎么隐藏都会透露自己内心的艺术,热情日渐殆尽。很长一段时间,他对所有的事情都提不起兴趣来,直到街头卖口香糖的老板教他魔术。那是一种很好玩的游戏。把扑克铺在木板上,通过洗牌和对话,就能猜中对方手中的数字。这对年幼的他来说很不可思议,不仅扑克变得丰富多彩,就连老板倒霉的下垂眼也神秘起来。从那时起他便开始练习魔术,在他看来骗术既是崇高的艺术,至于将它作为战斗能力,就是后来的事情了。

诚如库洛洛所言,一开始,只是想得到而已啊…… 

然而他终究没有丢弃年幼时的那套玩意,因为在旅行中它们是很好的消遣。就像现在,他可以一边看着窗外,一边用笔画出从风景里流出的音符。

小镇上唯一的广场就在餐厅的窗外,有着宽阔的大理石铺成的平地,四周是高大的雕塑。往东看去,有一排的喷水潭,在十几年前这里还是刚刚战后的那段日子里,它们原先是镇上唯一的供水设备。它对面坐落着新开张的电影院,象征着这个城市的阿诺亚山岩则在广场的北面,那些山脉正好挡住了冬天从北方来的寒风气流,使得这个城市的气候更加温暖,树木青翠,鲜花盛开。

 

隔着玻璃窗的对面站着一个带黑色贝雷帽,穿浅驼色大衣的金色女郎。她的眼睛在人来人往的广场上焦急而茫然地寻找着,时不时地会抬起手臂看看手表,神情毫无疑问是个热恋中的少女。他看着她画了淡妆的眼睛,朦朦胧胧像隔着一层雾,有音乐从他敲击桌面的指尖里流出来跃在纸上。

鲜花越多的地方,就有越多的爱情。这是他的个人分析系列之一,毫无根据却要让别人深信不疑。伊路米第一次听到他说出这个理论时,冰冷冷的脸难得有了惊讶的表情,他说:  

“西索,原来你也相信爱情吗?”

“什么呀……为什么我不能相信爱情呢?”

“你只是个忠于战斗的怪物罢了。”

“真失礼啊,伊路米。” 他细细的金色的眼睛看着伊路米说,“你真是,一点都不了解我。”

当然他会相信爱情,就像相信春有百花齐放,秋有水清月斜。他爱好观察自然界发生的奇闻妙趣,喜欢分析大千世界的各色男女。他不想当个传道的教育家亦或者是忠于解释真理的科学家。他喜欢真相,但是却讨厌一成不变,所以他成了魔术师,恶趣味地迷恋于把真相变成假象,用假象迷惑眼睛。

实际上,当他把这套真真假假的游戏玩得得心应手后,生活于他似乎不再那么充满惊喜。大部分的时间,他都为消遣无聊在旅行。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去做个音乐家呢?”

有一日,风和日丽的早晨,他坐在旅行船的甲板上看着白云晒太阳时,听到有个小女孩和他说话:“我昨天听到你在船舱里弹琴,你是钢琴家吗?”

见西索只是侧转脸看着她,她继续说:“我从来没听过那么好听的音乐,就像国王唱给森林公主的歌。”

“国王唱的歌?”西索终于有了点兴趣,那是什么?

女该手舞足蹈地向她认为的音乐家——其实是红头发的魔术师讲起那个故事:从前有个国王,他驾着马路过落满枫黄的山林小道,见到了一个在洗澡的姑娘。姑娘有着一头金色的秀发,和白脂一样的皮肤。她惊慌地看着国王,拾起衣服遮住身体便往山道的家跑去,红石榴的头饰随着飘动的金发而摇摆。国王追在后面,用马蹄和笑声向她表示爱意,直到她躲进了自己家的门里。他告诉她的继母,愿意带着金子和珠宝迎娶她的女儿,封她为后。姑娘偷偷掀开门帘,用她绿色的眼睛羞涩而疑惑地看着他。国王仿佛听到了风掠过山林弹奏,美玉掉落清水涟漪,因为那双绿色的眼睛让一切爱情故事都有了生命。

他从来没听过这个故事,但是光凭描述也能想象那是怎样一副浪漫的美景。

然而故事并没有讲完,女孩的哥哥找到了她,并用担心的语气责备为什么出去也不说一声。女孩拉着她哥哥说自己碰到了能弹奏出国王歌声那么美的钢琴家。她的哥哥皱着眉头,语气有些无奈地哄自己的妹妹回舱吃早饭。在目光送至她离开并保证安全之后,他向西索打了个招呼。

“我知道你肯定不是音乐家。”他动了动鼻子,“我很清楚能闻到你身上的血腥味。”

 “哦?”

“所以不要靠近我妹妹。”他说。

西索利索地转了个身,面对着少年坐着。他相信这个小孩是个好玩具,可惜缺乏斗志不算得上是可以期待的苹果,不过他一直对这样的孩子很宽容。

“作为交换,你告诉我这个故事是怎么来的吧。”因为他是个好奇的人。

创造这个故事的作者,是个叫庞姆的女人。她每天都会在同一个时间坐在餐厅的同一个位置,絮絮叨叨地说着同一个故事。她仿佛不知疲倦也无所谓别人听懂与否,只是一味地重复。男孩告诉他,在一个小镇上,他和朋友分别的午后,在那里的餐厅碰见了她。对像他这个年纪的少年来说,童话已经失去了魅力,那是童心未泯才有的玫瑰色幻想,然而他的妹妹对这段故事的热情却维持经年。

“啊……那一定是碰见爱情的歌声……”女孩子这样说时,眼里总是隔着一层朦胧的雾,带着微笑陷入了那枫黄色的幻境中。

 

也许是被这个故事牵引,西索在上次战斗结束后来到了这里。他看着窗外走过了无数的人群,看着景色从清澈的蓝色变成温暖的金色,然后一个穿着高跟鞋的女人在他对面坐下。她说:

“我能和你说个故事吗?”

“为什么呢?”他说。

“就是很想找个人分享一下……你,能听下去么?”她有一双忧郁的蓝眼睛,看着他却像在看另一个人。

“请说。”

他终于听到了这个故事的后续。国王迎娶到的不是少女而是少女的姐姐,狠心的继母为了亲生女儿的富贵杀害了她,将她四肢砍下双眼挖出藏在身边。森林老人和他的牧童用金纺纱交换到了少女的身体,用清泉甘露救活了她。她站在漫天飞舞的金棕色的枫叶中,等待着遥远的爱人……

 

“嗯……国王最后驾马回到森林中找到了他深爱的少女,继母和姐姐被他放逐于野兽口腹。”

“啊,很浪漫的童话啊……”他说。

“浪漫吗?”她反问。

“是啊,枫叶,少女,国王,和仙人,一起演出怎么会不浪漫。”他笑着回答。

“才不呢!”她摇摇头高声反驳,随即又静下来。怎么会浪漫呢?国王的爱情只要长相一模一样就好,他分不出少女和她的姐姐。如果没有牧童的金纺纱,少女会一直在山林独自等待吗?他们会永远生活下去吗?难道他忘了那双,让爱情复活的绿眼睛吗……

“等待……才会出现希望哦……”西索说,他不知道从来变出一幅扑克牌平铺在桌上,“在等待中,其实会有很多乐趣呢。”

他抽出一张牌,立在指缝,看着她美丽的蓝眼睛说:“你看过魔术吗?”

“魔术……吗?”

“是啊,魔术是等待的艺术,在惊喜出现的一瞬间,它漫长无意的等待都充满回味。”

“魔术师,会觉得等待无聊吗?”

“会哟。”他手上的牌面对着她神奇地转换着符号,而女人却仿佛看不见,她问:

“既然觉得无聊,为什么要等?魔术师只会给别人提供乐趣,他们早就知道魔术的结局不是吗?既然如此,为什么要重复那些无聊的过程?”

为什么啊……为什么会一再重复?从他有意识以来,便学着怎么去寻找快乐。他玩弄真假,和生死战斗,都只不过是为了挑战极限寻找刺激,他喜欢未知数。

但其实早就知道结局不是吗? 

他知道真相是什么,他知道对手会战死,他早就知道结局;他觉得战斗越来越无聊,他旅行的时间越来越长,他已经太习惯于等待,可是他早就知道结局。

所以他才会觉得寂寞……

西索的手在纷飞的牌面中穿梭,眼波流转。那些从来就建立好的彩色的世界此刻仿佛被扑克牌一片片切割成碎片,变成暗淡的灰色。抬起手,抽回一张牌,他还在重复着魔术的假象。他的身体沐浴在傍晚的光线中,像一尊精致完美的雕塑散发着着迷的光辉。他的眼神穿过对面的女人,在空中无意义地逗留,最后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出阿诺亚山后太阳深红色的边缘和城市青石屋顶上最柔和的光。金灿灿的河面上,停靠着形单影只的小船。阵风像鳞片一样掠过水面,水面不时地泛着闪烁发亮的微波。沉浸在小镇傍晚的图画中,他的心逐渐沉静下来,仿佛快要睡着。

朦胧中,他听到一个声音叫他起床。

“听,天使在敲你的窗框呢!”

朦胧中,他感觉到窗外金色的阳光。

“嗒嗒嗒!”

西索猛地睁开眼睛,持着深橘色雏菊花束的少年从他眼前出现,用好奇的眼神看着玻璃窗内飞起的扑克牌,魔术师的双手像闪电一样从中穿梭。在魔术的变幻中,少年缓缓升起的惊喜的笑容天使一样美。西索的心一下子饱含热情,奏起了宛如摇曳风中的琴声,他盯着少年的眼睛,目不转睛,用最入微的思绪猜测他的反应,那些细致遥远的回忆在他的心底苏醒。他看到自己还是个年轻人时漫游在清晨的花园;他听到晨风吹过风铃发出清脆的响声,看到窗台玫瑰花的侧影;他看见地平线升起金红色的太阳,听到一千只鸟儿振翅的声音;他看见自己躺在一个金色头发的蓝眼睛女人怀中,紧紧地贴着耳朵窃窃私语。

他听到他说,我爱你……

这一刻,西索发觉自己因为幸福而毛发竖立。世界灰色的碎片一下子被照亮,凝固成一个新的世界,一个魔术般奇妙的世界,他置身于这个新世界,完完全全忘却了之前的暗淡无光。然后,他看到少年带着笑容从他的眼前掠过,消失在窗外的前方,他听到对面女人发出不可思议的尖叫。

“啊,太棒了!你的魔术真的……太……”

西索这才回过神来,看到桌上零散的扑克牌,还有她惊讶不已的表情。他带着神秘莫测的微笑回答:“所以,等待才有惊喜,不是吗?”

 

Angel

 

爱一个人的话,会情不自禁去想念他。希望那个人知道自己的心情,就会想做出以前从没做过的事。

回到宾馆的那个晚上,西索一直在想着那个突如而至的少年。

他一定很有精神,从头发就可以看出来。嗯,也许不太爱干净,因为衣服上沾着酱汁呢。是在海边长大的吧?皮肤是长期被海风吹过的颜色。拿着的花束看起来修剪过,应该是买的。眼神很棒呢,真可爱啊。

如果给少年再变一次魔术的话,他会不会再露出那样的眼神呢?想着想着,西索情不自禁笑出声来。他在微笑中逐渐睡去,梦里是一望无际的繁星满罩的夜空。

 

几天后的早上,西索收到伊路米的短讯,大意是说帮你杀了人已经过了一个星期再不打款就要加倍。

真是麻烦呢,西索想,不知道这个地方有没有银行可以汇款到伊路米的账户上。在问过旅店老板后,他被告知在广场往前走的邮局旁边有一个国际银行,那里的网络可以联通世界各地。

他简单地吃过一份三明治后穿上外套慢悠悠地往银行走去。在路过邮局的门口时,他看到一份包裹散落在阶梯上,车已经骑到十米开外的邮递员好像完全没有回头的意思。停下脚步,他仔细地看了看,有明信片、零食还有……种子。

都是一些不怎么特别的东西,西索只是看看后便继续向银行走去。然而在办完事走出银行时,他突然想起来那张明信片上的两个人看着很熟悉。

是谁呢?

但是无法确认自己的记忆了,因为他走回去时那份散落包裹已经不见了,大概是被路过的人捡走了吧,又或者粗心的邮递员发现了也说不定。

无所事事的他在小镇的街上游荡,穿过一条又一条的街道,直到他下意识地抬头时又回到了旅店。

可是现在才下午三点,如果睡觉的话是不是太早了。西索想,要不要去那个孩子的家楼下看他呢?

西索有一次在闲逛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了那天遇见的少年的家——浓密树荫下的小阁楼。他看到他坐在阳台上看书,周围是各种各样的花。阵风吹着他的头发向一侧轻轻地飘。他就那样一直看着他,而他专心地看书仿佛没有注意到有人……后来,少年好像看到他了,向着树荫的空隙处张望,而他隔着一层树叶对他微笑。

即使,他也许看不到。

然而西索没有去少年的家,他来到了海边。这个城市坐落在海边,只要再等片刻,就可以看到地中海最美的晚霞。

 

 

落日把沙滩染成了橙红色,西索在夕阳落影的金色狭道上散步,潮水带着激起的白色浪花拍打着海岸,发出哗哗的响声。天空变得一片血红,他停下脚步凝视着像剑尖鲜血般悬挂在阴暗峡湾和城市上方的云,心中感到一股淡淡的哀愁。

不过半刻,天空由深红变成了暗蓝,雨点从空中突然落下,发出淅沥沥的响声。他安静地站在雨中仿佛一尊雕像,看着海面此起彼伏的深蓝色的波浪,一直延伸到海的尽头。天地之间,只有他一个人。

一阵脚步声划破寂静,踩着水面由远至近向这里跑来。

“啊,还是没赶上……”他听到一个明亮的声音逐渐在他身边停下。西索转过头,看到被雨淋湿了的少年垂挂着头发站在他边上不远的沙地。

他怎么来了?他来干什么呢?西索有一大堆疑问,但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他已经走向少年说:“去那里避雨吧。”他指着海边一个破旧的小木屋。

这种桥段真的很像他看过的三流电影。

 

小屋大概只是个过往游客的小憩的地方,除了椅子和桌子外没有任何家具,甚至毛巾。脱下湿透的外套挂在手上,西索点开昏暗的橘红色的灯,看到少年正坐在椅子上甩干自己头发。他想既然都避雨了那是不是应该请他吃顿晚饭?

“我叫杰富力士,你呢?”少年抢在他之前开口了。

西索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实际上这是他最擅长的一套:“西索。”

“HI—SO—KA。”小杰拖着长长的尾音叫着他的名字,然后脸上浮现大大的笑容说:“你是这里的管理人吗?”

“我刚好路过这。”西索说:“你刚刚说什么没赶上?日落?”

小杰的笑容一下子被沮丧代替,低落地说:“是啊,虽然在往这跑的时候就听到海鸥说很快就会下雨了,但本来以为能赶得上看到日落的,结果突然就真的下雨了。”小杰告诉西索,他是在一个叫鲸鱼岛的地方出生,从小在海边长大,但是自从离开岛开始冒险后就再也没有看过海了。这次和爸爸来到小镇临时居住,所以想来看一看地中海最美丽的晚霞。他还告诉他,他是个猎人,最好的朋友叫奇牙,是世界上最厉害的杀手,但是他的朋友现在已经不当杀手了。在巴诺迪分手后,他带着他的妹妹去环游世界了。

西索想,他也有一个朋友是世界上最厉害的杀手,真是缘分啊……而且如果说是兄妹旅行的话……

“我见过你的朋友。”西索说。

“诶?”小杰惊讶地看着他。

“银色的头发是吗?大概这么高。”西索把手放在腰的位置比划了一下,“虽然我不认识他但是我见过,在海上。”

“他还好吗?”小杰急忙问,离奇牙给自己寄信已经快半年多了,上次他说要给自己寄花的种子却一直没有收到,不知道他现在过得怎么样。

西索假装低下头思考,在看到小杰期待而焦急的表情后,笑着说:“很好哦,我坐的船是开往爱丽丝,听说那里是鲜花之国,我想一定玩得很开心吧。”

“是哦。”小杰说:“谢谢你。”

“谢我什么?”

“因为,你告诉我很宝贵的消息啊。”小杰笑着说,西索瞥了他一眼,点点头。

然后他们听着雨声陷入了长长的沉默。西索第一次对和陌生人的沉默有些不习惯,他看着窗外下个不停的雨,又看到靠在桌子上发呆的小杰,突然开口:

“你想看晚霞是吗?”

小杰点点头,在看到外面的雨说:“看来只能下次了。”

“不用哦,在这里就可以看到。”

“这里?”

“嗯。”西索走到他身边坐下,看着他的眼睛说:“你把眼睛闭上。”

虽然有很多疑惑,但小杰还是怀着好奇闭上了眼睛。他被牵着手从座位离开,西索的手要比自己冰一些而且很粗糙。他感觉自己绕过桌子,往前走了几步又转了好几个圈继续走,西索重复这个动作好几次。

在小杰觉得自己快被绕得不知道方向时,他听到西索说:“睁开吧。”

他睁开眼睛,看到原本还是狭小昏暗的房间变成了外面的海岸,他的脚下是被潮水冲刷得如镜子一样光滑的沙滩,海水轻柔地漫过他的脚面,在海滩的沙子上留下蜿蜒交错的柔和的曲线。落日的天空,是各种深色交织在一起形成浓烈绚烂的颜色,深深浅浅不停地变幻着,一直延伸到海的尽头。而海水的颜色比天空更深,直到夕阳沉落,那些烟烟发出金光的潮水仍然向他一波波地涌来。

这落日的景色让小杰仿佛看到了奇迹,即使在鲸鱼岛,他也从未见过日落时分竟然可以有这样美丽的景致。

 

 

Away

金和自己告别是在来到波多利的第两百四十九天。

其实一直以来,小杰就知道金最终会一个人去旅行。他们的重逢是个偶然,却让自己觉得度过了最幸福的时光。因为金从来都是自己的梦想啊……

不过即使再不舍,小杰还是笑着和金说了再见。临走前,金对自己说:“如果有能耐的话,下一次再抓到我吧。”

“没问题!下次就是我自己找到你,而不是你过来了!”小杰大大的笑容挂在脸上,目送金消失在地平线上。

果然还是分别了啊……他闷闷不乐地想,真是和奇牙分别时都没有这么难过呢……但是我很快就会找到他了。这样想着,他很快又打起了精神。

 

上网查了地图,小杰决定往西走,广阔的沙漠和大草原上听说可以看到生命的奇迹。他收拾好背包,向房东交了钥匙道别。胖胖的阿姨抱着这个小男孩请他一路小心,如果以后来这个城市的话一定要来看望自己。

开船的时间在中午十一点。现在已经是十点四十五了,小杰突然觉得自己做了个太不妥当的告别,如果赶不上船的话他岂不是得再回来敲阿姨的门?这样想着的他便加紧马力往码头跑,但他赶到的时候已经是十一点十三分了。他看着已经开到海中央的船想即使现在用鱼竿也不能把自己丢进去了。

无奈之下,他只好往回走,脑子里想着是敲阿姨的门呢还是去城市的其他地方玩。如果是去玩的话,电影院是个不错的地方,虽然午夜场的电影他看不懂。

正当小杰为落脚处抉择时,一辆开速极快的车从他背后呼啸而来,并在他面前停下。他看到车子里的人伸出头向他招招手。

是那个魔术师西索!尽管他化了妆,但他仍然一眼就认出来了。

小杰为见到熟人而意外,虽然他们之间只有一场魔术。他看着西索打开车门,从上面走下来。

“上车吗?”西索笑着问。

“去哪?”小杰问。

“重要的不是去哪,而是,你想不想上车。” 西索的笑容张扬而妖冶,神情与那天落日的房间里完全不同。

小杰低下头原地思考了一会,想不想上车啊……他看着西索和一望无尽伸向天边的公路,内心里那些离别的阴霾和对今天晚上落脚的游移不定一扫而光。

他的脸上重新浮现出了往日像阳光一样自信而动人的笑容,接过西索的手跳上车,用饱含生气的声音回答:“走咯!”

    他和他们的冒险刚刚结束,然而他和他的冒险,才刚刚开始……


蘑菇

[全职猎人][西杰]四季繁花

四季繁花 


在穿过幽暗深长的隧道后那一束傍晚红光从窗外刺进来时,比斯琪猛地睁开了眼睛。

她用手肘支着随列车摇晃的床板抬起上半身,环顾四周,四个床位一扇门,列车电视放着新闻,某个局的大人物在对公众严肃讲话。车厢里只有她,同室的少年的床被叠得很公整,背包还在但人却不见了。

去哪了呢?比斯琪想。

少年是在塔塔利上车的。之所以记得那么清楚是比斯琪唯一一次中途下了车,还为一对刚从学校毕业的情侣对着塔塔利的站牌拍了照。她觉得很闷,因为坐了近二十小时的车。这个季节的列瑟很冷,所以这趟车一点也不紧张,她的那个房间至今还是一个人。若是搁在旺季是需要提前好几个月的预约。少年...

四季繁花 

 

在穿过幽暗深长的隧道后那一束傍晚红光从窗外刺进来时,比斯琪猛地睁开了眼睛。

她用手肘支着随列车摇晃的床板抬起上半身,环顾四周,四个床位一扇门,列车电视放着新闻,某个局的大人物在对公众严肃讲话。车厢里只有她,同室的少年的床被叠得很公整,背包还在但人却不见了。

去哪了呢?比斯琪想。

少年是在塔塔利上车的。之所以记得那么清楚是比斯琪唯一一次中途下了车,还为一对刚从学校毕业的情侣对着塔塔利的站牌拍了照。她觉得很闷,因为坐了近二十小时的车。这个季节的列瑟很冷,所以这趟车一点也不紧张,她的那个房间至今还是一个人。若是搁在旺季是需要提前好几个月的预约。少年进来的时候列车刚刚发动,他穿着绿色的衣服背着书包,头发很有精神地竖着。

也是去列瑟的。比斯琪第一时间脑子里闪过的居然是目的地。

事实上她猜的没错,少年和她说很久没回列瑟了想去看看。比斯琪没有多问,小杰也大概累了,放好行李就躺在床上,背过去。

但现在那里并没有他的背影。

按理说离自己这么近的小孩离开房间总会有动静,就算自己睡着了也不会完全没感觉啊……

她一直以敏锐著称。就算没有习念的时候,也没有任何人的谎言和小动作能骗得过她。虽然细腻对那副可怕的外表看来实在是不可思议,但比斯琪对自己总是会有些得意:毕竟我是女孩子嘛。

于是这么多年,她一直让自己最像女孩子。

女孩子可以有很多不切实际、任性而浪漫的想法,比斯琪在一个月前接到猎人总部关于“她所参与追捕的伊娜芙S级逃犯有重大数据发现,请速回来”的命令时也不以为然:犯人击毙快三年了!况且她才刚买了去列瑟的车票呢,那个传说中青山绿水的世外桃源,无聊的任务跟她有什么关系?

完全不想有关系!这是比斯琪每次接到总部命令时的想法。

猎人管事的老头,就是会长,曾以勋章诱惑过她。很久以前的事了,那时她还很年轻,十分有才能,对一切都很有野心。战斗必不可少,她甚至还有自己的功勋。

现在?

比斯琪伸出脚往床底下勾鞋子,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有一天她把武器丢在家里的某个角落,不再喜欢它们了;打开衣柜,摆满了最小号的可爱衣服;拿到宝石,会高兴得满地打转。

转变就像琴弦断掉那样,当你还在沉浸在自己的音乐里时,它突然就断裂了。你弹不出任何声音,对着残缺的乐器不知所措。

永恒如音乐,都是一瞬间的事,所以暂停总是来得措手不及。

当她看到镜子时突然意识到她老了。如此一来,想成为一个真正的女孩子的心愿便越发强烈。

 

雷欧力之所以从床上起来到过道上傻站着的原因是和他同车厢的有一个超级龟毛的人。

看电视不准大吵大闹,听音乐不能哼哼走调,连睡觉出声都会遭来无声抗议。雷欧力觉得自己简直无法忍受了。虽然那个家伙没有呵斥他,但只要自己有一些不顺眼的行为,他就会把眼睛闭起来扭头不看。

至于吗!

他愤愤不平地瞪着关了门的车厢。

拜托他们是来度假,至少是前往度假的路上!就算是借着任务的名义,也是度假不是清修!雷欧力有时候很奇怪一个人怎么会对自己苛刻到这个程度。人生像一个闹钟,画一个圆,装几个零件,走多少步,还是在规定时间分毫不差。然后到一个点就叮铃铃地响起来,那声音吵得像是要地球毁灭。

那家伙需要这样每天忍受着地球毁灭的声音过日子吗?

就算盯了这么久,里面的人还是没出来跟他说一句好话,雷欧力只好把愤愤不平地目光从门上转到窗外,颓然地坐在过道上靠窗的小座椅上。

他们已经认识很多年了,却仍然成为不了同一个世界的人。有时候雷欧力会忽略这个想法,毕竟很多人都是不一样的,但那不代表他们不能住在一起。大多数时间,他们的生活还是很顺利地进行。

列车的窗外已经浮现出群山,笼罩着暗青色的山峦。天空的交接边缘隐藏着一条曲线连绵的淡光。雷欧力想起地图介绍这里是阿诺基山脉,离列瑟只剩一天的车程。

不久后就能到那个有山有水的地方了,也许他们可以接着度假忘记一些生活的琐碎。这么一想,雷欧力沉闷的心情又有些明亮起来。

 

“他往那边去了。”带着帽子的男孩子把手向黑暗的前方一指,两个男人互相看了一眼便直追过去。

男孩嘿嘿一笑,甩了甩手中的钥匙开始往两个男人来时的方向跑去。黑夜寂静,脚步无声,约莫四分钟后,他停在布满青苔红砖砌起的老房子前。他没有进去,而是在窗外小心翼翼地看了看,然后敲敲玻璃。在缩在窗下的墙边没有听到人的脚步声后,他赶紧跑到门边,把钥匙套进去。

打开。

他已经在房子旁边潜伏了五天之久,就为了得到这把钥匙。里面的人都没有发现周围多了一双眼睛,伏在草丛之中,像猎物一样等待着。

终于等到了袭击的机会。

房门打开,他又轻巧地关上。脚步无声地走在青石铺的地板上,他开始寻找那扇门。凭着五天听到的声音,门应该在地下。但他并不打算那么做,只要他的呼吸尚存,就能凭着熟悉的气息找到那个人。

他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在寂静黑暗的房间里,耳朵和鼻子都敏感地在充满灰尘和木屑味空气里抓取着一丝信息。然后他睁开眼睛走到壁炉面前,钻进去,抹掉墙壁上的黑灰之后,摸索着抓住一个圆形的锁扣推进去。

黑暗里,那个人的气息扑面而来,而且只有那个人。这让他松了一口气。

“西索。”他轻轻地叫他。

没有灯,他看不见,但是依然闻得到。西索就在前面离他不远,血腥味有点刺鼻。黑暗会让他看不见那个人的表情,于是他划了一根蜡烛,转动着在周围寻找可以点燃的东西,橘红色的光晕在黑暗中四处游走。

在碟子上的灯油点燃后的瞬间,他找到了西索。

带着伤和手铐,锁在墙上,鲜红的头发,脸上身上露出的皮肤上都布着暗红的血和淤青。西索睁着眼睛看他,很清醒却没有发出声音,微笑和以前一样。灯光照亮的黑暗的背景上,他金色的眼睛里隐隐约约映出他的身影,象是幻影一般。

    他走上前,像每一次见面那样,捧住他的脸亲上去。

“我来救你了。”

火车靠站时突地刹车,小杰从梦中惊醒。

 

当一个人在某一个时刻抬起头的时候,就会……想起一些人,在空旷的野地里,在怪诞的人群里,也许就在狭窄的车厢走廊上。这真是一件难以琢磨的事。

柯特已经站在车厢的接轨处注视眼前那个男孩很久了。男孩纹丝不动地坐在卧室外的活动椅上看着窗外,像进入了一帧照片。

他让柯特想起自己的姐姐亚路嘉,不仅是亚路嘉,还有哥哥奇牙。

整整两天,柯特都没有睡觉,因为在这种活动的地方他睡不着。于是他出来站在窗前盯着眼前掠过的连绵的山脉和草原。当夜晚渐进,他去了一趟前车厢办理就餐手续回来时却发现有人坐了他的位置。

尽管柯特在那时也一直是站着,但那个男孩占据了他的位置而且毫不知情。

柯特对这种掠夺习以为然,厌恶不减。他不仅仅厌恶掠夺行为的主角,还有被掠夺走的东西。如果有机会,他会把这两样东西都抢回来,让他们消失得干干净净。然而在那之前他耐心等待。就好比现在他极力压抑着自己不冲过去将那个男孩挫骨扬灰,一片片撕碎。

 

“你的东西掉了。”

小杰抬起头,看到一个像日本瓷娃娃一样的女孩子在和他讲话,手里拿着纸片。他有一瞬间的惊讶,但马上就接过纸片收好,冲女孩子笑了下。

“谢谢。”

“你画的?”

“不是,别人送我的。”

“是什么?”

“诶?是玫瑰。”

他们曾驾过海边。夜晚坐在车里时,西索在随手撕下的一张纸上画了这朵玫瑰。关着窗户的车里还是很冷,西索背靠着车门,而小杰坐在他怀里兴致勃勃地看着他画画。铅笔画出的银黑色线条上,在昏暗的车灯下泛着微弱的暖黄色的光。

他们没有对话,狭窄的空间里只有铅笔涂在纸上沙沙沙的声音。

“画好了。”西索收了铅笔拍拍纸。

尽管是看着他一笔笔画完,小杰仍觉得惊讶。对于写字和画画都不擅长的他来说,画完一朵玫瑰花这简直了不起。他靠着西索,一直嘟嘟囔囔地说着西索真是太厉害了啊,为什么我就画不起来呢之类的孩子话。

西索把他转过来,眼角嘴角都是笑意:“给你,我的玫瑰。”

 

他的玫瑰直到今日也没有凋谢。

 

柯特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沉默被动的人,但他其实并不擅长与人交往。平时他对与人交流不感兴趣,只是偶尔也会有例外。对眼前这种突然安静下来的气氛他感到不悦,回想普通人见面时的话题,他问:

“我叫柯特,你呢?”

“杰,杰富力士。”

“去列瑟?”

“嗯,柯特呢?”

见柯特点点头,小杰笑道:“似乎这辆车上的人都是去列瑟啊。”

“因为是终点站。”

他们持续了几句陌生的话题后,小杰提出一起用餐的建议,柯特同意了。他本来也是要去餐车,只是因为小杰霸占了他的位置才拖到现在的。而当事人直到现在都对此毫无意识。

 

现在是晚间七点半,餐车上的人并不多。

说是晚上其实并不确切。行车已渐渐到了高原,从刚刚列车的计数表上来看,离海拔四千只差几十,所以即使是七点半的时候,天空还是平日傍晚时分的样子。虽然因为没有云看不到成片的晚霞,但太阳已经由橙亮变得猩红,像一个烧热的铁球逐渐在降温。

小杰和柯特走在过道上正准备找个位置坐下,突然听到有人在喊小杰的名字。

原来是比斯琪。

她坐在另一个男人的对面,很热情地向他们扬起手,叫道:“小杰,这里这里,小杰。”

“你的朋友吗?”柯特问。

“和我一个车厢的。”小杰回答,“我们过去吧。”随即向比斯琪回应了一声。

待他们到了位置旁边,比斯琪忙站起来把小杰和柯特推到里面,然后笑眯眯地把菜单递给他们。

对面的雷欧力连连说:“哎呀,比斯琪小姐真是个热心的人啊,从没见过这么可爱的小姐呢。”

收起你的口水吧!小鬼!比斯琪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一脸害羞。

 

行进了两天的餐车食物并不丰富,而且不好吃。但雷欧力和小杰都不是挑食的人,几道热菜一端上来,眼睛立马亮了。比斯琪虽然挑剔,却不苛刻,并不说什么。至于柯特,他一口都没动,只是端着水杯偶尔喝几口。

四个人一边吃饭,一边聊天,很快就熟络起来。他们从家乡聊到职业,聊到旅行。雷欧力和小杰讲得最来,几乎是一下子就变成了亲密的好朋友。他甚至开始向小杰抱怨自己为什么会被赶出来。

“你说是不是很可恶,我只是打个呼噜而已啊。”

“一定是你打呼噜太响了,像杰太一样。”

“杰太是啥?”

“一头熊。”

“啊,小杰你!”雷欧力对着一本正经的小杰抓狂,怎么连小孩都敢骑到他头上来了,可恶啊。

比斯琪在话题稍停时问:

“小杰,你什么时候出去的?”她还对这事耿耿于怀。

“大概六点多。”

“怪不得,睡到一半有点奇怪的感觉。”比斯琪面不改色地喝了口水。

“诶?真抱歉啊,我怕吵醒你,已经尽量小声了。”小杰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比斯琪看着他却在想,这孩子看来身手不错,竟然真的让她一点感觉都没有。

 

正当雷欧力还在想着怎么为自己挽回面子时,突然发现周围一下子暗了下来。不是天黑了,而是整个车厢都黑了。

恰巧太阳落山,四周一片漆黑。

“怎么回事?”雷欧力抬起头,茫然地左右四顾。

“不知道,该不会出什么故障了吧?”小杰回答。

“嗯……看起来好像是这样。”比斯琪说。

“不会吧,这么倒霉!离列瑟只有几个小时的车啊……”雷欧力再次抱头。

 

雷欧力的吵吵闹闹没有让比斯琪烦躁,相反她心情很好。

离目的地只有几个小时的列车居然出故障了,这真是太有意思了,何况她并不惧怕黑暗,视力和白天一样。

黑暗里能让她看到每个人不同的样子。

一开始难耐的雷欧力渐渐安静下来,眉宇间都是疲惫。

从列车另一头刚回来的小杰,坐回位置上,他没有得到列车员什么时候能修理好的回复,只是无聊的晃着腿,最后半闭着眼睛像是要睡着。

旁边的柯特一直面无表情,但那一瞬间的杀气没有瞒过她。

就算聊得再怎么畅快也好,每个人都各怀心事。

比斯琪在黑暗中笑得不易察觉。

这趟旅行总归不是那么无聊……

 

不能动手!

这是柯特的直觉。

当列车暗下来时,他有一瞬间控制不住自己。在这里动手,以他的身手,没有人知道。

在黑暗里他比任何人都灵敏。

他可以杀了小杰。但是视线扫过众人时却看到了比斯琪观察似的眼睛,还有那个恶作剧的笑容。

不能动手!这个人实力非凡。

柯特冷静下来,一如平常,端着杯子细细地喝着。

 

小杰翻看了手机,又盖上。

快九点了,列车停在原地不动。

有一瞬间的杀气让他毛骨悚然,像受了惊吓的动物一样竖起寒毛。他在近十分钟内都没法放下警惕,直到再也闻不到危险的气息。

急嚷嚷的雷欧力不再说话,随之而来的是无限的安静,黑暗仿佛从整个世界蔓延到这趟列车,从车头,车尾,车窗,一眼望去没有尽头。

安静之余,逐渐放松的神经像要进入一场睡眠,长时间的黑暗让他脑中开始出现不真实的画面。

他从鲸鱼岛的海船上下来,走在黎明时分的街道上,迎面而来的能子提着一篮子新鲜的水果,笑着和他道早安。集市拐角的酒吧,米特阿姨站在屋外的窗边挂风铃,风吹起她栗色的头发……

在转头的瞬间,她看到了他,她说:

“小杰,你回来啦。”

“嗯!”

不知道那个人怎么样了。雷欧力脑子里全是酷拉皮卡。

他现在大概还在车厢里,是不是应该回去找他?列车上太黑了,会害怕吧……但是这样的话又不服气,就算自己在这里再怎么担心他也好,他肯定还在生气。

为什么那么好的感情会走到快相处不下去的地步呢?

第一次见到酷拉皮卡没有给对方留下好印象,导致现在他都觉得他是个粗俗的人。虽然这没有错,但如果没有做好准备接受对方的全部缺点的话,那在一起生活大概真的是一种错误吧……

雷欧力双手撑着脸颊,有些沮丧地叹气。

想这些有的没的又有什么用,酷拉皮卡还在车厢里睡觉,他什么都不知道。

再度叹气。

 

十一

一束亮光从车厢接轨处突如而至。

几个人不约而同地朝那个方向看去,小杰也睡眼惺忪地寻找着光源。

走得近了,强烈的光线让大家不自觉往座椅上贴。来人只照出了胸以上的衣服和下巴,看不清脸。

他说:“雷欧力,找到你了。”

雷欧力差点跳起来,大叫:“酷,酷拉皮卡!”他的声音太大,以至于本来静止的整个车厢好像都震动了一下。

“喂,你别这么大声好不好。”酷拉皮卡翻了个白眼,在他身旁坐下,把照明灯按到小档推到桌子的一头贴着窗沿。

“那个,这是你朋友吗?”小杰问。

“嗯。”雷欧力说,“就是和我同房间的。”他在黑暗中挤眉弄眼的,极力想让小杰明白不能乱讲话。可不知道是车厢太黑还是小杰看不懂,对方恍然大悟地来了一句:

“就是把雷欧力赶出来的那个人啊。”

酷拉皮卡头上的青筋蹦出来,咬着牙:“雷欧力!”

雷欧力忙忙摆手:“误会啦误会啦!小杰你不要乱讲话好不好。”

“诶?你明明是这么说的啊,你刚刚还说……唔!”小杰还没说完嘴巴就捂上了一只手,而对面的两个人已经不顾是否周围还坐着人,开始一吼一劝地吵开了。最后比斯琪眼泪汪汪,怯怯地看着他们说:“那个……那个……你们不要吵了好不好……”

见吓到了可爱的小女孩,当事人都有点不好意思。酷拉皮卡道了歉后尴尬地捂住嘴心想自己怎么会做出这么丢脸的事。而雷欧力则摆出大哥哥可靠的样子,不停地安抚比斯琪,直到她擦了眼泪重新笑出来。

再度安静下来的气氛大不自然,雷欧力提出要不要玩抽鬼牌。小杰当然很愿意,比斯琪和酷拉皮卡也点头,柯特沉默着不表示反对。既然是游戏当然要有惩罚。雷欧力到餐车台上要了几瓶酒拿到桌上,说抽鬼牌。当他把酒分给比斯琪和柯特时很绅士地说,可爱的女孩子可以让他代喝呢。

酷拉皮卡又翻了个白眼。

 

几轮下来,小杰出人意料的赢了个满贯。

雷欧力把牌一甩,叫道:“不玩了不玩了!”牌面最小,他又输了。

“嘿嘿……”对面的人挠挠头。

酷拉皮卡的牌第二个出完,这会纯属观戏。他不痛不痒地对雷欧力说:“拜托有点牌品好吗?雷欧力。”

“会有一个小孩子玩牌赢我们一桌吗!酷拉皮卡你也输了好不好。”雷欧力忿忿不平,在市集长大的他可不是牌技差的人,居然玩不过一个小三四岁的小孩子,开什么玩笑!

“你是不是出老千啊小杰,老实交代!”雷欧力敲着桌面,撅嘴斜眼,一脸不信任地审问。

“其实,这个是有技巧的啦。”小杰嘿嘿地笑。

“废话,我当然知道打牌有技巧,但你每次都知道别人出什么牌留什么似的怎么回事。”

“因为一看就知道啊。”

“你还说你不是出老千!”雷欧力哇哇大叫,“看吧看吧。”

酷拉皮卡黑着脸忍无可忍:“雷欧力!”

旁边这位跟他生活了快五年了,怎么学不来一点涵养,有话好好说啊……酷拉皮卡在心里叹气无数次。他温柔地对小杰笑着,问:“小杰,难道你是透视的念能力者?”

小杰忙摆摆手,摇头说道:“实际上,从你们每个人的表情都能看出想不想叫牌啦,这是我以前的朋友教我的。”他解释,观察别人应牌前的表情和叫牌的语气,几轮下来能猜的出来对方是虚张声势还是很有把握。

“就是这么简单,我没有出老千啦。”小杰无辜地吐舌头,看着雷欧力怀疑似的吊高了一只眉毛,他突然说:“像雷欧力,手里握着炸牌还拖着几张小牌时就是这样的。”

认真听讲的三个人齐刷刷地目光盯在雷欧力脸上,后者脸瞬间爆红。

“我猜他是在想要不要赌一下。这时候就可以截他了。”小杰还在知无不言地传授经验,完全没有一点“倒了大人面子”的自觉。雷欧力气的牙痒痒,放话说要再来几局杀小杰个屁滚尿流,并在心想着:这次绝对不能再有任何表情了!

结果还是小杰赢了。因为四个个人都时不时地偷瞄雷欧力,搞得他怎么做表情都不自然,更是破绽百出。末了他认命似的摊了牌,扶着额头说:“喝酒喝酒。跟你们这群小孩子玩一点意思都没有。”

一到这种时候才会装大人,平时又说自己才十八!酷拉皮卡忍着没说出这句话,反正就算讲出去,也一定会被前面三个人质疑,雷欧力怎么可能才十八呢。

 

十二

桌上的啤酒瓶东倒西歪地散放着。雷欧力和比斯琪喝得最多,现在已经开始划拳,叫嚣着要喝到列车开动为止。酷拉皮卡喝得脸红,微笑着看着生气勃勃的雷欧力。难得的是柯特也握着一罐酒,虽然不知道他有没有动过。小杰把空酒瓶整理到自己面前,像摆弄玩具一样聚成形状,又拆开,乐此不疲。

后来,酒也喝得差不多了,雷欧力和比斯琪也闹得没力气了,他们开始瘫在位置上抱怨列车为什么还没修好。雷欧力说好不容易才能有休假,这样又耽误了近一天。他说起工作人员的效率,又谈到体制腐旧,忿忿不平地批斗工作时间太长休假太短,还得他们出门跟赶集似的。

他末了靠在酷拉皮卡的肩膀上咕哝:“我只是想看看列瑟而已啊……怎么还要这么久呢……”语气疲惫地让酷拉皮卡有点难受。

“列车一修好,去列瑟就只要两个多小时了,所以不要担心啦。”小杰笑着安慰他们。

“是啊,希望不会太久吧。”酷拉皮卡说。

比斯琪看了看窗外,已经到深夜,墨蓝色的高原天空,繁星像黑丝绒上的宝石那样闪闪发光。远处高高低低的山脉像一个个黑色的巨人,一动不动地站在夜空下,仔细看的话还能看到上面覆盖着的白雪,虽然也已经变得很暗很暗。她看到小杰贴着车窗,专心致志地在听着什么。

“你在听什么呢?”

“嗯?”小杰转过头来,说:“能听到风的声音哦。”

“风?”

“对啊,我想列瑟的晚上一定已经很冷了,虽然现在还是夏天。”

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回去了呢……

 

“小杰去过列瑟吧?”比斯琪说。

其他几个人看着小杰点了点头都露出惊讶的表情。

“几年前和朋友路过时在那里住过一段时间。”

“真的吗?”雷欧力来了精神,“听说那里漂亮得能让人忘记烦恼,真的吗?”

“反正列车修好还要很久,不如你讲讲吧。”比斯琪说。

“嗯,我也很想听呢。”酷拉皮卡点头。

“那里啊……”小杰想了一会,带着回忆般的神情说,“那个地方真的很美……”虽然是在高原,却是过着宁静优美的田园生活。那里的天空纯净得没有白云,只看得到飞鸟盘旋。四周都是青山,各种各样的鲜花和古木像美丽的锦缎一样铺展开来。每日夜里,细雨在寂静的山林悉悉索索地下着,到了白天,一笼淡淡的烟雾卷在山腰间,像江水那样平静地流淌。他们发现那里的时候,住民还很少。他和他的朋友喝的是山间的清泉,吃的是甘脆的野果,没有电没有灯,然而夜晚能看见漫天的星星,明亮如白昼。他甚至还在山谷中央发现了一处水源丰富的丛林。红色的辛夷深深浅浅地飘浮在如镜子一样映着蔚蓝天空的水湾中,有无数根枝盘错的古木倚在水边。春天的时候他从山谷里采来了很多花的种子撒在房子周围,他本以为能看着美丽的花朵能从春日开到深秋,看着动物长出厚厚的皮毛,看着葱绿的山林变得深红,穿上秋日斑斓的丝绸,直到轻小洁白的初雪将一切掩盖……

每个人都沉浸在小杰描述的美丽画面中,那如世外桃源般的生活……终于,有人问道:“那你的朋友呢?”

小杰愣了,低着头想了一会。他回想那天晚上,从地下室救出西索,然而协会的人很快就回来了。在恶战中,不知道谁点燃了爆炸系统,西索还有敌人连同那座庄园一起灰飞烟灭。他还记得他拖着带血的身体倒在结了冰的湖水旁,望着远处的房子,橙红色的火光直到天亮才暗淡下来。

没有人。

没有任何东西。

他以为他看到了世界的尽头。

 

他说:“他在一次事故中死了。”但是他很快又说:“不过那是三年前的事了。”

他们都不再讲话,不易察觉的悲伤在气氛中蔓延。

小杰别过头,看向窗外墨蓝色的天空。

列瑟的夜晚也有那么多的星星,他想,再过不久他就能回到他曾经住过的房子到过的山谷,也许他种下的鲜花,此时已在那个无人打扰的地方开的正盛,红的白的黄的紫的,从初春一直开到深秋,美丽而有朝气。

 

 

END

蘑菇

[全职猎人][西杰]游园

  游园
  
  ——我是橱窗里的少年,曾经看着外面
  
  冬末初春的晚上,虽然没有雨,却还是很冷。小杰捂着脖子走在青石板路上,前方是斗魁镇的公园,铁栏的大门安安静静地摆在那里,大门后面是黑压压的一片树林和草丛。本应该是小镇人们喜欢的娱乐场所也因为时代的变迁而受到冷落。
  
  上次来的时候,也这么冷清吗?
  
  那时候西索和他说有一个好地方,我们一起去玩吧。
  
  他们真的去了,就在和奇牙道别后的不久,没有见面很久的西索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消息,笑眯眯地来到了他的身边。
  
  他和西索认识了很久,虽然每次见面都很短暂,但他觉得西索是个很厉害的人。可他并不知道西索也是个很喜欢哄小孩的人。
  
  西索...

  游园
  
  ——我是橱窗里的少年,曾经看着外面
  
  冬末初春的晚上,虽然没有雨,却还是很冷。小杰捂着脖子走在青石板路上,前方是斗魁镇的公园,铁栏的大门安安静静地摆在那里,大门后面是黑压压的一片树林和草丛。本应该是小镇人们喜欢的娱乐场所也因为时代的变迁而受到冷落。
  
  上次来的时候,也这么冷清吗?
  
  那时候西索和他说有一个好地方,我们一起去玩吧。
  
  他们真的去了,就在和奇牙道别后的不久,没有见面很久的西索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消息,笑眯眯地来到了他的身边。
  
  他和西索认识了很久,虽然每次见面都很短暂,但他觉得西索是个很厉害的人。可他并不知道西索也是个很喜欢哄小孩的人。
  
  西索带他去斗魁镇,教他在赌场赌牌作弊;拖着他到露天舞台上表演魔术,带他到游乐园玩上一天,在过山车的顶端,用伸缩自如的爱粘着他们两个,从上面飞下来。然后他玩累了,西索会带他去吃斗魁镇的生火腿。
  
  “小杰,你知道青涩的果实为什么这么诱人吗?”
  
  他问:“为什么?”
  
  “因为,得不到啊……”
  
  西索总是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比如因为你欠我一次所以我们很有缘的说,也许我会一直陪你哦,真可爱啊你,昨天梦到小苹果了哦,和另外一只小猫在一起好玩吗?我觉得我们可以去更多地方。
  
  为什么讲一些让人听不懂的话,大人的世界他用一个脑子想不透。
  
  于是他问:“西索,你是不是想和我一起去冒险?”
  
  西索一愣,随即笑颜如花:“真聪明。”
  
  “那我说好了,你不能杀掉我的朋友。”
  
  “放心吧,他们都是烂苹果。”
  
  “…………”
  
  西索人话鬼说,只有他不知道。从敌人变成朋友,他接受了西索的牵手和拥抱,在那些亲吻中走过了海港和沙漠,然后枕着西索的手臂一觉睡过千禧。即使和奇牙也没有这么亲密过,魔术师是最特别的人。
  
  现在他又来到这个游乐园,虽然是一个人,但是却不觉得孤单。
  
  西索说:“真抱歉小杰,你一个人睡吧,我走了。”
  
  “为什么要走?不是说好去下一个地方吗?”
  
  “我突然不想去了,因为发现了更好玩的地方。”
  
  “西索你说话不算话!”他生气地把拳头揍在他脸上,因为这家伙骗他。可是西索只是笑笑,“让我想起了刚认识的你呢,还是那么可爱,可惜我已经不爱了。”
  
  “再见。”
  
  他是追不上他的,即使过了这么多年,西索依然比他厉害,何况他擅长攻击,西索擅长隐藏。
  
  西索的脸还在他眼前,笑得比见过的任何人都嚣张,其实在他心里西索一直都是比任何人都美丽。
  
  努力压抑住脑子里流出来的回忆,那些战斗那些快乐那些险境的相依为命。原以为可以每一次都牵着手走进乐园,现在却是孤零零。
  
  然而那个被想念的人,知道这些一一细数的心意吗?
  
  他回到这里看到那时候他们一起看过的红树,现在不是盛夏的光景,所以他看不到红艳的花朵。他想起那时西索说过的话,低声的仿佛说给自己听,在漫长的无尽头的夜里一遍又一遍地重复。

END


这是第一篇西杰,现在回头看写的好嫩= =

蘑菇

[全职猎人]天方夜谭

天方夜谭


我叫奇牙,是揍敌客家的第三子,出生到现在,生活和性格都像五线谱,虽然起起伏伏但永远跳不出那个框。早上起来我先做个早操——找几盆盆栽磨磨指甲。吃过味道勉强的营养餐,会向梧桐等人抱怨要改良伙食,不过我知道他虽然答应我也不会在下一餐做什么更改的。这个人有点死脑筋。然后我就开始一天的训练,我对这个别人看来痛苦的过程没有多大想法,习惯了,虽然这么多年还是觉得很痛。偶尔有工作的时候我就可以不训练了,那些时间会比较自由。至少对我来说杀人之后会有时间去给亚路嘉买礼物,还有给自己买零食。

除此之外我不怎么下山,所以除了我家人和仆人,没有多少人认识我,就连那些悬赏要抓揍敌客家的...

天方夜谭

 

我叫奇牙,是揍敌客家的第三子,出生到现在,生活和性格都像五线谱,虽然起起伏伏但永远跳不出那个框。早上起来我先做个早操——找几盆盆栽磨磨指甲。吃过味道勉强的营养餐,会向梧桐等人抱怨要改良伙食,不过我知道他虽然答应我也不会在下一餐做什么更改的。这个人有点死脑筋。然后我就开始一天的训练,我对这个别人看来痛苦的过程没有多大想法,习惯了,虽然这么多年还是觉得很痛。偶尔有工作的时候我就可以不训练了,那些时间会比较自由。至少对我来说杀人之后会有时间去给亚路嘉买礼物,还有给自己买零食。

除此之外我不怎么下山,所以除了我家人和仆人,没有多少人认识我,就连那些悬赏要抓揍敌客家的人也一样。虽然我去哪都报真名,就连玩网络游戏也一样。

但人的一生总是会发生点意外在我十四岁生日那年,我在多利岛看了一场很好笑的电影,那是我看过的最特别的电影。

那天早上,我接到了爸爸给我的任务,去杀到多利岛南边的一个科学家。出于我之前已经为了玩游戏赖掉了四个任务,就算我对科学家的好感已经被糜基那肥猪影响得跌入谷底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准备上路。所以千万别误会我的勉强是因为科学家有武器防身(那种东西很蠢)。

要知道我是揍敌客的继承人,实力很强毋庸置疑。

多利岛离我家不是很远,坐飞机一天直达。它的风景很一般,大致就是一些花草树木加蓝天白云大海,没什么特别的,这里我实在懒得描述。听说每年这里会有猎人考试,我想这是岛内唯一的特产。每个地方都有特产,就像枯枯戳山最特产的东西就是我家。

我沿着糜基给的地址,到了郊外的富人别墅区,在左拐右拐的一阵悠闲踱步,终于看到了绿色的大房子。

真是没品位,我未见人先见房就已经厌恶到天灵盖了。

因为如此,我决定当面直接干掉那家伙,而不是暗杀。我的速度很快,三秒就跳进了大院,五秒就开了大门,然后在三十秒的时间里在一个脏乱臭的工作室中找到了那个邋遢的大叔,并友好地向他打了声招呼:

“你好,这里是死神奇牙揍敌客。

没想到他居然会回应我的招呼,就是有点傻兮兮的:“你好,这这里是富坚,恩富坚义博。”

“哈哈。”我乐得大笑:“因为你让本少爷很高兴,所以特赦你说遗言吧。”

“我不要死。”

“什么?”我简直怀疑自己听错了。

“我说我不要死。”

“那怎么行,我收了钱了,你必须死。”虽然揍敌客偶尔也会做出因为不想杀掉目标而去事先干掉委托人的事,但我是守行规的人,绝不会这么干。

“我知道是谁派你来杀我,但那是误会,一个天大的误会。他们的时空和我们的无意间交错了,所以我压根不是你要找的那个人。”

他在讲哪国语言?我怎么听不懂?

“你不是富坚义博吗?”

“我当然是,但我不是你要杀的那个富坚义博。”

“世界上还有两个富坚义博吗?”

我听糜基讲过很多有关的克隆技术,也看过书上写的世界上有一摸一样的人,但不至于名字也一样吧?何况这是糜基给的地址,那肥猪虽然恶心,头脑还是不错的。

“有,还有很多,你也是,世界上有很多个奇牙揍敌客。”

“我怎么没看过。”

那岂不是很多人见过我?一瞬间我为自己的神秘感消失表示不乐意。

“你让我不高兴了,所以遗言什么的没有了。”

“我可以证明给你看。”

“怎么证明?”

“让你看到世界上存在很多个你。”

这想法很有意思,我料想这家伙也没有什么大规模杀伤武器,看完了再杀他也不迟。而且我也期待见到另一个我,到底是什么样。和我一样银头发黑眼睛会杀人吗?他过的和我一样的生活吗?如果他的生活比我有意思,那我们可以商量着互换一下生活,我的生活简直腻味透顶啦。

那个邋遢的中年男人小心翼翼地贴着墙壁,拿眼睛不时地瞄我确定没有前进或者动手的迹象。我知道他害怕地发抖。他挪着挪着把灯关掉快速跑回原位,把一台黑色的大机器打开,屏幕在一阵黑白粒子跳动后,闪出了清晰的画面。

起先并没有我,只是在讲一个黑头发的小孩,没多大意思。我有些不耐烦地发问什么时候我才出来,富坚回答很快了,并解释道之所以不能快播是因为这是另一个世界收到的影像在这里没有技术进行调整。

“所以只能看。”

时间过去了好几十分钟,我居然有耐心去等几十分钟!天知道我是不是神经搭错了!在想到这点时,我整个人焦躁不已,手指不可控制地变成利爪准备直接了断眼前那个浪费我时间的神棍。然而就当我悄悄走到他背后的时候,屏幕上出现了我熟悉的场景。

多利岛!

那景致平淡的花草树木和蓝天白云大海,在镜头的切换下显出一种自由明亮的美。有我看不到的白色教堂顶,飞过和平鸽响起钟声悠远的声音;有我忽略的市井街道,繁华而不拥挤,观光独角兽驮着哼着歌的异乡人穿过人群;有我没发现的山林夜景,星星镶嵌如黑丝绒的宝石。这真的是多利岛吗?

毋庸置疑它是多利岛,那我之前看到的也明明是多利岛。同样的多利岛为什么会完全不一样?对此我向自己说都是导演原因,我看过的一些电影里也是用镜头美化场景的。然而接下来的事情也不能用电影技术来解释。

黑发的小孩是准备参加猎人考试,他很快就通过了预测试来到了真正的会场,然后,看到了“我”。

看到了“我”!

那真的是我!银色的头发,身手也不错,还带着我的宝贝滑板!这时候我下意识地开始想昨天晚上是不是把滑板放在床头。黑头发叫小杰,黄头发叫酷拉,还有个大叔戴眼镜的角雷欧力,加上“我”,就成了考试四人组。看着他们三有点艰难地应对考试而“我”一路过关斩将轻松无比,我不禁有点得意。没想到在最后关头大哥居然出现了,把我带回家不说还讲了一通废话“杀手不需要朋友”什么的。这家伙脑子有点问题,平时我怕他怕得要死,只是看到“我”居然吓得满脸都是汗还在所有人面前丢脸,我在心里不爽地想“既然你都是假的,干吗不威风一下?”

运气好的是,黑头发小杰很讲义气地把“我”从家里抢了回来,虽然被打成了猪头。然后两个人去天空竞技城打西索,又去友克鑫打旅团。在我看来这就像游戏闯关,西索和旅团都是小BOSS,打赢了之后都会收获点东西。比如说西索是开启了念能力,旅团获知念制约情报、重逢酷拉什么的。有趣的是我们后来真的玩了一场游戏,叫贪婪大陆,但那个是卡片游戏不是RPG。在小杰以为快见到爸爸的时候我们被传送到了NGL,开始了虫子大战。小杰那家伙在打BOSS的过程中整个人暴走,妈的太帅了!怎么我的招数就是逃跑啊!还有那眼泪是怎么回事?看自己在那流泪有种羞愧地恨不得挖地洞的想法。

那人不是我!

幸好虫子大战结束得很快,接下来的“我”为了拯救小杰,跑回家找亚路嘉。这时我才发现原来“我”一开始是忘记亚路嘉的。过程中有全家阻止,其中大哥最激烈,我就知道这人脑子有问题。肥猪意外地表现出了点智慧,但也没让我对他刮目相看。结果当然是“我”英勇地把妹妹救出来了,还得到了亚路嘉的亲亲。实际上我们兄妹俩现在好得很。那个世界的“我”真是可怜,我是无法想象亚路嘉不见了的日子。

故事的结束是“我”和小杰道别,踏上和亚路嘉的旅行之路,而小杰开始了自己的人生冒险。我问富坚还有下文吗?他说那个世界的时间只进行到了这里,所以要过一段时间才能看到那两个人。我说那“我”还会出来吗?富坚说我不知道,我们的世界是通过另外一个世界才能连接到那个世界。

“什么意思?你说明白点,怎么又有一个世界?”我有点听不明白了,今天的信息量超越了我以往的认知范围。

“很简单,我们存在的这个时空不是单一的,而是有很多很多个组成。每个时空都可能存在连接点,就看技术能不能牵引上。我们可以把屏幕上看到的世界叫二次元,把我们可以连接到的世界叫三次元。我就是因为三次元……”

“那我们的世界叫什么?”我打断他。

“我管它叫E次元。”

“为什么我们要通过三次元才能看到二次元?”

“那没办法,我们的技术只能连接到三次元,刚刚你还问道了你会不会再出来是吗?说实在的我没法回答你,三次元是一个很奇怪的世界,他们的生活物质丰盛但是精神空虚,无聊得需要看现实中不存在的东西才能有点寄托。二次元正好相反,梦幻浪漫,每天都会发生几万起有意思的故事。所以三次元通过好几千年的技术投入创造与二次元的连接,然而他们只会选择性地去看二次元,把最有意思的部分看完,无聊的部分舍弃,而且这部分是自动过滤的。如果接下来你在二次元发生的故事并不有趣,那我想三次元的人就会自动过滤掉你,而去看另一个小孩的冒险。你先听我说,我就是因为三次元和E次元传输错误才有人找你来杀我的,他们要杀的是三次元的我,不是这世界的我。”

“那真是个奇怪的世界……”我喃喃自语,对于他的辩解充耳不闻,杀不杀他有什么要紧的呢?反正干掉雇主我也就损失一笔老爸的佣金而已。

“是啊……”

“那你在二次元有戏份不?”

“当然没有,我的另一个我在三次元。”

“原来每个人是存在于不同的世界吗?那我们俩怎么都在E次元里?”

“E次元和那两个世界是不一样的呀,你要知道我在三次元是个创造连接的工作者,你在二次元是个念能力者,然而三次元是没有念能力的,那是他们世界观不同。但是E次元又是完全不一样的世界观,我们俩同时存在,而你正好也有念能力,我想E次元是三次元和二次元的交接,但是时空这东西太复杂了我也没法想明白。你把一个个世界分开就好了。”

“这世界上有小杰吗?”

“我不知道,也许有吧。”

“我现在去参加猎人考试搞不好会遇到他?我也想冒险,挺有意思的。”

“哎,都说了这世界和那世界是不一样的,就算你和他一摸一样。”

“那我不管,如果你不帮我找到小杰,我现在就干掉你。”

“啊……好吧……我试试。”

富坚挠挠头,带着绝望的神情做到他的工作台前,对着台上的一个机器人叽里咕噜地讲了一堆奇怪的咒语。我觉得这等待的时间简直心痒得要抓耳挠腮。终于在我认为的比看影片还长的几分钟后,富坚转过了头说:“我找到小杰了。”

哦,感谢上帝,虽然我不信你。

“但他也十四岁了。”

“废话,二次元里我们俩就一样大。”

“你还没听懂吗?我的意思是,他也是E次元的人,和那个二次元是完全不一样的!”富坚不耐烦地低吼了一句。

我有点懵了,在静静地思考了几十秒后问:“你是说,也许这个世界的小杰压根不是个猎人根本不会去冒险,同样的身体但有可能性格完全不一样?”

“是的,不过他已经成为猎人了,在十岁就是了,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找杰富力士并不难,富坚提供了线索之后我还花钱让糜基具体定位了一次。对于这位还没见面却熟悉的朋友,我充满期待。实际上二次元的奇牙性格和我很像,只是在这个世界我没遇到过小杰那样的朋友,所以他的笑、义气、成熟和悲伤,我无法体会。但是我想,如果从现在开始能结识小杰,我们离十二岁才大了两岁,思维变化跟十二岁有多大区别呢?也许他也在找我这样的朋友哩。

想到这里,我脚步越来越轻在旁人看来几乎在以子弹的速度飞跑。看着周围如梭掠过的风景建筑,我得意地想到如果下次在这个世界和小杰遇到旅团,那必然是我保护他了,他们跑得还不一定有我快呢!

瞧,奇牙揍敌客就算在E次元也已经把杰富力士当朋友了。

 

终于在夏利的城门口餐厅上我瞥见了坐在窗边吃饭的黑发小子。我一个急刹车猛地倒退到离餐厅门口三米远的地方,把一阵风甩得门卫衣衫不整后,停下脚步拎拎衣领信庭闲步地往里走去。

那家伙没发现我,他很专心地在吃饭。很好,他还是个专注的人。头发黑黑地数着,眼睛也是黑的,皮肤么半黑不白。一切都跟之前见到的一样,就是装扮时髦了很多。棕白相间的格子衬衫里面是黑色的T恤,蓝色的牛仔搭闪亮的球鞋,手上居然是限量版H&G手链。在二次元换装闪亮的不是应该是奇牙揍敌客吗?杰富力士只要穿绿色西装背书包就好了不是吗?

不过话说回来,我也没必要在意这种事情,这是E次元不是二次元,况且外表这种事虽然我是比较在意的,那都是拜我妈妈所赐,但是对此我也是非常自信的。我只是对于小杰突然这么时髦值爆棚地样子坐在我面前吃中饭有点不习惯而已。

 

“嗨,你好,富力士。”哦,不对,我应该叫他小杰,不过我们本来就是第一次见面,礼貌一点也没错。

他显然不认识我,用疑惑的眼神打量了一阵后,大概是出于礼貌也回应了我:“你好,请问你是?”

为了掩饰紧张,我召来服务员点了一杯果汁,稍微平复心情假装轻松地笑着说:“我叫奇牙揍敌客,你呢?”

我问了多蠢的一个问题,明明之前已经叫他富力士了,现在竟然还问他叫什么。这是二次元COSPLAY吗!

在我擅自懊恼措词的时候,小杰开口了:“我叫杰富力士。”他的神情已经从疑惑出来,现在眼神都是在笑,声音像阳光一样明亮:“呐呐,我可以叫你奇牙吗?”

“当然可以。”这本来就是设想好的方向,我说:“我们一样大,都只有十四岁。”这时候我还没想过我又犯了个透露信息的错误,直到小杰问:“/奇牙,你怎么知道我十四岁?而且你找我做什么?”

我的脑子在几秒内飞速旋转,想着一个最好的理由告诉他我们会成为朋友所以我就找到这里来了。最后我举旗投降,对于交朋友这种事情我不太擅长,所以还是告诉他真相为妙。小杰对于我讲的事情充满好奇,尤其是三个次元能交接的事。

“那么,E次元只有富坚义博才知道吗?”

“不知道呢,我也是最近才知道这个事,而且我看完二次元的影像就来找你了。”

“世界上有很多个我,还有很多个你,这真是一件奇妙的事,我以前从来没想过。”他说,“如果能找到时空的连接点,也许我们可以随意穿梭次元。”

“你说把E次元的人传送到二次元或者三次元?”

“没错,现在不是可以进行影像传输吗?那么说明空间是可以连通的,既然如此人为什么不可以?”

“嘛,理论上听起来可以。”

“是吧,这样冒险的范围就不再局限于这个世界,而是时空旅行!”

看着小杰越聊越远,我不得不打断把他的思绪及时拉回来:“听起来很棒没错,但是我问过富坚义博,他说现在的技术顶多能做到把E次元的影像通过三次元再次转换成二次元,才能让三次元的人看到。你说的那些互相传输几乎不可能。”

“什么?”小杰看来被我的话绕晕了,好长时间才呆呆地反问了一句,“什么叫通过三次元转换成二次元,那是什么意思?”

“简单地来说,我们的世界和三次元目前是不够互相连通的,三次元的人不会看到我们的存在。但是科学技术可以实现把我们的世界传输入三次元某些创建时空连接人的脑内,让他们把影像转换成二次元,这样三次元的人才会看到我们的世界。”

“唔,我听不太懂,只能看到而已吗?”小杰问。

“是的,所以时空旅行什么的,是很遥远的事。”我看到他失望不语,于是出言安慰:“这个世界就已经很大了,想要走完就得很久,何必看着外面的世界?”

“我只是觉得那样很好玩。”小杰摇摇头,仿佛要把刚刚听到的想法甩出去,一时间我们没了话题。没有来的,我也觉得有点失望。为什么呢?大概是被他的失望感染,我是个很容易被影响的人,就像那个奇牙一样。沉默的时间越来越长,小杰看似并没有什么不自在,在问过一次我需要什么而我摇头后,他自顾自地吃饭不再说话,偶尔看看表。我想他在等什么人。然而不说话的时间让我觉得异常难熬,甚至好几次我准备开口说“拜拜”。

终于,小杰等的人过来了,让我大跌眼镜的是我认识他,就是魔术师西索!

一开始我没认出他来,因为他既不化妆也没穿着小丑服,而是一身休闲打扮。西索在坐在小杰旁边前看了看我,他当然也不认识我。小杰热情地向我们俩介绍对方。

“奇牙,这是西索。”

“这是奇牙,我刚交到的朋友。”

西索的声音倒是变化很大,低沉浑厚,色气十足。他礼貌地向我微笑握手,问了声好就不再询问其他问题。看起来他那变态的性格没多少变化,细长细长的眼睛里看人都是不屑。

小杰怎么会和他成为朋友?而且,他们带着同样的H&G手链!

我感到自己像吞了一口红椒一样倒胃口。

西索到后不久,便向服务员结了帐,小杰也早就吃好。我们闲聊了一阵,小杰把有关次元的事情告诉西索,对方也相当有兴趣地向我询问了一些事情。我勉强应付了几句,气氛变得尴尬而古怪,西索轻笑了几声不再刨根究底,我也懒得去看他。如果可以的话,我真想塞一团棉花让他从此闭嘴。对待看不顺眼的人,我一向态度不端。

 

“那么,奇牙,我们先走了,以后有空联系。”小杰边向我道别边和西索起身意欲离开。

什么?难道不是“要不我们一起回去商量点有趣的事”或者“奇牙有没有兴趣跟我去冒险”之类的吗?然而当我也向他告别完后,我才意识到,在这之前我似乎从来没问过小杰是否是个冒险者。

他们俩走出餐厅,我从窗户里看着他们越走越远的背影消失在街口,心里失落的同时又有点轻松。我和他的两年隔了一个时空那么遥远,不必强求。说起来,二次元的十四岁,我们俩正好也是在告别吧,缘分真奇妙。

不过我想,他一定会记得我这个人,因为我告诉他世界上有另外的我们。

 

 

 

告别小杰后,我去干掉了委托人,为此还被老爸教训了一顿。他没真的下狠手,在某些方面他是个很会教育的老爸。我重新去找了富坚义博,跟他说我想让三次元的人也看到我的影像,至于原因嘛,其实就是一时兴起。我想看看我的故事是不是也很有趣,别忘了我是个高手,高手总是好斗的,就算输给世界上另一个我,那也会让我挫败。

事实证明,三次元人民的口味是非常奇怪的。他们很快就丢开了E次元的我的故事,却依然对二次元的“我”狂热不减。

“这是为什么呢?”我坐在富坚义博的工作室地上,握着他最新的研究粒子手机把玩。

“什么为什么?”他邋遢的头埋在一堆衣服里,不知道掏着什么。

“为什么他们不喜欢我的故事,却喜欢那个奇牙的故事啊,明明我们俩是差不多的,不,是一样的!”我不禁气愤,说起来我杀人比他快,耍狠比他牛,论智慧身手都比那后来准备和亚路嘉私奔的强吧?

“你的故事有什么意思啊?每天就是起床吃饭训练杀人玩游戏睡觉,要我我也不喜欢看这种情节。”

“喂,你的意思是我原本是个很无聊的人?!”

小心我杀了你哦!这句话我没说出口。

“……”

“明明三次元里也有很多人说希望我没跟小杰冒险啊……”之所以要把自己的故事转换,也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如此呀,没想到我被欺骗了?

“哎呀,三次元人的思维是很奇怪的,他们又理想又现实,也许他们今天说永远爱你,下一秒就再也不认识你了。”

“哦呀,都是变化系啊。”

“是啊,而且你的故事已经曾经被三次元自动过滤了,这次属于强行传输。”

“好歹他们应该会记得有这个我吧。”

“也许吧,但是他们以后还会说希望看到类似E次元的你,阴冷的耍狠的杀手先生,没有朋友不觉得温暖的杀手先生,实际上在这些表面下你还是个蛮可爱的小孩。只不过别把他们的话当真,要知道三次元是个很无聊的世界,E次元是个平淡的世界,你永远战胜不了二次元那个有朋友的你,就故事精彩程度而言。”

 

 

我默默地走出了富坚义博的家,多利岛的天空和我来时一样平淡无奇,无论我用哪种心境看它都变不成那种自由明亮的样子。

平淡无奇的E次元吗?真是很奇怪,明明二次元已经那么有趣,三次元却有很多人在脑内幻想平淡无奇的E次元——我的生活。也许被幻想的不仅仅还有我。会有无人拯救的杀手,会有早早知道真相的复仇后裔,会有一开始就因为性格不咋地而被人干掉的冒险小子……

我的情节到此结束,十四岁的夏天我看了一场很好玩的电影,从此以后我的人生一如池水,波澜不起。


蘑菇

[全职猎人][西杰]面具

面具

一、地铁


地铁进站时,小杰正坐在停靠牌边的座椅上头一低一低地打瞌睡。

列车不急不慢平稳地停下来,播音员甜美的提示声在车厢里响起。乘客们陆陆续续地从打开的车门涌下来。在来回的脚步声中,小杰的神智略有清醒。他一只手抓着书包肩带,一只手揉着迷糊的眼睛,开始回想这是哪里。

几天前,他和金在世界树上分开。对于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小杰想大概就是冒险吧,但去哪里他还没有头绪。当他打算随便找个地方去闯荡一下,在房间里收拾行装时,雷欧力也来和他道别了。他告诉自己会回家乡继续研修医学专业,还说如果没地方去的话可以和他一起到家乡光观。

这倒不失为一个好主意,小杰想。

然而他们临别猎...

面具

一、地铁

 

地铁进站时,小杰正坐在停靠牌边的座椅上头一低一低地打瞌睡。

列车不急不慢平稳地停下来,播音员甜美的提示声在车厢里响起。乘客们陆陆续续地从打开的车门涌下来。在来回的脚步声中,小杰的神智略有清醒。他一只手抓着书包肩带,一只手揉着迷糊的眼睛,开始回想这是哪里。

几天前,他和金在世界树上分开。对于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小杰想大概就是冒险吧,但去哪里他还没有头绪。当他打算随便找个地方去闯荡一下,在房间里收拾行装时,雷欧力也来和他道别了。他告诉自己会回家乡继续研修医学专业,还说如果没地方去的话可以和他一起到家乡光观。

这倒不失为一个好主意,小杰想。

然而他们临别猎人协会之际,拿着票站在夹板前的雷欧力突然说:“啊,和酷拉皮卡也是在这艘船上认识的,可惜这次怎么都联系不到他,不然我们四个人可以聚一聚。”

雷欧力连说了好几遍可惜,让小杰突然想起自他受伤以来,不,是自友客鑫一别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酷拉皮卡了。

好想他,不知道他在干吗。抓到旅团了为族人报仇了吗?还是……

一时间有很多的疑问从小杰的思绪中衍生出来。他曾经阻止过酷拉皮卡报仇,那时他对仇恨还未能感同身受,只是不想让朋友陷于危险。在经历过凯特的事情后他对酷拉皮卡的行为有了更多的理解。正因为如此,他才更想见他。

尽管知道雷欧力可能会对自己临时改变主意而不满,但小杰已经决定去打听酷拉皮卡的消息。意外的是雷欧力并没有唠叨他。在和小杰告别时,他说如果找到酷拉皮卡的话记得给他打电话。

小杰能从他轻松的话语中听出担忧。

 

“天堂广场到了,下车的乘客请注意,天堂广场……”

随着车门重新关闭,地铁在他身前重新启动,带动空气仿佛有一阵由慢而快的呼啸声向前驰过。小杰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来,随着人潮往检票口走,一边东张西望地寻找。

突然,拐角处出现了一个伫立的背影,金黄色的头发在人群中格外耀眼。

小杰的心瞬间明朗起来,蹦蹦跳跳地跑上去,冲那人的背影喊:“酷拉皮卡!”

转过头,金黄色的头发,黑色的衣服,漂亮的脸上没有温柔的笑容。女孩子剪着整齐的刘海,有些惊讶地看着眼前的小男孩。

“那个……你是?”

小杰明亮的脸变得通红,幸好皮肤黑没有让对面的女孩子看出来。他有些窘迫地道歉:

“啊,对不起,认错人了。”

她微笑着转过去,继续按着手机。

 

好丢脸!

小杰暗暗地吐了下舌头,往反方向走去。此时他已经没有再抬头张望了,因为直觉告诉他,酷拉皮卡没有来。

这是一早就想到的,所以也不是很失望。

打电话给酷拉皮卡的时候,对方已经很冷淡地拒绝过见面了,只是自己不甘心地一再要求,最后甚至说只要在车站见面就可以了。酷拉皮卡没有回应便挂断了,之后再也没有接过他的电话。小杰购买了车票之前给他发了信息,说自己会一直在车站等他,如果可以的话请务必见一面,他有很多话想和他说。

 

    小杰下了车站,等着等着过了三天。

他还在这个城市吧?小杰站在人潮涌动的出口指示牌前,茫然无措地想着。如果酷拉皮卡想藏起来,那自己也没办法找到他啊。可是他已经不是会劝说对方,不理解对方的小孩子了,这样也不能见面吗?

他们是朋友啊……酷拉皮卡这样把自己和他们隔离开来真是让人生气!

他垂头丧气地站在那一动不动,继而又用力地摇摇头拍拍自己的脸。

酷拉皮卡有自己的理由!不想了不想了,先去吃东西吧!

 

现在正是九月,恰巧这个城市的名字也叫九月。初秋的时节,不同于气候温暖的鲸鱼岛,地理偏北的九月城已经开始转凉。小杰从餐厅出来,沿着地图往标着星星标志的广场走去。午后寂静的街道上没有行人,抬头上方交错的树枝不时落下已经发红的半干枯的叶子。他的靴子踩上去,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很快又恢复平静,只有微黄的树叶在西风中窸窸窣窣地飘打着。

走了许久,小杰似乎远远地听见有歌舞声。他走到街角,用带着好奇的神情张望。隔着一个街的距离,有许多人站在门前插着鲜花张灯结彩,好像即将庆祝什么不得了的节日。在匆匆的人群中有个熟悉的身影从他眼前一闪而过。

“嗯?”

他追上去,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那人已经湮没在人群里。

“嗯……”错觉吗?

 

  • 钢琴家

 

黄昏时,西索在广场的餐厅用晚餐。

九月是个充满风情的小城市。关于它的名字,也许是一段浪漫的故事。此时雷雨刚过,空气清纯凉爽,不宽敞的街道上,因为避雨而消散的狂欢人群逐渐开始聚集。再过一个小时祭祀就要开始了,千泉宫里传出钟声,街上的人群纷纷朝向宫殿的方向涌着,宫殿上空幻动着深深浅浅的深橘色的焰火光线。西索坐在餐厅的落地窗前,安静地凝视每个人脸上洋溢的笑容和这个狂欢的城市。他不喜欢无聊,然而热闹却仿佛离得很远,所有的声音和色彩都远得就像湮没在夜空尽头的钟声和火光,世界变得灰白而寂静。

他默默地想着是否应该今晚就离开这个无趣的地方。突然,一阵清脆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他转过头,眼里跳跃着一抹明亮的绿色。然后他迷雾笼罩的世界仿佛照进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那样,褪去朦胧的雾霭,恢复了所有的声音和色彩。

Gon……

 

他看到那个孩子安安静静地坐在位置上,规矩地把双手靠在桌面等服务员上菜,然而头却一直望着厨房的方向。等到服务员端出一盘饭菜,他的头才随着那个人的脚步移动,直到端到他面前,脸上展露出大大的笑容,连眼神也是亮晶晶的:

“谢谢!”

真是一点都没变。

如果自己突然出现,会不会吓他一跳呢?西索盯着他,想到了一些好玩的事情。他站起来,隔着几张桌子的距离从小杰前面走过,在餐厅角落的钢琴前坐下。优美的琴声从他修长的指尖跳跃出来,他从张开的琴架缝隙中看向那个孩子。敏锐的小杰突然抬起头四处张望,嘴里还咬着东西,但却找不到注视的目光又低下去认真地吃。

他一直弹着钢琴并透过琴架那样看着他,直到小杰满足地摸摸肚子走到门边对服务员道别离开才停止了琴声。他的视线随着那个小小的身影离开的方向远去,最后也站起来结了帐。

 

 

 

三、你在我的九月

 

小杰追着那个身影来到人群里,却发现已经消失不见。他低着头跟着人群的脚步,沉浸在自己没有头绪的猜想中,偶尔停下来四处望望,有个眼神一直在看着自己。他纳闷地想是不是错觉,但那个感觉真的很熟悉……就是想不起来是谁。

突然,有人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一下,他猛地转过头,看到对方笑眯眯地冲他招手,瞪大了双眼。他的右脚不自觉地向后迈了一步,把拳挡在胸前,夸张地大叫:

“西……西索!”

“哟,好巧啊。”

“诶?诶!”

怎么会巧啊,原来刚刚真的有人一直盯着自己,竟然会是西索!小杰一想到那个视线的感觉,又忙忙后退摆出防御的姿势冲他叫:

“你来干吗!”

西索并不急着答话,行人却不禁向小杰投去了奇怪的眼神。小杰不敢放松警惕却又不好意思再乱叫了,只能用气恼的眼神瞪着对方。

可恶啊,西索这副表情到底想干吗!

“哦呀哦呀,不要这么紧张嘛,我啊是来度假的。”西索说着,指了指自己,“你看,我没有穿着奇怪的衣服。”

“和平时有区别吗!”

“很伤心啊小杰,我连你换了新靴子都能看的出来呢。”

“罗嗦!西索你到底是来干吗的!”

“其实啊,我刚在白萨丁城结束一场战斗,正好没事干就到这参加九月祭,没想到碰到了小杰,就跟来了。”

“真的吗?”

“真的。”

西索的表情不置可否,小杰将信将疑地放松了身体。不是没有和西索同行过,实际上他们在猎人考试,和贪婪大陆都相处过不长不短的时间,就算在友可鑫和天空之城也是常常见面吧。这样想起来,西索还真是无处不在。

“要不要一起去参加九月祭呢?”西索笑眯眯地看着他。

“那是什么?”

“很好玩哦,有烟花,有表演,有好吃的,还可以去宫殿里冒险。”

“冒险?真的?但是……和你的话好像会很不好玩。”

“…………好伤心啊。”

 

随着夜幕的降临,广场上的人越聚越多,祭祀已经开始。僧侣从上方宫殿的阶梯走到广场,他们的后面跟着乐队和表演的人群,四周商铺纷纷点开了节日的庆灯,围绕着广场形成一个大而明亮的圆形。

小杰对什么都很好奇,尤其是运动竞技类的游戏玩起来更是得心应手。光是从射箭,扔飞镖,打气球就已经赢了一大堆的奖品,甚至还在重量游戏中打破了店主的铜门,把游客看得目瞪口呆。而西索玩卡牌和猜谜的时候,观看的队伍总是特别长。一路赢下来,已经有不少游客都记住了他们。

尽管已经吃过晚饭,小杰还是有点饿了。赢来的奖品都是消费券和玩具,他和西索站在人群中手里抱着一大堆的礼品券,东张西望地找着换点券的店铺。

“在那里。”小杰看到前面挂着一个大字的门牌,拉着西索跑。

站在店铺门口的蓝眼睛的女孩子,看到他们匆匆地跑过来,把像山一样高的礼券堆在桌上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小杰指着橱窗里的鳕鱼说要吃这个,还告诉西索这是鲸鱼岛的鱼非常好吃,但西索看着那条已经变成标本的暗色鳕鱼总觉得有那么点不太相信。

“你好,请在这里留下纪念的画吧。”

那位蓝眼睛的女孩子说,要每位游客画下九月祭的任何一样东西做纪念给店铺,才能换点券。

“可是我不会画画。”小杰接过纸笔,不知所措地看着眼前的女孩子。

“随便画什么都可以呢,喜欢的东西画起来就很简单啦。”

喜欢的东西啊……

小杰握着笔,苦恼地盯着纸,努力地想着刚刚玩过的游戏。打铜门很好玩,可是射击也很好玩,还有抓鱼也是……到底要怎么画呢!

“送给你。”

“诶!”

西索已经画好了,一朵含苞待放的玫瑰素描。他把画递给那位美丽的女孩子,说:

“送给你,九月城最美丽的玫瑰。”

“谢……谢谢。”

女孩子接过画放在口袋里,红着脸转身去搬礼物。小杰趴在桌上望着她忙碌的背影,突然说:“西索,刚刚那个是轻薄的假象吗?”

“真敏锐啊小杰。”

“切,原来是骗人的。”

 

  • 千泉

千泉宫的花园后面是一片森林,此时还寂静无人。他们用所有的礼券换了两张千泉宫的门票,比其他游客都早地来到了这里。高耸的城墙隔开了繁华的城市,静静流过的溪水穿过森林,他们沿着溪边的草地向前走着。水声从山间传出,一弯泉水映入眼帘。

夜渐渐深了,月光洒在泉水漆黑的颜色上粼粼地泛光。抬头远处有灯火通明的城市,狂欢的声音隐隐约约从城墙外传来。

小杰在泉边蹲下从口袋里拿出发光的彩蛋,找了一片浮萍,把彩蛋的开关打开放在上面。

“看,祭祀就应该点灯嘛。”

他把浮萍推远又拉回来,推远又拉回来。西索靠在一旁的树干静静地看着他乐此不疲地玩着小孩子的游戏。

“啊啊啊啊!”

西索来不及伸手,只看到小杰挣扎了几下便控制不住平衡掉到水里去了,咚的一声,溅起晶莹的水花。他等着他露出水面,但漆黑泉水上的波纹逐渐归于平静,又映出一轮荡漾的圆月,水声消散被周围的黑暗包围着,了无声息。

“恩?”西索饶有兴致地看着水面。

一个黑色的影子在圆月的水面下,逐渐浮上来,越来越大,哗的一声。小杰像鱼一样从水里钻出来,头发向后甩,他浮在水面上看到西索惊讶的表情无拘无束的大笑着。这时候,一道响声穿过黑暗飞向夜空,他们惊异的仰头,有什么东西在他们头顶砰地炸裂,眼前一下子出现了万花竞放、鲜艳夺目的美丽景象。从城市的这一端到另一端,形成一整块无数明亮花朵编织起来的色彩斑斓的丝绸。

“烟花!厉害啊!”小杰惊喜的喊着。他拍打着双腿游向泉水深处,身后划起一长串的波纹。

更多的烟花在空中绽放,城墙外传来人们此起彼伏的欢呼声。烟花的颜色将暗蓝色的夜空混合成一种不断闪光,但又在变化中融合的梦境一样奇妙的颜色。小杰拍打的双脚在泉水面上不断泛出涟漪,身体也在水里微微的晃动。那些波动的光映在水面上,映在小杰湿透的头发,映在顺着他的脸颊留下的水珠上,映在他裸露出的光洁的肩膀和手臂肌肉上。西索听到小杰清脆的笑声和着烟花绽放的声音一阵阵地从泉水中央传来,烟花和月光映在水面上梦境碎片一样的颜色,交织在他逐渐温柔的金色眼睛里。这场景充满了温柔又可爱的夏夜情调,就像是童年时的梦。

 

“真的很好玩啊。”小杰从水里爬起来,全身湿透地站在草地上。他脱下背心拧干,看着地上的一圈水渍突然想到好像还没有找到旅店可以换洗衣服呢。但这个苦恼的想法很快就被抛到一边去了。

他说:“还好热闹啊,外面。”

西索说:“狂欢要持续好几天呢。”

“我们去吃东西吧?现在一定还有很多店,可以吃烤肉和鱼,还有蛋糕……我还要找一家店,西索呢?”

“我要走了。”西索站起来,把手中的扑克牌收起来,消失了。

“啊?为什么?”

“我今天已经玩的很开心了,所以同样的东西就不看了。”

“诶?”

“晚安,Gon。”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小杰看着他的背影,有点疑惑不解。他躺在草地上,大张四肢,竟然觉得有些疲惫。

算了,不去吃东西了,就在这里睡觉吧。

明天要去哪里呢?金好像说过新世界什么的。

西索说的同样的东西是什么呢?啊,真是个怪人……

那些狂欢的声音逐渐变得很远,很远,最后他不知不觉的睡着了,像花一样伏在夜空下的水草旁边。泉水叮叮咚咚的声音和烟花美丽的颜色又是否会进入他的梦境?

 

 

 

  • 面具

 

夜已经深了,西索坐在大厦楼顶的平台,他刚刚换上战斗的服装,现在可以心安理得地休息一会了。微凉的夜风轻轻地吹着,天空中绚丽的烟火下,广场的庆典仍在继续。那个孩子现在是在吃东西呢,还是已经睡了?他从口袋里拿出那张折成方形的纸。

轻薄的假象啊……

他轻轻地张开手,风带着纸张在空中盘旋了一圈向远方飘去。九月城彩色的火花在夜空中无声地跳跃,在他化了妆的苍白的面容闪烁,细长的眼睛里是温柔而寂寞的颜色。退去念力的素描纸上,少年稚嫩坚毅的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

他把喜爱的玫瑰送给蓝眼睛的少女,又在离开的时候拿了回来。

真真假假就像魔术一样。

 

 

 

    大海的幽蓝,如同我失去的梦境

    多想静静地,向你吐露真心

    愿能忘却独自一人的孤寂

 

    这追寻已久而实现的心愿

    即使彼此默默无言

 

    我会变得如此温柔,只是为了能与你相遇

    多么怀念

    那初次听见的声音

    比回忆,更温暖人心

    我会变得如此温柔,只是因为能与你相遇

 

END

蘑菇

[全职猎人]听风街道

听风街道


Viladom


那是一个很普通的下午,天空像往常一样蓝,有风轻轻地吹过。雷欧力打电话给奇牙问要不要去看望小杰。

“可以吗?”奇牙问。

“当然,他一个人会寂寞的。”

这时周边学校的课间铃声刚好响起,欢快的歌声夹杂着孩子清亮的笑声,断断续续地传到他耳边。

“好吧,明天我过来,还是直接在他那边等吧。”

“好的。”

雷欧力放下听筒,合上书籍,他想起巴托奇亚到这边的航班是下午一点半,那么明天三点前应该能取小杰那边。既然如此,顺便带一些他喜欢吃的点心过去吧。上次去看他的时候,他说:快到夏天了呢,现在艾叶团子要上市了吧,好想念米特阿姨做的味道。

说...

听风街道

 

Viladom

 

那是一个很普通的下午,天空像往常一样蓝,有风轻轻地吹过。雷欧力打电话给奇牙问要不要去看望小杰。

“可以吗?”奇牙问。

“当然,他一个人会寂寞的。”

这时周边学校的课间铃声刚好响起,欢快的歌声夹杂着孩子清亮的笑声,断断续续地传到他耳边。

“好吧,明天我过来,还是直接在他那边等吧。”

“好的。”

雷欧力放下听筒,合上书籍,他想起巴托奇亚到这边的航班是下午一点半,那么明天三点前应该能取小杰那边。既然如此,顺便带一些他喜欢吃的点心过去吧。上次去看他的时候,他说:快到夏天了呢,现在艾叶团子要上市了吧,好想念米特阿姨做的味道。

说这番话的时候,小杰摆弄石蒜的手停在半空,眼底有浅浅的怀念,还有……寂寞。

 

疗养院在多利岛的南山上,面对着大海。然而小杰并没有住在里面,雷欧力请了医护人员到山边的宅子里单独照顾他,而他也常常会在工作之余过去看望他。奇牙在那次战争后,和妹妹亚路嘉到别国游历了一段时间后回到巴托奇亚共和国继承家业,分隔两地很少能过来看望朋友,这次也是十分难得。而酷拉皮卡则是有了自己的事业和理想,几乎没有再和他们联系,尽管雷欧力并不希望他再继续那些疯狂的计划。

“他还好吗?”奇牙问,尽量不让自己的担忧表现出来:“我的意思是,情绪好吗?”

“很好,我想不久后,他就能彻底恢复了。”雷欧力说,并且用让病患相信的眼神回望奇牙。他的妹妹应该能和小杰玩得很好,雷欧力看着单纯的亚路嘉想。

“那就好。”奇牙终于放下心来。

“这次让你麻烦了,特地跑过来,其实他马上就好了,到时候他会过去看你也说不定。”雷欧力说。

奇牙笑起来:“我也想快点看到他啊。”

 

他们三人坐着游客电梯来到山上,虽然医院是对外开放的,然而半山腰以上的部分却是私人的财产,所以很安静。通往别墅的道路只有一条,蜿蜒在茂密的草丛中,不仔细找是认不出来的。他们走过去,衣服和草丛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路边的山壁上垂挂着边缘有些枯黄的桃花,这些只有春天才会盛开的鲜花看似脆弱,却会在时光不可挽回地流向夏初之时紧紧抓住最后绽放的机会。

雷欧力一边在前面带路,一边询问奇牙的近况,他和亚路嘉好不好,家里人又有没有为难他们。奇牙已经继承了家业,但雷欧力知道他家里人一直在对亚路嘉有着不好的意图。

对此奇牙只是笑着回应说当然了大叔,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差劲吗?

他很辛苦吧,雷欧力一边哇哇大叫,一边又暗自想道。

穿过寂静的山荫道,他们沿着狭窄的路越走越远,渐渐地已经看不到来时的山壁和桃花。更多的白色杜鹃一簇簇地出现在他们眼前,然后随着花丛往前望去,古朴的别墅大院静静地坐落在那里。

“到了。”雷欧力在门前停下,“你们稍等。”

他张开双臂,施展念能力推开了门,完了之后拍拍手回过头对兄妹俩开玩笑说:“它可不比你家的门好开。”
    “那是你弱好吧。”奇牙依旧毒舌。

然而奇牙知道并不是雷欧力真的弱,这座大院覆盖着的念能力之强,一般人根本没办法踏入,只有下制约的人和个中高手才能进去。所幸的是它里面埋藏的没有什么稀世财宝,只有他许多年没见的朋友,所有不会有人来破坏它的宁静。

刻着咒文的木门被推开了,古旧的庭院风景在那一霎那映入他的眼帘。

说起来,他也是下制约的人之一,可今天却是第一次真正来到这里。那天夜里太过匆忙,在和几个人将这里覆盖上自己的念能力后,他选择在血泊中落荒而逃。之后他回到家,像是要证明自己坚强一样,不管家里人如何反对,他执意带走妹妹,甚至破坏了自己许下的誓言:绝不再使用亚路嘉的能力。

他和妹妹离开家里,来到爱丽丝,来到菲丽,来到雾都,有时候是在飘渺无依的海上,听着钢琴声随着人群欢歌笑舞;有时候是在一个美丽的城市,女人和香水的周围都是野兽。他们走遍了大大小小的国家,见过了各种各样的人,最后在一个秋日的午后回到家里。伊路米像从前一样站在枯枯戳山的山崖上,无言地冷冷地看着他,而他已经不会再害怕。

三个人一起走进摆设朴素的大院,穿过厅堂绕过走廊。小时候他的家也是这样古朴雅致的东方建筑。每天清晨醒来他在吃过仆人送来的早饭后来到武道馆里,开始修炼。对于那时候的记忆已经不再充满疼痛,然而父亲端坐在蒲团上看着他的眼神却印象深刻,那是可以看透他内心所有脆弱的眼神。母亲穿着修身的长裳,握着扇子坐在父亲旁边,安静地从开始看到结束。这种平静而刻苦的生活一直持续到亚路嘉的能力被发现。揍敌客的长辈不知道做了什么样的决定,拆除了大院,在高山上重新造筑了一座石砌的城堡,把他和他的妹妹分别关在了不同的牢笼里。

再前面,就是后院了,小杰居住的地方。雷欧力看得出奇牙有点紧张,尽管他掩饰得很好。于是他对他说:“放心吧,他真的好多了,不用担心会伤害到亚路嘉。”

奇牙说:“我只是怕看到他难过的样子。”

把风困在瓶子里,最后只会变成虚弱的空气。说到底,他还是很愧疚。

 

 

 

 

Flower

 

春末夏初的午后,阳光算不上太强烈,却也有些刺眼。小杰百无聊赖地坐在廊下,眼前是小小的庭院。各种各样的花丛在它们的前任主人离开时就留下了,只是原本整整齐齐的花草树木经过他任性的打理,已经长得过于茂盛了。它们围着院子的墙壁和池塘生长,遮住了院里铺着闪光鹅卵石和砂石的曲径小道。

就在他靠着廊边的柱子昏昏欲睡时,有个声音从外面传来:“小杰,小杰,你在吗?”

雷欧力从长廊的尽头向这边走来,他睁开眼睛,用阳光般明亮的声音叫起来:“雷欧力!”

随着雷欧力的脚步,小杰看到另外两个人。银色头发的是他从前的好朋友奇牙,而另外一个黑色长发的则是他没见过的可爱女孩子。

那是谁呢?

小杰正准备带着疑问开口,却听到奇牙说:“喂,小杰,你不认识我了吗?”

“怎么会!”小杰急忙否认,他怎么会忘了奇牙,“我刚刚没看到你啊。”

他着急的样子好像是个急于证明自己的孩子,奇牙突然心情豁然开朗。

“这是我妹妹,你不认识吧。”奇牙牵过亚路嘉,笑嘻嘻地介绍。

“我是小杰,是奇牙的朋友,请多多指教!”小杰友好地伸出手,绽开一向大方的笑容。

亚路嘉呆呆地看了他一会后,有些害羞地伸出手握住他说:“你,你好,我是亚路嘉,是奇牙的妹妹,请,请多多指教!”

“小杰,我带了团子给你哦!”雷欧力像哄小孩子一样把点心盒放在手上摇了摇。

“啊,哈,谢谢!”小杰跳起来一把把点心盒拿下来,高高兴兴地打开。正准备咬的时候,他想起什么似地,把剩下的团子递给亚路嘉和奇牙。

“一起吃吧。”他笑起来的时候,阳光照在他一半的脸上,闪闪发光。

“谢谢。”亚路嘉礼貌的接受了,而奇牙和雷欧力只是摆摆手。

 

在小杰坐过的地方坐下,奇牙环顾四周。的确是个古旧的屋子,尽管前任主人看起来是个风雅的人,但毕竟过了这么久,屏障和拉门的彩画已经褪色,微微泛黄的窗纸似乎一碰就会破掉。庭院里曾经精心栽种和修剪的植物也早已看不出原来的形状,或者说是被现有主人打理得看不出造型。有的在阳光下尽情地展示自己的生命,有些则蜷缩在墙壁的阴影下渐渐枯萎。

这应该是某个繁华和平年代被贵族遗落在战乱的古居,现在只有他的朋友一个人寂寞地暂住这里,和鲜花池水作伴,以及偶尔来看望他的人。

“这是什么?”奇牙听到亚路嘉的声音,抬头看去,小杰和亚路嘉正蹲在池边神情专注地观察那些草木。

“这是荣枯草。”小杰回答。

“荣枯草,从来没见过呢。”亚路嘉说,“你怎么知道的?”

“是别人的什么人告诉我的,也许是雷欧力,也许是比斯琪,或者是书上也不一定,总之我忘记了。”

“荣枯,是说一岁一枯荣吗?”亚路嘉想起在某个东方国家读到的诗句,人不复旧草木枯荣,是这个意思吧。 

“也许是吧。”小杰张着眼睛四处望了望摘了一朵花,递给过去,“送给你。”

“诶?为什么?”亚路嘉惊奇地瞪大了眼睛。

“因为很漂亮啊。”小杰笑着说,“而且它也是有名字的,叫百日红。”

“能开一百天的意思?”

“恩!”这次他坚定地点了点头。

“谢谢!”

 

雷欧力端着饮料走过来站靠在奇牙旁边的柱子上,看着不远处玩得高兴的两个小孩他说:“你妹妹和他玩得很好的。”

“啊,我知道他们一定合得来。”奇牙漫不经心地回答,“这样我就放心了。”

“什么时候回去?”雷欧力问。

“明天早上的飞机。”奇牙专心致志地看着眼前的两个人,自己也没察觉到眼底的笑容。

“话说这些都是小杰一个人在打理吗?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细心了?”虽然庭院说不上园艺,但是也生机勃勃。

“是啊,都是他自己在那里乱来。”雷欧力说。

一开始只是花草而已,他们是猎人,所谓的高雅风仪听起来不过像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事情。在那个优雅的年代里,本该是有华服束美的贵族跪坐在长廊上,在午后的阳光里神情安详地品茗一盏春茶,在清幽寂静的庭院里感伤时光的流逝,缅怀不再的故人。

然而最初的那几年,小杰被安置在这座古宅里,整日都坐在屋里,看着窗外神情恍惚。直到有一天,雷欧力来到这里探望他时发现他正垂双臂站在红树下,他看到他抬着头的侧脸,表情安静得像是在等待,身上和脚边都落满了红色的花絮。

他看到小杰转过头,对他露出从前一样的,阳光般的笑容。

上次见到他的笑容还是很久很久以前,久得他已经记不得时间和地点,雷欧力不忍地想到。猎人的世界本就十分残酷,和平不过是波涛汹涌背后的一层表面现象。在政治、种族和利益发生冲突时,战争一触即发。战乱后,他们同行的伙伴大多都幸存了下来,回到自己的国家开始新的生活。只是小杰,永远无法挽救那个失去了的人,以至于自己也变得无法回头。

尽管那不是他的错。

那之后,他就常常带花过来看望小杰,而小杰的状况也让他惊喜非常。笑容和健康仿佛又回到了这个少年身上,仿佛一切都没有改变过,就连身高和外貌都停留在了十三岁。以至于每当自己看到小杰的时候,都在感叹自己变老了很多。

这样也很好啊,雷欧力想。

 

Night

    

亚路嘉睡着的时候像个温顺的精灵,在这之前却像个小恶魔。她喜欢听童话故事,每天睡前都要听一个新奇的故事。要有水晶宫殿,要有天使和花精灵,要有公主和王子克服巫婆的困难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在翻遍了世界上的所有童话后,奇牙对此简直哭笑不得,他甚至开始自己编故事。

“王子在大海边堆了一个沙子的城堡,他深情地对公主说,即使沙子的城堡很脆弱,但是我有一颗守护你的心;即使我曾经没有在你的皇宫中陪伴你度过出生到现在的日子,但是从今以后,在这座沙子的城堡里,我永远不会离开你。王子的说辞打动了公主,于是他们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直到很久很久以后。”

看着亚路嘉入睡的笑脸,奇牙想如果自己以后不当杀手了,去当一个童话作家也不错,就算不赚很多钱但是也能哄心爱的人开心。

夜色已经深了,他还没睡意。在给亚路嘉盖上被子后,他轻轻地走出房间,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路过小杰的房门时,他不自觉地探头望了一眼,却发现黑黑的房间里面空荡荡的。

去哪了呢?奇牙有些担心。

“奇……牙?”

奇牙转过头,看见穿着背心短裤的小杰正站在池塘前的长廊下,似乎不确定地喊着他的名字。

“小杰,你怎么在这?”奇牙问。

“我出来看红树。”小杰说。

“红树?”奇牙怕自己听错了似的重复了一遍,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后越发不解。那个有什么好看的?还要半夜跑出来看。他向小杰走过去站在他身旁,说:“早上你和亚路嘉看过的那个吗?能开一百天的树。”

“不是树啦,是花,红树是一种花。”小杰更正道,“奇牙你比以前笨多了。”

“什么啊!这些园艺花草记了有什么用啊白痴。”奇牙气得哇哇叫。

“是吗?”小杰不理会奇牙的抓狂,自顾自回答,“虽然对战斗没用,可是很漂亮啊,而且我也没办法战斗了,记住它们就够了啊。”

“其实它不是能开一百天的花,只是中国有句古话叫做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也许是为了表达某种美好的祝福,所以才叫百日红吧。”小杰伸出手接过夜空中飘来的花瓣,轻声轻语的样子仿佛在说给自己听。

“小杰……”奇牙突然想说些什么,比如那都是书上写的,比如花花草草的事都是假的,但什么都说不出来。

“嘿嘿,那都是比斯琪说的,我背下来啦!”小杰转过头对奇牙张开大大的笑脸。

“切,那个死老太婆总是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奇牙停顿了一秒又惊叫道,“难道你就是为了这句话特地半夜跑出来看这些个什么红树吗?”

“当然不是了。”小杰摇摇头,“我只是看到今天奇牙过来,就想好好想一下以前的事情。我啊,已经忘记很多事情了……”

奇牙看着他沮丧的样子安慰道:“没关系啊,你只要恢复健康,像从前一样就好了。”

“可是我今天早上,真的有点认不出奇牙了,我……”小杰垂着头,额前的头发遮住了眼睛,“我醒来的时候认不出雷欧力,后来站在这里慢慢就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情,米特阿姨,酷拉皮卡,奇牙,金……每个人的脸在我脑子里晃过,每个都是我很熟悉的人,但是我却记不起自己到底和他们做过什么事,就好像我已经不是我了……”

你一直没有变过啊!奇牙在心里喊过无数次的话差点冲口而出,无论冒险的时候还是战乱的时候,你都是我的朋友没有变过啊!

可是,可是……为什么我们做了这么多努力仍然没有挽回你,明明一切都没有变过……

 

“奇牙,奇牙,你怎么了!”小杰握住他的手,不安地看着他。

“对不起,小杰,我只是有点激动。”

“哦。”

他们陷入了长长的寂静,月色和夜色笼罩在庭院的长廊外面,而他们坐在里面。盛水的竹筒满了,敲在下面的青石上,荡开清澈的回声打破了庭院中的寂静。

“从前的我,是什么样子呢?”小杰仿佛下了决心一样,抬起头问奇牙。

奇牙看着他眼里坚定的光彩,回忆道:“你勇敢,执着,无论是战斗还是行事从来不会为了无聊的事情而扰乱自己的思想,真诚开朗,就像光一样。”

曾经的我,就是被你照亮,所以才有勇气去守护自己重要的人。

“是吗?”小杰望着自己的手,“战斗起来就像一只野兽,发怒的时候可以毁灭一座宫殿,现在却是连拿修剪花草的剪刀都有困难的人,这是我吗?”

“忘记很多事,想不起从前,被关在这个房子里,守着这些花草的人,这是我吗……”

“我甚至不知道,我要什么……而奇牙呢……奇牙又要什么……”

“我要……”奇牙突然抱着他,有点咽哽地说,“我只是想要你恢复健康,然后我们还可以像从前一样,和朋友一起冒险……我只是害怕失去你。”

“是吗?”小杰说,他挣脱开奇牙的怀抱,从背后拿出一把小刀退到长廊的柱子边,“你们想要的,是勇敢、执着、纯真的杰富力士。”

“不是的……不是那样的。”

“没有念能力,被剥夺了痛觉,不会发疯也不会神经质的完美伙伴。”他的小刀割开了自己的左手臂,鲜血顺着肌肉滴滴答答地落在木质地板上。

“你不是小杰,你是谁!”奇牙惊恐地叫起来。

“我不是?”他的刀锋深入到自己的肋骨,有黑色的东西从他的背心上逐渐扩散开来,“这难道不是他的身体,他的声音,他的脸吗?你们要的纯真无邪的人不就是我吗?”

“你把他还给我!你不是他,他在哪里!”奇牙冲过去要夺下他的刀,却被对方用蛮力死死抓住。

“我当然不是他,我只是个复制品而已。可是亲手杀死他的,不正是你们吗?那个在战场上无法控制怒火而暴走的人,杀死他的不正是你们吗?为了那些所谓的情谊又制造出了我,然后被玩偶一样关在这里,就为了回忆你们的曾经。”

“很可惜,所谓的复制是不会一摸一样的,你们要的那个人,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奇牙只觉得有一个冰冷坚硬的东西插进了他的身体里,周围的一切都开始天旋地转,直到最后睁眼的瞬间,他看到月色在那个复制品脸上落下半面阴影,风影浮动,仿佛像一个古怪的笑容。可是他知道,小杰笑起来不是这样的。

 

 

Another

 

比斯琪的清晨是被一个电话吵醒的,本来她想等打电话的人主动放弃从而让她睡个好觉,无奈的是那个人看起来异常执着。她接起电话,没想到是一个熟悉的声音。

“比斯琪,我是小杰。”

“恩?小杰你身体恢复了?”

“恩!刚休养好呢,雷欧力说我已经完全没问题了。”仿佛通过电话就能想到对面的人阳光的笑容,比斯琪的心情顿时好了起来。

“雷欧力都没和我说起来,真是的,对了,他人呢?还有奇牙,听说他也来看你了是吗?”

“是啊,后来他和亚路嘉就离开了,雷欧力似乎要进修医学,正在忙所以可能忘了给你打电话了。不说这个,我买了今天中午的机票,下午去你那边吧。”

“哦呀,这么乖?好吧,我会准备你最喜欢吃的鸡腿饭。”比斯琪一改调皮的模样,笑得和蔼。

“那么,一会见。”

“恩,一路小心。”

 

小杰挂掉手机,走出古宅的大门,转身轻轻关上。他看了看湛蓝的天空,顺着开满杜鹃花的山林找到下山的路,把那些血迹和回忆留在身后,从此绝不回头。

END

蘑菇

[全职猎人][西杰]一百米旅途

警告:

有奇犽和小杰接吻戏份,但是不玩三角恋,放心= =

-=========================================

“说好了,不许随便和陌生人说话!”

菲利斯的街上人来人往,在灯红酒绿的街道旁,奇牙摆着大人脸叮嘱尚且稚嫩的亚路嘉。

“不然的话,我不会带你去露娜的。”

乖巧温顺的笑容出现在亚路嘉脸上,她拉着奇牙的手认真地说点头:“恩!我一定会听哥哥的!所以带我去嘛。”

“好吧……”


露娜是雕塑古国菲利斯最有名的猎人酒吧,大多数路过此国的职业和业余猎人都会来这里歇脚取乐。现在正值五月的伤心节期间,关于这个节日的出处或许有一个古老...

警告:

有奇犽和小杰接吻戏份,但是不玩三角恋,放心= =

-=========================================

“说好了,不许随便和陌生人说话!”

菲利斯的街上人来人往,在灯红酒绿的街道旁,奇牙摆着大人脸叮嘱尚且稚嫩的亚路嘉。

“不然的话,我不会带你去露娜的。”

乖巧温顺的笑容出现在亚路嘉脸上,她拉着奇牙的手认真地说点头:“恩!我一定会听哥哥的!所以带我去嘛。”

“好吧……”

 

露娜是雕塑古国菲利斯最有名的猎人酒吧,大多数路过此国的职业和业余猎人都会来这里歇脚取乐。现在正值五月的伤心节期间,关于这个节日的出处或许有一个古老而凄美的传说,但时代更变,伤心节不再如它的名字一样悲伤。菲利斯的大街小巷灯火通明,家家户户门前都插着鲜花,摆满烟火的船只静静地停泊在菲利斯河岸边,静候午夜的钟声响起,等待燃起彻夜不灭的花火。

即使与传统时代格格不入,露娜此时也坐满了人,外来的猎人们受到了节日气氛的影响,人人脸上都挂着笑容,以喜悦的心情庆祝节日。舞台中央的音乐猎人穿着炫目的服饰弹奏乐器,让人心脏翻腾的音乐传遍每个座位。奇牙牵着亚路嘉的手面无表情的走在位置的空隙道上。

他只想带亚路嘉来到这里,喝一次酒听一场歌,不想久留。然而此时却已经没有空位,奇牙站在吧台的坐席后面,思考着要不要离开。

“Hi,你没位子吗?”

一个清亮的少年声穿过嘈杂的音乐传入了奇牙的耳朵,他转过头,看到一个穿着黑发绿衣的和自己差不多岁数的男孩子向他招手,他的周围坐着很多奇装异服的人。

“要不要一起?我这里还有好几个空位呢!”他指指左边的空椅,的确还有两三个人的位置。

在奇牙犹豫着要不要过去的时候,亚路嘉却抢先点了点头,她拉了拉他的手,用撒娇的眼神看着他。奇牙撇了前方的男孩子一眼,在确定了没有危险后走过去坐到了他们身旁。

“杰•富力士。”

“奇牙。”奇牙指指亚路嘉:“我妹妹,亚路嘉。”

小杰把倒好的黑啤酒递给他们,说:“我早就看到你们了,喝吗?”

“亚路嘉不用。”奇牙接过酒杯和他碰了碰,一饮而尽。

“我和朋友路过这边准备往纳普走,你们呢?”小杰对眼前的兄妹兴致勃勃,他想如果他们也是往同样的目的地那就可以结伴而行。

“不,我们往爱丽丝走。” 相比纳普罕见而危险的岩浆大河谷,亚路嘉更适合开满鲜花的爱丽丝。

“爱丽丝?走明天早上五点的船吗?”

“恩。”

小杰抬起眉毛抿了抿嘴:“我们也是明天早上的船,不过是八点半。真可惜,我本来还希望你们能加入我们的队伍呢。”

随着一曲的结束,人群有一瞬间的安静,但马上又被舞曲所掩盖。吧台前的彩灯变了颜色,灯光闪烁在人们沉醉的脸上,扭动的身上,颜色越发暧昧而艳丽。

奇牙的情绪并不多受眼前的景象所挑动,他单手撑在膝盖上安静地喝酒,亚路嘉和小杰正聊得开。她对旅途的惊奇世界充满好奇,而小杰奇思妙语很有意思。

“你说的没错,圣湖的晚上非常冷,到了半夜大约一两点的时候,光秃的戈壁回响着天山的风声,狗守卫在民舍和湖边,月亮闪闪发光,我保证从来没有地方的月亮像那里那么亮,简直就像漆黑夜里发光的夜明珠。”

“听起来真浪漫,我真想去一次,是不是还有鱼?我听说那里的人对鱼敬若神明是吗?”

“是的,他们不吃鱼。”

“因为鱼的样子很特殊吗?”

“鱼很漂亮,那是有一个奇妙的传说的,当然我不能随便告诉你,我可以送你这个。”小杰在背包里掏着什么东西,拿出一个黑色皮筋捆住的石头,那是鱼类的化石:“送给你,圣湖最美的鱼。”

亚路嘉惊喜地睁大了眼睛,接过石头爱不释手,她亲昵地喊了一声:“谢谢小杰哥哥。”奇牙在旁默不作声的看着,他的妹妹很少与人接触,难得玩得这么高兴,他的脸上不自觉地出现了一丝笑意。

只要亚路嘉不出意外的话,怎么高兴就怎么玩吧。奇牙心想。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当他分心听了一会音乐转过头时却看到有个胖子努力地在向亚路嘉劝酒。

“喝一下嘛,这个只是黑啤。”胖子明显醉意的声音兴奋地发抖,在奇牙听来异常刺耳。

“不……我不要喝。”亚路嘉有点害怕的往旁边靠坐,小杰在隔壁桌玩着猜拳游戏,完全没注意到这边的异常。

胖子得寸进尺地端着酒杯靠过来,正要继续劝说,脸上却重重地挨了一拳。他被打傻了似地跌坐在酒桌旁,不可置信地看着奇牙冰冷的脸,等反应过来便要扑上去。但他还没起身时又被奇牙踢了一脚,这一次直接带着桌子在空道上滚了好几米,似乎起身也非常困难。周围的人都听到了动静,看好戏似地笑起来,却没人上来帮忙。小杰从隔壁桌跑过来,不知所以地看着被打伤的胖子和浑身杀气的奇牙。

“你们这是怎么了,奇牙,他做了什么事?”

“没什么,我手痒。”奇牙拉着亚路嘉坐下来,像没发生过什么似地继续喝酒,亚路嘉安静下来紧紧贴着他默不作声,而周围的人也只管自己继续。大家都很快忘了刚刚的一幕,这些争吵太稀疏平常了。

小杰困惑地挠挠头,直觉告诉他奇牙刚刚真的会杀人,但是玩的时候有什么会闹不愉快呢?

凭小杰的直线思维也想不出那么多,于是他在感觉奇牙怒气消失后,笑着向他伸出手,说:“我们到上面玩吧。”

“亚路嘉呢?”

“凯特会看着他的。”戴贝雷帽的金色长发男人刚从舞台上走下来,他酷酷地向奇牙握手,“放心吧,刚刚的事绝对不会再发生了。”

奇牙揽在亚路嘉肩膀上的手不知道该不该松开,周围很吵,小杰靠近他耳边说:“刚才我的朋友冒犯了你们很抱歉,所以就让我请你到上面玩吧!”

“去吧,不要这么小气嘛。”凯特在亚路嘉边上坐下,把他的剑横在桌子上,“这样总可以了吧,我说你难道还在为这点事生气吗?”凯特衔着酒杯揶揄。

“嘛嘛,走啦。”小杰拉着奇牙的手不由分说地拖上台。他们站在舞池里,牵着手隔开一个人的距离,尤其是奇牙不自然的姿势,看着极不协调。

“我们得靠近一点。”小杰猛地一拉,差点让奇牙撞到他身上去。

“你他妈力气太大了。”

“嘿嘿。”

刺耳的摇滚刚结束,深情的歌声在舞池中回响,小杰突然像闪电一样开始舞动。单用跳舞来形容也许不足,他的舞步野性而狂热,跟刚才的少年完全判若两人。他穿着背心,结实的肌肉上挂着汗水,这让他显得相当性感。奇牙脑子里突然闪过小杰做爱的样子,这太可笑了,才是见面不到一个小时的人,他甚至不知道这家伙到底是谁!

奇牙伴随着小杰的舞步,相比之下他显得太过生疏,但不失优雅。他的手臂被小杰一点点地缠绕,身体也随着人的增多而越靠越紧。小杰额前汗湿,贴在他耳边叫道:“你知道吗,我从没见过跳舞像你这么好玩的。”

“什么好玩?”奇牙问道。

“就像大家在跳hiphop而你在跳芭蕾。”说完小杰哈哈大笑,奇牙报复性地给了他一记手刀,而小杰敏捷的一个下腰躲了过去,但当他直起身时却被奇牙拉到身边用力吻着。奇牙蛮横地侵入他的口腔,热烈地和他唇舌纠缠,另一只手像钢铁一样捆着他两只准备张开的手臂,最后小杰不得不挣开来换气,竭力平息他急促的喘息。

“你会接吻吗混蛋!”小杰咕哝着给了他一拳。

“我会不会不知道,但是你口技相当差!”这次换奇牙哈哈大笑。

 

他们结束最后一个吻跳下舞台,勾肩搭背地回到酒桌。这时奇牙已经不像刚刚那么冷漠,他坐在木椅上大口地喝啤酒,整个人像被喜悦的光彩笼罩。小杰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拿着两杯猩红的酒放在桌上。

“接下来我要玩一个游戏。”他说道,“我要变一个魔术。”

“噗。”凯特首先一个笑出来,“魔术,你会?”

奇牙也笑骂了一句“白痴”。

“说吧,你要变什么?”不知道谁问了一句。

“我可以不碰到那个人的嘴亲到他的舌头。”小杰得意洋洋。

“切,不可能。”大家起哄道,凯特笑着说:“输了你喝完两杯死亡尖叫?”

“外加五万戒尼。”小杰看起来信心满满,自己增加了筹码。他摸了摸口袋,不好意思地吐舌头:“完蛋了,我只有一万戒尼。”

“一万就一万咯,快点呗。”

“真磨叽啊你。” 

“我需要一个帮手。”小杰的目光在众人的脸上停留,人群中纷纷响起“别亲我,我可是男人”“我未来老婆你要小心啊” 奇牙不禁觉得好笑,这群人难道没想到小杰才十二岁吗?他不知道的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小杰早就是大人了。当小杰盯着奇牙的时候,奇牙感觉自己有点脸红。

然而他却看到亚路嘉站起来接过了小杰伸在她面前的手:“亚路嘉,你能帮我吗?”

奇牙不为所动地端起了酒杯,手心冰凉。

魔术非常简单,甚至不需要道具。小杰让亚路嘉坐在自己前面的椅子上抬起头闭上眼睛,而他向众人打了一个响指后,开始往下腰,慢慢地靠近亚路嘉。已经有人拿出手机开始拍摄,有人发出嘘声。当小杰的唇离亚路嘉的只剩不到一厘米的时候大家都下意识地探近脖子。

结果,小杰真的亲了上去,时间长达5秒,亚路嘉睁大眼睛,一瞬间呆住。

奇牙握紧了酒杯。

“一万块给你们呗。”小杰狡猾地笑,把两杯死亡尖叫一饮而下。被骗到的几个起哄的团团把他围住开始喝酒,亚路嘉虽然也被骗到却仍然觉得很好玩。她开心地抱着小杰的手臂摇晃:“原来你骗我。”

“就当送你化石的收费,嘿嘿。”

 

时间已经变得很迟,大约现在是半夜一点左右。亚路嘉在奇牙的提醒下,乖巧地收敛了笑容向众人道别。此时小杰并不在桌子旁边,凯特和奇牙说他好像去了左门接人。奇牙想还是与他道别的好,于是和亚路嘉一起绕过人群来到左门,这里稍微安静。

还没到门口的时候他便听到小杰的声音:“西索,我用你教我的魔术骗到别人了!”

“呀,玩得很开心嘛。”另一个人的声音尖而细。

奇牙走过几张椅子,正准备开口打招呼,却看到小杰踮起脚伸着头和一个弯腰的红黑衣着的男人在接吻,他看到那个男人把小杰抱起来放在椅子上,他们投入而深情,完全没有发现别人经过。

切,奇牙在心里发出了一个嘲笑的声音。

“小杰哥哥。”亚路嘉开口打断了他们,小杰停下来转过椅子,不解地问:“你们怎么来了?”

“我们得走了,不然明天赶不上床。”奇牙说。

“好可惜哦,西索才来,他有更好玩的节目呢。”西索弯腰靠在小杰身上,很有兴趣地打量着奇牙兄妹。奇牙下意识地往亚路嘉面前站了一步,挡开西索的目光。

“不了,下次见吧。”

“好吧,拜拜。”小杰向他们离去的背影招招手,突然想起什么似地大声叫:“奇牙,别忘记了,我叫杰•富力士。”

奇牙没有转头挥挥手,将那些亲吻留在身后。他们回到宾馆相拥睡了一觉。天亮的时候,奇牙睁开眼睛看到墙上的时针停留在四点二十三分。他回想起昨天的情景,清晰又模糊。

“我是在做梦吗……”奇牙自言自语。

“唔,什么……”亚路嘉像是受到了干扰,在奇牙的怀里蹭了蹭。

“没什么,继续睡吧,一会我叫你。”他在妹妹额头落下一个吻,换了一个舒适的姿势让她继续睡。

不久后他们会坐着船只前往开满鲜花的爱丽丝,而那个少年和他的朋友,也许是那个叫西索的朋友,踏上征服岩浆河谷的路程。

天堂和地狱,背道而驰,终难相见。

END

蘑菇

鲸鱼岛的美丽传说 (奇杰END)

一、


从前,在大海的心脏,有一座美丽的小岛,它是风神邂逅维纳斯流下倾慕的眼泪凝聚成的海洋明珠。

人们叫它鲸鱼岛。

鲸鱼岛的主人是一位美丽高贵的女王,她的姓已经逐渐被孩子们淡忘了,但是他们都尊称她为米特女王。

米特女王统治着这片海域,她拥有无限的智慧和高尚的仁慈。她吸引来众神祝福这座小岛,使她的子民生活在幸福的海洋岛国中。令人遗憾的是,米特女王没有结婚,于是她也没有诞下一儿半女。当人们为国家的继承人感到忧愁时,女王的哥哥——一位流浪诗人从异乡为她带来了一个孩子——他的孩子。

女王的哥哥在托付完孩子后便匆匆离开了,对此米特女王颇为不满:金从来没有想过责任这种事情,太不...


一、

 

从前,在大海的心脏,有一座美丽的小岛,它是风神邂逅维纳斯流下倾慕的眼泪凝聚成的海洋明珠。

人们叫它鲸鱼岛。

鲸鱼岛的主人是一位美丽高贵的女王,她的姓已经逐渐被孩子们淡忘了,但是他们都尊称她为米特女王。

米特女王统治着这片海域,她拥有无限的智慧和高尚的仁慈。她吸引来众神祝福这座小岛,使她的子民生活在幸福的海洋岛国中。令人遗憾的是,米特女王没有结婚,于是她也没有诞下一儿半女。当人们为国家的继承人感到忧愁时,女王的哥哥——一位流浪诗人从异乡为她带来了一个孩子——他的孩子。

女王的哥哥在托付完孩子后便匆匆离开了,对此米特女王颇为不满:金从来没有想过责任这种事情,太不像话了。

但是她很快就忘记了兄长带来的不快,因为她完全沉浸在那个孩子带来的喜悦之中了。她亲昵地唤他为小杰——杰富力士。为了庆祝小王子的诞生,女王下令举国欢庆十天。乐师们奏起音乐,画家挥起画笔,诗人唱起欢歌,人民跳起舞蹈。他们都在为小王子献上祝福,因为他是上天赐予鲸鱼岛的孩子。

小王子渐渐地长大。就像人民祝福的那样,他活泼伶俐,聪敏纯真。虽然成长在皇宫,但是小王子却受到了自然界的神灵和动物的喜爱。他清晨醒来,黎明为他张开乳白色的翅膀,带着他飞翔在辽阔的森林天空;他午间玩闹,花神为他散发醉人的芳香,牵着他的手一起摘下树枝上甜美的果实;他夜晚睡去,梦仙为他盖上温柔的衾被,吻着他的脸轻轻合上睡莲的花瓣。

多么难得的一个天然之子啊。

又到了一年小王子的生日,今年他已经十二岁了。他刚从鲸鱼岛的邻国——多利岛——游玩而归。一回到宫殿就有侍卫向女王禀告:有人来献礼。

原来是岛上的一个叫爆库儿的渔民早上出海捕鱼时在大海的中央捞到了一只海豚。这只海豚有着粉红色的身体,碧绿的眼睛,手掌和尾巴布满金色的斑纹。

最令人惊讶的是这只海豚会说话。

爆库儿想女王和小王子一定会非常喜欢这只奇妙的生物,于是将它送去了城堡。

“它真漂亮,米特阿姨。”小王子一见海豚就闪烁着大眼睛,并忍不住上前抚摸它,而那只原本毫无生气的海豚在小王子的爱抚下抬起了头,用可怜巴巴的眼睛望着他。

“它好像哭了。”小王子看着它的眼睛。

“啊,是真的吗?那你问问它为什么哭,它会说话呢,我的小杰。”女王用宠爱的眼神看着她的孩子,就像母亲在陪她的孩子玩闹时用温柔而甜美的声音回答着他的问题。

小王子转过头看着海豚问道:“你为什么哭?”

“我想回大海,我的父王和母后一定在想念我。”说着海豚真的哭了起来,碧绿的眼睛里滚出一颗颗眼泪,掉在地上成了翡翠。

小王子摸摸它的头接着问道:“你为什么要到陆地上来呢?”

海豚抽泣着回答道:“我是生活在城堡东边海洋里的绿海豚一族的公主。我们从来不会在白天的时候打扰你们,只有在晚上才会坐在海边的岩石上听夜莺唱歌。今天是小王子你的生日,陆地上太热闹了,我忍不出游到岸边想看一看,结果就被抓住了。”

小王子见它话语真诚便向女王请求放它回归大海。女王同意了,因为她知道小王子从来都是动物的好朋友。他解开绳网抱着它跑到宫殿的最东边,将它放回到大海。

那只海豚跃进水里游了一圈又转回来。它看着小王子说:“小王子,谢谢你,我会报答你的。我用海神的名义起誓,我永远祝福你。”说完,它跃入海中游走了。

“再见!”小王子挥舞双手,看着海豚越游越远。

在大海边站了一会,他突然想起米特阿姨对自己说过今天会有有很多不同的国家的人过来为他庆祝生日。于是他又匆匆忙忙地跑回宫殿换上礼服,然后牵着米特阿姨的手来到大殿上。

宴席已经坐满了客人,他们穿着小王子从没见过的奇装异服,讲着小王子从没听过的语言,并纷纷地向女王献上自己带来的礼物。

多好玩啊,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

小王子一边吃着赤霞珠,一边用好奇的眼睛看着他的客人和他收到的礼物。

突然,一个坐在角落的矮胖商人站起来走到殿堂中央。他向女王行了大礼,抬头说道:“敬爱的女王和王子,鄙人名叫东巴,是来自东洋小岛的商人。我有一份薄礼想献给王子,以表我对王子的敬意。”

“拿上来看看。”女王说道。

听罢,东巴从怀中拿出一个水晶做的小瓶子走到女王跟前,举过头顶将它献上。

“这是什么?”

“鄙人在行经天山的路途中寻找到了一湾圣湖。那圣湖有一位守护千年的水精灵,它每夜都坐在湖边哭泣。传闻它的眼泪是世间佳酿,珍稀无比。于是我在圣湖边上守候了三百六十五个夜晚,收集了水精灵的一瓶眼泪。”

小王子把玩着瓶子,并凑到鼻子边嗅了嗅。

“好香啊。”小王子忍不住问,“它有名字吗?”

东巴回答:“它叫长相思。”

小王子问:“长相思是什么意思?”

东巴回答:“水精灵思念自己千年之前的恋人,流下了相思泪,所以叫做长相思。只要喝一口长相思,就会看见自己心中牵挂的人。”

小王子看着水晶淡黄色的液体来回晃动,不禁想起他多利岛的朋友。只要喝一口长相思,他就会看见那个少年吧。

于是,他在征得女王的同意后打开瓶子,递到唇边轻轻地呷了一口。可当他还没有睁开眼来得及看看眼前是否出现了那个人时,他已经倒在了桌上。女王大惊失色,众人纷纷交头接耳。而那个罪魁祸首东巴却大笑着说:“哈哈,小王子,你喝的是黑比诺,才不是什么长相思!待你睡到明年的最后一天,东巴大神我就来取你灵魂!”

话音刚落,他便消失在一片烟雾之中。

 

二、

 

一年过去了,鲸鱼岛依然是大海美丽的明珠,人民过着如同之前每一天的幸福平静生活。但是偶尔,他们谈论起女王时便会露出哀伤的神情。

“啊,上帝多么残忍啊,小王子长眠不醒,女王伤透了心。”

自从喝下了商人东巴的酒,小王子便陷入了沉睡,无论周围的人怎么叫他,无论他的动物朋友怎么叫他,他都没有再醒过来。米特女王发榜昭告天下寻求名医。虽然有不少人来为小王子治病,但是他们都没有成功。在伤心绝望之际,女王只好求助于神殿的神灵。

“无上的神灵啊,请你们赐福我的孩子,让他睁开眼睛看看我吧。”米特女王泫然欲泣的神色让殿上所有的神灵不忍,可是命运总是这样残忍,神仙也并非万能。他们只能告诉她,请她耐心地等待,等待命运之子的出现,他会乘着银色的琉璃光降临在黎明玫瑰红的手指上,他会唤醒王子的生命。

这一天,又是一年的六月。鲸鱼岛的森林像往常一样在阳光的亲吻下醒来。丛林里的树木张开手臂和风开始跳舞,动物纷纷出洞忙着一天的劳动,唯独娇嫩的花朵还蜷缩着身体赖床。

远方传来了一阵少年清亮的歌声:

 

在欢乐的春天当叶子青绿,

哦,画眉鸟在愉快地歌唱!

我在那交织的亮光中寻找,

我眼睛还未见过的爱人,

哦,欢快的鸽子有着金色的翅膀!

 

随着歌声渐进,它们看见一个银白色头发的少年一步步向这里走来。他唱着愉悦的歌,嘴角挂着抑不住的笑容穿过丛林往城堡的方向走去。

 

在红色和白色的花丛中间,

哦,画眉鸟在愉快地歌唱!

我的爱人头一次进入我的视线,

哦,完美的喜悦的形象,

哦,欢快的鸽子有着金色的翅膀!

 

奇牙抬头看看高大的城堡,想起住在里面的朋友——那个在多利岛相遇的朋友——小杰。他们在一起了十一天,却已经好得像是从出生就认识的朋友一样。最后一天,奇牙的哥哥叫来飞鹰告诉他让他回家。奇牙不得不和小杰告别,并约好来年的六月,在他生日的那天过来看他。

现在,奇牙就站在这个城堡门前,带着一身的风尘仆仆,手里拿着小杰给他的通行信函。

可他并不想这么直接进去。

“我要给小杰一个惊喜,让他吓一跳。”奇牙在心里想着。他决定晚上偷偷潜入城堡去见他的朋友。虽然城堡周围守卫森严,但对一个暗杀世家的继承人来说,这根本不算什么。

当夜幕降临,奇牙从城堡最高的墙上轻松地翻过,他有些得意地看看身后的墙,又马上转过头认真地辨认起方向。

‘在城堡的南边,有一个花园,我就在那个花园的红树后面。’

月光、花园、红树……

奇牙踏过玫瑰的花海,拨开红树的手臂,跃入眼帘的是一个矗立在空中的巨大的睡莲。它的花瓣紧紧贴着花园后面的城堡墙壁,萤火虫的绿色亮光一圈一圈地缠绕在底下支撑着的花茎上。风一吹,花瓣轻轻颤动,露出睡莲中心小小的房间。

顺着花茎奇牙很快爬到了睡莲的花瓣上,站在房间打开的窗户边。夜色和月色在他抬头的不远处,而小杰就躺在他的眼前,睡得像花一样,像小鸟一样,像孩子一样。

奇牙轻轻地踏上窗台跳进去,然后坐在床头。

怎么还没醒呢?这个家伙变迟钝了啊。奇牙心想。

他伸出手拍拍小杰的脸:“小杰,醒醒,我是奇牙,我来看你了。”

小杰闭着眼睛没有醒来。

奇牙更用力地摇摇他的身体:“小杰快醒醒啦,我来给你过生日了!”

可是小杰还是没有回应他。

奇牙很纳闷,小杰这是怎么了?虽然他一向睡眠很好,但也不至于这样都叫不醒呀。眼看着就要天亮了,奇牙担心万一来了人被看到就会很麻烦,于是只好带着疑惑跑出了宫殿。

第二夜,第三夜,奇牙每天晚上都会翻进城堡去看小杰,可是就像之前的每一次一样,小杰睡得死死的,怎么也叫不醒。

奇牙心想他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但是偷跑出家里的他又不能招摇着在市集上打听消息,揍敌客家族的眼线可不仅仅只有人。奇牙爬下睡莲走到城堡东面的大海边,坐在岩石上心里非常烦躁。

“小杰到底出了什么事呢?为什么醒不过来?难道也像睡美人一样中了魔法吗?”奇牙喃喃自语。

身后传来哗啦啦的水声,奇牙警惕地站起来转过头摆出防御的姿势。一只黑色的动物从海里露出头,趴在岩石上用绿眼睛看着他。

奇牙拔出电光短剑准备刺过去时,它突然说话了:“你认识小王子吗?”

“是啊。”奇牙惊讶它竟然会说话,不由地倒退了一步。

“你是他的朋友吗?”

“干吗?你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会说话?”奇牙反问道。

“你可以去救他吗?”它不理会他的反问,继续问着自己的问题。

“什么?去救他?”

“你难道不知道小王子中了毒,陷入了沉睡吗?”

奇牙这时放下武器:“我不知道,难怪我叫不醒他。是谁,是谁害了他,我现在就去杀了他。”

“是一个邪恶的巫师骗他喝了黑比诺,他要拿走他的灵魂去练黑魔法。”它说着往前爬了爬,借着月光奇牙看清楚这原来是一只海豚。

“小王子只剩下几个月的寿命了,如果他一直沉睡,那今年的最后一天巫师就会来夺走他的灵魂。”

奇牙听完非常焦急:“天哪我该怎么救他,黑比诺是没有解药的禁药啊。”一想起小杰将要死去,他便觉得天塌了一般。

“在西方,有个叫贪婪大陆的地方,那里住着一位巫女,只要你完成她三个请求,她便会答应你任何事。”海豚直起身体,碧绿的眼睛在月下闪着盈盈的光,它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向他乞求:“我曾经受恩于王子,发誓要报答他。现在他有生命危险,我即使知道该怎么去救他,却也无能为力。因为我是一只不能离开这片海域的生灵,只能夜夜在这里等候愿意去救王子的人。你是王子的朋友,请你救救他吧。”

奇牙握紧了武器,语气坚定地说:“我绝不会让他就这样死去,我一定会救他的。”即使巫女的请求是这世界上最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他也一定会做到,因为他是奇牙揍敌客,是世上最厉害的杀手。

在奇牙离开的时候,海豚送了他一只翡翠手镯。它说:“这是我们一族的圣物,带着它你可以进入别人的梦。路途艰险,也许你用得上。”

他接受了这份礼物,在告别海豚后踏上了旅程。

 

三、

 

贪婪大陆是西方最北边的一片土地。

奇牙听过各种各样的有关于贪婪大陆的传说:那里是世界的异形空间,只要能够进到贪婪大陆的人就会得到神秘的力量,而且那里存在着正常世界不可能存在的东西,包括世界上死去的人、会飞的金字塔、可以变成人的眼睛……

为了到达贪婪大陆,奇牙坐着海船飘过五个海域,骑着骆驼走过六个沙漠,最后驾着马匹跑过七个森林才到了西方大陆。他怀着绝不退缩的坚毅在很大的岩石之间往山上爬行;一路上,荆棘和蔓藤不时缠住他的双脚,雨点打在他的脸上,风儿把他的银色头发吹得散乱。

可是当他历尽艰险来到贪婪大陆的陆地上时,却发现眼前是从未见过的漂亮的田园风光。天空蓝蓝的,空气十分温和,地面微微往下倾斜,低处是一片金灿灿、长满了秋日丰收的麦子的田地。麦子地上兀立着一座整洁的茅屋。他走上前去,推开门,只见里面摆满了玩具,一个黑色长发的小女孩坐在玩具中间,而且她正睁着大得无神的双眼看着他。

奇牙正想说出自己的目的,小女孩就开口了。

“没礼貌的人,你闯入我的房间,打扰了我和朋友的游戏!”

奇牙解释道:“我不是恶意的,我想找巫女亚路嘉,我要找她救我朋友。”

小女孩身边的熊猫站起来,给奇牙拉来一张椅子让他坐下,奇牙轻声道谢。

“我就是巫女亚路嘉,我现在很生气所以我不会帮你。”

奇牙激动地站起来,大声说:“不,请你务必救他,他是鲸鱼岛的王子,所有的生灵都不希望他死去。”

“哼,那关我什么事,他又不可能变成我的玩具。”

奇牙想起海豚的话,于是说:“如果你救他,我可以帮你完成三个任务。”

小女孩看着他看了很久,终于开口说:“好,如果你帮我找到三样东西让我高兴,我就救他。”

“哪三样?”

“我要魔术师西索的眼泪,我要盗贼库洛洛的忏悔,我要火红眼窟洛塔族的眼睛。如果你能找来这三样给我当圣诞礼物,我就救活你的朋友。”

“如果我找来了三样东西你不帮我的话那我可不划算。”奇牙说。

小女孩说:“我不会骗你,亚路嘉是乖孩子,从来不说假话。是吗,熊猫?”

“是的,亚路嘉是乖孩子,从来不说假话。”不知何时,熊猫又坐到了亚路嘉的身边。

“既然这样,我现在就去找这三样东西。”奇牙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熊猫看着奇牙离开的背影,说:“这是不可能的任务。魔术师西索从来不难过,盗贼库洛洛从来不后悔,火红眼窟洛塔族已经死光光。这是不可能的任务。”

亚路嘉高高地举起起熊猫大笑:“哈哈,我又要多一个玩具咯,这次变什么好呢?恩……恩……就变波斯猫?变波斯猫好不好呀熊猫?哈哈,好玩好玩真好玩,好久没人过来当亚路嘉的玩具了。”

 

四、

 

按照亚路嘉的话,奇牙开始去找三样东西。他通过贪婪大陆的驿站信使打听到西索退休后买下下了一平的海岸线并在当地的庄园种满了苹果,而库洛洛在拍卖会里休息。

“至于窟洛塔族,哦我不知道,那个族的人早就在很久以前就死光了。”

信使收了奇牙的钱向他道谢。

奇牙心想,虽然没有窟洛塔族的消息,但是能找到西索和库洛洛也不错,等得到他们俩的眼泪和忏悔再去想其他事吧。

于是他雇佣了翼龙前往一平的海岸线。一到达目的地,他看到很多人穿着喜庆的衣服在街上跳舞唱歌。原来,今年西索庄园里的绿苹果、黑苹果和金苹果就要成熟了。为了庆祝这世界上仅有的三只苹果的成熟,当地举行了丰收节。

在拥挤的人群中,奇牙有点焦急地往前挪着脚步。好不容易走出了人群,他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村子口,望过森林就是一座红色的小山,那里就是西索的庄园。于是他加快脚步在森林里跑动,许多小鸟和动物被他跑步所带出的风给扇疼了身体。

灌木丛抱怨着:“秋风太没礼貌了,打到人却不道歉,就算是丰收的季节它也不能这样。”秋风很委屈地说:“不是我,是那个带绿手镯的银发少年打到你们的。”

兔子说:“他要去干什么?”

秋风说:“他要去找魔术师西索,因为巫女亚路嘉要他找到魔术师西索的眼泪,不仅如

此,他还要去找盗贼库洛洛的忏悔和窟洛塔族的眼睛。”

刚从远方天空飞回来的鸽子叹息道:“又是一个为了爱情去死的笨蛋,虽然他是一个可

爱的笨蛋。”

一只黑猫晃悠悠地走出洞穴,懒洋洋地喵了一声,它茶色的猫眼看着少年远去的背影

说:“为了爱情去死的,都不是笨蛋。”

松鼠不耐烦地说:“我说,我们管这么多干什么呢?你们都准备好过冬的东西了吗?我就知道你们没有,到时候到了冬天我一点吃的都不会借给你们的!一群爱管闲事的白痴!”

众人在松鼠的催促下便又开始自己的劳作。过了三天后,当它们都忘记了那个用风扇到他们的少年时,阳光却伴随着一阵歌声照进了丛林里。

动物们纷纷跳出来看看是谁来了,原来是昨天那个银头发的少年。只见他步伐轻松,歌声愉快,就像一个胜利归来的将军。

 

黄色的苹果像火一样发光,

哦,画眉鸟在愉快地歌唱!

哦,嘴唇或竖琴都无法描述的伟大的爱,

情感和欲望的玫瑰盛开,

哦,欢快的鸽子有着金色的翅膀!

 

奇牙哼着歌走到森林的湖边,用清水洗了一把脸,抬起头迎着阳光甩了甩湿漉漉的银发。

“你得到魔术师西索的眼泪了吗?”

奇牙转过头,是一只黑猫在和他说话。咦,黑猫会说话?我还以为那只海豚够稀奇了。奇牙想。

“当然咯。”只要一想起怀里的小瓶子,他就高兴得忍不住笑出来。

黑猫轻着步伐走到他面前说:“能给我讲讲你是怎么做到的吗?要知道魔术师从来不流眼泪。”

奇牙理都不理它,只管洗自己的武器。

“如果你告诉我的话,我可以帮你找盗贼库洛洛哦。”黑猫说。

奇牙转过头,挑着眉毛说:“我知道他在哪,我可不需要一只猫的帮忙。”

黑猫坐在他前面的草地上,用猫眼直直地盯着他:“我可不止帮你找到他,我还能帮你拿到他的忏悔。”

“真的?要怎么做?”

“哼,那就要看你告不告诉我你是怎么拿到魔术师的眼泪。”

“好吧,我告诉你,但是你得帮我弄到库洛洛的忏悔。”

     其实,在去庄园之前,信使就告诉过他,魔术师从来不会流眼泪。但是为了救小杰,奇牙毫不犹豫地去了。当一筹莫展的他来到一平的海岸线,看到丰收节的庆典,他突然想到了一个好办法。每天晚上,他偷偷地潜入庄园,带着海豚送给他的手镯进入西索的梦,并告诉他:三只苹果就要死了,如果你想它们成熟的话,就要每天早上在苹果树下流一滴眼泪。

第一天西索醒来并没有理会这个梦,但是在第二个晚上他又做到了同样的梦,于是他跑去看他的苹果,结果大惊失色。原来绿苹果、黑苹果和金苹果上都出现了腐烂的黑斑,他气得把庄园里的仆人都打了一顿。当天晚上,西索又做了同样的梦,而且梦里还告诉他明天是最后一天了,如果他不在苹果树下流下眼泪,那么不仅他的三只苹果会死掉,而且庄园里所有的苹果都会烂掉。

等到第三天,一过时钟的十二点,西索就急急忙忙地跑到苹果树下,开始他的眼泪仪式。但他太久没流眼泪了,结果过了很久也没有一滴掉下来。眼看着三只苹果的黑斑越来越大,西索又急又气地在苹果树下尖叫了一声,。没想到让树上的苹果掉了下来,西索不小心踩了上去摔倒了,正好摔到了眼角的泪腺。

“哈,你不知道,当时他的眼泪可是忍都忍不住地往下掉呢。”奇牙哈哈大笑。趁着西索忙着收擦眼泪的空挡,奇牙拿着瓶子用神速从他面前跑过,接下了一滴掉在空中的眼泪。

“那么说,你的速度就像风一样快,以至于西索都没感觉到有人接了他的眼泪吗?”黑猫问。

“是啊,我的神速是和电光一样快,没人能比得上。”奇牙说,这也难怪啊,谁让他是世界上最厉害的杀手呢。“怎么样,现在要帮我去找库洛洛的忏悔了,小猫咪。”

黑猫瞪了奇牙一眼,然后在他的惊讶下变成了一个英俊的男人。他穿着黑色的长袍,带着小眼镜,头发短短地竖着。他笑着向奇牙招手说:“你好,小孩。”

 

五、

 

友克鑫的天是灰蒙蒙的,空气是湿漉漉的,一切都让人不喜欢。奇牙和黑猫乘着热气球飞了十天才来到这里。也许不该叫黑猫了,因为他说他叫雷欧力欧。

奇牙问过雷欧力欧为什么帮他,但是他不回答,他只是说他可以让库洛洛忏悔只要奇牙让他进入到库洛洛的梦里。

“我不能相信你,如果你是骗我的,我的朋友就会死。”奇牙说。

雷欧力欧叹了一口气,说:“好吧,我告诉你,因为库洛洛是我的仇人,他杀死了我最爱的人。”他握紧了双拳,怒目而视:“我对着我的爱人发过誓,我一定会杀掉库洛洛为他报仇。但是我曾经在那场战争中受了很重的伤,而且库洛洛是个很厉害的盗贼,以我的力量根本杀不了他。我以为报仇的日子遥遥无期,直到听说了你的能力。”

“那你要怎么做呢?”奇牙问。雷欧力欧没告诉他,他只是说要赶快找到库洛洛住的地方,因为盗贼是不会在一个地方呆太久的。

为了打听库洛洛的住所,他们花费好了好一笔钱。一个懂鸟语的屠夫告诉他们,库洛洛住在郊外墓地的第七排倒数第七个的坟墓下,每天早上七点他会走出墓地并在晚上七点回来。得到消息的第二天,雷欧力欧趁着库洛洛出门的时候早早地躲在了墓地里等他回来,虽然奇牙一再坚持也要过去,但雷欧力欧阻止了。

他说:“这是我一个人的复仇,你不要插手。”

奇牙叫道:“可我也要救我的朋友,万一你失败了我也可以想办法拿到我想要的东西。”

雷欧力欧笑着说:“你放心,这个方法一定会成功,我一定会带着他的忏悔回来的。”在临走前,雷欧力欧特地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而且,为了爱情去死的,都不是笨蛋。”

等待是漫长的,尤其是未知结果的等待。奇牙从来不知道一个月的时间可以过得这么漫长。在这个期间他几次三番忍不住要去冲到墓地去找雷欧力欧,因为他甚至怀疑他已经死了,否则为什么这么久却没一个消息。与此同时,奇牙更在意的是时间的流逝,小杰的生命已经所剩无几,现在已经是九月,他却只拿到西索的眼泪!

“我真是一个笨蛋,竟然把绿手镯借给他,否则的话我也许可以用绿手镯的能力。可是现在什么办法都没有了,库洛洛是个不会忏悔的盗贼,就算去墓地杀了他他也不会忏悔。” 

天哪,我该怎么办呢!我是不是该去找个神父和库洛洛沟通一下做贼是不对的,又或者找个美女去诱惑他,让他陷入爱情再让他后悔。

正当奇牙抓着头烦躁地在房间里踱来踱去时,房门打开了。

满身伤痕的雷欧力欧站在门前,夕阳的红色的光让他看起来像一个浴血奋战的战士,可他的脸上却是笑容。他从口袋里捏出一张染血的纸,用轻松的口吻说:“哟,你的忏悔书,我拿到了哦。”

“喂,什么忏悔书,你赶快躺下来,我帮你看看。”奇牙走过去拉雷欧力欧,但是他却走到门外站在台阶上抬头看着天空。

“终于报仇了啊……”他说。奇牙跟着走出去,看着眼前的雷欧力欧,他似乎被夕阳的余晖笼罩着,整个人都显得悲伤。然后他的眼前渐渐亮起夺目的光芒,雷欧力欧的黑袍变成了白衫,黑色的头发一点点变长,变成了披肩的黄色长发。他转过身来,整个人都变了样子,眼睛是幻动的红色,在夕阳下像爱人胸前的红宝石一样发着迷人的光。

“你,你是雷欧力欧?”奇牙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

那个人一直挂着浅浅的微笑,他用低沉而平缓的声音回答:“你好奇牙,我是酷拉皮卡。”

他说他叫酷拉皮卡,雷欧力欧是他的恋人。他是生活在贪婪大陆草原的火红眼妖——窟洛塔,而雷欧力欧是一个外乡来的学者。他们在草原上相遇并爱上了对方,雷欧力欧为了他留在了贪婪大陆。但是,当他们以为日子就会这样过去时,库洛洛却盯上了美丽的火红眼。他是个为所欲为的盗贼,只要他喜欢的东西他都会得到。库洛洛用了世界上最野蛮的方式,杀光了窟洛塔族的所有妖精,挖下了他们的眼睛。雷欧力欧为了保护他,在那场战争中牺牲了生命,而他也受了重伤只能以猫的形态生活。

“我们一族是拥有世界上最美的眼睛,可以看到世界的每一个角落,但是我却再也看不到他了。”酷拉皮卡悲伤地说。他走到奇牙面前,把忏悔书递给他手中,又退回到夕阳笼罩的台阶上。“为了见到他,我变成了他的模样,因为这样我就可以每天看见他。”

他是多么希望和他见面啊。奇牙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因为他也知道,失去了重要的人是有多难过,雷欧力欧对于酷拉皮卡大概就像小杰对于他一样。

“奇牙。”酷拉皮卡唤道,声音就像隔着一层雾,飘飘荡荡在空中。

“恩。”

“只要眼睛睁开的话,就可以见到相见的人了吧。” 酷拉皮卡的眼睛带着浅笑,身体像光的碎片一样散落开来,“所以,我就要见到我想见的人了,你也带着我去救你想见的人吧。”一对眼睛在空中飘下来,停留在奇牙伸出的双手上,但是它们再也没有发出幻动的红光,只是像枯萎的玫瑰,毫无生气。

 

六、

    

奇牙带着三样信物,又经过了一番长途跋涉回到了贪婪大陆。岛上变了样子,原来的麦田长成了森林,亚路嘉的房子却还在那个位置,即使有森林的掩盖,那个茅草屋仍然会让人觉得突兀。奇牙把信物交给亚路嘉,并让她赶快履行承诺。

亚路嘉看起来高兴得不行,时不时地摇摇西索的眼泪,又把玩着火红眼。在奇牙的催促下,她才停下来说:“好吧,你让我很高兴。现在你回去吧,只要今年的最后一天你在他唇上落下一个吻,他就会复活了。”

“你在说什么疯话,我怎么可能今天就回到鲸鱼岛!”奇牙皱着眉头,“而且我已经完成你三个请求了,这是第四个请求!”

亚路嘉看也不看他,只管玩着自己的新玩具,她满不在乎地说:“我高兴,我乐意!所以你还是赶快去找找怎么回家的方法吧,离十二点就几个小时咯。还有,收起你的武器,如果我不高兴了,鲸鱼岛的所有人都得死光,当然咯,你的朋友也在里面。”她调皮地嘟起嘴,对着奇牙挥挥手,然后奇牙就被一股强力送出了门外。

这个该死的巫女!奇牙在心里骂道。

他不甘心,不甘心在最后的关头放弃,可是他没办法,只能走在森林里,任由脑子乱成一团。已经到了冬天的时节,新雪从夜空中飘落,为森林唱着温柔的摇篮曲。万物都躲在自己的洞穴里做着美梦,只有夜莺还守护着他的玫瑰不忍心离去。萧条的景色让奇牙想起自己远在鲸鱼岛的朋友,他还牵挂着他,但也许在几个小时之后,他就再也醒不过来了,巫师就要夺走他的灵魂,他再也醒不过来了。

 

在欢乐的春天当叶子青绿,

哦,画眉鸟在愉快地歌唱!

我在那交织的亮光中寻找,

我眼睛还未见过的爱人,

哦,欢快的鸽子有着金色的翅膀!

 

在红色和白色的花丛中间,

哦,画眉鸟在愉快地歌唱!

我的爱人头一次进入我的视线,

哦,完美的喜悦的形象,

哦,欢快的鸽子有着金色的翅膀!

 

黄色的苹果像火一样发光,

哦,画眉鸟在愉快地歌唱!

哦,嘴唇或竖琴都无法描述的伟大的爱,

情感和欲望的玫瑰盛开,

哦,欢快的个子有着金色的翅膀!

 

但现在降雪后树木成为灰色,

啊,现在的画眉鸟在悲啼!

我的爱人死了;啊,天呀,

看吧,我躺在她无语的脚旁边,

像一只翅膀折断了的个子!

啊,爱人!啊,爱人!你怎么被杀害?

多情的鸽子,多情的鸽子,你要回来!

 

“他的声音,多么悲伤。”玫瑰开始哭泣。

夜莺忙安慰道:“亲爱的,不要哭,也许事情不会这样结束。”

“那你有办法帮帮他吗?”玫瑰抬起头,颤颤抖抖地看着她的爱人。

夜莺说:“哦不,如果帮他那我要飞几千米,飞到天空上才能帮他,我只想守着你一步也不离开。”

玫瑰扭过头说:“如果你让一段伟大的爱情死去,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夜莺忙说:“别这样,别这样,我会帮他的,如果你不理我,我的心都碎了。”于是夜莺飞向天空,找到它朋友流星。它曾经衔着不小心摔落在地面的流星带着它重新返回天空,所以流星一直很感激它。夜莺向流星说明了事情的来由,并可怜巴巴地说如果它不能带着少年回鲸鱼岛的话玫瑰就再也不会理它了。

流星哈哈大笑,拍着胸脯说事情包在它身上,并让夜莺把少年带到森林的泉水边等着。夜莺又喘着气匆匆往地下飞,停在奇牙的肩膀上,叽叽喳喳地乱叫。奇牙本来就心烦,听到夜莺这样叫更加烦躁,就用手想挥开这只小鸟。夜莺气得不行,可是一想到玫瑰会不理它它又只能再次靠近奇牙。

“啊啊啊,这个笨蛋,快点听懂我的话啊!你快点到泉水边去!流星在等你呢!”可是奇牙再一次无视夜莺的叫声,他现在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悲伤的幻想中了。

夜莺又急又气,它的躁动引来了新雪的好奇。新雪问:“夜莺,你吵什么呢?不知道大家都在睡觉吗?”

“我要叫一个笨蛋去泉水边!不然玫瑰就不理我了!”夜莺喘着气拍打着翅膀,它已经很累了,可是眼前的那个笨蛋还是一动不动。

新雪笑着说,我来帮你吧。它伸出雪白色的双手抱住正在发呆的奇牙的身体,缓缓地飘到空中又往泉水的方向飘去。还没等奇牙回过神来,他就已经落在了泉水边。而他刚一落脚,一抹银色的琉璃光从天空倾泻而下,像最柔软的丝绸一样从他脚边划过。奇牙整个人跌落在那抹银色上,一眨眼边被包围着飞向了天空。

“天哪,这是怎么回事啊!”奇牙惊呼。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就在刚才还苦恼得不知错所的他现在坐在星星织成的银色光毯在夜空中飞驰,脚下是世界的掠景。

奇牙站起来,也不管这事情的来由,他只知道以这个速度他马上就可以到鲸鱼岛了。他在光毯上开心地大叫:“好快,哇,好快!”在路过奥俄利斯的时候,他看到圣诞老人正驾着麋鹿车往东方奔驰。

“你要去哪?圣诞老人。”奇牙和他并肩飞驰。

“什么?”圣诞老人把手放在耳边挡风:“风声太大,我听不清!”

“你要去哪!圣诞老人!”奇牙叫得更大声。

“我要去鲸鱼岛!我要给鲸鱼岛的孩子发礼物!”圣诞老人同样大声地回答。

“我喜欢吃巧克力球,你记得给我一份最大的巧克力球!”奇牙说完,光毯就一个飞速超过了圣诞老人的麋鹿车。

当束腰秀美的黎明垂下玫瑰红的手指时,奇牙飞到了鲸鱼岛。这时的鲸鱼岛还是早晨,今年最后一天的早晨。他跳下银色光毯,向星星道谢,然后匆匆地往城堡飞奔。

小杰,等我!

    

七、

 

睡莲的花瓣在风中摇曳,小王子的房间就在花瓣的中间。他的睡颜还如奇牙离开时一样安详。

女王坐在小王子的床边,她憔悴极了,一想起她的孩子即将死去,她就心如刀割恨不得也随他一起。

就在她忍不住哭倒在床上时,房门被打开了。一个银发少年迎着阳光从门外走了进来。没有人拦住他,他也没有看其他人一样只管自己径直往小王子走来。他坐在床前,俯下身,在小王子的唇上落下了一个吻。

奇迹出现了,小王子缓缓地睁开了双眼。他模糊地看见眼前的银色在晃动,然后听见一个声音:“小杰,醒醒,我是奇牙,我来看你了。”

“奇牙……”他的喉咙那么干涩,连叫出一个名字都那么艰难。下一秒他就被抱起来,一双深黑的眼睛温柔地看着他。

原来喝下长相思,真的可以见到想见的人啊……

 

八、

 

“奇牙,我做了好长一个梦……”小杰双手撑着下巴靠在城墙上。

“真的好长啊……”奇牙撇撇嘴,长得让我差点以为你活不成了!

“我梦见了上帝呢。”

“梦见他干嘛。”他可不信上帝什么的,小杰这个笨蛋梦上帝,他可是在贪婪大陆见死神呢。

小杰笑嘻嘻地凑到奇牙耳边轻声说了几句,奇牙的眼神温柔起来,张开手臂紧紧地抱住了他。他们抬起头,像热恋中的人一样深深地吻着对方。

 

“我梦到了上帝,我感谢他,感谢他把你送到了我的身边。”

从此,王子和杀手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

 

 

 


蘑菇

脑洞,西索小杰奇牙等人艾斯爱慕契合度以及x趣(2)

接着昨天的问题说一下哈。就算我说了西杰是非常合适的sm玩伴但他们之中应该不存在爱意,有感情不等于爱。

下面说三少,说起三少就不得不说大少这个强s。大少属于那种不管不顾的性格,超强控制欲占有欲,爱演,调教起来快狠准,三少从小就被他捏在手里玩啊(掬一把同情的眼泪)他爱玩的估计是捆绑,穿刺,乳胶。大少又狠又专一,拒绝多奴(这点和西索鲜明对比哦~)s的天赋爆表,快感来源比较单一(特定对象奇牙)
突然思考了一下猎人中谁喜欢玩黄金圣水,哇我真是邪恶啊。旧版原创的那个背电脑的胖子有这个倾向。那个亲吻一下别人就能驯服对方的御姐(名字不记得)是s吧~爱玩颜坐踩踏狗奴,ps有男性喜欢高跟鞋踩在jj上的感觉,zhei真...

接着昨天的问题说一下哈。就算我说了西杰是非常合适的sm玩伴但他们之中应该不存在爱意,有感情不等于爱。

下面说三少,说起三少就不得不说大少这个强s。大少属于那种不管不顾的性格,超强控制欲占有欲,爱演,调教起来快狠准,三少从小就被他捏在手里玩啊(掬一把同情的眼泪)他爱玩的估计是捆绑,穿刺,乳胶。大少又狠又专一,拒绝多奴(这点和西索鲜明对比哦~)s的天赋爆表,快感来源比较单一(特定对象奇牙)
突然思考了一下猎人中谁喜欢玩黄金圣水,哇我真是邪恶啊。旧版原创的那个背电脑的胖子有这个倾向。那个亲吻一下别人就能驯服对方的御姐(名字不记得)是s吧~爱玩颜坐踩踏狗奴,ps有男性喜欢高跟鞋踩在jj上的感觉,zhei真奇怪啊…

继续三少不离题…
三少双倾向,可以s可以m。m只对大少,这没办法,接受的时期太早,三观都没来得及成型就被大少改造了。倒不是说三少面对大少有感觉,三少vs大少的时候那种绝望感使他不得不抛弃自己本身的人格,服从大少的命令,这也算被迫调教吧。这时候他没有自己想玩的游戏类型,大少爱怎样就怎样,没得反抗。
但是,其他时间,三少可以说是极少从战斗的落后挨打中获得快感。细数三少越打越兴奋的场景通常是他痛打落水狗的时候,很明显,他的快感来源跟m不一样。三少如果是s,一定会玩sp,而且厌恶露出。三少也不是纯s玩家,他不会对喜欢的人下手(没错,我说小杰)
毕竟三少性格有这很温柔的一面,并不暴力也不喜欢控制,玩sm属于发泄,打几下就过了。这些发泄倾向跟大少有关。一旦他走出大少的阴影,sm的想法就不剩了。

蘑菇

[全职猎人]主角之死(中篇END,ALLCP)

略有CP涉及,西杰,奇杰,奇嘉,西团。

我也不知道为啥被屏蔽,奇葩。



三观不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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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下面播放一则报道,今晨七点四十三分于我市猎人三区一星505室发现一具男尸,据核实为长篇电视剧《全职猎人》男主角杰富力士。现场并无打斗痕迹疑为自杀,据相关人士透露似与感情有关。有......

略有CP涉及,西杰,奇杰,奇嘉,西团。

我也不知道为啥被屏蔽,奇葩。













三观不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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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下面播放一则报道,今晨七点四十三分于我市猎人三区一星505室发现一具男尸,据核实为长篇电视剧《全职猎人》男主角杰富力士。现场并无打斗痕迹疑为自杀,据相关人士透露似与感情有关。有关部门正在搜索,详情请继续关注每日猎人新闻。
































一、505
















自杀,自杀个屁。
















雷欧力在心里暗骂。
















要是自杀老子还要验吗?这些傻逼媒体就知道瞎报。
















自从出了这个案子,雷欧力好不容易申请到的假期就泡汤了,被总局夺命CALL回来没日没夜的验尸。
















死者穿背心短裤,身体受到不同程度的殴打,心脏部有抓痕,真正的死因是中毒,死亡日期凌晨三点至四点之间。
































照片上的男孩表情没有痛苦,如果不是裸齤露皮肤上一道道的伤痕和血迹,就跟睡着没什么分别。
















酷拉皮卡看着桌面上散落的资料。
















“铃铃铃”电话响了,酷拉皮卡接起来。
















是侠客的声音。
















“头儿,剧组协助调查的人来了。”
















“好,安排一下,我过去。”
































接到案子离今天已经过了四天,猎人剧组停工全部接受审讯。得到的结果也无非是“小杰是个很开朗的人”“不可能自杀的啦”“没听说他有什么感情纠纷”之类无关痛痒的回答。唯一的结论就是这个男孩人缘还不错,大多前来受审的人都露出了难以自持的悲伤。
















看多装模作样的犯人的酷拉皮卡知道那是发自内心的。但他要办案啊!这些答案有个屁用,跟凶手一点关系都没有。
















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寄托在那两个要审讯的嫌疑犯身上了。
































审讯室。
































第一个嫌疑犯,奇犽揍敌客。
































酷拉皮卡拉开椅子坐下拿起那叠纸扫了一眼名字,奇犽揍敌客。相片和眼前的少年相差无异,神情却显得疲惫许多。
















“揍敌客先生,请问昨晚凌晨三点左右你在哪里?”
















“我在自己家睡觉。”
















“有人作证吗?”
















“没有。”
















“有人看见你十二点左右在死者公寓旁边徘徊。”
















“我只是路过。”
















一脸疲惫不耐烦,想走。
















很好,不配合,酷拉皮卡冷笑。
















“揍敌客先生,我们查过在新一代小生里你和杰富力士的竞争很大,你要不要好好想想……”
















“闭嘴!”
















话没说完,眼前人暴躁地吼了一句,眼神凶恶阴狠。
















早就听说这个新星不简单,有黑道背景,只是因为长得帅演戏角色讨喜平时又很……额,卖萌,所以那张爆料也就石沉大海,粉丝喜欢为他帅萌得行为买单,公司当然越发往这个形象策划。
















谁会跟钱过不去,何况HXH公司操控舆论和粉丝在业界是出了名的。
















但现在看来,这事倒不是空穴来风。只不过恶狠狠的样子吓唬酷拉皮卡,还早了些。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奇犽揍敌客,迎着对方盯他的眼神慢悠悠地开口:“想要找凶手就配合警方,揍敌客先生。”
















“昨晚凌晨三点,有没有人给你作证,没有的话我们有权收押你二十四小时以作观察。还有,半夜十二点出来走走可不普通。”
















酷拉皮卡看着对方。
































气氛凝重,双方各怀心事。
















奇犽终于松口:“他是怎么死的?”
















“毒杀。”
















奇犽轻抿嘴角。
















“他死的时候被殴打,依伤口多少判断大概半小时左右,而且中毒死亡很痛苦的。”
















酷拉皮卡轻描淡述,不过痛苦不痛苦只有当事人知道。有时候他喜欢夸大其词描述死状获取审讯灵感。
















有点恶趣味,但很有效。
































“有照片吗?”
















酷拉皮卡瞥了一眼身边的警官,很快装着照片的牛皮袋就带来了。他接过来,解开。先是说死因,然后把照片摊在桌子上,眼睛却盯着嫌疑犯看。
















闭眼,扭头,咬唇,一闪而过极其细微的痛苦表情,酷拉皮卡不禁想起两人戏中感情深厚的传闻。
















看来不是假的?
































一片安静。
















奇犽揍敌客终于开口:“我那天的戏份不多,因为剧组340已经杀青,我们是在准备下一期的拍摄,所以那天我们只是在公司打个照面。本来两个人约好吃晚饭,小杰却临时改变主意说有事。我本来九点多就回家了,但是想到今天是5月4号,我想帮他第一个庆祝生日,就到他公寓等了一会,不过他一直没回家我就走了。”
















末了,他说:“如果你不信可以去问社区保安。”
































第二个嫌疑犯,西索。
































高瘦,苍白,声音尖细。
















这样的人通常狡猾,酷拉皮卡想。
















“没错,我们一起吃了晚饭,然后去散心,我送他回家,大概十二点半。”
















西索说。
















“分开时死者有什么异常举动吗?”
















“没有。”
















“据报道你们的关系并不好,为什么一起吃晚饭。”
















“那是媒体炒作,跟我们没关系,我们关系很不错。”
















“为什么在一起吃晚饭。”
















“庆祝生日齤。”
















“你不觉得相差近15岁的人之间会庆祝生日很奇怪吗?”
















“哦?”西索没有回答。
















酷拉皮卡盯着他不说话。
















“我很喜欢跟小杰一起,他很可爱,总是提出奇怪的问题。我送他回家,还在他公寓待了一会,这好像很可疑啊。”
















“不过两点的时候我就到家了,我的小区有很多监控录像,社区保安,人证物证都很多。”
















西索笑,身体放松地靠在背椅上,声音尖细音调平和。
















果然很狡猾,回答得天衣无缝。
















酷拉皮卡拿出牛皮纸袋,说:“那么,有些东西要请你过目一下。”
















说着,打开纸袋,把杰富力士的照片一张一张地摊开来。
















西索放下脚,向桌面靠过去。
















照片上四角灰暗,死者打着强光遍布伤痕躺在地上。
















并没有像奇犽揍敌客显露出痛苦,也没有惊讶,又或者是有一瞬间的停顿,酷拉皮卡来不及捕捉那之间转瞬的情绪。
















古怪的,但绝对不是得意。
















“你好像一点都不吃惊。”
















“但这不代表我是犯人。”西索又恢复了原来的姿势,甚至连笑容都没变。
































二、晚餐
































“你要的报告。”
















酷拉皮卡抬头,雷欧力把一叠资料丢在他桌上。
















他拿起来,快速地浏览一番,问:“没什么新发现吗?还是中毒,殴打。”
















“你还想什么新发现啊,不是连环杀人案也没发现世界级的秘药,剩下就是你们的事了sir。”
















“……谢谢。”
















“要不要一起吃晚饭?”雷欧力问。
















酷拉皮卡放下资料扫了他一眼,对方还穿着白大褂。他交叉着手,头轻轻的上抬看着雷欧力,对方笑着说:“行了,我马上去换衣服,十五分钟后楼下见。”
































雷欧力并不喜欢日式料理,因为太冷而且吃不饱,但酷拉皮卡只要和人共进晚餐一般都选日料,因为安静。不出意外的这次晚餐也变成工作讨论,像电视剧那样下班之后就抛开工作跟警齤察这种职业实在相去甚远。
















“奇犽揍敌客的反应很大,他对杰富力士的死很在意。”酷拉皮卡说。
















“通常这种人不是凶手就是知道凶手是谁。”雷欧力说。
















酷拉皮卡摇头:“他表情很痛苦,不像装的。”
















“难说不是演技,对了,不是还有个叫……叫什么来着的?”
















“西索。”
















“他怎么样?”
















“怪怪的。”
















“哈?”雷欧力咽下一个寿司,疑惑地看着对面同样疑惑的酷拉皮卡。
















酷拉皮卡说:“很狡猾,什么都问不出来,调查过不在场证明也很完美。而且……”
















“而且什么?”
















“他看到死亡现场的照片那种感觉怪怪的。”
















通常是凶手,他对照片都不会惊讶,有些人甚至会得意。如果是陌生人看到那种照片,大多是吃惊或者恐慌。死者亲密的人会有痛苦悲伤的表情。
















以上反应西索统统没有。
















酷拉皮卡现在回忆那一瞬间的感觉,只觉得是从来没见过的,西索不是一点反应都没有,恰恰相反那一定是很强烈的反应,只是他的掩藏太好,酷拉皮卡看不出来是什么意思。
















究竟是什么呢……
















“我以前好像听过这个人的本职是魔术师。”
















“恩?”酷拉皮卡从思绪中抽离出来,看着雷欧力,对方摸着下巴也正认真思考,突然恍然大悟:
















“你会不会……被他施了障眼法!”
















雷欧力开始喋喋不休地在讲着世界魔法师施展障眼法犯罪的例子,但酷拉皮卡觉得这简直天方夜谭。
















…………
































“还是吃饭吧……”
















他默默地拿起了筷子。
































三、车祸
















奇犽从警局出来已经快五点,天阴沉沉的。
















先是一通电话一早从睡梦中把他吵醒,得到个让他呆若木鸡的新闻。匆匆赶到公司,看到所有人慌张惊讶的表情。接下来的警局通知,等候审讯,审讯,他一路都没有办法用大脑进行思考,只觉得迷迷糊糊跟没睡醒似的,好像在做梦,又好像不是。
































从警局的地下室取出车。坐在车座上,握着方向盘,顺当地驾驶车辆在道路上,奇犽却完全不知道要开到哪里。
















小杰死了。
































他一想这个问题就觉得全身酸痛,很累很疲惫。
















怎么可能死了,明明昨天还跟自己笑,自己对戏,道再见的人。明明还想着12点给他过生日,特地买了礼物准备送给他的。自己最好的朋友,乐观勇敢的,笑起来会感染周围的人,那个鲜活的的人……死了?
















开什么玩笑!
































奇犽心里那股无名气越发控制不住,一脚踩在油门上,车在行道上冲出去。
















开什么玩笑,小杰死了。
















他没有办法思考其他东西,脑子里只有重复这两句话。如果让他设想小杰的仇人,他完全理不出头绪。小杰又不是跟他一样,家景复杂。西索吗?那个家伙自己早就看不顺眼,但是他真的会杀了小杰吗,没有理由。其他艺人,玛奇,信长,甘舒,比斯琪,他们统统不可能,就算有过节也是戏里,戏外大家关系很好。
















伊路米……
















奇犽被自己的想法惊到。
















‘如果你还跟那个小子搅和在一起,我也许会亲自动手的,阿奇’
















他亲口说的,自己突然想起来了。
















如果是伊路米,杀死一个人实在太容易,找不到证据的,就算找到了证据也没有用。
















奇犽只觉得周身发冷,对于这个想法不寒而栗。
































突然眼前一个人影闪过,奇犽暗惊。
















不会这个时候出这种事吧,他想。
















倒车几步,奇犽稍稍抬高了身体。刚入夜,巷子里没什么人,周围安静。车前灯还开着,灯光聚拢的地上那里俨然躺着一个人。
































“FUсK!”
















他冒出一股火气,拉下倒车档嘶地一声,笔直地从巷子里倒开到大道上,马力开到最大急速飞驰。他开的太快,丝毫没有注意到车前巷口转瞬即逝的闪光灯。
































第二天,在HXH公司三楼装饰粉红的房间,正在做按摩的比斯琪收到秘书递来的信。她打开扫了一眼,只觉得头疼。
































呵呵,当红炸子鸡肇事逃逸,真不得了啊。
















接下来又是一阵媒体通告,网齤络舆论,粉丝力争,偶像道歉,公司赔偿。
















这都他妈的是什么日子。
















比斯琪叹气。
































四、库洛洛
















    早上七点半,警局大门紧闭。
















酷拉皮卡向来比同事早一个小时到警局,安静有助于他思考。待他整理好审讯资料从资料室走出时,在走廊上碰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库洛洛。
















穿着黑色西装,深蓝色耳环,脸蛋俊美,看着只有十七八岁其实快三十。警局数一数二的心理学高材生,擅长催眠和心理分析,帮助他们破过不少案。
















但这个人他太讨厌,因为他一直怀疑他是蜘蛛。
















蜘蛛,十年前消失世界的大盗集团。他的家庭曾因丢失绯红之眼而支离破碎,而蜘蛛就是罪魁祸首。
































“早上好,酷拉皮卡警官。”
















本想擦肩而过就算,没想到对方主动打招呼,酷拉皮卡淡淡地回应:“早上好,医生。”
















“你来的真早。”库洛洛笑。
















“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我还有事。”酷拉皮卡懒得和他招呼来去,抬脚准备离开。然而库洛洛叫住了他:
















“我也有事。”库洛洛轻抬下颚,眼神瞄到酷拉皮卡手中的袋子,笑说:“我是想看这个录像资料。”
















“昨天有人跟我说你们碰到了难题。”
















酷拉皮卡反问:“谁跟你说的?”
















库洛洛笑容不改,走过酷拉皮卡的身边去开资料室的门,回头说:“一起去资料室看吧。”
















要是被他知道是哪个组员跟库洛洛说这么无聊的问题,他非罚他扫一个月的厕所。他看上去像解决不了问题的人吗?
































黑暗的资料室里,投影仪射出束装银色的光投在荧幕上,有灰尘在光线中悬浮。录像资料是那天的审讯,视频从三个角度完整地记录了审讯,毫无偏差。但是这卷资料酷拉皮卡看过一次,仍然没有找到新的思绪。奇犽的痛苦,西索的古怪,除此之外现场也没有搜出其他犯罪证据,连怀疑的对象都没有。
















这次再看,仍是一点突破都没有,棘手。
































“这个西索,没有一句真话。”库洛洛暂停画面指着,酷拉皮卡顺着他的手指看向画面。
















西索似笑非笑的嘴角在放大后显得诡异失真。
















库洛洛说:“这种表情通常都是掩盖真实想法惯用的,没有紧张也没有破绽,他是专家。”
















酷拉皮卡点头赞同。奇犽和西索两人都在撒谎,只是西索更不让他信任。句句假话却没法像反驳奇犽那样反驳他,这感觉让酷拉皮卡很不爽。
















画面分割成了两份,左边是奇犽看到照片的瞬间,右边是西索。
















库洛洛指着奇犽:“痛苦是真的。”
















果然。
















“但不代表他不是凶手,因为他说的不在场证明是谎话。”
















“不过相比之下,西索更可疑。”
















“怎么说?”
















库洛洛把手指移到西索的喉结处,按动视频,细微的吞咽。停止画面,移到脸上,酷拉皮卡顺着他看到西索脸上,放大——西索的嘴角没有在笑。手指再移到鼻翼,微微的扩张。再到眼睛上,瞳孔是放大的金色。库洛洛暗笑,他转过身,荧屏的光在他半边脸和身体后映出银色的轮廓。
















他的手指还指在西索那一瞬间的反应画面上,吞咽的喉结,僵硬的嘴角,扩张鼻翼放大瞳孔,像一只看到猎物而蓄势待发的猛兽。酷拉皮卡仿佛被画面的气势震慑,打了一个冷颤。
















“这些,都是受到性刺激的反应。”
















     什么!
































五、突破口
















    
















侠客又迟到了。
















他不是故意的,作为一个正常青年每天晚上浏览色齤情网站没有反应才奇怪了。就因为库洛洛指出西索的虐恋倾向之后,侠客就接到任务:查清所有有关虐恋的互联网资料,找出西索的信息。
















侠客郁闷,看色齤情就算了,他平时偶有涉及。但那些洗肠肛齤交虐身之类的乱七八糟的东西,还有虐童BDSM之类,他纵然是个警齤察看完也觉得实在重口味。
















“哇,小滴你知道吗,我昨天又看了一个虐恋文章,真受不了啊。”
















一打完卡,侠客就飞奔坐到带着厚框眼镜的清纯MM身边诉苦。
















天真可爱的男主被另一个男主盯上,从此展开噩梦人生。蛇虫鼠蚁,吃的用的,人畜轮番上阵,最后男主们还相爱大美满结局了!这种挑战男性尊严底线的东西居然卖座叫好,是今年度销售排行榜,网友评价虐恋之绝唱离骚。侠客昨天看完觉得简直反胃。偏偏那种文章里透露出来的浓情蜜意和读者高调反馈爱他就要虐他的回复,让侠客深深觉得社会太进步太开放了。
















尤其在他看完作者性别之后更觉得两眼一黑,女孩子!
































“小滴我不想干啦,人家是正常的男孩子,我觉得自从调查这些我每天晚上都要被那些变态精神轮齤奸好几次。”侠客哭诉。
















“你可以向上面提出辞职。”小滴不为所动,继续看手中的报纸。
















“怎么可能嘛。”侠客继续哭。
















“……”
































“不想干的话就快点找出有用的信息。”
















侠客头顶上传来酷拉皮卡的声音。他抬头,看到上司面无表情地站在他身后,眼眶下有淡淡的黑眼圈。
















“其实是有一点啦……”
















酷拉皮卡表情柔和起来,侠客马上补充了一句:“但是那些资料很模糊,我不确定是不是当事人,我已经把资料传给派克在比对。”
































派克的效率很高,很快就打电话给侠客。两人一起到了鉴证科的时候,派克正把资料打印出来。
















总共三份资料,照片A,照片B,文件,派克不急不慢地在整理。侠客略显心急地问:“是他们吗?”
















“恩,八九不离十。”
















“看来那个地方真的很有问题。”
















“这里有他们的资料,这个B场的后台很硬。”
















酷拉皮卡打断他们:“你们能把事情解释一下吗?B场是什么?”
















“本市最大的地下SM道场。”
































侠客不是一开始就摸到B场的。
















虽说他是黑客,可对网络色情行业没有涉足。为此还翻了不少虐恋文化的研究资料,但几天搜寻下来,西索和杰富力士的娱乐消息倒是很多,却跟SM没有扯上关系。他一度认为上面是不是弄错了,又或者这两个人真的藏的如此隐蔽?他看过双方的照片,难以联想在一起。搜索进入无出可搜的局面时,他百无聊赖地在论坛上翻看精品地址,随手点击。眼花缭乱和昏暗隐蔽的视角让他意识到这是一个偷窥网站。
















XX视角,业界良心。
















论坛上是这么介绍。听坛子上的老人说这是涵盖极全的狼友作品网站,内涵丰富,收费低廉,安全可靠。最重要的是清晰度高。
















他对花白大腿没兴趣,看了这么多天早就腻了,直奔恋童版和SM版。帖子很多,但仔细翻看这些照片仍是一大挑战。
















屁齤股,屁齤股,屁齤股,上床要拍屁齤股,上厕所也要拍屁齤股,全部都是屁齤股。人类对性的执着从来都没和屁齤股分开过。只是侠客看了这么多天的屁齤股和菊花也没觉得那有什么性感美丽的。
















说起来,也有很多女孩子执着于这个些啊,世界真奇妙。
































然而多亏这些人对屁齤股的执着,他居然在一个帖子下看到了熟悉的人影。刚开始他以为自己看错了,因为那张照片的视角是对准一个猛齤男的大腿,其他的地方都显昏暗。但世界上有些事情就是这么巧,舞台的灯光恰恰照在那两个人的侧面,而侠客才翻过媒体杂志上两人背面的照片。
































像,太像,男人的第六感。
















身高差,发型,重要的是摄于时间XX年5月5日。
















时间对的上!
















忽然觉得福灵心至,侠客马上致电给派克,希望自己的直觉不会错。
































“但这么说的话,他们两个是一起去的B场,原来是你情我愿?”
















酷拉皮卡对这个推测略表震惊,经过库洛洛的分析,他对西索那张放大的神经质的脸已经有点抵触,这人也许是个心理变态。但杰富力士也是?
















“其实一年前他们传过绯闻。”
















派克低身哗啦啦地翻找杂志,从一堆纸报中抽出一张。
















泛黄旧报纸的右上角一个小版块,赫然印着大字——当红童星恋熟男,影界妖男涉嫌娈童,是畸恋还是触法?
















诡笑的西索和灿笑的杰富力士,灰色的头像贴在旁边。
















‘因演出猎人,童星杰富力士身价扶摇直上,一向以乖乖孩出现公众视角的他竟然是恋熟爱好者。近日来本报记者多番埋伏,终于目见该童星半夜与熟男西索出双入对,俨然一副热恋情景。关系踢爆后,西索对媒体仅以只是剧组同事大打擦边球。这实在不得不令人怀疑两人关系已经进展到何种地步。如想知道后续,请关注下期报道,娱乐XX’
































“这版报纸只卖出了两百份不到,其他都被召回处理了。”派克说。
















“哇塞,难道真相是两人因情生恨,最后西索动了杀心?”侠客摆出一休哥的架势分析,“我有在文章里看到虐过度结果不小心杀死了的情节。”
















“……侠客你真的是网站看多了,就算是虐杀最后用毒药也未免太娘娘腔了点。”派克反驳。
















“但是西索的话……未必不可能啊。”
































酷拉皮卡再次回忆审讯西索的那天,他的穿着打扮确实说不上娘娘腔,但私底下的一些照片却判若两人,加上他谎话连篇和异人的反应,如果真的如侠客所言,也合情合理。
















只是,那天的不在场证明又是人证物证俱在。如果是他虐杀杰富力士,真的就毫无破绽了吗?还有动机是什么?
















酷拉皮卡只觉好不容易有突破却又卷进了另一个思维怪圈,他低头看到派克把资料聚拢,突然视线被一副彩图吸引。
















一行黑体大字——凶杀?顶包?当红炸子鸡肇事逃逸,患难“夫妻”祸不单行。
















左边奇犽揍敌客带着墨镜低头被记者包围,小图车祸现场。
































“这是什么?”酷拉皮卡指着杂志。
















派克拿起来扫了一眼,“今日头条,嫌疑人之一出车祸了。”
















“不是,我是问患难夫妻。”
















“sir没调查过光和影,soulmate吗?”派克说。
















“什么,soulmate?”酷拉皮卡不是没听过这个词,但此时有点反应不过来,什么意思。
































“就是那个啊,自从他们出道,就一直有奇犽揍敌客和杰富力士是soulmate的说法。而且他们这对CP有很多粉丝,啊сP你知道吗?就是……”
















“我知道сP是什么,character pairing么。”酷拉皮卡打断她。
















派克不怀好意地瞄了他一眼说:“长官懂得还挺多嘛。”
































酷拉皮卡觉得头越来越痛了,这个杰富力士,男男关系很混乱啊……看来他有必要去HXH公司一趟,至于B场那边就交给侠客调查吧。
































六、B场
































“拜托拜托,团长一起去吧!”侠客站在库洛洛面前,双手合十,诚心说。
















库洛洛笑:“这种事你还搞不定吗?”
















侠客纠结加郁闷:“网上说我这种类型的进去就尸骨无存了。拜托,团长……”
















“让你少上会网了。”
















“糊口饭吃啊。”
















侠客哭,这不都是你害的吗……本来他用的着天天上色齤情网站看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吗,一个大好青年三观天天被糟蹋就算了,现在还要去什么SM圣地!呸呸呸,变态聚集地才是。虽然见过大世面,但他现在是奉公守法的好警齤察,当然会有点忐忑不安啦。
















嘲笑归嘲笑,侠客是打定主意要库洛洛一起去,软磨硬泡地总算把对方说透气了。库洛洛换上衣服出门的时候说他真的太啰嗦了。
















那表情,闭一闭眼睛,嘴角牵着无奈的笑,真帅。
































B场在繁华的市中心,高楼,28层,娱乐健身商场消费一体化。
















他们来到目的地,直上28楼,一层都是酒吧。
































手齤铐脚镣口塞,捆绑注射鞭打。
















侠客一进门就好奇地找着网上看到的过的东西。
















怎么没看到。
































库洛洛低喝:“你在找什么?”
















“工具,SM的工具。嘶,没看到啊,走错了吗?”
















“没摆出来不代表没有,慢慢找。”
















“团长……”
































片刻,服务生便注意到白天难得而来的客人。他径直向这边走来,恭敬有礼地开口:“请问需要什么帮忙?现在是非营业时间,很多节目需要等到晚上十点以后才能安排。”
















“我们是警齤察,想来这里调查一些有关最近一宗明星命案,能安排见负责人吗?”库洛洛说。
















“好的,请在这边稍等。”服务生说完,往大厅里面的房间走去。
















侠客诧异:“这倒是爽快,之前这种场所碰到不少推脱甚至赶人的。”
















库洛洛:“后台硬,有什么好怕,查出问题又怎样。”他又嘱咐:“这种地方客人信息守的很严,我问话的时候你配合点。
















“yes sir!”
































服务生还没出来,库洛洛四处走走欣赏起这里的装潢。四周和顶部是全透明的玻璃,石筑的墙壁,吧台的颜色非常白,依次摆放着各色的酒类,斑斓炫目像珠宝展台。令库洛洛感兴趣的是地板的石材,如果没记错似乎是某个地中海国家的原石,天然的暗蓝色纹路很漂亮,像海洋的波浪。
















无间隔的空间,有序的木质桌椅,一切看起来颇有品味。不管怎么看都不像是可以玩SM的地方。
















而且没有什么人,很安静。
































那个服务生从里面走出,请他们到房间去。他们穿过一小段悬空的玻璃走廊,停在一个房间门口。
















服务生敲门,打开,他们进去,关门。
















普通的房间,比外面装饰的要可爱,天花板垂挂着粉红色的挂坠。
















负责人是女孩子,年龄看起来不大,十七八岁。穿着蓬蓬裙,染粉红色的长发,叫尼翁。此时正隔着一张桌子,观察到访的客人。
































“听说有命案要调查?”尼翁开口。
















看似镇定,其实有些不安。
















但是明明外面的一切看起来都毫无可疑,更何况B场名声响亮,她又有什么好怕。
















“5月5日凌晨,你们场两位客人在离开后,其中一位在公寓离奇死亡。”库洛洛说着抽出照片摆在桌上,指着杰富力士的照片,准备开口。
















尼翁打断他:“不在这里发生的事情,我们不知道。”
















“你们这边是很有名的虐恋道场,每天晚上都有爱好者来这是吗?”库洛洛话锋一转。
















“啊……”尼翁看着有些慌,没敢答应也没敢否认。
















库洛洛又拿出侠客从网上扒下来的照片,说:“这位叫西索,他旁边这个小孩叫杰富力士。那天这位叫西索的客人好像在你们道场玩high了,他后来回公寓不小心杀了杰富力士啊。”
















尼翁呻吟了一声。
















“所以我想看看你们这的监控和客人记录,如果真的没关系,我们就不打扰了,但是如果有的话……”
















“我们规定不能给外人看的。”尼翁声音低细。
















“小姐,我们现在不是调查你们进行色情活动,只是确认那位叫西索的当晚在你们这的情况而已,不然这位客人以后反复作案,你们还要做下去吗?”
















“可是……”尼翁不安地看看桌上,电脑,摩挲着手。
















库洛洛意会,走到电脑前面,打开。
















“密码多少?”
















“blolve。”怯怯的回答。
































翻,找。看到了!
































一一浏览,镜头清晰地记下了两个人当事人前后走进大厅,白天通透的酒吧夜晚暧昧又热闹,处处弥漫着欲望的气息。
















侠客也悄然无声地凑过来一起看。
















杰富力士在笑,西索在笑,没有不和,也没有发生超乎想象的事情。只是在卡座喝了会酒就走了,中途甚至没有去一趟厕所。
















那个背影是他们没错。
















太奇怪了,太不寻常了,为什么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接下来的事情难道真如西索所说,散步,送回家,然后杰富力士莫名死在公寓,人证物证俱在。
















西索没有机会。
















库洛洛和侠客对视了一眼。
































七、西索公寓
















西索家很少有人到访。这里地皮昂贵,都是大房,几个小区看着很大,实际上住的只有几户人。正因为每年吓死人的物业费让管理人员异常尽责,从没见过什么小偷小摸。
















还有狗仔。
















所以虽然西索行事高调,但实际上隐私却很少暴露。
















神秘妖男。
















媒体的评价。
































“叮咚”有人按铃。
















西索正洗澡想事,难得有这么愉悦和不爽的情绪同时存在的时候,他没理会按铃。没有人能够像他一样,想忽略一件事情就会忽略得如此彻底。
















蓬蓬头吹着他红色的头发,裸齤露的皮肤,坚实的手臂,背肌,腰线,臀部。
















小杰死了。
















他微张开腿,摸着自己,想象那张照片。
















他躺在地板上,衣服散开,肌肤还是像活人那么光泽,摸上去的感觉就像现在自己摸着大腿一样,哦,他忍不住伸入那件衣服里面的背心,掀开到腰,细细小小有腹肌。
















男孩的身体到底跟男人不一样,新鲜的,肌肉柔韧却不硬。他一寸寸沿着腰往下捏,手感真好。
















西裤,内齤裤,他没有耐心一次都剥光了。那个地方也是小小的,两个蛋就贴在旁边,一点生气都没有。他恶趣味地弹了一下。
















哈。
















他躺在那里,随人摆布,臀瓣可爱又紧实。闭着眼睛跟个处似的。
















忽然情欲一涌。
































淋浴的水很快冲掉了西索留下的东西,他甩甩头发,冷静下来。
















门铃还在按,够耐心的。
































他披了件浴袍走出去,打开通讯电话,视频,开门。
































咔嚓,库洛洛和侠客,仅在警齤察局打过一次照面。
































“哟。”
















语气仿佛刚见了两个粉丝,自然地带着色气。
















“要进来喝杯酒吗?”
















“不用。”
















“呵。”
















“我们例行公事,问完就走。”
















“不进来看看杀人凶手的房间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吗?”
















库洛洛霍地看向他,表情高深莫测。
















西索还是那副懒洋洋的样子,声音尖尖的。侠客心想这货不会刚打完一炮吧,怎么说话这么恶心。
































进屋。
















出乎意料,竟然很整洁,干净的不像有人住过。
















“哦呀哦呀,没有头发,也没有血迹,怎么办呢?要不要叫什么人来化验一下。”
















西索挑衅地看着他们。
































“我们不用找什么线索,证据早已到手了。”库洛洛说。
















“哦?”
















“那天晚上,你和死者去了哪里?”
















“不是说了吗,吃晚饭,散步,回家。”
















“散步?散步散到带未成年到SM派对?”
















话音落,西索挑眉看他。
















“你还是那里的常客,西索先生。”
















“那又怎样?不过是玩玩。”
















“深夜带着未成年去SM派对,我们很有理由怀疑你和死者的关系啊。这么假设吧,你,一个性齤虐爱好者,带着好奇心旺盛的死者去派对玩。死者玩得很开心,而你呢,一个早就想对他下手的恋童癖,一起和他回到公寓,虐待他。一般这不会出事,但是你当时丧失了理智想杀了他,为了避免嫌疑让他吃下慢性毒药,推迟死亡时间。”
















“你这些假设真够有想象力的,很可惜,我一件都没做。”
















“那B场的监控视频你怎么解释,为什么当天没有直接向警方说明?”
















“我们是公众人物,这些私人信息要保密。”
















“你和死者到底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在深夜相约SM派对?”
















“警官你问起话来还真是咄咄逼人啊。”
















西索似笑非笑,毫不紧张。
















“你知道在我面前撒谎是行不通的。”
















库洛洛用同样的笑容回应他。
















    都很轻松,然而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只差一点。
































西索终于开口。
















“我承认我们在交往,一年多。”
















“地下情?”
















“没错,小杰确实是个好奇心很重的孩子,而且他喜欢跟年龄大的人交往。我跟他说过B场的事情,他一直很有兴趣,我没同意。但是我答应过他生日可以满足他一个愿望,所以我们就一起去了。然后回家分开,就是这样。”
















“分开前他有什么不寻常吗?”
















“没有,他玩得很开心。”西索说到这里,突然有点不爽地哼了一声:“自杀?。”
































“你不相信他是自杀?”库洛洛问。
















“你信?”西索反问。
































事情一开始就没有人认为是自杀,除了乐于制造话题的媒体。
















西索没有说谎,库洛洛飞快地回想了一次对话,至少今天的问话没有。然而还有最后一件事。
















“你们有没有发齤生关系?”
















西索有些惊讶地看着他,仿佛不相信这个忽如而至的问题。
















有没有发齤生关系?
















眼前这个警官难道不知道这种问题很有……
































“据时间报告你至少在那个房间呆了一小时。”
















“我不可以是聊聊天,喝喝茶?”
















库洛洛眼神藏不住的讥笑。
















“是吗?”
















没想到西索说了句让他差点吐血的话。
















“跟未成年人做齤爱可是犯法的哦,警官这不会不懂吧。”
















脸上哪有什么奉公守法的老实表情,全是轻浮。
































你齤他妈把我当白齤痴啊,靠。
















库洛洛硬生生忍住,跟西索打嘴炮只是浪费时间。
































八、亚陆嘉
















    
















从西索家出来,侠客一路叽叽喳喳。
















“光看你们俩站在那的架势我就佩服得五体投地。”他做星星眼。
















团长真是太帅啦。
































“最后一次帮你了。”
















库洛洛做累极状。
















“没办法啊,是你让我们来当警齤察的。”
















“其他人都挺好,你是完全变了个样,喂,你是不是侠客?”
















库洛洛凑到他脸边,仔细看。
















“圆脸,金发,也没错。”但是办事能力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侠客哭,难道你对我的印象就是圆脸金发吗?不对,就算我不是圆脸金发了我还是侠客啊,如假包换的!
































“本来我们是盗贼,变成警齤察当然要cos一下他们的心理啊,我把自己的角色定位成年轻的技术宅,技术宅就是要有点呆,不过呢,关键时候爆发出惊人的智慧那种……喂,团长,等等我啊,喂。”
































库洛洛黑线地走开,除了黑线还能说什么。
















谁要听你胡扯,入戏太深。
















操作系果然都是话唠。
































警局,仍然在没有破案乌压压的气氛之下。
















然而却来了一个意外的人。
















她自称是亚陆嘉,来提供线索。
































亚陆嘉,这个名字在哪里听过,酷拉皮卡回想。哦对,HXH刚出来不久的女主角。他仔细审视坐在前面的人,介于女孩和女人之间,黑发大眼皮肤白。
















普通。
















选了这样一个人当主角,真令人惊讶,没看出有什么特别的啊。
















可能有点可爱。
































可能她有点紧张,坐在椅子上局促不安地绞着裙。
















半天终于开口。
































“奇犽哥哥不是凶手。”
















声音轻的像蚊子叫。
















“你怎么证明?”
















“那天他一直跟我在一起。”
















“做假齤证要犯法的你知道吗?”酷拉皮卡冷冷地说。
















“我没说谎!”
















她抓紧了裙子抬头说了今天进房间第一句大声的话。
















“根据奇犽揍敌客的第一份口供,他明明说自己是一个人出门,一个人回家。你们总有一个说谎吧。”
















言下之意是谁做了假齤证,谁就要吃官司。
















亚陆嘉一听就哭了,泪珠吧嗒吧嗒地掉下来,颗颗滚落跟演电视剧似的。酷拉皮卡突然就明白了为什么找她演女主角,这副楚楚可怜,天清地纯的模样。
















我见犹怜。
































“我真的没说谎,真的,真的,真的。”
















她一连说了三个真的,抽泣着。
















“那他是故意的?”
















“不是。”亚陆嘉急忙否认,可又说不出什么来,只能重复奇犽不是凶手,他真的和我在一起,他不是有意的。
















听得酷拉皮卡都烦了。
















“小姐,你拿出点证据来我们好给他将功赎罪。”
















“我没有证据……”
















翻白眼。
















“那你总能说出嫌疑人……”话没说完就被亚陆嘉打断:“什么嫌疑人,他不是!”
















“行,奇犽揍敌客为什么要说这种假话吧。”
















“他是为了保护我,他不想我卷到这个案子里来。”
















“你们什么关系?兄妹?”
















亚陆嘉犹豫了一下,点头。
















“媒体没报啊。”
















“我们家并不承认我……”亚陆嘉低头。
















“你说清楚点。”
















亚陆嘉抬头看了看眼前这个帅气又冷酷的警官,看不到一点情面,只好怯怯地回答:“我……我们虽然是兄妹,但是从来没公开过,父母也并不承认我,只有奇犽哥哥把我当妹妹。因为…………”
















“因为什么?”
















对方更紧张了,半天得不到回答。
















“你不说清楚我们怎么查?”
































“因为我是男的。”
































酷拉皮卡惊得差点精神受挫。
















他?还是她,比任何时候都要仔细,从眼角到发梢,从皮肤到骨骼,用眼睛把对方解剖了好几遍。
















男人?
















而更让他不爽的是自己居然没认出来!作为一个办案丰富的警官!
































“你说你是男的,但是明明演的是女主角。”他不露声色的把自己从震惊的思绪中抽回来。
















“我出生时的本名叫那尼卡,是揍敌客的第四个孩子。我和哥哥感情很好,但是……但是我一直都只想做哥哥的妹妹,而不是弟弟。”亚陆嘉紧张而又委屈地讲述着自己的心事,也许是从未和人说过,这时反而坦率。
















“整个家族都不让我成为女孩子,只有奇犽哥哥承认我,他离家之后带上了我,我们是一起生活的。后来我就改名叫亚陆嘉了。”
















“你去剧组也是奇犽揍敌客推荐的?”
















“恩。”
















“那依你看,奇犽揍敌客和死者是什么关系?他们在拍戏或者私下有矛盾吗?”
















“他们很好,很好,是最好的朋友,哥哥根本就没有杀死小杰哥哥的嫌疑。”
































接下来无论酷拉皮卡问什么,亚陆嘉都一口咬定奇犽绝对不可能杀小杰,非常坚定。酷拉皮卡揣度一番,也觉得眼前这人,姑且称小女孩吧,似乎并没说谎。只要派人再调查一下当天她的行踪是否如她所说。
















如果,奇犽真的和她在一起的话,那确实可以排除嫌疑。为了不让性格脆弱的妹妹暴露在案件之中撒谎也情有可原。
































“那么,我再问你最后几个问题。”
















酷拉皮卡盯着她,对方紧张地立马把眼睛低到桌面上。
















“除了西索,奇犽,死者还有没有和谁特别亲密,又或者他有没有仇人,比如被人憎恨过,攻击过,得罪过谁。”
















“小杰哥哥跟大部分的人都很好,我真的不知道谁会杀了他。”
















“那他当天有什么怪异的举动吗?”
















“没有……”亚陆嘉皱着眉头,努力地想着。
















那天正常结束工作,是小杰哥哥的生日。公司和平时一样人来人往,有人在加班,他们准备回家。忙碌的依然忙得像陀螺,插科打诨的依然摸鱼混日子。
















没有什么不同。
















小杰哥哥在干什么呢?
















好像从更衣间走出,表情……有些不自然,他好像……
















“啊。”
















亚陆嘉惊叫了一声,酷拉皮卡眼神放光。
















“他收到了一封信,我看他更衣室出来的时候拿着一封信!他看起来一点都不开心。”亚陆嘉终于想起来了,那天他不像平时一样,看见别人就会笑。
































“是什么信,谁寄的?”酷拉皮卡紧问。
















“我不知道,但是我猜又是恐吓信吧。”
















“恐吓信?”
















“恩……小杰哥哥有时会收到奇怪的信件,他们都说是恐吓信,但是我不知道是谁写的。”
















“好的,谢谢你的提供,稍后你对一下笔录就可以走了。”酷拉皮卡说。
















亚陆嘉问他:“奇犽哥哥是不是没事了?”
















酷拉皮卡答:“我们查证你的话属实,基本上他就可以排除嫌疑。”
















亚陆嘉松了一口气。
















尽管还有很多疑问,但他知道从亚陆嘉身上已经问不出什么了。这个女孩子确实太纯,记忆和知道的都有限。
















只能去一趟F公司了。
































    九、F
















F是什么。
















大公司,良心制作。
















旗下明星云集,个性不同,吸引着各个走向的粉丝。其策划和编剧都堪称业界顶级,才华横溢。公司作品无不透露出一股诡诈气质,在这个作品平庸的时代显得独树一格牛气无比。
















理所当然,捞金捞得手软。
































酷拉皮卡在离开警局的时候正好碰到刚回来的侠客,他说已经查清了B场的视频,西索应该没有犯案时间。酷拉皮卡听口气,侠客完成得是轻松无痛。明明出门前还说自己绝对去那种地方会有危险。
















他的探员还是挺有办案能力的。
















西索那边的线索断了,也只能从F公司再着手,也许还有奇犽。
















那封信很可疑。
















是的,也许是恐吓信。
















谁会寄这样的信给死者?他的人缘不差,据所知也没有结仇。一般来说,恐吓信是出于不满而泄愤的一种方式,非常极端,也很幼稚。只要报警就很容易查出谁寄的,那时候就会受到法律制裁。
















然而死者应该不是第一次收到这样的信了,他没报警。身为艺人这情有可原,但是公司是否知道呢?
















如果知道,那是不是跟背后的事齤件有什么联系。
















男男关系混乱,结仇,恐吓信,谋杀……
















酷拉皮卡脑子里有一些不完整的碎片,却缺失了最重要的,把它们能连在一起的那块。
















思绪理不清,挥不开。
































F公司到了。
















酷拉皮卡刚进大门,左右环顾一圈寻找办公的地方。一位身材很好的小姐忙迎上来,说:“你好,请问有预约吗?”
















“没有。”顿,“我是警齤察。”
















美女面露慌张,说:“警官好,你要找哪位?”
















“找你们这负责人。”
















“比斯琪小姐啊,她不在。”
















“去哪里了,什么时候回来?”
















“她去中心酒店准备媒体发布会的事情了,要不要我帮你预约?”
















“媒体发布会?”
















“恩……是公司艺人的。”漂亮小姐神神秘秘地凑近他小声问:“你是不是查之前的命案啊?”
















“你有什么知道的事情?”
















她连忙挥了一下手,说:“别乱说,我可不知道内幕哦。”
















“原来有内幕?别是你们老大交代好不许说吧。”
















    酷拉皮卡说完浅浅地笑了一下。
















漂亮小姐觉得眼前这位警官实在年轻帅气,又平易近人,比之前过来调查那几位帅出十条街,顿时心生好感。
















“你是不是要查奇犽啊?”
















“他嫌疑最大,我们是要彻查一下。”
















“他怎么会杀小杰呢,他们最好了没理由啊。”
















“听说他们是公认的soulmate,是真的吗?”
















“哎呀,这你都知道啊。”眼前的人心花怒放,仿佛戳到G齤点似的兴奋,话闸大开:“他们真的不是一般的关系哦,都这个年纪了还会在一个浴室洗澡诶!还有啊,我有次心情不好喝醉酒去天台,看到他们两个躺在那里不知道说些什么,神神秘秘的样子。真不是外界乱传的,警官你知道吧有些事情就是无风不起浪的。”
















说完做了个羞涩的表情,喃喃道真是太美好啦。
















“但听说西索曾跟小杰传出过绯闻,好像是去年吧……”
































漂亮小姐抿抿嘴,不情不愿地说:“那都是媒体瞎说,的啦。照我说,西索跟玛奇小姐也许才是有地下情呢。”
















“那奇犽跟小杰的事情全公司都知道吗?”
















“那没有啦,但是明明很明显嘛。”
















酷拉笑说:“你们公司倒是很大度,男孩子在一起都会有人反对吧。”
















“这你就落伍啦,现在这样才吸引人呢,公司在这方面的策划很费心费力的。不过要说反对也是有人反对啦,像伊路米先生。”
















“伊路米,是奇犽的哥哥吧?”
















“对啊,他好像很不喜欢小杰的。”说到这里,漂亮小姐左右环顾了一下,压低声音说:“有一次啊,我看见伊路米先生来公司,表情非常可怕地带小杰出去了。哎呀我吓了一跳,还以为他要杀人呢。”
















这句话让两人都吃了一惊,漂亮小姐谨慎地缩了一下,觉得自己说太多了。而酷拉皮卡也留了个心眼。
















不喜欢小杰的奇犽的哥哥,伊路米,为什么之前完全忽略了这些。
































“发布会快开始啦。”漂亮小姐惊道,“我差点忘了收看。”
















“是奇犽揍敌客的吗?“
















    “是啊,这次不是出事了吗。公司很重视,去了很多人。”她补充了一句,“大概下午会回来。”
















“什么时候开始?”
















“十点。”
















抬手看手机,九点四十四。
















“把你们负责人的电话给我。”
















“啊。”
















漂亮小姐赶紧翻找名片,递上去。酷拉皮卡一把抓过大步左拐出门上电梯。他突然想起自己还没问这位提供了大量线索人的名字,但是来不及了。
















九点四十六。
















出酒店,拦车,taxi!
















“警齤察,中央酒店,快点!”
















酷拉皮卡那副冷冰冰的样子吓得司机一哆嗦,拉闸踩油门,哧就飞开出去了。
















推算了一下,奇犽的发布会,应该就是关于他肇事逃逸的那件事。
















说起来他还让派克查过这件事情。
















被撞的是个叫尤比的男人,黑社会打手。这个人属于见一次就不能忘的,因为他身长两米二,两眼如铜铃,长相异常凶狠,如果不当打手也干不了其他职业了。
















但酷拉皮卡看着总觉得他智商不高。
















尤比并没有起诉奇犽,也有消息是私下解决。但奇犽被记者拍到了撞人的画面,放到了社交网上,一时间舆论哗然。有不少群众指责偶像不该做错事而不认,给社会树反面。但不久F公司便买了许多版面和社交红人,放出奇犽精神不振的消息,暗指杰富力士之死造成的伤害巨大,以至于神情恍惚错手伤人。
















舆论渐渐拉锯成了两派,同情的,指责的,整个事情的中心尤比却被抛到了一边。一开始还有媒体去采访受伤的尤比,然而很快没了音讯。
































中央酒店离不远,加上司机接近超速的状态,十三四分钟就到了。酷拉皮卡丢了几张零钱就跑出去了,司机在后面心惊胆战地想还好不是抢劫。
































酷拉皮卡顺利找到十楼的现场,他和工作人员打了个招呼,到工作区站着,这里可以清楚的看到整个会场。
















酒店大厅很多人,各式各样的,西装衬衫的,拿着相机的,抓着话筒的,细腿高跟鞋穿梭在中间。还有很多年轻女孩,穿着统一的服装,拉着横幅,各个都神色紧张。
















大概是粉丝。
















她们是真的担忧,有几个在低声啜泣,其他人安慰打气。往往真正心疼明星的大概也只有自己家的粉丝了。
































不知谁喊了一声,“来了来了”人流涌向会议室。
















灯光明亮,照着奇犽坐到台上。闪光灯咔咔咔咔响个不停。
































真如消息所言,奇犽情绪很低落,又大又重的黑眼圈,神色萎靡。有几个粉丝当场就控制不住叫奇犽奇犽。
















经纪人说了几句话后,记者便炮轰乱炸地开始提问。酷拉皮卡这时才见识了记者的毒舌,句句都是挑起大众情绪的问话。
















诸如您的粉丝年龄偏小是否想过造事逃逸对他们人生观有有影响呢?
















受齤害者并没有起诉你,你们是否有过私下解决,用什么解决?
















……
















直到有记者问:你这次出事是否是因为好友自杀而情绪失控?
















一直低头不语的奇犽霍地抬头,神色狠厉地盯着那个不要命的记者。一字一句地说:“我,不,想,谈论这个话题。”
















但是记者根本不会放过他,这句话一出,一窝人蜂拥上来,连连发问。“听说你也被警方带走调查,你跟这次事齤件有什么关系”“你们是不是有戏份冲突”“听说私下杰富力士常常受到威胁是不是真的?是跟你的黑道背景有关吗”“奇犽,奇犽先生!”
















威胁!
















酷拉在一片嘈杂声中听到这个词,他抬头在人群中找着这个声音的来源,但是闹哄哄的一片人头中他根本看不清,听不清。
















背后已经有摄影师和记者开始报道现场。
















“这里是中央酒店F公司媒体发布会,我们在跟踪报道有关奇犽揍敌客撞人逃逸事齤件……”
















“谁知奇犽揍敌客竟威胁记者不许提问……”
















粉丝群这时也已有一些人失控,她们来回拥挤叫着奇犽的名字,还有些叫着无良记者。每个人表情都很怪。
































“你们问够了没有?”
















奇犽的声音冰冷冷地从话筒里传出来,沸腾的人群像浇了盆冷水,瞬间安静下来。
















“对这次的事故我很意外,但我不会逃避责任。然而小杰的事情……”
















“我不会原谅伤害他的人,那个人,我也不会放过你杀了我最重要的人!”
















“不要再消费我爱的人了。”
















现场一片尖叫。
















他说完便按了话筒起身走。工作人员护在他身边挡着一路挤上来伸话筒的记者。那边的粉丝已经深受奇犽发言的感动,为自己的偶像敢作敢当敢认而倍受鼓舞,拉开横幅大叫着生生世世爱牙不息。
















酷拉皮卡看到这情景,默默退到后面的工作间,低声询问旁边的人有关公司负责人的事情。
































九、比斯琪
















发布会一点没有出意外,完全按照公司计划的节奏结束。
















比斯琪关门后松了一口气。
















这个节骨眼上,只希望事情少一些,她已经失去一个疼惜不已的后辈,不能再丢了另一个。
















年近五十,身为这个公司的元老,她早已不像年轻时那么拼命。人老了就是容易动感情,小杰的死让她最近身心俱乏。她甚至开始考虑要不要退休。自己年轻的时候是想做珠宝收藏家,现在也许有机会实现了。因为在这个圈子,太多人,太多口舌,言论是可以杀人的。
















太累。
































酷拉皮卡敲门进来时,比斯琪正撑着下巴在小憩。他很意外眼前这位传说中F公司眼光最毒辣的策划人竟是个年轻女孩。
















她揉了揉眼睛,脸上挂着稚嫩和无辜的表情,问:“请问有什么事吗?”
















真的假的,这根本就是另外一个亚陆嘉。
















不会也是男人吧?
































“我是来调查有关杰富力士的案件。”
















“恩,我知道,你就是那位警官,坐吧。”
















“你是杰富力士的……”
















“也算师傅吧,他是我一齤手带出来的。”
















“他是不是常常受到恐吓?是谁做的。”
















比斯琪警惕地瞄了他一眼:“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事?”
















“很多事情警方稍微查证就知道,任何错误信息我们都可以将它们筛选出去。”
















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你知道当偶像是很不容易的。”比斯琪说,“他们必须很完美,就算是一点不完美也是刻意安排来加分的。小杰的戏路非常推戏,但对于其他角色来说有时候他反而是个绊脚的存在。”
















“你是说,也许是不满意的同行做的?”
















“我不能确定,但这种事情很常见。我提过意见改剧本,没成功。”比斯琪颇为后悔自己为什么当初没有坚持,如果坚持修改剧本和营销策略,也许今天的事情就不会发生。
















“依你推测,同行会出于愤怒而杀人吗?”
















“我不知道,人是很复杂的,平时看着无害的人内心或许藏着很多恐怖又恶毒的想法,又或者在一瞬间丧失理智错手,这些你都很难看出来。也许仇恨他的人不止是同行呢?但小杰不是个坏孩子,他不应该这样死。”
















太可惜了……那个孩子就像她的钻石一样耀眼珍贵。
































在接下来的时候,酷拉皮卡和比斯琪对证了一些公司人员的信息,又带走小杰的大部分资料。受害人的形象在他脑海里越发生动。
















他是一个乐观积极的人,年龄很小,人缘也很好,而令人意外的是家境优渥。这一点他们是没有对外大肆宣传的,因为小杰的父亲身份特殊,所以他们有所忌讳。
















这样一个人,怎么会以一种虐杀的状态惨死在凌晨的公寓里。
















杀人的人当时一定愤怒非常,受害人的身上有捆绑和殴打的痕迹,尤其是脸颊。
















酷拉皮卡惊愕。
















他想到了一些事情,一些他忽略的事情。
















脸颊,服毒,全身捆绑。
































他马上打电话给警局。
















“对,帮我验一下伤痕宽度,恩,还有指纹对比,对,对,我马上回去。”
















如果证实他的想法没错,那他们之前的调查可全部搞错了!
































在返回警局的路上,的士经过F大厦对面的十字路口时,酷拉皮卡眼前一闪两个人影,怎么好像是库洛洛。
















另一个很熟悉很熟悉,身材高大,红色头发。
































办事处的人效率很高,在他回警局后比对就出来了。
















如他所想,伤痕宽度不同,超出十个指头。也就是说,施暴的不止一个。而且根据伤口的状况来看,罪犯应该是女人。
















女人。
















他们之前调查的全部都是男人。
































全身捆绑,脸颊出血,中毒。
















这都是柔弱者才能做出的伤害。
































十、噩梦
















“什么?一个都对不上?你们的警齤察证都去垫桌脚了吗!”
















确定了罪犯的性别,和多人数猜测,结果调查员报告结果说指纹和接触过受害人的女性一个都对不上。
















一个都对不上?!
















那些人难道是天上掉下来的不成?又或者是根本没有目的,随便挑了一个对象杀之后快,杰富力士只不过是个倒霉蛋碰上而已。
















如果是陌生人,公寓的门窗丝毫未损,又怎么解释?
















酷拉皮卡冷冷地扫了一眼全组:“这明显是受害人认识的人,他接触过多少人一查就知道,你们连这都查不到吗?”
















“可是他的活动范围不大,这几个月在他周围的女性我们都查过了。”侠客说。
















“那这几个月以前呢?他小时候的朋友,他私底下的朋友,他一面之缘的女人,对他恐吓过的人,还有那些信,你们都查了吗!”
















“yes,sir!”
































头疼,酷拉皮卡扶着额支手在办公桌上休息。
















一个小小的案子拖到今天。今天早上接到了上级的电话,下令三天破案。
















破案以为是切菜?他不想破?
















但他也明白这是上级受到压力,听说杰富力士的父亲得知此事大为光火,黑道那边揍敌客家也四处搜人。一个小孩搞得全市黑白两道紧张异常,而且如果黑道那边更早找人,那估计就是直接宰了。
















警方的面子往哪儿搁。
















何况他还做了那么古怪的梦。
































昨天酷拉皮卡觉得不舒服,在工作回家的路上买了些退烧药。吃药后很早就睡着了,可是不知是他病得厉害还是药效发作。那天晚上他一直觉得有人在他的身边,还不止一个。他没办法醒过来。后来睡过去之后噩梦便开始了。
















他梦到自己被关在密封的地下室,和库洛洛一起。库洛洛告诉他这是没法逃出去的。不止如此,在关了一阵子之后,他们被推到舞台上,奇装异服,他被注射了药物。舞台很大,他躺在舞台的十字架上,灯光耀眼,万众瞩目,他们开始了多场性演出。一切反抗无效,对方仿佛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有着绝对的控制权。每一次表演,周围热烈而疯狂的叫声此起彼伏。他身似浮云,睁大眼睛都没有办法,他们是谁,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是和库洛洛。
















不要碰我。
















你以为我很想碰?
















为什么?
















长官,我也很无奈呢,被抓到这里做这些事情,我可没有这样的爱好。
















……
















……
















你是不是蜘蛛……绯红之眼是不是你偷的。
















嘘,按他们的做,快结束了。
















……
































早晨醒来,被单湿了一片,酷拉皮卡全身酸疼。公寓里静静无人,窗户如往日一般打开,白色的窗布因风飘起。
















是病所以疲惫,还是梦境成真所以恐慌?
































——你一定没有注意到,这个世界有许多人偷偷地注视着你,为你疯狂。如果你见到我们,一定会觉得很变态。
















——变态本来就是粉丝的常态。
















他们说。
































十一、天大喜讯
































如果说案情进展到临近破案又证据不足的时候,有一个人自动送上齤门来,那是不是天大喜讯。
















正当酷拉排查小杰身边的一个个女性时,有个人竟致电警方说有受齤害者当晚的视频,并要求赏金。
















酷拉皮卡暗骂傻逼,电视剧看多了吧。但嘴上还是应付:这个要看你提供的是什么样的证据了,你知道一个明星经纪公司还是很舍得花钱的。
















对方一口答应立刻送视频过来。
































来者约16.7岁,178左右的身材,消瘦,据称高二休学,神情开口一副混混痞子气。
















他说自己无意间在女朋友的手机上看到这个视频,发现是这几天杂志报纸上一直登的明星,就立刻赶来做好市民了。
















“长官你知道的,其实他们私底下也都在找证据,也是有赏金的。但我觉得我不应该做这些不好的事,就马上打电话给你们了。”
















酷拉皮卡却知道他不过是胆小怕事又贪钱罢了。
















“你女朋友做什么的?”
















“和我一样读书的,但我知道她私底下卖视频和照片。”
















“什么视频照片?”
















“就是那种偷拍的,客源不少。”
















“偷拍谁?”
















青年嘿嘿一笑:“当然是女人了,她寝室都被拍过,当然她们不知道。”
















“这视频也是你女朋友拍的?”酷拉指着他的手机,“你问过吗?在哪拍的,什么时候?”
















“我没问呢,一想到也许要跟杀人犯住在一起我怕啊。”
















怕你还要钱。
































说是视频其实大部分是照片拼成的,有很多女性的大腿和手臂,都是十分隐蔽的地方。这倒没什么,然而视频的最后部分竟出现了杰富力士的照片。脖子,腿根,小肚,这些是不贴近无法拍到的,而且其中几张照片受害人全身捆缚,睁着眼睛,照片边缘还出现了其他人的手指。
































“拍摄的人,是用时下最流行的DX5镜头摄像秘密拍摄的照片。所以当晚一定去过那间公寓,而且就是现场。”酷拉皮卡说道,他的组员坐在下面。即将破案的振奋情绪在每个人心中涌动。
















“跟举证人一起去仔细查他女朋友,再一起端了这些色情买卖的老底。”酷拉皮卡微笑着看了看全场:“这次如果告诉我你们什么都查不到,你们的警员证可以考虑重考了。”
















“解散!”
















“yes,sir!”
































这一个月以来,关于明星杰富力士之死已经在网上炒得沸沸扬扬,各种猜测层出不穷。
















小B这几天心神不宁,本来已经退出圈子快半年,现在已经杰富力士之死时刻关注着网络的动态。
















得知命案的第一天她就到ZLK看消息。作为CP论坛,没有比其中一个角色死掉更骇人了。首页早已飘满眼泪和口水战,她找到几个ID,那些都是她的同伴,一起参与了“活动”的人。也许是没有上线,也许是和她一样不敢上线,ID的头像齐齐灰色,她只能发私信过去。
















“上线了吗?”
















“上线求回复。”
















除此之外她也不敢发有关杰富力士的字眼,现在网络透明,稍有不慎就露陷了。
















只不过是给他一点教训而已,因为入圈早认识的人多,这次她们说气不过要做些什么事。一来不喜欢杰富力士很久,二来心想也许拍几张明星照片可以卖高价呢。现在卷入命案,不知道会不会被警方查到。
















最令她震惊的是杰富力士居然死了,明明那天走的时候他还活着,伤得不重。只是打了几下而已,怎么会死呢?她们都是女人,根本不可能下得了重手。
















她没动手,周围都不会有她的指纹,而且当天拍的照片她还没来得及提出来就知道了命案,没有人知道她去过那里,也没有照片齤。
















警方应该不会找到她。
















但如果找到呢?
















会不会落得知情不报的罪名?
















她怕极了,但又不敢告诉别人,连男朋友都没说过,越发神经兮兮。昨天还因为这个事情吵架。她正在厨房冰箱掏吃的,男朋友突然在背后抓住她的手。她吓得尖叫起来,又哭又闹,男朋友哄了一阵她的精神还没平复,最后他骂了一句神经病就甩门而去。
















谁都不知道她现在有多担心!
















早知道不做这笔生意了,都是他妈的这些死恋童癖,都怪那群脑子不正常的粉丝。
































她哭了一会,觉得肚饿。外卖叫了一个小时了还没到,正要打电话催。
















叮咚。
















门铃响起。
















大概是外卖吧,不管怎么说先吃了饭再想对策吧,她没有杀人顶多治个色情交易罪,她还是未成年,不会坐牢的。
















走,按住门把,打开。
















三个人站在她面前,两男一女。
















他们齐齐亮证:“警方,请跟我们走一趟。”
















该来的还是来了。
































十二、真相大白
















在要求的日期破案后,酷拉皮卡的感冒也好得七七八八。虽然是个悬念不大的案件,但结局也是令他小小吃惊一番。
















几个疯狂的粉丝,因爱生恨,为了给自己的偶像出口气而迁怒另一个角色。在入户动手离开后,一个积怨最深的粉丝在不解恨的情况下动手杀人。他在最后几天熬夜把这部戏几百集看完,发现粉丝的思维确实和普通人不太一样。
















在他看来只不过是人与人之间正常的矛盾,甚至这还只是剧情需要。在粉丝眼里可能就不可饶恕了。
































“有什么奇怪,她们只不过喜欢代入角色,脑补他完美又和自己有相同的情绪。偏偏这样完美的人没有被完美的对待,如她们一样现实喜欢别人却得不到足够的回应,自怨自艾的结果罢了。说到底,自卑又可怜。”比斯琪说。
















她拿到酷拉皮卡的报告,看完后并不惊讶,却压抑不住愤怒和伤感。
















这个令人讨厌的地方。
















“这还真是残酷的解释。”酷拉皮卡说。
















“事实上她们一直做着很残酷的事情,不止刀子能杀人,言论也可以。现实中小杰只死过一次,在网络上可能已经死了千千万万次。人就是这么恶毒,尽管自己不承认。”
































几个粉丝被警方提交上诉,案情也告一段落。任何人都可以重新来过,在新的圈子。
















开庭时,F公司的几个人要人都来了。比斯琪,奇犽,西索,公司上层,和小杰关系不错的几个小孩,还有不曾露面的小杰的父亲。就在法庭要定罪的时候,库洛洛却意外地为这几个人作证,证实几个人有精神方面的问题。警方陷入一片惊讶之中,因为库洛洛也是半个警方的人,内部居然前后矛盾?
















酷拉皮卡颇为懊恼地在办公室质问库洛洛做事不合规矩,对方却说自己早就向上级提交辞职报告,昨天正好下批。
















虽然警方极力反证,但鉴于库洛洛在业界的权威,居然就此改判精神错乱无意杀人。
















一时哗然。
































十三、血光之灾
















审判后的第三天,奇犽召开记者招待会,想借此告知公众引退的事情。恰逢HXH剧情338播出,由于剧中人物和之前反差实在过大,造成极大的轰动。评论之多一时占据各大版面。ZLK在网上也吵成一团,首页火齤药十足,一触即发。有说是点睛之笔,有说一篇烂作。几方粉丝骂的骂,哭的哭。为偶像辩解的,为偶像不值的。或说角色咸鱼翻身终于可以开口回击,或说角色重获灵魂更加丰满。
















事不关己,却一个个高齤潮不停。
















这场战争究竟是谁开的头?
































然而就在酷拉皮卡以为事情告一段落想喝杯咖啡偷偷懒时,侠客突然敲他办公室说F大楼群众骚乱,有人要自杀请求派谈判专家。
















我!
















酷拉皮卡硬生生把脏字咽回去,披衣服,带人,出发。
































到F大楼时,这里已经围满了人,乌压压的一大片,把入口处挤得水泄不通。酷拉皮卡带着人拉开一条道进去的时候,只见一排人齐刷刷地站在前面举着横幅,而F公司的人,站在入口处,保镖一圈地为住。自杀的人在最高的楼顶。
















“你们,带着谈判专家到上面,你们几个跟我维持现场,行动。”
















酷拉低声吩咐。
































奇犽站在最中间,抱着亚陆嘉。
















“你们想怎么样……”奇犽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切,那么多人在他面前,都是以前喜欢他的粉丝。他们喊着,CP不分家,奇犽有苦衷,сP不分家,奇犽有苦衷。
















F的人没有办法对粉丝动手,只能任由他们下去。奇犽扭曲的脸,和亚陆嘉惊慌恐惧的颤抖。
















酷拉皮卡看着眼前这古怪又疯狂的局面。
















一切都是怎么了。
















眼前的那几个人,真的是演了一场戏吗?如果只是戏,为什么旁人比他们更入戏?
































在一声声的叫喊中。
















有个身影从高空坠落,霎间血和白色浆液在地上喷开,尖叫此起彼伏,人群开始急速的移动。
































一切都是怎么了。
































警局。
















死去的人并不难查,也是个粉丝。宅,相貌无奇,没有什么业余爱好,以这部戏一方角色为人生目标。从日常的网络发言来看,受不了主角对她喜爱角色的不重视,又对这种自虐的感情疯狂迷恋。新剧情出来后发布了很多心理崩溃的言论。
































“这些人为什么可以这么疯狂?”一个警齤察说。
















“这不是很正常吗?”另一个警齤察答,“前段时间不是也死了一个,叫什么进藤光来着,听说对男二不好导致戏份结束,好像也是被粉丝杀了。”
















“现在的粉丝还挺可怕的,要是我当年也这样,得死多少个人都不知道。”
































酷拉皮卡听着他们的对话,突然想起梦里的那句话。
















变态是粉丝的常态。
































十四、尾声
















西索洗完澡站在镜子前面,他看了看布置。
















青草味的牙膏和沐浴露都不见了。
































库洛洛推门而进,看了看他,意味深长地说:“想小男孩了?”
















“真聪明。”西索反身抱住他,“不过也忘得差不多。”
















“有人把你的玩具杀了,你居然还要我保他们不死。”
















“死有什么好玩,让他们在精神病院一辈子不是更难捱。”
















“你真变态。”
















“彼此彼此,蜘蛛先生。”
















他知道他是蜘蛛所以借此要求伪证,他也好久没有犯罪索性同流合污。他们彼此欺骗,只做不爱,天生一对。
































七天后,市内最大的精神院发生火灾,关押病人无一生还。离奇的是有几个尸体心脏不知所踪。然而这宗命案也如许多无头案一般,沉入警局发黄的档案室里。
































这个城市里,每天都有许许多多的新面孔出现,有人相爱,有人分开,有感人的友谊,也有恶意的战争。每个人在平淡地生活,演绎着自己的人生,被爱着或被恨着,也被死去活来着。
































然而他们不知道,一如最初,什么事都不曾发生。
















“我叫奇犽,你呢?”
















“我叫小杰。”
















青春少年,笑颜如花。

















蘑菇

枯枯戮山


从家里走出来,他的眼前是空旷无尽的黑色夜景,阴阴冷冷,身后的烛光只照亮了他脚下和背面的一小块地方。夜色从山头弥漫开去延伸到山周围的天边,两旁的树即使高大古老也呈匍匐状地延着山的表面慢慢地生长下去,山脚密密麻麻的一片,家的周围反而因为堆砌了石头显得光秃秃的。

他放开手上的门把,抬脚走了几步,门就自动闭上了,火烛温暖的亮光跳动了几下和门关上的吱嘎声一起消失在夜色中,好象在招手道别。

走在连绵不绝的山路上,一阵阵冷风使他的头脑格外清醒。他开始细细回想刚才的事。

当他躺在床上枕着PSP睡觉时,糜稽闯进来大喊了一声把自己叫醒,往床上丢了一...

枯枯戮山

 

 

 

从家里走出来,他的眼前是空旷无尽的黑色夜景,阴阴冷冷,身后的烛光只照亮了他脚下和背面的一小块地方。夜色从山头弥漫开去延伸到山周围的天边,两旁的树即使高大古老也呈匍匐状地延着山的表面慢慢地生长下去,山脚密密麻麻的一片,家的周围反而因为堆砌了石头显得光秃秃的。

他放开手上的门把,抬脚走了几步,门就自动闭上了,火烛温暖的亮光跳动了几下和门关上的吱嘎声一起消失在夜色中,好象在招手道别。

走在连绵不绝的山路上,一阵阵冷风使他的头脑格外清醒。他开始细细回想刚才的事。

当他躺在床上枕着PSP睡觉时,糜稽闯进来大喊了一声把自己叫醒,往床上丢了一张照片,然后摇摆着他穿着睡衣的肥胖的身躯往外走。奇犽拿起照片用睡眼随意瞥了一下,然后把照片扔了,穿上衣服从床上跳下来,走出房间。当他路过糜稽的房间时他很想走进去杀了他,在半夜的时候被人叫醒去做任务是他最讨厌的事情,尤其是这个胖子。

但是他只是站了一会。

走过无数次他熟悉的山路,两旁的树在月光里撒下斑斑驳驳的树影,象鬼影的舞动,时而夹杂着风过的啸声。他抬头看向天空,苍白的月亮在黑色的天空里象一块玉,银河带闪的星雾横卧中天,北斗星连成勺形停在北边的星河里。

现在的人类已经不需要天文来指引方向,更多地方因为污染甚至看不到一颗星星,尽管他也从不认为那像一个勺子。但它们一直静静地在那个位置,亘古不变。

低下头看见山路曲折如蛇形地从树木中蜿蜒伸去,望到山脚需要好长的一段工夫。他开始有些厌烦走路。

以前从这里下来,他只用滑板,但是那次小杰来的时候他送人了。他以为以后都用不到了,后来他再次回到家时才发现那个女孩已经被辞退了。那之后,做任务时,他下山的办法就是徒步和飞机。

飞机……他记得曾经有个刺猬头的小孩用兴奋的眼神看着窗外的飞机说:“呐,好漂亮呀,象宝石一样亮晶晶的。”

“你以前从来没有在上空看过夜景吗?”自己则是有些奇怪地看着他。

“只有一次是先前魔兽带我们来考场的时候,不过森林里没有亮光。”他转过头,大大的眼睛眨了眨,一半映着外面的夜景,一半映着自己,“奇犽,你呢?”

他托着下巴靠在窗台上漫不经心地回答:“我们家有自家用的飞机,看夜景的次数多得让人心烦。”

他失落地转过头,扁扁嘴:“真叫人不平衡。”

那时候自己还回答了什么呢?他想不起来了。他只知道坐在飞机上看的夜景即使不想看也不行,这样半夜出来的次数多得数不清,连睡个安稳觉对自己来说都有些奢侈。

和小杰不一样,他讨厌坐飞机。

步伐散漫地走在小道上,一切还都是和以前一样,山腰的路旁有几颗树上留有他用手划过的印记,再走几步就可以看到一条河。清冷的河面上泛着闪闪的月光,象一面光亮的镜子。河水从零碎不齐的鹅卵石上滑过,象透明柔滑的丝绸铺在石子上,发出柔柔的,潺潺的水声。河水曾经流过他带血疲惫的身体,浮起的血像丝絮一缕缕地在水里往上飘,遮盖了水面下那些在他身上班班驳驳血紫了的印迹。

冰冷得让他嘴唇发紫,但即使这样,他也觉得温暖。

转过弯曲的山路,他想起伊路米曾经跟他说过,之所以将家安置在这山的顶峰是为了避开世间的纷争,揍敌客家族需要一个耳根清净的地方。出行任务的深夜,他经常看到伊路米站在崖边,或是坐在某颗树下,就那么面无表情地睁着近乎恐怖无神的双眼冷冷地看着他。即使没有动手,也没有念能力的控制,甚至伊路米从来没有大声呵斥过他,然而胆怯的他却连抬头都不敢。

他的家在海拔很高的山上,虽然有自家的交通工具,但因为身份特殊和距离太远,他从来没有上过学,一直是由伊路米和席巴教导。执行任务的每天清晨,吃过早饭,伊路米带着幼年的他奔跑在追逐目标的路上,帮他挡开致命的袭击,让他双眼染满鲜血。当他学着松开伊路米的手,就被席巴冷酷地丢在天空竞技城,独自战斗了两年。

“奇犽,乖乖的。”伊路米举着念针摸着他的头,“不要让哥哥担心,有危险就逃走,知道吗?”

然后将念针一寸寸地插入自己的头脑之中。

伊路米希望自己冷漠而坚强,席巴对自己严厉而又残酷。

是不是所有人的父母都会这样?还是仅仅揍敌客家如此。他仅有过好奇,却并不憎恨。大概这就是亲情。

 

他走过那些树的空隙,走过空隙中的河,那个家渐渐掩没在树的海洋中。山路由曲折变得平坦,眼前的景物豁然开朗。门卫的窗户一片昏暗,周围悉悉簌簌地传来蝉声,让他想起很久以前自己在训练林里的日子。野兽的杀戮,犯人的追赶,还有最可怕的伊路米的念针。那是一段乏味而残酷的日子,他记忆里留下的都是逃跑的喘息声和夜深人静时树林里的蝉鸣,和今天的一样,凄厉的,悲伤的。那之后呢?

他低头想了想,踩过落叶走到试炼门前。

那之后,他就推开这扇门,伸出变化自如的骷髅一样的手轻易结束一个人的生命,用鲜血隐藏他的脆弱。

 

 

 

多利岛

 

 

通往目的地的道路隐藏在无尽的大海中。夜深的大海上蒸着一层白雾,迷迷茫茫如在云间一般不知来去方向。但他记得那里有个地方,是大海中的明珠——鲸鱼岛。很早的时候,他走过这条海路和小杰回到家乡。

Gon……

他轻轻呢喃。

鲸鱼岛的气候要比枯枯戳山好得多,坐在游船的船帆上可以吹到咸湿的海风,凉爽不失温暖,再往前进便是多利岛了。

他第一次去萨巴市是参加猎人考试,也是他第一次反抗父母打伤兄弟跑出家。从三岁开始便工作到十二岁,他已经无法不对枯燥的工作感到厌恶。他跑出家想象着过上几天同龄人丰富多姿的生活,而当看到那些孩子瞪着无知的眼睛望着他时,他只感到失望。

外面的世界,原来也是这么没趣。

于是他参加了猎人考试,结果惨不忍睹。伊路米和家人都像影子一样跟随着他,无声无息挥之不去,无论是这里还是任何地方。后来他从天空竞技城来到贪婪大陆,一只脚踏进念的世界,从手刀练成电击,终于轻松通过了考试。

真是一场轻松的游戏,他想。

 

多利岛不同于枯枯戳山的高寒地形,大多是平原和丘陵,三面环海,一方接着陆地。作为重要的港口城市,经济十分发达。繁华的城市产生了四通八达的交通驿道,每天的海陆承载来往的游客和商贩,观光经商十分便利。甚至世界许多稀奇古怪的玩意都可以在这里找到。除了传统的交通,也有不少奇兽猎人在此营生,提供旅客观光奇兽,可以乘着它们游荡在山路森林中,别有风味。

但在奇犽眼中,这里的城里构造和自己家的城市没有多大区别,或许最特别的就是山顶的猎人测试塔。初次来到这里时他嘲笑道原来这么多人都喜欢把房子盖在山顶么?

真是无聊。

第一次见到他们时,是在那个测试场吧,那三个人。中等个子的黄头发少年有着一双漂亮的茶色眼眸,却满脸怒气地瞪着一个在自己看来非常蠢的大叔,还有那个呆呆的小个子,和自己似乎同岁。后来在第一场测试里他们逐渐地熟识,酷拉皮卡的宠辱不惊只会在关系到蜘蛛时崩溃,雷欧力欧还是那样市侩和没用。因为年龄差异,他并不把他们放在心上,如果没有小杰,也许他们永远只是会场有过一面之缘的考生罢了。

那时的小杰是什么样呢?穿着古怪的绿色短装,背着高出他许多的鱼竿,头发结实地翘着像个刺猬,比会场中年龄最小的自己还要矮,一副被人骗了还会帮着数钱的单纯长相。只是,看起来很呆的他,却常常在关键时候出乎人的意料,追求梦想和保护重要的人时,会那么执着强大。

那个永远天真坚定的小个子也慢慢了解到他的家庭,在听到他是杀手家族的继承人时表现出一脸惊奇还拉着他问东问西,眼里满是真诚。

他第一次碰见这么有趣的人。

还有个魔术师化着可笑的小丑妆,浑身散发着抑制不住的杀气,在讥讽的冷笑中用扑克牌结束他认为是杂碎的人。即使身为同类的他也对这个叫西索的男人没有好感。

变化系的人,反复无常又爱骗人,就算原本很重视的东西,也可能一下子把它视为垃圾。西索眯着狭长的双眼似笑非笑地这样说过。

这句话他一直耿耿于怀,直到他的尖爪伸入脑中拔出了伊路米的针。

当然,那是很久以后的事了。

伊路米的控制欲他从不奇怪,他对他感情复杂,有怕有恨,更多的也许是亲情。

往西走就是萨巴市的郊外,再往南,出了城镇就是糜稽说过的格多村,以他对猎物敏锐的直觉判断,目标就在这个山林村子里。

春天的山中树林里开满了各种各样的鲜花,他依着自己在书上看来的知识辨认这些花朵,像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似的一个个地念出它们的名字。

眼前有一只动物掠过,像是自己在鲸鱼岛和小杰救过的狐熊。那是一只很古怪的动物,也是小杰最好的少年伙伴。但小杰却说,他们已经不能做朋友了。

为什么呢?

他不解地看着小杰。

小杰说那是因为已经成为猎人,动物的本能会让他们远离猎人。

 

“小杰呢,也会有动物的本能吗?”

他躺在鲸鱼岛山顶的星空下,旁边的篝火“嗤嗤”地燃烧着,火苗的影子在他脸上忽闪忽现。如果两个人追求的东西不一样的话,就不能再做朋友了吗?

 

“我吗?完全不会呢。”小杰顺着坐姿躺在他的身边,“奇犽是我第一个同年龄的朋友,我很喜欢和奇犽在一起。奇犽呢?和我在一起开心吗?”

“当然。”

小杰兴奋地坐起来,双手撑在膝盖上激动地说:“那以后也一直在一起吧!”

“诶?”

“我们一起去很多不一样的地方,一起去见识很多不一样的东西,我要去找爸爸,Killua你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一定会很好玩的。”

“说的也是。”

他眼神温柔起来,怀有憧憬地看着天空,幻想小杰给他描绘的美好未来。在命运中有一条红线将他和小杰连接在一起,他终于把长期寻觅期盼的幸福掌握在手中。

然而命运流转,从猎人考试到NGL,从酷拉皮卡到凯特,他清冷的黑色目光不自觉地追随那个渐渐远离的身影,伸出双手徒劳拼命地想抓住,直到眼前空空荡荡。

糜稽嘲笑自己是个胆小鬼的同时害怕他过人的实力。可这个胖子不知道,他曾经像个女孩子一样会哭,一次又一次仿佛把这一生的脆弱都流尽了。

所以对他来说,亚陆嘉的出现,究竟是一次重生,还是再一次退无可退的逃避?

 

 

鲸鱼岛

    

 

 

有一个人,曾绘声绘色地跟他讲着自己的家。用木头搭建的小房子,隐藏在茂密的大树之间,在田野之上,篱笆围绕的院子种满了各种各样的鲜花。他有一个温柔美丽像妈妈一样的亲人,每天会在睡前,靠在他的身边念着童话哄他入睡。

这是他的家。

他从多利岛回来,手中残留摸过心脏的余温,最终在海船行驶到鲸鱼岛的港口时仍然忍不住停下脚步。

与世隔绝的小岛,人数不多而民风淳朴。海洋性的气候,四季温湿,人们睡觉大多开着窗户。

他凭着记忆,踩过露水凝结的草地,最后看到了那棵浓密的大树,那个房子的门窗微掩,四周一片寂静。站在大树上,从窗户外面看进去,黑夜下的摆设因为月光看的非常清楚。覆盖苔藓的树枝从天花板下穿过,上面挂着一串红色的果实,床就靠在一根粗壮的树干边,对面的墙壁摆满大大小小的照片,金的,小杰的,都是米特在他们离家的日子里摆上去的。

他隔着距离静静地看着,虽然小杰已经不再是十二岁的少年,可他看起来还是那个样子,双手乖巧地捂着被子,脸侧在柔软的枕头上,睡得像孩子一样单纯。

鲸鱼岛温柔的夜风吹过,窗台上响起风铃清脆的声音。

一切都像以前一样。

他们从天空竞技城来到小杰家,他像发现了新天地一样喜欢这里,即使只是木头做的澡盆也让他惊喜不已。清晨小鸟会在他们的窗前唱歌,小杰迷糊地揉开眼睛后会拉着赖床的他刷牙洗脸,然后在米特的催促下吃早饭。把米特和外婆唠叨的嘱咐声当做耳边风,两个人兴致勃勃地开始鲸鱼岛探险。他们总是那么精力充沛,从森林捉迷藏到自建信号塔,在他的怂恿下小杰会别扭地捉弄捕鱼船上的大叔,偶尔他还会抱着脸红的小杰背着米特偷看深夜档的电视,那是他和雷欧力欧在一起时养成的坏习惯。直到两个人筋疲力尽了才会回家,再在米特阿姨温柔的催促下上床睡觉。他们已经不是小孩,米特却依然会甜蜜的抱怨:不要再像孩子一样顽皮了呢。然后为他们盖上被子,轻道晚安。

他站在对面的树上,缓缓地张嘴说了几个无声的词语。

晚安,小杰。

 

然后他轻轻地从树上跳下,在森林的寂静夜晚中无声地离开。

他站在渔船上看着船夫扬起船帆准备出航,海平面的天际线上已经有了些许微光。大海的日出,明亮而广阔,夜晚的精灵已经悄悄从海岛离开。而那个少年的夜晚,是否还遗留着精灵魔法编织出的美丽梦境?

 

睡梦中的小杰听到窗前有小鸟的歌声,迷迷糊糊地揉开眼睛,看到窗户外的树上有斑驳的人影。他跳起来趴在窗边看着对面,只有树叶随风飘动。低头看去,淡紫色的风信子在风中摇曳,清晨的露珠在丝绒般娇嫩的花瓣上闪烁着金色璀璨的光芒。

海面上升起的太阳照射出金光穿过茂密的森林,给这刚退去夜晚寂静的小岛染上一层生机勃勃的光辉,丛林中野兽声和来往海船的鸣笛,市集上已经出现了繁华的景象。

这是小杰相隔七年的鲸鱼岛。

他终于找到了金,在高耸入云的世界树顶端,他们相谈甚欢。那时的自己任性倔强,为了挽救许多失去的事情而让自己失去本性。然而在经过死亡的旅程,他突然明白有许多事情都会经历离别。

遗憾痛苦,也是人生必然的过程。

然而凯特也获得了重生,不是吗?

 

 

“小杰,吃饭了哟!赶快下来!”

米特的声音从楼下传来,仍然像叫唤孩子一样透着宠溺。

“好的!米特阿姨!”他跳下床穿好衣服,匆匆跑下楼。

以前也有这样一个人,高傲而又温柔地站在他的身后,深黑的眼眸看向他时都是忍让。无论自己做错什么都不会遭到责骂,只要自己想做的,他永远都会回应,语气里满满的宠溺和无奈。

“奇犽我们去冒险吧。”

“好。”

“我想找爸爸,奇犽也可以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

“好。”

“想要永远和奇犽在一起。”

“好,只要你喜欢,什么都可以。”

 

后来的某一个清晨,他们肩并肩走过一段小路,最后站在多利岛的港口前,奇犽牵着妹妹的手,和他平静而愉快的离别。

他们还是朋友,尽管追求的事情不再一样。

 

 

爱丽丝

 

他低下头,赤着脚踏进绿草丛生的草地,柔软的小草在他腿边轻轻的摆动。

他抬起头,张开双臂仰望碧蓝的晴空,鲜花在他足下绚烂的开放。

很久以前,他拖着负伤带血的身体倒在枯枯戳山的河中。

很久以前,他整日奔跑在山间丛林,纯真而快乐。

他们走过的或大或小的国家,走过互相许诺的天涯海角,经历着奇妙而有趣的冒险。世间的山水风光,从相识到相知的路程,轻松或危险的经历,那些熟悉的面孔,说话的样子和利落的身手,各种不同的念能力,如胶片在放映机一般缓慢地从脑海中播放。

 

人生如同一个圆,从原点出发,再回归原点。一切毫无变化,但内心已经充盈万物。

 

爱意永存,也许遗憾,无谓离别。

 

 

END

蘑菇

西杰传教大法之内涵讨论

用尽一身一世爱西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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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我对西杰阅本无数的情况来说,西杰主流是:色情狂VS小天使。

很多西杰党对此是乐此不疲啊,这个盛况从P站西杰作品就可以看出来了。

一呢,现在的少女们爱看肉肉(人家也是会看的啦~但是我喜欢看纯肉)

二呢,这个模式最经济实惠。肉吸引人,抓眼球;角色脸谱化,省时省力。何况西索是有那么点对小杰把持不住。

但是!西杰党们头脑要清醒啊,西杰这样的模式非常的单薄无力没内涵。这么一个富有艺术感的CP怎么可以用类似肉体就是行为艺术的手段去诠释呢!这是不利于传教的!你想啊,这个模式普及化之后,大家谈起西...

用尽一身一世爱西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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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我对西杰阅本无数的情况来说,西杰主流是:色情狂VS小天使。

很多西杰党对此是乐此不疲啊,这个盛况从P站西杰作品就可以看出来了。

一呢,现在的少女们爱看肉肉(人家也是会看的啦~但是我喜欢看纯肉)

二呢,这个模式最经济实惠。肉吸引人,抓眼球;角色脸谱化,省时省力。何况西索是有那么点对小杰把持不住。

但是!西杰党们头脑要清醒啊,西杰这样的模式非常的单薄无力没内涵。这么一个富有艺术感的CP怎么可以用类似肉体就是行为艺术的手段去诠释呢!这是不利于传教的!你想啊,这个模式普及化之后,大家谈起西杰就是:花擦恋童癖;勃起没下限;西索大大快吃掉小苹果……

这些话都听腻了有木有!你好不容易画个同人写个同人,费心费力,人家还tm这么两句回复。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总往这个脸谱模式上靠啊。就算是刚洗完澡很帅的西索来对着小杰喷鼻血,那也是发情VS小萌萌,一种非常苍白无力的伪装下流感(因为大多作者很纯洁,要表达西索下流的手法都很单一,我现在看本子,看封面我都知道西索要干什么)西杰就很少画得出那种看一眼我就不能自拔的,CP最重要的一种感觉——惺惺相惜。

萌CP,萌什么。萌的是爱,是感觉,是少女心。做做做,能做出少女心吗?就算西索一夜八次郎,那有几个人能有那种功力描述的让人热血沸腾把持不住?

至今我只看到过一个人在这方面的西杰作品中出类拔萃,就是KMK。KMK是玩“猥琐”的好手,我就是看她的作品才爱上西杰的。关于她的作品我全部汉化过,可以自行搜索。但KMK绝对是个成熟型的画手,肌肉和动态都非常牛逼,她一下流,整个世界都黄色了。

 

但是,就算这么牛逼的KMK,人家也是玩少女心的。

 

 

有没有觉得很浪漫?樱花季,西索帅气温柔,小杰天真可爱。良配啊~

PS:KMK大大的东东都取得过授权,所以我放一下,由于我的小窝用的是TMD移动网,我一下子找不到大大的ID了,有空补上。

 

KMK就是一个把西杰肉和浪漫感玩得特别好的作者。还有两个作者是玩少女心特别流弊的。

一个是我曾经非常喜欢的yuki。Yuki是一个西杰文艺派的作者,她的作品我也拿过授权,所以就放一张!

 

 

这表情,这笑容,又虐又是游戏的感觉。这种手法就是小言的虐心派啦~yuki很执着与西杰对战的描写,这点超级喜欢。

还有个是超级无敌喜欢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西杰中和KMK分别两个派系巅峰的:杏!

杏大的本子我自己扫的,背影翻的,我自己做的汉化,放个图不介意吧。

 

杏大在原著感上无懈可击。无论是梗的创意,功底,台词,还有用心都是质量一百分!她的西索会对小杰做色色的事情,但决不猥琐色情,反而充满戏谑。而她的小杰,个性强硬又天真,对西索是天然的吸引。去年5.4我去日本买同人本,那时候不是有个小杰ONLY吗?然后西杰的妹子占据半壁江山。我去买本子的时候把所有西杰本子都扫了一遍,然后跟摊上的妹子说简直是不能更爱西杰,杏大的西杰也是牛逼到死。那些妹子什么反应知道么……居然HIGH起来了,叫着西杰万岁。

日本妹子真的好夸张……而且西杰在日本,真的人数还不错的说。

 

我列举的少女心作者,在西杰派里真的很少。其实也有其他肉肉系作者,他们的本子我都有买(西杰的本子我真的很多,可以说能买的我都买,不计较质量)。但这么多本子下来,最喜欢的仍然是这三位作者。

因为爱,和个性。

CP可以有色情和纯肉,但不应该只有这些。

仅仅因为西索的勃起,就把西杰归为脸谱化的猥琐系是武断的。西杰之所以吸引人,我认为很重要的是双方的艺术性。

西索是一个神经质而才华横溢的人。他无聊而有趣,冷静又疯狂。他去寻找战斗,寻找乐趣,为了这些可以忍受长时间的禁欲。他是追求极限而且压抑的人,惊人的喜新厌旧,因为一旦压抑的欲望得不到满意的发泄,他就会恼羞成怒非常失望。正因为如此,他很多行为都有着暴力一般的美感。他是复杂而单纯的,所有的复杂都源自于他单纯追求快感和自我的心,这就是我为什么一直强调西索有艺术家特质。他有真狂的时候,更多却是假作。他夸夸其淡,奇装异服,炒作自己,又天赋异禀。他是一个怪人,他追求本能,他追求惊喜。

而小杰就是本能,就是惊喜。

小杰是浑然天成的,他毫不做作,奇思妙想,语出惊人,而且他有着常人的本事。成长在母爱丰富的家庭环境之下的小杰,有着常人的想法,又跳脱与常人的思维定式。他对事物有天然的好奇和敏感,正因此,在那么多常人之中他完全特殊。

就拿一个事儿来说吧。华石斗郎为了赢西索,毁掉了自己的能力,但他一开始绝壁是想增强的。他过于追求完美而忽略了自己。西索从不追求完美。实际上他的能力适合偷袭,但他就是喜欢装逼,那就装逼装到底,装到闪瞎你的眼,一样赢。而小杰呢,他的能力如果奇袭,威力更强。但他就是要喊的光明正大,不管赢不赢,拿出士气最重要。这就是强化系。

所以他们其实有相同的地方,他们思维中有一致的时候,这就是惺惺相惜。尽管方式相去胜远。

我觉得西杰很像艺术家和缪斯。艺术家因为缪斯激发灵感,西索因为小杰激发战斗欲。而缪斯呢,会因艺术家而发现自己美好的存在。西杰形成一种互相索取的状态。就好像他们中的任意一方,如果做出惊世怪诞荒唐的行为,对方看来这都实在正常不过。他们可以专情对方的同时没有爱情,也可以深爱对方的时候浑然不知,又或者无情无爱的时候上床做爱下床拜拜。

这就是西杰微妙的萌点,是一种平衡的矛盾。色情狂VS小天使是一种矛盾,但绝不是西杰唯一的途径。脸谱化的时代当然追求方便快捷,但透过CP看本质,才会萌得就算只有一个人我也可以靠着脑洞活在北极圈。

一家之言,欢迎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