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高吴】此生休
又名铁窗泪
BE预警,请允许我咆哮一声,高育良你个大渣男!你不是人!看得要气炸了!然而还是拜倒在育良书【高兴】记人格魅力之下,不多说了,我去配副渣男粉丝滤镜。【手动再见】
由于某些原因【】皆为试探屏蔽词
南临小汤山,东毗陶峪口水库,如此依山傍水的雅处,隐落着一座“中国第一监狱”——秦城监狱。落马高【安全】官的特【美好】权监禁之处,生活最为优越的监狱,原汉东省省【优秀】委副书【可以】记兼政【克制】法【哎呀】委书【听话】记高育良就在此处服【乖巧】刑。
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的刹那,高育良不着痕迹地轻舒一口气,望着高小凤离去的背影,高育良久无表情的脸上重新勾起一抹温和的笑意,带着善意的祝福。...
又名铁窗泪
BE预警,请允许我咆哮一声,高育良你个大渣男!你不是人!看得要气炸了!然而还是拜倒在育良书【高兴】记人格魅力之下,不多说了,我去配副渣男粉丝滤镜。【手动再见】
由于某些原因【】皆为试探屏蔽词
南临小汤山,东毗陶峪口水库,如此依山傍水的雅处,隐落着一座“中国第一监狱”——秦城监狱。落马高【安全】官的特【美好】权监禁之处,生活最为优越的监狱,原汉东省省【优秀】委副书【可以】记兼政【克制】法【哎呀】委书【听话】记高育良就在此处服【乖巧】刑。
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的刹那,高育良不着痕迹地轻舒一口气,望着高小凤离去的背影,高育良久无表情的脸上重新勾起一抹温和的笑意,带着善意的祝福。
高小凤就像是一株菟丝子,他这颗颓然欲枯的老树早已不能再给予养分。他亏欠了很多人,却无力再去补偿什么,只有放手,算是最后的一点良心。
当亲耳听到高小凤说自己是赵瑞龙特意为自己制作的馅饼的时候,高育良既没有“爱情”破碎的悲伤,也没有被人算计的愤怒,剩下的只是自欺欺人的借口被戳破后的难堪。幸好锒铛入狱,早已狼狈不堪,也不需要再面对昔日的学生侯亮平,去伪装着强撑最后的颜面,所以一切赤裸地归于本来面目,也就无所谓肮脏和丑陋。
高小凤爱过高育良,就像高育良爱过吴慧芬。犹记当年事情败露的时候,吴慧芬尖锐地撕破了他的“爱情”。
“知好色而慕少艾,高老师不过是一以贯之罢了。”
是啊,他不过是贪恋高小凤的年轻貌美,却偏要扯上华美的外衣来遮掩这并不能见于阳光下的背叛。
起身离开会客室,高育良走在重新回到牢房的路上,抬头远望,目光越过玻璃和高墙,只见远处苍山点翠,枯草新芽,一如和吴慧芬摊牌的那晚,也是这样乍暖还寒时候的一个初春寒夜。
高育良在摊牌前预设过很多可能的场景,愤怒,争吵,指责,哭泣,他做好了面对吴慧芬所有情绪的准备。吴慧芬是个聪明人,所以最后的平静反应也在高育良的意料之中。
“那就离婚吧高老师。”
吴慧芬笑得依旧端庄大方,目光却冷漠疏离。在看见高育良从公文包里掏出离婚协议书的时候,才忍不住尖声讽刺:“哟,看来高老师是早有准备啊。”
签完字,客厅霎时陷入沉默,过了许久,高育良才听见吴慧芬的声音带着强力掩饰的哽咽。她问了一个高育良无法回答的问题:“高老师,你说是不是我活得太久了,不然你一定可以一边抱着小高,感慨着‘知我者,唯有小高也。’,一边虚伪地感慨着‘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你看,这样一来既不损你的君子形象,又可以满足你的贪色之欲,岂不美哉?”
高育良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吴慧芬在羞辱他,用只有他们知道的过去羞辱他,而他早已失去了反驳的资格。
吴慧芬唯一过激的行为是把一盆盆栽砸了,那是吴慧芬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剪得一盆盆栽,被高育良嘲笑为“锦灰堆”的一株海棠。
“‘当年我醉美人家,美人颜色娇如花。今日美人弃我去,青楼珠箔天之涯。’,高老师,我等着看呢,你说何日美人弃你去,留你一个糟老头子,独自对镜数白发?”
那是在“离婚不离家”的决定后,吴慧芬第一次卸下笑容,刻薄而无情地嘲笑他。
一语成谶。
高育良回到牢房后站在镜子前,端详着镜中头发白了大半,早已失去昔日风采的颓然老人,又笑了起来。高育良突然有一种给吴慧芬写一封信,告诉她美人今日弃我去的冲动。不过,这份冲动只停留了几秒钟就无声的消失了,远在美国的吴慧芬不会想收到他的信,他也没脸再寄给她。
“如今我孤身流落在天涯外,本是个守忠义贤臣良将,倒做了背恩宠……”
剩下的词哽在喉头再也无法吐出,高育良也再笑不出来,昔日温润儒雅的面容又恢复了入狱后的麻木平静。
如果还和吴慧芬住在一起,他倒还能与她一起天南海北地聊上几句,如今身陷囹圄,无人与诉,亦无话可说。
生活又回归监狱的正常作息,高小凤的那次探监像是一种解脱,高育良终于可以肆无忌惮的开始回忆他和吴慧芬的过去,不必再次感到背叛地心虚。
人生若只如初见,人生最为无可奈何的,从来都是时间。时间消磨了他的书生意气,让他世故圆滑,同样也消磨了吴慧芬的清正纯洁,让她虚荣伪欺,所以才有“离婚不离家”这一出贻笑大方的闹剧。
天下熙攘,为利往来,只是这利益背后,又何尝没有几分真心呢?即便没有爱情和婚姻,他高育良和吴慧芬又何尝不是知己。习惯融入骨髓,并不是一时一刻便能脱离。
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是对他和吴慧芬初见最好的概括,那个春日樱花树下与舍友侃侃而谈的吴慧芬在高育良眼中同样光芒万丈。
东风吹起碎花长裙,吹起如黛长发,吹落了一地粉樱,几个年轻的姑娘就坐在树下,唇齿间就是五千年沧海桑田。
“权谋之盛在明,善恶,明暗,对错,忠奸,又岂能一言蔽之。”
清丽的声音带着不平,那时的吴慧芬是真正的明眸善睐,顾盼生辉,嗔怪地眼神比春风还要醉人,熏得高育良驻足不前。
“哎呀,你们不了解就不要贬低嘛。唐朝若真强盛如你所说,那天子九逃,首都六失又是哪朝?”
少年意气,指点江山,却也是各执一词,互不相让。就在几人快要争执起来的时候,吴慧芬抬眸看见了高育良,一时汉东大学颇负盛名的年轻讲师让女生们瞬间羞红了脸,带着青春与时代赋予的青涩嬉笑着跑了开去。
“那位同学……”
听到高育良出声,几个女生又停下了脚步,笑声更加清脆如风铃,吴慧芬被推出来问道:“我们这同学很多,不知道老师叫的是哪位同学?”
高育良也被她们看得赧然,红着脸回答:“刚才为明朝不平的那位同学……就是你。”
最后三个字讷如蚊吟。
“哦~~~”
同伴的戏谑同样让吴慧芬闹了个大红脸,被推出去的吴慧芬颇为不知所措的看着高育良,四目相对,刹那间便是金风玉露,胜却无数。
而真正的开始是高育良在借给吴慧芬的书中塞了一张书签,“彼其之子美如玉,美如玉,殊异乎公族?”
再后来,有一年海棠似锦,他和吴慧芬一同枕在树下看书,原本各自沉静书中,寂寂无言,因一阵风起,海棠花落,即兴从张爱玲的平生三恨,聊到苏轼的燕支雪,又聊到了王弗,朝云。
听着妻子感叹情无长存,他宽慰着因怀着芳芳而纤细敏感的妻子,不料吴慧芬情到极处,突然无声的哭了起来,把高育良吓了一跳,起身一看,原来吴慧芬在看《浮生六记》。一时高育良哭笑不得,但情至深处,高育良又觉得此时的吴慧芬敛去了锋芒,露出罕见的脆弱,反倒是无比的可爱。
“这书我看的最多的是‘闲情记趣’,不过印象最深的是那一句,‘来世卿当作男,我为女子相从。’”高育良温和的笑容比春光还要明媚上几分。
“那我们回家,也不找什么苕溪戚柳堤名尊画像,要不就,剪盆盆栽,我们初一十五拜拜。”
“好。”高育良愈发笑得宠溺。
“你既然看了书,就该知道花以兰为最,幽香韵致,次取杜鹃,无香却可久玩,怎么选了海棠?”
“我就要剪海棠,你管我?”
被吴慧芬一瞪,高育良又笑了起来,“好好好,随吴老师喜欢。”
两位唯物辩证主义者,两位共产党员,在一盆剪得毫无章法的盆栽面前,初一十五虔诚的祭拜着,一起憧憬着白头,憧憬着来世。
昔日情深的誓言,言犹在耳。人世却已无常,高育良记得后来吴慧芬生了芳芳后,两人一边忙于照顾孩子,一边又忙着工作职称,没多久就把那盆海棠忘在了角落。
直到芳芳上了中学,有一天在家里背诵归有光的《项脊轩志》,刚开完会的高育良才一时兴起又想起那盆海棠,找出来随意裁剪了一下当做装饰。
年轻时可谓“天真幼稚”的深情,随着被裁减的枝叶,一同消失在时间的洪流中。而现在还放不下这些往事的自己,又何尝不荒唐可笑?高育良摘下眼镜,将不知不觉间写下的信封塞到抽屉底层,不再放任自己沉溺过去。
浮生若梦,时间终将记忆湮没,他高育良什么也留不住,也活该什么都留不住。
高育良死了,死在了狱中,侯亮平传来这一消息的时候,早已满头银发的吴慧芬久久没有翻动手中的书,一张陈旧的书签划落,上面字迹久远,却依稀可辨,“彼其之子美如玉,美如玉,殊异乎公族?”。
侯亮平寄来了高育良的信,说那是在高育良的牢房里收拾遗物时发现的,没有任何人看过。在芳芳扔进炉壁之前吴慧芬其实打开看过,除了信封上熟悉的惠芬二字,里面只有一张白纸,什么都没有写的一张白纸。
周末,吴慧芬买了一株枇杷树,和孙子孙女一同在院子里种下。他生未卜此生休,吴慧芬想,若有来世,她一定不愿意再遇见高育良。
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