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皇潮】SLAYER
*字数15k
*小潮team全员杀手
省流:纯情海皇误入潮区(x
*鸣谢@凛辰 为内容上的修改给予了很大帮助🌹😘
*ooc破碎屑铜仁 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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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皇下班的时候,时针恰好游离在六点一刻。
但还好,仲夏的夜晚相比凛冬,降临的速度要逊色许多。他匆忙望了一眼挂在高楼一角的夕阳,闪身挤进公司隔壁的便利店。
店里的空调低声聒噪着,冷气扑面而来。天花板上贴着的日光灯一如既往地明亮,海皇避开几位离开的顾客,找前台几...
*字数15k
*小潮team全员杀手
省流:纯情海皇误入潮区(x
*鸣谢@凛辰 为内容上的修改给予了很大帮助🌹😘
*ooc破碎屑铜仁 没了
——————
海皇下班的时候,时针恰好游离在六点一刻。
但还好,仲夏的夜晚相比凛冬,降临的速度要逊色许多。他匆忙望了一眼挂在高楼一角的夕阳,闪身挤进公司隔壁的便利店。
店里的空调低声聒噪着,冷气扑面而来。天花板上贴着的日光灯一如既往地明亮,海皇避开几位离开的顾客,找前台几个小年轻买了份关东煮,拉开一旁的冰柜抽出两只冰糕。
“这个点才下班啊你?”结账的店员同样年纪不大,边帮他打包边随口问着。
“还行吧就,也不晚。”海皇乐呵着打了个马虎眼,扫了支付宝接过包装袋,“哎,谢了潮哥。”“天黑了慢点啊。明见!......”
印象里海皇刚来公司的时候,叫小潮的店员已经在店里工作了。其余的人大概也是同一时期上岗的,或者是之后陆陆续续参与,他记不清了。他下班不早,隔三岔五去隔壁店里买点果腹的零食,一回生二回熟,和小潮就认识了。偶尔两人会聊上几句,此外便并无交集。
可能这俩人也就这种半生不熟的关系了,如果海皇没在上班的时候打盹把大半杯咖啡泼领导身上,没搭上一个来月工资赔礼道歉,没因为缺钱交不上房租被房东连人带行李赶出出租屋,他们一天估计发生不了超过三十字的交谈。
于是海皇拖着自己全部家当,俩大行李箱和一台笔记本电脑,在街上晃晃悠悠。好歹让我吃完新囤的那箱泡面再走,房东纯纯臭不要脸私吞我粮食啊可恶。海皇心里咒骂着。渐渐他走路的力气也快耗尽,一抬头,发现刚刚自己绕着街道转了一圈,又回到公司门口了。海皇盘算着微信里两位数的巨款,想着买袋面包充饥,推开手边便利店的门。
“今天这么早?发生什 ——”小潮忙着擦拭收银台角落的灰尘,看了一眼身上挂一堆东西的海皇。“ ......你被开了?”
“不止啊。谁被开也拎不了这么多玩意儿——哎,怎么进不来啊这箱子!”
“家也没了?太惨了你。别死往里拉了,旁边玻璃拽碎了不好看,放外面吧。”
“别说这么难听啊哥,就,没交上租......算了,我就拿点吃的,别耽误你们下班。”
“......那你上哪去啊?”小潮把扫好的商品递给他,“应该不至于睡街头吧?”
“没想过呢。搁大街上住一宿倒也不错,今天先试试——”
“?不错你妹啊,不知道你咋想的。"
海皇将买的东西塞进肩上大衣的口袋,朝他乐了一下。拉开店门时,”......要不来这里干两天?短时间好的工作难找。”
海皇回头。他看小潮的眼神像是见到了下凡的耶稣。”真的假的?“
”......假的,你现在走吧。“
”哎别啊。”海皇央求,和他一阵拉扯,“......说句不好意思的,能不能搁你们这打个地铺……主要真没地方去了。”
“差不多得了,哪有人睡便利店的,流浪汉都没你玩这么花。”小潮敲着手机,抬眼望下海皇,被他盯得又垂下眼皮。“......行吧,别看了,快把我瞪穿了你。来我这里待两天也不是不行,不过说好啊,食宿费一天两百,领工资了记得还我。”
“?”
“哎,干什么干什么,别扒拉我,这算便宜的了好吧!不乐意待睡马路牙子去啊!”
——————
天边最后一抹夕阳沉没在矗立的高楼间,街边路灯散发着昏黄的光线,引来数只飞蝇,在两人头顶高处盘旋。
海皇无暇顾及周边的场景,忙着跟在小潮身后,踩着灯下摇曳歪斜的影子。即使在电梯里看着小潮按亮了楼层键,他依旧对新的生活毫无头绪。
小潮带着他穿过走廊,停在门前。前者将手靠近指纹锁,提示音响起后,回头看了眼海皇,示意他进来。
他掩上小潮家的房门,东看看西看看。一眼扫过去,还蛮宽敞整洁。现在的打工仔能住这么大房子吗,他不解,自己成天被996工作制暴杀,累得想死,到头来还没一小店员挣得多,感觉丢人。
“东西给我就行,帮你放你房间了。”小潮指指客厅旁的卧室,“进屋里坐坐?”
“啊,那麻烦你了。”海皇嘴上答应着,轻轻往里跨了两步,将视线投向屋内。
令他有些出乎意料,沙发上躺着人。挺眼熟,细看了几眼,……长得像之前便利店前台的几个员工。不对,好像就是他们吧?几个人玩着手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有些懒懒散散。毕竟都是同事,熟人来家里玩玩也没什么不妥,海皇想着。
他想着上前搭个话,走了两步,貌似踢到了什么,叮叮,一串金属摩擦木地板的声音穿入耳膜。
定睛一看,一只短粗的圆头子弹,在灯光下闪烁着锃亮的光芒。
海皇一开始以为是模具。可捡起来横看竖看,无论如何也瞧不出塑料缝合的痕迹。
“别看了,真弹。”背后传来小潮的声音。
“什么?”
“子弹,货真价实的。”小潮补充,瞟了一眼他指尖的金属,“口径……9毫米,现在市面上也不算难找。”
“……”
缄默。室内的温度仿佛瞬间降到了冰点,原本瘫在沙发上聊天的几个人也不再讲话,直勾勾地盯着海皇。
奇怪啊,子弹可是实打实的严禁品。在认识的人家里看到这种东西,对面还一脸淡然地报出型号,程度不亚于去别人家做客,发现地上散落着七零八落的尸块,房子的主人还分外愉快地讲出分尸使用的刀具名称。
……或许,不,一定。他们是一伙人。
海皇感觉额头渗出了冷汗,打湿刘海。他回头向小潮讪笑了下,“哥还有这癖好啊,哈哈。……哎,我外衣好像忘公司了,我回去取一下——”他不露声色地绕开小潮,拔腿奔向门外。
没等海皇摸到门把手,一阵凉意袭击脑后。手枪,他脑中唯独跃出一个词语。管状物穿过毛发,直贴头皮。
“上哪去啊。”小潮的声音从耳边擦过,情绪意外地平静。令人毛骨悚然的寒冷,顺着海皇的脖颈直灌脊髓。
“家底都让你看明白了,没必要着急了吧。”海皇不敢回头,却能清晰地察觉到,小潮瞳中原本闪烁的光辉,此刻化为能刺穿他人心脏的锋芒。
海皇喉咙干涩,吞咽口水都费劲力气。“……没,没这意思。”
“最好是听话一些。”他感觉到脑后抵着的硬物消失了,言外之意就是你再敢往门移动一步我就弄死你。
摊上大麻烦了,海皇想。
——————
海皇一开始以为这几个人就是纯纯黑帮,毕竟他除了黑帮想不到哪个团伙能非法持枪了。
“黑帮?到不了那个份上。”高斯,最开始在沙发上打游戏连输三局,抑郁得不行,把脑袋贴 在背后的靠枕上,“顶多算是接黑帮的任务,杀几个人收几个钱。”
海皇不明白,怎么能把人命关天的事讲得云淡风轻。
“……妈呀,外行吧你。死人现在挺常见。”小傲瞟了他一眼,右手无名指哒哒叩击回车键,编辑着在沙发上没发出的消息,“新闻看过没?上面失踪的,或者在小巷子里被绞杀的,多半是得罪黑帮了。”
“这帮人从来没被逮捕过?”
“有,少啊。”高斯接话,“揪住一个人,就是抓住整个团伙的把柄。都怕机密不胫而走,毕竟谁的嘴是铁打的把门呢。”
他说,为了避免这种倒霉事,一般黑帮要整死谁,都得请人来干。也不用透名字,直接甩照片地址再打钱就完事,安全。
“我们就是干这个的。”小潮看上去若无其事,靠在椅子边缘,把刚才地上的子弹塞进弹夹,不轻不重地一推。咔哒一声,分外清脆。
仅仅一瞬,海皇仿佛听到了绞刑架斩断自己脖子的声音。
“……不是,万一你们其中一个有情况……”
“我们几个办事都挺小心。”高斯扔下烫得烧手的手机,拖鞋蹭着地板,发出短促的尖叫。他绕过海皇,伸手拉开冰箱门,迎着冷气,抽出一罐可乐,“也不排除你想的那种情况。不过,雇佣我们的人是要赔一大笔钱的。所以也不亏——”
“——说什么呢你?”小潮跳起来打断他,顺便一把夺走他手中挂着水珠的罐子,“大晚上的喝什么碳酸饮料。”他不理会高斯充满怨念的怒视,冲海皇笑笑,“别听他胡扯。你们跟着我,绝对一点毛病出不了。”
“……你们。我们?”海皇疑问。
小潮挡住高斯的胳膊,阻拦他抢夺汽水的同时,阖上双眼,轻点了下脑袋,很认真,像是在赞同他没说出口的观点:“不失业了吗,和我们过呗。工资跟房子都摆你眼前了,非得出去自找罪受啊?”
“跟着小潮team走,保你吃不了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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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海皇内心扭曲地尖叫,不想掺和到关乎人命的烂事来,但他清楚,作肯定回答的存活几率要远远大于否定。
要现在跑,这几个人里面随便一个拔枪出来都能把他脑袋崩掉。他仰头瘫在小潮家的床上——也许是这个团队的公司,毕竟那几个眼熟的员工都在这里留了宿。
床很软,但海皇觉得此刻脑子如同铁块一般无法思考。窗外的天边泛起鱼肚白,一夜未休的大脑终于像生锈的发动机一样运转起来。
......要真命大,捡漏逃掉了,找不着工作也是死路一条。横竖都是死,倒不如先尝试适应一下,他晕晕乎乎地想着。
有些不幸,第二天是天杀的工作日。清醒了一晚上的海皇只觉得脑袋快要痛炸了,又怕顶着张臭脸害得杀手头子不爽,只能勉强摆出热爱工作的态度。他艰难地套上工作服,暗暗抱怨领口的狭窄,余光瞟向一旁整理收银台的小潮。
“潮......不是,老板,干你们这行这么赚钱,干嘛在便利店打工呢?”
“勉为其难假装一下便利店员工,掩人耳目呗。”小潮解释,“毕竟几个爷们,看着像一窝家里蹲,在物价飞涨的时代还能相安无事地过日子,时间一久不奇怪吗。”
“店老板不知道你们干嘛的?”
“我自己投资开的店啊。”
海皇本来不相信,思考一阵,印象里小潮好像真的没和他提过自己有什么上司。“真谨慎——”他回答着,试图将一袋面包塞进已经堆得满满当当的主食架,”——哎哎我靠!掉了掉了掉了!!”
“行不行啊你。”小潮无语一阵,两步跨过去,帮着手忙脚乱的海皇捡起被挤到地上的商品,“我来吧,你帮小傲整熟食去。”“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在海皇短短四个小时内,接连撞歪三个物架、装错五份盒饭,又险些把微波炉研究到报废的时候,小潮似乎想明白为什么他会被开除得这么果断了。
“.....没事。第一天上班,没工作经验正常。”他拍拍海皇的肩膀表示友好,毕竟开这么一个门店的目的也不是为了搞钱。但海皇理解的意思是,第二天你要还敢整这种b乱子就把你心眼噶下来。
于是他更加谨慎,尽管显得有些战战兢兢。错误仍旧不断地犯,但见小潮也蛮无所谓,没见过高危表情,日子久了,警惕心稍稍降低了些。
海皇甚至觉得这个团伙也没那么恐怖。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愈加适应这个全新的身份,发觉团内成员的交谈,相比普通上班族的对话,还要显得和谐一点。
另外,团队的自由度简直高得离谱。海皇从未参与过哪份工作,员工可以随意到和老板勾肩搭背,跟哥们一样整点小打小闹,把玩笑吹得满天。说是一个团队,倒不如说像是没有血缘关系的一家人。
他们与从事正规职业的员工别无二致,如果其中的成员不会在收到某些小潮发来的消息后就急匆匆地翘班离开,天完全黑下来后又浑身是血地推开大门;或者干脆彻夜不归,凌晨时分才带着满身的狼藉溜回公司。
世界疯了,当看到其他人即使裤腿挂着黑乎乎的血块,还若无其事地坐在桌前啃压缩饼干的时候,海皇如是想着。
——————
夏日的正午燥热难堪,即使撞色窗帘把玻璃窗遮得严严实实,阳光仍旧笔直地射进室内,散落在房间里,把木地板烧得滚烫。空调在一角轰鸣着,却无法削减攀升的温度。
海皇默默将温度调低。一只手摸上他的指尖,抽走他手里的遥控器:“别搁这吹空调了,浪费我电费。”
“你不是挺有钱的吗?”
“那也不能浪费啊。”小潮把他拉起来,动作稍显吃力,“要蹭空调去客厅蹭去!”“哎哟别拽了!知道了知道了!!”
海皇一过拐角,看见门口立着个靶子。挺大,之前像是被使用过,上面还残余着不少弹孔。
没等他发问,怀里就被塞了只乌漆麻黑的玩意:“拿这个,试试去。”
“这啥玩意……”一把手枪,看不出是什么型号。
“装消音器了,隔壁听不着。”小潮靠着靶子,摸摸红圈旁坑坑洼洼的痕迹,自顾自地讲着,“这个,高斯打的。来的第一回就打成这样,不得不说底子可以。”
“不是啊老板,这不得把家具打坏了?”
“你就非得冲着家里的东西打啊。”他转过脑袋,瞪海皇一眼,“靶子够厚,打不穿,直接开枪就行。”
海皇不敢不听。他向后退了几步,在小潮利刃般的目光下局促地托起枪管。他研究着如何扣住握把才能让姿势显得不那么尴尬,小潮直起身板,倒吸一口气:“搞快点啊你,有你等的功夫对面都能一巴掌给你呼地上。”
他迟疑了下,将枪的水平线抬高了一些。即使眯起眼睛,尽力盯住准星,发颤的双手和摇晃的视野,使这场射击依旧充满变数。
但海皇不敢等待。
瞄准,咬牙,扣下扳机。
枪口闷声一响。闪在一边的小潮凑过来,“……四环。还行吧,你慌什么,魂都飞了能打准见鬼了就。”
正常人手里抓着这么一玩意很难不害怕吧,海皇小声碎碎念,“老板你不慌吗?”
“我慌什么?”
“不怕我走火打你身上?”
“开什么玩笑,就算是你故意崩我,就你这准度怕是连我边都瞄不住吧。”
海皇觉得受辱,恨不得把后槽牙咬碎,又不敢讲多余的话,毕竟小潮玩手枪比他要强得多。他不吭声,又打了几发。也许是心浮气躁,眼瞅着弹孔越来越偏离中心,小潮急了:“别打得这么赶,有的是时间。你的目的是打准,不是白瞎我子弹。”
海皇把枪抬起来又放下,无措地看看他,又看看靶子。
“抖什么,你会不会啊到底!”小潮冲过来,踮起脚,把下颚搭在他的肩上。两人的手和脸紧紧贴着,小潮右手扣住海皇的手背,左手搭在枪口下方,毫不客气地把他偏离靶心的枪拉了回来:“等着,别乱动,——打吧!”
海皇只觉得心脏如同上涨的潮汐,不断向外冲击着。或许是环境太安静了,他反复告诉自己。他不断祈祷着,希望小潮没注意到自己剧烈叫嚣的心跳,食指猛地向后回勾——
“?才七环,怎么回事啊?”小潮抓着头发,铜棕色的发梢炸开,乱成一团,“你拿来,”他一把夺过海皇的枪,动作比抢遥控器的时候要暴躁得多。
他单手持枪,换弹,抬手,射击。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起始与结束似乎都在一瞬间。他是如何瞄准的,海皇甚至都没看清。接过武器的那一刻,仿佛有种势在必得的气场,从他抵着扳机的指尖处蓦然而生。
十环。
海皇傻了。小潮撇嘴,抽出弹夹,把剩余的子弹一股脑倒进手心:“还以为我技术退步了。”另一层意思,带着你打都打不好你是真的逊。
他杜海皇哪乐意受这委屈,刚想开口辩解,脑海中猛然闪过一个不太妙的预想,“……老板,不会我也得接活去吧。”
“就你现在?”小潮乐了。这句话颇有嗤笑的意味,一阵不爽在他心里翻涌,“得了吧你,别钱没挣着把命搭上。实在想去就帮我打个下手,虽然目前我没碰上过很棘手的活计——”
他妈的,谁说要去了啊!海皇暗暗骂着。
他盯着眼前这个絮叨个不停的人,似乎有那么一瞬,觉得他好像不是脚下踩着无数人头的杀人犯。此时,他活像一心想教好学生却改不了毒舌性子的老师。
海皇摇摇头。他想到刚刚莫名其妙的心跳,……可能,熬夜也会加速心脏跳动吧。思想旋转着,但令他始终难以掩盖的,是胸间无法消抹的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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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了数天,在海皇终于能一发中八环时,小潮从外面拎回来只大铁笼子。他将靶子推到一边,随手拉来椅子,把手里的笼子扔到上面。哐哐,声音不大,但足以吵醒午睡的海皇。
海皇头发打结,乱糟糟的,心情也如麻线般乱成一团。他扶着门框,探头望了一眼:“啥事啊老板。”
“在呢?过来。”
“今天不我休假吗?”
“你是老板我是老板?”
海皇狠狠吃了一记威胁,一时语塞。催促之下,他蹭到小潮身边,“这什么——哎我去。”
笼子里关着只兔子,棕皮,会动。看外形像是草兔,正蜷缩着身子,啃着笼边塞的菜叶。
“新宠物?挺有品位啊老板。”他蹲下来,饶有兴趣地端详着,伸出手指抚摸着兔子背上的绒毛。
“可爱吧?”小潮的声音从他头顶传来。紧接着,一把再熟悉不过的枪支,赫然出现在他的腿边。
“打死它。”
用毫无情绪起伏的语气,讲出最暴力恐怖的话,是小潮不自知的惯用伎俩。
海皇之前一直觉得,小潮虽说有个蛮危险的身份,但却意外地要好相处得多。此刻,这种简短扼要的发言,与他平日里和气随性的表达对比鲜明。
记得他上一次这样说话,是在他用枪威逼海皇留在团队的时候。只能说效果出奇地强大,两次都完美传递给了海皇临近死亡的恐惧。
“老板,别开这种玩笑了吧。”他试图张口劝解,但发现自己言语间尽透苍白。
小潮没吭声,紧咬着下唇,低头俯视他。即使小潮背着光,身躯笼罩在阴影当中,海皇依旧能清晰地望穿他漆黑的瞳孔——他眼底摇曳的星点光芒,无法掩盖埋藏于心间的骇人恶兽。
他什么也没说,但他的眼睛不会骗人。语言以一种特殊的方式,无声地传达给了海皇。照做就是了,他悄悄左顾右盼一阵,缓缓拾起方才被丢在地上的危险物。
在小潮利刃般的目光下,他不敢迟疑,利落地扣上弹夹,上膛,将枪口没入草兔的皮毛——如同最开始,小潮用枪指着自己的脑袋。
海皇回头,看向小潮,每一帧动作都暗含着期许,仿佛在等待他阻止这场虐杀。两人对视十几秒之久,海皇皮肤下的血液仿佛停止了流动。迫于压力,他躲闪着将视线移开,但身体依旧僵硬,像是凝结的冰块般冰冷。
“害怕吗?”
“不是我怕,这,怪可怜的……”紧张不安令他的吐字有些局促,“老板,别,这事我是真下不了手。”
小潮咂了声嘴。声音不大,但那份不耐烦的情绪,被海皇听得格外清楚。不出两秒,他察觉到谁的手掌突然覆上自己的手背。分外不幸,手掌主人拉动扳机的动作,远远快于他反应的速度——
闷响。房间在这短暂的嘈杂声过后,重归宁静。海皇此时真切地认为,这死寂比任何炸弹发出的声响都要震耳欲聋。
刚才发出窸窣杂音的草兔,在笼底咽下了最后一口气。血液快速氧化,原本鲜红的色泽黯淡了些,在笼中绽放得铺天盖地。白墙上零星散布着些许赤色液珠,随着时间的流逝悄然向下滴落,滑至脚边。
海皇跌倒在地上,脑中一片空白,眼前却隐隐发黑。阵阵耳鸣令思绪一团乱麻,心脏振动得飞快,血液在他体内咆哮着,肆意冲击鼓膜,仿佛在朗声提醒着他,方才犯下了难以原谅的滔天之罪。
他低头,动物的血浆将他的双拳包裹吞没,发黑的液体此刻多了几分粘稠,使他无力松开枪柄。
在他近乎昏厥的时刻,小潮不紧不慢,躬身从矮桌上抽出两张纸巾,抹去飞溅至手腕的液滴:“飞墙上去了?哎哟,最近刚托人刷好的漆啊。”叹息着,打量两眼旁边一言不发的人,伸手把两张纸巾拍在他肩上,“得了,收拾收拾吧。把兔子拎厨房去,让小傲处理一下——”
突然间,海皇一甩手,狠命将枪抛在地上。手枪转着圈,从大理石地板上滑过,留下一道粗长的血痕。他踉仓着站起来,接连几个跨步,一把揪住小潮的衣领,
“——你他妈疯了?!”
小潮不躲,只是抬眼看着他,看他用尽全身气力没命地吼叫,看他将摇摇欲坠的泪水硬生生收回眼眶,“我在问你话!!聋了吗混账!!!”
海皇比小潮高出一个头,以现在的阵势,不排除前者拧断后者脖颈的可能。但小潮未表露出一丝恐惧的端倪,待海皇发泄一通后,垂下眼帘,身体前倾,不顾那双血糊糊的手,拦腰拥住眼前泣不成声的人。
“……过去了。”他顺势将头部埋进海皇的颈窝,抚摸对方耳根下隐藏的发尾。
海皇无措,放开紧握的手掌,一时不清楚身躯应如何安放。他火发了半截,迅速变化的态度让他把情绪强憋了回去。似乎有某一时刻,他心里积存的疑虑和不解,比蔓延的愤概还要丰富一些。
即便大脑逐渐趋于冷静,实事求是地讲,开枪的一瞬间他确实恨透了小潮,觉得他就是个残酷冷血的混蛋,是阴沟里令人作呕的蛆虫,是世间一切让人厌恶事物的集合。
但不可置否,这个如此败坏的人,给予他人的拥抱,是最独特有力的定心剂。
至少海皇是这么认为的。
——————
他静下来,收回眼中迸发的愤恨。当天,他把自己反锁在屋内,没去吃晚饭,也没同任何人讲话。
门外,脚步声徘徊着,他几次耳闻门把手转动的声音,又隐约听到谁低声言语一句,本想开门的人便踩着拖鞋离开了。
手机被丢在一旁,偶尔亮起,在黑暗中散发着微弱的光。他用余光匆匆扫了一眼,没看到小潮的名字。
小潮什么也没问他——要不是他非逼我干这档子缺德事,我至于有这情绪啊,海皇不满。他做不了什么,思考了一阵,决定在床上打个滚,直勾勾地望着天花板,尽管他也不清楚这样做的缘由。
时间概念逐渐模糊,在他昏昏欲睡之际,门锁被解开,一声轻响,客厅的光划破房间内的阴暗,刺得他睁开眼睛。
小潮从半掩的门中探进身子。他没动,海皇也没动。两人默不作声,微妙的气氛在空气中发酵、弥漫。
“咋了老板。”海皇咬牙,打破僵局。
“嘿,谢了,还乐意管我叫老板。”小潮停顿了一下。灯不亮,海皇看不见他的脸,却莫名脑补出他似笑非笑的神态。
“有啥事吗?”
“咳咳,就是,也没什么,”他立刻尴尬了起来,流露出几分惊慌失措,“在外面站半天了,看你没动静,说实话,有点着急了。”
敢情刚才想进来的是高斯他们,全被小潮拦门外了,“有钥匙就打开门让人家进呗。”海皇问了一句。
小潮手忙脚乱理清的语言逻辑,被这没头没脑的问题给全打散了,“等等,什么……不是,我能没我家房子钥匙?”
“那啥意思嘛。担心我啊?怕我觉着打扰?”
门口的人不讲话了。海皇想象出他面红耳赤的尴尬样,一肚子火顷刻间烟消云散。他绷不住,乐了,“得了老板,太见外了这也。”他在漆黑中收回笑容,手指蹭蹭鼻尖,“……今天,确实是我的问题。没什么见识,这种场面第一次经历,冒犯你了啊。”
“别,不是见不见外的事。今天非得为难你,就是觉得,真的,不好意思。”
小潮吐字的声音越来越轻,从海皇耳边转瞬即逝。他听不清,但大概知道是在表达忏悔。
未来的未来,也许他会后知后觉,从小潮那段看似轻浮的细语中,发觉埋藏着的诚恳与祈求。
“啊害。就这点事,别放心上了。”他摆出大大咧咧的样子,坦然回复一声。纠结一阵,再次开口时,言行间新添了一份疑虑:“……我清楚我们这行人,需要下得了狠手。但是这样培训,未免进度太快了,我前几天刚学会的打靶——”
“——你觉得快,你面对的敌人更快。”小潮接话,“负伤,祸患,甚至死亡,永远要比你的想象先出一步。
“另外,我没那么变态,让你杀生不是为了看你破防。你越快适应杀手的身份,对你活命就越有利——动物都不敢伤害,哪有勇气冲人开枪啊。
“你需要明白,海皇,我们都需要明白。想活着,这是最最基础的思想。”小潮挥着双臂,习惯性地用着肢体语言,希望让呆坐在床上的人得以理解。他目光炯炯,瞳中明光忽闪,在一片灰暗中如同复燃的火焰,“生存,不只是你我的需要,更是我作为团队的领导,为所有人肩负起的责任。”
“责任……”海皇呢喃着,咬着唇,对刚刚小潮的升华发言若有所思。
“懂我意思了吗?”
“意思?”海皇嘴比脑子快。
“笨死了你。”他嗔怪着,但海皇知道他并不是单纯想骂他一嘴。“之前我跟你们不是讲了?”
“你们跟着我,绝对一点毛病出不了。”
——————
海皇自个也不清楚,到底怎么锻炼的心理素质。几枪要了数只无害畜牲性命的感觉,他没办法具体评价,只是觉得自己的纯良逐渐被磨平棱角。
即使如此,在枪口真正面对人类时,他的动作依旧会迟疑半分。
每次小潮拉着他陪自己工作,眼睁睁看着他躲在障碍物后面,想瞄人又不敢,畏畏缩缩的样惹得他事后冲海皇直发火:“跟你说什么来着!开枪啊!你打他啊!你他妈犹豫个什么劲啊你!”
“我这,这不是担心打偏了走火吗。”海皇结结巴巴,试图掩盖怯弱。这点低技术力骗人把戏,被小潮轻松看穿。
“也对,毕竟都是活生生的人,不乐意下手。”他的语气不像宽慰,更多的是夹杂着讽刺的气愤,“别逼我骂你啊杜海皇,人家没开枪揍你是没看着,但凡有个眼尖的盯上你呢?”
“……”
“真的,要不你别拿枪,直接跟人家划拳得了,石头剪刀布,谁赢了谁开干。”
海皇本来挺愧疚,被他一番气话硬是给说乐了。小潮懒得理他,撇着嘴角对他翻白眼:“谁搁这时候泛滥同情心啊——哎哟,随便你吧反正,话放这了,这玩意就拼的速度。你先开枪死的是别人,你不开枪死的是你。”
话里有点自暴自弃的意思,但小潮可没允许海皇真的随便。他告诉海皇,实在不忍心就别冲着要害去,打断了胫骨啊膝盖啊手臂啊之类的关节,人基本就倒了。死不了,勉强能活条命。“遇着你这么个慈善家算他们走运。换成我或者别人,管人能不能活呢,直接扫倒一片。”他说。
最开始海皇真觉得他有这么威风。跟着他出几回任务,便渐渐能意识到小潮并没有那么干脆利落。海皇从来没见到他杀过除目标人物以外的任何群众,甚至包括保镖。
说实话这帮保镖蛮敬业的,小潮第一发子弹出来,对准他噼里啪啦一通扫射,比被谋杀的人都要盼着他死。
海皇藏在墙后,偶尔敢伸长了脖子瞄一眼。他不止一次亲眼目睹,小潮随手抄起坚硬饰物作掩护,在枪林弹雨中如残影般跃动,于满地狼籍间夹缝求生。在他的观念内,时机成熟的时间似乎仅短短半分钟,确立目标,抬起手腕连击数次,刚刚气势如野兽般猛烈的敌手便在地上倒得歪七扭八。
虽然这帮人被血水浸泡的模样活像断气的死尸,但海皇能明显观察出他们腹部的起伏。他意识到,这是呼吸尚存的象征。
即使每回小潮都抱怨制服被擦破,自己就是想把人灭口赶紧回家,嚷嚷着要把妨碍他工作的人骨灰扬个干净,最终还是给与命案无关的人留了条后路。
小潮很复杂。他在拿捏他人生死的同时,仍具有超乎常人的真挚性情。这一点,海皇想不通,也向来猜不透。
……算了,也没人规定必须让在场的人全挨枪子吧,那要这样做个质量合格的任务也太困难了。他闭目,懒得再深究,反正把该要的人头拿下来就行。
他一直觉得,在工作这方面,小潮从未失手。他的动作太完美了,是将死的尸体看了都能爬起来鼓掌的程度。
但小潮给他整了个恶趣味的反转。
废弃工厂顶楼,夜色渐浓,黑暗席卷而来,却无法掩藏四起的杀意。
主要受害者似乎年龄不大,被击中小腹,一片暗红触目惊心,在他身下缓缓扩散。
不清楚他身前的人是什么身份,多半是他年纪相仿的朋友。他伤势并没有至此地步,但身上的便装已明显破损,布料被杂乱地扯开,裸露的皮肤擦伤遍布。他半跪在地上,挡住失去意识的同伴,对面前的小潮怒目而视。
小潮左手拎着那件沾满灰尘的外衣,挂在肩上,右手将黢黑的枪口对准败将的额头。他身后紧贴着海皇,海皇背后则是诺大的天台。他看不见小潮的表情,但此刻的架势多少带些居高临下的意味。
少顷,浑身伤痕的友人从喉中拼凑出一个断断续续的句子:“……他,我,和他们,没有关系,真的。”
又是这句话,他重复了很多遍。跟小傲当初讲的差不多,看样子是被黑帮找茬了,可怜人。
“不好意思啊,这是工作。”曾面对千万濒死之人的辩解的小潮,亮出他一贯的回复。
“我知道的,但是至少,让他走吧。”他用近乎哀求的语气,“我认识他十几年,他不可能做这样的事。”
小潮不动声色。等了一刻,他似乎对能够与小潮产生额外的交流彻底绝望,再次费力启齿,态度截然不同:“敢问,草菅人命,滥杀无辜,是你们的工作吗?”
十二分尖锐的提问。海皇以为小潮会冷言些什么,他没有,只是沉默。
武器下溃败不堪的敌人,用双手胡乱摸索着,抓住掉落一旁的枪支,猛地举起,正对着小潮。臂膀颤抖得厉害,“……走狗。”他骂了一句。
两人的枪口贴得极近。海皇见势不妙,抽出弹夹想添弹,却被小潮拦下。他惊诧,移目望向小潮,后者不动声色,依旧注视着眼前这个根本看不清面容的人。
又是一阵令人窒息的寂静,耳边仅余天台尖声呼啸的冷风。
瘫坐在地面的伤者突然偏移枪管方向,毫不犹豫地将扳机扣下——
巨响。小潮手臂顷刻间绽开一朵硕大的血花,向上方四散喷射,与漆黑的夜空融为一体。
他摇晃着,向后倒了两步,一软倒在海皇身前。海皇连忙扑上去,慌神间险些跌倒。他揽手接住小潮,眼见着他肩头血肉模糊,殷红染透上衣。
那人见他不躲,一时也慌了手脚。但他显然没有犹豫的时间,便一把拉过意识模糊的朋友,半背着他向楼梯口逃去。
海皇跪在地上,顾不上擦破的膝盖,匆忙拉断小潮的口罩——正面挨了一枪,理应承担强烈的疼痛,如此劫难却没能令他至于休克。怀中人的胸口剧烈起伏着,呼吸逐渐紊乱,扭曲的表情将极力忍耐体现得分外淋漓。
很快,海皇能感受到,指缝间有液体不断滑落,顺着手骨扩散至袖口。紧接着,血液直冲额头,他三两下拽过小潮刚刚丢下的枪,也无暇顾及准星是否对齐,向着逃逸者的背影,毫不犹豫地打出一发——
巨响再次于耳旁绽放。不过这次无人倒下,只有悲愤到极点、在夜空下大口呼吸的海皇,以及拼尽全力将枪口推离伤害范围的小潮。
“马浩宁你疯了!!”杀手间以代号相称,而海皇怒火攻心,第一次吼出小潮的实名。
他在等小潮的那句反唇相讥,却迟迟得不到回应。再低头,猛然发觉他终究抵抗不过枪弹的侵蚀,昏死在自己双臂之间。
只是他勉强能够活动的右手,依旧固执地维持着托起的姿态,使枪口指向包容万千的遥遥天际。
——————
医院明灯散发出明晃晃的白光,一如既往地刺痛着双眼。闹哄哄的人群,制造的杂音,与空气中漂浮的浓重消毒水味发生反应,令人头脑发胀。
海皇在医院里守了两天。除了偶尔出去买饭,基本都泡在那里,夜都是打地铺过的。
所以在小潮从重症监护室转到普通病房,睁眼的一刹那,映入眼帘的首先是海皇贴得极近的脸,其次是一旁小声劝阻的护士。再然后,是白得陌生的天花板,以及淡得难以下咽的蔬菜粥,还有成团来看望他的team成员。
“你到底怎么想的?”这是他醒后,海皇搬了把凳子坐他床头,听到他说的第一句话。
“什么怎么想的?”他脑袋发木。
“我本来能几枪打死他俩的。”
“什么,”像是有谁把记忆塞进了大脑里,他记起来了,“哦。”
“……马哥你也别太难过,人有失足马有失蹄——”海皇见他半天不说话,以为涉及到了他失误的糟糕回忆,试图开导。
“——我故意的。”
“?”
“那么显眼的直枪,你觉得我躲不开?”他盯着海皇,看着他错愕的神情,像恶作剧成功的小孩一样,脸上挂着得意,“我让着他的。”
海皇神色凝重,握住他的手,语重心长:“听我说马浩宁,你是老板,压力大,大家都能理解。但要是精神状态出问题,趁早就医吧咱们,真没必要逞强——”
“——你精神状态出问题,你全家精神状态出问题。”小潮不乐意了,甩开他的手,“……虽然但是,冷不丁吃一发枪子确实难受。没下次了,就当我感情用事一回吧。”
海皇畏畏缩缩,手掌撑着大腿,视线锁定他,直勾勾地盯着。没听见海皇说半句话,但他略显关切的目光足够挑起小潮的血压:“别用看傻逼的眼神看我行不行?”
“哎,我去啊,别拽我脸,疼疼疼疼。……那你说你干的叫什么事,这谁能看明白。”海皇挺委屈,揉揉被掐红的腮帮,小声碎碎念。
“倒也没什么……你也知道我们这行,平时针对的都是什么样的人。跟那俩人一个德行的,不多见。”
小潮抿嘴,努力组织着语言,“当时他们附近没有长相类似监护的人,也挺年轻,感觉这俩人不像是跟暴力分子一伙的。心软了就让他给我一枪,送他们一机会,放了呗。”
“这工作态度,不像你啊。”
“真聪明。”小潮勾起嘴角,看着心情不错,吐字间却尽是感慨,“不过比起工作,那个开枪的更让我觉得有新意些。他是我见过第一个开口不求自己生存,而是替兄弟告饶的。”
他漫不经心地移目。所以呢?海皇眸中的疑问被他洞察秋毫。“所以就是,莫名其妙,想到你们了。”
“我们?”
“如果那个昏倒的击杀对象是我的员工,是和我小潮朝夕相处的人,我也不希望他们被毫不留情地夺走性命。”小潮自顾自地说下去,把想法一股脑倒出来。
“为什么会突然换位思考,我也不清楚。……嗨,也罢,这几年净收钱害命了,就当积了份德。”
聊天持续一阵。太阳在不知不觉间,借云悄然攀上天空,正午的阳光透过折叠窗帘,散在病床的纯色床单上,洒在小潮饱含笑意的眼底。
“回头帮我捎个话,过两天出院,让其他人别太顾虑我。”
“成。平时没看出来,挺温柔啊老板。”
“有吗?那就跟他们说好好工作,不然等我出去狠狠压榨工资。”
两人都乐了。
“……杜海皇。”小潮喊了一声。
“哎。”海皇回应。
“那一枪,打得挺帅。”
“……你看见了?不是,真的假的?”
他一时无措。那是他完全凭感情发的枪,被小潮有意挡了一下,偏了,虽然也不知道按照原本的轨迹走能不能命中,但感觉羞耻。
小潮不说话,只是侧过身,望着他,笑容间不乏赞许和感激。
海皇凝视着他目中忽现的日光,恍惚间觉得,或许,那就是自己最完美的一次射击。
——————
没过几天,小潮team经济水平明显下滑。
毕竟拿了钱,指定的人头又没取回来,这在杀手界的耻辱程度,不亚于去小卖部收银台抓一大把银子拔腿就跑,没窜出几米便被逮个正着。
自然,雇主一方谴责违约的小潮,当初的雇佣金分文不出,又借机索要大笔的赔偿,“就是要压榨你们”,几个字堂而皇之地烙在脸上,明摆着趁火打劫。
即使小潮有些资本,抗下这般巨额的代价,照样显得吃力。
“这不就妥妥讹钱吗。”在小潮team连续吃了四个工作日的挂面煮鸡蛋时,羊头人开口抱怨。
“那帮没情理的玩意儿要再狠点,别说钱,吃饭的碗都不给咱们留一个。”小傲怒气冲冲,卷起一筷子面条塞进嘴里。
“这话说的,哪能指望黑帮讲道理。”海皇一口气把清汤吸进胃里,“大伙干到现在能肢体健全,说实话不容易。”
支持的声音,接着就是一阵大笑。餐桌上的氛围如同家庭聚会,在艰难的情况下,和谐得让人难以置信。大家搁一块顶多骂骂缺德甲方,没有丝毫压抑。
海皇在感慨集体凝聚力的同时,小潮坐在他右手边,盯着面前的碗筷,难以下手。起初,他尝试乐呵着参与讨论,后来实在没有进食的欲望,叹口气站起来,说不吃了,我的那份大家分了吧。
他离开了,留下空荡荡的椅子。“好几天了,还是这样。”只听高斯轻声道,筷子碰撞的声音新参了一缕无奈。
所有人都知道小潮的心思。因为个人原因,让整个团队受挫,带着队员受苦,是他最不愿看到的现状,也是最为内疚的一点。
此刻特加安慰,对处于心态低谷的人来说,没有任何正面作用。
他们都心知肚明,只是暂且找不到能拉小潮一把的绝佳上策。
但不得不说,这确实是一段难熬的日子。资金要精打细算地安排,每天过得紧巴巴的,比先前不自在太多了。
事业危机和消费问题像纠缠的麻线,混乱不堪,为小潮的消瘦按下加速键。他看着和往常无异,待人也依旧热情,无非是外出得多了些,显出少许疲惫。但体重秤上飞降的示数不留情面,无声传递着信息,告诉他自己,告诉所有人,小潮不是并无大碍。
虽短暂处过职场,海皇对此同样束手无策。事业失意的CEO轮不着他来安慰,别愤怒到开除他就问题不大。更何况,他已经被上个公司炒过一回,对这方面的交际实在缺少自信。
再有,小潮在他眼里,不是传统意义上的上司。他是小潮team中举足轻重的领导者,更是值得深交的挚友,是能够托付信任的家人,甚至是超越这三者的特殊存在。
对于海皇卸下防备、给予重视的人,相信他无法坐视不管。
——————
门外,隐约可以听到细碎的提示音。门锁转动着,在沉寂中显得格外响亮。
小潮在黑暗中悄悄摸开吊灯,将沾灰的鞋在垫子上蹭了两下。他撕开包装,随手抓出俩切片面包,思索片刻放进去一片,又狠狠心,掰下一半,胡乱塞进嘴里。
他一屁股瘫坐在沙发上,按开电视,把音量调到最低,注意力却全然不在闪烁的画面上,只是盯着机顶盒的一角发呆。
不清楚时间过了多久。小潮恍惚着,耳边传来按压门把手的声音。
“回来了马哥?”
他一回头,正对上门旁海皇的视线。小潮上下晃晃脑袋,当作回应。
“喝两杯?搁房间里找着几瓶啤酒,“他目光下移,看到海皇手里花花绿绿的瓶子,”估计年初囤的,当时给忘了。”
小潮侧身,望望窗外。看不到月亮,仅能观察到星点即将被黑夜吞没的灯光,“......都几点了,太晚了吧。”
“那算了,我也觉得。”
他捕捉到一丝失落的意味。他暗自叹了口气,往沙发扶手动了两下,伸手拍拍旁边的空位,“拿都拿出来了,放这呗。”
海皇似乎高兴了些。小潮看着他,好像也没觉得那么难受了。
“搞兼职去了啊?“海皇端着酒瓶,托起底部,小心斟上两杯。
“啊,对。竟然被猜到了——”小潮倒也没客气,拎起来猛灌一口。凉辣感自舌尖贯穿至脾胃,呛得他涨红了脸,说不出话。
“急啥啊。”换谁谁不知道,马浩宁你是不是把别人当弱智,海皇一边想着,一边轻拍他的后背,在咳嗽声中试图劝导,“马哥,真没必要。说实话,靠外快一时半会也见不着多少钱。别到时候把自己搞垮了,这不血亏吗?”
”能有钱就不算亏。“小潮缓过来,吸吸鼻子,哑着嗓子又倒了两口,“我这条破命能换你们一口饭,也不是不行——”
“——别说这种话。”海皇打断他。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莽撞,他便闭上嘴,赤着耳朵,将面前的玻璃杯再次灌满。
小潮一时间没有做出答复,捏着杯口,反复摇晃着,看其中淡黄色的液体左右摆动。
再发声时,他话间流露少许严肃,更多的是难以遮掩的内疚。“团队发展成这样,还得是我的责任。当初要不是我一时任性……不只是小傲他们,你现在也在怪我吧。”酒精的作用逐渐在脑内挥发,他的语言愈发混乱,接连冒出一串泄气话。
“我并没有啊。”
“真的假的?”
“我没有,其他人也没有,小潮team都没有。”海皇把手里的东西往桌上一撂,把小潮吓得打了个激灵,“哪怕我们都不知道你做了什么,我们都支持你,无条件的,和你最开始收留我们一样。”酒受到震动,在瓶子里澎湃地涌动着,和小潮剧烈跃动的心脏如出一辙。
“你最初好像是被我逼进来的啊。”
“或许刚入职的时候是?嘶,呃,现在倒觉得这里不错……有家内味。”
“那太好了,真的。其实一开始是真可怜你,想只收你当个打杂的店员来着,秘密点的玩意瞒着你就是了。谁知道你个倒霉催的,踩什么不好,非得看上我忘记收拾漏地上的子弹……。”小潮咧着嘴乐,把他没讲过的细节说了个遍,手上比比划划,似乎觉得这是个不错的回忆。
“哎马哥,敢情你们招员工这么随便啊。”
“缺人嘛,不磕碜。”
第二次沉默。小潮没太大感觉,只是晕乎乎的,摸索半天才握住酒瓶。分不清是不是错觉,似乎轻了很多。他皱着眉往狭窄的瓶口中瞧,发现唯二的瓶子早已空荡。
他有些惊讶,扭头看向海皇。后者指尖挂着的半杯啤酒摇摇欲坠,神志不清。小潮拿出手机照照自己,瞅两眼海皇,辨析不出到底谁的脸被酒精刺激得更加彻底。他明白为什么酒少得这么快了,估计是海皇觉得气氛尴尬狂往肚子里塞,结果半个小时不到,将近七百毫升的饮料给硬生生干没了。
小潮自己才喝了不到两百毫升,隐约感觉自己接近极限,心中袭来一阵恐慌。他不愿被人看到不省人事的样子,勉强站起来,被海皇一巴掌按下去:
“……相信自己,…马浩宁。”
“我就这么可靠啊,都乐意信我……”
“……至少我愿意。”
挂钟上的秒针移动了下,小潮觉得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喝太多了你。别这么晚整这种活,你看你讲的,哎哟,这他妈这都,什么胡话,……”
他自顾自说着,面颊火烧般的辣感更加明显了,说不清是因为酒精还是害羞。
“这不是胡话,马哥。”
“什么不是——”他刚想嘲笑,突然被推了下肩膀,顿时重心不稳,倒在沙发上。
小潮单手撑着抱枕,想爬起来。海皇单手在他的背上胡乱蹭了两下,摸到脊椎,向下一按,顺利压制。他迫不得已,又狠狠撞了回去。
身后的人压在他的腿上,扣住双手手腕。他感觉不妙,奋力挣扎。即使海皇神经混乱,制服操作也因此漏洞百出,但小潮四肢被酒精麻痹,远不及以往灵敏。平日里可轻松脱离的危险境地,如今万般努力,换来的是徒劳无功。
错误又完美的控制方式,小潮感叹。
“这些天,谢谢你了,马哥。”小潮过度反抗无果,喘气之余,讲话声从头顶传来,“跟着你,学会了挺多我不知道的。”
海皇明白,自己利用了他对自己的信任:若是相遇的伊始,可没有这样的机会供他拿捏。此时无法思考——头晕,这是他意识中唯一残余的知觉。感觉大脑已然停滞不动,同时又在飞速运转:因为什么,为什么这样做?他逼迫着自己想着。
低头,发觉先前不可一世的上司,此刻正处于下下风,毫无还手之力。残忍、冷漠、善良、仗义,脑海中数词频闪,但没有一个可以准确形容他。小潮不被定义,海皇承认自己无力摸清他的个性。或许是酒精恰好放大了这份本就强烈的挫败,也可能因为他对眼前这个分外强大的人抱有发自内心的仰慕和崇敬——表现吧,义无反顾地显露出来,冲动向他低语。
“……所以,你拿我教给你的招式压制我?”本应绝望的时刻,小潮却控制不住喉间发出的笑,“哈哈,什么意思啊,杜旭东?忘不了之前我拿枪威胁你的委屈是吗?”
“你这么一说,或许吧,老板?”海皇跟着他笑,笑声没有恶意,但足够让小潮觉得奇怪和诡异。
“行了,你想弄死我直接动手吧。刚才讲那一通话,白让我感动半天——”
“啊,那些话倒不是开玩笑。”
小潮下巴陷进沙发,他费力地转过脸,再次正对海皇那双因酒而充血发红的眼睛。
两人鼻尖的距离极近,海皇身上的酒气将他整个人包裹,仿佛能够摧残他的皮肤,蚕食他的思想。
在小潮的视线彻底模糊之前,海皇贴着他的耳朵,每个字音都无比轻柔,却像开锋的剑刃般,猛然刺穿他的耳膜:
“老板,活命还是接吻,选一个吧。”
-End-
随便聊聊
cpn口嗨两句,说说个人看法,别带脑子,想看的看着玩玩。以下所有言论前提假设是杜海皇确实对马浩宁抱有爱情的爱。(我在说什么p话,磕cp磕的不就是这个)
杜海皇三年前那篇声明里的一句话,曾经是我磕他们的很大一个支点。刚刚又重新返回去看了一遍,突然觉出点不一样的东西。
“你们并不知道私下的我们是怎么样的”
这句话让我以前总是在幻想,私下他们肯定比表现出来的更爱更好。现在想想,也许还有另一个方向。他们会比表面更现实更理智。
别的无法评价,至少爱情这方面,就从马浩宁公开过的三段恋情来说,他绝不是个深情专情的人,甚至可以说是薄情。也许对他来说,爱情只是生活中的调味品罢了,或者...
cpn口嗨两句,说说个人看法,别带脑子,想看的看着玩玩。以下所有言论前提假设是杜海皇确实对马浩宁抱有爱情的爱。(我在说什么p话,磕cp磕的不就是这个)
杜海皇三年前那篇声明里的一句话,曾经是我磕他们的很大一个支点。刚刚又重新返回去看了一遍,突然觉出点不一样的东西。
“你们并不知道私下的我们是怎么样的”
这句话让我以前总是在幻想,私下他们肯定比表现出来的更爱更好。现在想想,也许还有另一个方向。他们会比表面更现实更理智。
别的无法评价,至少爱情这方面,就从马浩宁公开过的三段恋情来说,他绝不是个深情专情的人,甚至可以说是薄情。也许对他来说,爱情只是生活中的调味品罢了,或者是一种用来解压的方式。
甚至大胆猜想出两种可能。
一是马浩宁看出来海皇的感情但表面装傻,以兄弟之名做出暧昧举动,若即若离的态度让海皇陷于自己股掌之中,而他只是旁观,还以此作为调剂。
二是马浩宁主动挑破海皇的暗恋,安静谈了一场只有他们俩知道的恋爱(正好解释了那句直播里突然埋头说的爱你宝贝),再在新鲜感消磨完后安静地恢复兄弟关系。
爱情对马浩宁来说永远不是第一位,杜海皇作为跟他朝夕相处最久的人(别杠傲子的事,说的是朝夕相处,在一个人从孩子蜕变成年人的快速成长阶段同吃同住六年,不是只少年同窗几年可以比的(没有说和傲子感情不好的意思,傲子我也很喜欢)),他比谁都更清楚。
但兄弟也好,情人也罢,怎么定义这段关系,马浩宁永远是占主导地位的。马浩宁作出什么决定,杜海皇都只会是接受。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罢了。而让他选择接受的原因可能很复杂,少年的崇拜,青年的感恩,成年人的理解,兄弟的信任,情人的爱慕,家人的包容,甚至性格上的内敛隐忍等等等等。
所以不管是买车这事,还是那些有意无意的麦麸,杜海皇可能早就习惯或者理解马浩宁的做法了。只不过提车vlog的事,个人觉得大家最好是别抱太大期望了。如果真的发了那很好,但是不发也很能理解。
其实看杜海皇的微博和马浩宁那句评论,可以猜测是先给海皇买了车。可能后来大家跟着开玩笑调侃,马浩宁又是很会抓机会的商人,就顺意一人配了一辆。
但大家都有了,这个vlog就显得很尴尬了。作为杜海皇,这事确实不让人开心。从平时的细节里能看出来海皇其实有些小心思的。所以他确实会做出 偶尔“耍点小性子”鸽了这视频的事,而马浩宁不管是出于愧疚还是出于护短,也能帮着纵容他。(不知道2月直播的时候是不是已经给其他人买了车,如果是的话,他念完那句弹幕紧接着一字不顿地帮海皇找借口,一个让海皇插嘴的气口都没留的行为,就是在包庇了)
马浩宁是这样的人,我们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如果联系了前因后果,其实也能理解。马浩宁的事业做到现在这个地步,任何决策绝不是轻易做出的。虽然在外界看来,最终结果是海皇好像与其他人并无区别。但其实,个人觉得,那句被几次强调的六年并不是无情的贩卖感情。
海皇不止一次公开强调过,他不会走,相信就算有一天,杜海皇的爱都被马浩宁消耗完了,他也会因为忠义二字留下。但其他人不一样,跟着马浩宁,或多或少的都是有利可图。(这么说可能有点冷血或者阴谋论了,但这确实符合世界的规则)成年人的世界,最牢靠的无疑是利益捆绑。经历过背叛的马浩宁,绝不会再轻易只因为感情把后背交给别人。现在的团队,马浩宁损失不起任何一个人,所以,虽然都是车,但含义可能完全不同。给海皇的是感谢,给别人的是收买。捆住杜海皇的是情谊,捆住其他人的是利益。(好在可以肯定的是,至少我们看到的,他们团队感情真的很好。但说白了大家都是为了赚钱聚在一起,利益至上也很正常)
也看到有妹妹说心疼海皇,想让他离开去追求自己。单论感情,也许远离马浩宁是最明智的选择。但稍微多想想,就知道这完全不可行。他们之间没有那么简单的。绝大多数人,冲的就是小潮这个标签。真的解除关系去干什么直播或者唱歌喊麦,海皇能过得比现在好吗。绝对不可能的。
最现实的一点,小潮粉丝体量庞大,分开后海皇被网暴到能不能干相关行业都难说。何况更重要的,钱。父母家庭怎么办,自己的生活怎么办,尤其加上现在好不容过上了比大多数人优越的生活,让他再回去过为了房租水电发愁的日子吗。且不说他还吃不吃得了苦,愿不愿意吃,好不容易陪着马浩宁这么些年才熬出头的,凭什么呢?这样说可能有些直白了,但妹妹们早晚有一天会明白,这个世界上任何事都不是非黑即白的。(完了,怎么爹味这么重,抱歉,姐妹们别往心里去,不赞同退出就好,别影响心情)
总之不管怎样,我们作为看客没必要太真情实感。我们看到的,只是他们想让我们看到的罢了。有糖就磕,没糖就过好自己的生活,没事别自己找刀,毕竟自己的开心最重要。
前两天看到一位姐妹说的话,很赞同。她说,我们和他们之间是有时差的,就算真难受也难受完了,所以没必要再替谁难受。(抱歉那位姐妹我翻不到是在哪里看到了,这里引用你的话没有提前说明,致歉。有问题联系我可以删掉。)
不过话说回来,虽然理智上能想得开,但曾经也是在刚成年的年纪有过差不多的情感经历,让我深深心疼了杜海皇一下。在这种几近病态的关系里,快乐是真的快乐,累也是真的累。不是没想过放手,道理都懂,只是舍不得。这种感觉大概只有身在其中才能体会。大概真的是够年轻吧,爱起来是能无所畏惧的。所幸最终我因为不得已的距离原因才从中解脱,但也几乎耗尽了我爱人的能力。
所以真的希望杜海皇能做个狠一点的人,降低一些与马浩宁的耦合度。就像马浩宁讲的,有些事别太认真。(提到这个顺便说说,不知道他这句话是只针对买房的玩笑,还是别有深意,因为他重复了两遍,当时看的时候就有点不太舒服。但是紧接着被他后面那句 海皇不在合不了影 甜得上头,现在回想,前后这两句很像马浩宁惯用的那套,打一巴掌给个甜枣)
不过刚刚顺便又去看了眼那位偶遇海皇的姐妹的微博,说是去跟朋友吃饭的。有点欣慰。不知道是否能说明他其实也没有在一味地围着马浩宁转。但愿我的担心都是不必要的。
虽然磕cp的巴不得他俩纠缠不休一辈子。但真实世界还是真心希望海皇能在珍重他们情谊的同时,多为自己而活(当然很欣赏他能对马浩宁一直保持单纯热烈的爱,不管是哪种爱),因为爱人是很消耗自己的事,尤其是不能得到反馈的爱。(当然没发生的事存在千万种可能,如果假如万一也许真的有一天马浩宁懂得珍惜了,当我什么都没说,只有99)
都是一些拙见,如果能开解到你我很开心。如果让你难受了,抱歉,忘了就好,去找开心的事做吧,过好自己就好啦。
二编:
回复下评论的姐妹,评论只能300字太短。
@鼠片pmp :
害,抱抱姐妹。至于这个事其实也不必想得太消极。我们现在站在知道了结局的角度往前看,确实会有唏嘘。(何况还远远没到结局,他们还有无限可能)
代入当时想想。作为一个已经放弃了学业出来打拼的少年。一边是一眼能望到头的人生,拿个差不多文凭,当个朝九晚五的社畜,到了年纪配个差不多的姑娘结婚生子。混好一点可能是哪里的小领导,混不好一点,卡在不上不下的位置,囿于上有老下有小的鸡毛蒜皮里。
而另一个边,把自己真心热爱的事作为事业,有志同道合的朋友作伴,更何况已经半只脚踏入了大门。任哪个有点梦想的十六七岁少年,都会选择后者。所以当时的海皇,也只是选择了那个他能选的最好的选项。
而且真要说起来,选择现在的路,海皇也算是未来无限。现在海皇再回过头学习,算是功成名就后充实自己,这跟苦学知识换钱财可是完全不同的。说个俗点的大实话,混在当下这世道,有了钱,才有更多可能。(只是就海皇论事,当然不是怂恿各位不去学习了。。学生朋友们,真的要好好学习!对我们普通人来说,知识才真的会改变命运。)
【潮皇】知乎体丨你经历过最尴尬的事是什么
匿名用户 2022.7.27
124人赞同了该答案
谢邀,人在上海,还没下计程车。
正在经历,情况比较特殊,匿一下穿上马甲再说。
事情是这样的,昨天晚上我们公司团建,我不小心喝过头,今早上才反应过来,我好像和暗恋对象告白了。
先说一下我们的故事。
我和他是很多年前认识的,最开始是网友,后来发展到线下,前些年我注册了个小公司,最缺人手的时候我给他发消息,没想到他愿意千里迢迢跑过来跟我干。
一开始他...
匿名用户 2022.7.27
124人赞同了该答案
谢邀,人在上海,还没下计程车。
正在经历,情况比较特殊,匿一下穿上马甲再说。
事情是这样的,昨天晚上我们公司团建,我不小心喝过头,今早上才反应过来,我好像和暗恋对象告白了。
先说一下我们的故事。
我和他是很多年前认识的,最开始是网友,后来发展到线下,前些年我注册了个小公司,最缺人手的时候我给他发消息,没想到他愿意千里迢迢跑过来跟我干。
一开始他说只能做一个暑假,他还得回去上学。
正好那是最穷的时候,公司只有我一个,我没多想就同意了。
结果我们天天泡面冷水也没什么收入,甚至法律意义上他还算小孩子,合同都签不了,挤在四十平方的小出租屋里,上个撤硕都要跑长跑。
不是童工,不是童工,不是童工,没拖欠工资,他心也挺大,一个人背着包就敢见我。
我负责出去谈合作,他负责在家给我帮忙打下手,杂活累活都是他在做,为了省那点钱甚至家具都是我们亲自装,艳阳似火天热得我们好几次中暑,藿香正气都是常备药。
药店业绩暴涨离不开我们功劳。
我非常感谢艰苦奋斗的日子里有他在,两个月说慢不慢,离别总是要来的,我记得他回去那天,是我给他买的车票。
我告诉他要好好学习,快快长大。
我还在等他回家给我报平安,没想到才过几周他又回来,跟我说办了休学,想留在这再帮我一年。
我又开心又担忧,问他休学的事家里人知不知道,他说知道。
我竟然相信了,现在想想我当年一定低估了他对我的信心,如果不是他父亲偷偷摸摸找到我,我永远也不知道他放弃的是什么。
收到短信的时候我还有点懵,但短信里的人千叮咛万嘱咐,说拜托我一定不要告诉他。
那天中午叔叔订了一个餐厅,只有我们两个人,吃的什么我不记得,但我只记得他说以后他的孩子要拜托我照顾。
我觉得不太对,几番追问才得知他对我撒了谎。
他退学了,回去是为了交申请,现在来是一心一意投奔我。
就算我们曾经在网络上认识过一段时间,但就这么把未来押在我身上,我担不起。
那是我唯一一次对他大发雷霆,我气疯了,揪着他领子问他还想不想要前途,他没吭声。
我说你以后一定后悔你现在的选择,他还是没吭声。
我气得回屋蒙头大睡,第二天起来他不在,大家活的粗糙,本身也没什么行李,我就以为他走了。
其实我有点欣慰的,那时候什么都没有,两袖清风也承诺不了人家,想画饼都没有碗的那种,他还有学上,还有来日大好时光,何必浪费在我这里呢。
当然失落也有,就一点点。
中午的时候他忽然回家,小心翼翼凑到我前面,似乎在判断我还有没有生气。
说起来有点自私,但看他回来,我确实是高兴的。
他见我不出声,说哥我想明白了,我就想跟着你。
真的不后悔。
我看着他手里择得只剩根的小花,忽然就被什么击中了,血液一股脑冲上云霄,我看见我自己深吸一口气,坚定地注视着他,说:
“…你相信我,那我一定会做出成绩。”
给你看。
很长一段时间我以为我对他喜欢大部分出自于感激。
当然感激是应该的,毕竟没有他就没有现在的我,很多评价我们的人都说,我能有今日的成绩他的帮助占了很大部分。
确实,有他在我就有敢拼命的勇气。
后来我们也算勉强站住脚,陆续有很多新人面试入职。
有一次闹着玩,Y同事提议大家正话反说,聊着聊着到最喜欢的人。
他站起来不假思索,脱口叫我的名字。
我整个人僵住,莫名的肾上腺素铺天盖地扑过来,劲大得要把我压垮,我提着一颗心,强装镇定地开玩笑:
“你回答错了弟弟,这是正话反说啊”
我以为他会说对啊我不喜欢你啊一类,简单又情理之中,没想到他看了看我,目光远去,对其他同事说:
“我就没说错啊…老板不是人嘛。”
这和我想得完全不一样,大家伙哄堂大笑,我锤他一拳权当回应,他的坦坦荡荡,让我知道有什么东西改变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似乎,真的喜欢上他了。
二编:
没跑路,不是小说,亲身经历,刚刚是办完事出来,电梯断网,这不是回来了吗。
我不是闲人,我需要工作,妹妹.JPG
一楼那个高赞评论,别刷了,我先来回答你,我敢发帖就是因为我了解他,他是绝对不会来这种软件的,这么多字一看他就犯困,睡着了跟小海豹似的,往床上一缩特别可爱,我这么多废话,他不可能看到。
其他的我挑几个统一回复哈。
是的,我们两个都是男人,正经工作,工资很高,老板有权威,没有剧本!
真的没有啊!!
问跑题的那个先等等,还有问题可以继续问,下次再回答,我先接着说。
昨天是公司大团建,来了很多家人,甚至还有离开公司另寻发展的,我包了一个酒店,几个人吃吃喝喝开开心心的。
还是Y同事,他又提议大家玩游戏,我运气不好,是第一批被淘汰下来的。
不是菜奥?说我菜我要急眼了奥?
第二轮他也被淘汰了,走过来陪我坐着。
这才叫菜,那石头都伸脸上了才出剪刀。
我倒了杯酒,很久没这么开心过了。
先前公司有很大的变故,我们赔了钱,一度差点让我倾家荡产。
他陪我一起找律师打官司,一起蹚浑水。
好在结果不坏,公司资金链虽然岌岌可危,但还是坚挺着活下来了。
所以我还能看着这些人玩闹,平安顺遂,是从心眼里高兴。
我可能就是这时候上的头,我似乎凑过去,对他说了句什么来着?
“诶兄弟,你知道吗,我真挺喜欢你的。”
大概是这个意思吧,我都不记得了,后半段全程昏迷,我的房卡在他那里,多半是他把我送回来的。
再醒过来就是今早上,我恰好有个商务合作要谈,一看时间赶不及,急匆匆出门还没来得及跟他说。
找他干嘛我也不知道,但我习惯了第一眼看到他。
我当然不是反悔,喜欢是一个人的事,一旦出口就变成两个人的事。
我很担心他认真,又害怕他不认真。
他对我的喜欢我其实察觉得到,我不是迟钝的人,他以为自己藏的很好,实际上早就暴露在我们对视的每个眼神当中。
他从来都不说,我明白他的意思,在某些事上我们总有超乎常人的默契,他不说是担心我无法平衡事业和私人情感,他不愿意给大家添麻烦。
恋爱也是很麻烦的事,尤其是在办公室,我相信你们也都知道。
这个孩子在长大。
更何况还有那么多他不明白的,比如他的父亲,那些跋山涉水而来的嘱托。
他越信任我,我越不能害他,也不能对不起他。
朋友远比爱人走的长久,我对把事业看得如此重要,一辈子也就这么过了,我不能让他也跟着我这样。
现在我在回程的路上,不知道他有没有睡醒,一般我出门他都会给我发条消息,我也会给他报平安。
我很希望是他也喝多了,最好是忘了。
……啧好吧,也没有很希望。
也特别不甘心。
不过现在在这里说这些没什么用,离酒店越来越近了,我得收拾一下准备见大家。
我怎么开口啊…要不就说哈哈哈我昨天没喝多就是开玩笑?
三编: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来晚了,不用报警我还活着!先别骂我渣我还没张嘴呢!我回去的时候他还没醒,先帮大家烧了壶水,一会儿他醒了渴怎么办,还有洗澡不得耽误时间吗。
还有我哪里就渣男了???
我现在在外面买早餐,这群人啥啥不干,我是老板他们是老板,都几点了还呼呼睡呢,真的是。
想以前大家在一起住的时候,拿外卖都是我陪他一起去的。
有一年全民抗疫,我们住的地方恰好是隔离点,每天都有穿着隔离衣的人来回消毒。
是真吓人,买菜得报备,三米得消毒,一出门口罩戴三层。
我们刚搬进来,家具都还没准备好,工人师傅就被困在外面进不来了。
零度天多冷啊,我们暖气热风都没有,四个小伙子冻得跟啥玩意儿似的,全靠一张玩飞行棋的羊毛毯子,四个人裹里面窝沙发上,一人一杯热水抖成筛子。
原本采购是他的任务,但非常时期为了防止意外情况,每次都是我俩一起去,另外两个负责在家里守着,一次性要扛一周四个人的菜,去一次腿都软,还有次为了抢四个橙子,硬生生蹲了三个点。
其实是有点私心的,我也想让他知道,无论多惊险,我还在身边。
好在那段日子已经远去,再也不会回来了。
飞行棋毯子被我们收好放在了衣柜最深处,以后永远不会用到它。
…说的我都饿了,买点橙子回去吧,好久没吃到了。
今年四月我们还去参加了一个大型活动,是什么就不说了,说了怕掉马。
对了我再重申一遍哈,别扒马甲,别扒马甲。
就当我的碎碎念,看完了叉掉就可以。
去的路上我们顺带路过以前同事的老家,正好他有空,索性带着他一起去。
这个同事叫K,他投简历的时候,公司还只有我们两个人。
所以他的面试是我们两个来做的。
我整了个活,买了两件奥特曼紧身衣,就是穿上之后很显身材很丑的那种,商家连夜送过来。
我让他穿上,我们两个就这么给人家面试了。
虽然人家先前知道这是整蛊,会有这么一出,但也着实让我们吓了一跳,差点拧掉我们公司的门。
为什么是整蛊我也不说了,反正不是给新员工的。
后来和K熟起来,有次一起追番,他无意中感慨:
“有个什么傻都陪着犯的人,真好啊。”
我装作不在意似的瞥他一眼,说是啊
真的很好。
不是,一个雪糕收我20块?他怎么不去抢啊!!
都怪你们,只想着和你们说说说,付款人傻了。
这点破事还有126个人看,谢谢你们愿意听我说这些。还有几位代入他视角认为我是好人的人,那我确实是。
刚刚他发消息问我在哪,所以我要回去了。
顺便说,二十三楼那个好兄弟说的很对,我根本没有在纠结不小心表白这件事本身,我只想借机讲一下这些年说不出口的东西,讲出来的确舒服很多。
但四十三楼我得点名哈,我们还没有在一起,怎么要先为我们遗憾,再说我们是现在进行时,虽然未来不知道在何方,但此刻我们并肩就足够美好。
有时候只要迈出那一步,迎接你的就会是新的未来。
我身后有枷锁,我不敢。
我赌他也一样,赌一根20块雪糕,还有我赌神的威名!
…哇靠,我刚刚在期待什么。
好吧,我允许你们贷款遗憾了,最后祝在座各位都有自己的未来。
我要回家了。
四编:
我进门的时候迎面碰到了他。他脸涨得通红,一见我就冲过来,撞翻我的袋子,橙子骨碌碌滚一地。
我问他他也不说话,就呆愣愣看我,我还以为他睡傻了。
你们猜他说什么?
那几个说我怂的人出来,去和之前说我渣的人打一架?
还有那几个哭刀子的,来人啊!拖出去做手术!
我现在真的非常非常非常的,比什么时候都开心!
刚刚联系了题主,她们说回复不会删,这个帖子留给我做纪念。
我要下线了,你们的问题下次来再回答,我一分一秒也不想再等。
哪怕我为此损失了一袋橙子,一个赌神名号,和一根雪糕。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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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你看到这里。
特别鸣谢:@鸦鹿机_
能和@拾里想要鸽 太太合作是我的荣幸。
#姜南姜#『生不生都有糖吃』姜南/生贺/中篇完结/甜甜短篇集
生不生都有糖吃
00
“生日快乐!”
“这是什么?”
“给你的生日礼物。”
“记事本?”
“你打开看看嘛。”
01
这只是相爱的本能而已
分享了#Just WINNER#的节目《姜胜允、南太铉 - 本能地》: http://music.163.com/program/9521298/52932124/?userid=118394006 (来自@网易云音乐)
南太铉挪了挪,找了个舒服的角度继续窝着,一手抱着黄瓜味薯片,隔段时间就往嘴里塞一把,一手握着遥控器,摁得噼里啪啦响,节目菜单翻了三遍,愣是没有一个心仪的节目。
自《请回答1988》站错西皮咬手帕看完整部电视剧,依然感动成...
生不生都有糖吃
00
“生日快乐!”
“这是什么?”
“给你的生日礼物。”
“记事本?”
“你打开看看嘛。”
01
这只是相爱的本能而已
分享了#Just WINNER#的节目《姜胜允、南太铉 - 本能地》: http://music.163.com/program/9521298/52932124/?userid=118394006 (来自@网易云音乐)
南太铉挪了挪,找了个舒服的角度继续窝着,一手抱着黄瓜味薯片,隔段时间就往嘴里塞一把,一手握着遥控器,摁得噼里啪啦响,节目菜单翻了三遍,愣是没有一个心仪的节目。
自《请回答1988》站错西皮咬手帕看完整部电视剧,依然感动成狗,《太阳的后裔》被宋宋夫妇虐出一把又一把眼泪,再塞了一口又一口的糖之后,终于,南太铉遭遇了人生危机——剧荒。
南太铉烦躁地揉了揉自己的头发,实在不解气,干脆抓一团乱,手里的薯片袋子摩擦而发出的噪声更是让人心烦意乱。
“喂,你不要再动了,”,姜胜允调整了坐姿,把腿伸到茶几上去,“等会儿撒得到处都是还得我清理,”,顺便拿了张纸擦掉躺在腿上的人嘴角的薯片屑,“我也要吃。”,保持张嘴姿势等着投喂。
“……”,南太铉往嘴里塞了一片,翻身平躺,盯着姜胜允又拿了一片,塞到自己嘴里。
“喂喂……”,指了指嘴巴并不死心。
南太铉瞅了瞅薯片袋子,两片孤零零的薯片躺在袋底,“只剩两片了……”,这是自己最喜欢的口味,有点舍不得,眨巴着眼等着对方主动放弃。
“啊——”,姜胜允依然张着嘴,不理会他渐渐落下来八成量角器的眉毛。
南太铉默默拿了一片往他嘴里送,真的很舍不得,要不然还是自己吃,姜胜允不会怪自己的,对吧。
能感觉到自己的手越来越不坚定,明明快举到姜胜允面前却克制不住要退缩的颤抖,终于克制不住洪荒之力要收回手来,却没想到还是不如姜胜允速度快,“咔”,姜胜允咬掉了半片,剩下半片在南太铉手里,自上而下裂开,等到南太铉反应过来,“喂!你怎么这样啊!”,顺势把剩下半片塞到自己嘴里,又捏了最后一片快速扔进自己嘴里。
“再吃社长又要找你了。”,姜胜允捏着南太铉的鼻子,不忍心下力气。
“明明吃胖的是你!我瘦了!”,南太铉一把挥掉作恶的手。
“得了吧,”,姜胜允收了手就往腰间挠,“这是什么啊?别再天天待在工作室回家就睡觉了,都成老爷爷了。”
“啊呸,你才老爷爷,”,南太铉举手撩起姜胜允对着摆弄了半天的刘海,“你看!我才没有白头发!”
“要不是我操心你,哪里会有白头发!”,姜胜允任由他继续摆弄,“你别拔啊!我妈说拔一根长十根!”
“哼,我妈还说白头发会传染呢!”,南太铉瞧了瞧自己的手,“诶,对不起啊,我刚才忘了洗手。”,顶着眉毛憋着笑的样子落在姜胜允眼里什么火气都没了。
乖乖找个角度躺在姜胜允腿上,瞅着今晚的新闻重播有点不开心,心想着好不容易一个休息日全都浪费在床上、零食还有这个人腿上了,舒服得要命却幸福得有些空虚。
姜胜允从沙发缝里掏了一包湿巾出来。
“我去,沙发缝里还有这种东西,那里面都还有什么啊!”,南太铉瞪着那包绿绿的绿茶味亲身示范目瞪口呆怎么写。
“顺手往里面塞点东西,要用的时候会很方便的。”,姜胜允一本正经地解释,又用牙撕开包装,似乎一切包装袋以及瓶盖对于他都很苦手。
南太铉瞅着电视直犯困,又舍不得好不容易盼来的休息日就这样流逝,强撑着眼皮瞅着主播报道一周新闻盘点。
姜胜允不知道哪来的毛病,明明是被成员嘲笑再不洗澡就要被粉丝anti的人,居然很注意保持整洁,此刻正攥着湿巾,一根一根手指地帮南太铉擦手,“你指甲该修了,再长就弹不了吉他了。”
“你帮我修。”,言简意赅地下达命令,继续懒懒地靠着,遇到姜胜允的时候,南太铉总觉得自己似乎变得失去生活技能一样。
姜胜允也一样,好像遇到南太铉,就任劳任怨,做什么都甘心,“你说,我们现在像不像老爷子似的……”
“嗯?”,南太铉敷衍的哼哼。
“等到你真的成老爷子了,看谁还给你又擦手又剪指甲的。”,姜胜允从沙发缝里掏出指甲剪,捧着南太铉的手端详。
南太铉皱着眉头哼了一声,“难道等我老了你就嫌弃我了,”,抽回手瞅瞅自己略长了一点的指甲,“那我就到太平洋哪个小岛去,你再也找不到我。”
“得了吧,”,姜胜允又捉了另一只手拿着指甲矬子磨,“你要真跑了我也能找回来。”
“呿,你是哪来的自信啊。”,南太铉瞅着一小块死皮纠结着要不要下口。
“你倒是试试看啊,”,姜胜允瞥见南太铉皱着眉头盯手的样子,“别啃,待会儿又疼了。”
“你怎么跟隔壁WiFi奶奶家的大爷一样啰嗦。”,纵使过了那么多年,南太铉依然无法容忍姜胜允老妈子一样的唠叨。
姜胜允翻了个白眼,“你还不是和人家WiFi奶奶一样忍了那么多年。”
南太铉和姜胜允嘴炮,又一次战败,噎得说不出话来。
“没话说了吧。”,姜胜允嘴角上扬起来的俏皮弧度落到南太铉眼里,脑内就闪过一条弹幕“小人得志”。
“吃咸了,我要喝水。”,南太铉马上调整作战计划,嘴炮厉害又怎么样,你还不是心甘情愿给我干活吗,抿着嘴笑得得意的样子落在姜胜允眼里,脑内一条弹幕一闪而过“傲娇鬼真可爱”。
姜胜允瞅着南太铉刚刚被绿茶味湿巾擦拭过,还有一些润泽的嘴唇,有点心猿意马,俯下身飞将厚厚的果冻唇印在南太铉看起来软软的唇上,趁南太铉还没反应过来,飞快地伸了舌头舔了一圈。
“这样就不渴了吧。”,姜胜允吧唧着嘴回味,眨巴着眼睛,原本就很水润的嘴唇显得亮晶晶的。
南太铉完全没料到突如其来的反击,愣了片刻,弹起来用手背抹了把嘴巴,抄起旁边的抱枕就往姜胜允身上扔,“流氓啊你!”
“你要是老了也能这么有力气打我就好了。”,姜胜允抱着抱枕竟然生出一份憧憬来,似乎能想见那样一个场景。
“谁要和你一起到老啊!”,又抄起另一个抱枕扔过去。
“我不是在说你嘛。”
02
在没有星星的夜里/没关系/因为看得到你
分享了#Just WINNER#的节目《WINNER - LA・LA・LA Love Song》: http://music.163.com/program/9752010/52932124/?userid=118394006 (来自@网易云音乐)
姜胜允有一点点生气,不仅仅是气自己正在扶着的这个人,更在气自己。
明明那个人当时就在自己能抓得到的地方,怎么还是让他受伤了。这个人受伤已经是今年不知道第几次了,若是自己不在身边那便罢了,偏偏这次就在眼前。
“喂,你别生气嘛,我是不小心的。”,南太铉能感觉到身边人的低气压,半个身体的重量靠在姜胜允身上,想伸出手抚平他眉间的川字。
南太铉是在等姜胜允下楼的时候掉下去的。姜胜允把歌谱给落在房间里,要折回去拿,南太铉便在这楼下等着。站着的平台往路面还有四个台阶,南太铉在平台上玩手机,摆弄着刚下载的新玩意儿,来回踱着步,瞥见姜胜允出了电梯走出来,便收了手机向他挥手,不知怎么的往后退了两步,姜胜允喊他不及,伸手还没拉到衣袖,南太铉便掉下了楼梯。
南太铉摔在地上,刚好后脑勺着了地,半天说不出话来,姜胜允托着他着急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伸着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半晌南太铉回过神来,握住姜胜允在眼前晃来晃去的手,试图说说话来缓解一下氛围,“你快给我一道算术题,看看我有没有摔傻了。”
姜胜允随便扯了道题,看南太铉好好回答了才放下心来,“你试试看能走吗,搭着我的肩膀。”
南太铉一手撑在地上试图起来,“好像不行,”,又扶着姜胜允的肩膀努力了一下,“感觉脚踝不太好……”
等到经纪人哥哥开着车把南太铉和执意陪同的姜胜允载到医院检查包扎结束,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乌压压的似乎快要下雨了,春夏相交之际,太平洋上的雨水似乎也多了起来,没完没了的小雨下个不停。
“喂,哥,我真的是不小心的……”,南太铉坐在沙发上任姜胜允给他脱鞋子,“你不要生我气嘛。”
姜胜允拆了绷带,照着小本子上记录的医嘱一步步给他上药,“每一次都是不小心,在演员学校也不小心。”
南太铉想伸手揉一揉脚踝被姜胜允挡在旁边,“我难道还能是故意的不成,我有毛病啊要自己受伤很开心。”
“没生你的气。”,姜胜允小心地碰了碰脚踝连着脚背处的一大片瘀青,“很疼吧。”
姜胜允的手总是有点凉,碰在刚擦了药油散发着一点热度的伤处,有一点类似自虐的快感,“你帮我揉揉吧,挺疼的,可能没办法跳舞了。”
姜胜允闻言便收了语,轻轻地覆在瘀青上面不敢下力气地揉,沉默了一会儿,“太铉啊,对不起。”
“诶?”,南太铉尝试着动了动脚踝,被霎时间袭来的钝痛激地老老实实把脚多往姜胜允手里送了一点,“什么对不起啊,我摔到脑袋都没事,难道都作用到你身上,你脑子坏了啊?”
白色的纱布被姜胜允一层一层缠好,打了个蝴蝶结的样子有点好笑,“要是我抓住你,你就不会受伤了。”,拆了蝴蝶结又仔细系了个同心结,端详着觉得还好,“要是我不在就算了,偏生这回我在。”,姜胜允把拖鞋轻轻给他套上,“能不能不要一直让我担心。”
“我也不想嘛……”,低着头飞快地抬了一眼,“你可以不担心我嘛……”
“走吧,我给你洗头。”,姜胜允装作没听见他的嘟囔,把南太铉从沙发上扶起来,由着他牵着手还单脚蹦跶。
果不其然没蹦两步就丢了拖鞋,索性光着脚跳,“说起来你还从来没给我洗过头呢!”,南太铉勾着他的肩,“我要洗香香你也帮我洗好吧!”
“我没有必要通过帮你洗澡看你裸*体。”,姜胜允注意着脚下懒得和他扯淡。
“哼,你怎么一点兴趣没有。”,脚踝上的结随着单脚跳的节奏一上一下的摇。
“……”,姜胜允觉得自己的眼角跳了跳。
“……”,感觉到把话题引到十八禁的人,赶紧闭了嘴不敢出声。
浴室的排气扇坏了一直忘了叫人修,南太铉坐在小板凳上,受伤的脚抬在姜胜允腿上,姜胜允就蹲在地上,两个人挤在淋浴间里什么动作都展不开。
“啊!”,南太铉大喊一声就推开了正在给头发浇热水的人,姜胜允脚下一滑就坐在了地上,缠着绷带的脚也不小心点在了地上,“你要烫死我啊!”
姜胜允怕他疼得厉害了干脆坐在了地上,衣服裤子全都湿了个透,把受伤的脚搁在了浴室玻璃门外,留了条空间好让南太铉伸出脚去。
“这样呢,这样可以了吗?”,姜胜允往南太铉手上试水温。
“哟!哥悟性很好嘛!”,南太铉眯着眼睛,一副等着享受的样子。
李胜勋听说忙内受了伤,做完事就匆匆赶回了家,手上提着五个人的晚餐,两份牛肉两份鸡肉还有一份猪排,秉承着不忍心让受伤的忙内蹦跶着开门的好二哥思想,好不容易腾出手开了门,就听见浴室里传来的声音。
“没错没错就是那里!”
“……”
“啊!”
“……”
“你是猪吗!洗发水迷眼睛了!你快帮我弄出来!”
“……”
李胜勋默默关上了门,把外卖丢进微波炉里加热,给宋闵浩打了个电话,“你和哥快点回来。”
“快点啦!”
“……”
李胜勋小天使切实考虑了一下是否要提醒浴室里的两位小点声说话不要乱喊奇怪的话。
姜胜允浑身是水的从浴室里出来,进了房间拎了套干衣服,又看见李胜勋一脸呆若木鸡地看着自己,“哥回来了啊,我快饿死了,快点做饭啊。”
“小……小祖宗……把你怎么了……”,做饭小天使觉得已经控制不住颤抖的声线了。
“没,我帮他洗澡。”,姜胜允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拎着干衣服进了浴室。
“我靠……”
03
只留在我身边吧/不可以离开
我会一直留在你身边啊/不会离开
分享了#Just WINNER#的节目《姜胜允、南太铉 - 少女(소녀)》: http://music.163.com/program/16478156/52932124/?userid=118394006 (来自@网易云音乐)
南太铉从小天不怕地不怕,五岁穿着条裤衩就能欺负小区七岁的哥哥,上了小学以后打架从来没输过,无论是格斗还是逃跑技能样样满点。到后来即使进了YG也不例外,知道当年背后嘴碎说他娘炮的人之后,当天晚上就请那人谈了一宿,隔夜那家伙就请假了一整天。
世界总是公平的,南太铉说自己是个无神论者,大部分时候都是在掩盖自己怕鬼怕得要命的事实。
这一点姜胜允倒是很有发言权,他就曾经半夜被做噩梦的南太铉打醒过,“梦到鬼了,就和那鬼打了一架,没想到那鬼竟然一点都不反抗……不过后来鬼突然把我抱住,我吓了一大跳就踹了他一脚,幸好我比较厉害,他一下子就不见了。”
后来南太铉问姜胜允腰上了瘀青,姜胜允表示一点都不想说,睡觉被蹿下床去,实在是太丢人了。
南太铉又输了真心话大冒险,今天运气很不好,玩五轮有三轮是输的,剩下两轮,姜胜允输的。
金振宇作为今日最大赢家,翘着二郎腿靠在椅子上,大得出奇的眼睛配上掩饰不住的奸诈笑意,南太铉竟然觉得背后一凉。
“咳咳,”,大哥的威严在这时候就体现出来了,两个忙内坐在庄家对面等罚,“最近天气很热是吧?”
“……”,姜胜允表示不敢回答。
“哥对你们很好的,就是夏季消暑纳凉嘛。”,金振宇对着十指,脸上笑意不改。
“冰桶挑战?”,南太铉腾地一下站起来就往冰箱走去,“哥你早说嘛,这还不容易!”
“回来!”,金振宇伸手拉住南太铉的衣袖,“谁说冰桶挑战了?那又有什么好玩的嘛。”,压低了声音,眼睛里的光却更亮了姜胜允被闪得有点害怕,“哥给你们准备了好东西,”,金振宇跟献宝似的从背后掏出一张碟,“我跟宋闵浩看过了,今天轮你们,别给我刮花了啊。”
姜胜允先接了碟,瞄了一眼皱了皱眉头,“哥,你确定?我是没问题,太铉他……”
“怕啥,愿赌服输嘛,反正你俩一起看,有什么好怕的,宋闵浩也就三天睡不着而已。”,金振宇咋了眨眼睛,满脸阴谋得逞。
“什么……玩……意儿……”,南太铉话还没说完,接了姜胜允手里的碟,看了封面,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咒怨》无删减,我花了大价钱买回来的,蓝光高清特别清晰。”,金振宇无视下白了脸色的南太铉继续侃侃而谈。
李胜勋拍了拍两组音响,“你哥刚买的,3D立体音,今天给你们试试看。”
“诶我说,南太铉你行不行啊,是男人抖什么抖!就是干啊!”,宋闵浩敲着桌子完全没有吓得三天睡不着的自觉。
“我抖个屁啊!谁抖了啊!姜胜允!”,封面上的那个小孩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愣着干嘛啊!放片啊!”,碟片像一块烫手的山芋一样被南太铉飞在了姜胜允手上。
“诶我说你轻点,很贵诶……”,金振宇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李胜勋作为大家的老妈子,贴心地从姜胜允床上抱来一床被子,“我觉得看这玩意儿很需要这个,南太铉你先捂好啊。”,把南太铉推到沙发的正中间,用被子捂得严严实实,回头问金振宇,“哥,上回跟你说的那个展览你去不去?”
金振宇摁亮手机屏幕看时间,“卧槽!宋闵浩赶紧走!电影要开始了走走走!李胜勋你去不去!”
“行行行,走吧。”
金振宇一边套着鞋一边瞅着姜胜允喊,“愿赌服输啊,别作弊!”
“呯!”的关门声过后,室内终于又归于一片沉静,短暂的沉默过后,南太铉抱着被子开口,“真的要看啊……”
“愿赌服输呗,”,姜胜允调试着蓝光机,把音响电源接好,灭了室内光,“谁让你一定要玩,我拦都拦不住,”,掀开被子也钻了进去,找了个合适的姿势把身旁的人揽到怀里,“跟你说了多少次了,振宇哥玩游戏就跟开挂一样,从来没意外过。”
南太铉自知理亏便乖乖顺势靠着,“你知道演什么吗?”,尝试着把注意力放到荧幕上去。
“没看过,”,伸手把南太铉翘起来的一撮头发绕到耳后,“振宇哥还买了无删减,估计也是要命吧。”
“他都不怕吗!”,3D立体声的新音响效果太好,片头压抑的喘息声让南太铉的声音都抖了几分,“他干嘛!妈的那是什么东西!姜胜允!”,正片还没开始南太铉就已经陷入高度紧张状态,扑到姜胜允颈窝里不敢再看,“你他妈声音关小一点会死啊!”,南太铉不自觉掐住了姜胜允的手腕,“我靠!姜胜允!姜胜允!那是什么!”
“啊——”,一个人脸从虚空中一闪而过,吓得南太铉蒙住了脑袋还在尖叫,“那他妈是什么东西!”,南太铉掐着姜胜允的手腕不敢从被子里抬头,“姜胜允!你别松手啊!”
“啊!”,南太铉努力平静下来,又忽然尖叫,“姜胜允!你干嘛突然抓我手!”,又死命攥紧,“你千万别松啊。”
“啊啊啊啊啊!姜胜允啊啊啊!救命啊啊啊啊啊!爬出来了啊啊啊啊啊!姜胜允啊啊啊啊!”,看见狰狞的女鬼一身素服从电视机里爬出来,仿佛也真的要从自家电视里爬出来,南太铉再也受不住,拼命往姜胜允身上贴,“姜胜允姜胜允姜胜允!我们不看了好不好!不看了不看了!”
姜胜允拉过了被子把两个人都裹在里面,“你再吵WiFi奶奶要来敲门了,”,顺手拿了遥控器调小了电视声音,又收紧了被子,“这样就不怕了吧,”,捏了捏黑暗中依稀觉得有些苍白的脸,“怕什么嘛,我不是在这里吗?”
电视里能传来空洞的脚步声,南太铉的呼吸骤然沉重起来,“太铉,要接个吻吗?”,姜胜允放缓了语调想要转移南太铉的注意力。
没想到南太铉自己倒是先凑上来,往那果冻一般厚厚的嘴唇上咬,不顾着电视里奇怪的声音,南太铉自己的喘息声倒像是要把姜胜允吞吃入肚一样。
两条灵活的舌头纠缠在一起,空气似乎无法作为介质传播声音了,能感觉彼此口中一点爱人的甜味,呼吸间似乎能感觉到一点点甜蜜的味道。
“啊!”,南太铉不小心翻了个身,奈何沙发太窄,两个人缠着被子双双滚到了了地上,姜胜允及时把自己转到下面,南太铉趴在自己身上气都喘不匀。
“笨蛋,”,姜胜允拉下南太铉的脖子,就着这个姿势轻咬他的下唇,“还怕不怕?”
“要……还要……”,南太铉说着便凑上去舔了一下姜胜允的嘴角,姜胜允懒得收回主动权,任南太铉一步步吻得更深,唇齿间有黏腻的水泽声。
接吻似乎很容易上瘾,四唇相碰便是没完没了了。
“怎么样好看吗!”,金振宇从外面回来,见南太铉眼角还含着水光,有点幸灾乐祸。
“哼!”
“姜胜允!他有没有被吓到!”,金振宇眨巴着大眼睛,小白兔的脸孔也带着狡诈。
“太铉他……”,被南太铉一把捂住了嘴打断。
“哥,我跟你说!一点都不可怕!”,南太铉搭在姜胜允身上,“都是他,都是他吓得乱叫,还往我身上蹭!”
“看不出来嘛姜胜允!”,李胜勋跟着从门外进来,“你这样很丢釜山男人的脸哦。”,眉眼间有化不开的挪逾。
“姜胜允!”,南太铉瞪了姜胜允一眼免得他说出什么来,“
“啊……太铉说得对……”
04
你呀/什么都不要担心
分享了#Just WINNER#的节目《姜胜允、南太铉、金振宇 - 少女+我的爱在我身边+你不要担心》: http://music.163.com/program/785173567/52932124/?userid=118394006 (来自@网易云音乐)
南太铉在回归前从练习室里搬了出来,实际上是自己租了间工作室,大概八十平方左右的屋子,客厅倒是毫不客气的占了其中相当一部分的空间,刚搬来的时候东西倒是不多,除了平常做事要用的各类器具,其余不过也就一张不小的真皮沙发、小小的二人坐桌椅以及若干摆件。
不过,姜胜允并没有让那个空旷的状态维持太久,帮忙搬来的时候就带上了自己一直很喜欢的那块苏格兰羊毛织暗红地毯,在随后的日子里,又陆陆续续把自己小睡时候用的毯子、几把或闲置或使用吉他、粉丝买来很喜欢的按摩椅,甚至给墙面贴上了几张海报和四处搜集来的小物件。
南太铉看着工作室越来越满,对此倒是难得的没有闹脾气,心里有那么一小块地方,恍惚觉得很享受这样一步步把一间寓所改造得越来越像一个家的感觉。
姜胜允来得常,又恰到好处留给南太铉一个自由的空间,明明有钥匙,却次次都打了电话再过来。
通常情况下,那张沙发上总是有人的,有时候是累得睁不开眼的姜胜允躺在上面小睡一会儿,等到醒过来的时候,便能看见另一个角落里南太铉翘着二郎腿塞着耳机修改谱子的样子,咬着铅笔头或是把自来水笔转上一个又一个利落的半圆。
他们其实也有过想要两个人单独出一首歌的野心,曾经每日每夜写过很多首,几乎每一次都被以“感情太过直白”为由,还未送到社长耳朵里,就被枪毙在金振宇的“大众耳朵”下,久而久之他们也不愿再写,偶尔出了一点灵感,便录下来也只给彼此听。
“胜允哥?”,南太铉低头思考了一阵无果,还是喊了正在冲咖啡的姜胜允,“你说,这个地方,是C和弦接E和弦好呢,还是C以后先接个Gm再转E呢?”
“接个Gm吧,”,姜胜允端着两杯咖啡走过来,看了看谱,又瞧了南太铉的手势,“你这样的指法会很累的,”,坐到南太铉背后,虚拢着他的手,做了一次示范,“这样子比较来得及。”
“……”,南太铉又自己尝试了一遍,果然好上许多,“我要是哪天能像哥一样就好了……”
“才不要,”,姜胜允总觉得自己实在太老妈子,帮南太铉别头发已经成为了习惯,“那很辛苦。”
“今天有没有想做的?”,姜胜允起身坐在了南太铉前些天自己钉的桌子上,摇了摇腿,倒是平稳的很。
“什么?”,南太铉把吉他放在腿上,瞧见姜胜允坐在自己第一件家具上,心疼的要命,“我自己都舍不得放东西!你赶紧下来!”
姜胜允知道他爱惜也不舍得再捉弄,毕竟眼睁睁看着他在网上盯了一周,挑了几根木头,又等着木头千里迢迢飘洋过海,明明连积木都搭得歪歪扭扭的人居然也能把桌子钉的四平八稳。
有好几次姜胜允想要出手帮忙都被拦到了了一边,“不许动!我好不容易弄好的!”,春夏之交雨水断断续续的,木头也难养得很,今天量的刚好的距离,明天就莫名的缩短或是加长了,只能等到太阳好的时候在阳光下曝晒,才合木头的生性。
有简讯到达的声音,“你的短信。”,南太铉继续压着琴弦摆弄。
姜胜允保持着姿势不变,伸手够到沙发角落里的手机,“社长的……八成没好事吧。”,说着还是戳亮了屏幕,粗略浏览了一下,不由自主皱了下眉头,把手机扔到一边。
“怎么了?”,南太铉瞥见姜胜允放空的神态。
“没,你继续谈,”,仰面倒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给自己按太阳穴,“太铉呐……”
“你说啊。”,南太铉停下了拨动琴弦的手,看向姜胜允等着回答。
“我们的歌,又被毙了……”,姜胜允睁开眼看着天花板,“你说我们的歌为什么一首都不行呢?”,把手覆在眼睛上,“每次都是一堆理由,不合适不合适,有什么不合适的?”
“哦,”,南太铉用力刷了个和弦,“我当什么事儿呢,”,顶了顶眉毛,又把拖鞋蹬了,抬脚踢了踢姜胜允,“又不是我俩不合适。”
姜胜允闻言憋不住笑出了声,“太铉最近这种话也可以随便说出口了哦!”,坐起身揉南太铉笑起来软软的苹果肌,“再说一遍给我听!”
“哼,”,许是觉得手感还不赖,也在自己脸上揉了揉,“听不见拉倒。”
姜胜允靠着贴在南太铉后背,用鼻尖蹭他的颈窝,“太铉呐,你听我说。”,深吸了一口气,“你什么都不要担心,我会好好写的,总有一天我们能唱我们两个人的歌。”
“知道了,笨蛋,”,姜胜允的鼻息呼在颈间温热的有些发痒,“我才不担心,你在我有什么好担心。”
05
无论从前还是今后都只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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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胜允蹲在南太铉床前,把Polly抱在怀里,Barley已经睡醒了,被放在地上,向上姜胜允腿上蹿,肉垫子拉着裤脚似乎不怎么受力。姜胜允腾出一只手放在地上让Barley顺着爬上来,“现在把你南粑粑粑闹起来,小声一点哦。”
Polly年岁比Barley小一些,生性也更闹腾,比起Barley爱理不理反复无常的性格,Polly显得对什么都充满好奇心,本已经醒过来,只是赖在姜胜允怀里撒娇,这时候像是听懂了似的,前脚爪子一伸够到床沿,后脚就已经跃到了床上。
Polly踱着小小的步子往南太铉怀里挪,“嘘,”,姜胜允搂着Barley对Polly小声说话,“Polly轻一点……”
Polly不知不觉爬到胸口的位置,像往常一样伸出舌尖试探地舔了一下下巴,看南太铉没有醒过来的意思,又凑到耳垂的地方舔了一口,南太铉似乎睡得很熟,一动不动连眼睑都没有动一下。
“Barley也听姜粑粑话嘛,”,揉了揉Barley的肚子,“过去帮Polly一把。”,拍了拍Barley肉肉的屁股,把它托到床上,又把自己藏到床沿以下。
Barley比起Polly的小心翼翼就显得大气多了,摇着尾巴耀武扬威似的踩在南太铉身上,把Polly推到一边,在胸口的位置蹬了蹬腿,修过指甲爪子就着软绵厚实的肉垫毫不留情地拍在南太铉脸上。
姜胜允猫着腰蹲在地上看得目瞪口呆,正要出言教训Barley就被揪了头发,“姜胜允!”,不知怎么居然被发现,看起来显然是起床气爆发,怨气趋于实体化,“把这两个小混蛋带走!”,头发跟鸡窝没什么两样,可以想见睡姿有多么糟糕。
“太铉呐,”,腋窝底下夹着被它南粑粑一把塞过来的Barley,两只手捉着Polly的前爪子,硬是摆出一副挥手说你好的样子,“Polly说明天南粑粑就二十三岁了,二十二岁的最后一天不能浪费。”
“跟你姜粑粑玩去。”,南太铉抽出一个枕头扔到姜胜允身上,之后便闷在被子里装死。
姜胜允一手拎着一只猫儿子,看着床上那一堆显而易见的隆起,“你们南粑粑不要你咯,跟我一起玩吧。”,走到门口了,又想了想折回去,坐在床沿隔着被子拍南太铉的背,“起床嘛,陪我嘛。”,搂着猫咪撒娇的样子狼狈又好笑,Polly还配合着喵两声。
……
南太铉还是起了床,虽然期间包含着很多,诸如姜胜允被踹了脚屁股,再比如南太铉的下唇多了个牙印。
南太铉坐在餐桌边上,盘腿坐在椅子上,刚刚喝完一杯牛奶,唇周一圈牛奶印子,“姜胜允,”,眉尾下垂,“明天你帮我发东西吧……”
“啊?什么?”,姜胜允嚼着李胜勋小厨娘买回来的牛角面包,感觉脑电波频道有点对不上。
“我闭关了……”,瞪了一眼正吧唧嘴的姜胜允。
“噗,”,想笑出声却被噎住了,喝了口牛奶顺气,“让你死倔哈哈哈哈哈哈哈。”
“哼,”,下了桌到姜胜允房间找那只看起来很贵的派克钢笔,“我那是执着。笔在哪儿?”,顿了顿又补充,“贵的那把。”
姜胜允端着牛奶杯子倚在门框上,“左边第二个抽屉,我笔袋里面,”,擦了擦嘴角的牛奶渍,“你要干嘛啊?”
“纸呢?A4!”,南太铉找了半天没看见一张纸。
“小桌子那边吧,闵浩哥的纸比较好。”,宋闵浩一直不明白自己买的一叠又一叠加厚水彩纸为什么用得那么快,按姜胜允的话来说,“虽然他把贵的纸和奥拓的窝搁在一个地方。”
奥拓的窝是一个神奇的地方,李胜勋完全是把他当儿子养,即使除了他自己以外的所有人都吐槽他把奥拓养得太娇纵了些,李胜勋还是依然如故,给他置办了一个堪比学龄前儿童乐园的地方,甚至给一只狗添了张矮桌子,“我儿子凭什么不能上桌吃饭?”,噎得所有人哑口无言。
南太铉就着幼稚园常备塑料地垫坐下来,靠在奥拓专用桌子上写字,写了两行觉得不顺手,又找到一本不知道什么时候扔在这里的北川景子写真集垫在纸下权当垫板。
姜胜允清洗完餐具也过来,在南太铉背后坐下来,把写字写得正炸毛的人刚好圈在身前,“你在写什么?”,下巴搭在南太铉最近瘦出了骨感的肩膀上有点硌得慌。
“我要怎么和大家说?”,往后肘了肘胳膊算是提问。
“粉丝吗?”,姜胜允从南太铉后面伸手去看那几张废纸,“就写你真心想说的。”,另一只手把乱七八糟的他头发理顺。
“……”,南太铉一泄气,趴在桌面上,“好难……”,仿佛一下子回答上学时候写作文,反倒是最贴近内心的东西更难以落笔。
“粉丝那么喜欢你,有什么难的?”,姜胜允揪了揪南太铉的头发,尝试着看看能不能扎一个苹果头。
谢谢大家!!
第二十个生日!
直到第五十个生日也一起过吧!
爱你们哟~^O^
南太铉 敬上
“干巴巴的……”,姜胜允看着只觉得字好看。
南太铉捂着脸呻吟,“我已经尽力了……”,趴在桌子上显得很头疼的样子,“我又不知道他们能不能陪我到七老八十,五十岁保险一点不行啊!”
“笨蛋……”,姜胜允把趴在桌子上装死的人扶起来,就着从后面圈住的姿势,把下巴抵在肩膀上拾了笔工整的写了一行“Repost souththth”加了条下划线,又写了一个小小的N,“我和他们约定了五十年,够你七老八十了。”
……
三个哥喝得有点多,正在对着卡拉OK机狂吼,姜胜允本就不能喝酒,坐在沙发上刚好神志清醒码好字就等着零点一到马上发出去,总算网速没有拖后腿,刚跳到00:00便掐着点发送了出去,顺便揽过旁边和经纪人哥哥喝得有点高的南太铉,“我的忙内!生日快乐!”,蹦到荧幕面前抢了宋闵浩手里的话筒,也不管音响里放着是什么伴奏,就吼了一首生日快乐歌。
南太铉把他揪下来,生怕他听不见似的对着耳朵吼,“姜胜允!我的你快点发!”
“你就写‘来自南太铉的亲笔信’。”,南太铉灌了口凉水让自己冷静一点,“不对啊!你写个‘太铉妮’干嘛?”,趴在姜胜允身上盯着屏幕,简直就差钻进屏幕里去了,“别改了,太铉妮就太铉妮,也挺好的嘛。”,趁着没人注意偷偷在姜胜允脸上留了个浅浅的口水印子。
殊不知这一幕被某个黑暗角落里的一名叫做NY记者的摄像头记录下。NY盯着屏幕有些犯难,背包里还有一叠这样的照片,“到底是拿着照片去找YG狠狠敲诈一笔,从此衣食无忧,还是拿给D社曝光,从此名声大噪稳坐业界狗仔第一的宝座呢?”,NY显然有些郁闷,“算了算了,还是拿回去给捕捞队看吧。”,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唉,都怪自己,狗仔为什么要萌西皮。”
06
“生不生都有糖吃……?”
“对啊。”
“什么生不生!你倒是生一个给我看啊!”
“我是说生日啦生日!诶你干嘛打我!”
“该说的都没有说!”
“诶诶诶?”
“诶什么鬼了啦!”
身手矫健地躲过飞来的抱枕,像是使用了瞬间移动技能一样,从南太铉背后抱过去,一脸贱兮兮的样子,对着微红的耳朵呼热气,“生日快乐,我爱你。”
FIN